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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戴笠得寵

第二十六章 戴笠得寵

戴笠說:「我估計委員長也不會有什麼重要事情交代,咱兄弟倆很久沒有在一起敘過了。」
蔣介石說:「我已經下令全南京的憲警機關出動找藏本了,可是那幫飯桶我怎麼能放得下心。這次我交代你的兩樁事,一是要派出你手下最得力的人,查訪藏本的下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二是要迅速弄清日本製造藏本事件的動機,我們才好想對策。」
戴笠說:「這段時間不知為什麼,孔祥熙的二女兒孔令俊老是派人盯屑委員長,然後密報夫人,弄得委員長夫妻經常鬧不愉快。」
11月24日,吉鴻昌在北平陵軍臨獄被蔣介石下令處決。
此時,戴笠剛好裁史良才也碰上了麻煩,聞知大怒,把白世維、呂一民臭罵一通。
事隔幾天,戴笠的手下又在南京紫禁山明孝陵附近發現了藏本,並將他尋獲,送交日本領事館。
自戴笠得到恩寵以來,蔣介石有心讓他保駕、護航,回想起他喬裝打扮由戴笠護著去煙花巷裡玩耍的情景,真有點《水滸》里宋徽宗太監陪伴他從地道里去和李師師幽會的味道。
眾人默不做聲,目光一齊注視著戴笠的表情。
蔣介石不屑道:「他是孔祥熙的寶貝女兒,孔二小姐一個假小子,不男不女的,不是夫人喜歡她,我早就轟她走了。」
蔣介石說:「你有什麼好辦法么?我不可能做一輩子太監嘛,哪個男人不想那事!」
史良才,吉鴻昌的被殺,使戴笠的暗殺活動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同時也鞏固了他做為蔣介石身邊第一位殺手的地位。自此,蔣介石几天不見戴笠,心裏彷彿缺了點什麼,總要找出各種借口召見。
戴笠道:「就是夫人知道你的秘密的事。」
戴笠說:「毛先生是不是見我不高興有意說笑話開心?」
戴笠想想也覺得在理,點頭道:「有時我也有這種感覺,凡事都得有個限度,太小心了反而不好。物極必反,不管什麼,加上一個『太』字就有點麻煩。比如以前我剛從騎兵營出來時,委員長從來就不曾想到我,那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太不起眼了;又比如現在,委員長三天兩頭召見我,我總覺得主僕之間還是保持距離好,太親密了總會有事發生的。到時吃虧的還是我。」
蔣介石說:「前一陣子日本駐華大使藏本在上海失蹤了,日本人向我要人,並要追究責任,一面派遣軍人進行武力搜索,一面調集很多軍艦開到南京江面來了。」
在門口毛慶祥老遠就招呼道:「春風,委員長這些天天天叨念你呢!你還不來,老頭子快想瘋了。」
白世維搔搔後腦勺,茅塞頓開,連連稱是。
蔣介石對戴笠揮著手道:「走罷,走罷!」
毛慶祥道:「就是嘛,我知道委員長雖是一國之主,但還是凡胎俗肉,一聽說陳潔如找他,肯定會舊情難忘。」
戴笠彷彿大悟,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不過孔令俊說的陳小姐是怎麼回事?」
蔣介石一愣,道:「什麼事?」
蔣介石氣得眼睛睜圓了,罵道:「娘西匹,這幫人把他們全趕走!」
看樣子蔣介石在書房裡已等得極不耐煩,見戴笠來了,劈頭問道:「戴科長,你去了哪裡?怎到現在才來?」
毛慶祥道:「依我看,委員長是越來越離不開你了。這是好事呢,以前就是我、胡靖安、王世和都沒有過這樣的厚待。」
戴笠道:「校長放心,學生沒有別的能耐,辦這號事都是天才,校長什麼時候來了雅興,保證一舉成功。」
毛慶祥道:「這事還沒有陳潔如事件重大。委員長年輕養成了逛窯子的習慣,一下子也改不了,經常想念那些地方,夫人醋興又大,這事正好被孔二小姐鑽了空子。」
戴笠趁勢湊過去小聲在蔣介石耳邊道:「校長,你要我查的另外一樁事也有眉目了。」
毛慶祥表情嚴肅道:「我可沒心思和你開心,我說的是正經事。人類自從有君王太恩寵的人,到頭來還是死在君王手下。細究其原委,就是因為太親近君王的寵臣知道他的隱私太多,為了保持自己的清白名譽,不管怎樣仁慈的君王都會想到殺read.99csw.com人滅口這一招。」
戴笠聽罷,大吃一驚,道:「不好了,委員長這些天老是和我談私事,讓我替他出主意怎樣才不使隱私敗露。」
話分兩頭。戴笠來到上海后,馬上把暗殺楊杏佛的原班人馬諸如趙理君、李阿大、施芸雲、許建業等人召集一起開會。戴笠掃視部下,話氣沉重道:「一年前殺楊杏佛的時候,過得誠同志生龍活虎,誰會想到他今年會不在了?」
戴笠低下頭,由蔣介石罵他。
戴笠見狀笑道:「毛先生搞得這麼神秘幹嗎?是不是也準備搞特務活動?」
蔣介石說:「我也是這樣想的,自長城戰役以來,他們還沒有進行大規模進攻。如果這次要以藏本為借口,那我們就太麻煩了。我的大軍還在江西蘇區對紅軍實行第五次圍剿,一旦中日開戰,圍殲紅軍豈不前功盡棄?」
白世維得令,採取軟硬兼施的辦法,將鄭恩普兩人發展為特務處特務,並在天津設立軍事組,由鄭、傅兩人共同負責,專門盯屑、注意吉鴻昌的行蹤,一有情況,及時彙報。
毛慶祥道:「我才不那麼蠢呢。為了少惹麻煩,我馬上打電話去南京,要夫人催他回去。」
黃錦才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內情,如果沒有沈秋水,史良才這輩子可能永無出頭之日。沈秋水原來是上海灘最有名的共黨。辛亥革命時期,一位名叫陶保駿的軍人貪污了十幾萬軍餉,避居沈秋水的妓院,兩人打得火熱。不久,這件事被上海都督陳英士得知,將陶保駿拿獲槍決。沈秋水從此得了一筆橫財,這事被當時還是一位窮酸文人的史良才得知,馬上要娶沈秋水為妻,得了這筆巨資,並以此為本,開始辦報生涯。」
孔二小姐的巴兒狗,脖子上套一條純金鏈子,下巴處有一鑽石墜子,比富家千金還要華貴。
戴笠按過去的習慣在蔣介石對面坐下。
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自古皇帝多風流,縱如此,蔣介石只要一有機會,背了宋美齡,少不了幹些偷雞摸狗之事。
戴笠這是第一次受此厚待,受寵若驚地把半邊屁股放在蔣介石對面的椅子上。
戴笠細看時,見他細臉、小嘴、尖下巴,不像個男人,走路也有明顯的女人味,皺眉道:「這是誰家的少爺?怪模怪樣的。」
戴笠立即知道蔣介石有什麼秘密話要說,忙把耳朵貼過去,靜心地聽。
毛慶祥道:「當然,而且還是一門專門學問,其歷史也有幾千年了。」
戴笠回到特務處,立即與在日本方面「卧底」的特務聯繫,一面又派出精兵強將參加查訪藏本的工作。
戴笠說:「毛先生找我有事,一坐下屁股就生根了。」
戴笠欠起屁股道:「這些天學生正在窮忙乎,還好,校長吩咐的事全部辦妥了。我們在日本卧底的內線報告說,這次藏本事件,是日本特務機關策劃的陰謀,準備以外交人員失蹤為理由,派海軍陸戰隊強行登陸,佔領交通部,目的是搶走當年滿清與沙俄簽定的一份中東路合同,便於他們向蘇聯強買中東路。」
正說著話的蔣介石突然眉頭一皺,伸手搔起癢來,然後眼睛四處張望……
毛慶祥道:「我請都唯恐請不到,只要不耽擱你隨時都恭候你。」
蔣介石說:「我找你來每回不到一會就急著要走,我難道是老虎吃你不成?」
毛慶祥心虛地四處張望,見無人注意,才幹咳一聲低頭走開了。
毛慶樣道:「這種環境不由你不小心,有時一不小心被人偷聽到一句不該說的話,一旦傳到委員長那裡,說不定會招來殺頭之禍。」
原來,趙理君暗窺史良才時,發現他的妻子沈秋水一把年紀了,還經常打粉、畫眉,抽香煙,臉上的胭脂厚厚的,感到奇怪,與黃錦才見面問起,才知道沈秋水原是一名共黨。
兩人正說著,聽得外面傳來「汪汪」的小狗聲。戴笠下意識向窗外望去,只見一個頭戴鴨舌帽、理短髮穿絲綢長袍、嘴叼香煙的「惡少」牽著一條馬兒狗迎面走來。
毛慶祥道:「原來是這樣,內幕我清楚。這位孔二小姐太不像話了。為https://read.99csw.com了控制中央銀行,居然經常去外面拉攏年輕漂亮的女人,帶回來供她父親淫樂,以此討好孔祥熙。委員長看不慣,以姨父的身份批評了她,她心裏不服氣,總是要找機會報復,所以四處造謠。」
蔣介石聽罷很高興,一掃剛才的滿臉愁雲,連道:「很好,很好,我就知道雨農會辦事。」
戴笠進得門來,蔣介石正摸著下巴愁眉苦著臉。見戴笠來了,手往前面一指,道:「坐下來說。」
戴笠忙道:「校長,萬不可這樣。一旦您趕走他們,夫人更加會懷疑,反而弄巧成拙。」
戴笠出了門,越想越感到這孔二小姐古怪,職業的習慣,他又情不自禁地繞過蔣介石的書房,從一頁過道窗戶口盯屑。
戴笠一愣,喃喃道:「夫人不至於如此罷?」
戴笠這才鬆了口氣,又道:「還有,委員長還在我面前說他不能做太監,他說此話的意思我也不大明白。」
戴笠心裏一熱,感動得眼睛潮了,曾幾時蔣介石竟把他當成保護神……
蔣介石說:「戴科長,上次我吩咐你辦的事怎麼樣?為什麼這些天總不見你人影?」
戴笠把頭點得如雞啄米似的。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分解。
戴笠道:「學生還發現每回孔二小姐來這裏,都暗地裡給校長的廚師、勤務一些錢,估計大概就是這些人把您的行蹤告訴孔二小姐的。」
趙理君把這密聞轉述給戴笠,戴笠喜出望外,覺得這裏面大有文章可做,即令趙理君去打探陶保駿家中是否還有親人。
毛慶祥道:「我的絕招正是要你少管最好是不管委員長的私事。他到底和你談些什麼隱私了?」
蔣介石一聽馬上來了精神,坐起來問道:「是誰?他們怎樣對我們不利了?」
戴笠疑道:「世上會有這種招數么?」
這一天戴笠又被蔣介石召見,來到中央軍校官邸又與毛慶祥相遇,兩個人搭訕了一會,毛慶祥道:「委員長這段時間老是找你,到底有什麼重要事情?」
史良才無奈,不得不帶著沈秋水等人坐自備汽車,前往杭州「秋水山莊」度假,對親朋好友則說是到杭州調養胃病。
聽到這裏,蔣介石擺擺手道:「不要再核實了,你現在就進行布置,對吉鴻昌、史良才矛以密裁具報。」
正說著,外面有人敲門,叫道:「毛秘書,你見過戴笠么?委員長在外面找他。」
戴笠道:「這不是來了么?」說著,從兜里掏出一疊東西,乘無人注意,偷偷地塞進毛慶祥兜里,小聲道:「藏好,不要給人瞧見。花完了向我開口,我事多,恐怕忘了。」
孔二小姐走了幾步,牽不動小狗,回過頭來見他正拚命粘戴笠的鞋幫,眉毛一揚,罵道:「嘟嘟,你怎麼這樣下賤!」
戴笠說:「當然得告訴委員長。」
上一次戴笠陪他去煙花巷玩耍,這事又被一位孫二小姐收買的下人得知並報告。孫令俊馬上雇了記者拍照,當記者舉起照像機,戴笠的打手一涌而上,把相機摔得粉碎,回過頭來又把那位告密的下人威脅一通。從此以後,再無人來干涉蔣介石的私事。
戴笠說:「我以為校長找我不會有急事,所以——」
蔣介石罵夠以後,口氣緩和了,又恢復了往常仁慈,道:「戴笠科長,你坐下,我要和你好好談談。」
蔣介石點頭道:「我也正是這麼估計。我身邊的人這麼多,就是猜不準是誰。」
戴笠說:「我這樣手把手教,如果還是完不成任務,說明你也太沒用了,乾脆自行了結算了!」
毛慶祥點頭道:「哦,是這樣的。」說到此處把聲音放低,嘴湊到戴笠耳朵下,道:「這事你千萬別說出去,孔二小姐說的『陳小姐』其實就是委員長的第三位夫人陳潔如。當年委員長為了迎娶宋美齡不得不和她分手。分手后被委員長送到美國讀書。她苦讀5年,獲得了哥倫比亞大學教育學院碩士學位,並於去年回國,改名陳路,與她的養女陳瑤光隱在上海法租界巴黎新村。」
再說白世維奉命執行「密裁」吉鴻昌,他把調查吉鴻昌行動的任務交給天津站情報九*九*藏*書組長呂一民負責,令他儘快偵獲吉鴻昌在天津的住址、行動路線、外出居停處所,經常接觸的人員等等。呂一民奉命去調查,無奈吉鴻昌早就提防蔣介石對他下手,利用法租界做掩護,經常變換住址和活動地址、活動方式,此外還有中共地下黨掩護,結果一無所獲。
戴笠道:「藏本已經找到送交日本領事館了。所以,我到今天才來向你彙報。」
戴笠道:「幹革命工作就是這樣的,在加入組織之前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不過,我們還是要盡量減少不必要的犧牲。這次我們的任務是要密裁史良才,史良才在上海也算是舉足輕重的聞人,擁有數萬讀者,一旦事情暴露,別說你們,連我也得做好為委員長洗脫犧牲生命的準備。」
此時他估計吉鴻昌等人肯定還沒有離開國民飯店,當即掉頭向國民飯店撲去。先由情報特務楊玉珊和陳國瑞帶著楊的外甥,裝扮成夫妻到國民飯店裡探路,偵獲吉鴻昌等人在145房間借打麻將掩護開會,然後指揮行動特務王文隨陳國瑞衝進145房間下手槍殺吉鴻昌。結果吉鴻昌因臨時換座而只受輕傷,被隨後趕來的巡捕送往法國天主教堂醫院。
他發現孔二小姐先去了下人的房間,從兜里掏出一些什麼東西分給下人,接著去了宋美齡房裡……
蔣介石說:「我有一事,你必須替我秘密辦理,千萬千萬不要走漏風聲!」
蔣介石點著頭,表示他在聽著。
一會,孔二小姐牽著巴兒狗進來,向蔣介石鞠躬道:「姨父您好——」聲音怪怪的,聽來令人噁心。
戴笠道:「自從馮玉祥的抗日同盟軍被我們瓦解分化后,吉鴻昌就離開了馮玉祥,一個人潛伏到天津,聯絡一批下野失意軍人,在共黨的協助下,組織什麼『中國人民反法西斯大同盟』,他辦《民族戰場》雜誌,進行抗日戰和反對校長的活動。上海報業巨頭史良才,繼續利用手中掌握的《申報》、《新聞報》作為工具,反對校長的『剿匪』政策,鼓吹抗日,最近還居然辦什麼《自由談》專欄,由魯迅、巴金、茅盾等人撰文,煽動反對黨國的輿論,完全是為共黨張目。據說,史良才還用辦報賺錢,接濟中關上海地下組織。對這份情報的可靠性,我們正在進行核實……」
蔣介石說到這裏賊頭賊腦地四下里看看,見並無旁人,附著戴笠的耳朵道:「還有一事,你幫我查查,看夫人最近和誰打得火熱。」
蔣介石說:「現在我們的頭號敵人是共產黨。這方面的工作由CC系徐恩曾負責,你只管盯著國內各民主人士和那些宣揚抗戰的激進分子,對了,還有王亞樵,他是不會那麼容易認輸的,一有機會,很快就會捲土重來。一回來,他第一個暗殺的目標就是你。」
戴笠道:「學生明白。」
蔣介石說:「你死了,殺我豈不容易?我不要你死,你要想辦法把王亞樵找出來,把他碎屍萬斷!」
戴笠指示道:「不惜一切手段,促使鄭恩普、傅丹墀加入特務處組織!」
戴笠忙道:「我在這裏,馬上就到。」
戴笠說:「這孔令俊如果讓她當特務,恐怕比我不會差,她經常用錢收買委員長身邊的下人。」
戴笠說:「後來怎麼樣了,你告訴委員長沒有?」
戴笠心頭一喜,道:「毛先生可以去你房間里一敘么?」
蔣介石說:「噢,原來如此,難怪她最近老往這邊跑。只是她是怎麼盯屑我的你知不知道?」
蔣介石說:「目前日本方面還沒有大的行動,你要密切注視每個黨派、每支軍隊的行動,千萬別讓他們觸怒了日本人,免得這場戰爭在我們消滅紅軍之前發生,你懂我的意思么?」
戴笠道:「一個是天津的吉鴻昌,一個是上海的史良才。吉鴻昌在北方搞武裝抗日,史良才在南方提倡輿論抗日,專和校長作對。」
鄭恩普加入特務處組織后,通過各種方式與吉鴻昌接觸,終於定於11月9日下午3時在天津法租界交通旅館5樓437房間見面。白世維當即召集平津兩站的行動、情報特務呂一民、王文、吳萍、楊玉九*九*藏*書珊、陳國瑞、鄭恩普等人進行布置,分頭行動,按時到交通旅館守候狙擊。沒想吉鴻昌臨時改變計劃,將會面地點改在交通旅館對面的國民飯店,他們在交通旅館撲了個空。
戴笠說到這裏,知道已經收穫了預期的效果,口氣緩和過來道:「說多了也沒用,知道任務重大就行了。同志們先下去行動,最好在《申報》附近找一所房子,這樣監視就容易多了。」
戴笠說:「你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
戴笠道:「會不會是日本人又在搞什麼陰謀了?」
說著,開了門出去,見是蔣介石的勤務兵,兩個人一路向蔣介石家裡走。
趙理君順騰摸瓜,查得陶保駿有一個哥哥,在津浦路任局長,一個弟弟在部隊任軍官,還有一個兒子也長大成人了,這三個人都知道史良才謀去陶保駿的巨款,曾揚言討債,史良才為此格外小心,雇了保鏢,準備了防彈汽車,並練習拳術、射擊。
戴笠大喜,立即指示趙理君等人,利用社會上各種關係,在申、新兩報館的職員中散布陶氏族人已經潛入上海,要找史良才報仇的消息,並借陶保駿之子的口氣寫信給史量才,揚言陶保駿之死是史量才串通陳英士同謀殺的,意在吞沒其父巨資云云,一時間史良才周圍的形勢十分緊張,不少人勸他離開上海,到外地暫避風頭。
恰在這時,戴笠通過收買總統府的下人終於探得是誰在暗中替宋美齡傳遞信息了……想到自己在蔣介石面前的作用和力量正與日俱增——因為,蔣介石的私生活也開始由他來處理。
毛慶祥搖頭嘆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有些事真是不想知道也由不得我。陳潔如回來后,有次偶爾聽到消息說委員長在上海,身邊沒有帶夫人。於是七轉八轉,就找到了我。你說,我還有什麼辦法?」
趙理群領命下去,帶著手下在《申報》找房子,結果一直沒有合適的。沒有據點,行動起來就不方便,加之自楊杏佛事件出來,租界巡捕房加強警戒,史良才本人也戒備森嚴,出門乘坐保險汽車,來去無規律,使趙理君等人始終難對擬訂行動計劃。因吸取年前過得誠被逮捕的教訓,戴笠決定放棄在上海租界內動手的計劃,另找地址執行。正在這時,趙理君通過上海幫會關係,與史量才的汽車司機黃錦才結識,打聽到史良才經常要去杭州的寓所「秋水山莊」度假,戴笠立即指示趙理君伺機到杭州動手,並制訂在杭州動手的計劃。
11月13日下午3時左右,史量才與妻沈秋水、兒子史詠賡、內侄女沈麗娟、史詠賡的同學鄧祖詢以及司機黃錦才一行6人,乘自備車從杭州「秋水山莊」出發,沿滬杭公路向上海疾駛。車至海寧縣翁家埠附近,趙理君用1輛別克車橫在路中,攔下史良才的汽車。特務們一擁而上,拔槍就射,黃錦才、鄧祖詢當場殞命,史良才棄車逃命,被趙理君、李阿大各發1槍,射死在公路旁的水塘里。
這時那條巴兒狗來到戴笠腳下,在他的鞋幫處嗅來嗅去。戴笠的鞋幫里粘了人血,是從廈門來處決共產黨員時濺上的,因蔣介石召得急,來不及換。
蔣介石一聽,緊張地四處一看,然後起身把門和窗戶關緊,坐下來聽戴笠彙報。
戴笠得知史良才已中計,竊喜,立即帶領趙理君等人趕赴杭州布置。到了杭州后,戴笠考慮到如果將史量才狙擊在杭州市區,事後各方面責難起來,杭州市警察局長趙龍文首先就脫不了干係,到時候麻煩還是找到特務頭上。於是,戴笠三易方案,並派趙理君沿滬杭公路進行勘察,最後選擇在滬杭公路所經過的海寧縣進行。這時不但脫離了杭州市管轄地界,且地廣人稀,便於行動。11月10日,趙理君又從黃錦才口中得知史良才將於13日回上海的消息,於是就向戴笠報告,加緊進行布置。
蔣介石擺擺手道:「最近的行動一點也不自由,只好和女人在一起,消息準會傳到夫人那裡,不差一絲一毫,我都快被管成太監了。」
戴笠說:「沒有。無非是問我有沒有什麼重要情報。史良才、吉鴻昌才死去不read.99csw.com久,全國上下風聲很久,有重要情報也沒有這麼急的。」
趙理君去杭州前,又從史良才的司機黃錦才口裡得知了史良才的發家秘密。
這句話戴笠起碼聽過不下一百次,但他還是點點頭。
趙理君更奇了,問道:「史良才那麼大的家價,怎麼去娶一位共黨為妻?」
戴笠連連道:「這事我也清楚。」
白世維回到天津,採用戴笠傳授的辦法,調整偵查方向,從親朋故舊中尋找凡與西北軍有關的人員,果然找到兩名曾在西北軍服役的舊軍人,一名叫鄭恩普、另一名叫傅丹墀。白世維很高興,馬上電報戴笠。
戴笠道:「校長的心情學生是理解的,依我之計,不如來個將計就計,等哪一天您去那個的時候,故意讓下人揭短,他們去報告的時候逮個正著,以此威脅一通,保證今後再也不敢出賣校長了。」
蔣介石說:「嗯,這辦法不錯,不過我的私事不能讓太多人知道,這事還是由你去辦理。」
戴笠受命退出,一路暗忖:此次行動關係重大,吉鴻昌是愛國名將,史良才是上海《申報》、《新聞報》老闆,兩個人在國內外均有影響,如果行動失誤,到時蔣介石為了洗脫自己,竟拿我開刀……轉而又想:做為蔣介石手下的一名特務頭子,除此而外,又能怎樣呢?唯有仰仗老天保佑,不要出什麼差錯,只有如此,才能更進一步討得蔣介石的關心和信任。事前也是在這裏開會研究,那時,戴笠回到處本部,決定上海的史良才由自己負責,把天津的吉鴻昌交給殺死張敬堯的槍手白世維去暗殺。
毛慶祥點點頭,道:「這話很有道理如果願意聽,我有保持距離的絕招。」
戴笠道:「學生通過盯屑,發現孔二小姐一直在注意校長的私事,一有情況,馬上向夫人彙報。」
蔣介石仰著頭,張開口道:「什麼事呀?」
戴笠忙道:「校長,還有一事我必須向你彙報。」
罵了以後,還是覺得解決不了問題,暗忖:這幫人大概天分只有這麼高關鍵時候恐怕還是要我出馬,於是又把白世維叫去,教導道:「你們這群沒有用的蠢東西,吉鴻昌是從馮玉祥部出來的,他的活動範圍也肯定離不開西北軍,你們不會順著這條線索往下摸?!」
戴笠說:「殺了我只要能替校長擋凶,雨農也死得有所價值。」
正如毛慶祥所言,宋美齡的醋勁是很大的,光看總統府的工作人員就知道了,裏面從衛兵,勤務兵到辦公室服務員,都是清一色的男人,伙房裡雖有幾個女的,也都是人老珠黃的老媽子,這樣一來,反而把宋美齡襯托得更加美麗迷人。這正是宋美齡做女人的高明之處。
毛慶祥一愣,問道:「這件事她是從哪裡聽得的?」
戴笠小心道:「學生按照攘外必先安內的既定方針辦事,最近又發現兩個對校長不利的人物……」於是吉鴻昌被殺,史良才在租界被刺。
蔣介石說:「誰說我沒急事,沒急事我找你幹嘛?!我問你,殺了楊杏佛、張敬堯、史良才、吉鴻昌,是不是就已經萬事大吉了?革命就等於徹底成功?」
蔣介石突然擺起面孔道:「好罷,如果沒有其他事,你可以下去。」說著,一個呵欠涌了上來。
戴笠道:「學生根據校長攘外必先安內,既定方針辦事,最近又發現了兩個對我們的既定方針很不利的人。」
戴笠這才舒了一口氣,暗忖:我以為夫人給校長戴綠帽子,那個男人也太狗膽包天!
戴笠道:「校長放心,這個很好找,起碼一點,他必須經常出入你的官邸,另外和夫人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白世維領命去了,此時,史良才這頭,趙理君正從他的司機黃錦才那裡聽得史良才暴富的秘史。
眾人聽了,一齊垂下頭,陷入憂鬱之中。
蔣介石鬆了一口氣,把身子放回沙發,道:「我以為日本人想要大舉進攻。沒有就好。在紅軍沒有被徹底消滅之前,絕不能和日本人發生衝突,你必須時刻記住『攘外必先安內』的既定政策。雖是為了一個合同的事情,你也不可掉以輕心,要儘快找到藏本。」
戴笠點點頭,靜心聽蔣介石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