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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抓玄奘李大亮大亮 拜師父石磐陀盤陀

第五十章 抓玄奘李大亮大亮 拜師父石磐陀盤陀

玄奘對長途跋涉早有準備,在長安,一年來,他每天都堅持鍛煉身體。每天講完課,還得練習跑步和縮水之法,業餘時間惡補梵語。由此可見,玄奘同志根本沒我們想象中那麼柔弱,他應是一個身體健壯的帥氣男僧,一個高大威武,英姿颯爽的猛士。玄奘一路上也都沒遭遇盤查,但到了涼州,可就不一樣了。
白龍馬,蹄兒朝西
既然瓜州是個州,那肯定得有刺史。瓜州刺史獨孤達早就注意到這個大腦袋鋥亮的和尚了,他讓人把玄奘抓到跟前。獨孤達凝重地看著玄奘,忽然發問:「你是長安來的?」玄奘道:「是的,我從長安而來,來瓜州講學!」
獨孤達頓時臉色大變,滿臉堆笑地搓手,「太好啦,大師從長安來我們這種偏僻的地方講法,真的是太感人了!這種不為名、不為利的感人事迹,真該多加宣傳!」言罷,用接待貴賓的禮儀接待了玄奘,還送上了很多好東西。好吃好喝地招待了些時日,瓜州人已經開始愛上玄奘了。
他望著眼前的大河,咽了一口口水。
要飯的都往山東、河北去了,可人家玄奘偏偏不往東走,而是另闢蹊徑地往西邊更荒涼的地方走去。
石磐陀解釋道:「我能帶路,也就能帶師父出玉門關,玉門關外,我也沒去過。」
這是一匹神馬,在玄奘最危險的時刻,它救了他一命。
再後來,人們口口相傳,「胡人」變成了「猢猻」,猢猻就是小猴子,小猴子太小,就叫孫猴子吧!往後,人們不記得小猴子其實就是石磐陀,只知道唐僧的大徒弟,名叫孫悟空。玄奘不會知道,一千多年以後,這個猴子和他的故事會盡人皆知。
他簡直是太失望了https://read•99csw.com,玉門關是邊境線上的海關,沒有簽證,也沒護照,官兵是絕對不可能給他放行的。一旦有一天,玄奘像雷震子一樣,長了翅膀,飛了過去,也別高興得太早。再往前,是讓人淚崩的烽火台。在烽火台上,有日夜守衛邊疆的戰士,他們絕對不會跟遠道而來的偷渡者客氣。一旦發現有人在下頭拚命跑動,或者天上有肥碩的大鳥慢慢悠悠飛過,拉弓便射,沒有半句廢話。
有僧字玄奘,欲入吐蕃,所在州縣宜嚴候捉。
從玄奘的眼神中,李昌看出了一種力量。
就這樣,玄奘被人硬生生堵了回來。他回到涼州城內,打轉,晃悠,晃悠,打轉。忽然,有兩個小和尚出現在了玄奘面前。他們自稱是河西佛教掌門人慧威法師的弟子,奉師父之命,來護送玄奘大師。
……
玄奘見此人聰明,便與之交談,授他五條戒律。
李大亮:「你怎麼能證明不是私通吐蕃?」
想到這裏,玄奘笑了。
答:「能持,能持。」
唉,這樣,總算能渡過摩訶衍大戈壁,到達伊吾國。
那胡人見玄奘法師打坐,一句話也不說,先繞著他轉了三圈兒。玄奘詫異不已,問那胡人的姓名,胡人自稱石磐陀。玄奘問:「為何上來就轉上三圈兒?」石磐陀道:「我信佛,希望有高人指點,授我戒條。」
「如果真是,弟子願意為您謀划!」
問:「不妄語,不飲酒。能持否?」
在兩個當地人的幫助下,玄奘抄小路到達了瓜州(甘肅安西)。好吧,小和尚告退了,玄奘又成了一個人。
此時,玄奘嘆息一聲,喚來悟空,指著西天說:「悟空,為師真的好累,不想走路了。你可不可以帶為師坐坐你九*九*藏*書的筋斗雲?一下十萬八千里,阿彌陀佛,真善美麗小世界!」
好吧,現在,假使玄奘有金剛不壞之身,靠著翅膀撲扇了過去,又扛過了烽火台上守兵的弓箭,他也不能有絲毫的喜悅。烽火台上的官兵並不算太多,整個路途上的烽火台總共也才五個。因為其實真正的危險不在烽火台,而是在於,每個烽火台之間的距離太長,有一百多里。
獨孤達是個曠達的人,他豪放地把公文推給自己的秘書李昌,讓他去處理。李昌將公文仔仔細細瞧了一遍,興奮地來到了玄奘跟前,他有機會立功了。他拿著一本類似於《三藏法師的小生活》的書,在玄奘面前,平平整整地放在桌子上,用手按著。
李大亮:「法師去西天作甚?」
玄奘見馬死了,就自己一個人走,到了瓜州邊境的一處寺廟。他理了理自己的衣物,跪在佛像前頂禮膜拜。一切都很安靜,可是,就在玄奘打坐的時候,忽然闖進來一個滿臉棗紅鬍子的人——神話從此開始。
玄奘當時就暈了,如果他會念緊箍咒,一定會先念上它萬兒八千遍,將這潑猴兒念死。但玄奘終究是玄奘,他很快鎮定了情緒,定了定神,對老胡人說:「貧僧為求大法,發願西方,若不至婆羅門國,誓不東歸。縱死中途,非所悔也!老人家年事已高,還是不要去了。」
問:「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能持否?」
石磐陀回家準備去收拾收拾,讓玄奘蹲在草叢中等他(沒辦法,時局太亂了)。玄奘蹲了半天,石磐陀終於來了。可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著一個老胡人。據石磐陀介紹,老胡人已經去過伊吾三十多次了,可以當嚮導。玄奘站起,問道:「你不是說自己為我帶路嗎https://read.99csw.com,怎麼又把老人家給請了出來?」
別慌,現實版的西天取經可比小說更具有悲凄的色彩。現在,假使玄奘成了天使,有了軟蝟甲,還硬把自己變成駱駝,背上背著兩個滿是可變成水的脂肪雙峰,不怕渴,可以往前走了。他還會遇到另一個難題——迎接他的,將是摩訶衍大戈壁,最短直線距離八百里,實際要走一千多里地。在這一千多里地中,沒有指南針,只有毒太陽;沒有同行者,只有流沙河。
李大亮真的亮了,實在搞不懂他為什麼非說人家玄奘要去吐蕃(也許吐蕃都是和尚導致的)。總之,抓捕令下發到了瓜州,到了獨孤達的手裡。
石磐陀問:「那師父看俺像不像佛?」
他表情冷淡,壓低了聲音問:「師父,這不會就是寫的您吧?(師不是此耶?)」玄奘望著李昌,這個一直篤信佛法的人。在沒有網路和照片的時代,想要看一眼自己的偶像也是非常困難的。
玄奘答曰:「像。」
更令人氣餒的是,這段路程中間,全是戈壁,沒有水,沒有草,沒有人煙,連根毛都沒有。
石磐陀道:「西天可遠?」
玄奘:「取經。」
石磐陀拜過師父之後,愈發歡天喜地,操著不太流利的漢語問:「師父來這不毛之地做甚?!」
可能是蕭瑀替玄奘把申請交到李世民手裡頭的,上面說,他嚮往天竺佛法,想要到西天求取真經。
總之,類似於這樣,胡人成了他夢想了二十多年的居士。哪知這胡人剛受完戒,卻忽然歡天喜地地辭別了玄奘,喊都喊不住。玄奘繼續念佛,胡人又殺了回來。這次回來,他捧著一大堆大餅和果子。他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師父,托起果子來讓師父品嘗,很有當好徒弟的風範。
https://read.99csw.com玄奘答曰:「雖遠隔十萬八千里,身若向佛,咫尺可到!」
於是,玄奘順利躲過盤查,混入人流,前往西天拜佛求經去啦。
所以說,鳥人也有鳥人的危險。
他回過神,他不知道,瓜州城內,早已為他鬧翻了天,他真不該回去。
老胡人也信佛,為了表示對玄奘的支持,他拍了拍帶來的那匹棗紅馬的屁股道:「大師非要去,我就把這匹馬送給你。這匹馬往返伊吾已經十五趟了,身體健康,熟知道路,以後有什麼危險,它興許還能幫上忙。」玄奘仔細打量著這匹馬,棗紅色的,又高又瘦,馬臉前邊兒還釘著個菱形的鐵塊兒。
這不,玄奘還沒騎多長時間,該馬就四腿蹬得僵直,撒丫子不幹了。
他忽然變得很激動,說:
「我的確是玄奘,可是不是去吐蕃,是去天竺求經。」
玄奘答曰:「也是路過,為師這是要去西天取經。」
說來事情也巧,那年正好大旱,大旱也罷,又趕上霜災。李世民宣布,百姓可以自由遷徙,自己去尋東西吃。話說得有點兒好聽,其實就是宣布,現在天下大旱,關中顆粒無收,國庫儲蓄也快用光了,大家能走動的,就四下討飯去吧!
樹倒猢猻散
玄奘答道:
李世民也沒多看,當場拒絕。這並不是因為李世民小氣,而是因為這一年正好是貞觀元年,西域一直就處在戰亂當中。亂狀在貞觀初年一直都有,所以,那時候想要去西域,真是比登天還難。貞觀二年(628)的秋天,不甘寂寞的玄奘喬裝成普通百姓,混在人流中,如願以償地從長安城跑了出去。
李昌的眼睛里綻放出無限光芒,他拿出文書,將文書撕成碎片,「師父果能如此,弟子敢為師父撕毀九九藏書文書!」這天,在犯了大罪(撕毀公文)的李昌的安排下,玄奘順利離開了瓜州城。李昌還送給了玄奘一匹好馬,這匹馬是唐僧第一匹馬的原型,也就是被小白龍吞掉的那一匹,命運比較悲凄。
當然,玄奘已經能夠自由活動。
後來,人們都知道,玄奘在西天取經的道路上,收了一個胡人當弟子。
大都督任務繁重,其中一項便是流民的管理。玄奘有幸落到李大亮的手中,真可謂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就這樣,石磐陀鬧著跟玄奘一起西遊。玄奘答應了石磐陀的懇請,他認為這個年輕的胡人很有激|情。
五百多里地,還讓不讓人活啦?!
老胡人也不客氣,當場答應。
答:「能持,能持。」
事情還得從涼州那頭說起,涼州都督李大亮同志忙完軍務,忽然想起有個光瓢的和尚曾經被自己遣返。李大亮開始後悔,大罵自己當時渾,應該把那個和尚抓起來關到監獄,怎麼就放他走了,他可是私通吐蕃的嫌疑犯啊!為了擺脫這種苦惱,李大亮便下了一份通告,發到西邊各個州縣:
這裡是使者通往西域的必經之路,也是探子通往西域的必經之路。我們知道,唐僧西行途中遭遇了重重劫難,各種妖魔鬼怪都要幹掉唐僧,熬湯吃肉。涼州(甘肅西北)這個地方,沒有白骨精,也沒有觀世音,負責招待玄奘的,是涼州大都督李大亮同志,他才是玄奘碰見的第一個妖精。
這個真實的故事被玄奘自己記載下來。
他熱愛運動,經常跑到瓜州西邊的那條大河看風景,大河外,還有一道名叫玉門關的關卡。玄奘做鍛煉身體狀從河邊跑回住處,琢磨著怎麼混過去。第二天,再到河邊,假裝鍛煉身體。
玄奘:「貧僧……」
李大亮:「衛兵呢?把這個和尚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