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的體質似乎和普通人有所不同，一旦我集中精神，我的眼睛就會發紅。我問過醫生，他們似乎也沒有什麼很好的解釋，只說可能是血液過度集中於頭部導致，但真是這樣的情況嗎？如果這樣解釋的話，那麼我眼睛變紅的時候，動物竟然不敢靠近我，那就沒辦法解釋了。記得我小時候和幾個朋友上山割豬草，碰到過一群狼，那是我印象中第一次眼睛變紅。那群狼竟然被我嚇跑了，這實在是不可理解。到現在也是，部隊上的軍犬跟我出任務，我只要一眼紅，軍犬馬上就膽小得跟老鼠一樣。有的戰士不信邪，非要把軍犬拉到我身邊來，結果那軍犬死活一步都不走，最後竟然掙開戰士跑了，而我也能真切地感受到那軍犬的恐懼。

也許是受到氣氛感染，大家一起跟著唱了起來：

「看來只能先說到這裏了，來客人了。」正說到緊要的時候，雷總突然緊張了起來。

我和大張立刻舉起槍，緊緊地跟在雷總身後。

「正好，趁這個機會咱們聊聊。」雷總對我們兩個說，「我知道你們心裏有想法，其實很多我也想搞明白，但是我也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

雷總站了起來，大踏步朝樹林走去。他舉著手，但是手裡並沒有槍。而他的眼睛又變得通紅了，那種威壓感又一次充斥了他的全身。

我和大張剛要追，卻發現雷總昏倒了，身子已經趴在了雪地里。

手電筒一照，好嘛！正是一隻活生生的人形螳螂。

「好！」下面一片叫好聲。

「感受啥？打九_九_藏_書一進山我就跟老頭子說了，這地方怎麼感覺跟我老家一樣？真他媽邪門，哥哥我可是打娘胎里出來頭一回來這裏。」大張也有點哆嗦。

可能是緊張，也可能是習慣，我「嘩啦」一聲拉上了槍栓，衝著那黑影就要射擊。

「呵呵，」雷總笑了，這麼多年了，第一次見他這麼會心地笑，「小田，來首《歌唱祖國》吧。」

閑言碎語不要講，表一表好漢武二郎。

「來，這邊，我們坐在這裏，也全當給同志們放哨了。」雷總招呼我們在稍遠點的一塊大石頭旁坐下。

在這寒冷的冬天，在昆崙山內，吃上一頓熱乎乎的飯是件很愜意的事情。那兩個民兵同志還找了點蘑菇之類的東西，給大家熬了鍋熱湯。除了警戒的戰士，其他人圍坐一圈，邊喝湯邊討論案情，但始終沒有什麼頭緒。沉默伴隨著恐懼，逐漸又襲上了大家的心頭。

郝團長瞪著大牛眼：「好！今天咱就在後生們面前獻獻醜！」樣子一點也不含糊。

「突突突」，我和大張順著手電筒光一直不停地向人形螳螂出沒的方向傾瀉子彈。不過那東西似乎太靈活了，而且還生出了翅膀，天也黑。你能想象在半夜三更拿槍打一隻活蹦亂跳的螞蚱的感覺嗎？

那武松學拳到過少林寺，功夫練到八年上……」

一夜無事。凌晨4點，我和大張準時溜出了那還算溫暖的帳篷。

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從今走向繁榮富強。

後面營地里的同志更是被槍聲驚醒了，紛紛抄起槍趕了過來。九-九-藏-書

「是！」小田並不怯場，站起來給大家敬了個禮。

「吱吱」，那怪物在空中又叫了兩聲，忽地一下朝深山中躥去，接著天上落下幾片破碎的昆蟲翅膀似的東西，看來它是受傷了。

是雷總！真不知道領導是什麼時候跑出來的，我和大張趕緊跑過去。

「誰他媽說不是呢，早知道這差使這麼苦，我還真不如在北京郊區待著呢。進個工廠，當個工人，上班下班，多他媽愜意啊。」大張應和著。

「看看我們的客人吧！」雷總似乎說話很吃力。

「噓……」大張突然對我做了個手勢，又指了指前面的樹林，那邊似乎有個黑影在動。

只見它全身通綠，腿跪在地上，手刀也貼著地面，只是挺著脖子，兩隻大顎對著雷總一張一合，似乎正在和眼前這個人較勁。正當我們慶幸它被控制了的時候，耳邊又傳來雷總吃力的話語：「快……開槍……」

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從今走向繁榮富強。

「再就是你，小劉。當年091到雲南圍剿了一批裝神弄鬼的地主惡霸，雖然任務完成了，但是犧牲了好多同志，上面便派我到地方部隊補充人員，我走了好多部隊，始終沒有很好的人選，直到有一天我在練兵場上看到了你。我甚至連猶豫都沒有，點名把你帶走了，也許你奇怪，我也同樣奇怪。可是我的感覺告訴我，你就是我的部下。雖然你對我的觸動遠不如大張，但是你在我眼裡，與那上萬的戰士相比實在是親近了許多。前幾天在091地下室九-九-藏-書的那次實驗，也印證了我的想法。如果我把精神集中到最強，同時讓你心神不寧的情況下，我就有可能控制你的行為！我這種能力似乎只能對你們兩個人用，而且很勉強。我上了年紀后，每次集中精神都會很累。其實上次你暈倒之後，我也暈倒了。

「別開槍。」樹林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你還別說，還真他媽有可能，說不定咱祖上和老雷家是鄰居呢，是跟著他家從這鬼地方逃荒出來的。打我第一眼瞧見老雷的時候，我就覺得我認識他，你也一樣。最煩的就是，我要動點花花心眼子，老雷他竟然也能感覺出來。來這兒之前我還想捎兩瓶二鍋頭呢，竟然被他給翻出來了，邪門啊！」

「當哩個當，當哩個當，

郝團長看著五大三粗，說起山東快書來還真不賴。就是那狗熊樣的身材和那大牛眼，伴隨著那有點笨拙的動作，實在有點好笑。

當哩個當哩個當哩個當！

「老夥計，來段山東快書吧。有些年沒聽了，都快忘記了。」雷總見大家情緒不高，便想出了新的主意。

雪似乎還沒有停，但不是很大，地面上薄薄積了一層。我倆先給其他同哨的戰士分發了香煙，然後便抄著槍圍著營地轉悠。

「好！鼓掌！」歌聲還沒落下，郝團長便帶頭鼓掌，「哈哈，真不孬。我說老雷，你091果然是卧虎藏龍啊，一個個文武雙全啊，哈哈……」

「從我小時候說起吧，盡量簡單點。我出生在廣西，是個孤兒，被我養父母在山裡拾了回來。從很小的時候read.99csw.com，我的感覺就特別靈敏，半夜裡村口人家的狗叫，我都聽得清清楚楚。很小的時候就跟著紅軍鬧革命了，因為我的感覺靈敏，所以救了大家很多次。有很多事情我說不清楚，但是我卻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這也許就是第六感覺吧。

「突突突」，就在我們開槍的一瞬間，那人形螳螂也擺脫了雷總的束縛，「吱」的一聲，竟然展開翅膀飛了起來！

大張背著昏迷不醒的雷總，而我則端著槍寸步不離。緊張，恐懼，各種不好的情緒衝擊著我的神經。說實話，跟雷總出任務，就是天塌了，還有雷總給你頂著。如今這個頂天的人竟然昏了，而且那不知名的敵人還在四周窺視著你，那感覺就像世界末日一樣……

「哦，是雷總啊。」那邊應了聲，各自散去了。

「還有個例外，就是對於我們剛剛接觸的這種奇妙生物我竟然也有同樣的感覺……

「你們091的同志是不是也得出個節目啊？」郝團長一說，戰士們都跟著起鬨。

「領導，您就說說吧，說到哪兒算哪兒。我這兒一直納悶呢。」我接道。

「我說領導，這大半夜的，您出來視察工作得說一聲吧？嚇得我和劉子都哆嗦了。」大張扶著雷總，雷總沒理會大張，只是緊張地注視著周圍。

「……武松打死一隻虎，留下美名天下揚！」郝團長一氣說完，沖大家敬了個禮，連聲說「獻醜，獻醜，哈哈……」

話音未落，「啪嗒」一個黑影從樹上掉了下來。

「我說哥們兒，這地方真夠冷的。」我的牙根哆嗦著。

短暫的歡九-九-藏-書樂時光結束后，雷總安排我們休息，輪哨。我和大張還有幾個同志，被安排到最後一哨，凌晨4點起來接崗。

「難不成咱倆是妖怪托生的？沒聽說我家祖上有什麼得道之人啊，呵呵。」

「什麼情況？」另一邊放哨的戰士聽見聲音，也趕了過來。

「沒事，一切正常！」雷總對他們揮了揮手。

「今天領導叫我感受感受這崑崙，你還別說，還真有那麼點兒遊子歸家的感覺。頭兒是不是學過催眠之類的東西啊，他不說我什麼也感覺不到，他一說就什麼感覺都有了。」我想了想，接著說，「話又說回來了，怎麼他沒讓你感受感受啊？」

「跑了。」雷總悄聲說，「從一進山，我就覺得有東西盯著我們，剛才感覺更強烈了。我出來一看，果然有隻螳螂在我們營地周圍轉悠，剛才你們一拉槍栓，那傢伙立刻就消失了，一點也感覺不到了。看來這些傢伙心靈是有感應的，很知道槍的厲害，我感覺是跑遠了。」

「這還不是最奇妙的，最奇妙的是我碰到大張以後。我第一次見大張就感覺這個人和我太熟悉了，我甚至集中精神就能感覺出他的思想，雖然不那麼清晰。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人的思維。

苦中作樂的含義就是如此了，在那樣惡劣危險的環境下，沒有人抱怨，沒有人畏縮，所有的人都有一顆同樣火熱的心。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麼響亮；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從今走向繁榮富強。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從今走向繁榮富強。越過高山，越過平原，跨過奔騰的黃河長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