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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三 非洲的榮耀 第二十四節

故事三 非洲的榮耀

第二十四節

「哈,哈……」那人的嘴巴努力地嚅動著,似乎想說什麼。
「噓,噓!」大張耐不住了,吹了兩聲口哨,「哥們兒,幹嗎呢您?站這麼久不累嗎?該換崗啦!」
之後,我跟大張又廢了牛勁才把那納粹的面具掛到他的臉上,還象徵性地給他整了下衣服。
我們趕忙跑過去,果然是道隱蔽的金屬大門。金屬大門那裡並沒有燈,而且與建造廠房的巨大金屬板形狀相同,要是不仔細查看,還真不容易看到。
基地外面是一個人工修建的停車場,那裡停了幾十輛車。有卡車,也有轎車,還有半履帶的裝甲車,不過好像沒有能開動的。這些東西在這裏扔了二十多年了,看來我們別指望用了。
「閃開。一米四九的小個子,你還先上?有哥哥在,就輪不到你先。後面跟著。」大張把我拽到身後。
嘩啦嘩啦,眾人的槍械紛紛舉起,都朝著那人指去。
上面那人仍舊沒有動作,我和大張非常安全地爬到了那崗亭位置。
他似乎完全無視周圍的存在,只是固執地向著遠方致敬。而他的MP40衝鋒槍早就銹得不成樣子,被丟到了一邊。
我一看:「行,就這麼著吧,差不多就得。作為軍人,他的職責履行完了,咱們也算給了他應有的尊重。給個痛快吧。」
https://read.99csw.com們幾個人出了門,這裏應當就是基地的正門。碉堡,電網,沙包,輕重機槍,甚至88毫米防空炮無不齊備。而回頭望去,基地的大門就如同鑲嵌在峽谷壁上的黑點,看來這個基地是藉助天然形成的地下洞穴建設而成的,整個布局真算得上巧奪天工。
那傢伙依舊沒有任何動作,就那樣筆挺地站在那裡。他的腦袋依舊高昂,而那舉著的右手也沒有任何要放下的跡象。
我忽然有些不忍,趕忙攔住了他:「算了吧。作為納粹來說,他是邪惡的;作為軍人來講,他卻值得我們尊重。二十多年來的這種執著與痛苦,也是我們難以想象的。這是軍人的榮耀,別太過分了。我看他這麼多年來也就這麼點能量了,只夠維持個按電鈕的力氣。如今這個舉手禮,我看也許就是他最後的願望了。」
那人並沒有反應。我又仔細觀察了一下,那人似乎在做著納粹的舉手禮,就那樣筆直地站在那裡,似乎並不介意我們這些闖入者。
「上面有人,小心!」我趕忙告訴大家。
「得,仁至義盡了,你早死早托生吧。怪就怪你跟錯老闆了。」大張對那殭屍說,也不管他聽得明白還是聽不明白。接著,他的長刀準確地插|進了納九_九_藏_書粹防毒面具的鏡片之內,隨著長刀的抽出,黑色血液伴隨著白色的腦漿,迸發而出……這個掙扎了二十多年的靈魂終於得到了解脫,只是他筆挺的身形以及那近乎執著的敬禮,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臨出門時,我又回頭望了崗亭一眼。我在想,這個世界上有真正的善惡之分嗎?如果他們是所謂的真正的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人願意為此付出遠遠超過生命的代價。這個世界上的事情,誰又能真正說得清楚呢……
大張一邊叨叨,一邊把那鋒利的開路長刀從腰間抽了出來,「別你奶奶的哈了,哥哥今天就送你上路。咱來個身首分離式,不知道您老滿意不滿意?」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竟然沒推動那傢伙,一時惱怒了:「他媽的,站得還挺標準。」於是我又推了一把。
小崗亭並沒有門,裏面有控制台,看來大門的控制開關就在這崗亭之內。
「得,死的。走,咱們進去吧。」大張一看這情況,自嘲地說,「來這兒大半天了,都是自己嚇唬自己啊。」
終於來到一處大堂。從設施來看,這裏才是當時真正的入口處。只是我們並沒有發現大門。藉著昏暗的燈光小心探察,大頭把他那大號的腦袋貼到牆上仔細聆聽著什麼。而卡松達在經歷了read•99csw.com這麼多事情之後,變得有些沉默了。也許這裏發生的事情對於他這樣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來說有些不能接受。
當我們兩個大活人站在他身後的時候,他仍舊沒有反應。我和大張就舉著槍站在門外,心裏很奇怪。
而納粹當年的設施修建得還是非常完善的,竟然順著河流開了條公路,路燈已經順著道路延伸到了遠方。大體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這些路燈雖然完好的不多,但是至少還能讓我們這些人大體把這個鬼地方看個明白。
「立正!」我和大張筆挺地在那納粹面前來了個立正,「怎麼著,劉爺,是不是還敬禮,矯情得有點過了吧。」
出了門,我們開始商量。大家一致認為回頭路是沒有了,如今只好硬著頭皮向前了。
我們兩人進了崗亭,我厭惡地推了那納粹一把:「歇了吧,別在這裏礙眼了。」
我問卡松達:「老卡,這地下峽谷的傳聞,你可聽說過?」
多條地下河流在我們面前彙集,形成了一道湍急的大河奔騰而去。我們身處的地方如同一個巨大的地下峽谷,上面根本就望不到頂。身處在這樣的環境,唯一的感覺就是渺小。
仍舊沒有任何反應。
「有點意思啊。來,讓哥哥瞧瞧這位英雄尊容如何。」大張說著,就把那納粹的防毒https://read•99csw•com面具扯了下來。果然跟我們最早遇到的殭屍一樣,一臉爛肉,還有些細微的氣息。
我們兩個人躡手躡腳地順著金屬旋梯摸了上去。
「你大爺啊,我一米七八!」我有些無奈。
忽然間,我覺得頭上有什麼東西一閃,連忙舉頭望去。
我們研究了一下崗亭內的控制台,並不複雜,很輕鬆地打開了下面的門。看來納粹剛剛使用過。大張朝下面打個手勢:「哥兒幾個,齊活了。稍微等我們一下,馬上下去。」
「他奶奶的,怎麼連個把手也沒有啊。這該怎麼開?」大張看了半天,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怎麼個情況,這哥們還挺執著,這是給誰敬禮呢?」
「大頭,老卡,你們掩護。劉子,咱倆摸上去瞧瞧。這又是誰他媽的在這裏裝神弄鬼呢。」大張招呼我們。
我仔細觀察那金屬門,「電動開啟的。四周找找,有控制室嗎?」
「走,我先上。」我點頭同意。
「這邊有大型金屬門!」還是卡松達最先發現了。
一個身穿納粹軍服的人,正背對著我們筆挺地站在裏面。他的右手仍舊舉著,似乎在朝下面敬禮。從那人的服裝看,也是破爛得不行了。這讓我想起了剛進門時的納粹殭屍。
「廢話,那群納粹肯定剛打這兒經過。他還能給咱雷老闆敬禮啊?你個豬腦子九_九_藏_書。」
「哈什麼哈,哈希特勒嗎?你別惦記了,你們領導死二十多年了,上那邊哈去吧。」大張非常好奇地瞅著納粹那張爛臉,「劉子你看,這還是個希特勒的忠誠戰士呢。」
「隔壁有流水聲,這附近有門,仔細找找。」大頭對我們道。
「婦人之仁,」大張白了我一眼,又話鋒一轉,「哎,要說這哥們兒也怪不容易的,站二十多年崗,臨死還他媽敬禮呢,圖的啥。算了,給他個體面吧。」
一道盤旋的樓梯之上竟然有個小崗亭。那崗亭內的燈光似乎是剛剛才亮起來的,而裏面竟然有個人影。
我們已經走到了那大門前,整個基地的探索看來已經告一段落了。門外傳來了湍急的流水聲以及一陣陣有些寒意的涼風。我們的敵人依舊在前方,他們的目的看來尚未達成。路還需要我們一步一步地走下去。納粹士兵的身軀依舊佇立在那崗亭之上,如同一座黑色孤傲的雕像,在目送著我們離開。
抬頭向上看,一條瀑布從上面傾瀉而下。我心想,這就有點麻煩了,這瀑布的水明顯是從剛才那地下湖流淌下來的,如果上面切斷地下河,這裏也不該有這瀑布,看來上面的地下河又開始流淌了。我們回去的路無疑是被封死了,現在只能寄希望于能夠找到這秘密基地所謂的前門,我們才有希望活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