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結局
結局
牛傳統因為盜竊、傷人等罪名，被判刑三年，由於認罪態度好，再加上協助辦案有功，緩期三年執行。
這是一個一石二鳥的計劃。
20世紀50年代，周大貴在一個勞改農場工作，看犯人。
當年，管音的父親，也就是朱一鳴的岳父，帶著朱一鳴和一家人離開了村子，來到了管音的外婆家，住了下來。
當時，朱一鳴也在這個勞改農場里，做犯人。
下面是她講的一個故事——
他抖了一下，僵僵地說：「哎，養魚。」
沙凈在當地很有名——口蜜腹劍，遊手好閒。他的女朋友許嵐也不是什麼正經人，愛慕虛榮，水性楊花。和沙凈在一起的時候，她還和好幾個男人有曖昧關係。這些事沙凈並不在意，他反而很高興，因為那些男人會給許嵐錢。
「哎——」他很拘束地坐了下來，腰板直直的，雙手放在膝蓋上，跟個木頭人一樣。他的手被水泡得發白，長滿了凍瘡。
這期間，管巧珍有了身孕。
而沙凈總有辦法從許嵐手裡把錢騙出來。
陰謀者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他們把朱一鳴送回了原籍，還有他兒子。
在婚禮上，朱一鳴喝多了，醉醺醺地說：「你們知道唐僧嗎？」
第二，三個喬裝的警察可以在朱能身邊保護他，提醒他，讓他能配合警方完成這次抓捕。
警察聞道他身上有淡淡的腥味。
沒想到回到家以後，周大貴卻病倒了。他給朱能的父母寫了信，把情況說了一下。朱能的父母很感動，主動說來看望他，順便拿回朱一鳴的平反通知書和補償金。
還有，朱一鳴的那張全家福，也是他給朱能送過去的。全家福是他從老袁家偷的，他和老袁是鄰居。
至此，真相大白。
白晶晶說的沒錯，老袁真的是導演。可是有一點她撒謊了，她並不是管音的孫女，而是她的孫媳婦，是管音的孫子老袁的媳婦。
他們開始調查這件事。
警察一字一字地說：「玄奘頂骨舍利。」
後來，周大貴要走了，朱一鳴送給他一個茶壺。
朱能終於知道老袁為什麼和他長得很像了，他們果然是兄弟。他也終於知道父母為什麼不願說起爺爺的往事了——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聽了老袁的話以後，他們一拍即合。
不知道為什麼，朱能的父母一直沒來。
通過白晶晶和許嵐等人的供述，警方了解到，這件事的主謀既不是白晶晶，也不是許嵐，而是已經死亡的老袁。
「哎——」他答應了一聲。
「他就是玄奘。」停了一下，朱一鳴又說：「你們知道玄奘頂骨舍利嗎？你們見過玄奘頂骨舍利嗎？」
根據沙亮交代的情況，警方認定袁天剛和這件事有莫大的關係。
得到上述情況以後，警方召開了緊急會議。
他們把所有的方法都試過了——
由於來得匆忙，他沒有來得及從銀行里取出九九藏書朱一鳴的補償金和平反通知書，他對朱能的父母說，回去以後他就到銀行把東西取出來，然後再給送來。
對外人，他一直沒說自己是一個導演，不好意思說。可是他一直沒有放棄心中的導演夢。
一次偶然的機會，老袁從管音那裡，知道了朱一鳴的事，也知道了玄奘頂骨舍利。
她打電話，聯繫到一個在西天影視度假村的同學，讓她把朱能騙到如意旅店去。
可是沙亮不同意，他是沙凈的弟弟。他信誓旦旦，一定要拿到玄奘頂骨舍利，而且要把朱能碎屍萬段。
他確信朱一鳴還活著。
他找到了一些發黃的報紙，確定了朱一鳴確實是原國立中央大學的教授，也確實參加過玄奘頂骨舍利的發掘工作。
兩個女人被他說動了。
警察找到了周大貴的兒媳，跟她談起了這件事。她似乎不感興趣，只是冷冷地聽著，不插話，更不表態。
這要從一個計程車司機的報案說起。
綜合已經了解的情況，警方認定嫌疑人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伙人，重要的是這夥人不在一個地方，他們很分散。這給抓捕帶來了很大的困難，如果不能同時把他們控制住，消息就會走漏，想再抓他們就困難了。
老袁同意了。
老袁一死，白晶晶立刻認定這是朱能指使人乾的。
最後，警方制定出一個計劃——讓那三個在五里堡鎮的警察都在朱能身邊出現，同時讓周大貴的兒媳出面，告訴朱能三天以後在土地廟把玄奘頂骨舍利交給他。
她決定要給老袁報仇。
周大貴開始調查這件事。沒過多久，他就弄明白了，朱一鳴的發瘋，竟然是和玄奘頂骨舍利有關。
他開始行動了。
原來，朱能在窗外看到的穿紅色雨衣的人正是袁天剛，他是一路跟蹤朱能過去的。被朱能發現以後，他雙手抓在窗沿上，吊在半空中瑟瑟地抖。
「朱一鳴的東西都在這裏了。」
朱一鳴的新婚妻子管巧珍，也就是管音，被他們說動了，成了他們的幫凶。她和朱一鳴本來就沒什麼感情，之所以和他結婚，是因為介紹人說朱一鳴以後會回到城裡去。
做這些事，她並沒有和許嵐商量。
警方讓周大貴的兒媳告訴朱能，說三天以後把玄奘頂骨舍利交給他，這是有目的的。其實，這是警方給白晶晶的同夥留的時間——三天時間，足夠他們趕過來了。
大概在十幾年前，通過朱一鳴岳父的一個遠房親戚，周大貴終於打聽到了朱一鳴去向的一些線索。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趕了過去。
原來，根本就沒有玄奘頂骨舍利，那只是一句醉話。
這時，老袁確定朱一鳴手裡確實有玄奘頂骨舍利。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這些事，都是當著朱一鳴的面進行的。
而自從許嵐搭上動物園園長以後，錢的問題就解決了。園長說，所有的花費由他出，只是東西到手以後他要分三成。
事情是這樣的——
房間里發生的事他都聽見了。
「不知道，他是誰？」
還有地點——土地廟，這地方很荒涼，沒有路人，萬一出點什麼意外，不至於傷及無辜。
她的嘴張得更大了：「那兩個人來我家，是要找……那個什麼舍利？」
他只拍了一部戲——《正義之劍》。
這些方法都沒用，朱一鳴還是那句話：我沒有玄奘頂骨舍利。
「大叔，家裡養著魚？」
「不，我不是說《西遊記》里的唐僧，而是真正去西方取經的那個和尚，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老袁查閱了很多資料。
他做了朱能的替死鬼。
同時，警方聯繫到了西天影視度假村警務室，請他們協助調查朱一鳴在勞改農場時發生的事，還有調查一下袁天剛這個人。
畢業以後，他被分到一家電影廠工作。在電影廠，什麼都不會做的人就說自己是導演，一大堆導演，像夏天的蒼蠅。
他們的鞋上沾滿了紙灰。
周大貴和他聊了很久，他的神志似乎清醒了一些，開始不停地哭，一直在念叨著一句話：我沒有玄奘頂骨舍利，我沒有玄奘頂骨舍利，我沒有玄奘頂骨舍利，我沒有玄奘頂骨舍利……
他們默默地站了很久，燒了不少紙錢，離開了。
而白晶晶也一直沒有放棄他。
他調整了方向：「大叔，您別忙活了，坐下談談吧。」
他們是朱一鳴岳父一家人，他們迷信而愚鈍。
很多年過去了，周大貴慢慢變老了，可是他一直沒有找到朱一鳴。他把朱一鳴的補償金和平反通知書放在了城裡銀行的保險柜里。他想，這是朱一鳴最寶貴的東西，不能有絲毫的閃失。
老袁是個導演。
警察立刻抓住了這句話，追問道：「朱一鳴的補償金？怎麼回事？」
朱一鳴很得意地說：「我知道，而且我還見過。」
之所以離開村子，是因為他們發現朱一鳴有鬆口的意思，似乎要說出玄奘頂骨舍利的下落，他們不想村裡的人知道以後眼紅，打這東西的主意，所以就全家搬走了。
警察走出去，打電話把情況向領導作了彙報。
他們想，既然玄奘就是唐僧，既然吃了唐僧肉可以長生不老，那玄奘頂骨舍利一定是很神奇的東西。他們還想，朱一鳴和他們的女兒結婚了，就應該把這個神奇的東西拿出來，讓他們也「用一用」。
把朱一鳴關在小黑屋子裡。
後來，電影廠倒閉了，老袁沒了生路，他只好回了老家，在離家不遠的西天影視度假村找了一份工作，養猴子。
第一，警方猜想白晶晶可能會誤會那九九藏書三個喬裝的警察是朱能的同夥，加上沙亮不在她身邊，孤身一人的她會擔心、害怕，就可能向同夥求助，再加上周大貴兒媳的那句話，她的同夥一定會趕過來。
三個警察就是多出來的那三塊石頭。
這樣一來，抓捕工作就簡單多了。
他被人打傷了，躺在床上，長吁短嘆。看到警察以後，他嚇壞了，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做的事全部交代了。
弄清楚原因以後，那三個警察繼續跟蹤朱能，一是為了保護他，二是為了監視白晶晶。還有一些警察去周大貴家，調查玄奘頂骨舍利的事。
那些人就打他，有時候還不給他飯吃。
恰巧在此時，許嵐發覺朱能已經開始懷疑她了。她聽見了那個女人對朱能說的那句話，她以為還有人在打玄奘頂骨舍利的主意。
第二年的清明節，牛傳統開著他買的二手車，載著朱能來到老袁的墳前。
朱一鳴是勞改農場里最有學問的人。
戲拍出來以後，反響不好，沒人看。
「不知道，沒見過。」
接下來就是審問了。
警察點點頭。
這天晚上，沙凈也去了如意旅店，想阻止朱能和那個女人見面。陰差陽錯，他死在了白晶晶找來的無賴手裡。
她張大了嘴：「什麼……舍利？」
周大貴是一個老實人，長相粗笨，沒讀過多少書，但是對待工作任勞任怨，認真負責。在勞改農場里，他最崇拜的人竟然是勞改犯朱一鳴。
朱能收到的簡訊，還有接到的電話，都是警察的意思，只不過是通過牛傳統傳遞的。
很可惜，這時候朱一鳴的神志已經不清醒了，他甚至都不認識周大貴了。
她嘆了口氣，說：「你去魚塘看看吧，我和警察談談。」說完，她站起身，走到旁邊一個柜子前，拿出一個小布包，放在警察面前。
老袁只說了一句話：事成以後，我幫你找個女人。
不給朱一鳴飯吃。
最後，他們徹底絕望了。
拍戲的資金是他和幾個演員湊的。演員都是他的同鄉，或者同學。
朱能的日子又變得和以前一樣——每天早上起來，在路邊的小攤吃過早飯，坐公交車趕去動物園，喂猴子。下了班回到家，湊合著吃兩口東西，看會兒新聞，上上網，倒頭就睡……
許嵐和白晶晶以為，是朱能殺了沙凈，甚至就連那個無賴都死在了他手裡。
這期間，管音生下了一個男孩，也就是朱能的父親。幾年過去了，男孩慢慢地長大了，朱一鳴卻始終沒有說出玄奘頂骨舍利的下落。
朱一鳴一直沒有把玄奘頂骨舍利交出來，他堅持說那都是醉話。
有一個孩子突然說了一句：「你又沒有！」
通過他的供述，警方清楚了那一夜在如意旅店發生的事——
因為長相怪異，孫空一個人住在附近的山上，過著野人一樣的生活。但是，他也有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生理需要。
許嵐立刻把這hｔtps://rｅaｄ.９9csw.coｍ件事告訴了沙凈。
其實，牛傳統和沙亮剛回到縣城，就被警察抓住了。
她們害怕了，想放棄。
開始的時候，他們一直為錢發愁——搞陰謀詭計是需要花很多錢的，因為他們需要很多人幫他們說假話，而做這些事是需要錢，他們都沒有多少錢。
天亮以後，四個人分成兩組，去了不同的地方。警方研究了一下，決定先把牛傳統和沙亮控制起來，突擊審問。
警察笑了：「大叔，您別緊張，我這次來就是了解點情況，沒什麼別的事。」
警察打開小布包，發現裏面有一些錢，還有一張發黃的紙。看完，他也有些吃驚：「這是怎麼回事？」
許嵐把這些事告訴了白晶晶。
他們結婚以後不久，周大貴被派出去執行一項任務，去了很長時間，等他回來的時候卻得知朱一鳴瘋了，而且已經離開了勞改農場。
這時候，朱一鳴的精神變得恍惚起來，說話語無倫次的，像瘋子一樣。開始，他們以為朱一鳴在裝瘋，於是把他看得更緊了，整天追問他。
這時，周大貴的兒子走過來，他端著一杯水，小心翼翼地遞到警察手裡。他的手在微微發抖，表情慌張。
老袁有一個女朋友，叫白晶晶，兩個人感情很好。他們是同學，從上學的時候開始，白晶晶就很欣賞他。
這時候，朱一鳴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他梗著脖子說：「誰說我沒有！」
可是，就在他已經找到那幾封信，馬上就要接近謎底的時候，牛傳統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他一吃驚，從樓上掉下去摔死了……
他真的找到了朱一鳴。
於是，他們把朱一鳴關了起來，逼他把玄奘頂骨舍利交出來。
牛傳統和沙亮被抓以後，很快就交代了。
這時候，西天影視度假村警務室也有消息反饋過來，他們翻閱了勞改農場以前的資料，情況與周大貴兒媳說的情況差不多。
沒想到，朱能真的打來了電話，說可以把東西交給她。
用親情感化朱一鳴，帶他出去遊玩，拍全家福，讓他感受家庭的溫暖。
她喃喃地說：「我還以為他們要朱一鳴的補償金呢。」
這一切，警察都看在了眼裡。
警察敬給他一支煙，又給他點上，才說：「大叔，您認識朱一鳴吧？」
他的表情堅毅，眼神很殘。
她抹抹眼睛，說：「沒有，我公公說以前他們勞改農場還調查過這件事，最後證實他確實沒有這個什麼舍利。」
早在前幾年，朱一鳴瘋了以後，管音在父母的安排下，和一個姓袁的男人結婚了，並且很快有了孩子。後來，她又有了孫子，也就是老袁。
他沒有回答，卻扭過頭看他老婆。
後來，朱一鳴刑滿釋放了，可是他家裡已經沒有人了，他無處可去。經人介紹，他和農場附近村子里的一個姑娘結婚了。
他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個絕好的翻身機會——玄奘頂骨舍利價九*九*藏*書值連城，只要有了錢，他就能繼續拍電影了。
朱一鳴卻越來越瘋了。
於是，朱一鳴就很高興，他把自己比作唐僧，說自己不遠千里來到這裏，是為了傳播學說，度化愚人。
他感到很充實，也很幸福。
就這樣，陰謀上演了。
……
這時候，復讎之火已經在她的心裏燒開了，她已經忘了玄奘頂骨舍利，只剩下一個念頭：讓朱能給老袁償命。
警察安慰了她幾句，然後說：「朱一鳴手裡真的沒有玄奘頂骨舍利？」
他先找到了同鄉沙凈。
他一直很挂念朱一鳴。
當時，周大貴也在現場，聽了朱一鳴這些話，他並沒有在意，他覺得那都是醉話。可是，有人卻沒把這些話當成醉話，他們認定朱一鳴手裡有玄奘頂骨舍利。
這時候，朱一鳴結婚不到三個月。
突然有一天，他們全家從村子里搬走了，說是朱一鳴瘋掉了，他們要去給他看病。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兒。
大家瞪大了眼，看著他。
周大貴在村子里就打聽到這些事。
沙凈死後，許嵐害怕了，她從朱能身邊消失了。但是還有一些不甘心，就留下了字條，想著朱能把玄奘頂骨舍利交出來。
老袁一直閑著。
同時，她又聯繫到當地的一個無賴，給了他一些錢，讓他去殺朱能。
首先，三個警察按照計程車司機說的路線，沿著那條山路找到了朱能他們四個人。
於是，白晶晶出現在了朱能身邊……
說到這裏，她的眼圈紅了，抽泣著說：「為了給我公公看病，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還欠了一屁股債。為了還債，我家老頭子承包了一個魚塘，我跟著鎮上的戲班干，碰上誰家辦喜事，我們就去扭秧歌，掙點小錢。本來，我也不想把朱一鳴的補償金扣下，可是我公公眼看就不行了，家裡卻一點錢都沒有了，拿什麼給我公公辦後事？」說到這裏，她已經泣不成聲了。
周大貴也愛聽他講故事。慢慢的，兩個人不再是看守和犯人的關係，而變成了朋友。
下著小雨，風很大，紙灰剛飄起來，就被雨點打回地面，支離破碎。
孫空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他們自投羅網了。
後來，朱一鳴被平反了，還發了一些補償金。這時候，周大貴已經退休了，於是他帶著這些東西開始尋找朱一鳴，想當面交給他。
最後，警察開門見山：「朱一鳴的玄奘頂骨舍利是不是在你手裡？」
「當然知道了，孫悟空的師傅嘛。」
白晶晶懵了，她不知道朱能為什麼還活著，而沙凈卻死了。她打電話給那個無賴，對方一直關機，不知去向。
關於袁天剛，他們也去調查了。
那一天，一個計程車司機慌慌張張地跑到警察局，說是要報案。聽了他語無倫次的描述，警察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大案子。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一伙人全部落網。
老袁又找到了孫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