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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地陷 十七、蘇炳文的拖刀計

第一部 地陷

十七、蘇炳文的拖刀計

原來,由於中國軍隊撤退時頑強阻擊,日軍派出鐵道第一聯隊的裝甲巡道車一邊開路突破中國軍隊的阻擊,一面對被破壞的道路進行修復。這位荒木大尉(戰死前為中尉),就是裝甲巡道車部隊的指揮官。在他的指揮下,中方的阻擊部隊損失慘重,阻擊線一再被突破。
轟き降る放車をば
興安嶺の朝ぼらけ
其の名輝く荒木山
突然看到這樣一個龐然大物迎面而來,日軍士兵幾乎都被嚇傻,眼看就要遭到滅頂之災。然而,就在此時,這個荒木大尉卻跳了出來,冒死在鐵軌上安裝讓來車脫軌的「脫線器」。結果,滑來的車廂脫軌,沒能撞上日軍。只是這位荒木大尉也沒來得及跑掉,當即被撞死,就這樣,荒木成了日軍中的英雄。
獲得名書竹帛的榮譽
轟然而降的「放車」
其實,日軍的鐵甲車並未被撞翻,只是嚇得倒退回去。這中間,荒木起了極大作用。
然而,正是由於他們的犧牲,使救國軍總部獲得了撤離的時間。12月4日,蘇炳文、馬佔山、張殿九率余部及商民眷屬、鐵路員工計四千餘人在蘇聯戰鬥機的掩護下安全地撤至蘇聯境內。他們中的很多人輾轉回國,繼續參加抗日救亡運動。暫時的戰敗,只是鳳凰的涅槃。
根據記載,對日軍殺出這一招拖刀計的,並不是蘇炳文本人,而是蘇炳文軍的參謀處長孫麟。1932年11月30日,由於戰局不利,蘇炳文和謝珂派孫麟為「興安防守九_九_藏_書司令」斷後,扼守興安嶺山洞一帶,實際指揮的兵力只有新編的一個營。此時日軍飛機在博克圖、興安、海拉爾等處轟炸,孫麟帶兵兩連在興安,實感兵力不足。12月1日上午10時許,博克圖的路警已退到興安車站,日軍進展迅速,蘇炳文原命人在興安備有地雷炸藥等可供防守之用。但經孫檢查,才知僅有地雷空殼,內無炸藥。此時,東北軍本可破壞大興安嶺隧洞阻擋日軍前進,但由於該處鐵路屬於蘇聯所有,蘇方堅決拒絕中方破壞鐵路,所以這一方案只能擱淺。無奈之下孫情急智生,破壞盤山路軌,將裝滿石子的車皮藏塞洞內,待日寇鐵甲車前來時,放下沖向日軍,阻止其前進。據孫麟的回憶錄中稱,他「一面派人將通博克圖的電話破壞,一面堵塞山洞。31日,敵軍先頭的鐵甲車到達博克圖站,並向興安嶺盤道上行駛。率部將裝滿石子的車皮由高處向下急放,正在修復鐵路的敵軍工兵數人,忽見放下的列車飛奔而下。這車石子恰好把日寇鐵甲車翻在山坡上,日寇鐵甲車和工兵官兵頗有傷亡。從而有效地阻止了日軍的追擊,給蘇炳文部隊和家屬安全撤退到蘇聯提供了保證」。
孫麟後退入關內,因他本是西北軍出身,遂投入二十九軍,後來參加了「七七」事變,抗戰中擔任一七七師參謀長等職,在中條山戰役等戰鬥中積極抗日,屢立戰功。博克圖阻滯作戰,在孫九-九-藏-書麟部下負責阻擊作戰的是新組建的第一旅第一團第三營,在激戰中損失很大,營長張國政陣亡。
甚至,日本《工兵之歌》裏面還專門有一節,介紹這個荒木大尉,其內容如下:
而鐵路線一時也因此不能通行,日軍行動被迫推遲。
面對日軍的洶洶攻勢,在遼闊而冰封的呼倫貝爾平原上與其交手,蘇炳文早已感到凶多吉少,因此在扎蘭屯失陷后,立即部署將抗日武裝和裝備退入蘇聯境內,但日軍前進太快,他與張殿九商議,決定在博克圖跨越大興安嶺的山口和隧道地段阻擊日軍,遲滯其行動,以保證各部隊順利撤出。
眼看無法阻止日軍,博克圖中國守軍動用了一種「秘密武器」,就是日軍歌中描述的「放車」——利用己方地勢較高的優勢,將一節滿載岩石的列車滑向日軍,撞擊日軍的裝甲巡道車。
這種戰車的車輪外形怪異,拆掉橡膠輪胎就可以在鐵道上走,裝上輪胎就可以下公路甚至越野,靈活的機動性加上厚實的裝甲,強大的火力,使其能夠在擺開線形防禦態勢的中國阻擊部隊陣地上尋找最薄弱的部分進行突破。「九一式」兩用裝甲巡道車在抗日戰爭中被日軍廣泛使用,讓抗日軍民印象深刻。著名評書表演藝術家袁闊成先生曾在《烈火丹心》中描述過一種神秘的「神風」號裝甲列車,就是「九一式」裝甲巡道車的改型(增加了一節假機車),書中描述其利用隨時可下鐵道的九_九_藏_書功能給抗日武裝帶來過不少損失。
迎著興安嶺的朝陽
起義后,蘇炳文本有應付日軍攻擊的預案,即聯合馬佔山、鄧文、李海清等各路抗日武裝共同行動,以攻為守。10月,各路部隊按照預定計劃反攻齊齊哈爾,這也是黑龍江義勇軍最後一次大規模反攻省城的戰鬥。
反攻省城的作戰最初較為順利,但由於馬佔山等部隊已經與日軍輾轉苦戰一年多,裝備、人員素質大大下降,日軍又迅速出動重兵北上,攻打齊齊哈爾的作戰終於陷入失利,馬佔山戰敗也退到呼倫貝爾。
燦たり名譽竹帛に
然而,到了1932年9月,各路義軍大多遭到重創,而蘇炳文「假合作,真抗日」的跡象越來越明顯,日軍開始調集兵力,準備解決呼倫貝爾守軍。同時,日軍要求撤銷蘇炳文軍主要將領張殿九的步兵第一旅旅長和哈滿護路軍副司令職務,改派漢奸馮廣有接任。蘇炳文感到無法繼續與日軍周旋下去,遂將部隊更名為「救國軍」,舉旗起義。
能夠取得這樣的戰績,似乎應該歸功於荒木大尉指揮的裝甲巡道車。這是一種十分特殊的車輛,在日軍中此時也屬極為先進的裝備。
前面提到的荒木大尉,就是這時上了日軍陣亡者的花名冊。

蘇炳文施展拖刀計得地點——大興安嶺隧洞險隘
九*九*藏*書
大名與荒木山同輝
到1932年底,原駐紮在東北三省的東北軍各部,除了蘇炳文部,或戰敗,或投降,即便還在抵抗的,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次重編。他的這支部隊,成了舊東北軍在東三省境內最後一支較為完整的成建制部隊。蘇炳文據守的呼倫貝爾,也是最後一塊尚未被日軍控制的地區。因此,他的抵抗,可算是東北原正規軍部隊在東三省戰場上最後的輓歌。
與之同歸於盡犧牲
其の身と共に葬りし
翻譯過來應該是這樣的——
蘇炳文部一度攻取齊齊哈爾郊外的富拉爾基,並步步為營,寸土必爭地與優勢日軍鏖戰,試圖爭取國內國際支援,一時日軍前進不得。但隨著嫩江封凍,原來可以阻礙日軍前進的沼澤地帶通行無阻。11月24日日軍發動總攻,11月30日午後1時,由混成第十四旅團和騎兵第一旅團組成的日軍服部支隊從甘南迂迴到救國軍前敵司令部扎蘭屯近郊,在裝甲部隊掩護下攻佔這一救國軍後方重鎮。至此,海拉爾、滿洲里等後方地區已經門戶洞開。
而荒木大尉的死,或許只能算作給這次涅槃提供的一支火把而已。

蘇炳文部反攻齊齊哈爾,日軍兵力捉襟見肘,這是臨時組織的偽軍到富拉爾基和蘇炳文軍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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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先開道的荒木大尉(日本繪畫)
鉄路確保の先駆に
在日本千葉縣千葉公園裡,有一座荒木山,然而,在1933年以前,這座小山包根本就沒有名字,只是日軍鐵道第一聯隊喇叭手練習樂器的一處所在而已。之所以得到這個名字,是因為日軍在這裏修了一座紀念碑,紀念他們的一個「戰鬥英雄」荒木克已大尉。
應該說,蘇炳文部能夠堅持到1932年底,是十分不容易的。這是因為呼倫貝爾的面積雖然和義大利相比僅僅差一個西西里島,但地廣人稀,基本沒有工業,蘇部僅僅二旅四團,裝備一般,而當地地域遼闊平坦,無險可守,正適合日軍優勢的機械化部隊和重炮部隊活動。蘇炳文採取的方略是一面利用嫩江西岸的沼澤地帶嚴密布防,阻止日軍西進,一面做出態度曖昧的樣子與日軍周旋,同時積極聯絡各路抗日部隊,以防不測。日軍因此對蘇炳文抱有幻想,此時也有兵力不足之憂,因此沒有匆忙進攻蘇部。
這個日軍的「英雄」荒木克已,死在1932年12月3日,日軍進攻蘇炳文抗日救國軍的戰鬥中。
作保障鐵路的先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