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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奇棺

第十四章 奇棺

劉季和郭老四忽然提速,又上下晃動著手裡的火焰筒。這火來回飄忽,覆蓋的面積更大,怪物著急之下,一不留神,正撞在了常盛的劍尖上。心口的部位一陣刺痛,有劍尖從前胸的部位透了過來。常盛得意地用力一腳蹬在怪物的身上,把劍拔了出來,看來心臟依舊是這個東西的要害,他頓時前撲在地,一動不動。
對於已經戾化的諾索夫,小屋內的戾瘴簡直就像是海洛因或興奮劑,原本是有害的物質,更加刺|激了他徹底被戾氣控制住了的頭腦。
郭老四贊成常盛的說法,心裏卻有些沒底,要是外面有什麼寶貝的話,依諾索夫手下人的性格,中戾瘴自相殘殺前應該有人拿著一些寶貝,可是伊娃說魯尼的故事時卻沒有提到,看來這個成陵真是玩弄了多少土行中人啊。估計誰進了這裏都是一心尋找那珍寶和成吉思汗的陵寢,前面又沒有什麼危險,讓人覺得不可能有什麼好的東西。現在看來,那東西多半該是藏在那座城的各個住宅當中,這樣的設計既利用人的貪心讓他們錯過寶藏,又能吸引人來送死,復活了自己。然後自己取了那財富,再去做驚天動地的事業。
看到這個有效果,郭老四也把自己的那套也拿了出來,組裝在一起。這會兒,變成了兩個人追擊這個怪物的局面。常盛看到局面對自己這方有利,連忙擺手做手勢,要兩個人集中火焰,把這個怪物朝自己的方向逼過來。
郭老四邊想,邊跟著兩個人走出了內室。三個人誰都沒有注意到,在那燒焦的復活屍身上,焦煳的皮肉下面慢慢有一個綠色的軟軟的觸手伸展了出來,那觸手似乎在左右看著什麼,見四周沒人,於是燒焦的屍體猛地一鼓,從血肉橫飛里,爆炸出一個綠色的像一頭狼一樣的怪物來,在它的身上,還長著長長的綠色觸手,密密麻麻的有七八個之多。
另外也有人說這是種大型的水蛭,也叫水蛭精。但不管如何,當地人都談之色變。這東西雖然奇怪兇猛,但是做這肉棺卻是上好的材料,這肉棺多選幾個成年的吸血毯,不知道用什麼東西黏合在一起,然後留個口子,把屍體放入,再往這肉棺里灌注三分之一的血水。有了這血水的滋養,這吸血毯就能夠長期地存活下來。那屍體經過這個環境的保存和滋養,據說能產生可怕的變化,具備吸血毯的特性,就算是身已腐爛,只要能沾到人的鮮血,就能夠重新復活,變成死而復生的怪物。
肉|球慢慢地收縮、膨脹,常盛不禁退了幾步。從表面上看來,肉|球的內部似乎正在激烈地運動著,看得出裏面有隱約的一個人形。
隨著鮮血的滋潤,他像被充了氣的氣球一樣膨脹了起來,身體逐漸長高到了一米八左右,臉上的肌肉也慢慢地重新生長了起來。
這也是為什麼伊娃為了進鷹之利爪而和亞歷山大勾搭在一起,兩個人春宵無數次也沒被亞歷山大發現的原因。要是替身血傀儡稍微有些破綻,恐怕不但早被鷹之利爪的人發現,就算他們愚蠢沒有懷疑,他們也根本沒有機會通過色|誘格桑而進入到成吉思汗的陵墓里來。
郭老四知道,這東西就是圓球里的屍體,不過是因為擱置時間過長,萎縮成了一個乾屍,剛才吸了諾索夫的鮮血,變得高大滋潤起來,照這個情況來看,恐怕到了自己和劉季這裏,也是要吸血來滋養這個屍體,一直到足夠這個屍體恢復生前的樣子為止,不像現在這樣滿身怪異,沒有任何的生氣。
「姐姐,」諾索夫慢慢地把自己的左手拿到了嘴邊,然後伸出舌頭舔了舔手上的鮮血,「我一定會殺死你的,你的血是甜的,一定是。」
他第一個感到的就是在這個小室內唯一存在的東西,一個有熱氣球大小的肉|球,這個肉|球充滿了彈性和力量,更讓他敏銳地捕捉到的,是這個肉|球里有若有若無的呼吸與心跳的生命。那種感覺就像感到在土地下面有一粒草的種子,雖然還沒有發芽,但是它還活著,正在積蓄著力量,期待著自己的新生。
這簡直就是等於讓劉季開張空頭支票,有這好事,劉季當然不會拒絕。不過他隱隱覺得不會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但心中一個奇怪的感覺出現了,他覺得眼前這個伊娃身上有種自己熟悉的東西。可是現在這個關頭,多說無用,多想無益。劉季還是伸手,抓住了伊娃胸前的衣服。常盛瞪大了眼睛看著劉季的舉動,劉季從袖子里抽出短劍來,用劍尖劃開伊娃的皮,然後從左邊心房裡,滴出了一滴橢圓的鮮血來,被劉季抓在手裡卻不洇開,像是一個紅色的黃豆大小的小球,劉季小心地把它收起來,放進了自己貼身的口袋中。
外寒內熱,read•99csw•com一縮一張,就算是再結實的身體也難以承受。哪怕是最好的合金,在這冷熱夾攻的轉換里也會造成斷裂。肉眼可見的,肉|球的外邊開始出現了黑色的斑點,慢慢蔓延開來,一塊肉竟然在十幾分鐘內全部腐爛,還流淌著紅色帶黃的血水與濃液,煞是噁心。霎時間,小室內惡臭撲鼻。
看到這個,常盛也來了精神,想到自己剛剛的窘態被郭老四和劉季看在眼裡,十分惱怒,他也不再去拔自己的槍,而是沖劉季一擺手說:「半仙,借你的劍用用。」劉季不敢把劍直接拋過去,生怕劍芒一閃,這哥們兒就得受傷流血,自己拿著把劍遞了過去。常盛這是第一次玩這把劍,揮舞了兩下,覺得過輕,感覺有點不好,不過親眼見過這劍的鋒利程度,倒是對劍的真假不懷疑。
這個肉|球的內壁似乎在無限地增長起來,而且在原本平滑的肉壁上,出現了一個個手掌大小的吸盤。這些吸盤一碰到諾索夫的身體就牢牢地把他抓住,然後諾索夫感到天旋地轉,他看看自己被吸住的左臂,衣服被腐蝕乾淨,原本白皙的皮膚竟然變成了透明狀,鮮血似乎源源不斷地被這些吸盤吸走了。
話音沒落,諾索夫一陣風似的朝著常盛撲了過去,不畏死地用牙齒咬向了常盛的喉嚨。野獸的本能相比于千錘百鍊總結出來的殺人經驗來說,後者在有利器在手的時候永遠佔據著上風。
血水流淌開來,郭老四忙盯著地面,想找那成吉思汗的屍體,可是找來找去,也找不到除血之外的任何東西。
伊娃木然地站起,像木偶一樣,行動也機械起來,不復以前的靈活,隨著她的走動,大片的戾瘴像是遇到了吸塵器的塵土一樣,形成了一個紅色的氣體柱,紛紛湧入到了伊娃的身體里。
這是常盛見過的郭老四最為急切的一次,知道他這麼喊,必定有他的道理,忙從包里抽出了自己那把軍刀來,向著肉|球劃了過去。
「我們不會是把成吉思汗燒死了吧?」常盛看著眼前的景象,有點膽寒,沒想到一代英雄的屍體還能玩復活,但是又被自己幾個人配合著偷襲燒死在這裏。
對於一個在生命危險里鍛鍊出來的特種兵來說,一個強壯的人全身都是脆弱的,都是可以致命的部位。
從諾索夫被劈開的身體里,躥出了一個大概半米高的小人來。這個人渾身皮膚都是乾癟的,紫紅的顏色,而且散發著血腥與腐爛的氣息,他的臉部已經乾癟得失去了肌肉,看上去就是一個人皮包裹住的骷髏,乾枯的頭髮隨著他的躥動而飄舞著。在身上,還有那不仔細看分辨不出的紫紅色的衣服。這個小人的身體像游魚在水中一樣在空氣里靈巧地遊動著,把諾索夫的鮮血一一吸到了自己的嘴裏。
這廝估計多有背後捅黑刀、打悶棍的習慣,看到兩個人會意地把這個怪物逼了過來,他悄悄走近了兩步,然後把劍尖朝前,正對準了怪物屍體的后心部位。
鋒利的軍刀從肉|球上劃過,竟然沒有留下一點痕迹,讓他一愣神。他想了想,把軍刀里隱藏著的鋸齒刀換了出來,用力地壓住肉|球開始鋸切,誰知道這肉|球雖然因為正在裏面和諾索夫拚鬥,無暇吞噬他,可是一伸一縮之間,卻也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道,依然是沒造成傷害。
一般能選擇這種棺材的,都是一些性格奇特,或者背負著什麼冤屈或者任務的古人。這種葬法需要先到雲南西雙版納這地方尋找一種奇特的動物,當地人稱之為吸血毯,又因為它能夠隱藏在水裡,也叫席子魚。
劍光一閃,郭老四和劉季都閉上了眼睛。常盛面色如常地看著飛濺出來的血液,他雖然珍惜生命,不願意讓一個人枉死,但是對於這種人渣還是毫不留情的,他展現出的這種鐵血氣質讓郭老四和劉季在心裏伸出了大拇指。
常盛笑得如同一隻得勝的狼,劍光一閃,已經割斷了諾索夫手腕的筋骨,同時閃在了一邊,劍光如同女人溫柔的眼波一樣接連閃動,諾索夫被割斷了腳筋撲倒在地。
魯家也有替身血傀儡的製作之法,是以傀儡為目,用自己心頭血為引而成,一旦成功之後,這個傀儡就可以代替主人去做一些事情,而日常的舉止、言行,主人則可以通過心中冥想來進行控制,而且傀儡見到的聽到的事情,主人也如同自己見到聽到一樣。
內室里紅色戾瘴一去,頓時顯得敞亮起來。燈光下,劉季幾個人的影子拖得老長,看上去顯得陰森森的。郭老四四下看了看,忽然發現在常盛的身後,他影子上竟然多出了一塊巨大的圓形的陰影,僅僅從影子上看去,簡直就是個影子版的中國忍者神龜。
「郭老九九藏書四!這是什麼玩意兒?」常盛爬起來走到肉|球前,好奇地問,「怎麼跟四喜丸子似的。」
這東西和AK-47與T34坦克一樣,屬於最佳生產序列和戰鬥序列,工藝簡單、使用方便,安全係數也很高。就像用滅火器一樣,關鍵時刻只要十幾秒時間組裝好了,一按按鈕,就能發出四千多攝氏度的高溫火焰來。
「是不是在外面的屋子?我們來的時候是趴著進來的,上面又是戾瘴,也沒來得及看。」常盛反駁說。
見郭老四與劉季做好了準備,常盛向後退了退,比劃了一下這短劍能夠夠到肉|球,自己又距離肉|球最遠的距離,這點倒是郭老四和劉季都比不上的,不是謹慎,是他在特種部隊里養成的一種已經溶入血液里、骨子中的習慣。
劉季解釋到這裏,心裏咯噔一聲,自己近距離看到伊娃,就是看到了她的胸前一直有個血凝珠在晃動著,才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不過,自己什麼時候成了天眼,這似乎沒有聽爺爺說過。按照爺爺劉仲對祖上留傳下來的筆記的研究,他不會沒發現自己的天眼特質,而且,自己從小到成年以來,也從來沒有像傳說中的天眼那樣看到過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難道是自己在這裏因禍得福,什麼東西刺|激自己開發了自己的第N腦域,讓自己有了天眼能力?
這麼設計,果然是大手筆,梟雄本色。
聽她這麼說,常盛一下站了起來,說:「王八蛋!不能讓他得逞,這樣的畜生不配!」
「天意啊!」郭老四嘆了一聲,「這窯子看來註定是這個外國人的了。要是給我時間,我倒是能找出通道來,可是這戾瘴又不散去。」
伊娃面帶喜色,似乎下了什麼決心,說:「這就好辦,現在我們不能讓這寶藏落進了外國人手裡,我本身能吸附這些戾瘴,只是我擔心我這個身體一壞,我的精血難以收回,自己受到傷害。現在遇到了你,你應該會收我精血的辦法,你先收了我的血,我會讓這個身體吸完戾瘴,讓你趕上諾索夫。不過記得,我會在你離開后找你,到時候我有要求,你可不能推辭。」
唯恐劉季遭了毒手,郭老四索性扔了M16,重新把電棒抽了出來。只要是有鮮血、體液這樣的液體,就會過電,就能給這個人帶來傷害。郭老四對準這個屍體,按下了按鈕,巨大的電弧瞬間擊中了屍體,這個屍體似乎不怕這東西的威力,一被擊中,馬上渾身顫抖起來,紫色的皮膚寸寸開裂,竟然露出了雪白的新皮來。
「是。」劉季一愣,點了點頭。
她重新坐下來,雙手托著下巴。這戾瘴一除,照說應該不會再有什麼阻擋了,可是自己為什麼還是這麼心神不寧呢?難道是因為自己剛剛放棄了傀儡,心裏始終有些激動的緣故?算了,還是不要再想了,她乾脆閉上眼睛,躺在狼藉一片的屋子裡,聞著電視機顯像管碎片發出的刺鼻氣味,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這個女人抹了一把汗,露出了一張年輕的、秀美的臉,雙眼澄清純凈,讓人看了有種想親近的感覺。
肉|球和諾索夫僵持著,似乎誰也不敢搶先進攻,過了許久,諾索夫發現自己的內心正在無聲地崩潰,那個肉|球忽然動作起來,猛烈的收縮讓諾索夫渾身似乎都被蟒蛇絞住一樣無法動彈,他不再等待和恐懼,心裏的野性讓他張開嘴,狠狠地咬向了肉|球的內壁。
想那魯家,是春秋時期魯班的後代,春秋時會飛的大鳥,就是傀儡術的運用。那個時候魯家造就傀儡多用木頭、竹子之物,就已經造得巧奪天工。放在現在,有模擬皮膚、硅膠這些與人體幾乎真假難分的材料,當然造出一個外行看不出任何端倪來的傀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有黃龍佩?」伊娃站在了劉季的眼前,「你是劉家的後人?」
這怪物看到了諾索夫的屍體,用觸手一卷,把諾索夫的屍體拉了起來,另外一條觸手卷了他的胳膊,帶著分泌出來的綠色黏液,竟然把那胳膊牢固地粘在了諾索夫的屍體上,綠色的觸手撫摩過的地方,頓時那些被割開的傷口與豎著切成兩片的身體都牢固地粘在了一起,地上只剩餘一些留下的內臟。
這個時候,尋找成吉思汗陵的寶物這個任務早就被他拋在了腦後,他唯一想的就是在這個小屋子裡找到一個活生生的生命進行最嚴苛的摧殘。
略微想了一下,劉季顯出了為難的神色。
郭老四睜開眼睛,大喊著:「快,幹掉他,不要讓他破而後立!不然這個東西是殺不死的!」劉季和常盛心裏都是一驚。劉季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這個東西這麼詭異地出現,郭老四的話不會是什麼虛言恐嚇。他瞄準了那怪物,一扣扳機,https://read•99csw.com子彈暴雨一樣射了過去,可是那東西卻是靈巧得很,那麼大的身體左右騰挪,竟然沒有一發子彈打在他的身上。
巴黎郊外,一座別墅內,斜斜地靠在沙發上的一個黑髮中國女人猛地抓起了茶几上的花瓶,砸向了電視機,一聲轟響,地毯上頓時到處都是飛濺的碎片。
諾索夫笑了笑,對他來說,這就已經足夠了。他回憶著姐姐和魯尼那充滿了驚懼和憤怒的眼神,興奮地跳了起來。他躥到了那個肉|球前,然後舉起手裡那把魯尼曾經拿著的「火焰軍刀」,狠狠地捅了進去。
巨大的火焰呈擴散的喇叭狀卷向了那個屍體。這下屍體暴退,只要是屍體,就沒有不怕火焰的道理,傳說里除非到了旱魃的地步,本身就至剛至陽,就算是遇到了南明離火也跟進了澡堂洗個溫水澡那麼愜意,其他的就算是僵王,或者土行談之色變的粽子王,遇到了有點修行的人,或者依靠陣形符籙發出的三昧真火,或者炫疾天火,也是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隨著刀尖碰觸到那個肉|球,原本想象里沉悶的「噗」的響聲與鮮血沒有出現。那個肉|球彷彿自己呼吸了起來,微微向後一縮,在肉|球原本飽滿的一面,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肉坑,這個肉|球隨著自己這一吸,向前猛地撲了過來。對,是撲,而不是滾。這一刻它就像一隻飢餓了幾百年的狼看到自己的獵物一樣,兇猛地撲了過來,讓諾索夫有了一種感覺—自己無法抵擋。
郭老四暗暗叫苦,看來這電弧不但沒有起什麼作用,還刺|激了他的成長。按過去的說法,這怪物就是活的時間夠長,或者足夠凶戾,就等待著雷劫洗身。等閑來說,這九天雷劫是很難度過的,不過和天雷閃電的威力相比,自己的電棒簡直就是螢火日月,這個強度,恰恰是這個剛剛吸了鮮血有點氣候的怪物所需要的。
「神仙還是妖怪?」常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靠,這比吸塵器打掃得還要乾淨啊。」
常盛一跺腳,整個地面似乎都顫抖了一下。他的臉似乎憋出了血來,可是依舊沒有收回自己的短槍,常盛一鬆手,「噔噔」地倒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地面上。他搖著頭,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沒辦法,這東西太變態了!」他在這裏費盡了力氣,對於在肉|球里的諾索夫來說,卻是爭取了時間,肉|球吃痛倒是緩解得快,可是那寒冷的凍氣卻讓肉|球的蠕動緩慢了下來,一些吸盤也有氣無力地放開了諾索夫。
看到有希望,諾索夫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掙扎著拿起了手裡的火焰軍刀,在肉|球的內壁上扎了起來。
郭老四低聲要兩個人提防諾索夫,因為按照眼下的情況分析,這個人極可能先一步進了最後的墓室。他眼前甚至出現了一個場面,魔鬼一樣的諾索夫正拚命地吼叫著和一隻成吉思汗的粽子搏鬥,避免自己被那粽子一口吞吃下去。
唯一能夠直立行走的,就剩下伊娃一個人了。忽然她「咦」了一聲,驚訝地說:「諾索夫哪裡去了?」
不過和遁甲中的傀儡法術一樣,這術法雖然厲害,但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就是這個傀儡不能受到胸前的傷害,否則那心血凝珠一旦流失,主人不光要和傀儡失去聯繫,而且自身也會傷到,嚴重的很可能心臟破裂而死。
繞過了屏風,眼前依舊是一片血紅,幾個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這戾瘴竟然擴散到了內室里來。幾個人心裏連連叫苦,因為若是直不起身子,總這麼趴著,遇到什麼危險簡直就是瓮中之鱉,還不是任憑別人擺布,別說真有什麼等待破而後立的成吉思汗,就算遇到了變異了的諾索夫,恐怕都難以抵擋。
肉|球被劃開,像被敲碎了的雞蛋一樣,下面積攢的血水流淌出來,污了小室內的整個地面,諾索夫竟然也被常盛這一劍劈下,切去了左邊的胳膊,從肩膀處斷了下來。
伊娃一看如此,說:「這樣,到時候要是你覺得這要求你無法接受,也可以拒絕不完成,直到你答應我一個你覺得可以答應的要求為止。」
要說鋒利程度,還要算這把中國有名的古劍,比之暴雪梨花槍來,不知要鋒利了多少倍。
「那是什麼?」常盛的聲音忽然提高了八度。
「火!」常盛喊了起來。這次不但郭老四,劉季也醒悟了過來。他從包里拽出了一個胳膊粗的金屬圓筒,然後拿出一個類似液化氣罐子的東西卡在了上面,這罐子前面有一個扳機,正是徐克從伊拉克購買的自製噴火器。
這麼一想,她臉上有些微微發紅,又轉了念頭,心裏暗喜自己以後再也不用像演A片一樣指揮著傀儡應付那個猥褻的亞歷山大了,雖然知道那不是自己的真身,她https://read.99csw.com也感覺骯髒齷齪,做一次就連續幾天也吃不下飯去。
「你們殺了他們?」諾索夫怨恨地問常盛,他聽說過這個人是曾經擊敗過魯尼的對手,如果說這群人有能力殺死自己的夥伴的話,那麼一定是這個人出的手。
隨著肉坑碰到了諾索夫,他的身體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所吸引住了,而且毫無障礙地眼前一黑,竟然被吸入了這個肉|球的裏面。這個肉|球裏面悶熱而潮濕,有著半米多深的血水,血水讓諾索夫的行動變得緩慢下來。他拿著軍刀戒備地看著四周,除了血水外,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存在,可奇怪的是,除了自己的心跳,他還聽到了另外一個巨大的、緩慢得不可思議的心跳聲,大概八分鐘一次。
劉季連忙要她搜索一下這個房間,看有沒有什麼棺材或者線索之類的東西。伊娃應了一聲,然後慢慢地告訴他們自己看到的情況。這個房間有一百平方米左右,房間里很空曠,看不到什麼棺材和殉葬品,似乎是一間空屋,而除了來時的路,又找不到任何出去的門路,看上去棺材應該不在這裏,肯定還有其他的通道,那諾索夫大概是找到了門路,已經先一步進了正地。
常盛氣得罵娘,想怎麼出來了這麼一個變態的東西。劉季射得正爽,可子彈夾卻空下來。那怪物反正不怕子彈的威脅,閃身就向著劉季而去,照這個速度,只要兩個呼吸間,就能殺到劉季的身邊。
這正是劉季所知道的,司徒灼華家精通的傀儡術,不過作為中國傳統的奇門遁甲里的一個分支,劉季無法判斷到底還有沒有別人掌握了這個技術。司徒家是可以製作出活靈活現的傀儡來,可如果是司徒灼華,劉季不明白為什麼她不事先給自己一個暗示。所以,劉季想到,可能這個傀儡之術出自天機門魯家的手筆,奇妙之處不遜司徒家。
「當心頭上!」郭老四大喊了一聲,一頭撞過去,把常盛撞倒在地,就在兩個人倒地的時候,一個巨大的肉|球從房頂下掉落下來,那個影子越來越大,直到肉|球幾乎挨住了地面,才算是完全被肉|球遮蓋住了影子。
「吸血肉棺!」郭老四牙根兒里冒出了涼氣。按說,成吉思汗這樣的人物不應該會選擇這種奇特的棺材,他的後人要是沒有他的遺命,也不該這麼對他不敬。除了藏族之外,中國人一般的安葬習慣都是入土為安,而這種肉棺等於把人的屍體置於血肉之中,按照中國人的說法,是上不著天,下不挨地,算是葬身動物腹中的一種,後人說出去都無顏。
這個場面,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這是替魯尼還你的。」常盛冷漠地看著諾索夫,他把劍舉起來說,「這一劍,是讓這個世界上少一個你這樣的畜生!」
從魯尼和諾娜的屍體邊爬過去,常盛幾個人覺得有些作嘔,尤其在聽了諾索夫的行為後,覺得這個人完全蛻變成了連野獸都不如的魔鬼。
劉季面帶一點悲戚的神色,說:「我告訴你們了,這個是傀儡。」
他悲慘地叫著,揮舞著軍刀,刀碰到那些吸盤,高溫的刀刃馬上讓那些吸盤變得焦黑起來。可是這些吸盤蠕動著,沒有失去生命,諾索夫覺得整個肉|球似乎高速旋轉起來,可是無論他頭朝上朝下,那些血水卻永遠在自己腳下的一邊,沒有絲毫的變化。
「就算走不到最後,見了小季也就夠了。小季可是比以前更帥了啊,哼哼,幸好,沒看到有別的女人在他身邊。沒想到這些戾瘴這麼厲害,」她自言自語地說,又一笑,顯得格外嬌俏,「小季還是那個脾氣,倒也是說話算話,對我的心血凝珠竟然貼身收藏起來了,這不等於我就在他身邊嗎?」
這個時候,諾索夫才感到了疼痛,鮮血順著肩膀的位置流了下來。他一手捂著傷口,兇狠地盯著對面的常盛。這麼長時間邁向死亡的痛苦,刺|激得他恢復了一些理智,他感到腦袋裡像要裂開一樣難受,而自己這邊,那個叛變的亞歷山大、魯尼以及自己的姐姐諾娜都不知道哪裡去了。
像個外科醫生看病人似的,這傢伙走過去竟然仔細地端詳起了這個開始腐爛的肉|球,一邊端詳一邊嘴裏還念叨著,「等下我動手快快的,你絕對感覺不到疼,就被我切開了!哈哈—」郭老四沖劉季做了個小心警惕的手勢。劉季心領神會,把M16第一次從包里拿了出來,上了膛,為了適應這個后坐力,來的路上路過荒郊的時候常盛要他在開動的車上連續射擊路邊的樹木,雖然不說百發百中,但意外地,他對此很有天賦,漸漸地也能彈無虛發。
做好了準備,常盛把那短劍高高地舉起,心想著不能再次失手,不然就太被郭老四和劉季見笑了,他一劍揮下來,只read•99csw.com見那劍還沒碰觸到肉|球,肉|球就應聲開裂,切口平滑猶如快刀切了豆腐一般,一刀到底。
「放屁!」常盛似乎受到了什麼侮辱一樣怒吼起來,但是轉而又冷靜下來。他一揮手裡的劍說,「郭老四,半仙,你們不要開槍。我發過誓,要為魯尼殺了他。雖然我討厭那個傢伙,但是我更討厭這種滅絕人性,利用別人要挾別人的小人!」他的話讓諾索夫一頭霧水,可是常盛的殺氣卻刺|激了諾索夫,他又進入了被戾瘴控制的狀態,原本已經慢慢恢復藍色的眼睛再次變得血紅。
郭老四點點頭說:「看來這復活屍還是沒有進化完全,不然的話是打不死的。」常盛撇撇嘴說:「那不是成了打不死的小強了。」幾個人放鬆了精神,開始四下尋找寶貝。劉季慢慢地說:「看這個地方,不像能隱藏著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啊。」
劉季越想越覺得不夠真實,連自己都覺得荒謬。他懷疑這是個夢,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真疼。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伊娃已經引著那些戾瘴到了外面的陵寢,一會兒時間,紅色的戾瘴被她吸收一空,因為相隔太遠,這些戾瘴無法對操縱傀儡的主人產生太大的影響,在操縱下,伊娃搖晃著走到了陵寢之外,然後身體倒了下去,一動不動了。
郭老四見這東西難纏,也從自己包里掏出槍來,跟著劉季一起擴大掃射範圍,對那東西進行空間封鎖。這次有子彈打在了那怪物的身上,只一碰觸,就掉落下來,只是他的身體被子彈的力道撞得向後偏移了一點。常盛見到怪物恰好距離自己不遠,揮舞著短劍就沖了上去。劍氣眼看及身,這怪物似乎背後長眼一樣,立馬感到了威脅,在空中一個扭動,竟泥鰍一樣地脫離了劍氣的範圍,顯然,他對這劍氣比對子彈更要顧忌幾分。
按照對付綠毛熊的辦法,常盛挺槍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向著那肉|球扎了過去,果然,這槍能給肉|球帶來傷害,不過卻也沒有想象里的那麼巨大,只扎進去了半個槍頭。肉|球吃痛,猛地一收縮,產生的巨大的肌肉間的夾力,把那暴雪梨花槍竟然夾在那裡紋絲不動,常盛憋紅了臉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想把槍拔|出|來,也沒有見槍動了分毫。
本著痛打落水狗、斬草要除根的精神,郭老四和劉季把火焰筒向下對著這個怪物就燒了過去,頓時焦臭瀰漫,那身體之上慢慢起了火苗,屍體也由白轉黑,在火焰里變成了半截黑炭相仿的東西。
劉季心裏叫苦,連忙爬起來拉常盛,把他重新拉翻在地。常盛已經吸進了一點戾瘴,對劉季這一拉頗為憤怒,他翻翻眼睛,不輕不重地給了劉季一腳。
郭老四斜著眼看了看伊娃,心說不知道這又是在玩什麼心機,常盛則是急急喊道:「半仙,你小子可不能答應,誰知道她要你做什麼。」
「別擔心,那黃龍佩還在我的身上,他不一定就能得逞。要是這麼好盜,這陵也不能算得上是成吉思汗的陵墓了。」劉季心裏黯然地安慰著郭老四,沒想到,自己幾個人拚命趕來,想在外國人之前發掘了寶藏,圓了祖先遺願,寶藏如何處理再做商量,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自己一行還是落了下風。
這種動物在水裡、地上都能活動,外觀猶如一塊紅色的毛毯,依靠著身下的吸盤,吸取人和動物的血液為生,成年的吸血毯身長在二三米,可以輕易地捲住一頭成年水牛,三五分鐘內就能把這頭水牛全身的血液吸得一乾二淨。至於這種動物的類別,至今也沒有調查清楚,有人說是吸血蝙蝠的變種,因為這吸血毯在發現獵物的時候可以彈身飛出去二三百米的距離攻擊。
諾索夫殘餘的一點本能告訴他,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自己一定會死在這裏。他不想死,完全獸|性大發的他只想去玩弄和殺死一個個敵人。可惜,這次他的對手是他不能抗衡的,無論是他在吸入大量戾瘴后提升的力量還是僅僅剩餘的那一點點的狡猾。
「快把它斬開!」郭老四想到這兒,不寒而慄,這麼看來,諾索夫不是在這裏找到了通道,而是在這個地方被這個肉棺吞了進去,想到那個破而後立的格局,郭老四連貫起來就知道了這個墓主人的意圖,現在諾索夫肯定還沒被徹底消化,重新喚醒那個怪物,不然等屍體復活就會破棺而出,如果真像老人說的那樣,恐怕自己這幾個人也都難以跑掉。
不信邪的常盛看到這個肉|球這麼難纏,知道是遇到了「信邪的常盛」。他乾脆扔了軍刀,一把把那暴雪梨花槍又拽了出來,也不知道這古代人的冶鍊技術是怎麼達到了一個如此精湛的高度,現代技術下熔煉出來的最好的合金傷害不了的肉|球感到了暴雪梨花槍的寒氣,竟然像是畏懼地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