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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建功立業談笑間 聖賢今日開殺戒

第六章 建功立業談笑間

聖賢今日開殺戒

最後這句觸之不動,是說陽明先生已經打定了主意,絕不讓那些土匪活著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然後就是向朝廷寫奏章報功兒,這一次陽明先生的聖學終於失靈了,為了替手下將士表功,他足足寫了五萬字的奏章,印刷出來可與一部小說相媲美,但朝廷看也不看,堅定不移地認為陽明先生在瞎掰。
聖上有旨,獎勵陽明先生銀子二十兩,獎狀一張,陞官一級。其餘剿殺土匪有功之人,等查清楚了再說吧,這次就算了。
於是陽明先生再寫奏章:就借個旗牌,小事兒一樁,有什麼不可以呢,完全可以的。各位領導,你聽我跟你們說,我打算這樣來訓練民兵,請各位傻領導看看有沒有道理:
此後一段時間,就是追殺滿山遍野逃散的土匪。從長富村至象湖,連綿水竹、大重坑等地,計有大大小小的匪巢四十三處,土匪九_九_藏_書一萬多人。官兵的實力雖然不足土匪的十分之一,但卻是個頂個的戰鬥人員,而土匪則聚而為匪,散而為民,此番失機,眾人瘋了一樣往自己家裡跑,扛起鋤頭假裝勤勞善良的農民。
陽明先生再寫奏章:掏土匪窩,那實在是再容易不過的了。但是,朝廷能不能先借我個旗牌,授予我臨機指揮權力,也就是提督軍務的全權。只要給了我這個權力,我保證,一個官兵不用出動,只用我訓練出來的兩千名民兵,最多不過半年,保證將土匪窩洗得乾乾淨淨。
有分教:聖賢今日開殺戒,陰曹地府門大開。陽明先生親坐轎上,督師而行,把那四十三處土匪的巢穴據點,一個個盡皆焚毀。這時候賊人已經因為象湖之戰,全都嚇破了膽,躲在家裡假裝良民,不敢出來與官兵對打,所以這正是read.99csw.com動手殺人的絕好時機。是役,陽明先生計殺人七千余名,包括了赫赫有名的賊首詹師富、溫火燒等,盤踞在長富村一帶的土匪,終於一次性徹底地讓陽明先生剿平了。
夫盜賊之日滋,由招撫之太濫。招撫之太濫,由兵力之不足。兵力之不足,由賞罰之不行。乞假臣等,以令旗令牌,使得便宜行事。
朝廷對曰:別瞎琢磨了,借你旗牌,授你提督軍務這事兒,是不可能的。
眾官一起搖頭道:差矣,王瓊你差矣,王守仁以一介文官,卻要借旗牌提督軍務,這事此前沒有先例,不可以的。
王瓊道:沒先例的事情多了去了,再多這麼一樁,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但這時候再裝,已經是不頂用的了。陽明先生此出,就打算要把這幫傢伙通通搞死。史書上說,陽明先生此次親征,存的就是這個心思,https://read.99csw.com他的兩個友人在他走的時候交談,其中一人曰:陽明此行,必立事功。另一人問曰:何以知之?對曰:吾觸之不動矣!
陽明先生仰天長慟,大哭曰:破山中賊易,破心中賊難!
朝廷曰:休想,二十兩銀子已經獎了,夠你喝茶的了吧?馬上起兵,去嶺北,把那裡的土匪窩給掏了,快點兒!
編選既定,每伍給一牌,備列同伍姓名,謂之伍符。每隊各置兩牌,編立字型大小,一付總甲,一藏本院,謂之隊符。每哨各置兩牌,編立字型大小,一付哨長,一藏本院,謂之哨符。每營各置兩牌,編立字型大小,一付營官,一藏本院,謂之營符。凡遇徵調,發符比號而行,以防奸偽。
又疏請申明賞罰。兵士臨陣退縮者,領兵官即軍前斬首。領兵官不用命者,總兵官即軍前斬首。其有擒斬功次,不論尊卑,一體升賞。九*九*藏*書生擒賊徒,勘明決不待時。
經過整整半年的爭吵與開會,最終是朝廷磨不過兵部尚書王瓊,答應了陽明先生的要求。
小甲選于各伍中,總甲又選于小甲中,哨長選于千百戶義官中。副將得以罰偏將,偏將得以罰營官,營官得以罰哨長,哨長得以罰總甲,總甲得以罰小甲,小甲得以罰伍兵。務使上下相維,如身臂使指,自然舉動齊一,治眾如寡。
借陽明先生旗牌,提督軍務,讓他去擺平嶺北一帶的謝志珊、高快馬、黃秀魁、池仲容等匪部。
陽明先生再寫奏章,苦苦哀求,曰:我這邊兒沒有誇大的,不要攔腰砍一半,就按我說的獎勵吧……
朝廷也不是非要跟陽明先生較勁兒,而是當時就有這樣的規矩,地方官上奏章的時候,習慣性誇大自己的功勞,一般的誇大幅度在十倍左右。而朝廷卻比較善良,你誇大十倍,上面也沒辦法仔細https://read.99csw.com地清查,只能是見到奏章,先攔腰一刀,把你的功勞砍去一半再說話。
洞穴起火,官兵趁機四面蟻聚,從各個路線強攻而入,陷入慌亂之中的土匪已經徹底崩潰,被官兵大砍大殺,直殺得人頭滾滾,鮮血橫流。
每每調集各兵,二十五人編為一伍,伍有小甲。五十人為一隊,隊有總甲。二百人為一哨,置哨長一人,協哨一人。四百人為一營,置營官一人,參謀二人。一千二百人為一陣,陣有偏將。二千四百人為一軍,軍有副將。偏將無定員,臨事而設。
話說兵部尚書王瓊看了陽明先生的奏章,急得兩眼冒火,就在廷會上放炮說:你們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王陽明這個人,既有實戰經驗,又有軍事理論,他既然提出來借個旗牌,提督軍務,甚至還願意立下軍令狀,那就讓他去把土匪剿滅嘛。幹嗎非要跟他拗勁兒抬杠,不給他這個表現的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