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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朝太陽賓士的馬 第六章

第一篇 朝太陽賓士的馬

第六章

這是什麼呀!一個身長十肘,身上黑得發亮的龐然大物出現在我的面前。
戰鬥到其中一方死亡為止?天啊!那隻食人魔嚇了一跳,朝周圍左顧右盼,接著就開始瞪著就在面前的我。那一瞬間,食人魔的太陽穴開始蠕動。
天啊!望著天空的我無法再繼續講下去了。雲全部都涌到荒山的方向了。這樣難道不會打雷嗎?轟隆!嗯,果然打雷了。
然後泰班雙手交叉在胸前,開始等待。我茫然地望著透納,而透納則是用很抱歉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後說:
「你到底在想什麼?想締造瞎子巫師跟菜鳥戰士壯烈成仁的英勇傳說嗎?小心地慢慢前進吧。最好讓警備隊員跟在後面。」
「我跟你拼了!」
「聽到沒?『傑米妮——!』真是帥呆了。」
「哇——!我絕不放過你們!」
泰班很清楚地說過要幫我,那大概是要指導我的意思。成為巫師的弟子……聽起來真棒。雖然他是個瞎子,又是巫師,但居然能隨意使喚炎魔,搞不好也精通什麼盲人劍法之類的。我雖然不知道世界上到底有沒有盲人劍法這種東西,但是以前的故事裡頭好像常出現,不是嗎?所以我全副武裝地進了散特雷拉之歌。
「我以前跟你約定的時候,是因為無可奈何。用血換暴力,這個契約定得也不差。但是就憑現在的你,我只要出一根手指頭,就能輕輕鬆鬆把你宰掉。」
「可是……這好像太動物性了。」
「尼德法老弟,怪物跟人類甚至在實現自己的主體性上也是有差異的。人類,就拿你作例子吧:想象有一天你在大路上走,發現一個跟你長的一模一樣,講話語氣也一樣的男人走了過來。他看到你嚇了一跳,問你說你是誰,那你的心情怎麼樣?搞不好會瘋掉吧。但是人類的精神是有彈性的,所以在驚訝消失之後,你大概會開始思考怎麼會發生這種事。舉例來說,你可能會認為自己有個素未謀面的雙胞胎兄弟。但是怪物的精神不像人類這麼有彈性。一旦自己的主體性受到威脅,它們就會盲目地想要殺掉對方。所以如果得到了附有怪物能力的物品固然是件好事,但同時也是件危險的事。拿到『蜥蜴怪之心』的人,雖然被紅龍吐出的火焰噴到,也可以放心,但萬一遇上了蜥蜴怪,那可就危險了。而拿到『食人魔力量手套』的人雖然可以跟魔像一較力量的高下,但是一旦邁上了食人魔,就非得戰鬥到其中一方死亡為止。」
「看看,我居然有這麼不誠實的助手。是不是要換個人呢?」
第二天,我懷著不安的心情,跑去散特雷拉之歌。
不管怎樣,城裡的業務結束之後,泰班會出去巡察。有時在村莊四周,泰班會仔細地詢問我當地地形,然後點點頭,停了下來。
過了好幾天。
炎魔舉著手臂站在那裡,而士兵們看來則似乎已經做好了死亡的心理準備,想要直接衝上去。但是過一陣子之後,炎魔卻把鞭子放了下來。
「咕嗚!」
「你這小子,是因為你死腦筋,所以才一直跑去做那些會出問題的事。真是拿你沒辦法。再這樣下去,整個村子都會被你給毀了,所以從明天起我來幫你好了。」
「那只是故事吧。」
泰班身上的紋身開始發光。牛頭人雖然吃了一驚,但是更加瘋狂地朝向這邊跑來。它們大概想在施法過程完成之前先對我們出手。我真的好想丟下泰班,一個人自己往回跑。我開始羡慕什麼都看不見的泰班。泰班開始吟頌咒語,然後將兩手向前一伸。
食人魔對我提議的回答,就是用科培西刀高高舉起,猛力向下一劈。哈!這個我早有準備了!我的意思是,我已經決心利用「只要我手臂一揮,全身就會轉動」的事實。所以我從下往上揮劍,將食人魔的刀彈開,順勢一個後空翻,再次從下往上一擊。食人魔害怕下巴被我的巨劍砍中,連忙往後退。我的劍為什麼這麼短!
「咦,狗在叫?還是雞在叫?」
「你什麼意思啊?」
哇,嚇了一跳。因為我看到自己所做的事,太過吃驚,所以全身緊繃了起來。我在食人魔的腰上劃出了漂亮的劍痕。食人魔一開始噴血,它就遲疑了,開始後退。如果我是稍微有一點經驗的戰士,就不會錯失這一瞬間,而會衝過去解決它,但我卻只是失了魂似地站在那裡看。
「滅絕!」
「是哪種怪物?」
「哎,真愚蠢!不是那些牛頭人還是誰?」
牛頭人一發現了我們,就舉起巨大的戰斧,咆哮著沖了過來。雖然講起來有點丟臉,但我瞬時間感覺胯|下有點濕濕熱熱的。地面震動的響聲傳了過來。那些戰斧的寬度跟我的胸膛一樣,長度則跟我的身高差不多。如果人拿來用,大概會把它們稱作巨斧,但是拿在牛頭人手上,就只能算是戰斧。我的天啊!它們是用單手揮著大斧頭,一面往這裏沖。它們因為中了泰班的魔法,所以遍體鱗傷,有一隻大概是中了閃電術,所以全身焦黑,但還是氣勢洶洶地往這裏跑來。
這是什麼意思?也不是叫我劈,居然叫我扯。我搞不清狀況,將柴接了過來,往兩邊一拉。柴居然立刻斷成兩截。
「呱啊!」
我們走到炎魔造成的慘劇現場,將牛頭人的屍體收集起來焚燒,也收拾了它們的武器。牛頭人的戰斧如果要給人類用,有點太大了,所以大概只會留幾把當作戰利品放著作紀念,其他的會丟到熔礦爐中重新利用。牛頭人的屍堆非常大,火燒了好一陣子,等到幾乎每個村人都來參觀過一遍之後,火才完全熄滅。
「修奇不是說過了,是我召喚它來的啊!」
「好像真的是特別厲害的怪物。快過去吧,修奇!」
我必須完整地記住我們處理過的地方。也必須畫成地圖,告知城裡的警備隊員,而且泰班說每天都要到那些地方去走一遭,來更新魔法。他跟我說:「這是因為自然力會拒絕魔力不正常地集中在某一個地方。」這一類莫名其妙聽不懂的話。
我正想反問他什麼意思,但就在這時,遠處的荒山冒起了火光。不,是閃光。反正有一種強烈到讓人眼睛都凸出來的光在不斷閃爍著。我閉上了眼睛,但是泰班本來就看不到,泰班很滿意地說:
「把敵人都消滅掉,炎魔!」
「敵人是?」
我伸出了單手巨劍,泰班一抓住,我就開始帶著泰班跑。說是跑沒錯,但以泰班一個瞎子,能跑多快呢?所以我們簡直就是在慢跑。
「有一些九_九_藏_書冒險者進了我的迷宮。我正要消滅他們,你這傢伙就把我叫來了。」
「咦?有什麼事呢……」
「那就不是傑米妮了。到底是什麼東西中了我的魔法呢?」
「用什麼方式?」
「三百五十肘,不,三百三十肘,不不,三百肘……」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傢伙,但它們大概很想回頭逃跑吧?它們不知道,我的專長就是魔法的連結。」
炎魔突然舉起了沾滿牛頭人血的鞭子,我喊出了近乎窒息的慘叫。炎魔雖然還是以一副要打泰班的樣子站著,但是眼睛看不見的泰班仍然在嘻嘻笑著。
「那為什麼深淵魔域的炎魔會幫助我們呢?」
「準備好了。」
炎魔說話的聲音好像有形體的東西擦過皮膚似的,把我跟士兵們都弄得很痛。但是泰班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回答說: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不管怎樣,這就像修奇你說的,在搬東西的時候很好用。從現在開始,你的臂力強到可以掏出活熊的心臟,所以要小心使用。不要愚蠢到自己一抓麵包就都變成粉,結果自己餓肚子。吃東西的時候記得脫下來。」
然後就像每天的行程一樣,我們先到城那裡去。我雖然一副興沖沖的樣子,但是泰班則是打著哈欠,慢慢地走著。我們到達城堡之時,警備隊員也照例吃完了早餐,正在一面剔牙一面走出城來。泰班說:
「噗哈哈哈!」
那是杉森!不,不,是食人魔!
「嗯?這是什麼意思?」
傑米妮讚歎地說。周圍的人都用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跑來看那些小柴棒。酒徒中有一個人,帶著困惑的表情,將自己的青銅酒杯遞了過來。
「來這裏!就只有這些!」
「你這傢伙。調整力氣的方法是要自己體會的。如果有人自我訓練而力氣變大,訓練的過程中他就會學到如何調整力氣。但是你是毫無訓練就有了大力氣,所以不得不辛苦一陣子。」
泰班呵呵笑了,要傑米妮拿一根堆在酒館角落的木柴來。傑米妮把柴遞給泰班,泰班就馬上遞給我,說:
一直等到炎魔消失,我們所在的平原才好像恢復了正常,又重新有了太陽普照的感覺。炎魔在的時候,雖然太陽還是發出光芒,但就是有種黑夜的感覺。不管怎麼說,等到它消失,我才安了心,我想要直接躺到地上,但是泰班又馬上叫了我。
最後一隻牛頭人徹底爆發出慘叫和鮮血,接著炎魔就轉過了頭來。那樣子就像對自己剛才所做的事毫不關心。它噼啪張開翅膀,向這裏飛來。好像連天色都暗了下來。
「什麼?你這傢伙,不要!」
「巫師先生,我看了覺得那是炎魔吧?看它的鞭子就知道了,對不對?」
但是食人魔雖然已經被刺中,仍然舉起了刀子。啊!「我的劍被卡在它的肚子里。你們那些人還在幹嘛?現在來救我啊,啊,沒時間了!」食人魔發出了怪聲,拿科培西刀砸了下來。
「我有一件事要拜託你!你可不可以整理一下練兵場?」
「要錢嗎?不。這樣聽起來不夠帥氣。哪有救出公主的勇士會開口要錢的?」

炎魔暫時無言地俯視著泰班,然後陰沉地說:
這算什麼建議啊!這隻會埋葬一個前途大有可為的青年!
他一面說著,一面放到桌上的東西是一雙長得奇形怪狀的手套。這是啥?我還以為他會給我什麼神奇的葯,怎麼會給我手套?那手套是用黑色的皮製成,手背的上方部分跟手掌的那一面用銀色的金屬環連結在一起,將表面毫無縫隙地包住。除了金屬環連結的手背及手掌,這以外的部分都可以自由活動,看來不會像騎士的鐵手套那樣不方便活動。周圍的人都用充滿好奇心的眼光看著的同時,我將手套戴到了雙手上。
我氣喘吁吁地後退。其實就算我已經做到了,我還是對這個動作很懷疑。我真的這麼做了嗎?但是證據馬上就出現了。我的腰痛到快斷了。
「食人魔力量手套。」(Ogre Power Gauntlet)
「嗯,這意思就是說,如果死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如果活了下來,他才要好好進行指導吧?」
「這樣嗎?那又怎麼樣。你不是動物嗎?」
「他說如果修奇快死了,我們再出手?」
這不是我的聲音。不知何時,趕來的警備隊員已經都來到我們身後了。警備隊員看到這奇怪的場面,也不敢隨便跑過去。所以我趕緊跟他們解釋。
「你這傢伙!你跟我的力氣一樣大!這麼說來……去死吧!」
天啊!我為什麼沒想到過?我這時才想起卡爾跟我說過的一件事: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們兩個到底在做什麼……」
「這個東西難道沒辦法調整力氣大小嗎?」
「咦!」
「你們看一下,這附近有沒有戰斧?」
「這麼說起來,原來修奇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好!你想要什麼跟我說。我幫你達成。」
泰班喃喃說著:「好奇心雖然是通向發現的捷徑,也是葬送身子的捷徑。」之類的怪話,讓傑米妮加入了我們的巡邏隊伍。
「全部都只要靜靜地看著就好。把這句話傳給旁邊的人。」
泰班跟我都嚇得膽戰心驚,懷疑那會不會是食人魔或者石像怪,從那聲音推測,也有可能是女妖精……我們兩個互相交換意見,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一看,看到傑米妮拚命想逃走的樣子。但是她再怎麼跑,也離不開半徑十肘的一個圓圈,只是在裡頭繞圈子。
海娜阿姨讚歎地說。我不相信這是我自己所做的事,所以輪流注視著兩隻手上所拿的柴。
「你說什麼?到底是因為誰你才活到現在的?」
在科培西刀將我的頭劈開之前,我就利用它落下來的力道刺穿了它的腹部。食人魔的口中開始流血。我辦到了!
「是嗎?修奇,你站到練兵場的正中央去。」
我還給您啦,真是對不起,我原來根本不知道這是OPG,這是那個瞎子巫師給我的,您看一下那個巫師,他是不是長得一副奸詐相?跟他比起來我怎麼樣呢,您大概沒看過如此純真無比的臉龐吧?
士兵們開始捧腹大笑。真該死!要士兵等我快死了再出手?那不就是現在嗎?食人魔片刻也不手下留情,好像急著想要看看能把我的身體分成幾段似地,直衝了過來,我則是慌亂地揮著手臂擋它。如果從冷靜的觀察者來看,這會是相當精採的一幕,可惜我不是冷靜的觀察者,而是受害的當事者。再加上我還是一read.99csw.com樣不會調整力道,所以一旦我全力向右揮動手臂,甚至全身就開始向右轉。因為我採取了這種怪異的動作,所以食人魔的科培西刀不是揮到出乎我意料的地方,就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擋住了我的劍。但是說起武器相碰時的感覺……如果不是OPG,我的手臂早就斷了,但是現在我跟食人魔的力氣是一樣大的。
「修奇,這個,你往兩邊扯扯看。」
「巫師先生說要讓你們看好戲。」
這些傢伙還算是人嗎?我向賀加涅斯發誓,要是我沒死,我絕對不會放過這些士兵!不,要不要現在就動手?
「這很困難吧?」
「我說過要幫你吧?喂,透納。透納在嗎?」
「這麼說來,這裏很適合當做進入村莊的路徑。」
「啊,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說,那手套是OPG。」
「咦?」
「天啊,難道是牛頭人?有幾隻?」
「叫警備隊去荒山,叫自衛隊別動,待在村子里。」
我開始在村子里跑來跑去,用我的大力氣到處幫忙別人。從搬木頭一直到豎立建築工地的柱子,還有到水井旁打水,無所不幫。
「對啊。哎,真是羡慕啊。我臨死的時候要喊誰的名字呢?老媽?」
「呵,呵,你這傢伙。假的啦。」
「那隻黑黑的傢伙是泰班召喚來的啦!跟我們是同一國的!」
這時我會拔出劍來耍。做完晨操,吃完早飯的警備隊員們每天一定會坐在練兵場旁邊休息,看著我練劍然後拍手,有時會取笑我,有時也會給我建議。「虎口不要握那麼緊!就當作自己握著傑米妮的手!」
「這些人也要嗎?」
「既然我眼睛看不到,就用其他的眼睛來代替!」
「你說的對。我是暫時把它從深淵魔域的迷宮中移動到這裏。這不算是召喚,只能算是空間移動。」
「呱啊啊啊!」
「我來幫忙!」
在我眼前有五頭龍,互相鄭重地討論著要把我烤來吃、煮來吃,或者是生吃。在這樣的幻象中,我嚇得尖叫救命。這種經驗會把人嚇得脊椎直豎,但是泰班卻高興得嗤嗤笑,真夠可惡。哼!下次幫這個瞎子帶路時,要不要乾脆直接把他帶到懸崖邊去?
「這是什麼?戴了好像也沒什麼不一樣啊?」
腰部一麻痹,連全身都動不了了。但是食人魔下巴差點被砍到,雖然很生氣,卻也不敢衝過來。它好像已經感受到它的慢刀如果對我一擊不中,那它自己就危險了。食人魔開始量距離。啊!慘了,它的手臂可比我長多了!如果給予它適當的距離,那對我就更加不利了。既然這樣,那我就主動去抓適合我的距離吧!
「因為泰班的拜託,所以我們不能幫你。你快死的時候,我們就會去幫忙。」
「泰班!走吧。」
「賀加涅斯之名起誓。行了吧?哎,真是的。雖然我答應過很多次要幫人達成願望,但有人跟我說這麼單純可笑的願望,這還是第一次。」
在村中大路上走的時候,看到人們一發現我就趕快悄悄逃走,不得不嘆了一口氣。哼,無論如何,我一進入散特雷拉之歌,就發現泰班如同往常一樣,正喝著牛奶。
我並沒感覺到任何的不同。我試著將拳頭握緊再放鬆,但除了戴著手套的奇怪感覺之外,也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的。我問泰班說:
「是嗎?真的是跟我們同一國的嗎?我還不想跟它同一國呢。那不是炎魔嗎?」
「喂,我們決定一下,要是修奇運氣不好死在這裏,誰要去通知傑米妮?抽個簽怎麼樣?」
「傑米妮!你的騎士要來殺我們了。救命啊!」
泰班微笑著,開始念誦咒語,搖了搖手臂,說:
咦?對了。我們力氣一樣,不是嗎?
他,他,他說什麼?這是什麼意思?叫我好好上去跟食人魔拼?
「理由是什麼?」
「修奇!你這傢伙!現在快衝過去啊!」
牛頭人的手臂被它硬生生拔了下來。它再次揮動右手的鞭子,左手則是往反方向揮。左手的大砍刀一刀就把牛頭人給劈成了兩半,右手的鞭子又捲住了另一個牛頭人的脖子。炎魔開始將被纏住的整個牛頭人甩動了起來。
「混帳,下次你的腿也被鐵耙刺中看看!」
因著士兵們的高喊,我突然恢復了神智。但是食人魔也已經擺好了姿勢,將刀子拿在胸前對準我。唉唷,真可惜!我不得已,只好像它一樣,在面前豎起了劍,進入了對峙的狀態。我們隨便將武器亂揮一陣,接著戰鬥正進入第二個階段。我跟食人魔都很慎重地移動腳步,開始繞著圓圈走動。當然比較慎重的是食人魔那一邊,而我則只是哭喪著臉,往食人魔的反方向移動而已。但是如果除去我的表情不論,這依然是很精彩的一幕場景。士兵們讚歎地說:
「你講的太長了啦!」
「如果力氣大,不是很方便嗎?不管是搬東西或者運蠟燭都很方便,應該沒有一點壞處吧?就算不是這樣,我也已經覺得做伏地挺身很煩了。」
不知不覺間,炎魔已經把牛頭人完全消滅了。雖然也有幾個想逃走,但它卻按照泰班的話,做到把它們全都「滅絕」為止。就算幾十個人可能也打不過的強悍牛頭人,就這樣簡簡單單地被解決掉了。
「哇!看一下那個!」
炎魔並沒有發出高喊聲。它就像頑童玩弄青蛙的時候一樣,將這個掛在鞭子上的牛頭人甩來甩去,周圍的牛頭人紛紛跳開。炎魔開始繼續前進。它把右手纏住的那個牛頭人當作流星錘揮來揮去,一旦打倒了其他的牛頭人,就會用腳去踩,然後拿大砍刀往躺在地上的牛頭人身上戳。要用壯觀形容這一幕光景,卻又太過恐怖了。但是這場仗打得真爽……
「我不是說過了。我是設想怪物進村的路線之後,才在那裡設陷阱的。我們過去看看吧。傑米妮?我們兩個人先去看狀況,你趕快到城裡去叫他們派警備隊過來支援我們。但是它們有可能兵分兩路,所以叫自衛隊不要過來,而是好好守住村莊。」
「傑米妮,你到底跑到這裏來幹嘛?」
傑米妮說得對。哎,這還真是個問題。雖然泰班說要幫我實現願望,但我到底要跟他要求什麼願望呢?傑米妮提出了她的意見。
「你叫我收下?不會再要回去吧?用優比涅跟……」
士兵們發出驚慌的叫聲向後退,紛紛拔出長劍。我雖然也想逃,但腿就是不聽使喚。炎魔降落在泰班面前,然後將頭轉向後面的士兵。空中再次傳來它的說話聲。
海娜阿姨要制止,已read.99csw.com經太遲了。我已經把那個酒杯扯成了兩半。要扯裂這青銅酒杯,就跟切蘋果一樣容易。看到這幕情景的酒徒們瞬間都轉為吃驚的表情,開始用力扯自己的酒杯。根本門兒都沒有。酒杯又不是什麼布片,絕對不可能一扯就往兩邊裂開。也許可以用摔的或是用鐵槌去敲,把它弄癟,但是絕對不可能正確地讓它分成兩半。
「哇!!好帥啊,修奇!」
「知道了!」
但是這次泰班搞錯了。我們還是聽見了粗啞的咆哮聲。
「那它憑什麼要幫你作戰?」
就在這時,有一隻牛頭人發現自己應該是無法及時跑到了,於是投出了手中的戰斧。可怕的是,那把沉甸甸的戰斧竟朝泰班那邊直直飛去。
就算它再厲害,在空中也很難移動身體。我將腰一挺,巨劍直直地向上刺去。
「沒辦法。聽著!所有在練兵場的警備隊員,全部呈四列橫隊,坐到練兵場的左邊去。」
我聽懂了它的話,立刻尖叫出來,但士兵們卻是歪著頭。泰班慌張地說:
我雖然不知道理由,還是照他說的乖乖走了過去。哇!還真是寂寞。站在這個位置,會讓四周的人十分注意這邊的一舉一動。泰班對這個他看不到的窘樣,點了點頭,接著就兩手合什,開始施法了。他到底在幹嘛?
「那把我送回去。」
「什,什麼約定?」
「把這個拿去吧。」
「還是不要。還有沒有什麼別的?要他在我的劍上加上魔法嗎?」
「但是搞不好你會說一些荒唐的願望,所以慢慢想好了。先把該做的事做完。會因為隨屍體蜂擁而來的東西,不只是蒼蠅而已。」
「距離跟方向!」
「那也是以前的故事。你拿著一把魔法劍要幹嘛?」
我想了想,就算我有了魔法劍,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可以做的事。我只不過是賀坦特領地未來的蠟燭匠,大概會接下爸爸的位子,繼續繳納蠟燭給領主還有他的子孫。如果運氣不好,搞不好就會跟傑米妮結婚,以後再教我的孩子做蠟燭,就這樣過了一生。無論如何,這裏面根本沒有魔法劍存在的餘地。
可惡!它們不斷跑來,所以距離也不斷改變。泰班嗤嗤笑著說:
「嗯,修奇,為了讓我們輕鬆一點,你就算要死也等負了些傷再死吧。」
牛頭人一面咆哮,一面揮動著戰斧。但是炎魔用輕巧的動作落到地上,馬上就揮動起鞭子,將牛頭人握著斧頭的手臂卷了起來。然後它用力一拉。
然後我就會帶著泰班進到城裡。城裡剩下的那些警備隊員會報告昨天晚上的事,還會聊一些其他的東西,但都跟我無關,所以大部分的情況下,我都在練兵場等待。
雷聲?天啊。我嚇了一大跳,朝著傳來尖叫聲的地方望去。那是村子東邊荒山的方向。我馬上想起在那裡設置過魔法陷阱。如果經過附近,那裡就會噴出火來。
「嘻?」
換句話說,意思就是怪物會從這裏入侵。他會要我在樹木或地上、岩石上畫上一些奇怪的圖形,然後對著那些圖形施法。我沒有必要去問那些是什麼。為了確認我畫得對不對,泰班常常把我抓去當實驗對象。然後我就會被看不見的蜘蛛網纏住,浮在半空中,或者是眼前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結果摔在地上,甚至有時我的頭都被火給熏黑了。
結果我噗通一下子躺到地上去了。泰班,泰班!這個該死的老頭,居然騙我!哎,我真委屈,我真委屈死了!士兵們真正開始取笑我了。
「啊,是的……但這是很珍貴的東西,不是嗎?」
我正慶幸那個炎魔是用背對著我,它就把頭轉了過來。天啊!它沒有臉!頭盔底下,我所能看見的只是一片漆里。我偶爾在夢中看見的那片無限大的漆黑。
「走吧,助手。要去收拾掉牛頭人的屍體才行。它們中魔法的地方,也要再重新施一次法。」
「十……二!十二隻!」
警備隊員中的透納一臉迷糊地說:
「喂,食人魔老兄。我先去對付那些士兵,等一下再來跟你打,好不好?」
但是我還沒學會怎麼樣調整力氣。想要搬木頭,卻把木頭抓碎,人家叫我把柱子插到地里,我一插,整跟柱子就全埋到地底下去了,看都看不見。想要打水一拉繩子,水桶就好像跳起來似的,飛得太高,濺得旁邊的人一身是水。
士兵們用懷著期待的表情退到後面,整隊之後坐下。透納說:
「怎麼會這樣,這種像是怪物皮的手套……」
「傑米妮——!」
所謂假的意思就是不真,如果不是真的,那這就是假的……
「咕嗚!」
「要叫泰班做什麼好呢?叫他做出一台魔法蠟燭製造機嗎?」
我氣得胸部都快炸開了。
「聽你的聲音,你大概一回去,就會把那些冒險者打得粉身碎骨吧?」
「你要記得。這隻能增大物理性的力量。跟健康或精力等等毫無關係。所以就算戴了,也沒辦法取悅那些女孩子們。」
「重得不得了耶?」
「是有一把。」
這個圖案一完成,就開始冒出黑煙,還有硫磺的氣味。嗯?這不是表演嗎?難道他又要把炎魔叫過來嗎?我注視著那圖形,眼睛都快要突出來了。隨後圖案上又出現了光芒,也是呈圓形地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一陣子之後,光芒消失得乾乾淨淨,我就發現那裡面站了某個東西。
「嘿嘿,現在你兩手用力看看。」
我作出失望的表情,馬上就被傑米妮捏了一下。傑米妮馬上拚命大叫:
食人魔看見我戴著OPG,連理由也不問一聲,就開始對我揮動科培西刀了。這次我胯|下沒濕,反而拔出了巨劍,我自己想來也覺得有些得意。因為科培西刀動得非常慢,所以我能夠勉強地看到它並把它擋下來。哐!這是刀跟刀相碰的聲音嗎?我感覺好像全身的關節都散了。
「可是你招來的不是妖精,而是惡魔呀!」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身邊瀰漫著硫磺味的黑煙,身高十肘的人形怪物。它的頭上有著連牛頭人看了都得叫它大哥,長約一肘的大角。仔細一看,那其實是它頭盔上的角。他全身都是漆黑的裝甲。由於他太黑了,我連它的輪廓都沒辦法看清,所以我分不出那到底是它的皮膚還是甲胄。這個叫做炎魔的傢伙左手拿著雙刃大砍刀,右手拿著巨大的多頭鞭,他用的這種鞭子是「九尾貓」,處處都加上了尖銳的金屬釘。萬一被打到,鐵定皮開肉綻。
「嗚……這真不是開玩笑的。」
「喂,修奇。你那時候不九九藏書該那樣喊。其實你應該學騎士們這樣說:『擁有我靈魂鑰匙的高貴仕女傑米妮啊!』」
「不行!」
有一天,我們結束了巡邏,正準備回村裡進行下午的任務。
「咦?是這樣嗎?」
泰班瞬間一副驚訝的表情。他問士兵們說:
「真是的。您的個性也還真乖僻。我知道了。」
「好像已經出來了,是吧?」
但是我卻辦到了這件事!
我們一出了村子,就感覺咆哮聲更近了。似乎這段期間,那些傢伙也在往我們這個方向跑。它們大概打算奇襲這個村子,但是因為中了泰班的陷阱,計劃失敗,所以開始用全速往這裏跑,我已經可以遠遠看見那些傢伙的樣子。怎麼了,我的腿居然動不了了!
泰班聽了我的理由,又笑了好一陣子。到底有什麼好笑的?泰班笑到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才叫我把他的袋子拿過來。我一把袋子拿給了他,他就直接打開,在裏面開始翻找。泰班只是靠著指尖的觸覺,還是很輕鬆地就找到了自己想找的東西。
透納跑了過來。泰班聽到他的腳步聲,在他開口之前就先說:
「別想得太複雜,要點錢怎麼樣?」
嗯。聽起來很有道理。我點了點頭。
傑米妮一被救出,她就用一副氣得要死的表情,瞪著捧腹大笑的我們兩個。我按著額頭說:
就在那天的晚上,泰班在散特雷拉之歌裏面哈哈大笑。因為之前我垂頭喪氣地把那一天發生過的事情向他報告了。旁邊的那些酒徒也捧腹大笑。
我作出了我所能作出最恐怖的表情。
「啊!我不要。我抽籤的手氣最差了!」
「去死吧!」
「泰班!救命啊!」
我真的在很短的一瞬間就想了這麼多的事情。泰班問透納說:
「你們要不要試試看,你們臨死前會喊誰的名字?」
傑米妮用困惑的表情望著我。我聳聳肩,說:
「為什麼?」
我覺得再想下去很煩人,既然已經想出了這個還算不錯的點子,我就開始覺得很高興。於是我跟傑米妮順路跑去散特雷拉之歌,找正在閑著沒事做的泰班。泰班聽到我的願望,先是笑了好一陣子。
炎魔回過了頭,慢慢開始飛過去……咦?飛過去?它是在飛沒錯。它背後突然張開了漆黑的翅膀,飛了起來。我估計它翅膀至少也有十二肘長。它優雅地往上飛了四肘,然後就開始向著牛頭人衝去。它劃過空氣的時候,發出了沙沙的聲音。
「這不過是常識……但你怎麼會叫它來?它不是能夠召喚來的東西吧?它不就像是人一樣存在的嗎?」
向前突擊!士兵們開始在練兵場里狂奔,我面目猙獰地追了過去。但是士兵們還是遊刃有餘地一面逃跑,一面取笑我。
「快給我想起來!」
我快被他們逼瘋了,從我嘴裏冒出了真正毒得不能再毒的詛咒:
「OPG?」
有時他們也會跑來示範動作給我看。我為了模仿透納轉身三次,連擊九次的動作,接連摔倒了好幾次。透納因為跟巨魔作戰那時的傷,所以沒辦法參加征討軍。雖然泰班幫他治療過,但腿好像還是沒辦法運作得很順暢。然而他還是用純熟的動作展示給我看他精妙的技術。可是士兵們卻嘻嘻笑了。
「你把腳更緊貼地面,用滑行的方法移動!」
我馬上抓起泰班的右手,讓他得知方向。
「再怎麼珍貴,也比不上我的命啊。心裏不要有負擔,收下吧。」
咯嘰!咯嘰嘰!
「這,這,這怎麼回事?」
砍柴……這個沒有必要去做。我們家裡常要燒火,不像其他人家每天自己劈柴,都是直接跑去買木柴。所以我開始練伏地挺身。過了幾天之後,手臂開始酸痛,連拿麵包來吃都十分痛苦。
說起來有件很不錯的事:我成了村中少年心目中的英雄。我不知道消息是怎麼傳出去的,反正我變成了泰班在念誦咒語,毫無防備能力之時,冒著生命危險守衛著他的戰士。有什麼關係,這說得也沒錯啦。但是就算太陽打從西邊出來,我也不可能擋住如雨飛來的十把戰斧吧,這不是很理所當然的事嗎?(難道我有十條手臂?)可是聽的人都相信這番話。
「拜託!這到底是什麼鳥村子啊!出現牛頭人也就算了,還不是一隻,而是十二隻!」
再見了,那些與其說親密,還不如說常常是冤家的朋友們。再見了,與其說愛過,還不如說是慘不忍睹的我這十七年的人生。再見了,我的蠟燭鍋。現在還有誰會把你們擦得亮晶晶的?蠟燭匠就應該活得像個蠟燭匠,沒事跑去當什麼巫師的弟子……我現在已經是有過死亡經驗的人,我可以跟你們解釋,所謂死亡就是……咦?在士兵們的嗤笑聲中,一臉茫然地坐在地上?
為什麼OPG不會加快人跑步的速度?那一天早上我才體會到,要追上每天練習跑步的士兵,不是件容易的事!
透納如此說完,就跑去拿起我所擋下的戰斧。他的表情變得很困惑。
泰班這麼說。我迷迷糊糊地在手上用了力。啪喳!木柴瞬間碎得跟牙籤一樣。那些小柴棒都是我捏碎的。
我的日常作息變得很有趣。早上很早起來,吃過飯之後,我就會全副武裝,跑去散特雷拉之歌。泰班坐在桌邊喝牛奶,一聽見我進去就會對我打招呼。真是妙透了。我有一次拜託路過的一個小孩走在我的前方,我緊跟在後,但是泰班絕對不會搞錯。他能聽得出我的腳步聲。
「這很簡單。它跟我約好,要幫我消滅我想消滅的人。換個角度說,就是我為他提供鮮血。它現在應該正在汲取鮮血吧。」

「是,是,是的。你真的是要叫這個東西來嗎?」
「咦?透納,你知道這種東西?」
我大喊一聲,沖了過去。我拔出單手巨劍,將劍鞘一丟,拿劍往下一戳。當!唉唷,我的手腕啊!我好不容易把戰斧的路線打偏了。連我自己都覺得這簡直是奇迹。但是我去打這麼沉重又高速飛來的東西,一時之間感覺好像整條手臂都快要斷掉了。泰班的眼睛連眨(他看得到什麼!),總算完成了施法的過程。
「那是什麼?」
「那又怎麼樣?」
我眨了眨眼,站了起來。士兵們的嗤笑聲漸漸停了下來。過了一陣子之事,這些士兵都用不安的眼神望著我。「修奇?」
「呵呵,你還不賴嘛。也知道精靈們的妖精召喚。」
「對。」
「……是的。」傑米妮生氣地回答。
但是那傢伙比我有經驗多了。嗚,可惡,它的腳突然向我踢來。我的肚子被如同城九-九-藏-書柱一樣粗的腿踢中,於是向後飛了出去。在地上滾動的我眼中,浮現了食人魔跳到天空中逆光的黑影。它好像要順勢用科培西刀向下劈。但就在這時。
泰班跟透納說了一些耳語,透納作出驚訝的表情。
「頭是黃牛的頭,身體是人的身體,身高超過七肘。」
「下去吧,倒霉的惡魔。那些冒險者大概已經全跑光了。」
「因為它跟我的約定。」
「那裡大概會被燒成一片焦黑吧。如果不是特別厲害的怪物,大概已經昏過去了。」
「是的!請抓住這個!」
「我能了解。可是還是有點問題。想要體會如何調整,就應該不斷用力氣,但是我每次使用的時候,就一定會出事。」
炎魔就像出現的時候一樣,在黑煙的環繞中消失了。它那裡再度發出了嗆人的硫磺味。
泰班笑到簡直想滾到地上去。我氣呼呼地說:
「泰班!」
「雖然巫師的性情都很乖僻,但這個也太……」
泰班嗤嗤笑了笑,然後說:
「你們這些人,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全——部——性——無——能!」
「你往兩邊扯扯看。」
這個請求對我來說太嚴酷了。居然叫我停止做這麼好玩的事。但是有一次,我想要哄一個在哭的小孩,我只是輕輕把他往天上一拋,他就飛到天上一百肘高的地方,我好不容易才接住了小孩,結果差點被那個媽媽宰了。經過這件事以後,我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脫下了手套。
「快把我送回去。我到現在還遵守跟你的約定,所以你也要用名譽的方式對待我。」
「這是什麼意思……啊!」
「嘎勒勒勒……那個手套!」
「要不要我幫你?」
結果魔法陷阱真的成功釣到了東西。有一天早上,我們跑去看設置了魔法陷阱的地方,結果聽到了嚇得我毛髮直豎的尖叫聲。
「修奇……那個太遜了吧?」
為什麼它一句話都不講呢?食人魔好像一副不予置評的樣子,舉起了科培西刀,就開始大喊。
士兵們都露出驚嘆的表情。泰班一開始念誦起咒語,我眼前的地下就好像有某種東西快速鑽過去似的,泥土發出啪啪聲彈了起來,小石頭四處飛濺。我嚇了一跳,所以一后,地面上開始出現了圖形。那圖形是巨大的圓形,裏面還畫了其他複雜的圖案和文字。
「真的很像鬼怪。它們怎麼會想從那裡進來?」
透納這樣說完,又跟最左邊的士兵說了一些話,然後他們依次傳達下去。士兵們都轉為驚訝的表情,開始一人說一句。
傑米妮馬上跑了出去,速度快得連裙子都飛起來了。我想往傳來尖叫聲的方向跑去,但是泰班阻止了我。
「你回家以後做做伏地挺身,砍砍柴什麼的,練一下臂力吧。這小子每天只是熬制蠟燭,所以身體才跟蠟燭一樣脆弱!」
「啊!不知道。乾脆叫他把我的力氣變大吧!」
「剛才你在施法的時候,牛頭人把斧頭拋了過來!要不是我擋了下來,你現在大概已經被人丟到水溝里去了!」
「泰——班——!我,一定要——宰——了——你!」
透納的嘴巴張了開來。其餘的警備隊員跟我都作出好奇得快瘋了的表情,但是透納卻一副對我們視若無睹的樣子,繼續跟泰班說:
「真的嗎?」
士兵們互相開著玩笑,並且對我加以指導。但是他們教的東西真的很難。
警備隊員們也望著透納。透納注視著泰班說:
我向前直衝。如果進到比它的刀還更裏面一些,也就是在食人魔的手臂距離之內,它就不能拿我怎麼樣了。杉森跟巨魔打的時候不就這樣做過了嗎?我隨手揮著巨劍,沖了過去。
「那就拜託你了!」
「這樣啊?!嗯……我突然想不起空間彎曲傳送術。」
「傑米妮在這裏嗎?」
「你們不要只是在那裡動嘴好不好,快來幫我,你們全部都是殺人共犯!」
「哄~!」
「搬東西方便,做事也方便。」
泰班不知道在高興什麼,嗤嗤地笑著,然後走到房子里去了。很令我驚訝的是,透納居然只是嘆了口氣,然後走到坐在那裡的士兵面前。
「因為這傢伙的腦袋,非這麼做不行。你昨天也聽說這傢伙惹出了什麼事了吧?」
「唉唷,我快笑死了。嘻嘻,嘻嘻嘻!」
傑米妮突然進入了緊急狀態。少女們不分時刻地想要接近我,所以傑米妮老是哭喪著臉,一直跟在我後面。但其實我根本沒有閑工夫可以花在周圍的那些女孩子身上。
「行了。修奇?好好上吧。」
「知道了啦。真是的,你今天為什麼這麼興奮啊?」
泰班神色凝重地說:
「所以呢?」
寬得嚇人的肩膀,瘦削的腰部,跟我的腰一樣粗的大腿。長得就像全身都寫滿了「破壞」兩個字一樣。強壯的體格,就算估計得少一點,身高也有六肘,但肩膀寬就有三肘。丑怪的頭顱大到嚇人,但跟肩膀一比,頭看起來就很小了。手上拿的武器,分不出是刀還是斧頭,看起來很像科培西刀。普通的刀身跟刀柄是分開的,但是科培西刀的刀身跟柄是同一塊鐵做出來的。這種武器的破壞力與其說是在於刀鋒,還不如說是在於重量。好像很適合食人魔用?
「可惡,眼睛看不見,連魔法飛彈這種最初級的魔法也沒辦法用。」
「泰班,我現在腿軟得不能動。」
我還是維持著劍刺向天空的姿勢,迷迷糊糊地坐在練兵場中央。士兵們開始笑到在地上滾。透納呵呵笑著說:
「咦?怎麼可能……」
到了下午,我們走進了散特雷拉之歌。泰班講了許多個冒險故事,連一次都沒有重複,在村中小孩跟酒徒之間已經開始大受歡迎。所以一到了下午,小孩們會圍在他身邊,傍晚則是灑徒圍了上來。因為我的助理業務已經做完,所以下午我就會做一些諸如到村裡分送蠟燭這類的日常事務,或是跑去練劍。雖然「練劍」講起來好聽,但其實跟我爸爸「練槍」也沒什麼大差別。
「聽著,泰班。你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泰班了。巫師的眼睛瞎了,那就跟死了沒兩樣。我也很訝異你怎麼還活著。」
「修奇!算是我拜託你,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戴著那雙手套?」
「但是如果讓它們進了村子……」
炎魔似乎是在詢問泰班,但它的聲音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我聽到空中傳來的聲音,所以恐慌了起來。泰班用力大喊:
「幻象術!」
「了不起!這步法很不錯耶?」
「透納這傢伙,腿受傷以後就不行了。」
「呀!」
「怎麼了?有急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