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

「可以了。請跟我來。」

「也就是說只守住墳墓，而不守住屍體。或者挖來吃，或者取出來毀損……」

「真是奇怪！現在這裏如此騷亂，為什麼卻都沒有任何人出來呢？」

『我也不知道。』

「為什麼要飛出來呢？」

「伊露莉！危險！」

伊露莉眨了眨她那雙黑眼睛，然後將頭轉了過去。她讓她的馬轉身，然後對我們說：

我看看四周圍然後說：

「有可能是。」

「基頓是疾病之神？有人信仰這個神嗎？」

「從左邊起，是杉森·費西佛、卡爾、修奇·尼德法。他們是和我同行的人。」

「太陽是賀加涅斯的力量。雖然我想要讓陽光不要照下來，但是真不容易啊！現在那片雲層上方正射下很強烈的太陽熱力。」

「是的，聽說那是象徵著疾病是不分白天和夜晚，人都有可能染上。聽說即使一邊的頭睡著了，另一邊的頭還會醒著。」

杉森和我都眨了眨眼睛。真想到那裡去看看。但是南部林地並不是在我們的行程里，所以似乎是不可能看得到了！杉森說：

「嘎啊！嘎嘎嘎嘎，嘎啊啊啊！」

「伊露莉，你穿那個皮外衣不會冷嗎？」

好奇怪的回答！我再仔細看看山丘下方的那座都市，雖然有些遠，但是確實看不到每一棟建築物應該會投射在旁邊建築物上的影子。

「那麼，我們去察看一下吧？」

「杉，杉森！怎麼辦才好？」

「我也不知道。因為這種現象本身就是很稀有的。不管是哪一個神，想要在一個地方裡頭排除掉自己權能以外的其他權能，這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的。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抱子底下出現的是一張巨魔的臉！

「在那氣息之下，浮載著生命，望看所有事物，不從屬於任何事物的您啊，請帶領我，到索求您的玩具的那個人那裡。」

我之前也感覺到了這件事。我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影。但是也有可能是因為這種陰霾的天氣，人們不太喜歡待在外面。杉森問伊露莉：

我和杉森站起來仔細看著那些雲。那些雲有什麼奇怪的呢？嗯，看起來非常有可能要下雨。可是伊露莉想說的好像並不是這件事。

「我也想過是這個樣子。我想可能是有人為了要遮住陽光，才讓這烏雲籠罩著。」

杉森從行囊里拿出地理書，他翻到卡拉爾領地和附近的幾頁，仔細地看了幾眼之後，隨即把頭埋到書里，頭低得連鼻子都快碰到書了。

沿著卡拉爾領地的外圍，我們迂迴曲折地走了一段時間。不知道還要沿著荒山的低矮丘陵跑多久呢？突然間，我們看不到樹木，眼前出現了一片廣闊的山坡。我們還看到那邊有許多粉紅色的斑點。伊露莉點點頭。

「真不愧是優比涅的幼小孩子。是的，正是如此。現在……」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到有一種可能性。」

巨魔低下頭，很有禮貌地對我們打招呼。

召喚風精的她專心仰望天空好一會兒。然後她回頭看著我們並且說：

「哦，天啊！」

「當然不是不恰當。我們和他們同樣是人類，而謝蕾妮爾小姐也追崇優比涅的法則，所以看到那樣的狀況，當然也不會視若無睹地置之不理。」

說到最後，卡爾的眼睛突然炯炯發亮。伊露莉點點頭。

我們發現到確實是如此，那一瞬間，我感到一股難以抑制的恐懼感。

卡爾說到這裏之後停頓了一下，但是伊露莉並沒有露出什麼特別的表情，她接著卡爾的話。

卡爾則是寒毛直豎似地說：

陰沉的烏雲愈來愈厚，幾乎快讓人以為現在是晚上。甚至杉森還開玩笑地說：『可能需要拿個火把了！』，然而天空確實是陰沉到這種地步。越過了農田之後，我們回到那座有山路，可以通往村莊的荒山上，此時伊露莉下了馬匹。我們也都下了馬匹，然後走向她。伊露莉一坐到地上就用雙手掩著她的臉。她就這麼地沉浸在思緒里好一段時間，然後抬起頭看著我們。

艾德琳並沒有回答什麼，她又再轉過頭向著卡拉爾領地的方向。在這個女子（我們暫時這樣稱呼她吧！）跟我們講話的這段時間里，卡拉爾領地上空的雲層已經變得比較沒有那麼厚了，而且有一點點的陽光照了下來。艾德琳很擔心地露出了牙齒，並且開始咕噥咕噥地喃喃念著……因為她是巨魔。

然而這是非常複雜的原理。

「我可以請各位吃晚餐嗎？」

那是伊露莉的聲音。很令人驚訝地，伊露莉和她騎的那匹『理選』一點都不為所動。伊露莉看著天空喊著：

她敏捷地跳起來，然後跑去放好行囊，同時跳上理選的背上。她竟然能夠不踩馬鐙，也沒有抓著馬鞍就跳上馬匹，她是怎麼做到的呢？我即使沒有穿盔甲，也沒辦法那樣跳上馬匹。或許伊露莉沒有read.99csw.com馬鞍也能輕鬆地騎馬！但是因為行李的關係，才會需要馬鞍吧。我們慢吞吞地各自上馬的時候，伊露莉騎在馬上開始念咒語。

我總覺得這裏好像應該有很不錯的蜂窩。這兒開了非常多的花，而且又有一條寬闊清澈的溪。當然是要在水很清凈的地方，蜂蜜的品質才會比較好。為什麼呢？因為要有清凈的水來滋潤，花才能造出好的蜜。稍微遠離一點的洋槐花樹林也讓我很喜歡。最近蜜蜂為了準備過冬，一定已經儲藏了最上等的蜂蜜。

「那些雲是有人召喚出來的東西！走吧！」

「是的。我叫艾德琳。」

「我說她不是人，這句話的意思也不是說那個女人是半獸人或地精那些跟人類完全不同的種族。然而如果說她是人，她卻是非常異類的那一種。」

這是杉森說的，而卡爾也點點頭。我看了看伊露莉，她……好像並不覺得太冷。

不過，戰士們有時也會埋怨賀加涅斯。如果經歷很多的練習和努力之後，仍然被弱小的敵人意外地打倒，那麼那就是賀加涅斯所開的玩笑。所以那些努力的戰士們會希望優比涅庇佑他們。可是他們又違反優比涅的旨意，因為他們屠殺敵人。如果是不太努力的戰士們呢？當然會希望有賀加涅斯的助力，幸運地打贏敵人。但是他們會按照優比涅的旨意，協調地被殺死。然而優比涅事實上不希望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人死掉。因為協調是需要二個以上的存在事物的……這樣子真的是非常非常複雜！我聽了這樣的一番話之後，從此對神學完全失去了興趣。

我一面哆嗦地發抖，一面趕緊停下馬匹。其他人也停了馬匹，然後用喪膽的表情互相看著。我們又再度望向那些建築物。

杉森聽到我的話之後點點頭。

「真高興認識你們。以隨風飄散的大|波斯菊之榮耀。」

「我看這條路的樣子，應該快要可以看到領地或村莊了，是吧？」

嗯，現在是接近傍晚的時候，如果按照杉森所說的，應該就要出現領地了吧？就算不是，此處也已經漸漸開始出現農田和果園。杉森指著眼前的山丘說：「應該就是在那座山丘的後面。」

我們非常害怕，但是我們的馬比我們還害怕。那些馬好像是聽到野獸的叫聲似地，前腳提起並且開始嘶鳴。

不，應該說她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冷。

「你，你不是巨魔嗎？」

我又再搔搔我的頭。

「不僅是那個女人這個樣子。那個領地的建築物的所有壁面都是相同的顏色，那就是失去協調的證據。那裡已經是個無視於優比涅的秤台的地方。實在是令人無法理解。」

這個人穿著黑色袍子，那種寬鬆到令人覺得像是套了一個袋子的衣服。而腰的部位則是用某種東西夾起來，看到這個人的腰這麼細，我才勉強看出這是一個女人。她的頭髮是黑色的，但是也摻雜有一些變色的紅頭髮，和伊露莉的黑頭髮完全不一樣。那些頭髮將她臉的兩邊全都遮掩住了，我們好不容易才分辨出她的鼻子和嘴巴。

神臨地這個詞說起來好像是很神聖而且很偉大的。但是如果依照卡爾的說明，那卻是在地面上形成的一個地獄。至少對於在地面上生活的生物而言，是比地獄還更令人害怕的地方。

但就我所知，優比涅是協調，而賀加涅斯是混亂。與其說兩者是神，倒不如說他們表達出某種法則或傾向。但是一般都把她們說成是人格神。

「是啊，這已經不是一件普通嚴重的事。但是這應該算是神所動的工，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是沒辦法接近的。」

伊露莉的眼睛看得可真遠。我們那時才發現那一片可以看到粉紅色的連綿山脊全都長著大|波斯菊。那個山坡雖然是片緩坡，但是視野很好，很適合在那裡俯瞰卡拉爾領地。我們稍微再騎近一點，才看到那些大|波斯菊之中有某個形體在那裡。那個人正站在那些大|波斯菊之中，所以只能勉強看到一點點的上半身和頭。不過又因為風吹的時候，大|波斯菊擺動個不停，所以無法看得很清楚，再加上那個人披了一件袍子，所以根本看不到臉。可是他一聽到我們走近的馬蹄聲，他就慢慢地轉過頭來。厚厚的雲層使光線不足，我還是看不清楚在袍子底下的那張臉。

「怎麼會……怎麼會有人只帶有賀加涅斯的氣息？」

「什麼是神臨地？」

「神臨地就是神降臨的土地。是很令人害怕的東西！」

這時候，卡爾沉重地開口說話：

伊露莉很快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突然舉起她的雙手，將頭髮往後撥開，並且望著天空。到底怎麼了？

艾德琳微微笑了笑。我覺得艾德琳認為伊露莉可能會很好吃的樣子，差一點嚇得跳起來。

「啊？有兩個頭啊？」

「烏雲太厚了，才九-九-藏-書會造成光線不足。那個……咦？」

「哪一種可能性？」

「以，以平息暴風的花瓣之榮耀，嗯，榮耀，所以……」

「咿嘻嘻！噗嚕嚕，嘻嘻嘻嘻嘻！」

伊露莉轉頭看著我們。她的表情像是在說『為什麼不自我介紹？』。這個，有一點，因為，唉，可是！我們獃獃地張著嘴巴看著她。最後伊露莉放棄了，她說道：

「你認為那裡是神臨地？」

我們有氣無力地各自坐在地上。伊露莉低沉地說：

「啊？」

可是伊露莉聽都不聽我的話，就走向了那個巨魔。那個巨魔低頭看著還不到他肚子高的伊露莉。天啊！那個巨魔只要揮一下杖，伊露莉的身體就會散成碎塊啊！伊露莉所穿的是白色的罩衫，上面套了一件皮外衣以及皮褲。雖然看起來很好看，可不是盔甲啊！然而伊露莉很鎮定地開始說話。

我一面打寒噤一面問：

「啊？」

「應該是吧。這可能也是才發生不久的事吧。要不然，消息應該早就傳遍了。」

然後伊露莉開始騎馬前進，她是以馬匹普通疾走的速度跑著，所以我們能夠緊跟著她。我們跟在伊露莉的後方快步疾走地騎著馬前進。伊露莉為了要集中精神在風精那裡，好像並不能騎得很快。

卡爾眨了眨眼睛，他用低沉的聲音說：

「你故意安排成想喝酒的時候，就會出現村莊？」

我感覺天空都快被遮住了。一大群烏鴉從四方的建築物屋頂後面飛了上來，四處飛散著。那些烏鴉的黑色羽毛像落葉般飄落下來。馬的悲鳴聲和烏鴉的叫聲，以及遮住視線的羽毛和我們的不安，這種種都讓我們快要嚇得魂飛魄散了。

「如果說是神臨地……，這個，若是賀加涅斯其下的神，有半身人與岔道的德菲力，矮人與火的卡里斯·紐曼，半獸人與復讎的華倫查，劍與破壞的雷提，烏鴉與疾病的……」

「可是，會不會是因為現在沒有太陽？」

「伊露莉，是什麼地方很奇怪呢？」

這是卡爾的回答。基頓，是基頓。這是我所不知道的名字，由此可知，應該不是很有名的神。反正，如果它是疾病之神，那就一定不會很有名。我看了看杉森，但是他看起來也是很害怕的樣子。所以我問卡爾：

「你說那些雲……很奇怪嗎？」

「可是那裡不是已變成這種地方了？」

「但，但是為什麼會成為艾德布洛伊的女祭司？」

「好像是大|波斯菊與暴風之神艾德布洛伊。巧的是，那片山坡上還開了大|波斯菊呢！」

「快回去！快回去！」

這些話並沒有讓我們激動起來。因為杉森和我兩個人都不太關心神學的東西。我是托卡爾的福，腦袋裡被灌進一些知識，但是那也只是知識而已，並不能因此激發出什麼情緒。

「正如你所看到的，我是巨魔。」

「哦……那麼該怎麼辦呢？沒有辦法了。我們試著去最近的神殿看看吧。費西佛老弟？」

卡爾這時候才恢復鎮定地回答說：

「但是我們這樣做太危險了。那裡到處遍布著那個神的權能，我們如果進去，到底要怎麼做……」

「差不多啦。」

「那裡會純潔得令人窒息。所有土地都必須是處|女地，所以不能開發使用土地，所有的森林都必須是從未踏過的林地，所以完全都不能進入森林；所有的山都必須是處|女峰，所以不能爬上山去。除此之外，他們無法生小孩，因為處|女生不出小孩。」

「怎麼了，我的提議很不恰當嗎？」

「但是剛才那個女人卻只帶有賀加涅斯的氣息。」

我終於忍不住地插嘴說道：

「我們一定要動手解決才對。」

他搖搖頭，然後開口問眼前的這個女人。

「基頓。」

「他媽的，太暗了，實在是看不清楚。」

艾德琳遠遠地望著天空。不知不覺太陽已經快下山了，透過雲層射下來的陽光變成了紅色的光線。灰色的都市裡射進了一點點紅色的光線，看起來很漂亮。但是那裡是基頓的神臨地，只遵循一個法則的地方。這個法則就是：『所有的東西都染上疾病。』

「嗯。這麼說來，在那片士地上只有疾病存在嗎？」

「這是什麼意思呢？只守住墳墓？」

我還是無法振作起精神，只能支支吾吾地，隨即艾德琳微微笑了笑。

「咦？」

伊露莉點點頭。

「我不知道。這個都市明明是卡拉爾領地……在我的地理書上，只寫著這裡是以玉米酒聞名的地方，並沒有其他的說明。」

結果我害怕得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是。」

不知道是不是烏雲的關係，天色變得非常地暗。伊露莉看一看天空然後說：

我又聽到另一個喊叫聲傳來。

「或許是有某種很強大的意識，也或許是有無比強大的魔法物品在那裡。也許是傳說中的某個寶物吧。如果知道起rｅａｄ.９９ｃｓｗ•cｏm因是什麼，就可能有方法可以解決。優比涅為了要協調每樣事物，賦予了每樣事物優點和缺點。即使是無比強大的力量，也一定有他的弱點。但是我們之中對神學比較了解的人……謝蕾妮爾小姐？」

那個女人將頭髮往後撥開，那時候我們才看清楚她的臉。她的臉就和她那一身襤樓的穿著差不多，也很骯髒，滿臉都是泥水。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瘋子。那個女人目光炯炯地注視著我們。不對，不是我們，她是注視著伊露莉。伊露莉用淡淡的視線和那個女人的眼睛對看著。

伊露莉望著村莊的那個方向並說道：

我的心裡頭很煩悶，我問道：

「如果說這裡是基頓的神臨地，就不應該會有這些烏雲籠罩著。我雖然不太了解神學，但是我也有一點常識。所謂的病，普通都是熱性的。雖然說也有不會發熱的病，但是病的象徵通常大都是快燒起來的高熱。這裏如果是基頓的神臨地，應該要有很炎熱的空氣，要不然就是很乾燥的空氣。」

「你們是在找食物嗎？還是在找睡覺的地方？或者你們是在找不見了的孩子？快回去吧！被閃爍的東西給迷惑住的純真的鳥兒啊！回去你們的巢穴吧，回到那些有閃爍東西的倉庫去吧！」

伊露莉雖然完全沒有那樣的意圖，但是最後一句話的語氣實在很可笑，所以杉森和我都微微笑了。伊露莉一看到我們在笑，就做出一副『聽到這麼可怕的話，怎麼還笑得出來』的表情，訝異地看著我們。杉森則是乾咳了幾聲，然後說：

「……說的也是！那麼？」

「那麼，在剛才那個都市裡，基頓到底做了什麼呢？」

「在神臨地裏面，一切事物只遵守一個神的律法。嗯，尼德法老弟，費西佛老弟，我們事實上可說是住在許多神的律法之中。我們若是身處只遵守一個神的律法之處，反而會無法活下去。舉例來說！假設某處是矮人與火的卡里斯·紐曼的神臨地，恐怕連矮人也沒有辦法住在那裡。因為火是那裡惟一存在的東西。因為所有的東西都會被燒掉。又假設是精靈和純潔的卡蘭貝勒……」

我們稍微停在山丘上，看了看這個領地。領地的上空籠罩著一片烏雲，在那片烏雲底下的領地看起來很低矮而且又冷清。伊露莉說道：

「我們退回去吧。」

「太陽快下山了。今天到此為止就夠了。」

我看也是這樣。他們好像也被稱做是『優比涅的幼小孩子』？即使是處在下暴風雪的冰天雪地，伊露莉可能也絲毫不會受影響吧。這麼說來，一年四季她都可以穿那種帥氣的皮外衣。

是的，那確實是不可能的事！天啊，建築物的四面都呈現同樣的顏色，怎麼會這樣呢？即使是相同的灰色，也會因為光線的關係，正面會是亮灰色，而側面則會是暗灰色，應該要有差別才對啊！但是，那些建築物就好像是還沒學會明暗的小孩子所隨便畫出的圖畫，上下前後左右的顏色都一模一樣！

「借問一下！我們是路經這裏的旅行者，我們只是想在這裏留宿一晚，但是你卻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叫我們回去，請問可以告訴我們理由嗎？」

卡爾義正辭嚴地說。確實如此！我們是應該要瘋狂地急馳的人。但是想要瘋狂急馳穿過秋天的原野，卻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不僅是因為周圍的風景太迷人了，而且，如果我們稍微騎得快一點，就會覺得寒風刺骨。這是由於體溫會持續不斷降低的緣故。現在，天空布滿了厚厚的烏雲，如果運氣不好的話，搞不好會淋雨。

伊露莉表情擔憂地搖搖頭。

「請坐下吧！」

我們為了不要被摔下馬匹，全部都緊緊地抓住馬背。而在這時候，被那個女人的尖銳叫聲給嚇到的不只是我們而已。

卡爾沉重地點點頭。

我們走向那個女人，但是我們一面走，一面感覺漸漸接近我們四周圍的建築物很可怕。並不是因為它們的形狀很奇怪，也不是因為髒亂或者哪裡被損毀，只因為，只因為四面的顏色全部都一樣！這已經是一個法則崩解的村莊。到底在烏雲底下，光線玩了什麼樣的把戲，才會造成這種現象？

「像最近這種天氣，很適合去找蜂窩，然後把蜂窩採下來。」

「但，但是我感覺不到這是有人住的都市！」

那個女人對伊露莉說：

「這當然符合我的性格，而且我當然是被神殿接受了之後才成為女祭司的。這是當然的事。」

伊露莉回答我的問題，她說道：

伊露莉點點頭。

我只是將這些知識記憶在腦海中，還無法用心去感受。所以我用愣愣的表情看著伊露莉，相反地，卡爾則是做出非常擔心的表情，我們兩個人的差別在此。卡爾很擔心地說：

「到處都看不到影子。」

卡爾笑了笑，但是看起來很九-九-藏-書無力。

「難道完全沒有辦法嗎？」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但是有光啊！那麼就應該要有影子才對。要不然，至少建築物的顏色也應該要有深淺的差別才對啊！然而，請看看那個都市的建築物的牆，不論是正面，或是側面，都是一樣的顏色。所有的建築物都一樣，不論哪一面都呈現出一樣的顏色。」

我們爬上了那座山丘，隨即看到眼前是一處領地的樣子。都市和領地的差別在哪兒呢？其實只要看是否有領主的宅邸，就可以知道了。我看到村莊另一頭有一棟看似宅邸的建築物，猜測這裡是領地的可能性較高。那棟宅邸如果是市長的家，未免也太大了一點。因為那幾乎和城堡差不多大。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女人尖聲地說：

「我們無法說我們剛才不是這麼想。真對不起，你是怎樣成為祭司的呢？」

「喂，尼德法老弟，你說得很對。但是那片土地上的每樣東西都依從著基頓的律法，搞不好就連那片土地上的空氣也遵循著基頓的律法而活動著。我們剛才靜靜地離開，所以沒有什麼危險性，但是萬一我們要是在那片土地上做出反對基頓律法的行為，那麼，說不定瞬息間會沒有空氣，或者我們腳下的土地會消失不見。不對不對，那裡是基頓的神臨地，所以我們很有可能在瞬息間會感染到許多的疾病。你如果同時中暑和凍傷，心情會是如何呢？」

卡爾臉色發青地慘叫了一聲。我和杉森獃獃地互相望著對方。杉森無聲地只用嘴巴形說：

「嗯，這會符合你的性格嗎？而且艾德布洛伊的神殿那邊能不說二話就接受你嗎？」

「很可能是基頓的祭司做的，要不然就是蘊藏基頓權能的某個東西不小心流傳到那個村莊。」

「冷？啊，我不會冷。我們精靈可以與所有的天氣達到協調。」

連卡爾都這個樣子了，更何況是杉森和我。我們雖然已經放開了劍柄，但還是很驚慌地用警戒的眼神看著這個叫艾德琳的巨魔『女子』。艾德琳則是對我們『微笑』。她的尖牙可還真漂亮！

「優比涅的幼小孩子……森林的種族。烏鴉豈敢在無限高尚的你們面前騷亂！嘻嘻嘻！真不愧，真不愧是精靈啊！低賤的人類如果和你們在一起，有誰不會轉化成你們那種高尚品德呢？」

「我們到下一個領地的時候，應該一人要買一個大斗篷。」

「剛才我們進到那裡，又再出來。那裡好像變成了基頓的神臨地，是嗎？」

「那些烏雲，那些雲，真是奇怪。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

「嗯，那個，萬一是某個基頓的祭司在那裡實行基頓的律法的話，我們就將那傢伙狠狠打一遍之後趕他出去，或者如果是基頓的東西在那裡發揮影響力的話，我們就將那東西丟到某個地方，或者把它毀掉，這樣不就行了嗎？」

我和杉森只是茫然地點頭，而卡爾則是一副相當明白的樣子似地點頭。雖然同樣是點頭，卻有如此大的差別！伊露莉好像覺得很冷似地，用手抱住了膝蓋。咦？精靈也會覺得冷？她說道：

杉森咬著嘴唇回答說：

那些烏鴉們都飛了下來。但是它們停在建築物上的屋檐或屋頂邊上，或者陽台的一角，一直望著我們。伊露莉看著它們，皺起了眉頭。幸好我們的馬匹已經開始鎮靜下來了。卡爾順了一下自己蓬亂的頭髮，然後心慌地看著四周圍的烏鴉，他說道：

「賀加涅斯底下的神有誰呢？也就是說，能夠強力散播賀加涅斯的氣息的神是誰呢？」

「怎麼了？伊露莉？」

伊露莉從理選背上跳下來。我打了個寒噤然後說：

卡爾就這麼處在顫慄的狀態好久一段時間。在那種氣氛下，我們無法貿然問問題。所以我們一直將手指頭彎來彎去的。最後我忍不住了，正要開口的時候，卡爾用沉重的語氣說話了，彷彿好像已經十年沒說過話，如今第一次開口說話似地。他說：

我的天啊！他的身高一定超過五肘，說是有接近六肘高，亦不誇張。那是人嗎？人有可能長得這麼高嗎？他拿著一支繞有鐵箍的沉重權杖，我還以為這是從哪兒拔來的柱子。他將袍子的頭巾翻到頭後面。這一瞬間，我和杉森都抓起各自的劍，然後緊張地咬緊牙齒。

所有萬物都不可能只有協調或只有混亂。如果沒有混亂就不會有協調，而如果沒有協調就不可能有混亂。所以這兩者為了共生而創造了時間。因為有了時間，所以才讓這兩者能共存，也因為優比涅和賀加涅斯才都能滿意。萬物也就能夠運轉起來。混亂之後會有協調產生，而在協調之中又會再湧現出混亂。

『那是什麼呀？』

「請問你知道有關那個領地的事嗎？」

卡爾結結巴巴地對應著：

「……你是在開玩笑的吧？」

「我真的很抱歉。我好像九_九_藏_書太過沒有禮貌了。嗯，我一開始就知道你想問我什麼。你覺得『巨魔女祭司，很奇怪』是吧？你是想問我『既然是巨魔，就應該是抓人來吃的那種怪物，怎麼會奇怪地成為女祭司』，是嗎？因為這樣的問題讓我很傷心，所以我不知不覺就無禮了起來。真的很抱歉！」

「我們需要藉助神殿的力量了。這附近哪裡有神殿呢？」

「不會吧，尼德法老弟，這是有人的都市。」

「是的。」

她好像不想再說什麼似地緊閉著嘴已。我們則是莫名其妙地轉身離開。在後面盯著我們的那個女人和那些烏鴉的視線弄得我的背發燙。

「我不是在開玩笑。神臨地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這個村莊很奇怪！」

「當然啦！你當我是什麼？我可都是很精確地判斷出村莊的位置，然後再決定路線的。」

「最巨大的烏鴉，傳染病的第一根源者，只守住墳墓的守墓者。」

她一連說了這麼多個『當然』，所以我就沒有再說什麼了。總之，她是信仰了艾德布洛伊，並且依從其教理，被艾德布洛伊的神殿接受了之後成為女祭司，所有的這些過程都因為符合艾德琳的性格，所以能一一實現。可是！她到底還是個巨魔啊！

「剛才那個女人不是人。」

平常我要是去找蜂窩，那都是為了提煉蜂蠟來製造蠟燭。但是現在則是想在旅行當中能吃點特別的食物。將蜂蜜塗在煎餅上，我們這一行所有的人一定都會想吃得要命。要不要來做一點蜂蜜餅呢？

我看著卡爾所指的方向，第一次看到有人出現。那個人站在大路的中央，正看著站在村莊入口外面的我們。

就拿人類來做比喻，人類依從優比涅和賀加涅斯這兩者。如果只有優比涅來管治人類的話，這世上會很枯燥無聊。舉例來說，幸運這種東西大都是賀加涅斯給的禮物。萬一骰子被丟出六次都出現六的時候，就可說是非常的幸運，但是這其實是機率法則的混亂，也就是賀加涅斯的恩寵。受到賀加涅斯恩寵的人最好是去做個賭徒。但是從相同的觀點來看，賀加涅斯也會送給人非常不像話的壞運。如果骰子被丟出六次都出現一的時候，那也是賀加涅斯的力量。而且賀加涅斯聽說也是戰士們信仰的神。協調是需要二樣以上存在的事物才能做協調。也就是某個事物和某個事物協調，而如果說自己達到協調，這說得通嗎？而戰士們的行動原則是敵人和我，兩個之中有一個會死，所以賀加涅斯會庇佑戰士們。

「我們從這裏退回去吧。我等一下會告訴你們理由。」

對於我的提議，伊露莉和卡爾二個人都嘆了一口氣。什麼呀？我尷尬地搔搔頭。

「我對神學也不是很了解。」

總之，如果問祭司這一類的問題，他們大概可以討論個一輩子吧。我因為對這個沒有興趣，所以知道這麼多我已經很滿足了。反正賀加涅斯和優比涅是非常高層次的神，事實上他們是不能稱為神的宇宙間的法則之類的東西，而且也沒有直接信奉她們的宗教。然而所有宗教都認定優比涅和賀加涅斯，依從他們之下的那些神靈。

「你們一定嚇了一大跳吧。」

「咦？」

我們又再度橫越過卡拉爾領地外圍的廣闊農田，而伊露莉仍然是不發一語。杉森看起來很焦急，我也是同樣地焦急著。卡爾有時候會轉頭看看後方，然後歪著頭思考。

「嗯，你們的其他種族，嗯，那個……」

「因為我的信仰。」

「在我們居住的西部林地這邊，她算是比較不得勢的神，但是在南部林地那邊，她卻是很有名氣的神。特別是在南部林地的伊法斯市裡，有一隻被稱做是基頓化身的雙頭烏鴉傑洛伊。聽說那個都市的市民們甚至還直接繳納貢物給它。」

「喂，尼德法老弟，我們的目的很明確，而且是時間不多的旅行者啊。我們可不是什麼悠閑的流浪漢啊！」

「如果是人的話，應該時時刻刻都能依從優比涅和賀加涅斯這兩個神。優比涅和賀加涅斯這兩個神都很關心人類，她們永遠都想介入人類的生活。相反地，我們精靈則是依從卡蘭貝勒，所以賀加涅斯很難介入我們。矮人他們則是依從卡里斯·紐曼，所以相反地，優比涅很難去干涉矮人。」

風一吹，大|波斯菊的粉紅色波浪就這麼蕩漾著。他站直他的身軀。等等，怎麼會站直他的身軀？這麼說來，他剛剛一直都是蹲著……

女祭司？那個巨魔開口說：

艾德琳望著伊露莉，然後歪著頭。可是為什麼在我看來，連這樣的動作都覺得很危險？

「我是伊露莉·謝蕾妮爾。請問您是不是大|波斯菊與暴風的女祭司？」

「那是誰呢？」

艾德琳點點頭，說完之後轉身面向我們。天啊，我們現在騎著馬，可是還只到她眼睛的高度，真是令人害怕。艾德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