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樣，可能是對吉西恩受到侮辱的一種回報吧，總之，亞夫奈德帶著一點收穫回來了。

在一旁沉默的妮莉亞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我一看旁邊，妮莉亞在她房間外面的陽台，正在看著我這個方向。

「在這之前，我要先償還欠你們的人情債。」

「那麼剛才那個老人是守門人嗎？」

「你這樣太可笑了吧？」

這一回，中年賈克也嘻嘻笑了出來。

「你還不睡嗎？」

聽到妮莉亞的這句話，卡爾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隨即皺起眉頭。

不能讓父親找到自己女兒的理由是什麼呢？

「嗯，那個哈修泰爾侯爵，已經見過我了。」

「所以我就跑到鄉下去當一個假男爵的爪牙，讓那個假男爵的部下以及村裡的人們都遭受到恐懼與害怕。」

「當然怕啦。我不得不怕他們。」

「對啊。而且涅克斯·修利哲還曾經問我們，他父親是不是光榮地戰死了。」

連妮莉亞的說話語氣都變了。中年賈克咯咯地笑著。

「我剛才說過，你不要一直叫我老爸老爸的。」

「亞夫奈德，你以後打算做什麼？」

「不能讓哈修泰爾侯爵找到他自己女兒的理由啊！你不覺得很好奇嗎？」

「這句話令人覺得很可怕耶！」

「因為她是哈修泰爾家族的人。」

「嘻嘻。我早就猜到了。聽說月舞者他們那些傢伙也在找那樣的女孩。」

暮秋的天空沉甸甸地壓著大地，但還算是很晴朗的天氣。我看到有些人已經開始穿著秋裝，雖然如此，他們還是一副很有活力的模樣。再過些時候，所有的人應該都得遮著凍紅了的鼻子，嘴裏呵出白色的煙氣，如此行走在街道上吧。

很幸運的是，這一次是白天到那裡去，所以那些令人頭痛的女人都還沒出來，但是當時被夜晚的帳幕所遮掩住的骯髒污穢，卻都原原本本地呈現在我眼前了。建築物到處都積了一層灰濛濛的灰塵，破碎的屋頂尖角，四處散落著的垃圾，以及偏僻的地方就鐵定會堆積的嘔吐物和排泄物。刺鼻的味道伴隨著灰塵衝到我的鼻子里，把我的鼻子弄得直發癢。

我們吃完晚餐之後，決定要早一點上床睡覺，以便明天再去做調查。因為艾賽韓德和亞夫奈德決定和我們一起行動，所以他們也在獨角獸旅店住了下來。老闆黎特德見到一個看起來像是巫師的青年要和一個矮人住在同一間房，就用非常怪異的眼神看了看他們，但是並沒有因為覺得怪異就拒絕讓他們住宿。

原來真的有人守在外面。我們一走出外面，就看到上一次的那些男子同樣是用漫不經心的表情靠在建築物的牆上，像是打磕睡似的坐著。他們並沒有抬頭看我們，而妮莉亞也是，沒看他們一眼就走掉了。這裏真的是一個不能放心久待的地方啊！我趕緊跟著妮莉亞後面走。

「你要娶個像我這樣的老婆，這樣你才會輕鬆。」

「不，不是！請您不要再說了呀！」

「那你說給我聽吧。我可以給你正確的判斷，幫你判斷它是可信的還是不可信的話。」

「我沒有拜託你蓋。」

雖然妮莉亞繼續在笑，但是我仔細一看，她的手正在慢慢地往腰部方向移動。我緊張了起來，在腳掌上出力。準備一看不妙就從椅子跳起來。

雖然吉西恩生氣地磨著牙齒，但艾賽韓德還是不在意地大笑個不停。當然啦，妮莉亞和杉森也大聲笑了出來。亞夫奈德則是一直努力要把嘴角往上揚的笑容給拉下去，並且靜靜地說道：「於是，那個啼笑皆非的商人就問他這怎麼可能，吉西恩先生說最近的小孩子都比較早熟。那個商人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們，然後就再也不跟我們說任何一句話了。」

「十年後會流行什麼呢？」

「有多大件？你說來聽聽。」

老人像在嘟嚷著什麼似的，說道：「當然是和十年前一樣。」

「哼嗯。」

他一邊喊著一邊拿起身旁的瓶子。不可以！那是酒瓶啊！根本沒有人來得及阻止，他就往腳上倒下去了。呼！幸好！酒瓶里一滴酒也不剩。那個男的坐到椅子上，像是發瘋了似的跺著腳，眼淚還一點兒一點兒地滴下來，妮莉亞用呆傻的表情說：「下次我應該要先把酒瓶全部拿開！」

她搖一搖躺在長椅的男子，並且說：「起來了，老爸！」

「為什麼偏偏是我？」

我想起剛才不久前卡爾所說的話。

那個男子搖搖頭，從口袋裡翻找出一枚十賽爾銀幣，拿給妮莉亞。她嘻嘻地笑著把銀幣丟到空中之後接起來，就放進褲子口袋了。

「你請說吧。」

「嗯，好吧。可是請您記得一點。現在怕的是這事有可能危急到整個拜索斯。我並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砰！結果杉森還是往後倒了下去。杉森發狂地笑著，爬起來時有二次手還沒撐住桌子，好不容易才又再起身坐好。亞夫奈德很沉著地繼續說道：「於是那個商人表情怪異地看他，問他是什麼時候的事，他回答是十年前的事，然後那個商人就看著我們，彷彿像是遇到很怪異的人似的……」

被火炙醒的男子一聽到她的聲音，看了看妮莉亞。

「真奇怪，賈克。你在隱瞞什麼？」

大家已經約好各自收集完情報之後在那裡相聚。

「為了要挽救拜索斯的危機？哼嗯。原來我們介入了無法撈一筆的事了。妮莉亞，你最近真的變得很奇怪。」

卡爾表情高興地問著。亞夫奈德回答說道：「是的。我們聽說在遙遠西部林地的某個領地里曾看過這樣的少女。他們說雖然無法正確記得那個領地的名字，但是那個少女的名字好像是傑米，又好像是傑美……您怎麼了？」

我決定不要去想象那種場面了。人啊，應該在晚上做好夢才對。

很好！倒過來，倒過來我這邊吧。妮莉亞像是覺得很煩似的，說道：「唉，可是沒關係。住在首都的貴族之間總是有許多更加令人頭痛的事發生。高階祭司明明已經對卡爾叔叔說明過了，而卡爾叔叔也贊同了，不是嗎？你就不要再去想了。」

我差一點就脫口說出『沒錯』這兩個字。妮莉亞嘻嘻地笑著說：「請不要把誠實的夜鷹說得好像是騙子。」

「我們在皇宮裡見到了一位名叫喬那丹·亞夫奈德的守備隊長。」

「媽的，你可真是斤斤計較。」

亞夫奈德一面走進來一面搖著頭，吉西恩則是火冒三丈地走進來。我驚訝地問道：「為什麼你的臉色這麼不好？！」

吉西恩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快要把端雅劍給吃下去的樣子。亞ｈｔtｐs://ｒead.9９cｓｗ.coｍ夫奈德一坐到椅子上，就立刻咯咯地笑了起來，隨即吉西恩也對亞夫奈德投射出同樣的目光。哦哦，不行。吉西恩竟然想把亞夫奈德給吃下去，亞夫奈德忍住不笑，很不好意思地說道：「那把劍真的很令人頭痛。」

「好。那麼你欠我這一次。」

亞夫奈德嘻嘻地笑著問道：「看來那個女孩並不是孤兒的樣子，是吧？」

「這裡是公會嗎？」

妮莉亞輕輕地回答，又像剛才那樣仰望著夜空。我問亞夫奈德：「可是亞夫奈德，這是你的名字，還是你的姓呢？」

妮莉亞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站了起來。真是的，外面到底又有誰在啊？

我和妮莉亞表情驚訝地看著杉森。咦？杉森？杉森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拜託，別裝出那副表情！會不好意思的食人魔，即使是出現在噩夢之中，也仍然是最讓人受不了的。

一邊是雜七雜八的東西堆得滿滿的書櫃，而且還有另一扇門，門的對面有書桌和椅子。另一面牆邊放著長椅，在那上面的男子好像睡著了，側躺著，有幾個酒瓶滾落在地板上。那個男的身上甚至還裹著一條毛毯。

妮莉亞開門走了進去。四面的牆壁都掛著一大堆剪刀、皮革還有未完成的皮鞋。在採光比較好的一處，有一個彎著腰的老人坐在一張低矮椅子上，緩慢動著他粗厚的手，正在做針線活。他圍著一條皮圍裙，看起來像是全身都在動，又好像是只有手指在動的樣子。而且他手的動作並不怎麼快，是用很慢的動作在縫製皮鞋。他彷彿像是一座製鞋模樣的雕像。

妮莉亞說道：「我有個請求，賈克。」

中年賈克這一次開始捻他的下巴鬍鬚，一下子就把鬍鬚弄得亂成一團。

「也不光只是因為這樣。」

「悲慘？不是的。我並沒有很悲慘。」

「什麼，老爸？」

「要不要我拿那本書給您看看？」

月舞者說道：「你考慮得怎麼樣？」

「可是我不希望用這種不法的行為。而且我們並不確定那本書是不是真的很重要。」

妮莉亞把剛才從月舞者那邊聽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是。唉，真是的。我以前從不知道紅髮的少女竟然如此少見啊！」

「找誰呀？」

「真是的！原來是你！」

「夜鷹會怕小偷嗎？」

「是很可笑。」

「我現在當場就可以找到一個了。」

「如果拜託國王陛下，請他向各領地或都市尋找紅髮少女呢？」

「哼嗯。說的也是。我仔細想想，他們要想探聽消息還真的會有問題。卡爾叔叔，哼嗯，他對人太好了，所以有點危險；而杉森？因為是杉森，所以很危險。艾賽韓德因為是矮人，他一定連話要怎麼說都不知道吧。」

雖然之前有來過這裏一次，但是這次是白天來，所以顯得很陌生。我只能緊跟著妮莉亞。妮莉亞則是很容易就找到路了。什麼嘛，她還說不可以叫女孩子單獨來這種地方？

他手拿一把匕首，往書桌刺了之後又再拔起來，如此反覆這個動作，並且看著我們。在他那毫無表情的臉上的目光，並沒有固定在任何地方，所以很難和他對看。不過，妮莉亞對於坐在書桌上的男子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就直接走向躺在長椅上的男子。

卡爾微笑著說：「不行。尼德法老弟。」

毛毯沒了，所以打呼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太聲。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先就以往的姿勢，倚靠在門邊。妮莉亞像是早就知道這樣子是弄不醒他的樣子，馬上開始下一個步驟。妮莉亞很是從容不迫地走過去，把掛在牆上的提燈拿了過來。坐在書桌上的男子睜大了眼睛。

「哦。啊，是因為和你的名字一樣，我有些驚訝，才會問你。」

「是和你沒有關係的人嗎？」

「這是和你我沒有關係的事情。我找到那個少女之後，我會說出我所知道的那個理由，然後交由那個少女來決定。我希望由她來判斷那個理由有多麼正確，看她是不是能接受。說不定她會認為那種理由很荒謬。因為連我也不想相信。不過，我還是得這麼做啊！」

「什麼，你真的沒有去尋找紅髮的少女？」

「嘿。」

「不要問這麼多。」

「幹嘛找她？」

月舞者又再開始吸煙斗，更加濃密的煙霧瀰漫著大廳。過了一會兒，他說道：「什麼事？」

妮莉亞就這樣硬拉著我到盜賊公會去。首都的街道如今對我而言好像已經很熟悉了。我才走過幾次就開始熟了。嘿嘿。

「亞夫奈德是巫師……所以我們姑且相信他們吧。哎呀，我比較擔心的是卡爾、杉森和艾賽韓德。」

「因為上次他們已經看過你了。這樣比較不會讓人起不必要的疑心。」

「沒錯。」

我們兩人一到達獨角獸旅店，就看到卡爾、杉森、艾賽韓德早已經坐在大廳里了，而且每個人的面前都放著一杯啤酒。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事，不過，卡爾和艾賽韓德都嘻嘻哈哈地在笑著，杉森則是低著頭。卡爾一看到我們走進來，就停止談笑，說道：「你們快進來。事情辦得怎麼樣？」

「真是的，我知道了。」

「很好。那麼可不可以跟我說僱主是誰？然後我就跟你說侯爵家為什麼要找那個少女的理由。」

「很好奇。」

我嚇了一大跳。什麼呀？這傢伙早就知道我們一行人了？妮莉亞咧嘴笑著說：「嘿。老爸什麼都知道嘛！」

「不要老爸老爸的一直叫！你這樣會害我這個光棍娶不到老婆的！」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是這樣的，您還記不記得上次看到的那個月舞者？」

「……進來吧。妮莉亞。」

「你可以不必這麼想。」

現在，大伙兒都上去房間了，只剩我和卡爾留在大廳。卡爾微笑著說：「聽說沒有壞人可以騙得過矮人。」

聽到杉森這句話，妮莉亞一邊眨了眨眼睛，一邊說道：「可是啊，哼嗯。不知道卡爾叔叔能不能察覺出什麼來？我得知了一個有趣的情報。」

「錢呢？」

月舞者噗嗤笑了出來。

我搖了搖頭，往陽台走去。

杉森一副根本沒有那一回事的表情，理直氣壯地說：「怎麼會？他們才沒有那樣！他們個個都很同情我，還很親切地對我說話！」

「理由？尋找女兒幹嘛要有理由？」

「對不起。妮莉亞小姐。」

「又不能拿他來當牛郎，他能做什麼？能在床上用嗎？」

不久，那個酒醉的男子用非常快的速度醒過來了。

卡爾好像怎麼樣也不肯說出來的樣子。沒辦法了，因為這read.99csw.com是卡爾的判斷。我向卡爾道晚安之後，往二樓走上去。上到一半的時候，我在樓梯中間站了一下，低頭看看大廳。

杉森漲紅著臉，大喊了一聲。妮莉亞則是在一旁笑得快喘不過氣來。

「我討厭抽煙的男人。你先想想要怎麼還這一次欠我的債吧！」

亞夫奈德兩眼望著遠方。又吹起一陣風，把他的頭髮往前吹，散亂在眼睛前面，但是他一點兒也不在意。

妮莉亞一站到他面前就擋住了光線。隨即那個像是雕像的老人抬起了頭。看起來是一個頭都禿了，牙齒也不靈光了的老人，沒想到說話聲音還是很清朗。

「我還記得這件事。因為用國王命今去找就等於是正式公開地找人，那樣會使那個少女進到哈修泰爾家族去。」

我稍微驚詫了一下，差點就開口叫出聲音。竟然是涅克斯·修利哲？為什麼突然冒出那個青年的名字？我勉強閉上了嘴巴。妮莉亞用很平常的語調說道：「他要的文件是什麼？」

「不得了的事？那當然啦。但是你不要動歪腦筋。」

卡爾抬起頭來看了看我。他的臉什麼時候看都是很平凡的一張臉。而現在，這張臉孔的後面到底有著什麼樣的想法正在活動著呢？我正眼直視著卡爾的臉孔，說道：「沒有任何理由可以這樣做。父親尋找女兒這種事為什麼要阻止？儘管哈修泰爾侯爵可能不是因為對女兒的一份感情才去尋找她的，但是她的母親明明在臨終前拜託了哈修泰爾侯爵。嗯，這雖然是我猜測的，但是那個已經死了的女傭會去找哈修泰爾侯爵，應該是為了要把女兒託付給父親，不是嗎？」

月舞者的煙斗有點抖動了一下。而且我還聽到酒保大口喘氣的聲音。

「嗯？」

「什麼意思？」

妮莉亞嘻嘻地笑了笑，側視著我的臉孔。

「我的意思是『人類乃是受優比涅和賀加涅斯兩者寵愛的存在生命體。』這句話有時一點也沒錯。」

他微笑了一下。我心裏很納悶，說道：「請你不要這樣就不說了，稍微告訴我一下吧。」

「消防隊，他們是可以幫忙滅火的。主要都是由一些巫師的學生所組成。」

然後呢，我就被妮莉亞半推半就地，又再跑去那個令人討厭的地方。我完蛋了。

「什麼事，尼德法老弟？」

「這不是你以前就有的願望嗎？」

「你照實說來聽聽。」

「卡爾。我們和他共處才只一天而已。」

「涅克斯·修利哲？你是說修利哲家族的那個年輕人嗎？」

妮莉亞從毛毯上稍微拉了一些毛線線團，脫了那個男的鞋子。

我看了一下站在我另一邊的妮莉亞。她仍然還是背靠著欄杆，倚著手肘的姿勢，抬起下巴仰望夜空。我又再看了看亞夫奈德。

「不要假了！我們進來巷子的時候，你們就開始在監視我們了。快開門！」

妮莉亞從容不迫地走過去，放下旁邊的一張椅子，在那兩個男子的對面坐了下來。我因為站在門邊，所以幾乎看不到月舞者臉上的表情，但是卻可以看到他嘴邊銜著點上了的煙斗，以及旋繞在大廳里的煙霧模樣。

雖然杉森演出了那種可憐的場面，探聽那個少女的消息，但是還是毫無所獲的樣子。艾賽韓德則是下了一個評論，說他以前從來沒想過紅髮的十幾歲少女會是如此稀有少見。

樓上的那個皮鞋匠老人也是叫賈克，這個男的也是叫賈克。我想了一下，看一眼我面前的中年男子。難道這個中年男子也叫賈克？

我們走完了螺旋階梯之後，四周就變得很昏暗。這是因為是在地底下，而且沒有照明的關係。但是妮莉亞毫不猶豫地找到了門，敲了敲門。叩叩。從裏面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我蓋上史洛德棺蓋的錢，你都還沒有付呢！」

「您說得有點模稜兩可耶！」

接著，妮莉亞就把裹在那個男子身上的毛毯給拉了下來。隨即那個男的就骨碌碌地滾到地上。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一個醉得不醒人事的中年男子。下巴鬍鬚被酒沾濕之後就這樣凝固了，看起來亂七八糟的，而頭上幾乎已經禿到頭頂了。他滾落之後就直接停住，很用力地打呼。

卡爾正用一板一眼的表情看著那份文件。

妮莉亞對我做了手勢，然後走到角落牆邊去。妮莉亞一推那面牆，牆就如同一扇門似的，被往後推了開來。嘎吱開門聲。呵，真是神奇！我很緊張地走進裏面。進到裏面之後，我看到有一條長長的垂直通道，是一條可以走下去的螺旋階梯。我小心邁開腳步，踩著螺旋階梯走下去。這也太神了！皮鞋店的牆后居然會有這種地下室！

我走上二樓之後，進到我們房間。杉森如往常一樣地，一下子就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而吉西恩則是脫下了甲衣，在床鋪里按著劍鞘，像是在作噩夢似的磨著牙齒。他可能正在夢裡受到端雅劍折磨的樣子。兩人似乎都已經睡著了，這時候不管是王子還是警備隊長，都沒什麼兩樣。

「嗯，我也要一杯啤酒！」

卡爾先是露出了訝異的表情，隨即立刻點點頭，說道：「你是指不可以讓哈修泰爾侯爵找到他女兒的理由嗎？」

那個男的用不安的眼神看著妮莉亞說：「你只要用鼻子哼一聲，我就會很不安。這次又想來剝我幾層皮啊？」

「那麼，那個少女應該會成為深赤龍的龍魂使嘍？這是一件很不得了的事！」

「涅克斯·修利哲。修利哲家族的公子。」

啊，天啊！我知道她想做什麼了。妮莉亞好像打算用非常直接且慘忍的方法。妮莉亞把毛線團塞在那個男的腳趾之間，點火之後，就趕緊往後退。

真是肉麻的話。妮莉亞開了門。突然間出現亮光，使我不禁眨了眨眼睛。雖然不是很亮的光線，但是一路順著昏暗的螺旋階梯走來，眼睛已經適應于黑暗的環境，才會如此。

「我是很贊同你所說的，不過這樣我就慘了。難道你不能自己去啊？」

「要不要賭啊？我如果能讓他醒來，你要付多少？」

妮莉亞又是大笑，又是打嗝，又是慘叫的。吉西恩則是一直咬牙切齒，亞夫奈德一面看著吉西恩的眼神一面繼續說道：「然後又被別的商人問到的時候，他說那個少女是自己的第一個女人，可是……」

「她的父母我都認識。」

「絕對不行嗎？」

「真不愧是老爸！」

「呃啊啊啊！水！水！」

他坐到椅子上的動作實在是太猛烈了，所以老闆黎特德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很擔心椅子的生死安危。

「我們這裏沒有做女鞋。」

「不。正如同我對卡ｈｔtpｓ://rｅａｄ•９9csw.com爾先生所說的，這也算是對我自己的一種磨練。坦白地說，我希望尋找少女的過程能充滿逆境與困難。」

「怎麼了？」

妮莉亞聽到這句話，用鼻子哼地笑了出來。

「已經沒有其他的方法了，不是嗎？你要是有好方法，就說來聽聽。」

「咦？什麼意思？」

妮莉亞外表看來像是心情非常好的樣子，嘻嘻哈哈地在笑著，而中年賈克也是，像是一個老好人似的在笑著。但是我可以感覺得到某種緊張的氣氛。我往後瞥視了一下，青年賈克仍然還是坐在書桌上，面無表情地把匕首刺進書桌，又拔起來，如此重覆這個動作。拍子一點也不紊亂，非常機械式地做動作。

這一次是另一邊傳出了聲音。我一轉頭，原來是亞夫奈德也正在陽台上。哼嗯，三個陽台，就這樣站著女子、少年、青年。不一會兒工夫，變成是女子和少年、青年。因為妮莉亞一個空翻就翻越到我站著的陽台上了。亞夫奈德輕輕地拍了拍手。

卡爾看了一下高階祭司給的文件，然後看到艾賽韓德和亞夫奈德上去他們房間的時候，說道：「我覺得人類總是讓人難以捉摸。」

我真想看看是如何滅火的！有沒有什麼地方起火了？嗯？我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呀！

「噗哈哈哈哈！」

「你是指因為要成為大法師的慾望？」

亞夫奈德仍舊還是一動也不動，用稍微駝著背的姿勢，一直看著前方。我實在看不清楚他是不是要開口說話。

「沒關係。嗯，如果只是個人的慾望，有什麼不可以想的？」

「我要叫醒他。」

「進去吧。」

「嗯，為什麼問這個呢？」

「嗯。」

月舞者摸了摸下巴鬍鬚，苦澀地說：「別這樣。像我這樣的男人，很少人會主動找上門來給我情報。」

「克拉德美索是一頭深赤龍，它曾經差點把中部林地夷為平地。」

今天一整天發生了很奇怪的事。我們怎麼會被卷進這種事裏面呢？

他做出快流出眼淚的表情，緊抓著那些冒險家和公會成員們，探聽那個少女的那副模樣，『她是我在這世上惟一的親人啊！拜託，請問有哪一位認識紅髮的少女？拜託告訴我一下她的下落……』他是這麼說的。」

「就是你拜託我的那件事、找一個紅髮、十幾歲的少女。你有沒有什麼進展？」

「沒關係。事情都已過去了。」

剛才還有人說盜賊是可以信任的，那是誰呀？不管怎麼樣，妮莉亞把月舞者要自己偽裝成那個少女，侵入哈修泰爾家族宅邸的計劃，還有侵入的目的是為了偷出一本書，以及要那本書的是涅克斯·修利哲的事，全部一一說了出來。

而吉西恩殿下對他也是只存有當時的這種好的記憶。可是，現在呢……唉，算了。但是，你們看看亞夫奈德，那個年輕人，他已經一改前非，完完全全變成一個全新的人了，不是嗎？」

「可以進去嗎？」

是匕首。一直坐在書桌上的那個青年賈克擲出了匕首。幸好我從椅子跳起來，他才會射歪了。而在此刻，妮莉亞一下子跳了起來。

「好久不見了，老爸。」

「是非常非常大件的。」

「不行。」

是現在嗎？中年賈克說：「我想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卡爾以無力的表情回答，我和杉森也都聳了聳肩。哎唷我的天呀！傑米妮真的這麼有名嗎？世界可真的是小小小啊！卡爾說確實在我們領地有個名叫傑米妮的少女，而且是紅髮，可是他還不顧我的極力反對！說她是在座的修奇·尼德法騎士的高貴仕女，連這個他也全說了出來。

我猜得沒錯耶！中年賈克搔了搔下巴鬍鬚，想了一會兒，說道：「什麼請求？」

妮莉亞點點頭。

「見過了？」

老爸？他是她的父親？我用驚訝的眼神，一下子看看妮莉亞，一下子看看那個男的。坐在桌子上的那個男的噗嗤笑著說：「他喝了三瓶酒。二個小時之內是醒不來的！」

「這次輪到你說了。誰是僱主？」

「我的意思是，這沒什麼了不起的，最近拜索斯會被毀掉的這種話我已經聽太多了。」

「照實？這是不得已的。任何人看到你都不會覺得你看起來很危險。光憑這一點，杉森、吉西思、艾賽韓德就不合格了，然後就只剩下卡爾和亞夫奈德了，唉。他們兩個如果到那種地方去，豈不是很奇怪？就好像是被誤帶到馬市裡面的公牛一樣地不搭調吧？」

妮莉亞現在像是氣喘噓噓似的在說話。我是不是該站起來了？

「沒關係。在首都只有三種人是每天每小時都不休息的，消防隊員、首都警備隊員、還有小偷。」

「小氣鬼。好吧。十賽爾。」

嘎吱開門聲。一旁牆壁的門被打開了。我一聽到那個開門聲，就立刻從椅子跳了起來。那一瞬間，有一道快速的光芒從我眼前飛過去。咻！

亞夫奈德為了儘可能不要惹吉西恩生氣，只是靜靜地解釋說道：「我們去找商人探聽過了。我們問那些商家是不是曾經看過紅髮的少女。但是有一個商人問我們為什麼要找這樣的少女。結果吉西恩先生說那個少女是他的母親。」

「是嗎？真奇怪。我們這一邊也是沒有什麼斬獲。」

「對不起，對於在雷諾斯市裡發生的那件事，我很抱歉。」

「那麼，你現在要開始用功了……？」

所有的人都一致贊同卡爾的意見。

「嗯。事實上，自己一個人來這裏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件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亞夫奈德突然被我這麼一問，表情愣了一下，然後說：「我？這個嘛。你是指找到那個少女以後，是吧？」

「嗯。」

「是的。這事實在是沒有很確實的根據。」

好不容易，我又看到上次去的那間酒館了。它就好像是被硬塞在兩個建築物之間似的，這副模樣又再度浮現在我腦海了。門雖然鎖著，但是妮莉亞根本不在意，就敲起門來了。

「什麼意思？」

「你出來了啊？」

「我的意思是，如果找不到那個少女，中部林地會再度成為一片廢墟。或許整個拜索斯都將消失不見也說不定。」

「什麼話？居然說什麼不能撈一筆？這個世界和平了，我們夜鷹才能平安呀！」

卡爾馬上說道：「光用這些情報，是很難猜測出什麼東西的。不過，涅克斯·修利哲是卡穆·修利哲的侄子，不是嗎？而卡穆·修利哲則曾經是克拉德美索的龍魂使。」

「是啊。」

「好吧，我告訴你。哈修泰爾家族是為了對克拉德美索的蘇醒做準備，所以要尋找那個少女。」

九*九*藏*書「誰呀？」

「嗯，在訓練期間，基於為民服務的層面，光之塔那裡會派遣學生出來執勤。嗯，這是光之塔和市政府所達成的一種協定啦。」

「咦？」

「噗嚕嚕……呼嚕嚕……噗嚕嚕……」

他雙手交叉在胸前，低聲地說：「我還需要再多修鍊一些。我現在的願望是能夠學會所有高級的魔法。」

那個酒保突然嚇得退縮了一下。月舞者看了他一眼，然後酒保就附在月舞者耳邊說了一些耳語。隨即月舞者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斗。

「那麼，輕輕地告訴我吧。」

咦？難道妮莉亞沒有半點兒好奇心嗎？我點了點頭，說道：「哼嗯，好吧，算了。」

「你猜得很有道理。」

「是。」

「天啊，你想做什麼？」

不過，這個都市裡完全沒有落葉繽紛，真是幅煞風景的秋天景象。哼嗯，於是我只好觀看那些可以稍微稀釋掉暗沉氣氛的存在生命體。我把一個經過我身邊的女孩子仔細觀看了一下之後，對妮莉亞說：「我們現在用的方法真的可以找得到人嗎？」

「先說你們的情形吧。」

「你要不要跟我攜手共創未來？」

「是嗎？嗯，我知道了。」

「讓自己繼續保持在不情願的狀態下，那才是悲慘。可是我已經覺悟到我所犯下的錯誤，現在正走向全然不同的路。所以我並不悲慘。這完全是托你們一行人所賜。」

那個老爺爺的名字是叫做賈克嗎？妮莉亞把剛才一直在摸著的皮鞋往下拉了一下。什麼呀？那隻皮鞋上連著一條繩子，妮莉亞把繩子一拉，角落的地方就立刻傳出嘎吱的聲音。

「動作真是漂亮！」

就是因為要問這件事，所以我才沒有上去房間，繼續在卡爾身旁晃來晃去。我單刀直入地問道：「請告訴我一個合理的理由，為什麼不能讓一個父親找到他的女兒？」

「簡直是到了很詭異的程度啊！」

亞夫奈德微微地笑了一下。

「是嗎？那麼他們是用魔法來滅火的嘍？」

「你現在是要我安心的意思嗎？」

「咦？」

「除了我以外。」

「我知道了。我找到了就跟你聯絡。」

「那個呀？我不怎麼好奇啊！」

「他媽的，你在開什麼玩笑？」

「我們要去盜賊公會啊？好可怕！」

「那請你說一下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們的理由。」

「你是說你們有收穫了？」

「嗯，高階祭司告訴卡爾叔叔的時候，甚至還用了魔法秘密地說，不是嗎？我才不想在同伴之間探聽什麼秘密之類的事情。」

「沒有。媽的，要找像你這樣的女孩子，並不是件簡單的事。」

「什麼意思？」

呃。原本要倒向我這一邊了，卻……那我再試一次。

「是的，好了，請您想想看吧。而在您思考的時候，我想喝杯啤酒。」

妮莉亞有些犀利地說了這番話，卡爾聽了之後點點頭。

「沒錯。因為要達成這個願望太難了，我才會想說當個假的也好。這實在是不能讓人接受的說詞吧？」

「消防隊員？」

我擦了一下鼻子，然後說道：「白天去找他們也沒有關係嗎？」

「一個紅髮的少女。」

「當然是和二十年前一樣。」

「是暗語沒有錯，但是你不要以為可以拿到哪裡去用。事實上內容不是很重要，語調高低與手勢才是更重要的。」

聽到亞夫奈德的這番話，吉西恩面帶憤怒的表情，坐了下來。

「哼哼哼，月舞者，我看你最好不要再幫那位僱主尋找了。」

妮莉亞摸摸下巴之後伸了一個懶腰，說道：「你很好奇那個嗎？」

中年賈克嘻嘻地笑了笑。而青年賈克則是不為所動地，照樣在刺書桌。這些人怎麼一點也不驚訝呢？

「當然是會和現在一樣。」

皮鞋店？哼嗯，地點蠻特別的！

「這個嘛……我實在是難以告訴你，我所知道的那個理由，嗯，高階祭司告訴我的理由，連我自己也不相信啊！所以我無法很確切地告訴你什麼。當然，也不是說我不相信高階祭司的話。」

「我知道。而且我一直銘記著這個事實。」

「誰呀？我們現在還不到營業時問。」

「門關起來，靠在門邊站好。」

卡爾微微笑了笑，然後點了一杯咖啡，一邊繼續看文件一邊說：「難道你沒有看到高階祭司秘密對我說話的模樣嗎？」

「我先賒欠一下。」

「真令人想不到。我還以為我的名字是很少見的呢！」

「這件事大到會讓整個拜索斯都被毀掉。」

妮莉亞仍然還是微笑著，說道：「怎麼樣啊？」

「你想要什麼？哦，等等，賈克！你去拿水來。咳嗯。」

「好像是吧。」

「哇哈哈！嘻，嘻嘻，啊啊啊！快，快笑死，嘻嘻，我了，哇哈哈！我快喘，喘不過氣了……」

「這回輪到你說了。」

我像上次一樣地，把門關上，然後靠在門邊站著。可能這是為了確保有一條退路吧。我皺起眉頭一看，眼前那些桌子的其中一桌坐著二名男子。他們只把那一桌的椅子放下來坐著。是那個酒保和月舞者。

亞夫奈德轉過頭去，把手肘靠在陽台上，眺望拜索斯皇城的全景，只讓我看到他的側面。他就用這樣的姿勢說話。

「咦？哼嗯，是很奇怪啊！」

妮莉亞飛跳了起來，直接跳到青年賈克那裡，但是青年賈克輕輕地避開了。妮莉亞踩到書桌上，踢了他一下。青年賈克的臉猛地轉過去的那一瞬間，我看到進來的人了。

卡爾看到我這麼著急的模樣，噗嗤地笑了出來，但隨即支著下巴，開始沉思了起來。啤酒一來，妮莉亞和我就開始一口一口地喝起啤酒。

「夠了！我現在就去打鐵鋪。」

吉西恩很暴戾地回答：「媽的。我連說都不想說了！我真想當場毀了這把劍！」

「謝謝你，賈克。」

原來是涅克斯·修利哲。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啦！進去三個人只會死一個，可是我們才只有二個人啊！」

「是不是因為你很想念你爸爸？」

妮莉亞抬起下巴，說道：「你最疼愛的女人。你夜夜夢想的女人。」

艾賽韓德咯咯笑著說：「我真想讓你們看看那副模樣！我那時候真的快看不下去了！

「就拿尼西恩國王來說吧？他取代吉西恩殿下，登上王位的時候，他的性情溫和且具有學者風範，很多人都高興他能登上王位。

裏面可以說是一間又臟又亂的地下室。

亞夫奈德嘆了一口氣。確實如此。紅髮少女有這麼稀有嗎？卡爾摸了摸啤酒杯，然後說道：「嗯，我們今天是第一天開始找人，所以好像也還不到需要期待有收穫的階段。而且也沒有證據顯示到目前為止的方法是錯誤九*九*藏*書的，所以我們繼續去向經常旅行的人探聽吧。如果我們有探聽到曾看過紅髮少女的消息，就立刻出發去找人。」

「當然有去找。可是沒有找到。」

妮莉亞不怎麼在意地摸了一隻掛在牆上的皮鞋。老人皺起眉頭看著她的背。妮莉亞轉過身來對他說：「最近流行什麼呢？」

「你是說艾賽韓德嗎？」

這是什麼意思啊？到底是好奇的意思，還是不好奇的意思呢？

「咦？是嗎？剛才你們說的是暗語嗎？」

「別擔心，盜賊是可以信任的。嗯？嘻嘻嘻，這句話真的是很可笑耶！」

「如果有發現紅髮、十幾歲的少女，就通知我一聲。」

月舞者兩手交叉放在胸前，露出像是沉浸在思考中的眼神。過了一會兒，他說道：「想必那個少女是龍魂使嘍？」

「謝謝。叫外面的兄弟走開。」

「我不知道。不過，我有件事想問你。」

「這似乎是需要再好好思考一下的問題。涅克斯·修利哲先生覬覦哈修泰爾家族的書的理由是什麼呢？那又是一本什麼樣的書？現在我實在是無法馬上推理出什麼結果。」

「幫我尋找一個人。你向那些夜鳥探聽看看，可以嗎？」

我則是直直站著看前方。有件事一直在我的腦海里盤旋不去。

「那時候不是就有提過這個計劃，但是高階祭司說不可以，不是嗎？！」

「呵，呵，嗚嘿嘿嘿嘿！他們一定害，害怕地，不對，是看到你的模樣，然後很嫌惡地跟你說，說話吧。咯咯咯！」

「原來如此。」

「我們在冒險家公會緊抓著那邊的人詢問。費西佛老弟他很行哦！他一邊說他在尋找自己的妹妹，還一邊對那些冒險家們哭訴了起來呢I」

「我只是想讓事情更明朗化一些。」

「我要是告訴你，你的心臟可能會受不了哦。因為實在是太大件了。」

「啊啊！亞夫奈德！請您繼續說吧！」

我稍微不懷好意地說了這句話，卡爾聽了之後點點頭。他搔了搔頭。

「所以有幾個夜鳥跟蹤他們，跟到了獨角獸旅店。」

妮莉亞一邊說話，一邊輕快地走著。所以我不怎麼相信她所說的話。

「因為我已經見過那個侯爵了。」

「這，好像不能算是什麼收穫。」

「真是的，那麼我們現在也只能等亞夫奈德和吉西恩的消息了。」

那個中年男子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很口渴，接著，一直在玩弄匕首的男子就把放在書桌上的水壺的水倒在杯子里，遞了過來。這個青年的名字也是賈克嗎？青年賈克遞完杯子要走回去的時候，妮莉亞拉住賈克的手。

我緊跟在妮莉亞身後，這一次是到了位於大路上的商店街。到處是各行各業的商店。妮莉亞經過了一間大間的布匹店和乾草商，就往小間的皮鞋店彎了進去。

「你是想要去偷這本書？」

我剛進去的時候，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但是過了一會兒，等到我漸漸熟悉黑暗之後，便看到擺設在大廳里的一些桌子，以及放到桌子上的椅子模樣。這讓我有種進到什麼森林裏面的感覺。大廳里並沒有窗戶，因此只能靠開著的門縫所射進的微光來沖淡那股黑暗。

「他是我的同伴。」

「艾賽韓德！」

「像月舞者那種人才是騙子。你先坐下來吧。」

「你會不會跟他講太多了？」

妮莉亞好像聽不太懂我們在說什麼，只是把背靠在陽台欄杆，靜靜地聽我們對話。夜風吹拂，紊亂了四周圍的一切。亞夫奈德用手順了順被風吹亂的頭髮，說道：「如果真要追究起來的話，那也是因為我的慾望才會發生的事。」

隔天早上，我們仍然還是各自散開去探聽消息。亞夫奈德和吉西恩去找商人，杉森、卡爾和艾賽韓德則是去找冒險家，然後我又是被妮莉亞拉著耳朵跑去盜賊公會那個地方。哦，我完蛋了。

「什麼呀？你要叫一個女孩子單獨到那種地方去嗎？」

「嗯。」

「沒錯。」

「因為外面都有風聲了。想必這是大件的嘍？」

「十年前流行什麼呢？」

「沒有必要把自己說得如此悲慘。」

「是嗎？」

「嗯。只要說錯一句，可能我的鞋子也會被掛在那裡的牆上呢！賈克事實上並不太會製作皮鞋。」

「請問這是什麼意思？」

剛才坐在書桌上的男子拿來了二把椅子。妮莉亞對我做了手勢，於是我有些忐忑不安地和妮莉亞並肩坐下，和長椅上的男子對看著。那個男的一面看著我一面說：「這個野人是誰呀？」

「到底是什麼文件？」

有一個健壯的男子坐在書桌上，正在等候我們。

「嗚呃！」

「整個拜索斯都會被毀掉？這讓我很感興趣哦！」

「不，請您忍一下。反正現在都沒有貴金屬了，您去了打鐵鋪大概也是沒辦法處理這把魔法劍吧。」

「卡爾，這件事就不要再說了！」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一本藍色書皮的書。」

「快逃，修奇！」

「我有件事要委託你。」

亞夫奈德仍舊保持他那個姿勢看著拜索斯，而妮莉亞也仍舊保持她那個姿勢仰望天空。真是罕見的一幕啊！巫師駝著身體俯瞰大地，小偷則是挺著身體仰望天空，至於半調子戰士呢？

「商人和冒險家他們在傳，說有人在探聽這個。」

賈克嘆了一口氣，說道：「真不愧是精打細算的妮莉亞！」

「十賽爾。」

可是只有門被打開，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只看到裏面黑漆漆的。妮莉亞做出嘴形，要我慢慢地跟著她走進去。我在心裏數了五聲之後，開始跟著她朝裏面走去。

「看在史洛德的面子上，我只求你這一次。」

「我們，來打聽看看那個理由，你覺得如何？」

「反正那個少女就是哈修泰爾侯爵的女兒，不是嗎？為什麼不能讓做父親的找到他女兒？」

我們一邊取笑其他人，一邊嘻嘻哈哈地往獨角獸旅店走回去。

「我擔心的是去找商人的吉西恩和亞夫奈德呀！哎唷。那位王子先生平常就已經沒辦法正常說話了，挖情報的這種事他做得來嗎？」

妮莉亞微微笑了笑。

光，光棍？哦，天啊！妮莉亞聳聳肩，說道：「對不起，老爸。」

門打開了。

這番話真是令人聽起來很不舒服。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隨即那個男的就用訝異的表情回視我。好像一副『你看什麼看？』的表情。妮莉亞說：「請不要亂來哦，老爸。」

「……所以一定要找到那個少女？」

我開始覺得氣氛不大對勁了。

「嗯？」

「克拉德美索是什麼東西？」

嗯？我們進來巷子的時候，就已經有人來這裏通風報信了嗎？在這裏真的該小心自身安全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