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法子，比較安全，用針灸之術幫助你爺爺活絡血脈，不讓血液凝固，治療時間比較長，大概需要半年之久，你爺爺自然可以痊癒。」我嘆道，說著，我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老人，轉身向著外面走去。

「哪兩個法子，徐大夫你趕緊說！」牛振華道。

我忙著把天蠶丟進藥罐中，瞬間，原本帶著濃郁葯香的藥罐中，竟然散發出一股兒惡臭，令人慾嘔！

在整理姥姥的遺物的時候，我從一箇舊箱子裏面翻出來一張發黃的舊照片，照片上的人是一對兒，依稀就是我的父母。

正當我翻箱倒櫃收拾東西的時候，外面有人脆生生的叫了一聲——「徐大夫。」

「我說了也你別見怪，你爺爺這麼一把年紀了，在床上躺就半年，就算你們小輩照顧得再好，只怕也撐不住啊。」我搖頭道，「你想想，讓一個年輕的正常人，在床上躺個半年是何等光景？」

牛振華聽了，來來回回在堂屋裡面走了幾圈，才道：「徐大夫，這……這可如何是好？」

「誰啊？」我忙著問道，「有事嗎？」

回到家，找了個地方把那些裸體人偶全部埋了，然後就開始收拾一些東西，我想著以後大概也不會回來了，家裡粗笨的東西自然是帶不走的，卻可以送給鄰居使。

「可以！」我點點頭道，「牛鎮長什麼時候回來？」

「好臭！」二丫在一邊捏著鼻子道。

再次到牛家，看看依然躺在床上的牛家老頭子，我輕輕read.99csw.com地嘆了口氣，這老頭依然不能動彈，但卻比上次略好，至少能夠說話，頭部能夠略略轉動。見著我，滿臉驚喜之色。我心中多少有些明白，他是把我看成救星了。

我連連搖頭道：「不成的，這葯需要嚴格的控制火候，還是我自己來好了！」說著，我也不多解釋，生起風爐子就開始煎藥。

人家大姑娘要如廁，我自然不能跟著過去，只能在外面等著，但這葯的臭味，實在是太過厲害，我聞著都想要吐了。

我思來想去，一時間卻是愣住，再用猛葯吧，這老人肯定是經不住的，如果不用猛葯，換成普通人，只要慢慢調治，有個三四個月時間，只怕也可痊癒，但現在的問題是如果這老人在床上躺個三四個月，只怕以後都起不來了……

我輕輕地嘆氣，把這張照片藏好，姥姥過世，我的父母終究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她們最近如何了，如果我離開這裏，自然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我的父母親。

直到藥罐中的藥液只剩下一半的樣子，我才忙著熄滅了爐火，讓二丫頭去取了一隻碗，把藥液倒在碗中，遞給二丫道：「趁熱喝！」

「趕緊！」我催促道。

二丫頭強力忍著，一張醜臉因為憋著，扭曲得有些猙獰了，那些蛇鱗，甚至都一塊塊的張開，實在嚇人得緊。

「後天午後！」牛振華道，「我去接你，如何？」

當然，這是別人家的事情，我自然也不便https://read.99csw.com問什麼。

「不修了！不修了！」我連連搖頭道，「張嬸子你來的正好，隔壁村裡二丫頭在裏面，我不方便進去，麻煩你進去瞧瞧，怎麼這麼久不出來？」

但是，二丫頭剛剛喝下去，就掩著嘴想要跑，被我一把拽住，叫道：「不能吐，一定要忍著！」這藥液一旦吐出來，可就沒有效果了。

「徐大夫，這等事情怎麼好麻煩你？還是我來吧！」二丫搶著就要去生爐子熬藥。

我笑了笑，再次診脈，發現老頭子的病情並沒有惡化，卻讓我頭痛起來了——倫理，我只要在給他一劑猛葯，不用多久他就可以痊癒，但他畢竟年邁，這身子骨經過這麼一次大病，早就虛了，加上上次那一劑葯，雖然是對症良方，但常言說得好，是葯三分毒，而我的那一劑葯，更是毒上加毒，老人能夠撐得住，已經算是不錯了。

可是過了足足二十分鐘，二丫還是沒有出來，我不禁提高聲音叫道：「大妹子？」

「弄不好，會立刻送了你爺爺的命，所以，我才讓你出來說！」我說，「你應該知道，你爺爺這麼一把年紀了，本來可以立刻奏效的猛葯，我卻不敢下啊！」

裡屋，一點聲音也沒有，我皺眉再次提高聲音叫道：「大妹子？」

「徐大夫，我爺爺這個病，到底是個什麼說法？」牛振華卻急著問我道。

「那——等我爸爸回來再說，可以嗎？」牛振華急道。

最後，依然是牛read.99csw.com振華開著吉普車送我回去，我心中卻有些好奇，這牛家我去了兩次，怎麼卻從來沒見過牛家的女人？似乎這個家，根本就沒有女人似的。但我知道，牛振華已經娶妻，母親也在世。

為了確保老人無恙，我又留下了一些丸藥，外加給老人針灸推拿了一陣，確保血液和睦，不至於凝固，等著牛鎮長回來再做定奪。

牛家在鎮子上有著一定的勢力，就算沒有，我也得先把這等醜話說在前頭，否則，一旦鬧出人命來，怎麼都解釋不清楚的。

依然是寂寥無聲，我遲疑著要不要進去瞧瞧，但想著可能是人家姑娘如廁，不好意思答應我，我這麼冒然闖進去，終究不妥。正巧這個時候，門口張嬸子探頭向裏面看著，問道：「徐大夫，你家這圍牆不修了？」

「七天！」我直截了當地道，如果我現在置之不理，老人最多拖個七天。

怎麼個說法？我也只有苦笑的份，半晌才道：「人體有著氣血津液——而氣血津液，卻是構成和維持人體活動的基本物質，而這氣血津液，又分兩部分，其中一部分是指液體，比如血液等，流暢于血管中，另一部分卻是指骨髓、腦髓等等……你爺爺這病，就是全身的氣血經脈漸漸的凝固……」

二丫頭死命地搖頭，嘴唇都咬出血來，我看著心中不忍，但明白，想要醫治她的臉，這是必經之途。

「不成……不成……我要上廁所……」二丫說著，不顧我的阻攔，向著我家read.99csw.com裡屋跑去。

牛振華被我這麼一說，頓時就黃了臉，急道：「徐大夫，你上次不是說，我爺爺有的治嗎？」

大概過了三四分鐘，二丫頭死死地抓住我的手，叫道：「徐大夫——我肚子好痛……」

以前師父曾經和我說起過，但凡行醫者，治病救人固然是根本，但一旦涉及重病險症，寧可不治，也免得招麻煩上身。

說實話，我倒是有些佩服二丫頭的，這麼臭的東西，她居然能夠喝下去。

二丫頭低頭笑了笑，這才道：「我已經跑了三次了！」

二丫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碗實在臭得有些過分的藥液，當即送到口中，閉上眼睛咕咚咕咚一口氣吞了下去。

「是我，二丫！」二丫頭在外面答應著。

我聞言笑了笑，頓時就明白過來，勢必我要離開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二丫頭擔心自己的一張醜臉沒得治，自然就跑得勤快了。

「現在有兩個法子！」我嘆道。

張嬸子答應了一聲，就忙著向裡屋走去，片刻，陡然裡屋傳來一聲驚恐的叫聲——

「啊？」牛振華聞言，當即就急了，問道，「那可怎麼辦？」

我沒有吭聲，用一把破扇子用力地扇了兩把，把爐子的火兒扇得更旺了一些，那惡臭就更加濃郁了，我也用袖子掩著鼻子。

這話，我是故意說給老人聽的，至少給予他希望才是，否則，一旦老人自己都沒有了求生的慾望，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

牛振華又開始在房裡來來回回地走著，我也不催九_九_藏_書他，大概走了約十來圈，這才道：「徐大夫，如果不用藥，我爺爺可以拖多久？」

「我就算要走，也要治好你的臉的！」我苦笑道，「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熬藥！」

不對勁啊，這葯不該造成肚子痛啊？但隨即一想，這丫頭只怕是忍耐不住了？我搖頭道：「絕對不能吐，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治自然是有的治的，只是有些冒險！」我皺眉道。

「沒問題！」我點頭道。

我能夠帶走的也沒什麼東西，那捲青囊經補術肯定要帶走的，餘下的，就是師父留下的薄薄的一卷手書，有些草藥罷了，加上這些年的積蓄。

那藥液的味道，實在太臭，二丫頭用袖子掩著鼻子，從我手中接了過去，還沒有喝，就已經乾嘔起來。

早些天我就把藥材湊齊配好，直接煎藥就成了，等著藥水滾沸，我忙著把早就準備好的天蠶土豆中的天蠶給挖了出來，這天蠶由於藏身在土豆中，如今依然是活的，被我挖了出來，猶自掙扎著。

「你做得了主嗎？」我問道，「如果我用藥的話，我只有五成把握，你必須答應下來，生死各安天命，絕對你不能事後為難我。」

牛振華畢竟不是笨蛋，見我出去，忙著跟了過來，問道：「徐大夫，難道有什麼不妥之處？」

我一愣，這才想起要給二丫頭醫治鬼面蛇蠱，幸好藥材齊全，倒也不是什麼難事。我忙著招呼二丫頭進來坐下來，笑道：「你來的倒巧！」

「哦？」牛振華急問道，「怎麼個冒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