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一卷 天山神殿 第三章 租期三年

第一卷 天山神殿

第三章 租期三年

「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才非住不可。」我心裏這麼想,但好不容易來了線索,怎能輕易放棄。指不定是這家黑心的旅館見財起義,害了鄒伯父的性命,然後把屍體拋在了人人畏懼的沙依林。
我知道信宏說得有理,反正那司機是不是樹妖都無關緊要了,我們都已經走了到了天池邊,難不成還要跑下去,讓他把衣服脫了給我們瞅的明白。大天池的四周有一些旅館,高低檔的都有,我們囊中羞澀,恨不得住野外。不過,為了安全,還是得忍痛花點銀子,住在人類文明的產物里,總會安心一點。
「好吃的多的是,看你想吃什麼。」女服務員勉強地笑著。
「對不起,這是客人的秘密,我們不能隨便透露的。」女服務員一直保持著職業微笑,她把房門打開以後,又說,「房間以後整理好了,你們有什麼需要再叫我們吧。祝你們愉快。」
信宏倒沒和我計較,他望著漸暗的天空,說:「快找家旅館落腳吧,有你磨嘴皮子的閑空,怕是孩子都可以生出來了。」
我們繞著天池一家一家的對比價格,哪知道別說花費貴不貴,就連有空房的旅館都沒有,每一家都爆滿了。我們可憐兮兮地走了一大圈天池,竟然沒有一家旅館可以再接客了,這才春天,沒想到天山竟然有這麼多的旅客。最後,在鎮海古榆的不遠處,一家不起眼的旅館處,我死纏爛打地讓他們騰出一間旅館,沒想到他們的老闆下來后,和他們竊竊私語了幾九*九*藏*書句,竟然說真的有一間空房。
生長在海拔1910米高處的這棵古榆,獨生獨長,樹冠大如傘,狀如帝王金輿華蓋,面海向南,孤芳傲立。特殊的自然環境,給這一枝獨秀的古榆,添神增奧。即使豐水年,湖水再漲,也只能漫到其根部。
這服務員生得很漂亮,不像是本地人,渾身透著股靈氣,她微笑地說:「是這樣的。我們店裡本來是沒房間了,可是,就在今天,有一個房間的租期到了,正好給你們住。」
天池的晚上,涼風徐徐,吹得我們渾身舒服。我們正要離開時,卻看到遼闊的天池湖面上有幾盞若隱若現的燈光從南面飄了過來。我心想,莫非是天池裡的水鬼,他奶奶的,想來索老子的命,不打得它魂飛魄散,天地就得倒過來。
「你不是拿我尋開心吧?」我氣喘吁吁地說道。
「三年啊,不過說來奇怪,那人一開始就交了三年租金,但只住了幾天就沒再出現了。正好,他的租期今天剛到,你們真幸運。」女服務微笑的作答間,我們已經來到了旅館的房間。
我驚訝無比,鄒伯父該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或者貪污了什麼錢款吧。可是,他只是一介平民,就是有貪污的心,也沒那個貪污的機會啊。信宏和我為了交談,就借故吃晚飯,走出了旅館。害得那女服務員辛苦弄來了餃子,我們卻一口也沒吃。我們選了一處天池的淺灘邊,又推測了很多種可能,但都找不https://read.99csw.com到合適的答案。
「要不,咱們換個地方?」信宏看我滿臉狐疑,於是建議道。
「你說,那顆古榆會不會也變成妖怪?」我故意拿這顆古樹取笑信宏。
「是真的,我坐在後面,看得真切,他的脖子以下的皮膚全是樹皮!」信宏信誓旦旦。
信宏看我胡思亂想,於是就說,那只是放木工而已。在天池南岸,有一片寬大又濃密的松海。現在將近夏季,這個時候運送枯木,從南至北無路可行,只得將木捆紮成排,放入池中順水而下。放木排的最好時機,是在夜間的時候,因為天池白天刮的是上山風,夜晚刮的就是下山風。此時須小揚風帆,木排乘風破浪,傾刻即到,而且在風帆上點盞小燈,一為照明指航,二為圖個吉利。放木工站立於排上,掌舵扯帆。此時,人去鳥歸巢,山睡林酣,萬空皆寂。
「你真的沒看錯?」我還是不大相信,這世界上哪來的樹妖,居然還混進了人類社會。
我是一個唯物主義者,沒親眼瞧見,很難相信信宏的說辭。不過話說回來,我們處理文物這三年來,也見過不少怪事,天下無奇不有,信宏說的未必就沒有。我們誰也說不服不了誰,信宏最後讓了步,不再和我爭辯。一路慢慢地爬上去,躍過了一道400米高的天然大壩,一個碧波蕩漾,風光如畫的湖泊出現在眼前,它便是天山天池。
女服務員走了以後,我和信宏對視著,心裏想的都是九_九_藏_書一樣的事情。怎麼會這麼巧,偏偏我們一來,天池邊的旅館就住滿了人,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旅館,而這家旅館就是鄒伯父三年前住的地方?
「樹皮!?」我聽了撲哧一笑,世界上哪有人的皮膚是樹皮的,這小子不是腦袋壞了吧。
我聽他這麼一說,立刻怔了一下,信宏說的很對,鄒伯父一生清貧,一輩子都沒買過什麼奢侈的東西,上哪兒找這麼多錢把旅館租了三年,更別談他有大把大把的鈔票讓人起歹意了。莫非,是我們搞錯了,租了這房間三年的人並不是鄒伯父?
「哎呀,這位漂亮的大姐,你知道這裡有什麼好吃的嗎?」我故意扮成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天池北岸的有一棵古榆樹,相傳是西王母的神簪化成。傳說王母娘娘在瑤池舉辦蟠桃會,各路神仙應邀赴宴,唯獨瑤池水怪未被邀情,它便興妖作怪,翻池倒海,攪得周天寒徹,蟠桃會無法暢飲歡歌。西王母盛怒之下,順手從頭上拔下一枚寶簪,插在瑤池北岸,鎮鎖水怪,平息怒濤。後來,在插寶簪的地方,長出了一棵榆樹。
「你不是信口開河吧,我怎麼看你幾點火光不像放木工弄的,倒像鬼火呢?」我眯著眼睛看向遠方,心裏很是疑惑。
信宏一聽,比我更好奇,他問:「租期?這麼說那房間不是住兩三天的?」
這天晚上,信宏為了證實這間房子是不是鄒伯父三年前租下的,於是就把房間翻了個遍,但卻沒有一絲有用的信息。不知道是https://read.99csw.com鄒伯父刻意不留下,還是已經被人洗得一乾二淨,總之什麼都沒發現。我看正值晚飯時間,於是就拉上信宏走出了房間,然後跑到前台,故意和那個女服務員套近乎。
信宏看我不信,就拉著我一邊走,一邊說。原來,在沒上天山之前,信宏就四處打聽天山上的沙依林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做考古的就是要四處採集信息,所以做起來得心應手。那個司機大哥說的,和他打聽到的差不多,但還有一個重要的信息。我看信宏說得非常嚴肅,知道有戲,於是豎起耳朵,要聽個明白。
對岸的火光不停地搖拽,而且一直貼著水面,放木工的燈火怎麼可能貼著水面飄浮。信宏定睛一看,也覺得事情不大對勁,於是也和我一樣,把頭伸得老長,恨不得頭都飛到水面上。等那火光一近,幾個古怪的東西映入了眼帘,我在心裏罵道,操它祖宗的,這東西真邪門啊!
信宏看我趕了上來,叫我快跑,說那司機有古怪,不是人。我心想,這大白天的,哪來的鬼怪。這小子平日不說話,一說話嚇死人。但是,和信宏相處那麼多年,沒見他開過這等玩笑。因此,我下意識地也跟著跑,可是那跑過了一個轉彎口,卻沒見那司機追上來。
當地人有個傳說,就是紅色的妖人有一幫樹妖的爪牙,這些樹妖和常人沒什麼兩樣,但脖子以下的皮膚和樹皮一樣。我聽信宏這麼一說,想起那個司機的確是戴著手套,脖子以下也包得很嚴實。信宏還說,他看到司機九九藏書脖子以下的皮膚的確是樹皮的模樣,所以才硬要走到大天池。反正也沒多少路了,就當是運動運動,保持身體健康吧。萬一那司機真是不安好心,那就後悔都來不及了。
「等等,你說這個房間租了三年,那人卻沒再出現?」我心裏大驚,不會那麼巧吧,難道是鄒伯父租的?
「那人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一向穩重的信宏失了常,激動地問道。
「你猜的也不無道理,可是爸哪來的錢啊。」信宏否定了我的推測。
「你們剛才不是說沒房了嗎,怎麼又忽然說有了呢?」我好奇地問帶著我們上樓的女服務員。
我看旅館的前台沒了其他的工作人員,大概都去吃飯了,只留下了一個孱弱的女子,於是就纏上她,讓她帶我出去走走。服務員給我纏得幾乎報警,控訴我騷擾她,好在後來我裝出肚子疼痛的樣子,她才慌張地把我帶了出去。信宏和我心靈相通,我一離開,他就把前台的帳本翻了個遍,等我回來的時候,他不負所望地找到了一個可靠的信息,三年前租房子的人就是鄒宇——鄒伯父。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我騙你也沒好處啊,你沒錢又沒勢的。」信宏淡淡一笑。
「鄒伯父到底幹了什麼,他怎麼會有那麼多錢?」
這群人鬼鬼祟祟的,我看著挺像電影里的黑店,於是心裏一緊,不過為了面子,只好硬著頭皮住了進去。反正已經沒了別的住處,再走下去腿都要殘廢了。我們兩個大男人,也不會吃虧,而且身上也沒多少錢,色和財都沒得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