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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南海奇島 第九章 萬里長線

第三卷 南海奇島

第九章 萬里長線

「乾脆大家每人一口,這樣大家有份。」我提議道,但是隨即發現大家的目光都十分的饑渴,這讓我心裏不禁打一寒顫,他們不會渴得要發瘋了吧?
大家一聽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但是無奈風浪太大,我們幾個人的力氣在大自然的面前顯得微乎其微。小木船一下子被打到了高高的浪尖,一下子又被打落到巨浪底下,那感覺就像是在坐過山車似的,五臟六腑都快要從身子里倒出來了。終於,一個海浪把我們推向了那根長線,可是就在我們要接近長線的時候,那根長線卻突然斷裂成了無數的線條,然後緩緩沉入大海。我還沒來得及在心裏感嘆時運不濟,一個巨大的海浪冷不防地就從一側使勁兒地朝我們的小木船打來,一剎那兒小木船就被弄了個底朝天。我們一行四人都沒有想到會有如此遭遇,一跌到水裡就被腥味極重的海水嗆得鼻子一陣辛辣。
「我記得我的口袋裡還有一瓶礦泉水,不知道還在不在?」我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摸索。那瓶水奇迹般地還待在口袋裡。
黑暗籠罩了南海之後,水溫突然急速下降,我的手僵得不能活動,但它緊抓著小木船,就算是想鬆開也松不了了。漸漸地,我們失去了知覺。在翻騰的海水裡我們浮浮沉沉,肚子都灌滿了海水。深夜的時候,暴風雨還未停歇,我們已經被卷到了深海,而我的意識好像飛離了身體,似乎從空中看到大家已經飄過了七個大小不等的小沙洲,這是七連嶼!沒想到我們已經隨著海浪衝到這麼遠的地方去了!
信宏皺著眉頭聽完我的話,又是悶著一句話也不說。他翻了翻船上的兩具男屍,我覺得好奇,所以也仔細地跟著他看了看。這兩具男屍被海水泡得發腫,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估計是船沉下去后淹死的,但是信宏為什麼要這麼仔細地查看這兩具男屍呢?信宏檢查了老半天也沒說一句話,我實在憋不住了,於是就問:「你到底在找什麼東西?」
在往島上划船的時候,我隱約看到周圍的海水裡浮出了幾隻透明的水母。於是,我叮囑力哥他們千萬不要接近那些水母,以免被它們的毒刺蟄到。這些水母的觸手比較短,像是在北方冷水域的霞水母,它們的觸手伸展開來就有三十多米。從古到今,水母傷人至死的事情屢屢皆是。儘管水母如此危險,但還是有些剛出生的小魚小蝦聚攏在水母的底下,因為它們想在水母的傘下尋求保護,當然是以不被水母的觸手捕捉到為限。
我們使勁兒地划著小木船,十幾分鐘過去了,那條直線還是與我們的船平行著。天色已經很暗了,我們擔心天叔和力哥在水裡撐不下去了,所以就不再理會那條長線。海面上都是平靜的海水,不管我們劃到哪裡都一模一樣。天空上昏暗的黃光已經消失了,這個時候旅客是不允許再停留在海面上了,但是我們此時卻找不到南北了。剛才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那條長線吸引過去了,現在我們身在何方,心裏也沒個著落。
情況十分緊急,要麼馬https://read•99csw•com上拚命地把船划回島上,這樣或許能幸運地撿回一條小命,但是如果把船劃出海,尋找還待在海水裡的天叔和力哥,那麼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做出這樣的決定,我們的命運恐怕早已經交給閻羅王了。雖然前一種做法能增大保命的幾率,但我還是覺得不能為了保住自己而把他們扔在海里,儘管我們和天叔他們不怎麼熟絡,可那畢竟是兩條人命,我真的不願意再見到認識的人死去,因為有一個人死去的話,往往都會有另一個人替他在餘生傷心難過,這樣的事情能越少越好,最好不要再發生了。
水母也叫海蟄,元代的謝宗可寫的《海蟄》就這樣寫道:「層濤擁沫綴蝦行,水母含秋孕地靈。海氣凍凝紅玉脆,天風寒潔紫雲腥。霞衣褪色冰延滑,橘縷烹香酒力醒。應是楚漢萍實老,忽隨潮信落滄冥。」想到這首詩的時候,我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可是又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好。
「沒錯,就是那些樹枝樹葉的!」我向他們解釋道。
「你不要亂說,沒事兒就乖乖地划你的船,幹嘛咒他們!」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信宏還是老樣子,他對林月依舊不理不睬的,弄得我都懷疑是不是根本沒有林月這個人,只是產生了幻覺才看到了她。還待在海水中的力哥接過話說:「這兩個人不可能是淹死的!我以前在天山的天池那裡見過幾個被淹死的人,他們的眼睛都是深紅色的,而且整個身體都是硬邦邦的,就算被水泡得很久,身體也只是表皮發軟,用力抓下去屍體的內部還是發硬的,但是你們摸一下這兩具屍體,它們從裡到外都是非常的軟!很可能在他們掉到海里之前就已經死了。你們看,他們的眼睛是發黑的,就連嘴唇都是黑成這樣了。這應該就是中毒的跡象了!」
「不說就不說,我還省點力氣呢!」陳靜嘟著嘴說道,弄得我有點尷尬,接著陳靜愣愣地望著海面,獃獃地說,「這些白光怎麼減弱了,水母好象都跑了,你們快來看啊!」
「先把船翻過來吧,我們這樣泡在海水裡也不是辦法!」信宏疲憊地說道。
「對,身上沒傷口又怎麼能被見血封喉毒死呢,他們可是『血』都沒見,又怎麼能『封喉』呢?」信宏不緊不慢地說道。
「可是你找了半天也沒看到他們身上有傷口,而且……」我想了想,說,「而且為什麼一定要找到傷口?」
「你們快看那根線!那根長線一直和我們的船平行,怎麼划它們都在那邊兒!」我累得不停喘著粗氣。
我們終於體會到了海上風雲變化的飛快,異常平靜的南海突然劈下的一道閃電,把暗涌的氣流都徹底地喚醒了。就像是無中生有那樣,狂風說來就來,毫無任何徵兆。一陣有濃烈腥味的海風突然把我們打到了浪尖,大家的心也隨著海浪起伏著。我回頭看著海島,它還依然清晰地存在著,不過卻已經有了很不真實的感覺,我們離永興島已經很遠了!幾分鐘剛過去,我們九_九_藏_書的小木船就已經被狂風趕到了深海。我們回頭再一看,永興島已經只剩下一個黑點了,但是小木船卻仍然向深海衝去,任誰都無法控制小木船的方向。
「這麼說暴風就要來了?!」林月大驚失色地叫道,大家也惶惶不安,因為水母剎那間都潛到了深水之中。
大家覺得信宏說的對,所以都一起用力把反罩在海上的小木船翻了過來。這一翻用盡了我的力氣,好在中國生產的小木船質量果真可以行萬里,它還沒有穿孔穿洞,還能載人!大家筋疲力盡地爬上了小木船,對著天空中的烈日又是一陣痛苦的呻|吟,這太陽可不一般,小木船都給曬出裂縫來了,人類的皮膚又怎能抵擋。待我們用海水把船和身體澆濕了之後,終於暫時先把溫度降了下來。接下來的問題是,這一小瓶的礦泉水應該怎麼個喝法?
「難道我們一直待在原地,所以那根線才一直待在那裡一動不動?」信宏猜測道。
我們划到岸邊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大家喝了幾口水之後又把小木船推向了大海,只留下島上的人們在岸邊無限地驚訝。太陽已經無力地垂在了海平線上,再過一會兒它就要下去休息了。天空渲染著一片昏暗的黃色,讓人覺得喘不過氣,現在大家都筋疲力盡,划起船來也慢吞吞的。我沓拉著沉重的眼皮,不經意間發現離小木船二十多米的地方有一條很長的線,這條線一直在我們的旁邊。我覺著奇怪,於是用力划船,大家看到我突然發瘋地划船都嚇了一跳。可是,我劃了很久,雙臂都酸痛無力了,那條長長的直線還是靜靜地與我們平行著。
「難道你還不信我啊,那根線剛才就一直跟著我們,我騙你做什麼?」我抱怨道。
「那幾瓶水早就給海浪打到海底了,哪來的什麼淡水?」陳靜的模樣倒是十分的精神。
「天叔和力哥他們還在海里,我們現在怎麼能說走就走……」強勁的海風把我的嘴都給灌得滿滿的,我費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辛苦地把後半句話說出來,「況且……現在也回不去了!」
「力哥和天叔會不會被水母給蟄死了吧?」陳靜冷不丁說出一句話,這把大家的心都給說涼了。
「先每人喝一口,剩下的混點海水進去吧。」信宏說完后,看到大家發出了質疑的眼光,他馬上解釋,海水之所以不能喝不是因為有毒,而是因為當中含有氯化鎂,喝了氯化鎂是要拉肚子的。
於是,我竭力地吼道:「快把船劃到那根線那裡!」
「這麼說他們是被淹死的嗎?」林月面無懼色地問道,她一個外表柔弱的女人,內心倒蠻強悍的。
狂風暴雨一直興奮著,時間又剛好到了晚上,海面頓時陷入了無盡的黑暗。如果島上的人發現我們還沒回來,現在來搜救恐怕也沒什麼用。風雨這麼大,又這麼黑,怎麼可能找得到我們,這次南海之行果真是要我們的小命給搭上了。不過,天叔他們身穿潛水衣,要是他們機靈一點的話,應該會潛到海底去避一避吧。可憐我們四個人就這https://read.99csw.com樣在大海里一沉一浮,腦子都快暈得倒過來了。
「真的有一根線在那裡!」陳靜驚詫地說,「我們一起划船,看看能不能甩掉它!」
此時,天色加速黑暗,我的心裏竟然不安地騷動了起來。昨天來到永興島的時候,天色可沒有黑得這麼快,今天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我的心理作怪?天暗下來的時候,我們才發現四周的水域都在泛著慘淡的白光,這些白光都是水母發出來的!剛才是白天,而且水母都是透明的,大家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那根長線上,所以都沒怎麼注意到周圍的水域里已經浮起來了這麼一大片水母。
這是海上大暴風要來臨的前兆啊!水母的身體十分的柔軟脆弱,不堪一擊,水母之所以能存活下來一個原因是因為它能用有毒的觸手來保護自己,另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它有特殊的耳朵,能聽到風浪引起的次聲波,使它在風浪來到之前就悄然隱入水中,不會被海浪擊碎。強風和巨浪摩擦會產生次聲波,遠處的風暴來到之前,水母就能提前聽到,儘早地逃之夭夭,所以海上經常能看到一片的水母擁來,綿延數里的海面上一片白光。可是,暴風來臨的前夕,又飄然無蹤,南海的漁民也根據水母這一習性來判斷天氣的變化。
當我們醒過來的時候,天氣的變化之急速讓我只能無奈地笑了笑。此時,天空已經艷陽高掛,似乎暴風雨從來沒有來過,太陽曬得小木船都出現了裂縫。我口渴得厲害,可是卻覺得肚子里被水漲痛得厲害。好在我們四個人都緊抓小木船,大家都暫時還安全。醒過來以後,我們緊張地望了望,四周除了海水還是海水,連塊兒石頭都看不見!我們不會已經被衝出中國的領海了吧,現在可真算得上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我話剛說完,就看到海面上浮現出了幾片海藻,一瞬間海藻翻起來一大車。這個時候,水流突然變急,我們像是被什麼吸住了一樣,船開始不聽使喚,海面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大旋渦,一大團的黑色霧氣從旋渦中騰空而起。
見血封喉又叫毒箭木或者剪刀樹,是中國已經幾乎要滅絕的瀕危植物,也是世界上最毒的植物種類之一。它是桑科植物的成員,樹汁是乳白色的,就是那些乳白色的汁液有毒。當這些毒汁由傷口進入人體時,就會引起肌肉鬆弛、血液凝固、心臟跳動減緩,最後導致心跳停止而死亡。人們如果不小心吃了它,心臟也會麻痹,以致停止跳動。如果乳汁濺至眼裡,眼睛馬上也會失明。所以,古時候的人們常用這種很毒的乳汁製作成毒箭作為狩獵的武器,被射中的大型動物,無論傷勢輕重,也只會跳幾下就倒地死去。雲南傣族的獵手把箭毒木叫作為「光三水」,在土話里即跳三下便會死去的意思。這種植物原來產於東南亞,現在在雲南的西雙版納還可以找得到。
真正不能喝海水的原因,是因為海水平均含鹽量高達3.5%,它的鹽份濃度高出人體4倍!人大量喝海水以後,雖然一九_九_藏_書時解渴,但是好景不長,不久就會因為大量排尿,使體內水分大量喪失而導致生命危險。因為人們喝水以後,很大部分是要經過腎臟變成尿液排出體外的,但是人體腎臟排泄鹽的功能十分有限,一般排泄鹽不能超過2%,遇到高於這個濃度時,就必須加上淡水稀釋才能變成尿排出體外。這就是當人們吃了鹹的東西后,就會感到口渴而總想喝水的原因。
聽了之後,我們終於舒展了眉頭。其實對於喝海水的事情我也早有耳聞,早在1966年的時候日本的齋藤實就做過類似的海上實驗了。我看到長線又連在了一起,於是說:「我們把船劃過去看看那根線到底是什麼?」
「我們會不會一直在原地打轉,要不然那根線怎麼老是跟我們?是不是海上的鬼打牆?」陳靜顯得很焦急。
「你說什麼,水母都跑了嗎?」我焦急地盯著水面,陳靜說地沒錯,水母都一齊躲到深海里了。
「你幹嘛突然劃得這麼狠,」陳靜回頭看了看,問道,「又沒有什麼東西追我們?」
「傷口,他們身上的傷口!」信宏說完就嘆了口氣,因為這兩具男屍身上根本沒有傷口。
「這個……」我在腦子裡搜索了一遍,然後緩緩地說道,「好象是眼睛會發黑……對了!他們的脖子那裡都會有一道很明顯的黑色痕迹,就像是被人勒死的那樣!」
「你們快看,那邊兒的水面……」陳靜吃力地指著不遠處的海面說道。
我們順著陳靜指著的方向看去,不遠處的海面竟然又浮現出了許多五顏六色的線條!是那根長線!之前它不是斷開了嗎?現在無數的線條又緩緩地浮出水面,然後又慢慢地結在了一起。這條長線一直連接到海與天交匯的地方,這簡直就是一條「萬里長線」!這根「萬里長線」似乎是有生命的,它可以自由斷裂,又可以重新結在一切,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我在海里也摸過了,的確是軟的,」天叔在海水裡泡久了倒也不哆嗦,他問,「今蔚,中了這些樹枝的毒會有什麼明顯的痕迹嗎?」
「快回去吧,不然會被暴風打到水裡的!」我急得暈頭轉向的,不過隨即又改口道,「但是力哥他們還在水裡,這下子該怎麼辦。難怪天會黑得這麼快,謝宗可說的那句『忽隨潮信落滄冥』就是說水母在暴風來之前會躲到水裡!我怎麼沒想到呢!」
我話音未落,天空中不知何時堆起來的烏雲就突然劈下來一道金光閃閃,震耳欲聾的閃電!
我有些不情願就這樣離去,畢竟這可是來永興島第一次出來玩耍,就這樣背兩具死屍莫名其妙地回島上了,怎麼說都有點不甘心。不過,我們總不能載著兩具死屍在海上玩耍吧,況且小木船只能載六個人,現在天叔和力哥還在水裡。左右為難之下,大家只能妥協地把兩具屍體運回島上,然後儘快回來接天叔和力哥。
「快回到島上,馬上把船划回去啊!」陳靜吃力地張開了嘴叫道,因為海上橫衝亂撞的氣流像是拚命地想把人壓碎了,張個嘴都得使上很大的勁兒,但是張九-九-藏-書開了嘴海風又立即灌滿嘴裏,說起話來都不清不楚的。
「你們先把他們送到島上去吧,木船隻可以載六個人,我和天叔就先在這裏游一下。」力哥說道。
「什麼是見血封喉?你是說這些樹枝樹葉的嗎?」陳靜看著我好奇地問道。
信宏聽罷就馬上把死者的衣領拉了下來。果然,在這兩具男屍的咽喉處都有一道很明顯的黑色痕迹,活象是被人用繩子勒死的一樣。此時,大家都安靜了下來,只有海風還在徐徐地劃過海面。浮在水面上的死魚,可以說是因為見血封喉的毒液通過它們的鰓部進入了它們的身體里,所以這群海魚才會死去,但是這兩具屍體的身上沒有一絲傷口,「見血封喉」的毒液怎麼進入他們的身體,進而毒死他們的呢?除非……除非他們身上的傷口非常的小,極其的小,小到我們用肉眼都看不到,可是這可能嗎?
「我們一直是朝著力哥他們的方向划的,怎麼會在海上迷路,大家再努力往前划吧!」信宏看也沒看林月一眼,他說完就用力地划起船來。
大家別無選擇,說來就來的暴風雨把我們的小木船拉向了大海深處,密集的雨點就像是一層半透明的油紙把我們包圍起來,周圍一片模糊。可是,小木船旁邊一直可以隱約看見那根長線,它仍然待在那裡,這說明我們是被狂風徑直拉向海洋深處的,所以才一直沒和那條長線交匯。我在心裏琢磨著,與其這樣任風吹打,沒方向地亂盪,倒不如抓住那根長線,先固定住一個位置再說,這樣總比真的飄出中國海要好得多。雖然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那根長線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那根長線堅固不堅固,更不知道長線的另一頭是什麼地方。
「沒錯啊,要不然見血封喉怎麼殺人……」我說到這裏整個人就僵住了,然後結結巴巴地說,「你……這些屍體……屍體的上面沒有傷口!」
「你先說,見血封喉要毒死人的話,是不是先要把毒汁從血液里送到身體里?」信宏問道。
「我口好渴,你們誰帶有淡水?」林月的嘴巴已經乾裂,面容也很憔悴。
沉入海水裡的我們一陣手忙腳亂,在水裡掙扎了一番,好不容易抓住了小木船。風浪中的我們在海面上一沉一浮,沉入海水裡的時候,我們睜開雙眼,看到的景象竟然是黑白色的,而不像電影里的情節,那些人沉入水裡看到的是彩色的世界。在我驚訝地望著水裡的一切時,卻突然看到斷裂的長線紛紛像是有生命似的,它們都有目的性地鑽入大海的黑暗處。無數的線條同時蠕動,像極了屍體上的臭蛆。我還想忍著眼睛上的不適,繼續看個究竟,海浪又把我們掀到了浪尖。
「應該不會吧,海水都是流動的,就算我們不划船,船也會自己飄到別的地方去的。」林月插話進來。
對於漂泊在海上的人來說,要稀釋這麼高的濃度的鹽份去哪裡找淡水呢,當然只好從自己的體內細胞中吸收水分,這樣用不了多久,人就脫水而死了。所以海水是不能喝的,但是只要稀釋到一定的濃度還是可以先保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