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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揚州悲歌

第十三章 揚州悲歌

弘光帝是怎麼跑到黃得功軍營中去的呢?這中間又經歷了怎樣的波折?
兩位首長不負責任的行為,使憤怒的情緒一下子在群眾中間爆發。
多鐸得知弘光帝的「蹤跡」后,立即命劉良佐率部作為前鋒,尼堪、圖賴、阿山等率軍跟進,到蕪湖將「一號戰犯」朱由崧緝拿歸案,並招降或消滅黃得功部。
另一種能力應為「蕭何式」能力,即能在人事管理上調和文武幹部、為復興大明同心協力;經濟管理平衡財政收支、舒緩社會矛盾、保障民生幸福。
觀眾反映:明軍——只當我沒看見,無人喝采、無人相幫。
這時,阮大鋮這個難離難棄的戰友又來捨生忘死地投奔他了。原來,在杭州被「和平接收」后,阮大鋮先是跟著朱大典逃到朱的老家——浙江金華。但金華人民對他這個禍國殃民的傢伙嗤之以鼻,堅決拒之於城門之外,走投無路的阮大鋮只好帶著一顆受傷的心再次來找老馬哥。
潞王的選擇不是本文所提倡的,但在滿清還沒有搞「留髮不留首」的民族壓迫前,江南百姓又把「清代明」看作一家一姓之爭時,他的這種做法,自有其難言的苦衷,今天的我們,也不宜做人云亦云的指責。
在得到「投降要約承諾」后,十五日,也就是弘光登極一周年紀念日之際,南明首都南京城門大開,錢謙益、趙之龍、朱國弼、徐久爵、王鐸、李沾等「國家高幹」組成迎賓團,手持降幡,歡迎清軍入城。
再次回到了分別數日的國都南京,下轎伊始的弘光帝就被帶到了靈壁侯府邸,南下清軍主帥——多鐸早已在此恭候多時了。當晚,多鐸在此為弘光帝舉行歡迎宴會,反客為主地為這位「劫後餘生」的陛下接風壓驚,一同到會還有「偽太子」王之明及錢謙益、趙之龍等弘光舊臣。
倖存下來的揚州人並沒有把親人逝去的怨氣撒在史可法的頭上,他們更記住了他勤政廉潔的作風、他忍辱負重的行為、他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精神、他與士卒的同甘共苦的品格,忘記了他是一個完全失敗的人,一個沒法給大家帶來安全和幸福的人。
得到紅衣大炮幫助的清軍,再次複製了太原、潼關的成功模式。二十四夜,清軍用大炮轟塌城牆。二十五晨,清軍從塌倒的城牆中沖了進來。
進城后的清軍統帥博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按照多爾袞的遙控,派出使者,給在浙東各府「避難」的明朝諸王(周王、惠王、崇王、魯王)送去了家鄉的特產——人蔘、貂皮,請他們一同北上,共創「和平建國」大業。
大難臨頭,內心堅強的人會迎難而上;而內心懦弱的人會知難而退,並會更加沉浸在自己的喜好的事物中不可自拔,藉以轉移面臨的痛苦和災難。
上台伊始的潞監國立即盤點自己的「國家實力」。
1、財政上:各地賦稅錢糧速向杭州解運。
1645年的五月初二夜,南京皇城內,火樹銀花不夜天,歡歌伴舞慶太平。弘光小朝廷的「祝捷大會」正漸入高潮。
這一舉動激怒了正在涌金門與清軍血戰的方國安部,方國安對潞監國的「資敵行為」大失所望,帶兵東渡錢塘江往南而去。
歷史似乎就這樣的「詭譎無情」,與弘光朝另一「著名烈士」——史可法死後屢獲殊榮、築廟祭祀、香火不絕相比,老馬死後不僅被黃宗羲等「社會賢達」唾罵,而且,在清朝官方所著的《明史》中,還把他歸為奸臣類,與嚴嵩、溫體仁等同作一傳,並美譽其為屠戮弘光朝的「第一殺手」。
這樣推斷下來,城中大約有將近三十多萬人被屠殺,人數不會少於被外族——日本鬼子在南京所屠殺民眾的數量。
在途經廣德州時,老馬想進城歇歇腳的小小心愿被知州趙景和同志嚴辭拒絕了,因為趙知州覺得這幫人「貌似土匪」。
這一點上,老馬同志差強人意,他把軍隊的主力一直歸縮到長江、淮河一線,對河南、山東的「進取」只是名義上的「收編」,看不清敵友轉化的大勢,一直頑固地棒著「借虜平寇」衣缽不放。在處理左兵趁清兵北來東下這些突發事件上,顧此失彼;後來清兵渡江,又輕易棄都而走。這與張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能力差距相距何止十萬八千里。
下一步該怎麼辦?作為武將的趙司令一頭霧水,他請出了東林黨的「名譽主席」——禮部尚書錢謙益商量對策。
在明末清初的大戰亂中,多鐸不是惟一一個下過此類命令的人。李自成、張獻忠、努爾哈赤、皇太極等人都過同樣的事情,寧武、四川、濟南等地都遭受過同樣的噩運。
老馬同志現在,對自己的恩人兼蜜友——阮大鋮充滿了失望和惱怒,出逃時連他也不準備通知一聲。
問明情況后,這位侯爺對弘光帝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不住地嘆息道:「如果陛下死守都城,下一道聖旨就可召我回京守衛,臣也可借勢而為。現在,陛下聽從奸臣的話,輕而易舉地將國都放棄,弄得人心喪失,進不可進,退不能退。我這裏只是一座小小的軍營,又怎麼安置陛下呢?」
灰心失望的方國安和阮大鋮在清軍繼續南下時,率軍投降。
但歷史已經不再給弘光帝東山再起的機會了。
率先行動起來「革命群眾」先衝進了馬士英、阮大鋮的家,將這兩位的「灰色積累」洗劫一空,然後又衝進了大學士王鐸的官宅,把這位美髯公的鬍鬚生生拔得個一乾二淨。
這時的老馬,子死妻亡、家破財盡,早已孑然一身,在江南大地幾度輾轉飄泊,最後投入了太湖吳易的抗清隊伍中,並先後光榮地參加了攻打吳江和海鹽縣城的戰鬥。
弘光朝堂頓時陷入了一片驚惶失措之中。
多繹先派出駟州降將李遇春以老部下的身份持自己的信去試探性招降,被史可法隔城痛罵一頓后無果而返。
老馬還是識途,他給弘光帝開出的藥方就是一個字——逃
不甘寂寞的阮大鋮轉而去和方國安方司令套近乎,阮的「脫口秀」功夫不久就讓方司令有相見恨晚之感,這兩個老頭子很快便陷入了「夕陽戀」。
群眾們衝進詔獄,把「北來的崇禎太子」給請了出來,前呼後擁地抬到皇宮的武英殿舉行了「登極大典」,中國歷史上第一位「民選皇帝」誕生了。
喜不自勝的多爾袞認為南方的那些「無主省份」完全可以「傳檄而定、和平接收」,考慮眼下南方已進入暑季,南征的清軍以北方人為主,難熬江南的酷熱,於是令多鐸將軍事大權交給平南大將軍勒克德渾后,班師還朝,江南平定地區留少數「八旗兵」及南明降軍駐守。另外,他還給了熟知南方風物的福建佬洪承疇一頂「招撫江南各省地方總督軍務兼理糧響」官帽,授權他全權處理原南明剩餘省份的招降工作。
五月初八,清軍趁大霧夜渡長江。初九,佔領鎮江,在長江駐防的福建水師在總兵鄭鴻逵率領下,稍作抵抗后,便揚帆南歸,將長江天險轉手贈與清軍。
1645年四月十八日,剛剛從南京渡九九藏書江返回揚州的史可法在清軍兵臨城下之際,以督師身份向四周各州縣發出緊急調兵檄文,要求各部將領帶兵到揚州集中。
在這之前,這些決策者們已經從多種途徑收到了多鐸《關於揚州為何屠城的聲明》,在聲明中,多鐸彷彿從一個「劊子手」變成了「救世主」,喋喋不休地解釋了自己在揚州城下的和平努力,以及揚州堅持武力解決爭端的嚴重後果,告誡以南京為首的江南各城以揚為鑒,順應天命,不做無謂的犧牲!
歷史的篩選是無義的,民眾的篩選是有情的。
史可法連信看都沒看,統統扔到護城河中。與他同城的淮揚總督衛胤文這時也拋開了黨派之爭,堅定地和史可法站在同一戰線上,毫不客氣地推開了多鐸伸過來的橄欖枝。
得知潞監國準備歸降的消息,老馬同志穿戴齊整,來到宮內,向朱監國交出首輔印章,漠漠而退。
鄒太后的淚水激醒了潞王昏昏沉睡的熱血,是啊,作為朱家皇室的一員,權利和義務是對等的,他們的家族,在過去的兩百多年中,已經憑藉權利,享用過無數的榮華富貴,現在,該是履行義務的時候了。
巷戰開始了,劉肇基率四百多名明兵展開巷戰,全部戰死,這位來自遙遠黑土地的剛烈男兒,終於把最後的一腔熱血拋灑在這片陌生的紅土地上。同時為國殉軀的還有揚州知府任民育、何剛等一百多名大小官員。
1653年,清廷在揚州建祠,紀念這位曾為抵抗他們而流盡最後一滴血的義土。
這讓多爾袞終於抓住了「莫須有的辮子」,他讓有關官員成立「專案組」加緊審理,以案牽案,終於讓弘光、潞王、太子、秦王等「一小撮反革命分子」現出了原形。1645年四月初九,這些人統統被斬于菜市口。
為將臭名聲徹底洗清,老馬參加了與方國安部攻打杭州城的戰鬥,結果方部在錢塘江被以逸待勞的清軍打了個落花流水,老馬那點殘存的「私人武裝」也在這次戰鬥中損失殆盡。
其一、「一把手效應」,老馬同志雖然位居弘光朝的「次輔」位置,名義上是弘光朝的「三把手」(一把手為弘光帝、二把手為史可法),但一把手弘光帝既無履職能力、又無行政經驗,放在朝堂上僅僅是一個擺設、一個象徵;二把手史可法被他擠到「領導核心圈」外的揚州城去督師,這樣南明朝真正的一把手就成了他老馬同志,這是當時南明人和大清人都知道的事。
史可法欣慰地笑了,至此,一切的身後之事已經處理完畢。
搶了錢泄了憤的群眾仍不滿足,在挑頭大哥的帶領下,準備履行一下自己神聖的選舉權,給大明專利的底板上增添一絲民主的亮色!
史可法察覺了,但並沒有把這兩個人交給「軍事法庭」審判,而是把這兩個人叫到跟前談人生觀、生死觀,說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你們如果不願隨我一起戰死在揚州,我也不攔你們,悉聽尊便!
在揚州城即將殘破之際,史可法招集部下,做最後的道別,「我自告城必破,城破后,誰能助我成此名節?」他堅定地問。
想到前些天還在對投降李自成的「貳臣」們口誅筆伐,大家微微有些臉紅。但弘光帝反正跑了,效忠的對象也不存在了,這又給了袞袞諸公少許的安慰。
對於這場有計劃有組織的屠殺,我不忍多寫,您也不忍多看,這是我們民族自相殘殺的傷疤,這是我們華夏大地永遠揮之不散的悲愴!
在途中,他們被一隊清軍包圍,為不連累他人,史可法自報官職,被圍上來的清軍俘虜。
揚州失守、江北的高傑余部在其子高元照、提督李本深、徐州總兵李成棟帶領下降清,劉良佐在其弟策反下降清,劉澤清率部乘船逃往海上……
擺在他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條是率杭州文武官員向清廷投降,謀一個一官半職,在富貴中靠著搖椅慢慢變老;一條是再擁立一個朱姓的子孫為王,繼續打著「反清復明」的旗幟,在艱難動蕩中和滿清這個異族政權對抗到自己生命終結的那一天。
政府官員不行就派民間代表,二十二日,由「揚州老鄉」們組成的民間友好代表團一天六次進城給史可法做「思想工作」,請他「順應歷史潮流,作出有利於揚州人民的事情,用和平的方式解決揚州問題」。
大清朝的「宅心仁厚」的確也感動了這些前一段還處在顛沛流離、朝不保夕生活狀態的王孫們,他們選出潞王作代表,給清朝的皇帝——順治上了謝恩折,表示自己一行人將「結草銜環,舉家焚頂」,向上天祈導皇帝陛下「聖壽無疆」。
他給母親的信中寫到:「兒做官十八年,不能有益於朝廷,有何臉面于天地之問,今以死徇,誠不足贖罪!」
見招降主帥不成,劉良佐馬上就來了個「曲線招降」,轉而派出秘使,去招降黃手下的兩員大將——田雄和馬得功。田、馬現在對不可救藥的弘光帝早已失望至極,對劉良佐的招降一呼即應,並願意配合劉良佐解決黃得功。
他們大部分人有學習史可法的心思,卻沒有學習史可法的膽量,於是集體的意見是——投降。

弘光被俘

劉肇基在清軍初到時,曾建議其趁敵立足未穩,出城一戰,但被史以「鋒芒不可輕試」為由給拒絕了。後來,劉又看到揚州西門口的樹林極利於清兵隱蔽偷襲,建議將其砍掉,但史以此林中有大明首輔李春芳之墓為由再次拒絕了。對此,劉肇基實在無話可說!
這等於自己花了錢,卻給別人做了貢獻,這種虧本的買賣多爾袞不想幹了,他動了從肉體上徹底消滅這些藩王們的心思。
2、軍事上:令方國安發兵分守千秋嶺、獨松關、四安鎮,王之仁守蘇州,李國翰、高起潛守平望。並號召各地組織「義兵」,抵抗清兵侵略。
演員:朱由崧、田雄、馬得功。
內心懦弱、而又「酷愛藝術」的弘光皇帝就採用了這種「轉移療法」,他在宮中加緊拍練自已導演的歌舞劇,準備用歌聲舞影帶來的「藝術享受」治療自己面臨的亡國之痛。
財政:僅有浙江一省的少部分地區的賦稅收入可供使用。
儘管這樣「喬裝打扮」,在南京郊區,弘光帝還是被他昔日的子民們認出來了。這些「好客」的前子民們紛紛上前,用污穢的話語向這位陛下表達「親切」地問候。個別感情真摯的前子民,還向他投出了「熱情的石頭」。
局勢已經火燒眉毛,潞監國在當政的當天,就緊急發布了四項政令。
不知這些「漢兵」在揮刀砍向同族同種同文同國的「漢人」時,做何感想。
演出過程:1、興高采烈的田馬兩位兩位演員去營中拜見朱由崧,請安後由馬抱腳、由田樓腰,背起莫名其妙的由崧同志往清營狂奔。
之所以請鄒太后出面,是有成例可循的。當年「土木之變」后,英宗被俘,就是由於謙等大臣出面奏請當時的孫太后,由英宗之弟出任監國的。
弘光帝領著一幫人迅速問蕪湖方向狂奔。
read.99csw.com回軍途中,經過淮河時,鄒太后這個剛烈的女人,投河自盡,這讓同行的老朱家一幫男老爺們好不羞愧。
混戰中,老馬同志的兒子馬鑾為保護弘光帝,被亂軍打死,弘光帝在數十名士兵及宦官的保護下,狠狽逃出,與老馬同志分道揚鑣。

弘光朝的輓歌

一陣陣痛苦俳徊后,他把希望的目光熱辣辣地盯在馬閣首的身上。
1645年七月,接二連三的捷報送到北京,先是大明的東平伯劉澤清結束了一個月的海上飄泊,領全軍解甲歸降;后是潞監國納土歸降,弘光朝最後的余火也光消煙滅,明朝的南直隸特區變成了大清的一個普通行政區。
1648年正月,在史可法逝去的三年後,宜城人朱國材冒充史可法號召反清復明,從者萬人。
「錢主席」召集百官,準備充分發揚民主,實行集體討論、集體決策、集體負責的辦法來解決「戰爭與和平」的重大國內問題。
但「逃」只能私下進行,是萬萬不能和朝臣們研究研究,形成決議再執行。為丟掉包袱、輕裝出逃,兩人商定了出逃的日期和人數。
史可法眼見城已無法再守,大聲喊史德威幫助自己自裁,史德威不忍下手,和部下擁上史可法向小東門方向突圍。
但四五個月後,大清的實際當權派——多爾袞就高興不起來了,這倒不是他心疼每年流出去的白花花銀子,而是他發現,「樹欲靜而風不寧」。自從政府發布「剃髮令」來,南北方各地的「造反運動」此伏彼起,不少「造反派」打的旗號就是這些老朱家藩王們的,這其中,潞王、弘光、「太子」、秦王的名號常被這些傢伙們「廢物利用、推陳出新。」
田雄同志的表演是「笑、大笑、大聲笑」,同步配音為:「陛下您可是我二人後半輩子的富貴依靠啊,豈能放之!」。
十七日,躊躇滿志的多鐸騎馬進入了南京城,對於他來說,佔領南明的國都固然是可喜的,但美中不足的是——弘光帝跑了。
這給了弘光帝一股難以名狀自信,他秘召老馬進宮商量對策。
清軍——原來皇帝是可以這樣欺負的,歡聲雷動,掌聲不絕。
「皇上,此次清軍南下,將和南宋時的金人一樣,得之未必能守之,最終也不過是奪些錢財而返!我等就是丟了南京,還有浙閩湘贛粵川等他們周旋,實在不行,皇上還可回臣的老家貴州去,佔一地稱王。」
2、崧同志醒悟過來,於是「哭、大哭、大聲哭」,同步配音為:「卿等看在我你君臣一場,快放我一條生路吧!」
兩軍對壘之際,田馬兩軍趁黃得功不備,陣前倒戈,向黃得功施以暗箭。黃中箭后在馬上奮力坐穩,對上前企圖活捉自己的田雄大喊一聲:「我黃某豈可為不義屈,今日死國,為義也。」說完雙手握住喉頭之箭用力自刺,落馬而死!
說歸說,做歸做,黃得功是一個滿腔碧血的人,他還是趕忙把弘光帝迎入軍營。
至此,史可法,這個閃光的名字,這個飽受非議的人物,終於超越了民族與階級的界線,成為了中華民族反抗外來侵略的一個精神諧模,一筆無比珍貴共同的財富!
但這一如意算盤一到溧水縣就被打破了,在這裏,他們攜帶的「豐富」行李立刻引起了一隊從前線敗退下來的士兵的「注意」,這支數千「正規武裝」立刻將他們這一千「難民武裝」沖得七零八落。

降幡一片

3、由崧同志的再表演是「咬、大咬、大口咬」,將田雄脖上的肉咬下「一片兩片又一片,落入土中皆不見。」
兵力:左夢庚統率的二十萬部隊已向清朝的阿濟格投降,劉澤清的軍隊還在海上流浪,鄭芝龍的部隊遠在福建。現在手中的部隊主要是方國安和王之仁兩總兵帶來的一萬多「正規軍」及杭州城臨時招募的幾千「民兵」而已。
六月初八,潞王出任監國,殘破的明朝又一次有了新的領導核心!
在此,我只想補充兩點,以醒生者。
弘光朝最後的一點餘燼也消散得無影無蹤!
降清后的阮大鋮在清軍隊伍中發揮個人專長,組織「文藝宣傳隊」自任團長,搞了一場又一場「心連心」的文藝匯演,這給清兵枯燥的軍營中增添了不少歡樂的氣氛,阮大鋮又獲得了清營上下交口稱讚,大家見面時都恭敬地稱他為「阮老先生」。
背景:兩軍陣前。
有時候,在那些大人物成功成名的背後,卻是我們這些小人物無盡的淚水、血肉和屍骨!
身穿藍布衣的「一號戰犯」——弘光帝被用一青氈小轎抬了,拿油扇掩面,跟在軍中往南京而去。
進入營中稍作休息后,弘光帝開始冷靜下來。在黃得功的建議下,他迅速下了一道聖旨:加封鄭彩、黃蜚、杜弘域、卜從善、方國安為伯爵,阮大鋮、朱大典拜為內閣大學士,把這幾位手裡有些兵的大爺們都升了官,請他們速帶軍隊向南京進發,收復國都。
第二點:屠殺者的身份?
觀眾:明軍、清軍。
但這種爽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很久,杭州方面就傳來一個讓他沮喪的消息:那個大奸臣馬士英在那裡擁立潞王朱常淓出任監國,又一個跟大清對著乾的「偽政府」在西子湖畔成立了!
結合當時的形勢,老馬同志要成就一番大事業,必須具備兩種「成功人士」的能力。一為「張良式」的能力,即能制定摒棄前嫌、拉住大順、驅逐韃虜、進取中原的大政方針;並能在實際操作中,以變應變,恰到好處地處理一些棘手舫衝突事件。
歷史把他這種苟且偷生的行為永遠釘在恥辱柱上,供後人嘲笑和唾罵。
第一點:被屠殺的人數?
他實在不想讓全城幾十萬的生靈因為自己的「名節」全部陪葬,也不願這「水光瀲灧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的人間仙境化為「千家薜荔人遺失萬戶蕭疏鬼唱歌」的荒墳野灘。
出宮后,卸任的老馬同志頭也不回,騎馬向老鄉方國安撤退的方向追去。後來,阮大鋮、朱大典等人也紛紛踏上「逃亡之途」。
是日午時,風雨大作,不知老天爺是否是為277年的大明痛哭垂淚?
一個民族,有氣節方可獲得尊敬,有迴旋方能得以生存!
當清軍統帥多鐸正在為弘光帝的「失蹤」而犯愁時,大叛徒劉良佐為他送來了準確的情報——弘光帝現在黃得功的蕪湖軍營內「西狩」呢。
五月底,阮大鋮、朱大典和總兵方國安逃來,老馬和杭州的文武官員這才知道黃得功自殺,弘光帝被俘。現在,歷史的發展又把首輔馬士英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長期以來,屠殺者的被告席上只有「滿人」一個座位,這成為清末「反滿民族革命」的最好宣傳材料。但實際上,入關的「滿兵」僅有六萬人,留京駐守一部分,阿濟格和准塔各帶走一部分,隨多鐸攻佔揚州的,充其量不過二萬人,另外還有少量「蒙兵」。這樣算下來,攻入揚州的十萬軍隊中,「漢兵」無疑是佔了絕大多數的。這其中,既有東北遼地的「read•99csw.com老漢兵」,又有入關后北方南方投降的「新漢兵」。
鄒太后立即發懿旨給潞王說:「論親,您是皇帝的叔叔;論賢,您在諸藩中首屈一指,現在國難當頭,清你出來就任大明監國,領導我們光復山河吧!」
城破后,除個別在清軍入城后隱蔽較深幸免於難外,大部分人遭到屠殺。戰後,揚州城幾乎找不出一個完整的家庭。
想露一手給清軍作「進見禮」的劉良佐自恃與黃得功私交不錯,就直接先派說客去和這位黃侯聯絡歸降事宜。
明人的個人回憶錄記載,此次屠殺,查寺院的焚屍薄,前後約有八十萬人,這是一個讓後人致疑的數字,因為推測當時的揚州不可能有那麼多的人口「提供屠殺」。
於是,一出雅俗共賞、妙趣橫生的捉「豬」小品在刀槍相向、烽火連天的戰場上演了。
三個月前,當有兵有槍有能量的高傑兒子有意拜史可法為義父時,被這位倔強而不知變通的人拒絕了。對此,史德威是清楚的。但今日,卻要認自己這個無權無勢無能力的人為義子。史德威感動之餘,再次下拜認了這個「義父」。
他託人去給隆武帝送信,希望自己繼續能在有生之年,為隆武帝復興大明的事業發揮餘熱。
就在外交官陳洪範同志剛剛踏上和平之路時,六月初十,潞監國就接到了清兵在貝勒博洛的率領下,已繞過千秋嶺和獨松關,進抵到杭州附近的西塘的緊急戰報。
既然作為一個團隊的一把手,那麼,就不能只享受它給予的權利,也得履行它帶來的義務,承擔它帶來的責任。如果這個團隊出了大問題,最終被首要追責的,必然是「一把手」。
以後,「江寧」這個南京的新名字,被叫了208年,一直到1853年,漢人的一條好漢——洪秀全領著太平軍打下此城,才把這裏改為「天京」。
4、外交上:派「資深外交官」——陳洪範同清軍講和,以割讓江南四郡為條件,換取一個「微縮南明國」的存在。
因為這一天,黃得功終於在板子磯打敗了左夢庚東下的水陸大軍,來自西面的威脅終於解除了。
劉肇基,遼東老漢人,清軍老對手,從1639年就站在抗清的前線,先後參加過錦州保衛戰、松山杏山救援戰,當與他同批的遼東老鄉祖大壽、吳三桂等紛紛降清后,他卻從白山黑水來到了江南水鄉,加入了福王政權,被授左都督、太子太保銜。
揚州是南方頑強抵抗清軍的第一座城,也是清軍入關以來遭受傷亡最重的一座城。為了對揚州人民進行報復,也為了實施戰爭恐怖,多鐸下令,對揚州實行為期十天的「戰略屠殺」,不分男女、不分老幼、不分貴賤、不分貧富,見者,都可以統統殺掉。
而老馬同志在方阮二人投降時,卻再次選擇了「靜悄悄地離開」。
見懿旨不起作用,鄒太后流淚了。他不明白為什麼洪武、永樂大帝的「英武強悍」的基因會隨著富貴歲月的侵蝕會蕩然無存,到頭來他們的子孫淪落成一群貪圖享受、怯弱卑屈的凡夫俗子。
在中國官場這桶「醬缸文化」中,有一些人,雖然也飽讀四書五經、聖儒經典,但一踏上仕途,仁義禮智忠信便被榮華富貴擠在了一邊。但是,總還有那麼一部分人,把書中的道義銘刻在心裏,並視其為高於生命,矢志不移地實踐。當追求的道義破滅之時,他們不會退而求其次或轉而追其它,只會拿自已的生命來殉葬!
田雄同志的再表演是「跑、大跑、大步跑」,強忍著血流滿身的疼痛,以一百多斤的身軀繼續背著三百多斤重的由崧同志向著太陽、向著清營、向著發財的方向奔跑。
史可法登上城牆,凝望城外重重圍困的清軍,他知道:求勝是渺茫的,現在自己最好的出路,就是「求死」。
在兩位「雙簧」演員的輪番勸說下,潞監國心動了!
可能,歷史既需要史可法的「堅強的氣節」,也需要潞王這樣的「明智的迴旋」,前者存氣節於後世,後者保民生在當下。
在高傑軍隊在揚州城周邊農村胡作非為的時候,大城市揚州成為民眾最好的「避護所」,大量的農村人口紛紛擁入城中尋找生命的依靠,揚州城的人口將遠遠超過的50萬。
二百多年前,明朝大將軍徐達佔領元大都,為宣耀「南人」對「北人」的勝利,將大都改名為「北平」,寓意「北方平定」。現在,作為「北人」傑出代表的多爾袞同志,也出於同樣的目的,想宣耀一下「北人」對「南人」的勝利,於是在班師撤軍前,將「南京」改為「江寧」,寓意「江南安寧」。
堅持鬥爭兩年多后,1647年初,太湖義軍最後的營寨被清軍攻破,老馬、吳易等義軍首領被擒獲,在勸降未果后,全部被殺于太湖之濱。
緊鑼密鼓的對策之下,潞監國「偏安一域」的良好願望能夠如願以償地實現嗎?
弘光帝與馬士英逃出南京后,按老馬的計劃,他們逃跑的方嚮應該是和400年前宋高宗躲避金兵「追捕」時的南逃路線是一致的,先跑到杭州城,杭州背靠大海,如果清兵再追來,就乘船下海,反正清軍沒有海軍,不可能跑到海上去「緝拿」他們。
但大多數人卻留了下來,在揚州城真正懂軍事的將領——劉肇基同志的領導下,給嘗試攻城的清軍予以迎頭痛擊,使其傷亡達到千餘人,不得不停止了進攻的步伐。
為什麼幸福總是給得這麼少,而痛苦總是給得那麼多?
第二天天色大亮,首都各界人士這才知道了「一號首長」及「二號首長」雙雙逃離工作崗位的消息,一下子驚呆了。
但在片刻的歡樂之後,巨大的痛苦還是一次又一次湧上他的心頭。前兩次逃亡時,顛沛流離的生活讓他終身難忘!
這時的老馬同志的確體現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宰相」風度,每天按點上班,按點下班,未見任何異常舉動。
相比老馬同志的不潔,史可法可是兩袖清風,一無所馭,連督師廚房中的肉都分給將士們去過節用了,除夕夜他只能拿點鹽和醬下酒,這自然能贏得當時及後人們無限的敬仰和愛戴。
還來不及作出反應,五月初五,清軍已進抵長江北岸,準備渡江。
豈料黃得功與劉根本不是「同道中人」,黃二話沒說,宰了說客,以示與清軍決戰到底的勇氣。
但揚州大屠殺的命令是多鐸下的,沒有他這道無情的命令,那麼多無辜的生命不可能變成屠刀下的「血淋淋的亡魂」。
攻城持久六天後,四月二十四日,清軍的紅衣大炮運到了,多鐸再也不用再戴著「溫情的面紗」來勸降了。一陣又一陣的炮聲代表了他的無奈、殘暴和怒火。
甚至,他還給城外的敵酋——多鐸也寫了一封信:「敗軍之將,不可言勇;負國之臣,不可言忠……有死足矣!」
周惠崇三王如約而至,但魯王以「路途遙遠,身體不適」為由婉言謝絕。
綜合分析下來,老馬同志這個「烈士」死後不但是輕於鴻毛,而且幾百年來被後人指著名字責罵就不足為怪了,歷史的九_九_藏_書天平畢竟還是自有其公正之處的。
明末可不是信息社會,正在蕪湖休整的黃得功,對國都南京發生的那些事一無所知。弘光帝的「聖駕」忽然光臨讓他大吃一驚,從這位爺的狼狽樣來看,顯然不是來「視察工作」的。
聽君一席話,勝發十年愁,弘光帝心中有底了。
當祝捷會上的老馬同志正陶醉於「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豐功偉績」時,一份份來自東邊的「喪報」徹底打破了他的好心情。
揚州的殘狀和這份聲明深深震憾了這些決策者的內心,大家都是經過多年的寒窗苦讀和多年的宦海苦熬才混到今天這個社會地位,不容易呀,棄之不忍呀!
六月十四日,在潞監國的詔令下,杭州及附近的州縣降下降旗,停止抵抗,清軍順利進駐杭州。
除了「工資」外,大清政府還給這些朱家子孫們在北京分配了大小不等的「安居房」,以讓這些亡國王孫們「入則有房、出則有錢」,充分感受新政府的溫暖。
但多鐸卻先把揚州城圍起來,並沒有急於大規模攻城。這其中有兩個原因:一是怯於此城城高池深,直接攻打傷亡太大,想等待攻城利器——紅衣大炮從後方運來;二是想通過恐嚇、引誘等「傳統手法」來招降史可法,不戰而獲得揚州城。
這個「工資待遇」還是相對豐厚的,要知道,清初四品文官的年薪才是105兩,一品文官年薪才180兩。
其二、能力問題,既然老馬同志勇於擔當,因勢利導、費盡心機地成為南明的實際「一把手」,就應該有與之相匹配的能力。尤其此時的南明,真是到了一個「危急存亡之秋」,清朝、大順、大西三個政權都對南明的生存構成了實質的威脅,時代對這個「救時的一把手」提出了更高的素質要求。
當他拿起筆,交代身後事時,一種深深的自卑與自責湧上自己的心頭。一年中,從反對擁立福王到江北督師,從籠絡高傑到北伐夭折,從嘗試軍屯到國貧民困,歷歷往事,都似乎在嘲笑自己——你不行,你只是一介書生,沒有扭轉乾坤的能力。
潞王自六月初八出任監國,六月十四歸降清廷,執政僅僅六天,有幸成為中國歷史上執政期最短的監國。
六月初七,老馬同志以首輔身份攜同杭州文武官員朝見鄒太后,請他以「國母」的名義令潞王朱常淓監國。
隆武帝派人對其好言相慰,但讓他耐心等待。
調兵檄文發出后,只有總兵劉劉肇基、兵部主事何剛率忠貫營約四千餘人到達,加上揚州原有的守軍約有一萬餘眾。史可法明白,現在,只有靠這些人來死守孤城了。
史可法拉住他的手又說:「我無子,你隨我多年,我能否認你為義子。」
出逃的時刻到了,初十晚,藉著夜幕的掩護,老馬、弘光帶著鄒太后,在其子馬鑾及一千多名貴州家兵的護衛下,悄然離京。
想到自己從少年時期就立下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夢想未曾實現,想到一年來弘光朝的起起伏伏,想到兒子的殘死,老馬顯現出他作為一個儒家知識分子堅定果敢的一面,復興大明的政治理想最終戰勝了苟且偷生的私念。他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后一條道路。
以下是我的一個小小分析,文字淺薄,僅供一覽。
見黃得功已死,田馬兩位覺得發大財的機會來了,馬上相約跑到營中去捉「豬」(朱由崧)。
方國安後來加入了擁立魯監國的行列,並向魯監國舉薦了老馬同志,但魯監國對這位「臭名遠揚」的弘光首很不感冒,拒而不見。魯監國屬下的各級官員對老馬同志也是如見過街老鼠,個個喊打。
懷著一顆顆惴惴不安心回到故都的弘光及藩王們,並沒有關到「滓子洞」或「勞改營」去接受思想和勞動再教育或乾脆被一刀跺了。為在全國人民面前混個「仁義之君」的形象,也為了吸引全國老朱家子孫們參加大清「和平建國」大業,多爾袞同志早在七月底就授意大清政府向外界公布了老朱家各歸降子孫的「工資待遇」。(以白銀髮放)
親王500兩/年、郡王400兩/年、鎮國將軍300兩/年、輔國將軍200兩/年、奉國將軍100兩/年、中尉以下給田30畝/人自養,世襲罔替。
重整隊伍的他認為去杭州還是靠譜的,於是繼續向東南方向轉進。
從以上可以看出,老馬的確不是「救時的一把手」那塊料,他的能力,主要體現在鳳陽總督的任期內,那則的老馬,意氣風發、平滅劉超,保得江淮一帶拔雲見日、風平浪靜,但其一旦忽登高位,官位大於能力,他就無法突破自身發展的瓶勁了。
1776年,清朝的乾隆皇帝下詔追謚史可法「忠正」,並將其存世的文章收集整理,出版了《史忠正公文集》。
又一位來自黑土地的東北籍將領為了信念倒在了紅土地上。
地盤:雖然清兵未曾南下,南方的雲貴川贛浙湘粵等省仍在打著明朝的旗號,但潞監國能有效控制的地盤僅是杭州及其周圍的幾個縣。
後來清軍攻打福建,阮大鋮也隨軍出征,在翻越仙霞嶺時,已經六十歲的阮大鋮為了顯擺其「老當益壯」的風采,和同行的清兵一起徒步爬山,結果一腳踏空,腦袋觸石而亡,終於在八閩之地結束了這老小子罪惡深重的一生。
這一點上,老馬更是稀鬆差勁,人事上,他出於自身目的,參与了南明的軍隊幹部、黨派人土、官僚隊伍這三者的互相爭鬥,更讓這三者之間矛盾不斷,紛爭不息;經濟上他沒有出台任何的「裕民」政策,把「加稅加稅再加稅,賣官賣官還賣官」做為解決財政危機的旁門左道,使江南農業工商業再遭重創、官場更加黑暗腐敗、民眾對政府的堅持率一降再降。
這時,潛伏在潞王身邊的諜報人員向他彙報,潞王私藏原來用過的公章,有危害大清國家安全的犯罪企圖。
他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從當上潞王的那一天起,他就一改其父老潞王暴虐的作風,仗義疏財、禮賢下士,仁慈地對待每一個人,平和地處理每一件事,贏得所有和他接觸過的每一個人由衷地稱讚。
部將史德威跪而應之。
同樣是為國盡忠,同樣是殫精竭慮,但人和人的差距昨就怎麼大呢?
作為揚州大屠殺的另一當事人——史可法,他的屍骨也被拋入了難民的屍骨之中,無處可尋。被釋放的史德威無法找到這位「義父」的屍骸,只得用他生前穿過的袍子和用過的笏板,做成一個「衣冠冢」,安葬在揚州城外的梅花嶺上。
杭州不能去了,去哪?弘光帝用自已僅存的政治智慧思考了半天,決定找自己的「恩公」黃得功去,老黃同志有兵有槍、有情有義,找他准沒錯。
但在生與死的考驗面前,還是有人終於心動了,甘肅鎮總兵李悽鳳和監軍道高歧鳳就動了趁亂劫持史可法出城參加「和平運動」的心思。
結果:捉「豬」成功的田馬兩位受到多鐸的親切接見,並被進升為集團軍正副司令,負責統領黃得功的余部,田雄後來還升任了清朝的「二九*九*藏*書等侯」。
九月初四,交接完工作的多鐸攜帶弘光、太子、潞惠周崇等藩王及原南明政府的重要「高幹」——錢謙益、趙之龍、徐久爵等一批「特殊人物」,班師還都。
老馬同志在潞監國降清后,又不被容於魯、唐兩政權,但他並沒有因此就轉頭投向清朝,而是儘力以抗清的實際行動改變自己過去的不佳形象,實屬難能可貴。相形之下,黃宗羲、張岱在魯監國政權處境困難時,就悄悄回到清朝統治區遵制剃頭,以明朝「遺民」自居,雖然不能見危授命、治國平天下了,但也出版些個人專著,靠罵罵「奸臣」馬士英來證明自己是正人君子。
宴會上的「客人」——朱由崧的心情是很不爽的,因為在座位的安排上,多鐸不僅故意讓「偽太子」坐在了他的上首,席間還故做「談笑風生」,不時用勝利者慣有的話語刺|激他這顆脆弱的心,讓他食不甘味。
3、組織上:任命浙江巡撫張秉貞為兵部尚書,原嘉湖道吳克孝接任巡撫,黃道周為大學士入閣辦事,詔傳劉宗周出山輔政。
他也是一介儒生,儒家有雲「天下乃人人之天下,非一人、一家、一姓之天下,有道者居之,無道者失之。」兩百多年下來,老朱家也正從「有道者」一步步變為「無道者」,即然這樣,就讓自己的家族以一種「和平」的方式退出這帶血的角逐吧!
但此一時、彼一時,潞王這個「皇叔」卻不敢去戴監國這頂「代理皇帝」的桂冠了。吃涼粉要看天氣的,當監國也要認清形勢的。現在一旦成為大明監國,就會自動升級為大清的「頭號打擊目標」,這種引火燒身的事情,聰明的潞王怎能會幹呢?
但在這位佛教徒兼儒生的心裏,卻是坦然的,因為他的選擇,這塊山清水秀的土地上避免了一場人為的劫難!
有時候,我們自己民族的醜陋,直讓我們悲哀得無話可說!
最後,我再來交待一下和弘光朝「休戚與共」的兩個大人物——馬士英和阮大鋮的人生歸宿。
即使像福王這樣的一個「混混」,在淮安衣食不繼時,也得到他誠心的照顧,以致後來成為弘光帝的福王只要一提到他,也禁不住心存感激。
他讓陳外交官奉表到清營請降,並把酒食用籮筐盛了,吊下城去來慰勞兵臨城下的清軍。
接二連三的打擊已使老馬失去理智和風度,他馬上做了一件與首輔身份極不相稱的事情——下令攻破廣德州,斬了忠於職守的趙景和,並讓士兵們大肆搶掠一番后揚長而去。
見活捉了弘光帝,收降了黃得功部,尼堪、劉良佐興奮異常,於五月二十五日邊敲得勝鼓、齊唱凱歌還。
這是我們全民族輕生死重大義的體現,這也是我們民族走向復興的支點!
在述職彙報中,陳外交官極言清兵「軍容之盛,銳不可當」,並拿揚州因無謂抵抗而「血流成河」,南京因開門迎降而「秋毫無犯」的例子作正反比較,勸潞監國為全杭州百姓性命著想,犧牲小我,成就大我。張秉貞也在一旁大講特講杭州的困難和實力。
這時,從清營返回的陳洪範和兵部尚書張秉貞到了,陳外交官說本來要去南京找多鐸談判的,但清兵行動如此之快,談判的對象只能換成博洛。
被害時,史可法年僅四十四歲。但是,被殺者的人格力量也震憾了屠殺者,當多鐸聽說一同被俘的史德威是史可法的義子時,將其釋放,讓他為史收殮屍骸。
馬士英,即老馬同志不願跟著潞監國一起參加「和平運動」,就從杭州逃了出來。逃出時,他的手下只剩下從家鄉帶來的四百「私人武裝」,為大樹底下好乘涼,他加入了方國安的大隊伍謀求一起發展。
撲滅了「群眾革命之火」的趙司令派出了軍隊,在南京各大街區維持治安,使首都重新恢復了法律和秩序。
多繹終於見到了多次拒降的史可法,再次對其「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遭到拒絕後,將其殺害。
歸降吧!明亡清興、南衰北盛、世道輪迴、因果報應,這大概就是佛家所講的「因緣」吧!這大概就是儒家所講的「順天應人」吧!
史的寬容和理解並沒有喚醒這兩人理解和良知,從史的「辦公室」出來,二人就像黃鶴一樣,拍拍翅膀,飛出揚州城外,直奔清營而去。
但「民主」的光芒一閃而滅,兩個時辰后,「南京衛戍司令」趙之龍帶著武裝部隊趕到了,以「反革命的暴力」驅散了正在慶祝「革命勝利」的群眾,又把那位「民選皇帝」拉下了龍椅,再送回詔獄,中國民主革命的「星星之火」讓這傢伙無情地撲滅了。

夕陽西下

五月二十二日,老馬同志帶著鄒太後到達杭州,靠著老太太「國母」這塊招牌的感召力,潞王朱常淓以及杭州文武官員都來朝見。但皇帝生死未卜,敵軍近在咫尺,一陣心照不宣的問候后,大家都默然無語。
其四、「損友」因素。朋友分三種——益友、諍友、損友。以此推論,老馬同志執政期間,有兩個很標準的「損友」壞他的事,一個是他的恩人阮大鋮,一個是他的上司弘光帝。前者是毫無大局觀念、私心自用、眥睚必報;後者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快活一陣是一陣」。對這兩損友,老馬同志一個出於「報恩」一個出於「利用」,都不能做合理的疏通與揚棄,反而在「黨爭」和「財政支出」這兩個重要問題上被這兩位牽著鼻子走,導致「國事日壞、人心日散」。
五月十四月,清軍的前鋒已抵達洪武門外,趙司令再次擔當重任,出任「和平大俠」,被士兵用籮筐裝了,吊下城去,往清營接洽投降事宜。
在弘光帝落荒而逃的一剎那,老馬同志也被亂軍衝散。忙亂之中,他率兵護著鄒太后衝出包圍圈。
而與之相反,主人多鐸現在的心情是很爽的,他不但捉獲了弘光帝,而且據他的統計部門彙報:此次南征,來向他投降的南明總兵二十三員、副將四十七員、馬步兵共計二十三萬八千三百多名,遠遠超過自己帶來的那點兵將。
面對突然而至的阮大鋮,老馬同志沒有絲毫劫后重逢的欣喜。痛定思痛,他現在對這個曾給予自己莫大恩情,又給予自己無數麻煩的老友充滿了複雜的情感,反思弘光朝的「短存驟亡」,這位老友真是功不可沒,因此,他對阮大鋮常常是態度冷淡、愛搭不理。
其三、個人生活作風問題,明史上說其「貪鄙」,民歌唱其「掃盡江南錢、填塞馬家口」這些都不是無厘頭的炒作。「貪鄙」這種作風,在明末貪污成風的官場,老馬同志搞點「計劃外收入」似乎也不值得過於吹毛求疵,但在南明立國之初、百廢待新的時刻,剔除明末「公務員普遍貪污索賄」這塊腐肉毒瘤,重塑政府良好形象為當時行政改良的重中之重,(此時的多爾袞同志正在北京搞創建「廉潔型政府」的試點工作)。但老馬卻為滿足個人私慾,反其道行之,使貪污成為一劑加快弘光朝速亡的催化劑。
明朝中後期,在世界上達到50萬人口的十大城市中,揚州是其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