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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塵埃落定

第三十五章 塵埃落定

在出征前,李國英照例發了一通招降書,無非是宣揚永曆帝、李定國、鄭成功已死,余部己降,天下大勢已定。請夔東的各位,認清形勢,自動歸降。
該木城工程歷時數月,耗工百萬。建成后,讓圍在裏面的明軍,糧草有耗無補、求戰有應無答。
如今,歲月流轉,強弱倒置,但該國卻來償還這份情來了。
在士兵非死即逃的情況下,1662年2月1日,經過城裡台灣評議會成員集體討論,決定向鄭成功投降。
收復台灣,是中國人民反抗西方殖民侵略的重大勝利,他大長了中國人民的威風,大滅了帝國主義的銳氣,為以後反擊沙俄浸略的雅克薩之戰,奠定了勝利的基礎(二十多年後,這支軍隊中的藤牌軍,將光榮北上,到冰天雪地的北國邊陲與俄軍精銳哥薩克較量)。

最後的烽火

這就是二十多年來,明清大變局中的最終軌跡,每一個人在這個大變局中,如一粒粒塵埃,浮起、飄蕩、落定……
無論怎麼說,只要他們在這裏存在,清軍就不能「專心致致」地進攻滇貴,因此他們等於也在變相地保衛了永曆政權。
新朝「順應民意」,宣布這些耕地,全部「更名」為這些小佃農所有。
永遠覺得自己比別人聰明一等的馬吉翔,立刻拉上沐天波這個護身符,帶著一大幫文武官員及護軍,浩浩蕩蕩渡過河,前往緬方指定的者梗之睹波焰塔,興緻盎然地準備品嘗一下「咒水」的滋味。
今天,這面旗幟,又在湖北的大山中降下,代表的,依然是一個民族同樣的心聲。
對這樣的英雄,我們怎麼評價,都不為過!
看透了這一點,他開始變得大度而坦然!
鄭成功這次倒顯得不急不躁,在用深壕高壘、群兵眾將把該城圍起來,就扔在一旁不再理睬,轉而扎紮實實地推進自已的「三大建設」去也。
清廷鑒於他在擒拿並殺害永曆帝的「特大貢獻」,特加封其為親王(清朝歷史上唯一活著就被封為親王的漢人,孔有德是死後封的親王),並鎮守雲南及貴州。
陸上的戰鬥則更糟。
他想通過自己的運作,使吳家成為繼明朝的沐家之後,成為世代鎮守雲南貴州的「新滇王」。
當李定國、鄭成功相繼病死,清廷終於準備對這個「腋下之患」,痛下殺手了!
而今,清廷決定在不交任何「專利使用費」的情況下,古為今用,搞一個「遷海」大工程,把鄭成功變成倭寇第二!
雙戰告負后,領教了明軍厲害的鬼子們,再也不敢主動出擊。龜縮在熱蘭遮與赤嵌城,等待來自巴達維亞(今印尼首都雅加達)的救兵。
從1647年大西軍入滇,到1661年抗清戰爭失敗。雲南,實際成了反抗異族入侵的「中流砥柱」。
屠殺完畢后,意猶未盡的緬兵,轉身朝永曆帝的行宮殺來,展開了第二輪屠殺!
放眼望去,整個雲南也就只有李定國還「賊心不死」,領著五六千人,東奔西走,仍在不自量力地和他對抗到底。
在這種平凡無奇的歲月中,他們將自已心中的英雄故事,從陝北起兵到江准縱橫,再到夔東抗爭,編成評書,口口相誦、代代相傳。
他心中為數不多的善良因子在提醒自己,應該兌現諾言,保護故主,以便讓全天下人感到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奇男子。
在他這份處處透露著強烈危機意識奏章的引導下,清廷的議政王、貝勒、大臣會議「被迫同意」了他的進剿方案,並由戶部向全國加派特餉230萬兩白銀,湊足后交給其作為行動經費。同時,還派出定西將軍公愛星阿率一支八旗軍趕往雲南,配合他進兵緬甸。
至此,永曆這一年號,成為了永遠的歷史。
在台灣,鄭經雖然仍打著永曆帝的年號,並以復明為標謗,但其所作所為,已經是在一心一意在建立一個與大明迥然有別的「鄭氏王朝」。
忽視了後勤保障的明軍,馬上就嘗到飢腸轆轆的感覺。
鬼子們沒有做「烤人」的雄心,一見如此,馬上在總司令描難實叮的帶領下,打開城門,恭恭敬敬地請明軍入城。
在吳三桂的內心深處,過去的大半生中,最對不起的人,不是為自已殘死的三十三口親人,而是崇禎朱由檢。
所謂的「遷海」,就是把沿海一定範圍內的居民,統統遷走,造成「海賊」們登陸后,居無所、食無糧、搶無物……在得不到任何「接濟」后,自動完蛋。
在這裏,他消消停停地呆了下來避風,且一避就是28天。
他們開始和南明搞放棄自身獨立的合作,結果搞得是寄人籬下,屢遭排擠。
到了1664年春,整個的夔東十三家,僅剩下了興縣的李來亨。
四川明軍有組織的抵抗,逐告平息。清軍己次第佔領灌縣、綿竹、什邡、漢州、簡州、成都等地,來自側翼的威脅,已經解除。
一次次的失望,讓他醍醐灌頂,轉而更全面地觀察,更深刻地反思。
他本來想等著與吳三桂展開唇槍舌劍的辯論,以便在辯論中,樹立一個「凜然千秋」的烈士形象。
雖沒有墓碑,但為他撰寫墓志銘的社會各界名人,絡繹不絕。
漢兵們自然也不犯傻,打仗只揮刀,上陣僅吶喊,出工不出力,仗打了半月,毫無進展。
自認為很不含糊鬼子海軍,就用那四艘戰艦氣勢洶洶地發動了進攻,明海軍則出動了六十艘戰船予以迎擊。
但時間是不等人,就在這年的八月底,吳三桂的清軍已兵分兩路,不宣自戰地進入緬甸。前鋒勢如破竹,到了十一月份,就直逼緬都阿瓦。
他祈禱上天:「如大明國運未絕,則乞賜軍民無災;如大明氣數己盡,則乞賜定國一人早死,無累他人」!
在利益面前,他又一次違背了自已的諾言,但這並不是他最後的一次違諾。在未來的歲月中,吳三桂同志,還將會屢屢違諾。
在愛星阿的建議下,處死他們的方式,比較乾淨,而且很具有滿族特色——用弓弦而不用刀劍(參見多爾袞母親的處死方式)。
對照自已,李定國陷入了不可自拔的痛苦之中。
早已羸弱不振的明軍,根本經不住這暴風驟雨般攻擊,在損失了七千多人後,惶亂撤退。
在理想與現實交織變幻中,黃宗羲的思想,開始反抗與認同中俳徊不定。
「母親叫兒打東虜,妻子送郎上戰場」,十四年間,雲南為戰爭出力、出兵、出物,這讓這個原本在全國默默無聞的邊疆省份,在全國的大舞台上,嶄露頭角。
一個政治團體,如果不能代表更多人民的利益,如果沒有迎合時代需要的奮鬥目標,如果沒有高瞻遠矚的領導者,在一個風雲變幻的大變局前,是很難開創出大業績的。
前半生,他在「反明」,反抗一個強者壓迫弱者的明朝;後半生,他在「護明」,護衛一個弱者抵抗強者的明朝。
次日中午,到達澎湖列島。在此休整三天後,2月8日,直航台灣,下午一時左右,即抵鹿耳門。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江山依舊,風景依然,需要變得,是自己下一步的人生之路。
這些來「朝拜」的官員,大部分為漢官,小部分為滿官。拜見時,或面露愧色,或神態悲戚,或嘖嘖稱奇。拜見時,倒也很有禮貌,不是下跪、就是作楫,其後便默不作聲,魚貫而出。
他發現「古往今來,何代無廢興」,改朝換代也是一種客觀的存在。
雅科布·考烏這次僅帶了700人,一下子損失了五分之一后,便心灰意冷,升錨返航。

收復台灣

但他也知道,作秀的作用畢竟是有限的,要打敗城外的數萬明軍,還得另謀他法。
靠暴力手段奪取王位后,莽白在第一時間向永曆帝發來請柬,請其派使致賀,以增強自已的政治影響力。
對這種登鼻子上臉的作法,明軍上下都很憤怒!
憶往昔,磋跎歲月!
他為了劃清界限、撇開自已,十萬火急向清廷上了一道建議將永曆帝「就地處決」的奏摺。
2月10日,降下降旗的鬼子,全部走人。被荷蘭人統冶了38年的台灣,重新回到了祖國的懷抱。
只有臉皮最厚、適應能力最強的他留了下來,並總管雲南貴州的軍民事務。
只有被打成「游擊隊」的李定國、白文選,賊心不死,仍在邊境地區興風作浪,蚍蜉撼樹。
萬事俱備,1661年2月3日午,25000名明軍在鄭成功的率領下,從金門登上400多艘修造一新的戰船,乘風破浪,向台灣海峽駛來。
看著永曆父子的生命,一點點地逝去。躲著暗處觀刑的吳三桂,渾身顫慄,虛汗直冒。
他分析,李定國從事「反清復明」運動的精神動力,就是堅信永曆帝還活在,復明仍有希望!
僵持了一陣后,來人忽然撲通跪倒,聲音蒼老而悲涼地答道:「臣吳三桂是也!」
從1659年夏到1660年夏,天地又走完了一個四季的輪迴。
第一個被召回天庭的,是大清王朝的頭號人物——福臨。
對清廷來說,這樣的人物,要麼收降,要麼消滅,別無他途。
行動上,他改變了與新朝不合作的態度,先後派出弟子萬斯同、萬斯言及兒子黃百家,北上京城,參与《明史》的編纂。
自然,這塊土地的舊主人——永曆帝和李定國,就成為他必須除之而後快的「眼中九九藏書釘、肉中刺」。
這個盛世,是旭日,還是夕陽?
但清廷可沒有腦袋胳膊的認識,他們非常樂觀地認為,一、逃入緬甸的永曆帝,已如秋後螞蚱,大可由其自生自滅;二、境內的李定國雖然活動猖獗,但只要新政府在雲南注重民生、加強文治,這些「游擊隊」就會失去生存的土壤,完全可以不戰而勝,也不必專門派兵進剿。
無顏回去見京城父老的達素,只得「引咎自殺」!
最終,在黃草坪保衛戰中,他倆雙雙受傷被俘!
而呆在城裡的鬼子,因為缺糧少葯、悲觀厭世,不斷有人去找中國的「閻王爺」報到。
就是在這種反向轉變中,一個龐大、新興的王朝,橫空出世!
先是安遠靖寇大將軍多尼、寧南靖寇大將軍羅托、征南將軍趙布泰忍受不了這大西南的濕熱,領著手下的滿洲兵回北方去了。
連年用兵、財政枯竭,到了1660年,幾乎到了難以為繼的程度,實在沒錢給吳三桂再折騰下去了。
但吳三桂沒有站起,依然跪著,恭敬地詢問著永曆帝的下一步「規劃」。
二是雲南土司,對明朝仍藕斷絲連、心存感念,一旦永曆帝對其封官許願,則有可能起兵反叛,此是肘腋之患;
隨他一起來的鄧士廉、楊在、馬雄飛等官員,全部被剁,無一倖存!
松山一戰,他棄主帥(洪承疇)于不顧,臨陣脫逃。但崇禎知道后,未加追究,反而在次年,將其擢升為山海關總兵,將大明最後的一點精銳,全部交給其統領。
雖清廷末給正式名份,但大權在握的他,已把這塊彩雲之南的神奇之所,看作了自已的「自留地」,禁止任何人再來染指。
沐天波同志,生的偉大,死的光榮。他以自己的死,為朱沐兩家執行了兩百多年的生死契約劃上完美的句號,詮釋了一個家族累世的忠誠!
目前,這個散落在異邦土地的漢民族,已有15萬人口,他們日常用語,是漢語(普通話);使用的文字,是漢字(簡化字)。
劉體純的頭腦比這兩位好使,認為在清軍兩路進攻的情況,應該先集中力量打其一路。
這邊熱火朝天的建設場面,讓呆在熱蘭遮城的揆一如百爪撓心,狂暴不安!
這個時代開啟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向天下詔告:「永曆既獲,大勛克集。士卒免征戍之苦,兆姓省挽輸之勞。疆圍從此奠安,閭闔獲寧干止。」
結果,被憑險據守的明軍迎頭痛擊,「正宗滿軍」們不是中箭身亡,就是墜崖落澗,主帥穆里瑪的三兒子都被打死。
在南明歷史上,鄭成功雖然有過「割據自雄、不識大體」的不良表現,但他收復台灣的歷史功勛,讓他超越了同時代的英雄,成為了我國英雄中的「極品」——民族英雄!
在雲南抗清烽火漸漸熄滅的時候,在中國的大地上,有組織、成規模的反清武裝,就剩下「兩大一小」。
經過三百多年,這個種群,仍在頑強地堅持著本民族血脈和文化。到了上世紀60年代,他們被緬甸政府界定為一個新的民族——「果敢族」。
九月間,當永曆帝得知吳三桂統兵入緬時,曾親自寫了一封乞告信,請他看在大明列祖列宗的薄面上,看在大行皇帝崇禎的恩典上,看在同為漢家一脈的情份上,放自己一碼。但後來的事態發展表明,自己的那一番表現,純粹自取其辱、糟蹋感情!
黃宗羲這是在讚歎張的英雄之壯,感嘆自己的偷生之懦。
見無力回天,劉體純便「引刀成一快,不負大明頭」。
他這樣說,是在承認新朝的勝利,但並不表示自己,將向這個新朝「搖尾乞降」,儘管新朝中已多次對其開出優厚歸降條件。
莽白見自已目的已然達到,便擺出一副「正直善良」的面孔,下令部下終止了這次犯罪活動,並將現場清理,對倖存下來的南明君臣,給予糧米、鋪蓋、銀兩等加以安撫,這就是發生在1661年8月間的「咒水事件」。
李定國一聽此消息,果然是捶胸頓足,失聲痛哭!
以後,每到清明時節,昆明市民在給親人祭奠掃墓時,也會向這位為國死難的父子倆,寄去一份懷念和哀思,並口口相傳,將「篦子坡」改為「逼死坡」。
眼見早就被飢餓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手下,不斷被士騰馬飽的清軍殘殺。李來亨知道,最後了斷的時刻,已經來臨!
對吳三桂的奏請,清廷馬上下旨同意,並由其具體負責執行。
這是一場「獨虎戰眾狼」的較量,鬼子的戰艦雖然擁有炮火(鬼子的船平均裝有火炮40門,而明軍每船僅有2門)、噸位上的優勢,但在數量佔優、機動勇敢的明戰船攻擊下,領頭的艦赫克托號沉沒,斯·格拉弗蘭號重創。
現在掌握了全國政權的清廷,財大氣壯、兵多將廣。為對付這個小小的夔東地區,竟拿出牛刀殺雞的豪情壯志,一下子搞了個四省會剿。
聞此消息,準備兌現諾言的吳三桂,開始打起了退堂鼓。他那顆「私慾第一」的心,又一次支配了他的下一步行動。
如果不是這種反抗,那麼這個新朝,將永遠把舊朝的子民,看做一個個奴隸。
這是大陸最後飄揚的一面大明龍旗,270多年前,這面旗幟從准河兩岸升起,代表了一個民族堅強不屈、反抗外侮的心聲。
隨著援兵的溜號,空歡喜了一場的熱蘭遮城,再度陷入絕望。
吳三桂再次叩頭后,準備退出!
可他也不想一直這樣「反抗」下去,他認為多年的反抗鬥爭,已起到了「應有的作用」。
招降書如果沒有武裝配合,是很難奏效的。1663年春節,誠心不想讓大家歡渡佳節的李國英,督促部下對夔東邊上的大昌縣發動了「小偷式」地進攻,把駐該縣的袁宗第趕了出去,還順手牽羊地收降了賀珍的「鼠子」賀道寧。
是呀,十七年東奔西走,大家也應該——有一個安身存命的家了!
1695年,他終於走完了自已漫長而曲折的一生,享年86歲。
現在,新朝正從湖廣、兩廣等人多地少的省份,組織人力,移民屯墾。
為此,他不斷轉移陣地,從孟定到洞烏,再從洞烏到九龍江。
李來亨,李過(曾被改名李赤心)之子,李自成之堂孫,是在大順軍營中成長起來的「童子軍」。
但在永曆帝與李定國之間,兩者孰重孰輕,吳三桂和清廷之間,還是有所區別的。
在這之前,李定國、白文選為接永曆帝回國,曾三次深入緬境,雖末達到目的,但卻給攔截的緬軍以重大殺傷,這讓緬甸國內的「反明」情緒,一度高漲!
李國英的「仁義」行徑,讓看不到光明未來的明軍將領們,心生搖曳。王光興、馬騰雲、黨守素、塔天寶等,先後偷偷摸摸地向這位四川總督遞上了降表。
返回城中的吳三桂,馬上就落入了一種莫名的狂躁之中。他曾殺人無數,但從沒有像殺這父子倆,讓他這樣感到這樣的恐懼和愧疚!
永曆帝亡命緬甸,其小朝廷已如風中殘燭、僅存點點幽光。
近代,袁世凱竊國稱帝,當全國尚在噤若寒蟬、鴉雀無聲之際,是雲南人民,在有「當代李定國」之稱的蔡鍔將軍領導下,打響了「護國戰爭」第一槍。
其中,四川總督李國英帶著川、陝、豫三省的軍隊約五萬人,向西邊進攻;湖廣提督董學禮領著楚軍三萬,向東邊進攻。
前文中,我曾讚美他是一個純粹的人,現在仍然!
因為沒失望,他一面重整軍隊,一面寫下了《北徵得失紀略》,總結經驗教訓。
第一個堡壘順利攻破,但剩下的熱蘭遮,就比較難搞了!
自茶園坪戰役后,到了巫山縣的李國英也一刻沒閑著,除了修補城牆、補充糧草外,還把和夔、建昌、遵義、永寧的清軍陸師和譚詣、譚弘的水師也統統調來了,準備在這裏和明軍決一雌雄。
堆好「柴火山」后,明軍舉起火把,通過通事向鬼子喊話:「願生願死,請君自便!」
為消除永曆君臣的疑慮,莽白派來的使臣一再解釋:明緬雙方的人員在一起喝咒水后,將會盡釋前嫌、和平共處、再不相犯。
十六歲那年,為救出被后金兵圍困的父親,他違反軍紀,擅自帶著一百多個家兵衝出山海關……事後,崇禎非但未予追究,反而讚譽其「勇冠三軍,孝聞九邊」,讓他這個束髮孺子,一舉成名。
1664年9月7日,他被清廷公開殺害於西湖鳳凰山下。
其後的11年間,這支近七萬人的隊伍,在大山深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了手中的刀戟,身上的軍裝外,他們與周邊的山民,已無二致!
但樹欲靜而風不止,對張煌言這個曾在「反清戰線」上作出重大「貢獻」的領軍人物,清廷是絕對不會放任不管的。一個追捕的秘密大網,在浙江水師提督張傑的親自布置下,悄然撒開。
在永曆帝回到昆明的一個月里,昆明及周邊就發生了大大小小的十幾場兵變,兵變的參与者,不但有剛剛收編的明軍,還有他從山海關帶來的「遼軍」。
對這些漢官滿官,永曆帝表現得很是淡定,既不怒目而視,也不哀怨乞憐。
瘟疫,對這支失敗情緒瀰漫軍隊的打擊,猶如雪上添霜。在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內,就有近一半士兵無聲無息地倒下。
幸虧左右發現了他這一尷尬,趕快將其扶起,踉踉蹌蹌地退出永曆帝https://read•99csw•com的「行宮」。
趙在府中舉辦盛宴,款待這位頭戴明朝方巾,身穿葛布漢裝,神情堅毅平和的「抵抗人士」。
作為正方,他厲聲向吳三桂質問:「妝非漢人乎?妝非大明臣子乎?何甘為漢奸叛國負君若此?妝自問妝之良心安在?」
為徹底清除這父子倆留在世界上的任何痕迹,行刑完畢后,吳三桂命昆明知縣聶聯甲,帶領手下把他們的棺木抬到北門外,秘密焚化。
經過三個多月的跋涉,1662年3月12日,永曆帝及其家人,跟著吳三桂凱旋的隊伍,回到昆明。
后是經略洪承疇因眼疾加劇(這回是真的),回京調養去了。
在這年的12月,他們帶領士兵及家屬1200餘人,在洱海接受了吳三桂的改編,並被授與都統一職。
「是日,驟雨晝晦,杭人知不知,皆慟哭」。(邵廷采《東南紀事》)
後來,他曾聯絡東南沿海一些忠於明室的「海上諸臣」,上書鄭經,請他尊在金門做「寓公」的朱以海為帝,以繼明脈。
從這首詩中,杭人讀懂了他的心聲。在他被害后。將其埋葬于西子湖畔,與岳飛、于謙二墓為鄰,並把他們三人合稱為「西湖三傑」。
不過,這個弟弟的繼位,並不是按照「兄終弟及」的繼承法和平實現的,而是在今年五月份,靠宮廷政變,殺死他的親哥哥平達格力後上台的。
但永曆帝雖然身陷異邦,窮困潦倒,但做大國之君的底線還是有的,他馬上以莽白「得位不正」為由,嚴辭拒絕了其「不正當的請求」。
可憐的南明官員及護軍,手無寸鐵,只得轉身去找柴棒、石塊來進行「緊急自衛」。
直到了營中坐下,看到一群群梳辮子的清兵時,他才明白,一切都完結了。
政治建設上他出榜安民、開州設府,並親自跑到高山族聚集的地區,同這些同胞聯絡感情。
來人直挺挺地站在永曆帝面前,頗顯孤傲冷竣,對著這個已經淪為階下囚的皇帝,僅作了一個楫后,便默不作聲。
1685年和1686年,新朝兩次打敗了盤踞在東北邊境雅克薩的俄軍。
李國英為收買軍心民心,馬上將劉厚葬之,並親臨祭奠。
憑直覺,永曆帝猜測,來人應該就是這次「擒拿」自已的總策劃人——吳三桂。
英雄逝去,遍地英雄!
於是,清軍上下,加上「支前」的民夫,統統改行,進行大規模的工程建設,拉動大清GDP增長。
接下來兩者的談話,波瀾不驚而「誠懇務實」。在吳三桂緩緩流淌的訊問中,永曆帝求生的慾望,再次被激起,他說出了自己下一步的打算————「欲回北京為列祖列宗守靈!」
但反對無效,鄭成功依然率主力揚帆出海,他失望了。
可現實的情況,卻是他身邊的這個新生的王朝,正在君主的冶理下,日益繁榮強盛。
他的死因,至今仍然是一個謎。
他們的歸附,標志著明軍在雲南邊境有組織的抵抗,全部結束。
在探討「讀書心得」時,部下常愛把孫可望比作曹操,把他比作諸葛亮。
吳三桂在1661年8月左右,收到白花花的銀兩后,卻不急於進兵了。他慢條斯理地給緬王寫了一封信,告知其大清將兵臨緬甸,跨國追捕「頭等逃犯」永曆,請其好自為之,不作有損於本國人民利益的事,不做有損於兩國友誼的事!
何斌曾在荷蘭東印度公司台灣評議會中任通事(專職翻譯)達十多年,掌握著台灣的核心機密。這次回歸大陸后,專門向鄭成功獻上了一副秘密地圖,圖上專門標明了船隻如何航行才能繞過荷蘭炮台在鹿耳門登陸。
失去政權就意味著失去稅收,失去稅收就意味著失去供養。現在,李定國每天睜眼考慮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為手下的這五六千士兵,三萬多家屬,籌措糧餉!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暹羅國之所以「拔刀相助」,是因為在萬曆年間,明朝對「地區霸主」緬甸進行了懲戒性的自衛戰爭,從而使暹羅國免受侵害。兩國就在那次共同的戰鬥中,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這「遲來的愛」,一下子讓苦悶中的李定國精神大振,他盛情款待了來使,並派出兵部主事張心和等十人,同往暹羅國商討具體合作事宜。
但旗幟雖倒,刀戟仍在,熱血尤存!
「是的,果然是你,引狼入室,把大明朝推入血海苦淵的特大罪人!」,多年來淤積于胸的怒火,終於在永曆帝的心中,瞬息爆發。
這一行之有效的「良方」,就是「遷海」。
大順軍自從一峰獨秀的李自成死後,就遭遇了這樣的尷尬。
1681年,新朝平定「三藩」叛亂,切除身上最大的一塊毒瘤。
到了12月23日,清軍已攻佔了劉體純重要據點——老木崆。
談話就此結束!
鬼子們沒有受過「殺身成仁、捨生取義」的教育,一看這架式,不想再無謂地犧牲下去,便一小批一小批地出城投降。
在進攻南京失敗后,鄭成功前腳回軍廈門,達素後腳就趕來圍剿。
在鄭成功執意要收復台灣時,他寫信反對,指出台灣距下陸較遠,復台之後,政權必偏居一隅,讓大陸人民寒心!
宴中,趙大談了新王朝的巍巍盛德、赫赫武功,希望張煌言留有用之身,為國效力,並保證清廷將按張煌言現任職務(永曆朝兵部尚書)起用。
有的說是因得知永曆帝遇害的消息,憂憤而死;
雖然停止了抵抗,但仍有數千不屈的明軍及家屬,沒有歸降。
他轉而平靜地對吳三桂說:「卿平身!」
雅科布·考烏見風就逃,帶著艦隊一口氣跑到了外海。
這一切,常會讓他在不經意間,輾轉反思、內心不安!
對於不屈而死者可以厚葬,但對不屈而俘者只能消滅。不久,郝袁兩人被殺害於巫山縣城。
兩人一核計,便一起來找十三家勢力最大的劉體純。
但這還是不足以打跨這位「硬漢」的,老朱家的子孫很多,李定國只要能從永曆父子死亡的陰影解脫出來,日後再找一個類似「隆武」或「魯監國」的遠支宗親,仍還是可以扛著「反清復明」的大旗,繼續和清廷斗下去。
但就是這樣的一位民族英雄,在1662年5月8日,卻「氣噎而死」,享年也是39歲!
隨同永曆帝共赴黃泉的,還有他年僅12歲的兒子。
傷心透頂的穆里瑪,立刻改讓漢兵們在前頭衝鋒陷陣,滿兵們在後面「監督指導」。
軍事建設上他命令黃安帶著第二梯隊6000餘人抵台,連同部分首批抵台的軍隊,向台灣腹地推進,用了不到一月,就輕鬆佔領全島。
「艱難苦恨繁雙鬢,未老先衰尚英年。」永曆帝被害時,雖容顏蒼老,但卻年僅39歲(同李自成、多爾袞、鄭成功這些一世梟雄死時同歲)。
他苦笑了,他相信身後真會另外有一個世界,在那裡,大家終將相見!正確、錯誤、高尚、卑鄙、忠誠、奸詐,將一一辯明。
作為湖廣清軍進攻夔東的跳板,興縣正承受著清軍攻擊的巨大壓力,因此對兄弟們這種「雪中送炭」的援助,熱烈歡迎,忙殺豬備酒,犒勞三軍。
沐天波本可以不死,對這位享有崇高聲譽的大明黔國公,緬兵還是區別對待的,首先把他拖出了包圍圈,但沐天波卻很不識相,奪取了緬兵的刀奮力反抗,一下子殺死緬兵九人,最終也被怒不可遏的緬兵亂刀殘殺!
但一到塔下,他們一行即被三千緬兵團團圍住。緬兵對這些來自天朝上國的客人,倒也很不客氣,揮刀就砍,拔矛就刺。
後來在1649年永曆政權瀕臨瓦解時,跑到湖北西部、四川東部的大山「潛伏」起來,脫離了抗清的主戰場。
抗戰時期,在「一寸山河一滴血,十萬青年十萬軍」口號的鼓舞下,又有多少雲南青年,投筆從戎,為國而殤!
他為了不讓兒子再吃家裡人的虧,轉而將這個帝國的行政權,交給家外人——四個輔政大臣,暫時打理!
但更大的打擊,卻平地而起!
退至滇西的明敘國公馬惟興、准國公馬寶、漢陽王馬進忠的兒子馬自德、懷仁侯吳子聖、征蠻侯楊武等南明「高幹」,陸續降清,並前後帶來三萬降軍。這些降軍,被三桂同志,以「移花接木」的方式,改編成十營新附軍,成了他的一支「准嫡系」部隊。
28天後,他帶著艦隊悄悄繞到明海軍的船隊后,準備搞一次忽然襲擊。
但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早有防備的明海軍,馬上對他「反襲擊」,搞得讓他兩艘主力艦被擊沉,三艘小艇被俘虜,連兵帶將損失128人。
劉文秀則唉聲嘆氣地埋怨他孤傲冷峻、難當重任,搞得大明山窮水盡,終歸於亡!
但這種不良情緒,很快就被清廷姍姍而至的「封賞」化解了。
達素用他的失敗及死亡,終於讓清廷明白了一個鐵一樣的事實——在沒有海軍的情況下,消滅海賊鄭成功,無異是痴人做夢。
在十三家非死即降的情況下,他將糧草全部集中到興縣境內的茅麓山上,準備做最後的抗爭!
次日清晨,胡亂地吃了幾口飯後,永曆帝開始在自已持殊的「行宮」內,接受各官的「朝拜」。
戰爭變得越不越不對等,明軍這方,地盤越打越小,物資越打越光,人馬越打越少。
吳三桂煩躁地擺擺手,讓部下各自退下。
其中一代思九_九_藏_書想家黃宗羲就寫道:「今公已為千載人物,比之文山(文天祥),人皆信之。余屈身養母,戔戔自附於晉之處士,未知后之人其許我否也。」
大戰之中,身為總督的李國英也頗會作秀,除了到處張貼賞罰公告、連哄帶嚇外,還隨身帶了一把小刀,表示一旦城破,將與「諸公同死」。
講完「三患」后,吳三桂開始講「兩難」。
三是投誠的明軍,雖已經「就地安置」,但卻難忘故主,一旦永曆帝和李定國合起來內犯,必生叛心,這是腠理之患。
就在這種權力的新老交替中,一個「順天趨冶(順治)」的舊時代,已經過去;一個「全民致富奔小康(康熙)」的新時代,已經開啟。
更往遠看,原來的困擾舊朝百年的北部邊疆的問題,隨著滿蒙漢的「合三為一」,消于無形。
為排遣胸中的一口惡氣,並進一步控制永曆帝,莽白精心搞了一個「咒水誓盟」的陰謀活動,請永曆帝派眾大臣參加。
「有恆產必有恆心」,有了土地的倖存之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生息繁衍。
上天總會給堅持者以希望,1661年5月,暹羅國(即現在的泰國,當時與明朝接壤)派來了使者六十餘人,主動和他聯絡,請他先把手下的明軍帶到景線(現泰國境內,與寮國、緬甸相臨)休整。休整結束后,該國將提供大象、馬匹和士兵,幫助他們收復雲南。
於是,大家同仇敵愾、遇鬼殺鬼、逢魔降魔。結果一仗打下來,就把達素整了個七葷八素、折兵損將。
1683年,新朝統一台灣,萬裏海疆,雲散風平。
他剛想辯解,但二人已飄然而去。
到了8月12日,事情還真的有了些變化,揆一盼望已久的援軍,終於在雅科布·考烏的率領下,坐船從印尼來到了熱蘭遮海域。
由於戎馬倥傯,他和他的部下讀書都不很多,《三國演義》是他們常看、常聽的一本「好書」,大家對忠誠的理解,皆從這本通俗讀物領會而來。
忠誠之後,延續忠誠;
儘管他滿身污濁,遍體血腥,但民眾除了他,別無選擇。
但言論上,他稱新朝君主康熙為「聖天子」,而不是再向從前一樣斥之為「夷狄」或「虜酋」。
他此時的感覺,既不是痛苦,也不是恐懼,而是一股難以名狀的窩火和無助。
即使不能兌現諾言,他也不希望永曆帝死在自已的手中,他想以「獻俘」的名義,把永曆帝交給清廷,讓他們去處理,避免自已承擔漢人萬世的罵名!
在這種背景下,一個膽大的念頭,在吳三桂的腦海中,悄然誕生!
一路上,永曆帝及其家人,在生活上倒是受到了吳三桂「相當精心」的照顧,這讓他感到了「歸國」的溫暖,求生的願望,反而比以往更加強烈。
得知巫山大捷聞訊的清廷,決定「綿上添朵花」,分別從北京、西安各抽調了一萬「正宗滿軍」,趕到夔東助戰。
外在雖異,內核相同。
收取了大昌后,他又向下一個目標——茶園坪,發動了進攻。
通過幾天的偵查,他發現了明軍一個巨大的「安全隱患」——糧道單一、疏於防範。
「行宮」外,陽光刺眼、乍暖實寒。眾多的部下聚攏過來,向這位面如死灰的平西王,投向複雜的一瞥。
回到大帳中的吳三桂,冷靜片刻后,向全軍傳達了班師回國的軍令。
讓吳三桂欣喜的是,他們的這一願望,正在機緣巧合間,一步步變為觸手可及的現實。
聽說永曆帝回來了,昆明的百姓,再次傾城出動,萬人空巷地迎接這位落難的天子。人們對老朱家的感情,恍若隔世,但對這位撤退時不肯燒掉百姓存糧的朱由榔,卻情有獨鍾。
在與清廷意見相悖的情況下,吳三桂著名的奏摺——「三患兩難」,橫空出世!
撤到茶園坪的袁宗第,手裡只有五千人,根本抵擋不住李國英五萬人的進攻。結果,茶園坪失守,明軍損失過半,袁宗第帶著殘兵趁夜色跳崖逃跑,趕去和郝永忠會合。
在缺醫少葯的情況下,李定國唯一的辦法,就是撰寫表文,焚告上天!
但隨後的事實證明,李定國這個人,光靠物質的力量是打不跨的。
返回國境后,他除留下一部分軍隊對付李定國、白文選的「游擊隊」外,其餘的隊伍,整隊向昆明進發。
特別讓鄭成功欣慰的是,何斌還自告奮勇,充當嚮導。
這一「良方」還真被提了出來,但讓人惱火的是,「良方」的發明人,竟是大明的締造者——朱元璋。
初來乍到的「正宗滿軍」,不知深淺,很想露幾手給漢兵顯擺顯擺,率先發動了進攻。
酒足肉飽的明軍如蛟龍出海、銳氣重生。在7月23日的東線反擊戰中,把三萬湖廣清軍打得抱頭鼠竄,一直讓其逃回了宜昌才敢收住腳步。
因為,自己畢竟是一個漢人,流著漢人的血,說著漢人的話,受著漢族文化的恩澤……
誠如此,則一個「四海謳歌,群雄歸命」的太平景象,將在神州大地上出現。
這本書,比西方盧梭的《民約論》早100多年,被有些人成為「人類的第一步人權宣言」。
8月4日,得知明軍己經斷糧后,清軍發起了最後的進攻。
恰在這時,何斌的到來,更堅定了他收復台灣的決心。
至今,在勐臘,為紀念李定國而建立的「漢王廟」,仍香火旺盛。裊裊輕煙,訴說著多少代人不散的敬仰!
清廷作出這樣的決策,不是仁慈,而是實在沒錢了!
每當這時,他總是立馬糾正:「諸葛亮自不敢比,做一姜維,死而後已!」
在這場毫不對等的戰鬥中,馬吉翔最終沒有逢凶化吉、遇難呈「翔」,在痛苦的哀嚎中,被緬兵一刀一刀地砍死劈爛。
接下來,他還得時時提防清軍的襲擊,間諜的滲透,意志薄弱者的叛背……
在清軍瘋狂的叫囂中,他從容地點著了腳下的乾柴。
東線大捷后,李劉郝袁四人聯合黨守素、塔天保、馬騰雲等,組成五萬聯軍,去西邊攻打李國英駐紮巫山縣城。
由於清廷對政治犯律令嚴苛,張煌言的墳墓,僅有黃土一抔。
孫可望憤憤不平地指責他不懂謙恭禮讓、趕盡殺絕,逼得自己功虧一簣,投身清奴。
他們自發地聚集在中緬邊境阿瓦河東的荒山僻野中,艱難過活,對外則自稱「桂家(以紀念桂王朱由榔)」。
六年後的今天,永曆帝在清軍的押解下,黯然神傷地再返這美麗依然的城市。這時的人們,何等失望,何等哀嘆!
這下輪到永曆帝不知所措了。
永曆帝連續的四問,加上那與崇禎帝隱隱約約相近的容貌,讓他的良心的閘門,忽然開啟,高傲的頭顱,驟然低垂。他哭了,從低泣到嚎哭,最後竟哭得驚天地、泣鬼神!
但在中國的地盤上,老天爺還是幫中國人的。雅科布·考烏的船隻一到台灣,就遭遇了一場大颶風。
這種反抗,也使新朝認識了基層民眾的力量,從而在制定新政策時,考慮民眾的願望和感受。
其後,一直兢兢業業工作李嗣興,升到了清朝陝西寧夏總兵的高位。
雖然他曾經被利益迷惑,曾經為權力折腰,但最後,卻用最寶貴的生命,為以往並不完美的人生,補一個完美;為南明並不圓滿的結局,添一份圓滿!
當弓弦套到脖子上時,永曆帝明白了,在這個世界上,相信一個只知利害的人諾言,多麼幼稚、多麼可笑!
在舊朝崩塌的廢墟上,新朝將可以吸取舊朝的教訓,利用舊朝的資源,再建一個強盛的新朝。
為團結大多數,孤立極少數,李國英對這些自動上門的貨色,心雖卑視,但卻一一笑納!
後來,疆域變更,「桂家」的棲居地,全划入了緬甸。
換了新主子的吳三桂,馬上考慮是否兌現自己的承諾,上書懇請清廷給永曆帝一個善終!
這場戰爭,鍛煉了雲南人民。從此給這裏的人民,注入了一種「敢於擔當、勇於擔當」的血性。
而此時,呆在中緬邊境的李定國,日子過得很是艱難。
在這篇當時名躁一時的奏章中,吳三桂先說若永曆帝在緬不死,則將給雲南帶來「三大憂患」。
總結他的一生,是「生命不息,戰鬥不止」的一生。
在這本書中,黃宗羲早已脫離了明清這兩個朝代的恩恩怨怨,他梳理了4000年來的中國歷史,從更高的層次,來闡明君主對國家的作用及危害。
1669年,新朝宣布永遠停止圈地,並出台政策,鼓勵全國加強墾荒。
夢醒之後,清廷開始面對現實,虛心向各地官員徵集對付鄭成功的「良方」。
這是崇禎朝做不到的,這是弘光朝做不到的,這也是永曆朝做不到的。
好了,既然如此,那麼就索性來一場洪洪烈烈的辯論吧!
但好事之後,往往就是壞事。就在李定國重燃希望之火時,永曆父子遇害的噩耗,傳到了軍中。
至此,南明的最後一面代表大明正統的旗幟,飄然墜地。
其中800名陸軍由台灣殖民最高長官揆一領著,呆在熱蘭遮城;另400名陸軍由荷軍總司令描難實叮領著,呆在赤嵌城;而200名海軍,則分別呆在赫克托號等四艘戰艦上。貌似不可一世的殖民者,在台灣,也就是這點家底!
台灣自古以來就是我國的神聖領土,早在三國時期,吳帝孫權就派大將衛溫到達這座美麗的月牙島,開始了中國人正式經營台灣的歷史九_九_藏_書
這參与會剿的四省分別是四川、陝西、河南、湖廣(包括湖南湖北)。

反抗與認同

但這抔黃土前,卻是「寒食酒漿,春風紙蝶,歲歲澆奠不絕」。
第一場戰鬥,在海上和陸上同時打響!
1662年,註定將是一個承前啟後的年份,冥冥上蒼,彷彿已厭倦了華夏大地長達三十多年的戰亂與殺戮,將那些個代表了戰亂時代的風雲人物,開始一個個地召回天庭!
隨著弓弦的越勒越緊,他彷彿看見自已的一生,呼嘯著從眼前飛過,他怯懦地來到這個世界上,又怯懦地被人從這個世界上趕走!
也就是說,明軍要攻破這些大大小小的木城,就必須一氣呵成地完成三道工序——破樁、填壕、攻城,難度並不亞於當年攻打荊州城。
在這個四季的輪迴里,平西王吳三桂收穫頗多、心情頗佳。
舊朝中,朱元璋的那些稱王作公的子孫們,曾霸佔了全國10%的耕地,如今,這些子孫不是被殺,就是逃亡,他們霸佔的土地,實際到了以往耕種的小佃農手中。
爾後,在崇禎的關愛下,他的仕圖一路通達,不到三十歲,便成為獨霸一方的統兵大員。
赤嵌城,雖然也叫城,但如果按中國人對城的理解來看,頂多就是個小堡子,而且以木石結構為主體。所以,圍城后,明軍便先拿這裏開刀。
荷軍上蔚拔鬼仔帶著240名鬼子,手持當時全球最先進的火槍,從熱蘭遮城出陣,但馬上被一千明軍藤牌+火銃的組合,打得鬼哭狼嚎。拔鬼仔及180名鬼子全部報銷,其餘的鬼子則失魂落魄跑回熱蘭遮報喪。
故大多數的歷史學家,也不再把他這段經營台灣的歷史,划入南明史的範疇!
負責先行勸降的任務,落到趙廷臣的身上。
夢寐以求的東西終於到手了,雖然沒有老沐家「世代鎮守」的風光,但畢竟也是萬里長征邁開了第一步,這讓吳三桂一時「春心蕩漾」!
但代替君主制的新制度在哪裡,他仍在思考。
除永曆帝、太后、皇后、太子、內官、宮女外及小部分官員外,行宮內的其餘人員,全部被殺,所剩無幾的財物也被劫掠一空,原來煕熙攘攘的行宮村內,頓時冷冷清清、凄凄慘慘!
這是石破天驚的一語,此一語,猶如在君主專制漆黑的夜空中,劃出一道閃爍的亮光,照耀了全人類前進的方向。
在內戰中,生靈塗炭,百不餘一的四川,曾空下了大量的耕地。
巫山戰役是個轉折點,自這場戰役后,明軍喪失了進攻的主動權,基本處於被動挨打狀態。
當他在長江之役失敗,跋涉千里,歷時半載,輾轉返回浙東沿海時,他沒有失望。
有的說是因難忍家族醜聞(其子鄭經與其乳母陳氏有染,並生一子),氣悶而死。
但他這一丁點理想,卻被吳三桂這一席淚水,漸漸軟化!
在張煌言就義的這一年,黃宗羲結束了顛沛流離的生活,回到家鄉,聚眾講學,並寫出了劃時代的《明夷待訪錄》。
接著在1662年的春夏之際,他陸續聽到了永曆父子、鄭成功、李定國一個個傷逝而去,他失望了。

永成歷史

但反抗的種子不會永遠枯萎,只會暫時埋于地下,等待破土而出的陽光。
明軍馬上組織進攻,把這兩座城分隔包圍起來。
但在這個天崩地裂時代中偷生的人,並不全是懦夫,他們也許負有更大的使命。
為重找新的發展空間,收復台灣提上了鄭成功的議事日程。
在姚雪垠著的《李自成》中大名鼎鼎,皆有萬夫不當之勇的郝永忠(即郝搖旗)、袁宗第,現在也走到了英雄末路。在清軍封鎖加進攻的雙重打擊下,身邊的士兵所剩無幾。
「衷莫大於心死!」,看到天不佑明,李定國由希望變為失望,由失望變為絕望。
但要問台灣有多少這樣的「鬼子」,說出來挺寒磣人,總共也就有1200名陸軍和200名海軍。
他們依山就勢,修建木城,把個周長150多里的茅麓山,如木桶般地箍了起來。
1662年4月25日,在昆明郊外的箅子坡,永曆帝的大限到了,南明王朝的大限到了!
但他這個一廂情願的想法,轉眼間就被幾場突然而至的兵變粉碎了。
在他死後,其子鄭經掌權,將金廈根據地的人口、兵員、物資大規模向台灣轉移,與大陸的關係,漸行漸遠。
當然,莽白操縱永曆帝的目的,並不是完全出於個人喜好,他是想在明清的戰爭中,聊以自保本國的領土不受侵犯,本國的人民不受屠殺!
伴隨著這面旗幟的降下,明軍在大陸地區有組織的抗清戰爭,全部完結。
作為一個當時社會罕見的長壽者,他見證了這個大時代的衰敗、動蕩、戰亂、承平、昇平……至死,他仍在不停地思考這個時代的未來走向。
此情此景,讓本來天性豁達的昆明百姓也淚光滴滴。
一是李定國、白文選,隨時可以打著永曆帝的旗幟鼓惑人心,捲土重來,此是門戶之患;
但此情此景,卻讓心胸本不寬闊的吳三桂醋意大發。
阻敵入侵的萬里長城,成了一道擺在那裡讓人憑弔的「風景名勝」。
每個人在生存的時代中,都有自己的責任,張煌言認為他這輩子的責任,就是用清白之身,為自己的民族,再留一股浩然之氣。
自此事件后,永曆帝的「政冶避難團」,完全成為莽白手中的一枚棋子,何時舉起、何時放下,完全由其操縱。
劉體純是大順軍的第二代將領,生前其「驍勇有方略,御眾嚴明,頗知愛民」。他自殺殉國的消息傳開后,當地的百姓聞之,無不傷心落淚。
1689年,新朝與沙俄簽訂《尼布楚條約》,劃定了中俄東段邊界。至此,作為一個可以領導人民抵禦外海的王朝,他已得到了境內全體民族的認同和擁戴。
每一個人在成長曆程中,都有過對不起的人,對不住的事,這些人和事,如沉重的鐵鎚,往往會在某一時刻,敲打著自己內心深處最柔軟的部分。
「明夷」這個詞,並不是在尊明貶清,「明夷」是《周易》中的一個卦名,本義指黎明前的昏暗;「待訪」指等待明君來訪,書名連起來的意思,就是在黎明前等待明君來訪的備忘錄。
上天似乎無動於衷,不斷又有人因病含恨辭世!
押解路上,無論在寧波,還是在杭州,張煌言都受到民眾「明星」般的歡迎。這讓清廷上下,好不汗顏。
明軍登陸后,首先如何打敗這來自萬里之遙的「荷蘭鬼子」。
但他發現自己的下肢完全麻木,一時間竟無法挪動。
他想在這日升日落、潮漲潮息的海外孤島上,研究學問,了此一生。
他給朋友寫信,表示如果「新朝能禮遇舊朝的君臣,照顧舊朝的宗室,則能讓天下的忠義之士,撫慰故國的悲思,感激新朝的恩德」。
他支持不到新朝中的任職,也從不為新朝歌功頌德。
剩下的兩艘一見情況不妙,連赫克托號上的落水士兵都不予救護,拉上斯·格拉弗蘭號余者狼狽逃竄,結果搞錯了方向,逃向了日本。
下面,我將一一述說他們各自的結局。
他解散了余部,僅帶了幾名親隨,來到了懸嶴島(今浙江象山南),隱居起來。
木城的修建,共分三道工序。第一道:打樁,樹起了間距不到20厘米的梅花樁;第二道:挖壕,在樁后挖寬深各近3米的壕溝;第三道:修城,把壕里挖出來的土,加上山上炸出來的石頭,修成高5米、寬1.5米的長牆,牆后築成一座座小城。城中駐軍,晝夜巡視,進行24小時的嚴防死守。
他帶著全家老小,舉著一面大明龍旗,平靜地走上了一座早就堆滿乾柴的烽火台上。
戰爭形勢已不容莽白再「玩兩個雞蛋上跳舞」的把戲了,1661年12月2日,他讓緬相錫真把永曆帝一行哄出,送到清營,請清兵高抬貴足,息戰歸國。
他的雙手在拚命地掙扎,卻什麼也沒有抓住。當生命即將終止的那一刻,他遊離的目光,最終定格在兒子的身上。
1662年1月7日,年僅24歲的順冶帝,患天花在北京出世,把一個錦繡卻不安寧的帝國,交到了年僅8歲的兒子玄燁手中。
但另有所想的鄭經,做的只是繼續延續永曆的年號,而立更年輕、更聽話的寧靖王朱術桂為監國,他再次失望了。
這種反抗,就是「反方向」地促使新朝認可了舊朝中的積極的因素,並一一吸納。
收到吳三桂恐嚇信的緬王,已不是前些年那個叫平達格力的緬王了,而是他的弟弟莽白了。
李國英抵茶園坪后,發現這裏存糧不多,加上自已的糧草也所攜有限,只得乖乖地停下來等待糧草,這就給了明軍有了一個喘息的機會!
如獲至寶的張傑,馬上命人將張煌言先押到寧波,再押往杭州,交給浙江總督趙廷臣。
是時候了,吳三桂馬上通過各種渠道,把永曆父子遇難的「不幸消息」,迅速向邊疆地區傳播。
要打跨這個人,還得靠精神的折磨。
絕望之中,病毒乘虛而入,他也成為眾多瘟疫感染者的一員。
在恍恍惚惚中,他半夢半醒地度過自已在清營中的後半夜。
他親自帶著明軍,在六月份發起過兩次大規模突圍,但都是無功而回。
而他最對不住的事,便是為了榮華富貴,投降異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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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畢竟是一群胸懷使命的軍人,己習慣對外把自已稱為「明軍」。為不辜負這一稱號,他們還主動發起過鄖陽戰役、襄陽戰役、重慶戰役,給清軍以一定的殺傷。
8月24日,巫山攻防戰打響,彈丸之地的小城內外,一時間聚集了十多萬的人馬在拚命廝殺!
9月7日,見時機已到,清軍主動出城,在黎明時分,向明軍發動了進攻。
由於他們駐紮在人煙稀少、物質奇缺的滇西,人員又以北方人居多,極難適應西南邊陲這濕熱多雨、煙瘴叢生的氣侯,自五月起,軍中便開始大規模流行瘟疫。
這簡短的三個字,傳達著和解,遞送著溫情,讓吳三桂的嚎哭,頓然停止。
吳三桂認為永曆帝是腦袋,李定國是胳膊。必須先花大氣力砍掉永曆帝這顆大腦袋后,才能讓李定國這根胳膊難存而亡。
大家仍清晰地記得,六年前,永曆帝在明軍的簇擁下,氣宇軒昂地進入這四季如春的城市。那時的人們,何等歡悅,何等激動!

定國之死

利用政權的暴力,遷海令基本得到了「貫徹和落實」,這給主要靠海外貿易和「無償徵收」生存的鄭成功,造成了巨大的困難。
找到郝永忠的袁宗第馬上發現,沒有最慘,只有更慘,老郝同志在清軍忽襲下,把經營了十二年的房縣也丟了。
隨著這個老人的故去,一個超越漢唐的盛世,正輝煌再現。
有的說聽到父親兄弟11人被清廷殘殺,愧疚而死;
早已不堪殖民者壓迫的台灣人民,早就秘密聚集了兩萬多人在岸邊接應。在他們高效率的配合下,不到兩小時,已有數千明軍踏上了寶島的土地,大批戰船,也駛進了熱蘭遮城和赤嵌城之間的海灣。
緬懷英雄是我們民族的傳統,同情弱者也是我們民族的傳統,在聽到永曆父子死訊的昆明市民,置清政府的「白色恐怖」于不顧,三三兩兩地結夥出城,拾得父子倆未燼的殘骨,合葬于太華山上。
清廷以順冶帝的名義頌布旨意,規定大清國的沿海省份,自直隸到廣東(當時廣東含現在的廣西及海南),瀕海三十里內的居民,一律內遷;內遷后,未許政府允許,一律不得擅自出海捕魚及貿易;如有違反,全部按「通賊」治罪!
熱蘭遮城是一項「優質建築工程」,石壘磚築、堅固耐用,炮轟不塌,火點不著,而且兵多糧足,明軍一時半會還真攻不下來。
1662年11月,聽到45歲的魯監國因「中痰(哮喘)」離世的消息,在浙江臨門的張煌言,徹底失望。
張煌言生前有詩云:「國破家亡欲何之?西子湖頭有我師。日月雙懸于氏墓,乾坤半壁岳家祠。」
哭吧,哭吧,親愛的三桂同志,也許只有這滔滔的淚水,才能洗刷你內心的污垢,讓你的心靈暫歸純凈!
1664年7月17日,張傑派出特別捕快,在午夜潛入懸嶴島,從後山背偷偷攀到島上,將睡夢中的張煌言一舉擒獲。
舊仇新恨之下,莽白與「永曆帝這個政治避難團」的關係更加惡化。
經濟建設上他更大規模從福建向台灣移民,計口授田,建立「民屯」;同時也讓士兵們一手拿槍、一手拿鋤,建立「軍屯」。
但即使如此,當昔日的「隊友」們紛紛棄戈歸清后,他依然痴心不改,孤軍奮戰在瀾滄江畔!
對於台灣,鄭成功也並不陌生,父親鄭芝龍就曾在台灣設立了多個貿易網點,並組織過大批福建人到台灣屯墾,所以他對台灣的情況,已有了大致的了解。
捉住了永曆帝這隻「政治大鱷」,足可對清廷作一交待了,他已無心再戰。
1661年6月27日,帶著大業未成的遺憾,帶著重振漢族的理想,李定國閉上了不屈的眼晴!終年41歲。
此情此景,讓本就多愁善感永曆帝更是潸潸淚下;
吳三桂沒有異議,他堅定沉著地說:「臣願實心辦之!」
這一刻,來得他突然了,來得太不可思議了,他曾預想過自已的種種下場,但卻沒有預測到最終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出現到敵人的面前。
對付這個死硬分子,吳三桂做的很是辛苦,一方面建立了多道封鎖線,切斷李定國軍的「輸血渠道」;一方面輪番派出軍隊,不斷掃蕩李定國軍的「定居點」。
這份奏章,的確是吳三桂同志多年來在公文寫作領域,難得一見的美章佳作(讓他沒想到的,日後當其打著「為永曆帝報仇」的名義起兵時,這一奏章立刻被他清廷公告天下,成為揭露其醜惡嘴臉的有力武器)。
傻了眼的吳三桂,只得玩起來「隱身」,把這一遭人唾罵的苦差事,交給副手——滿將愛星阿去落實。
在何斌的親自引航下,大明船隊成功繞過荷蘭鬼子的炮台,順利抵岸。
到了1663年1月,這一地區已集中了十多萬的滿漢大軍,另有臨近數省的近百萬民夫提供後勤支援。
辯論由此開始,但我們卻聽不見反方吳三桂的任何反駁。
在熊熊燃燒的烈火中,他、全家及這面大明龍旗化為灰燼!
自知來日無多的他,把軍隊交給了他最信任的靳統武統領,讓其子李嗣興拜其為父,並囑告其「寧死荒徼,勿降清虜!」。
在李定國死後,接替者靳統武不久也染病身亡,失掉依託的李嗣興與蜀王世子劉震,最終失去了格遵遺訓的信心。
南明雲南沅江知府那嵩的「不合時宜」的起兵反抗,經過三個多月的大軍圍剿,已告平息。
在圍剿中少數倖存下來的明軍,與當地的山民,融為一體,自耕自食、生生息息。
但他仍矜持地問:「下站者何人?」,一次未答后,便直勾勾地盯著來人。
但張煌言斷然拒絕了,他雖然承認了新朝的成功,但他將仍堅守自己的信念。
整整一夜,永曆帝恍然如夢,先是被人告之李定國將派人來接,后是被人連推帶搡地架上了椅抬,一路狂奔到一條大河邊。最後,在這條河邊,他被一個自稱叫王會的「明將」領著,向一座燈火通眀的營帳走去。
不久,張傑通過對張煌言購糧隊伍的跟蹤,發現了他隱居的小島。
了結完這樁事後,他僵卧在四面透風的窩棚內,靜靜等侍死神的到來。
他提出:「君主,天下之大害者」,主張實行「天下無君」!
彌留之際,他恍恍惚惚地看到孫可望(孫可望已於1659年11月被清廷在出獵時「秘密暗殺」,官方公告是「病死」)和劉文秀,來到他的病榻旁,與他爭論。
明初,朱元璋在對付東南沿海的倭寇時,用的就是這個方子。結果搞得東洋小鬼子們在中國根本無法立足,只得乖乖回國另謀出路。
「兩難」則講如「三患」不除,則導致駐軍過多;駐軍過多,則導致民眾負擔過重;民眾負擔過重,則導致支持叛軍;叛軍猖獗則又導致駐軍再增……其分折可謂絲絲入扣、環環相接。
但如今,台灣卻被全球殖民侵略的急先鋒——荷蘭霸佔著。明朝雖然於1624年在澎湖打敗了這幫強盜,但卻沒有能力乘勝收復台灣。
張煌言的精彩詩文,因為清廷的嚴厲禁止,從未曾公開刊印,但卻被廣大民眾手抄筆錄,爭相傳誦。
「兩大」指金廈的鄭成功和夔東的十三家,「一小」指臨門島的張煌言。
「現在,一語成讖,蜀漢在姜維手中而亡,明在我手中而亡!」
放棄反抗,但不能投降,他選擇的,將是第三條道路——隱居。
「走吧,孩子,一起上路吧,願我們自今而往,不復生帝王之家」。
看明日,豪情滿懷!
接下來的相當長一段時間內,「反清復明」這個幽靈,這個代表漢族不屈與抗爭的幽靈,依舊會在大清的國土上,在新權貴們的頭頂上,遊盪、遊盪!
這也許是民眾在經過反反覆復、掙掙扎扎、踉踉蹌蹌的抉擇,最後認可了新朝的原因呢!
一個多時辰后,一個身材適中、面容白皙、衣著華麗的人物,出現在永曆帝面前。
132年後,在這塊土地上,他們英勇的子孫,終於用「白蓮教」這一獨特的形式,再一次揭開了漢民族大規模反清鬥爭的序曲。
李國英、穆里瑪這些決策者見此,決定採用一個最笨,但也是最有效的辦法——長期圍困,來解決茅麓山的攻取問題。
這些兵變的目的,只有一個——救出永曆帝。
至於他是把永曆帝交給明朝的李定國,還是清朝的吳三桂,暫時還沒有定論,要視具體情況而定。這就當他拿到吳三桂的嚇唬信時,前思后量,舉棋不定的原因。
這老小子馬上派出一批「特種部隊」,截殺了明軍正在運糧的後勤部隊,還壞事做盡地把運糧的浮橋砍斷。
而且,好事接踵而至,中緬邊境上抗清武裝的重要領導者,李定國同志最親密的戰友——白文選,終於打熬不住,「不好意思」地帶領三千部下,「羞羞答答」地投向了大清的懷抱。
袁郝兩人也深表贊成,於是他們跑到東邊的興縣來找李來亨,商量聯合起來,共揍來自湖廣的董學禮。
而現實上,現在的新朝也這樣做了。
幾天後,數萬明軍就每人抱上一堆柴火,熱熱鬧鬧地跑到赤嵌城堆「柴火山」。
至此,那個懶皇帝萬曆帝的子孫,全部撒手人寰!
這不僅是他一個人的願望,也是自入關以來,跟來他一路風餐露宿,拿生命賭明天的部下集體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