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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葉赫詛咒 第六章 九堂神屍廟

第二卷 葉赫詛咒

第六章 九堂神屍廟

我遞給老闆一支煙,那老闆推辭了一番后就順手接了過來,先給我們點著火后,自己這才點上。
那老闆一邊招呼我們幾個吃著東西,他一邊說給我們聽,倒也打聽出了不少東西。
那老闆看這屋裡也沒有別人,就把椅子又拉近了一些,壓低聲音說:「有些事說出來怕你們不信。你們不知道啊,那廟跟前不遠處據說埋了一萬多人,都是當年努爾哈赤打仗時殺的人,全給埋到這邊壕里了,聽說當時把邊壕往下又挖了五六米深,挖了幾里地長,才把殺死的人都埋下。」
鎮上平時很少來外地客,大多都是本地的人來吃飯,生意也不是很好,就是對付著。至於旅館,常年也沒有多少人來住,反正也是自己家的房子,屋子多也住不過來,就收拾出來兩間,有住宿的就在這兒將就一宿,價格倒是很公道。
我一聽覺得有點意思,這個什麼邊門還有邊壕的也在大溝村附近,估計和我們要去的地方應該不太遠,就有些好奇的問那老闆:「這邊門和邊壕是啥年代的事啊?邊門是幹啥用的?」
飯館也不是很大,進門靠右手邊有三間用木板簡易分隔出來的包房,對著門的方向,則順排一溜擺著三張餐桌,那漢子直接挑開一間包房上的門帘,把我們讓了進去。
據說在這道赫爾蘇邊門的附近以前清朝時還蓋過一座「九堂神屍廟」,廟裡供奉的是關二爺。當時的大廟有前後大殿,鍾、鼓二樓,裏面的神像是用金子鍍的,眼睛是用瑪瑙鑲嵌的。金光閃閃,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當年read.99csw.com廟裡的鐘聲能傳出幾十里,十分氣派。
鎮子上的街道歪歪扭扭,有點像漢字的「大」字,雖然是小鄉鎮,但是看著發展的還不錯,鎮上不長的一條街,倒是賣什麼的都有,一應俱全。我們在鎮上轉了一大圈,最後把車停到了一家飯館門前,一樓是飯館,二樓就是旅店。
我和柳葉沖他點點頭:「完了!」
看著大牙一知半解的樣子,我嘆了口氣:「算了吧,給你整一個經典的吧,你聽著啊!」
那老闆聽我說完后,噴了一口煙,眯著眼睛說:「嗨,這破地方有啥玩應兒啊,旅啥游啊,都是大土坷垃,要不就是荒草甸子,還有前邊那片野山,沒啥看頭。你們就是城裡住慣了,看啥玩應兒都新鮮。」
我忍不住拿小話埋汰他:「大牙,知道啥叫多餘嗎?就是夏天的棉襖,冬天的蒲扇,別人說完話后你給的意見。」
兩天後,大家都準備妥當了,柳葉駕車接上我和大牙,直接上了京沈高速,一路疾駛。
不過聽到「九堂神屍廟」這個名字,我們幾個都感覺有些奇怪,不知道為什麼會起個這麼古怪的名字。
「與時俱進?新體詩?梨花體啊?」柳葉頭也不回,譏笑大牙。
大牙是這個泄氣啊,往靠背上一仰,伸了個懶腰,嘟嘟囔囔道:「這他媽的算哪國的詩啊?媽了個巴子的,早知道這個也行,我小學的作文整出來都比這個有深度。」
大牙晃著腦袋,連連點頭,瞅了瞅柳葉:「妹子,這詩念的倒是挺好聽的,聽這調調,有點像詞九_九_藏_書牌啊,過去這詞都是要和著小曲唱出來的……」
柳葉駕著車,觸景生情,似乎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輕聲念呤:「昨日春如十三女兒學綉,一枝枝、不教花瘦。甚無情,便下得、雨僝風僽……」
一路上嘻嘻哈哈,很是輕鬆,車窗外的光影很有韻律的跳躍著,路旁的行道樹舒展著黃綠嫩葉的枝條,在微盪的清風中溫柔地拂動,翩翩起舞。
本來挺風雅的事,讓大牙給攪的有點大煞風景,立時招來白眼無數。
「梨花體?啥玩應兒?」大牙根本就管不住他那張嘴,挨呲沒夠,說話也不過腦,張口就問。
「邊壕?邊門?還有什麼大廟?」我聽后很感興趣。
我敢緊替柳葉擋了下來,告訴大牙,平時上網多看看有用的東西,別總盯著那些圖片網站,圖片永遠沒有文字有知識。
老闆沖老闆娘揮揮手,打發她接著炒菜去了,然後一邊給我們拿著碗碟,一邊說:「她說的是大溝村北面不遠,聽老人說那裡是赫爾蘇邊門,有一條很長的『邊壕』,據說當時壕南面是漢人,壕北里就是滿人,那壕可老長了,聽說有幾百里地長,和長城差不多,不過你們在北京,看過長城后再看這個就是個大土包子了。」
大牙沖我一撇嘴:「咋的,我說的不對啊?這玩應兒幾百年的東西了,都容易長毛髮霉了,仔細一提鼻子都有股捂巴味(東北土話:潮濕發霉的味道)!現在還有誰整這個,咱也要與時俱進啊!」
「梨花體」諧音「麗華體」,其實是因為女詩人趙麗華名字而來,要說九*九*藏*書這女的,作品那可老另類了,所以爭議也很多,一直被戲稱為「口水詩」,以她的詩歌風格相仿詩歌都被稱為「梨花體」。
正說著,門帘一掀就進來一位四十多歲的婦女,扎著圍裙,把手上的菜放到桌子上后,瞅了瞅我們三個:「你們要是沒來過,這裏也有點能看的東西,不像他說的那樣,不是還有個邊壕和邊門嘛,還有個大廟,瞅瞅也行。」看這情形,這女的就應該是老闆娘了。
大牙愣眉愣眼的盯著我,見我不吱聲了,眼睛眨了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葉:「完了?」
我輕輕的吐了一口煙,告訴他說其實我們都是這裏的人,十多歲后才搬走的。現在家裡老人歲數都大了,有生之年也回不來了,人老了,就念舊,天天沒事就念叨這裏,這不,我們幾個才特意回來看看,一是看看幾家老親戚,串串門子,再者尋思著,順便拍點照片,回去也好給老人也念叨念叨,就當是回來旅遊玩了。
隨便點了幾道菜,喝了口茶水后,等著上菜的工夫就和那漢子攀談,這才知道他就是這裏的老闆,而這間小店是他們夫妻倆開的,也沒有什麼服務員,他負責外面跑堂,他媳婦負責后廚上灶。
我清了清嗓子,咽了口唾沫,然後一板一眼的朗誦道:「一隻螞蟻,另一隻螞蟻,一群螞蟻,可能還有更多的螞蟻。」
聽到這裏,我們三個都隱約的嗅到了一絲氣息,有努爾哈赤的地方,我們都不會輕易放過,而這九堂神屍廟,如果真像這老闆說的這樣,的確是有些詭異。
車剛停https://read.99csw.com好,屋裡就出來個四十多歲的漢子和我們打招呼,很熱情的把我們迎進了屋裡。
那老闆見我們對這個感興趣,就拉了把椅子坐在不遠,一邊抽著煙一邊說:「邊門和邊壕應該是清朝以前的事了吧,咱這疙瘩以前是滿人的地界,邊壕差不多也是個分界線吧,把漢人和滿人分開,隔個五六十里地就有一座『邊門』,是放哨用的。東邊頭一道門就是咱這兒,叫『赫爾蘇門』,往西還有『半拉山門』、『棉花街門』、『烏拉堡門』。」
又過了幾年,開始跑「毛子」,「老毛子」把廟給毀了,裏面的東西都給搶跑了,就剩下個殘垣斷壁的舊址現在還能看到。而現在的廟是後來村裡人集資修建的,位置也不是先前的地方了,裏面的老道接連換了好幾撥,據說是這廟一般的道行根本就鎮不住。
柳葉輕哼了一下,也沒看大牙,讓大牙別不服氣,人家那詩要是從專家的角度上解讀,也是很有意境的。有很多「專家」專門研究過,最後認為,這首詩的高度不是一般的高,詩中表達的實際上是一種認知的過程,從哲學上講,最簡單的也就是最複雜的。
北京的天平時總是灰濛濛的,就像罩了屋塑料布,但是今天卻是藍的出奇,藍天,白雲,還有那追逐嬉戲的林間小鳥,這一切構成了一幅天然絕好的水墨丹青。
估計是他剛才出去時注意到了我們的車牌號,所以問我們大老遠的咋從北京過來了。
一首辛棄疾的《粉蝶兒》詞竟然呤得這般合情合景,不禁有些心馳神往,獃獃的看著窗read.99csw.com外,而思緒卻早就飄向了遠方。
「老毛子」源於中國人對洋人(歐羅巴種的)的貶稱,據說是由於早先見到的外國人既野蠻又渾身長滿了紅毛,所以貶稱為「老毛子」。在沙俄侵佔東北后,大批俄國人來到東北定居,於是「老毛子」這個詞逐漸變成專指俄國人的詞。
我們三個伸脖子看了看,倒抽一口冷氣。
那老闆也晃了晃腦袋,說是老人都這麼說,誰也不知道為啥。
「不過以後這塊可就不太平了,一到晚上就能聽到鬼哭狼嚎的聲音,嚇得根本就沒有人在附近住了,都說是殺的人太多,冤魂索命啊!後來聽說是努爾哈赤知道這事後,把他手下的一個大將給斬了,埋在了那裡,說是收拾那些死鬼。後來又在上面修了這座廟,請了關二爺,這才鎮住這裏,不過你還別說,自打那以後還真就風平浪靜了,真假咱就不知道了。」
說到這裏,那老闆往前探了探身子,很神秘的對我們說:「這邊門聽以前的老人說,那可是當時是『過邊』的通道,如果不在邊門上過,而是衝過邊壕,被抓住就是當場殺頭,會丟命的。」
我趕忙讓柳葉掏出地圖,讓這老闆給指下大概的位置,那老闆看了半天地圖,才弄明白東南西北,估計也是以前很少看地圖的緣故,大牙比比劃划說了半天,那老闆才搞明白地圖上我們的位置,又自己鼓搗了半天,最後用手敲打著一個地方,很肯定的告訴我們,他說的邊門和古廟的位置就在那裡。
一路上,說說笑笑,倒也不覺得寂寞。天沒黑的時候,好歹是到了孟家嶺的鎮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