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吻只是個意外
唐少磊也有些尷尬，便不再開口，靜靜等待鍾可可開門。
三個人都不講話，屋裡一時陷入了一片寂靜，還是鍾一凡最先調整好情緒，振作起來。
鍾可可只覺得唐少磊在哄她，撇了撇嘴：「好像你見過一流創意公司的PPT一樣。」
連耳尖都有些泛紅，鍾可可一臉的尷尬，怎麼都不甘心就這樣處於下風，鼓足勇氣瞪了唐少磊一眼：「幹嘛偷看人家的東西！」
唐少磊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竟然還會幹這個？」
鍾一凡茫然不解，在他眼中，這份計劃已經是完美，妹妹還有什麼可憂慮的？
兄妹兩個都沉默下來，唐少磊聽到這裏，心裏也有些動容，只是這件事，他卻不能替鍾家解決。
他只是悄無聲息地靠近鍾一凡桌子旁的照片牆，淡定地左右看看，確認沒人注意到他后，就堂而皇之地從照片牆上摘下一張鍾可可搞怪的照片放進自己兜里，然後心安理得地回到鍾可可身邊，準備在她撐不下去的時候送她回房間。
「還不是你哥！」慈愛地摸摸女兒的臉頰，古幼慈嘆了口氣：「從昨晚上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神神秘秘的，問他在幹嗎，也不說，也不開門。今早我過來看他，直接連點聲音都沒有了！」
「我是說感覺啦！感覺上做得真的很棒！」
「我去給你們拿飲料！」
鍾可可一噎，就擺出了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態度，堅決不認賬：「我哪有啊！」
看唐少磊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鍾可可索性不再理他，對著門板念念有詞：「鍾一凡，我可給過你機會了啊，別怪我不仁義！」
那一夜在熱舞酒吧發生的事情成了鍾可可與唐少磊心照不宣的秘密，連稍後被他們從俱樂部里救出的鍾一凡都一無所知。一向不注意察言觀色的鍾一凡只顧著大罵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神經病，根本沒有察覺出妹妹跟唐少磊之間的微妙變化。
若無其事地湊到母親身邊，鍾可可大聲問道，只是聲音里還帶著一絲尷尬。
捏緊了拳頭，鍾一凡鬥志昂揚。他是父母的兒子，是妹妹的哥哥，他一定要幫助爸媽撐起這個家。
按照唐少磊的設想，鍾家兄妹此刻應該一臉敬畏崇拜地看著他。誰知鍾可可和鍾一凡都愣在那裡不講話，盯著他的眼神說不出的古怪。
鍾可可聽出了母親的擔憂，不由赧然，語氣已經軟了：「幹嘛，你還怕他鬧自殺啊？」
這是真心話，之前她不知道家裡出了事，給鼎亨的企劃做得可謂美輪美奐。
驚訝地拿起攤在一旁的一些草稿，鍾可可藉著屏幕的光亮匆匆翻過一遍，心頭一酸，再次低頭看向一凡時，才發現他夢中似乎都在笑著。
一母同胞的兄妹，鍾可可一眼就看出了鍾一凡的心聲，不由恨鐵不成鋼，氣哼哼地拿鉛筆戳了他一下：「Money！要一百萬啊！」
唐少磊也對鍾可可手裡的東西產生了興趣，正要開口借閱，鍾一凡終於迷迷糊糊醒了過來，點開了桌上的檯燈。
「光計劃書做得棒有什麼用？」苦惱地抓了抓頭髮，鍾可可無奈地趴在了桌子上，「我在做計劃書的時候腦海中出現的並不是計劃實施以後的美好景象，我的眼前飄來飄去
九_九_藏_書的只有一樣東西。唉！」鍾可可稍一停頓，與妹妹心有靈犀的鍾一凡就接道：「那不太現實，肯定很貴！」
聽筒內，馮世良的聲音已經帶上了無法掩飾的焦慮：「總裁，鼎亨總部再次來電話催你回去，集團還有很多事等你回去處理，不能再拖了。」
唐少磊不再出聲，只是拿眼睛打量著鍾可可，一副看不過去的表情。
煞有介事地晃了晃手中的鉛筆，鍾可可不自覺地在唐少磊讚許的目光下挺了挺胸，續道：「在完成了這些對內的基礎改造以後，我們要面對的是觀浪漁村的宣傳問題。我們要讓更多的人認識我們，具體方法呢，可以請一些雜誌媒體的記者到我們漁村來免費遊玩體驗，至於投放廣告……」
鍾可可暗嘆，只能輕輕咳嗽一聲以掩飾自己的情緒。落在唐少磊耳中，這聲咳嗽立即變了味兒，成了扭轉局面獻殷勤的階梯。
不知為何，唐少磊看著鍾可可一臉在意的樣子，心中十分不快，卻按捺著寬慰她：「好啦，你也說了，那是個意外，不算初吻。」
看著炸毛的鍾可可，唐少磊笑意更濃：「原來那一晚是你的初吻！」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唐少磊毫不猶豫地掛斷電話，看著大海深吸一口氣：也許真的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鍾可可還在進行著語無倫次的解釋，唐少磊突然傾身過來，用溫潤的唇舌封住了她後面的話。鍾可可完全傻在那裡，任由唐少磊不斷加深這個吻，直到唐少磊自己也完全迷醉在這個綿長的親吻中。
絲毫不覺得幫助對手有什麼不對，唐少磊繼續侃侃而談：「我覺得，你們也可以提供類似的這樣一份招聘啟示，結合你們的硬體提升，我估算了一下，大概需要一百萬元……」
鍾可可又羞又怒，急忙忙跳到了旁邊的礁石上，平視唐少磊的雙眼以增加氣勢：「喂，曹三石，你不要太過分！」
「你幹嘛見到我就跑？」無法訴說這幾日的思念，唐少磊乾脆兇巴巴地瞪起了眼睛。
壞了，項鏈呢？
靜靜地站在堤壩盡頭看著大海，唐少磊終於在手機再一次響起時按下了接聽鍵。
「吻就是吻了，哪有算不算一說！」鍾可可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明明希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的人是她，可唐少磊說出這樣的話，她卻更加生氣。
即使鍾可可不願意承認，自從那晚之後，每次見到曹三石她的心中都會升起一種陌生的情緒。可是鍾可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那是愛情，堅決認定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意外。
這時，走廊那頭傳來鍾母古幼慈的聲音：「一凡，一凡，你在裏面么？」
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份非常專業的PPT專項稿件。唐少磊有些吃驚地一頁頁翻看著電腦里的PPT，又讚歎地看向鍾可可。
「那就是嘍！既然為了救人性命所以嘴對嘴的人工呼吸不能算接吻，那麼俱樂部那天那種情況下，為了不被敵人發現而迫不得已的嘴對嘴也不能算接吻。」彷彿自己說出了世間不變的真理，唐少磊自戀的對自己豎起了拇指。
走到桌前，鍾可可伸手準備幫哥哥關上屏幕還亮著的電腦，這才看到未關的電腦上開著word文檔，htｔps://ｒeａd.9９ｃsｗ.ｃｏm上面幾個大字：觀浪漁村效益提升改造計劃書。
鍾可可頓時急了，跳著腳想要從唐少磊那裡搶回創可貼，唐少磊當然不給，還特意把創可貼舉得高高的，讓鍾可可踮起腳尖也夠不到。
餘味悠長。
鍾可可慌忙翻看盒子里裡外外，卻始終沒有看到項鏈的蹤跡。
「沒事的，一定可以解決的，車到山前必有路！」安慰著妹妹，也是給自己打氣，鍾一凡說得十分肯定，「就算漁村生意不好，可是爸媽他們還有我們啊！可可，你我不就是爸媽最大的希望和依靠么？為了幫爸媽守住漁村，我們倆回到A市一定要發奮努力賺錢。也許依靠我們的能力不可能一下子發大財，但是只要我們努力，聚少成多，聚沙成塔，我想這筆錢我們總是可以攢出來的！」
鍾可可急得滿頭大汗，唐少磊卻突然不躲了，還主動把創可貼還到她手中。
堂堂鼎亨CEO卻沒覺得受到冷落。
鍾可可聞言立即激動地好像發現了新大陸：「哎呀，瞧你這樣子，有這麼心疼兒子的么？我可吃醋了啊！不就是不開門么，說不定在睡懶覺呢！」
得意洋洋地站起身，鍾可可對唐少磊怒目圓睜的樣子完全不予理會，只是一疊聲催促哥哥鍾一凡來看她的成果。
古幼慈將信將疑地準備離開，一眼看到抱臂站在旁邊的唐少磊，連忙叫他幫忙：「三石，幫我看著她！」
鍾可可憤憤跺了跺腳，不斷說服自己：都什麼年代了，別那麼保守好不好！在國外，親吻跟握手是一樣的，就是一般的禮儀而已嘛！好了，別多想了，實在不行就當是個暫時沒有愈合的傷痕嘛，你懂得，再重的傷也會痊癒！
古幼慈也覺察出女兒並沒有真的往心裏去，嗔怪地瞪她一眼：「瞧你個臭丫頭，胡說什麼啊！」
「當然啊，要不還能是什麼？」覺得唐少磊簡直莫名其妙，鍾可可翻了個白眼。
瞪著眼睛強調，唐少磊實在不甘心就這樣被鍾可可揶揄，可是又不能因為這種事暴露了自己，只能暗暗咬牙。
古幼慈剛準備反駁，鍾可可又開始哄她：「媽，這樣子，開門這事兒呢，交給我，你該幹嘛幹嘛去！我保證完成任務。」
鍾可可看著哥哥睡覺的樣子，不住地搖頭：「我媽還漏說了一條，睡著就跟豬一樣得叫不醒，這也是遺傳我爸！」
「噓！」唐少磊的聲音略高，鍾可可此刻顧不得心裏的尷尬，直接拿手捂住了他的嘴，又比了個悄聲的手勢：「小點聲，你還要不要保護你的門了？」
「傻瓜，這才是接吻，懂么？」用最後一點理智離開鍾可可柔軟的雙唇，唐少磊嗓音沙啞地問道。
信心大振，鍾一凡立即就拉著妹妹說起了他的點子，看架勢，竟是想要一鼓作氣，完成這份改造計劃。
鍾可可扮了個鬼臉，動作誇張地砸起了門，邊砸邊喊：「鍾一凡，起床了，太陽照到屁股了！」
鍾一凡並沒有拉開窗帘，昏暗的燈光下，只能隱約看見屋內一片凌亂。鍾一凡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他們進門的聲音，依舊趴在書桌上沉睡，完全沒有要醒的意思。
他們家的漁村現在生意這麼差，上哪去弄那麼多錢？
鍾一凡醒了，鍾可可九-九-藏-書也就不再壓抑心中的激動，抱著哥哥又親又叫，鬧得幾乎一夜未眠的鍾一凡頭昏腦漲，半天才明白妹妹在興奮些什麼。
唐少磊的話彷彿觸到了鍾可可理智的開關，她猛地後退一步，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向著觀浪漁村飛奔。唐少磊用盡全力，也只是堪堪在鍾可可跑進房間關門落鎖的前一刻先一步把手放在了門把上，阻住了鍾可可的去路。
而此時鐘可可也有了一個大致的構想，正意氣風發地要求哥哥鍾一凡記錄下來：「觀浪漁村改造計劃要包括硬體升級與市場營銷。硬體升級首先是要進行內部翻新，具體項目要落實到漁村外的道路整修、內部房間的重新軟裝潢以及娛樂項目的增設。」
唐少磊一向十分尊敬鍾母，當即一口答應：「哦，好的，伯母！」說著，還對著鍾可可燦爛一笑。
鍾可可尷尬地看看唐少磊，藉機掙開他的手向走廊那頭走去。唐少磊一臉煩躁，不知該如何跟鍾可可破冰，只得跟著她一起過去。
看著相互打氣的兄妹二人，唐少磊心中五味雜陳，默默立了半晌，還是一個人悄悄帶上門走了出去。
聽到唐少磊的叫聲，鍾可可直接跑了起來。唐少磊一怔，這些天一直找不到獨處機會的鬱悶也爆發出來，沒幾步就追了上去，握住了鍾可可的手臂。
「不是我偏心，你是沒看到你哥那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古幼慈並不知道女兒只是想忘掉一些事情，語氣誇張了些，認真解釋起來，「一凡不比你，你打小就古靈精怪，雖然經常調皮搗蛋沒少被我教訓，但是你永遠都是沒心沒肺的。可你哥不一樣，一副直腸子，愣頭青，完全深得你爸的遺傳，我就怕他萬一有什麼事想不通鑽了牛角尖。」
唐少磊沉默片刻，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觀浪漁村的方向才沉聲答道：「我知道了，你準備一下然後開車來接我吧。就在來時我下車的那個地方等我。」
一下子慌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擺，鍾可可同手同腳地轉身，打算偷偷溜走，可惜這時唐少磊也突然轉過身，看到了意欲逃走的鍾可可。
聽得鍾可可直翻白眼，摟著母親的肩膀把人向外送：「媽，你當我怪物史萊克啊，怎麼可能把門毀了呢？你就去外面等著好了。」
不就是一個吻么？
唐少磊腳下生風跑得飛快，再回來時，埋頭工作的鍾家兄妹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不算大的房間里，就只剩下了唐少磊這麼一個閑人。
唐少磊這回可是有了尚方寶劍，一本正經地回答了鍾可可的問題：「我答應了伯母，我要對這個門負責。」
雖然鍾家人正在遭遇著一時的困難和貧窮，但看到他們一家人相互扶持，相互打氣的樣子，真是令人心生羡慕！
鍾一凡不禁也被鍾可可的情緒感染。不比妹妹聰明優秀，高中畢業后考上了A市大學的設計專業，鍾一凡從小就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學歷不高，也沒什麼出色的才能。這一回熬夜做計劃書，也是全憑著一腔對家人的愛在支撐，從沒想到能得到能幹的妹妹的讚美。
鍾可可本能地紅了臉，隨即狠狠瞪了回去：「有什麼好笑的，你還站這兒幹嘛？」
「看來我該提高一下我房間的安全係數九九藏書，萬一你半夜用這方法溜進我的房間……」明顯地意有所指外加意味深長，唐少磊時隔多日再次毒舌了一回。
「可可！」唐少磊顯然對於能夠遇見鍾可可十分欣喜，一邊叫她的名字一邊就大步走了過來。
心裏莫名一松，唐少磊反問鍾可可：「按照你的理論是不是一男一女嘴唇貼到一起就算吻啊？」
鍾可可點頭，表示完全贊同哥哥的結論，可她同樣明白廣告的巨大效用，不禁陷入了沉思。
原來，剛才的高度，已經足夠唐少磊在閃躲間看清創可貼上的字。
自鍾可可記事起，一年中總有幾次看見母親古幼慈躲在儲藏室里看著這套服侍默默想著心事。隱約覺得這或許是母親很重要的東西，鍾可可愈發焦急，試圖回憶起前晚在DH里的片段，卻始終沒想明白項鏈是在何時遺落的。
唐少磊之前聽得入迷，見他們一時想不出對策，忍不住開口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廣告也有分硬廣告與軟廣告，硬廣告就是要砸錢，而軟廣告，則是要通過一個精彩的事件策劃，贏取關注度與口碑，投資小，收效大。比如澳大利亞有一座島，在報紙上投放廣告招聘島主，這個工作被譽為世界上最舒服的工作，無數人爭相報名，於是這座旅遊島也享譽全球了。」
鍾可可氣結：「你！我那是在救你的命哎，人工呼吸怎麼可以算接吻？」
唐少磊笑著搖頭，乾脆坐在了兄妹兩人身邊，拿起厚厚一沓草稿認真看了起來。看到最後，唐少磊也不得不承認這一份計劃書水準相當不錯，看向鍾一凡的眼神也帶了幾分欣賞。
覺得告訴他實情就是示弱，鍾可可咬咬唇，低下頭不肯講話，十分明顯地迴避這個問題。
唐少磊沒有回答她的質問，只是用一種鍾可可從來沒有聽過的低沉語調重複著創可貼上的文字：「初吻只是個意外……」
鍾可可睜大了眼睛。
不是金錢財富，更不是成就地位，而是那些就在人們身邊卻經常被忽略的一切。愛情、親情、友情、信仰……這些都不是金錢可以買到的，可是對於他來說，卻又都是最奢侈難得的。
「笑話！就你？我也要稀罕！」想也不想地頂了回去，鍾可可突然想起了兩人之間那些故事，臉色一僵，趕忙轉身繼續開鎖逃避這個話題。
「你輕點敲！」擔心屋裡的鍾一凡猛然被吵醒了會頭疼，古幼慈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背，讓她注意些。
鍾一凡從小就疼愛小自己兩歲的妹妹，爬起身就趴到電腦前為妹妹助威，唐少磊原本還想跟鍾可可生一次起床氣，轉眼一看鍾一凡搶在了自己前頭，急忙也跟了過去。
鍾可可吐吐舌頭，忍不住揉揉腦袋抱怨起來：「哎喲，媽！輕也不是，重也不是，你到底要我怎樣啊？」
說完，鍾可可從頭上隨便拿下一個卡子，掰了掰，然後把卡子直接插|進了鑰匙孔。
「大功告成！」
而他自己呢？看似站在金字塔的頂端，卻是個一無所有的可憐人罷了。
等了幾天，鍾可可才等到了一個接近儲藏室的機會，急忙抱著裝晚禮服的大盒子躡手躡腳地溜了進去，試圖把一切恢複原貌。
誰知道鍾可可才是精力最旺盛的那一個。
對著空氣揮了揮拳頭，鍾可可忍不住低頭ｒead.99ｃｓｗ.coｍ看向手中的創可貼：初吻只是個意外。
他終於理解了鍾可可所說的，世上最珍貴的東西。
這一日夕陽落下，鍾可可再次奉鍾母之命叫曹三石出來吃飯之時，卻只看到了空無一人，又整潔如初的房間。
「媽，你在幹嘛？」
「傻瓜，這才是接吻，懂么？」用最後一點理智離開鍾可可柔軟的雙唇，唐少磊嗓音沙啞地問道。
在打開首飾盒的一瞬間，鍾可可突然意識到，那條項鏈不見了。
雙腳一撐，鍾可可瞬間坐著轉椅在桌前轉了個圈，開心地大叫一聲，滿意地看到哥哥和唐少磊兩個都被自己的歡呼聲驚醒。
唐少磊被瞪得心裏發毛，不由咽了咽口水，收起了那份揮斥方遒的豪邁：「你們要是覺得不合適，就當我沒說好了。」
「可是……那不一樣啦！那天人工呼吸……那天俱樂部里……哎呀，總之……」
直到鍾一凡和唐少磊都累得趴在那裡，鍾可可依然是神采奕奕，坐在電腦前認真敲完了最後一個字。
鍾可可卻沒接收到這顆秋天的菠菜，她有些疲倦地打著哈欠：「時間倉促，只能做成這樣，不過鑒於這份計劃書只會在我們家庭內部傳閱，所以就別要求我做得那麼細緻美觀了。」
偏頭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唐少磊慢吞吞地介面：「那你那天把我從海里救上來的時候給我做人工呼吸也算嘍？嘴對嘴？」
一直勇往無前的鍾可可終於也有了不敢面對的事情，只能拚命給自己找點別的麻煩，比如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從母親那裡偷借出來的禮服放回去。
唐少磊卻當鍾可可是因為沒有接過大公司的單子而妄自菲薄，急忙出言糾正：「你這份PPT做得可是有一流創意公司的水準哦，非常不錯！」
一顆心落回肚子里，鍾可可正要諷刺唐少磊幾句扳回面子，卻發現他臉上的笑容溫柔得彷彿要讓她溺在其中。
什麼都合適，除了錢數。
臉頰驀地一紅，鍾可可像被燙到一樣急忙抬起頭，卻看到唐少磊就站在堤壩的盡頭。
古幼慈想了片刻，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卻還是有些不放心一貫有點魯莽的女兒，殷殷叮囑：「你可別把這門給毀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鍾可可懊惱地看著禮服盒子，只能先掩耳盜鈴地把盒子放回固定位置，心事重重地回到房間，拿出寫好的創可貼獨自向著堤壩盡頭走去。
正當唐少磊魂游天外之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歡呼，抬眼一看，鍾可可已經弄開了鍾一凡的房門。
聽著唐少磊不停誇獎自己，鍾可可十分開心，可是不知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表情一下子又黯然下來。
唐少磊都被氣樂了，耐著性子跟她講道理：「從那天俱樂部回來以後你就一直躲著我，我做錯什麼了么？你幹嘛看到我就跟看到瘟神一樣！」
無法直接得到答案，唐少磊十分挫敗，眼睛一轉，突然看見了鍾可可手裡的創可貼，上手就搶了回來。
「嗯，就這麼說定了！」與哥哥擊拳為誓，鍾可可心情大好，笑著撞了下鍾一凡的肩膀，「哥，你真的很有本事噯，幾句話就讓我充滿了鬥志！就像你說的，即使此刻我們一無所有，但是只要我們全家一條心，肯為了夢想和目標去努力奮鬥，我想一切都會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