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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性子大命運 第一節 一場兵變

第二章 小性子大命運

第一節 一場兵變

畢自肅雙眼緊閉,心如死灰。朝廷完了,大明完了,皇上也快完了……聽任寧遠兵變發生后竟束手無策,他們難道不知道局勢的危急嗎?皇太極這個時候乘虛而入怎麼辦?我畢自肅當人質不要緊,怕只怕今天我當人質,明天就輪到皇上當人質了……
他剛說出「放人」兩個字,士兵們的刀也架到他的脖子上了。
很多時候,人一愣是分心的開始。
人一旦分心,事物的發展就有了多種可能。
崇禎的性格絕對有問題。
袁崇煥連上兩疏,沒有動靜。真是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了,皇上怎麼一點都不急呢?守城官兵陷入了沉寂。可怕的沉寂,一股莫名的情緒又開始悄悄地醞釀。就在這時,又傳來了錦州兵變的消息。由於規模較小,兵變很快被彈壓下去。但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十月初一,袁崇煥得知寧遠的第二場兵變將在https://read.99csw.com初三舉行,而且此次參与的人數將有數萬人。袁崇煥連夜寫了第三封奏疏,快馬急報朝廷。
他現在只能去救火。也許,這火最終會將他熊熊燃燒,但他現在也只能撲上去再說。
士兵們的眼睛紅了。眼睛紅了的士兵們是註定要殺人的。
袁崇煥哈哈狂笑:殺吧,都自相殘殺吧。你們以為把我殺了就能要到兵餉嗎?
畢自肅要錢沒有,要命也只有一條。他給戶部打報告請餉,戶部說錢都給魏忠賢集團貪污光了,現在撥亂反正又要補發那些被冤殺官員所欠的工資,實在擠不出錢來,你自己想辦法吧,不要時時處處想著向朝廷伸手。朝廷也難哪。畢自肅急得沒法子,只好向這些請願的兵們開空頭支票。兵們肚皮餓得震天響,空頭支票又他奶奶的不頂餓,於是就索性綁了畢自肅,把他吊在https://read.99csw.com城樓上拷打。
崇禎鬆了一口氣:不管袁崇煥能不能平遼,起碼短時間內寧遠應該是安寧的。
在歷史的大牌局背後,此時的袁崇煥隱約感覺到自己很可能是個悲劇人物。
第三招,催皇上趕快把山海關內外積欠的七十四萬兩軍餉以及太僕寺馬價銀、撫賞銀四萬兩總計七十八萬兩銀子趕快發了,否則這兵真的沒法帶了。如果說前面兩招是治標、救急的話,那麼在袁崇煥看來,這第三招決定了他在寧遠能不能長期呆下去,甚至決定了大明朝能不能長期存在下去。
兵部主事說這些遼東兵素質太差,光領錢不出力,停發一兩個月餓不死人。再說戶部天天叫嚷著沒錢,要不皇上你從內府積蓄里掏點銀子出來?崇禎一聽這話,那真叫一個怒火中燒,一個巴掌扇得那個兵部主事滿地找牙,不知道今夕何夕。然後他read.99csw.com下旨嚴令袁崇煥速速解決兵變事宜,並使此類事情今後不得發生。但是,對於最關鍵的兵餉如何落實問題,崇禎未置一辭。
此時的他已然成了大明朝的人質。
事實上他們真的已經動了殺死畢自肅的念頭。
但是世間事真是電光石火,一顆種子剎那間就能開花結果。
第二招,分而治之,攻心為上。參与兵變的有近萬人,袁崇煥採取首惡必辦、協從不問的原則加以分化瓦解。但是這個原則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首先,誰是首惡?這個需要檢舉揭發。那麼誰來檢舉揭發?說是說首惡必辦,可檢舉揭發的會不會有兔死狐悲之感呢?所以必須要打消協從者的疑慮。要曉之以理,誘之以利,寬之以心。袁崇煥表示,凡是參与兵變的普通士兵一律不予追究;有能縛開門官兵,重加升賞;同黨能縛戎首即宥前罪。幾天之後,袁崇煥的策略起read•99csw•com作用了。十幾名兵變頭子被抓獲然後被咔嚓,兵變的餘波漸漸平息。
士兵們一愣。
袁崇煥一臉凝重地走了。他要重回寧遠。
刀已然架到畢自肅的脖子上了,他血流滿面。
袁崇煥出現在城樓上。
接到這道聖旨的袁崇煥站在那裡傻半天。敢情,這就是皇上給我的臨機專斷權啊?
就在崇禎剛拿起修改到一半的大明發展規劃時,寧遠兵變的事就報上來了,而袁崇煥這時還沒走出山海關。
袁崇煥沉聲道:你們這樣做,只怕永遠見不到兵餉了!再者說了,大明的兵,有兵飽就打仗,沒兵飽就殺自己人嗎?
袁崇煥何等聰明,他在局勢發展最關鍵的時候抓住了這個最精妙的變化,連出三招:
綁架他的是駐守寧遠的士兵。
因為——有四個月沒發兵餉了。
兵部主事將問題推給袁崇煥,說他是兵部尚書,正回寧遠呢,相信有能力解決的。
但袁九九藏書崇煥不可能是心理醫生,他無力也無權給崇禎看病。
事情火燒眉毛,崇禎便問兵部主事這事怎麼辦。
餓得扛不動大刀的士兵們向巡撫衙門請願,要畢自肅給錢。
第一招,解燃眉之急。必須要讓士兵們見到白花花的銀子。思想政治工作做得再好,只能起分心的作用。要想讓士兵們安心,真金白銀地說話。但是,到哪裡去搞銀子呢?指望皇上一時半會不現實,先就地解決再說。恰好此時兵備道郭廣新趕到,籌餉的任務就交給了他。郭廣新也痛苦,不能帶兵打仗,只能四處化緣。他求爺爺告奶奶連蒙帶騙搞來二萬兩銀子,又打字據向商戶借來五萬兩銀子,湊在一起有七萬兩,總算是補發了士兵們的部分欠餉。袁崇煥和畢自肅重獲自由身。
兵變一事是遼東巡撫畢自肅派人報上來的。
士兵們:我們要見到兵餉才放人!
崇禎又問兵部主事為什麼前一段不發兵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