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兄長。」弟弟孫靜鄭重其事地道，「我領著你的孩子們到這裏來是進諫不要出戰的，不是來慶祝的。」

他差人向水手打聽，回答說：不太清楚，好像孫堅將軍下令，就要去荊州方向打仗。

劉表的第一道防線以黃祖為大將，在沿岸布下堅固的防禦陣地。

敕使馬太傅首先來到袁紹寨中，傳達聖旨。然後再到公孫瓚處，帶去董相國的和解仲裁之意。

「是弟弟啊……呀，這一大群都來啦。明天就要出戰。大家都是來慶祝我出門的嗎？」孫堅心情很好。

孫堅毫不在意。但事關士氣，他也認真地補充道：「風乃天地之呼吸。冬天前刮朔風是報告冬天將要來臨，不是為了折斷旗杆才刮的。大家覺得奇怪，不過是人的迷惑。這座城池再攻一把就能攻陷。怎麼能捨棄已在掌握之中的敵城而撤兵呢？！」

然後，射擊時各船放下小舟，把佩戴戟、劍精銳送上陸地。那陣勢，真是要一口氣突破沿岸防禦。

劉表一籌莫展，安慰道：「不可，如今是一個人的性命都不能白費的時候……」最後沒有允許斬殺蔡瑁。

陳生尖叫一聲，從鞍上栽將下來。

董卓迅速上奏皇帝，請求下詔，派太傅馬日口、趙岐二人為敕使下關東。

袁紹、公孫瓚也都於當天集合兵馬，各回封地。後來公孫瓚向長安上表感謝，順便上奏請封劉備為平原侯。

「總比打了敗仗再收戟強吧。」

孫策事先早已料到，母親一旦得知，定來阻攔。他是一個年輕武士，性急敏捷如雛鷹一般。一心只想「我得爭先……」不等父親出征時分，天不亮就來到大江岸邊，早早登上一艘戰船，率先起航，向敵軍鄧城（今河南鄧州）攻去。

因為蔡瑁的妹妹是絕世美人，最近劉表非常寵愛其妹。

此外，寵妾俞氏庶出一子：子孫韶，字公禮。

蒯良無奈，不再吱聲。大義與後宮，總是相剋，糾纏不清。但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

陳生見狀，一邊大叫「我來助也」，一邊幫助張虎夾擊韓當，使其苦不堪言。

「說得有理。」

前者為奪印而於洛陽歸途攔截公等，使公苦不堪言者，乃袁紹之謀也。今又與劉表議襲江東，圖掠公之地也。惟公速起兵奪取荊州，吾亦以兵相助。公得荊州，吾取冀州，同時可報二仇。且勿誤也！

如此一說，也有道理。諸將便無二話，聽從孫堅之說，又回去努力重振士氣。

眼高手低的蔡瑁，跟著慘敗的殘兵，逃回襄陽城。

次子孫權道：「是。」回答得明了，眼睛盯著父親的臉告別。

江上一片漆黑，只有那火看得十分真切。陸上敵軍九*九*藏*書驚道：「這可了得！」弓弩、火矢，能射擊的盡量射擊，比白天更甚。

船上水軍悉數登陸曠野，變成如雲的陸軍。

吳氏的妹妹是孫堅的寵妃，庶出一子一女：子孫朗；女孫仁。

「抱歉！不過兄長，若是面對天下之亂，為救億萬人民奮起而戰，我絕不阻攔。哪怕三位夫人七個子女都嘆息，我孫靜也定會率先慶祝出戰。可是，此次征戰是私怨，是一己之小欲、小義。為此讓卒兵死傷、百姓痛苦，這等舉兵，竊以為絕對應該取消才好。」

子龍跪在地上，表情真誠，苦苦哀求。

孫堅席捲各處敵軍，屢獲戰果，挾著威勢，很快擊破峴山之敵。

這座襄陽城，背靠大山，三面環水。

於是，吳夫人的長子孫策，一個十七歲的粉面美少年，快步上前，道：「如若父親執意上陣，一定要把我帶上。七個兄弟姐妹中，數我最大。」

黃祖丟棄頭盔，最後竟至下馬，混在徒步雜兵之中，險中渡河，逃進鄧城。

然而，敵軍也不可小覷。

蒯良道：「既然如此，可堅守城池，並派遣急使向袁紹求救。」

「是的。你性命要緊，一旦有所差池，這麼多少爺、小姐怎麼辦？孩子們的母親吳夫人、吳姬、俞美人都托我求你打消這個主意。」

「雙方傷亡都很慘重，正是疲於戰事的時候。所以派敕使下去講和，雙方都會樂於接受。而且，這個恩德自然會變成對相國的順服。」

幕下韓當道：「我去！」說罷揮刀直取張虎，大戰三十余合，火花鏘鏘，兩雄雙目噴火。

被開導一番，子龍也很無奈，流著淚道：「那就等待時機吧。」便留了下來。

孫堅聽說長子孫策天不亮就已經率領十艘戰船先行出發，嘴上大誇「真行」，贊他勇氣可嘉，心裏卻擔心初次上陣的愛子身陷萬一之不虞，暗忖：「不可使敵軍威脅孫策。」於是十萬火急向敵軍鄧城進發。

遷都之後，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長安都城也逐漸呈現出皇城市街的繁華，秩序也有所改觀。

他給哥哥修書，請求道：「希望得到冀北名馬千匹，作為先前追隨的賞賜。如若不給，另有想法。」

「帥」字大旗是全軍主帥的大旗，兵卒們全都被不祥之感攫住。尤其是幕僚們眉頭陰雲密布，圍著孫堅，紛紛說道：「此事非同小可！近來戰事不順，兵馬漸已倦怠，而且遠離家鄉，戰場樹木已見冬天跡象。如今朔風驟起，中軍帥旗旗杆折斷。大家都有不祥的預感。不若就此暫且退兵如何？」

程普也無可再諫，主動親自督促備戰。

玄德謝恩，將去平原。行前公孫瓚https://read.99csw.com設宴餞別。散席后，有一個人悄然來玄德住處拜訪。此人便是趙雲子龍。

下霜了。雨夾雪夜夜下個不停。蕭蕭戰場，只有死屍引得寒鴉歡心。

「有何良策？」

玄德閉上雙眼，陷入沉思，道：「不。我沒有如此宏才。不過，將來如果有緣重逢，再重溫今日情誼吧……現在還不是時候。我走之後，你幫助公孫瓚當更加儘力。時機到來之前，權且就在公孫瓚身邊吧。這是玄德拜託於你的。」

玄德也早已為趙子龍這個人物所傾倒，現在他既然來訴說離別之情，便道：「寨中得好友，實屬不易。轉眼要回平原，我心裏也感到不忍離別。」

袁術大怨，自此兄弟不和。可是，兵馬資財全都仰仗哥哥，袁術旋即陷入經濟困境。於是差人去荊州劉表處，請求借用軍糧米兩萬斛，又被劉表體面回絕。

看到蔡瑁損失重兵，厚著臉皮逃回來，起初在劉表面前被說成膽小鬼的蒯良當面怒罵道：「看到下場了吧？」

他擁立天子，以天子之輔自任，位極人臣，自稱太政相國，出入宮門，撐金花車蓋，垂萬珠車簾，轢聲搖搖，行裝之綺羅與威勢矜誇海內外。

回到南陽以後，哥哥仍然無意賞他恩祿。這使他滿腹牢騷，覺得「豈有此理！」

「袁紹一方略顯敗相，從磐河退卻甚遠。不過兩軍仍在對峙，已經一月有餘。」

程普這日旅途歸來，不經意看到大江岸邊四五百艘戰船列隊停泊，船上裝著數量巨大的糧食、兵器和馬匹，大吃一驚。

儘管蔡瑁覥著臉道歉，蒯良還是要求太守照軍法斬首，道：「不用我之計策，招致如此大敗，當然要負責任。」

聞聽此言，孫堅顧左右道：「誇大口的草賊！誰與我拿下此二人？」

孫策比父親的主力先到，用僅有的戰船一口氣攻了一陣。但陸地上弓箭齊射，戰船甚至不能靠近。

「活捉了他！」

「啊呀……」張虎畏懼，撥馬便逃。韓當緊追不捨，照著張虎的頭盔劈將下去。

「最近袁紹和公孫瓚夾磐河而戰……」

「黃祖大敗！」

翌日。張飛、關羽等人率領兵馬出發，玄德走在前頭，回平原去……就是說，從這時起，他終於掛上了一顆地方相印。

「可依賴者唯有天險和袁紹的救援。」蒯良抱著悲壯的決心，投入城池的防務。

他馬上謁見太守孫堅，諫其切勿魯莽，道：「據了解，船上都是與袁術合謀攻打劉表、袁紹的軍備。可是，您相信一紙密信，就與袁術命運與共，太危險了！」

翌日，逃進鄧城的敵將黃祖以張虎、陳生二將為兩翼，再次展開https://read.99csw.com猛烈攻擊，意圖打退孫堅軍。

於是，兩軍方亂，張虎、陳生諸將就血紅著眼睛馳騁疆場，下定「不讓孫堅等人生還一個」的決心，沖入孫堅主陣，大聲罵道：「爾等江東鼠輩！犯我城池，意欲何求？」

如此七天七夜，夜夜都用空船篝火矇騙敵軍。就在敵軍疲憊不堪時，一天夜裡，戰船真的滿載強兵，大舉登陸，把黃祖陣營沖得七零八落。

此一戰，荊州軍勢大亂，孫堅的旗幟插遍四方原野。孫堅迅速進兵漢水，屯水軍于漢江。

「少說不吉利的話！」

黎明時分，出征戰鼓擂響。長沙大軍從城門湧向江岸。戰船五百余艘，舳舮相接，向長江進發。

「如果袁紹也沒有異議的話……」一方如是說。另一方也說：「如果他退兵的話……」雙方都是順水推舟，遵從敕命。

子龍也沒打算長久深談，旋即下定決心，道：「劉兄……明天出發時也帶我去平原吧。這樣說很是強人所難，但我不忍跟你分別……我心裏已經是如此仰慕於你了。」

卻說有個人叫袁術，是南陽太守。此人是袁紹的弟弟，曾在袁紹旗下總管糧草。

年輕的武者孫策提槍急追。好幾回，孫策的槍已經逼近他的後背。

「胡說！都這時候了……」

孫策的母親吳夫人聽說跟叔父一同去進諫的長子反倒要跟父親一起出征作戰，道：「豈有此理！把那孩子叫來！」便差侍女去接孫策。可是天還沒亮，長子孫策就已經不在城裡。

「這傢伙也受吾兄指使。」袁術大怒，終於現出自暴自棄的徵兆。

「究竟哪裡要打如此大仗啊？」

信中寫道：

翌日，孫堅大軍又大呼高叫地攻城。填水壕，放火箭炮，派輕兵乘筏攀爬城牆。但襄陽城巋然不動。

一籌莫展的孫堅聽到長子勇氣可嘉的話語，好像得救了一般，心情轉好，道：「說得好！你從小就在眾兄弟中英氣出眾，也很中用。不枉我如此看你！我明日出發，你可回去準備！」

瞅準時機，黃祖一聲號令：「打！」頓時，岸上築起的眾多箭樓上面，綿延數百米的盾牆土壘後面，飛箭如暴風雨般一齊襲來。

「竊以為，相國當奏得天子詔書，派敕使去磐河，勸兩軍休戰，讓他們修好。」

「此計拙矣！」這時，蔡瑁反對，並口出豪言，道：「敵軍已經攻到城下。豈可拱手將生死寄託於他人援救。我雖不才，願出城一戰。」

這裏號稱荊州之險，是舉世無雙的要害之地。就連孫堅大軍來到城下，也都攻得心煩氣躁，兵馬現出遠征的疲勞之相和厭倦之色。

董卓的豪壯之勢遷到此地以來仍是一如既九_九_藏_書往。

「可是，舉兵得有名分啊！」

兩軍對射，飛矢鳴響，陸地和江面之間箭矢往來，遮天蔽日。黃濁的長江水激烈地沖向江岸，濺起凄愴的飛沫。小舟上的精兵成群地試圖登陸，都被一一射殺。屍體很快被衝到濁流的盡頭，像草芥一樣消失。

朝廷的批複很快送達。公孫瓚以此回報玄德，道：「這是我向你表示的微薄之意。」

「非也。朝廷定在此處已久，但遷都后忙於內政，天下事已經拋擲一邊了。如此，帝室的威光就不能普照。」

此時，一個叫蒯良的謀臣出班，發表意見，道：「這點敵人不必大驚小怪。可使江夏城黃祖把守要害，舉荊州襄陽大軍為後軍堅守，料他孫堅隔著大江也不能行動自如。」

程普推遲回家，中途進城，並向同僚幕將打聽緣由，愈加驚訝。

這時，吳軍五百余艘戰船把孫堅的龍頭船圍在中間，在江上布開船陣。孫堅派小舟飛來傳令，道：「孫策，莫急！」於是孫策後退，加入父親的船陣當中。

五百余艘兵船在大江上只待擇吉日起航。這情況早早傳到荊州劉表的耳朵里。他召開軍事會議，向眾將問計，道：「如何是好？」

「何事？」

孫堅看箭戰不利，立刻把船陣退到箭矢射程之外。

天亮了，小舟、漁船趁敵人尚未看清真正面目，就四散而去。然後一到晚上，又重複同樣的策略。

話說此時。孫堅就要出征，卻因為家中女人和子女先起波瀾。

他派密使趁黑夜偷偷渡江到得吳地，給東吳孫堅送去一封書信。

蔡瑁引一萬余騎，出襄陽城，到峴山（今湖北襄陽東）紮寨。

「生擒黃祖！」

「還不住口！你說師出無名，可又有誰了解我孫堅的胸懷呢！？我也有救世濟民的遠大理想。等著瞧吧，如今我當縱橫天下，揚孫家之名。」

孫堅笑道：「不，程普。那點危險我也知道。袁術本來就是多詐小人……不過，我興兵不是仰仗他的力量，而是依靠自己的力量。」

於是有一天。狂風猛刮。野外紮寨的孫堅大軍苦於沙塵和狂風達半日之久。不知怎的，豎在中軍的「帥」字大旗的旗杆「咔嚓」一聲折斷。

「嗯。好像是啊。形勢如何？」

袁紹大概對弟弟強要賞賜很惱火，不但一匹馬都沒有送來，連個回話也沒有。

「打才好呢。兩軍都背叛了我。」

這裡是長江支流流域，城市瀕臨海一樣的大湖。孫堅所在的長沙城得水之利，文化活躍，軍備充足。

「住嘴！你與小女子如何能夠理解？！」

子龍面色沉鬱，嘆道：「其實，足下也知道，在下原在袁紹旗下。但看到袁紹自洛陽以來的所作所為ｒｅaｄ.９９ｃｓw•com，多有不德，便轉而認為公孫瓚才是安民的英明之君，這才來投……可他卻接受長安董卓派來的講和使者，立馬就跟袁紹講和，安於小功。由此可知其不成大器，終不能成為拯救天下窮民的英雄。總之與袁紹一路貨色。」接著他向玄德吐露真心。「劉大哥。拜託你啦！讓我陪伴您到平原去吧。我看你才是將來有所作為的大器。拜託了！……就把我當做家臣，永遠……」

孫堅嘲笑道：「啊哈哈哈……連你們都那麼迷信啊？！」

就在韓當身處險境之時，在父親身旁的孫策拿過從者所持的弓，把弦拉滿，抵住眼角，一聲「看箭」，松弦放箭。

孫堅再次掃視這群孩子和弟弟，交代道：「次子孫權，你要跟叔父孫靜齊心合力，守好家。」

「實乃高見！」

「袁紹在洛陽那般羞辱於我，劉表受他指使於途中阻截我軍，讓我孫堅大敗而歸。如今，我要雪恥報怨。」

湖南水、湖北岸，長江流域終於現出驚濤駭浪之兆。

他改變戰法。入夜後，他把附近的漁船統統搜羅來，把它們和無數小舟連接起來，讓人點上紅紅的篝火，做出就要夜襲的樣子。

所有人都同意道：「此說然也。」於是集合荊州之兵，各行完備防守。

「什麼，進諫？」

防禦陣中的大將黃祖也早已嚴陣以待，道：「怨敵來吧！」靜待兵船靠近，一箭不發。

叱吒鬼神的英雄豪傑，卻像少女一般低下頭去。

一天。他的謀士李儒告訴他：「相國。」

他的正室吳氏嫡出四子：長子孫策，字伯符；次子孫權，字仲謀；三子孫翊；四子孫匡。

劉表允准。

「不，就算你這麼說，我也……」

事情發生在「明日出戰」之令傳來的前一天晚上。孫堅的弟弟孫靜領著這一大群子女一本正經地來到哥哥孫堅的閣中。

「嗚呼！」孫靜終於沉默下來。

「不得了！」

快馬接踵來報戰敗，劉表失色。

「撤啊！撤啊！」

子龍一見玄德的面就道：「只有今晚啦，要分別了。」眼睛里噙著淚水，依依不捨。

聞聽此言，全軍開始籠罩在失敗的陰影之中。黃祖狼狽不堪，混在自家蜘蛛般逃散的敗軍之中，拍馬而逃。

孫堅準備充分，在各條船上排好盾牌和弓弩手，滿拉弓弩之弦。只聽「沖啊」一聲，戰船便揚起白色浪花，撲向江岸。

於是，馬太傅在磐河橋畔的一座亭子里，叫來兩軍大將，讓他們握手換盞，然後回都城去了。

「二將已被斬殺！」

然而，小船上並未乘載一兵一卒，只有划船的水夫。遵孫堅之令，水夫為使敵軍徒勞地用盡所有箭矢，只在黑暗的江上發出「喔——喔——」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