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奶茶入口，伊稚斜問道：「此役漢軍雖損失三千人馬，我大匈奴然卻被霍去病殺去大父，擄去相國、季父等，寡人慾在塞外與漢軍決戰，自次王覺得怎麼樣？」

霍去病道：「兵法雲：掠于饒野，三軍足食。我軍既已佔據王庭，當用所獲犒勞將士。」

「好！」伊稚斜被趙信一席話說得眼睛發亮，「自次王歸來，寡人如虎添翼，何愁不能兵臨長安，飲馬渭水。來人！」

夢回故鄉，可他人仍在夢中盤桓！腦中仍是一片混沌！趙信自己也說不清，這樣的選擇對他來說是一種回歸，還是一種背叛？直到走進伊稚斜大帳前，他仍然沒有走出戰敗的陰影。

但這種喜悅和欣慰很快就散去了，隨之而來的是不盡的自責。如果當初否定了趙信的請戰，那就不會有三千軍馬的覆沒了。趙信的投降，蘇建的單騎歸來，他必須向皇上有個交代。

嚴助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地吹了一口飄在上面的茶葉，對明天與淮南王見面就有了一個基調：它應該是實惠而冠冕堂皇的，是各取所需而又不失身份的。

其實，此刻嚴助雖然人在驛館，心卻一刻也沒有停止思考。

「你急什麼？」劉安最見不得劉遷這種毛毛躁躁的性格，「你就不能安靜地聽中郎把話說完么？不要忘了，嚴助此次來壽春，還擔負著一項使命，就是追究你阻止雷被從軍之事。」

「先讓卑臣把話說完。」趙信憑藉多年在漢廷的經驗分析道，「在塞外與漢軍決戰，長城近在咫尺，漢軍佔盡地利，進可以保障供給，退可以入塞據守。而我軍遠途跋涉，糧草不濟，久戰必殆……」

「好！不說了。如果今天還沒有前鋒的消息，明日本將當親率中軍前去救應。」

演者搖唇鼓舌，相互策應，力圖給一切塗上神聖真誠的光彩，而觀者此時寧願相信這都是真實的。

權力和美人讓趙信的野性復活了，他尋找理由為自己的變節辯護，強迫自己在意念深處把投降看作是種族回歸。

「將軍降漢，所封不過翕侯，如果將軍回歸大匈奴，寡人可以封你為自次王！並把妹妹嫁與你！」這意味著他的地位僅在單於之下。

明天，他將和任安、朱閎、周霸討論對蘇建的處置辦法，然後向朝廷奏報。

這時候，劉遷頗帶威脅的話讓他有一種冷風刺骨的寒意。

呼韓渾琊在收回戰刀的那一刻對趙通道：「大單于念你是匈奴人，希望你能迷途知返。」

北邊的喊殺聲逐漸遠去，戰場上陷入沉寂。幾位滿身血污的什長上前勸他投降，為跟隨他多年的弟兄謀一條生路。可趙信沒有勇氣做最後的決斷，他已經有過一次背叛匈奴的經歷，如今再背叛漢朝，他在長安的妻兒還有活路嗎？而在匈奴人的心中，他又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有酒嗎？」

他的氣概和膽識感染了張騫和李樺，張騫道：「據下九九藏書官估計，右屠耆王此時唯一的去處便是單于季父羅姑比營地。過去在匈奴時，下官常聞此人驕橫少謀，只要將軍猛攻，即可破之。」

「末將有罪啊！大將軍！三千人馬……三千人馬呀……大將軍，末將有罪啊！……三千人……」

席間，嚴助若隱若現地談到朝廷府庫空虛，財力吃緊，賣官鬻爵的信息，他善於把握談話的度，所有消息都是在盛讚皇上新制的同時發出的。

「稟大將軍，已吃過了。」

「放肆！」劉安大喊一聲，立即上前撫著嚴助發抖的肩膀，仍是一臉的謙和和溫潤，「犬子無知，讓使君受驚了。寡人今日在宮中設宴，為使君壓驚。」

公孫敖忙勸道：「此乃趙信異心所致，還請大將軍與蘇將軍回營，從長計議。」

劉遷這時又插話道：「明日父王在宮中召見他，兒臣命一司馬持戟站在父王身旁，他若是敢有不敬之詞，就一刀結果了他的性命。」

公孫敖搖了搖頭：「還沒有，不過末將已三次派細作前去打探消息了。」

「大將軍這是說的哪裡話？末將身為中軍將領，卻要主帥親自出馬，這豈不是在打我的臉么？」

天色微明，霍去病、張騫和李樺的三支隊伍在匈奴右屠耆王王庭會師。李樺稟告道：「軍中計掾已對戰場做了清理，昨夜一戰，我軍斬首一千餘人，自身傷亡甚微。」

趙信笑道：「大單于對劉徹太不了解了。大單于不要忘記了，隆慮閼氏死在匈奴，他豈肯罷休！臣料定，即使衛青此次班師，用不了多久，他們還會回來的。」

一大早，他就策馬直驅公孫敖的大營。

後半夜，一鉤下弦月慘淡地掛在上空，遠方山中傳來凄厲的梟叫聲，徒添了靜夜的寂寥和恐怖。毫無睡意的衛青走出轅門，看見在不遠處一間小房門前巡邏的哨兵。在那裡，關著蘇建。

兩人說著話，又向營門口轉去，剛剛拐過一頂營帳，就見數裡外的草原上煙塵滾滾，數匹戰馬朝大營奔來。

「本太子知道大人在壽春做了什麼，倘若大人顛倒是非，誣良為奸，那……」下面的話雖然沒有說，可那分明是一把隱形的刀懸在了自己頭上。

哨兵們遠遠地看見衛青，一個個打起精神。

衛青和公孫敖忙喚衛士牽過坐騎，迎著來人飛馳而去。大約在距營寨一里之地，渾身是血、盔甲蒙塵的蘇建撲倒在衛青面前，號啕大哭道：

「好好照顧他，不可慢待。」說完這話，他轉身離去。

「你們說說，皇上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雁門一線呢？」

可當衛士離去之後，伊稚斜又生了狐疑：「倘若漢軍就此息戰，寡人豈不失去破敵良機？」

伊稚斜很大度，絲毫不怪他降漢的事情，並明言只要他能夠說服蘇建投降，那麼這個功勞要比取漢人一百顆首級的分量要大得多。

「好！就依張大人。」

https://read.99csw.com劉安狠狠地瞪了一眼劉遷道：「大胆！你怎可如此對使君無禮？還不快快退下！」

「皇上對他一視同仁，他不至於做出背信棄義之舉吧？大將軍是不是有些多慮了？」公孫敖說話間，吩咐衛士呈上茶水。

兩人出得帳來，就遠遠地瞧見校尉和司馬們正率領士卒演練陣法，喊殺聲如雷貫耳。衛青感慨道：「磨刀霍霍，士氣旺盛，將軍治軍果然一絲不苟。」

劉遷悻悻地剎住話頭，心中卻老大的不悅。

正拉拉扯扯間，外面傳來伍被的聲音，驛令也在門外稟道：「中郎伍被求見使君大人，已在樓下等候多時。」

衛士應聲進來。

午後，下了一夜的大雨終於停了，經過雨水濯洗的草原，在藍天下碧翠無垠。只是戰死的士兵屍體一遇蒸熱，就散發出難聞的腐氣。這讓霍去病覺得必須儘快離開這裏，否則瘟疫一起，全軍就危矣。

酒闌席散之際，內史陪著嚴助回到驛館，笑道：「王上深知使君鞍馬勞頓，很是過意不去，便命下官為使君找了兩位美女解乏，請使君笑納！」

接下來，劉安朝前挪了挪，以示親熱道：「目前朝廷正與匈奴大戰，寡人深知朝廷財力拮据，昨日已命有司在壽春城中廣貼皇榜，有願意買武功爵和贖禁錮者，盡可上報，寡人會將所得盡數上繳朝廷，以充府庫。寡人雖是皇叔，但畢竟身居臣位，豈可置國家困難於不顧？」

當衛青回到武皋城中時，李曄就送來雲中方向的戰報，驃姚校尉霍去病趁右屠耆王鬆懈之際，率領八百勇士，偷襲匈奴軍營，斬單于大父行籍若侯產，之後又長驅千里，斬首虜兩千余級，生擒單于季父羅姑比，得匈奴相國、當戶、裨小王數十人，現正在回軍途中。

趙信明白，大單于給予的一切絲毫不含饋贈的意義，而是需要他提供漢軍情報作為交換的。這一天，他正在帳中正與剛派到身邊的相說話，大單于的近衛就前來傳話，要他過去議事。

這既是軍法，也是蘇建的請求。

嚴助酒醉，面頰潮|紅，此刻已是心猿意馬，半推半就。當晚內史便從府上接了兩位丫鬟陪嚴助睡了。

「雖然臣也聽說衡山王在國內大造樓車、打造兵器，可他沒有衛青、霍去病，是成不了氣候，就算起事也難逃覆亡的下場。所以，臣以為現在時機還沒有到。」

嚴助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他睜開惺忪的睡眼一看，只見身邊睡著兩位袒胸露乳，柔骨豐肌的美女。他環顧周圍，衣衫零亂，便知昨晚與她們雲山霧雨了。至於酒席宴上說了些什麼，怎麼與女人們睡在一起的，他都記不太清了。

「好！中郎明日就與寡人一起見他，看看這個嚴助說些什麼。」

「漢軍自衛青主兵以來，雖訓練有素，可也不是無懈可擊。漢人久在中原，不善騎馬，短於大漠草原作戰九九藏書。今後我軍與之作戰，應盡量誘其離塞，待其疲極后而取之，這就是我們今後的制勝之道。」

「魯莽必壞大事，你不可亂來！」

「這……」嚴助惶恐地站起來，後退兩步，才勉強站定腳步說道，「卑臣……怎麼……」

這時候，初夏的雷聲越過壽春城頭，閃電向城北的八公山掠去。

「哦！」衛青屈指一算，此役較二月多斬首一千余級。算上所掠牛羊馬匹，戰果有了明顯的擴大。尤其令他振奮的是，霍去病初次出戰，就有不凡的表現，看來他這些年在皇上身邊沒有白待。

張騫建議道：「我軍此次出擊，深入匈奴境內千里，軍威大振。再向北，下官恐孤軍無援，還請將軍斟酌可否就此收軍回撤？」

他最擔心的是軍正朱閎的意見，依據大漢軍律，軍正是由皇上直接任命到軍中的軍法官，他可以越過主帥，直接向朝廷陳述自己的意見，他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棘手。元朔六年的五月，就這樣在衛青的情感煎熬中到來了。

劉安不理會這些，他現在最需要的是關於形勢的準確判斷，於是便問道：「依中郎看……」

這已是他回來后的第三次談話，內容依舊離不開衛青和他所率領的漢軍。

「寡人也是這樣看。只是這次被削去二縣，寡人心中非常憂傷，你說寡人該怎樣應對這個嚴助呢？」

他完全沒有料到這是劉安設的一個局，此事若是傳到長安，他豈不要被腰斬棄市？

當被匈奴軍包圍時，趙信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完了！那當著衛青和眾將的割發盟誓，都在一瞬間被擊得粉碎。

「那王上對皇上削去淮南國二縣如何看呢？」嚴助問道。

李曄道：「從雁門出兵的李廣將軍，一路所向披靡，匈奴軍聞風喪膽，從前方傳來的戰報說，至今已斬首三千余級。」說著，他將戰報擺在衛青面前。

廷議雷被一案前，他見到了翁主劉陵，當這個曾經迷倒過田蚡的女人投入他的懷抱時，讓他覺得這些年那種刻板的床笫之歡是多麼的索然，他的心理防線在那一瞬間就坍塌了。

當初從會稽來京都時的追求一下子顯得多麼虛幻，而曾經崇仰的清廉政風又是多麼的天真。皇上一高興就為三個不曉世事的孩子封了侯爵，卻不曾給他擢升一級。

「傳令下去，即日移軍漠北。」

「這……」嚴助低頭沉思說辭的時候，看到劉安身旁的衛士正用兇狠的眼睛盯著自己，他立即覺得如坐針氈，忙道，「卑臣進入淮南，一路所見，民風淳樸，官吏肅然，山川秀美，此皆王上御國有術啊！」

選擇這裏作為行營，西可以指揮從雲中出發的霍去病軍，東可以遙領李廣、李沮的大軍。只有公孫敖的中軍在武皋城外嚴陣以待，時刻準備馳援趙信、蘇建。

「大單于繼位不久，對漢軍還不大了解。自元朔五年來，劉徹以衛青為大將軍，統帥三軍。現在漢軍號令reａｄ.99ｃsｗ•ｃｏｍ統一，內部嚴密，此時決戰，天時不利。」

「太子息怒……卑臣……卑臣領受就是……」

「蘇將軍說，罪臣不可飲酒。」

「說下去！」

嚴助帶著皇上關於民可買爵和贖禁錮的詔書到達壽春，這個消息在淮南國引起了種種猜測。

「不可！」趙信沒有絲毫猶豫就表明了自己的觀點。

從會稽太守任上回到朝廷后，雖然依舊待在侍中，每天在皇上左右，但仕途卻依舊徘徊不前，這甚至讓他覺得當年那些策對中的諫言是多麼幼稚。國家興衰與自己有什麼關係？只有女人和金錢是現實的。

「那依將軍之見，難道寡人要置季父于不顧么？」

衛青聲音低沉地問道：「蘇將軍可吃過晚飯？」

「使君一路來到壽春，對鄙國印象如何？」

「又來了！那都是猴年馬月的事了，你我也不是江湖少年了，還提它作甚？」

劉安說著，看了看坐在太子下首的伍被。伍被立即心領神會，忙接著劉安的話說道：「大王雖遠在淮南，可沒有一日不心系朝廷，心憂社稷啊！」

「這樣也好。」

他不知道，霍去病的八百騎兵將會帶給他怎樣的消息。如果外甥出師不利，那將會重蹈定襄一役的覆轍，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衛青一下子跌坐在草原上，口中訥訥自語：「臣有負皇上厚望，該如何向朝廷交代啊！」

「不瞞使君，此事純屬雷被在淮南國不得志，跑到長安誣告太子，還請大人明察。不過君無戲言，皇上既然決定削去淮南國二縣，寡人遵旨就是。」

正猶豫間，一柄冰冷的寶劍就橫在他的脖頸上，那是劉遷的聲音：「大人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昨夜……」

劉安在任何時候都不改溫文爾雅和禮賢謙恭的態度，他彷彿根本就不知道昨夜驛館里發生了什麼。

趙信與蘇建很快被分割為互不相連的兩部分，與他交戰的是呼韓渾琊。早年在匈奴時，他曾與呼韓渾琊接過招，兩人實力不相上下。可眼下，當匈奴軍潮水般地湧來時，他的方寸亂了。有幾個回合，呼韓渾琊的戰刀從他的胸前劃過，可每次都是點到為止，似乎並沒有置他于死地的意思。

隨著傳令兵的一聲號角，霍去病率先踏上了征程，八百名騎兵刷刷上馬，呼啦啦地朝北去了……

「大將軍這是何話……大將軍親自向皇上保舉，于公于私末將都應該盡心竭力。」

走近「牢獄」，衛青的心情和腳步都是沉重的——畢竟蘇建跟隨自己多年，也屢建戰功。

他為這種並不算太早的醒悟而興奮，而這種醒悟也改變了他對削去淮南國二縣的看法，從評判到情感都離皇上的旨意越來越遠了。

內史也裝糊塗，于插科打諢中獲得了劉安所需要的一切。

伍被道：「依臣看來，連年戰爭已致使朝廷府庫空虛，皇上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這時候，呼韓渾琊來了。他帶來了伊稚斜的口信，邀read.99csw.com他到大營一敘。

劉安並不知道，現在的嚴助早已不是建元初年那個銳意進取的中大夫了。

傍晚時分，淮南國內史奉劉安之命前來宴請嚴助。

「還沒有前鋒的消息么？」在大營前，衛青迫不及待地向迎出帳來的公孫敖問道。

現在，當他透過窗口，看見外邊密布的崗哨時，就明白劉安謙恭笑容背後的包藏禍心：「他是把本官視作朝廷的刺探了。」

「為什麼？」

「這都是皇上聖德廣布，澤惠淮南。還請使君回京後上達寡人之意，澄清小人讒言，寡人將不勝感激。」

劉安抬起手，很清脆地擊了三掌，王宮的衛士便抬著三個沉甸甸的箱子進來了。衛士打開箱蓋，伍被指著箱中的金子道：「王上感念大人如此忠貞不貳，實乃大漢社稷之幸，特賜大人金千斤，還望大人笑納。」

進入淮南國以來的一路所見，各處的備戰氣氛，商賈中流行的淮南錢幣，使他強烈感到朝廷正面臨著危機。

在安排朝廷使者住下后，劉安就急忙把伍被和劉遷召進王宮。

戲演到這裏，大家心裏都是明明白白的。

衛青北望蒼茫草原，對公孫敖道：「驕兵必敗。單于新勝，必自喜而松戒備，將軍可率一萬人馬，出塞追擊匈奴軍，務必擒住趙信。」

衛兵很快就呈上匈奴的牛羊肉和馬奶酒，霍去病、張騫和李樺邊吃邊商議下一步進軍方向。

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第二天午後，他清點了一下身邊的士卒，僅餘八百余騎，其中有不少就是當初他降漢時的部下。

「卑臣決不負王上所託。」

兩人並肩來到帳內，衛青將自己擔憂說給了公孫敖聽：「本將是擔心趙信，他可曾是匈奴的裨小王啊！」

「太子有備亦無妨。不過據臣所知，這個嚴助自建元以來就跟著皇上推行新制，至今卻沒有得到升遷，心中難免不生怨氣，倘若王上以重金賄賂，他或許可在皇上面前美言，掩飾其在淮南所見，為起事贏得機會。」

「中郎所言極是。」劉遷按捺不住心頭的興奮，無法安靜地聽完伍被關於形勢的分析就說道，「此時正是父王起事的大好時機，機不可失，孩兒請父王早做準備。」

這兩天，衛青把大將軍行營移到了長城腳下的武皋縣。從這裏北望，是一望無際的沙漠和草原。

「將軍總是在關鍵時刻雪中送炭，那一年，要不是將軍……」

霍去病嚼著一塊羊肉道：「大人所慮，在下亦有考慮。然潰散之敵，若不趁勢追擊，一旦緩過神來，勢必給我軍造成大患。因此在下以為，應趁右屠耆王立足未穩之際，繼續給予重擊，這樣才能徹底掃滅敵人。」

劉安不愧精通黃老之術，他的壓軸一舉，不僅給落幕一個精彩的結局，而且使身負皇命的嚴助在壽春徹底就範了。

「卑臣明白了。待回到長安，卑臣一定會向皇上奏明真相的。」

「不必了，你我還是到軍中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