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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結局

大結局

遠在好水關的穆桂英密切關注著延州城的戰事,斥候往返奔波,將情報第一時間送到好水關。
張元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慕容秋水對自己的宣判。過了一會兒,慕容秋水的聲音響起,「過來,我的大司馬!」他睜開眼睛,看到慕容秋水正向他勾著手指,張元木然地走向浴盆。站在浴盆邊上,慕容秋水的胴體一覽無遺,「最毒婦人心,這麼美麗的身體裡面包裹的卻是蛇蝎般的心腸!」張元在內心中發出一聲哀鳴。
穆桂英和楊門女將帶著楊宗保的遺骨,率領歷盡艱險、九死一生的宋軍將士踏上了歸程。當初隨她出征的將士,回來的不足三分之一。
城外的夏軍做好了一切準備,終於發動了對延州城的總攻。城內,慕容秋水在自己的宮殿中坐鎮指揮,慕容興和吳昊分別負責南城和北城的防禦。延州城變成了人間煉獄。
兩位統帥調轉馬頭,馳向各自的國土。
「如果慕容秋水想逃,一定是逃回夏國。她的勢力盤根錯節,一定還有餘黨。我們只要在她的必經之路上攔截就可以了。」
好水關外的宋軍軍營,巡邏的士卒已經很疲憊了,不停地打著哈欠。夜色中,一些人影悄悄接近了營壘。為首的一人動作敏捷,乾淨利索地越過壕溝,翻過柵欄,腳步不停,手中的匕首準確無誤地刺進了一個巡邏兵的咽喉,讓他來不及發出一點聲音就癱倒在地上,鮮血從指縫間汩汩地往外冒。
等雙方接近的時候,慕容興看清楚了,來的正是慕容家族的龍騎兵。兩支普天之下最精銳的騎兵終於迎來了一場正面交鋒。為了加快行軍速度,雙方的人和馬都卸去了鎧甲,正好可以放手搏鬥。長矛飛舞、戰馬嘶鳴,如果有人能描繪兩支勁旅廝殺的場面,流傳下來的話,一定是一幅不朽的名畫。
成功突圍后,慕容興馬上讓騎士們卸掉盔甲,輕裝前進,加快行軍速度。距離葫蘆谷還有幾十里路程,後面的夏軍騎兵越來越近,慕容興正要催促鐵鷂子加快速度,前方忽然一陣喧騰,岔路上衝出一支騎兵來,迎面攔截慕容興和鐵鷂子。
李元昊的大帳規模宏大、氣勢不凡,在整個軍營的正中,非常顯眼。這些殺手很快就鎖定了目標,他們找好了各自的位置,引燃了手中的鐵蒺藜彈,一起投向李元昊的大帳。在接二連三的爆炸聲中,大帳被夷平了,燃起了熊熊大火。
黃昏的時候,慕容龍城來見穆桂英,彼此坐定之後,他問道:「穆元帥,你下一步如何打算?」
宋軍和夏軍聯手發動的猛烈攻勢,讓城中的守軍很快就招架不住了。慕容興見狀,命副將代替自己指揮,打馬奔向皇宮。
慕容興和騎士們快馬加鞭,在葫蘆谷中疾馳。忽然,一記驚雷般的爆炸聲在隊伍中響起,幾名騎士連人帶馬被掀出一丈多遠,人和馬都血肉模糊。還沒等慕容興反應過來,爆炸聲接二連三地響起,受驚的戰馬發出驚恐的長鳴,到處亂竄。可不論它們向哪個方向跑,爆炸聲都會隨之響起。
慕容興站在宮殿前的台階上,看到宮門方向燃起了熊熊大火,一名禁衛軍跑過來報告:「守衛南城的一部分士兵叛亂,正在進攻皇宮。」慕容興召集衛士,部署起幾道堅固的防線,而後騎上戰馬,從便門衝出了皇宮。
那女子聽了楊文廣的話,先是一愣,隨即低聲問道:「你認識我姐姐?我是沒藏月。」
穆桂英無奈地苦笑了一下,什麼都沒說。她代表宋仁宗簽署了和約。
大難臨頭的慕容秋水處死了背叛自己的張元,平息了兵變,派人暗殺楊門女將和李元昊,但這一切都無法挽救她敗亡的命運。在精銳騎兵鐵鷂子的保護下,慕容秋水突出重圍,僥倖逃脫。宋夏雙方簽訂和約,楊家的聲望如日中天,而宋仁宗此時想起了當初有人擁立穆桂英稱帝一事……
慕容興茫然四顧,沒read•99csw.com有看到伏兵。他顧不上許多,胯|下的戰馬還在向前狂奔,馬蹄似乎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慕容興下意識地低頭看了一眼,隱約看到一個鐵球在地上滾動,隨之是「轟」的一聲巨響,慕容興從馬背上摔了出去,幾塊彈片嵌入他的身體。戰馬的肚子被炸得稀巴爛,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楊瑛本來性格活潑、心地善良,但戰場上血與火的磨鍊把她的心變得堅硬無比。
為了攻打延州城,李元昊特意製造了十幾座巨型木塔。木塔分成三層,底座上安裝車輪,第一層的士兵踏輪前進;第二層安裝有天橋,靠近城牆后,直立的天橋放下,搭在城牆上,士兵過橋登城;第三層是弓箭手,負責向城頭放箭,射殺守城的士兵。
皇宮內,仁宗皇帝正與龐太師密議。「現在楊家聲望如日中天,陛下得小心提防啊!況且此前已經有人擁立穆桂英為大燕國皇帝,誰敢保證她和楊家將來不會鬼迷心竅,動謀反的念頭?」
臨別之時,穆桂英在馬上對李元昊提醒道:「希望你能信守承諾,宋夏兩國永不相犯。」
李元昊看了宋朝大臣們擬定的和約內容,搖了搖頭,對穆桂英說:「真不明白你們這些漢人,為何如此看重這些無用的虛名。既然有這麼多實惠,何樂而不為?」
在戰場上,生死就在一線之間。稍一走神兒,就可能命喪敵手。慕容忠轉瞬間的念頭差點就要了他的命,等他回過神來,慕容興的長矛已經接近他的胸口。慕容忠本能地一側身,躲過了長矛,身體也因此失去了平衡,從戰馬上跌落下去,身體懸在半空中,腳還卡在馬鐙里。受驚的戰馬躲開迎面撲來的鐵鷂子,向旁邊跳了過去。
仁宗皇帝望著宮外絢爛的焰火,在心中問自己:「這焰火是為誰綻放的?為我,還是為楊家?」
沒藏月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楊文廣,但殺手的本能容不得她多想,完成自己的使命是第一位的。她剛要扳動手中的勁弩,只覺得後背上遭受了一記重擊,身體向前一撲,弩箭射偏了,楊文廣僥倖撿回了一條命。地上是一根燒火棍,正是楊排風的兵器。
看了配方后,楊琪有些吃驚,「這種火藥彈是不是太毒了?」
慕容秋水轉向另一隊武士,道:「李元昊的大營,一定要炸得他粉身碎骨。」這隊武士一聲不吭地領命而去。
楊文廣點點頭,「抓住她!」隨即轉身鑽出帳篷,捉拿其他殺手。宋軍將士已經被驚動,幾十個殺手很快就被消滅了。這時,楊文廣才注意到穆桂英抱著楊排風的屍體,癱坐在地上。她和燒火丫頭的關係尤其親密,人已經傻了,不哭,也不說話。
汴京城內,張燈結綵,人們載歌載舞,舉國狂歡,慶祝宋軍凱旋,宋夏實現「永久和平」。宋仁宗厚賞楊家,前來祝捷的臣僚摩肩接踵,穿梭不息。楊家聲望再次達到頂點。
他派自己的親信在夜間登上城頭,準備利用城牆上的床弩,將密信射到李元昊的軍營當中。這名親信戰戰兢兢地離開張元的住所,還沒走出多遠,就被慕容興抓獲了,密信落到了慕容秋水的手中。慕容秋水傳召張元、吳昊入宮。張元知道事情敗露,想要服毒自殺,又鼓不起這個勇氣,硬著頭皮進宮面見慕容秋水。
慕容興帶領著這支鐵鷂子殘軍突破了龍騎兵的阻擊,很快就趕到了葫蘆谷。其他鐵鷂子在龍騎兵和隨後趕到的西夏騎兵的圍剿中全軍覆沒。快要進入谷口的時候,一匹戰馬卻悄然離開了鐵鷂子的隊伍,鑽進了旁邊的一個峽谷中。
慕容龍城搖搖頭:「這個慕容秋水機智過人,李元昊未必能夠捉住她,我們還是要防她金蟬脫殼,以後東山再起啊!」
李元昊當初與慕容秋水幽會的別墅,現在已經擴建成一座功能齊備的兵工廠。深山中一聲巨響,李元昊那洪亮的聲音在林九-九-藏-書中回蕩,「旋風砲,我的旋風火砲,成功了!」
門口的衛士沒有回應。楊文廣正準備走出去查看究竟,一個人影閃了進來,手中的勁弩對準了楊文廣的前胸。等楊文廣看清楚那人的相貌時,還以為自己是見鬼了,脫口而出:「憐兒!」他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板起臉來,沉聲道:「沒藏雲。你不是死了嗎?難道我是見鬼了?」
在她身後,又有幾十個身手不凡的武士侵入了宋軍的營壘。從一名宋軍士卒的口中,他們逼問出楊文廣寢帳的位置,一路摸索了過去。

狗急跳牆

深夜,宮殿內空蕩蕩的,燈火在冷風中搖曳。慕容秋水坐在龍椅上,慕容興就站在她的身後,一隻手緊緊攥住刀柄。他現在成了慕容秋水身邊一條忠誠的狗,誰敢對慕容秋水咧咧嘴,他就會撲上去咬誰。
攻陷延州城后,李元昊下令全面搜尋慕容秋水的蹤跡。但夏軍找遍了延州城內外,慕容秋水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追擊慕容興和鐵鷂子的騎兵趕到葫蘆谷,看到的是遍地殘缺不全的屍體,其中也沒有慕容秋水。這讓李元昊很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
正當三個人在寬大的御床上翻雲覆雨的時候,外面一陣喧鬧,腳步聲、吶喊聲響成一片。正趴在慕容秋水身上的慕容興一躍而起,胡亂穿上一件衣服,提著長槍沖了出去。吳昊嚇得渾身發抖,慕容秋水將他摟在自己的胸前,道:「別害怕,我是真命天子,沒人能傷害我!」保護著這個怯懦、不中用的男人,慕容秋水忽然有種女皇武則天的感覺,或許三百多年前,武則天就是這樣保護她的男寵吧!
慕容秋水站起身,走到慕容興的面前,撫弄著他的面頰,嬌聲道:「不成功則成仁!」
宋仁宗的聖旨到了好水關。穆桂英奉旨與李元昊談判和約,地點仍然是葫蘆谷。宋軍將士的遺骨已經由李元昊派人掩埋,谷中聳立起若干個碩大的墳丘。穆桂英與李元昊一起拜祭之後,開始正式的和談。
慕容秋水任命的大司馬張元預感到大難臨頭,決定為自己尋找退路。慕容秋水早已料到這一點,她讓慕容興嚴密監視張元、吳昊二人的動向。她對這兩個人並不擔心,雖然名義上二人掌握軍政大權,但各個關鍵崗位的實權還是被自己的親信控制著,就算他們兩個人有異心,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除了火藥之外,配方中包含大量的劇毒藥物。古人常常榨取草烏頭的汁曬製成毒藥,塗抹在弓箭上,射殺鳥獸;巴豆是一種兇猛的瀉藥,被稱為葯中的勇猛武夫;砒霜有劇毒,宋代的信州(江西省上饒縣)有砒霜井,當地的人煉製砒霜時,下風方向的草木皆死。
這種火器是楊瑛發明的伏地衝天雷——用生鐵鑄成球形的外殼,預留一個圓孔,安放在敵人的必經之路上,現場注入火藥,火藥上面放一個盛有火種的小酒杯。戰馬一旦踢動鐵球,酒杯傾覆,火種引燃火藥,發生爆炸。這是最原始的地雷。
慕容忠見這支隊伍執意要突破龍騎兵的防線,一定是承擔著特殊的使命,或許就是護送慕容秋水。他一馬當先,攔住了慕容興的去路。慕容興看清前面的人就是自己的父親,夾在腋下挺刺出去的長矛沒有收回來,他記得自己對慕容秋水的承諾,承諾違背了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
溺死了張元,慕容秋水回頭看看癱坐在地上的吳昊,她赤|裸著身體邁出浴盆,走到吳昊面前,媚笑道:「大司馬勾結外敵,意圖謀反,被我處死了。我的大司徒是老實人,沒有背叛我,今天晚上,我要獎勵你的忠誠!」她回過頭對慕容興道:「你也留下來侍奉我!」溺殺張元讓她身體里的慾望迅速膨脹起來。
好水關的慕容龍城聽到慕容秋水失蹤的消息,嘆了一口氣,「這個丫九-九-藏-書頭到底是棋高一著啊!」
慕容興帶著鐵鷂子中最精悍的三百名騎士排成緊密的箭簇式隊形,在其他騎士迎戰龍騎兵的時候,保持衝鋒態勢,繼續向前挺進。
按照龐太師起草的和約草案,李元昊必須歸還侵佔的土地,以葫蘆谷為界,今後不得越界侵略。夏國要承認宋國為宗主國,自己為屬國。作為回報,大宋每年賞賜給這個小兄弟大量的錢物。龐大的數目讓穆桂英感到心痛,那都是大宋百姓的血汗。將士們浴血奮戰,換來的不過是一個毫無實際意義的宗主國名分,還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慕容秋水笑了笑,「興兒,不要驚慌,我早有準備。你去告訴吳昊,讓他帶兵從北門突圍,你和我帶領鐵鷂子走南門。」慕容興掉頭離開。
宮殿的大門被推開了,兩列武士走了進來。其中一列武士,為首的一人竟然是個嬌小的女子。慕容秋水沖她點點頭,用陰冷的聲音說道:「好水關,楊家的人見一個殺一個,從楊文廣開始下手。」
殺手們見已經得手,正準備趁亂撤出,周圍卻出現了嚴陣以待的大批夏軍,李元昊也在其中。穆桂英早已將慕容龍城給自己的警告轉達給李元昊,讓他提防慕容秋水狗急跳牆。所以,這些天李元昊從來不在自己的大帳內辦公和就寢,而是不停地變換著地方。大帳成了誘捕殺手的陷阱,周圍布置了大量的伏兵。隨著李元昊一個輕鬆的手勢,伏兵一擁而上。
延州城下,宋軍火器營,楊琪來到楊瑛的火藥作坊。楊瑛正在開發一種新的火藥彈。這是一種「毒氣彈」,用十三種原料配製而成,包括硫磺十五兩、焰硝一斤十四兩、草烏頭五兩、巴豆五兩、狼毒五兩、桐油二兩半、小油二兩半、木炭末五兩、瀝青二兩半、砒霜二兩、黃蠟一兩、竹茹一兩一分、麻茹一兩一分。
穆桂英悄悄來到祠堂里,靜立在楊宗保的靈位前。一陣陰風吹過,楊宗保的靈位晃了晃,穆桂英伸手想去扶高高在上的靈位,忽然覺得眼前一黑,栽倒了下去。
吳昊對張元的所作所為並不知情,在宮門口遇到張元的時候,他還茫然地問:「你知道陛下深夜傳召有什麼事嗎?」張元面如死灰,一言不發地往前走。吳昊自討沒趣,只好閉上了嘴巴。兩個人一起步入慕容秋水的寢宮。
撲滅了叛亂,他馬不停蹄地奔向慕容秋水的寢宮,剛到殿門外,就聽到裏面傳出男女粗重、緊張的喘息和呻|吟聲。宮外的廝殺反而刺|激了慕容秋水,讓她的情緒再度高漲起來,感受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亢奮,在床榻上與吳昊展開一輪接一輪放縱的肉搏,激烈程度毫不亞於外面的生死搏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吳昊忘掉了恐懼,盡情享受著肉體的歡愉,變成了一個床上的勇士。
慕容秋水一邊向自己的身上淋水,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大司馬、大司徒,今天忙了些什麼?」
另一隊獵殺李元昊的殺手也成功地侵入了夏軍的營壘。他們每人都攜帶著一顆「鐵蒺藜彈」。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慕容忠也發現自己正面攔截的就是自己的兒子。他注視著那根筆直地伸向自己的長矛,不禁一陣心痛,「難道我的兒子真的能狠下心來刺殺自己的父親嗎?」
夏軍的將士已經登上城頭,勝利在望。忽然,延州城北門大開,吳昊帶領大隊人馬衝到城外,且戰且前,拚命突圍。他的運氣不好,李元昊正在北門指揮,宋軍的一窩蜂和霹靂彈密集地射向突圍的隊伍,很快就將這支隊伍炸得七零八落,抱頭鼠竄。夏軍一擁而上,吳昊所部死的死,降的降,等找到吳昊屍體的時候,他已經被霹靂彈炸得殘缺不全了。
帳篷內,楊文廣趁沒藏月站立不穩,一腳將她踹翻在地,抄起自己的鋼槍,抵在她的胸前。但楊文廣不忍心刺下去,自己已經殺了沒藏雲,read•99csw.com難道還要再殺她的妹妹?
柴郡主道:「多給她一些時間吧,時間會沖淡一切的。」
就在北城外兩軍激戰的時候,南城門打開了,一千騎鐵鷂子在慕容興的帶領下呼嘯而出。這裏的火砲和一窩蜂都被調到北門去了,夏軍的血肉之軀阻擋不住重甲騎兵的衝擊,慕容興輕而易舉地就突出了重圍,直奔葫蘆谷。

「永久和平」

慕容興帶領著鐵鷂子呼嘯而過,趕過來攔阻的龍騎兵紛紛被這支箭簇掃落馬下。慕容忠被戰馬拖行,痛得連聲慘叫。叫聲引起了一名跟隨在慕容興身後的鐵鷂子的注意,他伸出了手中的長矛,準備給僥倖逃脫的慕容忠補上一槍。慕容忠看到那名拐向自己的鐵鷂子,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但長矛並沒有如預期那樣刺進他的要害,慕容忠聽到了一聲慘叫,睜眼一看,打算刺殺自己的鐵鷂子被一根長矛從背後扎了一個透心涼,從馬背上跌了下去。
柴郡主為難地說:「我一早就去看過她,她說身體不舒服,想一個人靜一靜。」
慕容秋水抓住張元的衣襟,把他拉向自己,讓他的臉貼近水面,貼上自己的乳|房。忽然,慕容秋水從浴盆中站了起來,一把按住張元的脖子,將他的頭浸到了水裡。張元拚命掙扎,奈何他不過是一介書生,在訓練有素的慕容秋水手中,不過是一隻無助的小雞。片刻之後,張元就停止了掙扎,半個身體浸在水中。
李元昊聞訊,才知道自己中了慕容秋水聲東擊西的圈套,她這是丟卒保車。夏軍騎兵飛馳而去,追趕突圍的鐵鷂子。慕容忠的一千龍騎兵也加入了追擊的行列,根據慕容龍城的推測,慕容秋水很可能就在鐵鷂子的隊伍中。
慕容興和他的騎士在葫蘆谷中被炸得血肉橫飛的時候,有個人在谷邊的斷崖上注視著這一幕。她身著西夏騎士的衣服,更加凸顯出婀娜多姿的身材,口中喃喃自語:「興兒,我不會忘記你的!」
正如慕容龍城當初預言的,窮途末路的慕容秋水不願意坐以待斃,她要拼個魚死網破。
慕容興有些不自信地問道:「姑姑,他們能成功嗎?」
女子點點頭,帶著身後的幾十名武士掉頭離開。
皇宮大殿,慕容秋水頭戴二龍相戲的皇冠,身著龍袍,端坐在龍椅上,表情平靜,對外面傳來的爆炸聲和喊殺聲充耳不聞。慕容興急匆匆地走進殿中,拜見慕容秋水,道:「姑姑,趕緊突圍吧!延州城很快就要失陷了!」

大難臨頭

楊瑛平靜地道:「這種毒氣彈爆炸后,釋放大量的毒煙,吸入的人口鼻出血。想起那些死難的宋軍將士,我真想用這種毒彈熏死慕容秋水。這些毒藥就是為宗保、排風和將士們報仇的。」她的眼中燃燒著復讎的火焰。
寢帳中,楊文廣脫掉衣服,正準備就寢,忽然聽到門口有輕微的響動,他隨口問了一聲:「怎麼回事兒?」
寢宮內,慕容秋水正在撒滿鮮紅花瓣的浴盆內沐浴,慕容興持槍保護。陷入絕境的慕容秋水比以往更加喜歡展示和利用自己的身體,從中享受到一種無法言喻的快|感,這是末日來臨前的狂歡。她用這種方式緩解內心的巨大壓力,讓自己暫時忘卻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
慕容興咽氣之前,隱約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耳畔響起一聲熟悉的呼喚——「興兒」,是父親慕容忠的聲音。慕容興欣慰地閉上了眼睛,嘴角殘留著一絲笑意。
「穆元帥放心,作為一國之君,我言出必行!」
楊文廣明白過來,冷笑一聲,道:「豈止認識,我跟她還做過一夜夫妻,後來她出賣了我,被我殺死在葫蘆谷中。」
鐵鷂子隊伍中的一名騎士鬆開刺穿同伴的長矛,繼續衝鋒。那人的面容在慕容忠的眼前一晃而過,慕容忠在心底驚呼了一聲,「慕容秋水!」
吳昊與慕容秋水從來沒有過魚水九-九-藏-書之歡,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慕容秋水的身體,心裏一緊張,結結巴巴地回答道:「調配……調配……糧草!」
延州城下,楊八妹、楊九妹正指揮著宋軍將士發射神火飛鴉和毒|龍神火,協助夏軍攻城。神火飛鴉攜帶的鐵蒺藜在城頭和城中凌空爆炸,殺傷了大量夏軍。毒|龍神火噴射的火焰和毒煙讓城上的士兵自顧不暇,更談不上阻止城外的夏軍登城。而毒氣彈被拋石機投擲到城中,毒煙滾滾,很多城中的士兵中毒后口鼻流血,倒在地上呻|吟,喪失了戰鬥力。
佘太君嘆了口氣,「看來這孩子對當初我們誤會她一事還是無法釋懷啊!」
叛亂的士兵聚集在皇宮前,焚燒宮門,有的人架起梯子,想逾牆而入。就在這時,急促的馬蹄聲在他們身後響起,慕容興帶領著一千騎鐵鷂子趕到,剿滅叛軍。雙方在皇宮前展開激烈的搏鬥,幾千叛軍根本經不起鐵鷂子的衝擊,很快就丟下上千具屍體,倖存的人抱頭鼠竄。慕容興下令全城搜查,要將參与叛亂的士兵一個不剩地找出來。
押著沒藏月的兩個宋軍士卒出現在楊文廣的面前。楊文廣抬起頭的時候,兩隻眼睛里冒出的是仇恨的火焰,那種眼神不像是人的,而是紅眼的魔怪。作為一個訓練有素的殺手,沒藏月很少感受到恐懼,但這一刻,她被恐懼徹底壓倒了,拚命掙扎著,最後絕望地喊道:「姐姐!」幾乎是同時,楊文廣的鋼槍貫穿了她的胸膛。
楊排風帶領士卒巡營到附近,發現楊文廣寢帳周圍有一些行蹤詭秘的人,立即引起了警惕。她沒有驚動對方,而是悄悄地抵近觀察。一陣風吹過,恰好掀起了帳篷的門帘,楊排風看到一個人正要用手中的弩箭射殺楊文廣,情急之下,把自己的兵器投了出去,救了楊文廣一命,也給自己惹來了殺身之禍。因為這一擊,楊排風暴露了自己,潛伏在附近的其他殺手立即將手中的弩箭指向了她。瞬間,楊排風就身中七八支弩箭,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穆桂英道:「慕容秋水敗局已定,我們現在靜觀其變吧!等李元昊打敗了慕容秋水,再與他接洽簽訂和約的事宜。」
慕容秋水轉向張元,道:「大司馬,你呢?」
張元終日憂心忡忡、坐卧不寧,身在危城之內,猶如立於隨時可能倒塌的危牆之下,這種煎熬的滋味讓人難以忍受。反覆斟酌后,張元決定鋌而走險,以自己和吳昊的名義與城外的李元昊聯絡,表示自己是受慕容秋水的脅迫參与叛亂,現在願意戴罪立功,裡應外合,捉拿慕容秋水。
「我們該怎麼做?」

突出重圍

穆桂英沒有說話,目光再次投向地圖上那個熟悉的地方——葫蘆谷。
慕容興推門而入,慕容秋水眼神迷離地望了他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吳昊也跟著放聲大笑,笑得慕容興有些發懵。低頭一看,他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原來自己慌亂中穿上的竟然是慕容秋水的衣裳。剛才忙於平亂,既沒人提醒自己,自己也未曾發現。三個人的笑聲在空曠的宮殿中回蕩,顯得有些詭異和恐怖,好像那不是人的聲音,而是出自鬼魅。
佘太君和兒媳、女兒們正忙著迎來送往,招呼客人。老太君滿面笑容地送走了一批道賀的客人,轉過臉來,不悅地問柴郡主:「桂英呢?怎麼一直沒看到她?所有的客人都要見她,她怎麼不露面?」
巡邏的士卒見將領被射殺,頓時紅了眼,吶喊著撲了上去,與殺手展開搏鬥。有士卒衝進了楊文廣的帳篷,「將軍,你沒事吧?」
楊文廣捉住楊排風冰涼的手,內心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這個燒火丫頭在楊家生活了幾十年,沒有人把她當成一個僕人,她就是楊家的一員,是親人。為了楊家,她終身未嫁,上陣殺敵、出生入死。現在這場戰爭即將結束,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可她偏偏在這個時候罹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