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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章五 若爾蓋:川北邊界的綠寶石 唐克:擦身錯失的黃河落日

樂章五 若爾蓋:川北邊界的綠寶石

唐克:擦身錯失的黃河落日

森森元元跑到水邊打個滾,又渾身濕漉漉地跑上岸,樂得屁顛屁顛。
因為時間太漫長,等不到美麗的黃河落日。我們再度望了一眼遠去的黃河水,便離開此地,驅車前往紅原。
我曾去過鄭州的黃河遊覽區,渾濁的河水,看不出偉岸的氣魄。而這裏,飄然曲折向前的黃河水,有著靜默的溫柔。此刻,我才感悟到人們為何稱黃河為母親河。
持槍的士兵將道路封鎖,一輛輛車檢查,然後放行或是扣留。大概因為是奧運期間,很多地方都在嚴格檢查。
這個唐克,吸引我們的唯有九曲黃河第一灣的美景而已。在索克藏寺後面的小山,接近4000米海拔的地方,去感受一下水流如仙女絲帶飄向遠方的秀麗。據說,唐克是藏語「唐妃」的音譯,當地人們稱之為「唐母發展的地方」。這個地名的由來還有個傳說。
索克藏寺位於黃河第一灣的山凹臨河處,算是唐克一帶少見的文化遺留。寺院文化,我們在前面的景點已經介紹,這裏,並沒有太多的不同。依舊是金色的轉經筒,紅衣的喇嘛友好而和善,只不過,索克藏寺有著更為優越的地理位置,依山傍水,似神仙居所。
回首山坡,不知何時,竟升起桑煙,五彩的經幡隨風飄蕩,雪白的龍達漫天飛舞。
管元回到九_九_藏_書車裡,森森還會衝著士兵吼叫,似乎在警告他們,別想對自己的主人不敬。如果是某個人這麼囂張,說不準會不會引發衝突,但對象是只小狗,士兵們卻不介意,反而饒有興趣地過來打聽它們的名字和品種。
太陽出來的剎那,所有鏡頭都對準了同一個方向。濃厚的雲層之間,像破開通向天堂的洞窟,道道白光灑下,將眼前的一切都照得亮堂起來。面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語言總顯得蒼白。
自古以來,是風水寶地就會受到強者的掠奪,這裏也一樣,戰亂不息。齊尕爾李臨終的時候留下遺言,將自己的屍體放入船棺,順河漂去,在哪裡停泊,就在那裡重修城堡。結果,船棺停在了蘭州,他的臣民便在那裡建成了蘭州城。
此時,遊客漸漸多起來,路邊停滿了各式車輛。不論相識與否,在這個窄窄的木頭台階上狹路相逢,都會微微一笑問一聲好。
八月的草原天高氣爽,天地之間,那綿延的河水宛如仙女的絲帶,剔透無暇的鑲嵌在綠草之間,泛出聖潔不可侵犯的光芒。
唐克鎮的居民與其他藏民一樣,身材魁梧,一年四季都披著厚厚的羊皮襖。我記得去九寨溝的路上,當地導遊說,因為阿壩晝夜溫差很大,藏民們都是日出而作日落九*九*藏*書而息,不方便回家換衣服,於是在有太陽的時候,將袖子脫下來,等到冷了,便穿上。
進入四川境內后,每進一個不同的管轄區路段,都會有關口。
時間靜靜流逝,寺院附近逐漸熱鬧起來,一些當地的小孩在寺院的圍牆邊挖泥土。
轉了好幾條街巷,才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營業中的賓館。雖然那個院落也冷冷清清沒有生機,卻因為敞開著鐵門,給了我們鼓勵。
據說,這個城堡在格薩爾王時代就修築了,那時的主人叫齊尕爾李,是漢族王子。因此,「甲木坎」的意思是「漢牆」。他修築了城堡,修砌了黃河第一橋,並帶領著人民在河灘上種植水稻。
每當士兵靠近車子,森森元元都會衝著窗外一陣狂吠。管元被叫下車,檢查身份證和駕駛證,這時,必須把窗玻璃搖好,不然森森一定會衝出去保護自己的主人。說實在的,每次遇見關卡,我都覺得很感動。看著森森著急的樣子,盯著管元的身影,一刻也不放鬆,內心裡不由得升起一陣暖流。
我原本以為,只有在葬禮舉行的時候才會有漫天龍達,最後被火化。但管元說,現在已經成為對命運吉祥如意的祝願。
崩潰!我們只好去車裡拿了礦泉水,湊合著擦了擦臉,然後燒了水各泡一罐咖啡。再出去,九九藏書也許就找不到住宿的地方了,只能將就了。
在海拔高的地區攀登,總是特別容易氣喘。走至半山亭,我們決定坐下休息一陣。森森元元撒歡似的到處跑,調皮的小元元還跟著藏民,繞白塔轉圈。
昨天就是在這裏遇見蘭州電視台的人。我在原地坐下,看見欄杆外的草地上,有個穿紫色衣服的藏女獨自坐著,她背對我們,不知在遙望著什麼。那幅圖寧靜而悠遠,我偷偷|拍了下來。不知,她是不是在朝夕顧盼河道盡頭出現帆船的影子,年年歲歲地守候,不知何時才可見到久別的歸人。
這裏已經屬於四川的阿壩藏羌自治州。記得2004年我曾路過這片區域,從成都去九寨溝遊玩。那時候,路邊都是賣果子的藏民,臉上的高原紅飛揚著,一幅欣欣向榮的景色。如今這個川西小縣城,卻寂靜得有些蕭瑟。
清晨起床,我們燒好開水灌滿保溫瓶,便匆匆離開了這個破敗的賓館,前往索克藏寺。
日出之後,我們走到河邊濕地,掬一捧水草,輕撫冰涼的黃河水,感受一下融身自然的歡快與怡然。
這個賓館規模不小,卻好像沒有人住似的。我禁不住想起港片裡邊經常出現的黑店。換了間房,鎖倒是好了,可是收拾好東西后,卻發現水龍頭乾燥得可怕。管元讓我待著整理九*九*藏*書東西,她去叫服務員。結果很戲劇,服務員懶懶地說:「整個賓館都沒有水。」
草地之中,星羅棋布地嵌著明珠般的小湖泊,白河與黃河在這裏交匯,蜿蜒遠去,水面上,偶爾有飛鳥掠過。這是個詩意的地方。人們都喜歡在黃昏前來,就為看「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美景。
房間里也很臟,我們拿出睡袋,縮在裡邊睡了一夜。
森森元元引來兩個藏族婦女,她們和藹地笑著,走到我們身邊。
龍達也叫風馬,是藏語。龍是天地大氣中的元氣和無形的神靈,達是信徒在元氣和神靈的保佑下,使自己立於不敗之地。紙質的龍達上印著剽悍的駿馬,由男人順風撒開。
據說,附近的牧民每家都會派出一兩個人,為寺院的建設做義務勞動。寺院的喇嘛和他們一起,細心保護著守衛他們的神靈。
順著她們手指的方向,可以看見一座小小的古城堡遺址。我們用鏡頭看去,一眼可見古堡邊沿的條條溝壑。此處叫「甲木坎」。
在山坡上待久了,寒意逼人。我們便帶著森森元元朝下走,去感受一下黃河的懷抱。
因為到得早,還沒有多少遊客,賣門票的卻已經上班。我和管元都長得小,跟收門票的小姑娘講了講價,買了學生票,兩人七十元。
在很久很久以前,若爾read.99csw.com蓋的轄曼部落土官向曼有個弟弟馬扎西昂,任性跋扈,向曼管教不了,便分了一些人和牲畜給弟弟,讓他去別的地方生存。離開了熟悉的地方和親人,馬扎西昂感到困難重重。後來,聽從了部落老人的指點,他率領大家到黃河對岸的草原放牧,因而結識了大土官唐熱。唐熱見馬扎西昂英俊聰明,便將自家的愛女許配於他。從此,馬扎西昂在黃河第一灣創業立寨。隨著畜牧發展,寨子拓展,他開創了一個大部落。因為他的妻子是唐熱的女兒,又是馬扎西昂的妻子,這個地方便稱之為「唐克」。
進入景區,沿著宛若天梯的木頭台階一路攀登,每至一處高台平地,都建有一座小小的亭子或白塔。每一處,總有一兩位藏民面色平靜地順時針繞白塔轉圈,手持轉經筒,低頭念念有詞,不知是在為誰祈福。
與之前的氣氛截然不同,進入唐克之後,空氣都變得緊張起來。路邊的店鋪和旅館挨個緊閉著大門,甚至連路邊的居民住宅也鐵將軍把門,街道上冷清得讓我們心底發涼。
進去之後,前台也沒有人,我們扯開喉嚨問:「有沒有人啊?住宿啦!」終於從裡邊走出來一個懶洋洋的女服務員,給我們開了一間房。我和管元才把東西放下,發現門鎖不上,又叫了那個服務員來,替我們換另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