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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謎樣女子墜樓失蹤事件

第九章 謎樣女子墜樓失蹤事件

杜瑜眉也說道:「藍先生,讓我陪陪戴警官。」
聽到杜瑜眉的提問,戴警官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他大叫道:「後來,你問我後來?後來我當然就是轉身便跑!那傢伙吃人肉的啊!他開膛破肚,就是為了吃人肉的啊!那恐怖的一幕,我一輩子都不想再多看一眼!」他一邊說,一邊歇斯底里地手舞足蹈,似乎已經接近了崩潰邊緣。
在那個人的手裡,竟捧著一顆以及,熱乎乎的,還在跳動著的心臟。
「我可以為了錢與你這個醜女人上床,但我不能為了你這個醜女人,連命都不要了!」扔下這句話之後,他便轉身沿著我們來時的那條土路,向遠處跑去。
不過,小倩卻兩眼水汪汪地說:「還是我和霍格先值班吧……」這丫頭,這麼快就想和霍格黏在一塊了?當然,我不會反對她的提議,其實我也蠻想兩個小時后,與玉兒一起值班。
「發生了什麼事?」他詫異地問道。
很不幸,我的這個問題再次讓戴警官抓狂了。
「老李……老李他死了……」
碉樓的紅磚外千瘡百孔,很是破敗,一樓的唯一大門被磚石堵得死死的,還敷上了水泥,如果沒有鐵鍬石錘,根本別想推倒這道磚牆,而那行歪歪斜斜寫在外牆上的字,也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穿過灌木叢,我們就來到了一條碎石子鋪成的土路上。
玉兒轉過頭來,對我們說:「黃阿婆已經準備好了早餐,我們快去餐廳吧!」
為了向他們解釋,我取出小倩的筆記本電腦,把霍格之前輸入電腦中的圖片調了出來,放大到最清晰的程度,讓大家看到了碉樓牆壁上的字跡。
我忍不住翹起大拇指,小倩則衝上去直接給了霍格一個香吻,搞得霍格原本白皙的臉上飛出一道紅雲。
戴警官頓時一愣,低頭凝視著那灘血跡,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我們還沒反應過來,老李就已經邁出腿,越過了那條紅線,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我越過紅線了,我擅自越過紅線了!你們來殺我吧!來將我開膛破肚吧!來讓我死無全屍吧!」他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瘋了般沿著土路朝遠處狂奔而去。
我來不及多想,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看這條紅線,紅得令人生疑,不知道是紅色油漆畫的,還是直接用鮮血淋的。
他搖了搖頭:「不見了,他們真的都不見了。」
還好,她還安然無恙,看來我們杞人憂天了。
「換到哪裡?」我詫異地問。
原本聽到他的敘述后,我還是稍稍有點懷疑他撒了謊,甚至懷疑老李是被他殺死的。但是看了他現在的表情,卻相信他並沒撒謊。如果他撒了謊還能做出如此逼真的表情,那麼他不去做演員就太可惜了。
剪刀剪斷的?怎麼會這樣?誰剪的?
試過七八次后,霍格擲出的鐵耙子終於勾住了屋頂上的某個凸起物,使勁拽了拽繩子,紡絲不動。
但玉兒卻善解人意地勸道:「明天天亮后,不知道還有什麼可怕的事會發生,你還是休息一下吧,不然到時候沒辦法保護我們的。」她走到我身邊,又說,「要不,我們輪班休息吧,先由我和霍先生值班,過兩個小時再叫醒你和小倩。」
擅自越過紅線者,殺無赦!開膛破肚,死無全屍!
確定萬無一失后,我們才重新坐在會客廳的沙發上大口大哭喘著粗氣。
戴警官無力地點了點頭,滿臉蒼白,再沒了剛才越過紅線去追趕老李時的威武之氣。
杜瑜眉很是自豪地向我們解釋道。
只見老李木然呆立在土路上,愣愣地望著地上,雙眼圓瞪,卻又面無血色,彷彿看到了人世間最可怕的事。
戴警官定了定神,一字一頓地答道:「半山腰那幢廢棄的半圓型碉樓!」
我不禁大吃一驚。
這裏雖然比谷底涼很多,但比起遠離此處的西嶺山脈來說,還是暖和了一些,所以樹木的樹葉並未落光,偶爾有幾片樹葉隨風墜落,但也不會讓人感覺到冬日的肅殺。
「發生了什麼事?」霍格好奇地問道,「剛才隱約聽到你們在下面討論得蠻激烈,出了什麼事?怎麼戴警官一個人回來的?老李呢?」
這幢碉樓的一樓,層高大約有五米,外牆上沒有任何可供攀援的凸起物。二樓三樓的窗戶全部被磚牆封死了,不過磚牆是砌在窗戶內的,窗架還完好保存著,但玻璃全碎了。原本封死門窗就是瞞著文物部門私下乾的,杜瑜眉一定是考慮到堵死土路后,文物部門萬一來巡查,也一定是站在谷口的平台上拿望遠鏡看看。在平台那個角度望過來,大門恰好被樹木擋住,只能看到玻璃盡碎的窗戶,卻看不清窗戶內已經被磚牆堵死了。
老李躊躇片刻后,說道:「好吧,我們去廚房談吧。」說完后,他、杜瑜眉便與戴警官一起出了會客廳向餐廳后的廚房走去。
這是玉兒與黃阿婆所住的那個山村中的不傳之秘嗎?
很快,我就看到她的腦袋從屋檐下冒了出來。我趕緊伸出手,示意她拽住我的手。
而在紅線之後,還有一行更讓人反胃的字跡,也是令人生疑的鮮紅色。
不去,我們還有其他選擇嗎?擅自越過紅線,殺無赦,開膛破肚,死無全屍。回到山谷,天知道增援的警察什麼時候會來,去碉樓,更是未知兇險。
還有一個更嚴重的問題,現在他就在碉樓下,而與他在一起的,只有杜瑜眉一個人,要是他對杜瑜眉不利,我們根本來不及下樓去營救。
「花房怎麼樣?」玉兒則提議道,「花房是新修的,戴面具的神秘人以前從來沒去過那裡。」
杜瑜眉則跪坐在泥地上,先是「嚶嚶」的抽泣,然後是嚎啕大哭。
「煙囪!碉樓的煙囪!」戴警官臉上露出微笑,「封堵門窗的工人,只注意了前後左右四個碉樓的方向,卻忽略了通過正上方的煙囪,同樣也能進入碉樓。」
霍格選了一處窗檯下的地方試著投擲鐵耙子,之所以會選在這裏read.99csw.com投擲鐵耙子,是考慮到攀爬過程中,如果腳能夠踩到窗台上有個下腳處,能省下不少的氣力。
我眺望著碉樓,去,還是不去?
來到餐廳里,黃阿婆已經準備好了饅頭花捲,還有稀飯鹹菜。這些東西正合我胃口,於是拉著小倩坐下后,抓起一個饅頭就塞進嘴裏,差點噎得我兩眼翻白,趕緊灌下幾口水才緩了下來。
我也不希望老李是被戴警官殺死的,否則我們遇到的問題就嚴重了。
看看這觸目驚心的一行字,小倩、玉兒和杜瑜眉都不禁發出了一聲恐懼的尖叫。黃阿婆因為又聾又啞,無法發聲,但眉頭也不由得緊緊蹙在一起,擰成一條川字。
麵包車的四個輪胎,都被人用利刃劃破了,像午後貪睡的貓一般,軟綿綿地癱著。
我循聲望去,沒想到發出哀叫的,竟然是老李。他臉漲得通紅,彷彿喝醉了酒一般。
「擅自越過此紅線者,殺無赦!必將開膛破肚,死無全屍!」
緊接著,戴面具的神秘人將心臟囫圇塞進了嘴裏,咬了一塊肉下來,頓時鮮血直冒,沒著他的唇邊流到了地上。
「不用擔心,昨天夜裡我和杜老闆討論了一個通宵,杜老闆依記憶繪出了碉樓的平面圖,我已經找到了一個潛入碉樓的辦法。」
戴警官又拿出了幾張紙,紙上就是他們昨天夜裡繪出的碉樓平面圖。
杜瑜眉伸出了一隻手,她的手和我的手就要握在一起的時候,突然之間,她的另一隻手鬆開了繩索。事實上,在這一刻,她已經完全懸空了,沒有拉拽住繩索,更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支點。
「杜瑜眉和戴警官呢?」我厲聲問道。
「擾碉樓寧靜者,必須遭受開膛破肚之酷刑!」
除了我和霍格,以及又聾又啞的黃阿婆之外,其他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小倩、玉兒和戴警官自然是第一次聽到碉樓上有字跡,而老李和杜瑜眉大約當初是把封死碉樓的活包給了其他包工頭,並未去碉樓實地觀察過,所以也不知道這件事。
杜瑜眉又一次鬆開手,忍不住發出一聲絕望的痛苦呻|吟。
他面色蒼白地答道:「繩索懸在二樓的位置,莫名其妙斷了。切口很齊整,應該是被鋒利的剪刀剪斷的。」
回過頭,我看到了身著警服的戴警官,他一邊朝碉樓狂奔,還一邊驚慌失措地回頭張望,在他胸前的警服上,似乎有一團暗色的潮濕污漬,看上去怎麼都像是未乾的鮮血,而且還明顯呈噴濺狀。
我招呼眾人安靜下來,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做呢。我們必須逐一沿繩索攀爬上房頂,這裡有四位女士,其中一位還是老太太,可想而知這肯定是一項艱巨的任務。等上了房頂后,我們還得把繩索拴在煙囪頂端,再沿繩索滑到碉樓里去,那將是更艱巨的任務。
樹榦上會有鮮血?為什麼?莫非是戴面具的神秘人殺死人後,曾經將剖出來的內臟掛在樹榦上嗎?
很快,小倩和黃阿婆都在霍格與玉兒的幫助下,順利攀到了碉樓的屋頂上。黃阿婆因為年齡較大,她幾乎是被綁在繩索上,由屋頂上的霍格和玉兒活生生拽上去的。不過黃阿婆看上去身子骨還是蠻硬朗的,上了屋頂鬆開繩索,我們便在下面看到她已經在屋頂上背著手四處轉悠了。
接著,我向屋頂的人重述了一遍戴警官曾經說過的話。我說得盡量簡單,略去了面具人生吞老李心髒的那一段,因為我不想把站在屋頂平台上的三位女士嚇著了,但就是這些經過刪減處理的情節,已經足夠嚇得她們花容失色了。
老李的心臟竟被那個戴面具的神秘人活生生地剖了出來。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把鐵耙子拆下來,接在繩子的末端,站在碉樓前舞動繩索,向上揮去。只要鐵耙子能夠掛住屋頂上的凸出物,我們就能沿繩索攀爬到碉樓的屋頂去了。
戴警官是老李開車去派出所叫來的,如果戴警官有問題,那麼很可能在派出所里他根本就沒向上級報案,更沒有什麼增援的警力會在今天趕到常青谷來。
玉兒扶著黃阿婆,回頭望向山腰處綠樹掩映的廢棄碉樓,幽幽地問:「我們去碉樓嗎?」
原來杜瑜眉是讓工人以這種方式來阻斷土路的!
但必須得做出一個選擇,我不禁猶豫不決了起來。
聽到窗外傳來的獰笑聲,每個人都嚇得轉身就跑,下了樓梯,來到一樓。
不過,老李畢竟先出一步,已經轉過了前方一個彎道,立刻就不見了蹤影。戴警官也隨之消失在彎道之後,只留下我們剩下的六個人,孤零零地站在紅線內,不知如何是好。
「真的嗎?」
一聽到豬肝做成的肉乾,我立刻聯繫到孫洪偉與迪克那兩具血淋淋的屍體,胃裡一陣翻湧,連忙使勁搖手,婉拒了玉兒的好意。
會客廳里,只剩下了我、小倩、玉兒、黃阿婆與霍格。
杜瑜眉則沉默不語,身體微微顫慄,她還沒從老李絕情話語的打擊中回過神來。
迪克沒有越過紅線,他一直呆在客房裡呢,怎麼就死了呢?還死得那麼慘,開膛破肚,死無全屍。有了他的前車之鑒,我實在是不敢對未知的將來報以任何信心。
沒想到,我並沒如猜想那樣見到杜瑜眉掌心中出現鮮血。
這番話,令杜瑜眉的面色忽紫忽青,臉上的肌肉不斷抽搐著,額頭愈加突出,嘴角邊的媒婆痣也顯得更為醒目。
每個人都沉默不語,惟有老李,挺起胸膛,朝著遠處光禿禿的樹林大聲喊道:「你們是什麼人?有本事就出來和我面對面斗一場!別像縮頭烏龜一樣躲起來!」
戴警官嚇得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那面具人聽到叫聲后,緩緩轉過頭來。這個人戴著的面具,正如之前迪克曾經形容過的那樣,上面繪有兩隻眼睛,一隻睜,一隻閉,像潛藏在暗夜裡陰森窺視的貓頭鷹一般。
「什麼辦法?」
「哪一點不對勁?」
據說從三樓摔下去,發出九九藏書的聲音應該是「啪!啊——」,從三十樓摔下去,發出的聲音應該是「啊——啪!」。這裏並不高,那麼我現在應該聽到杜瑜眉的痛苦慘叫聲,戴警官也應該上前查看情況,並呼喚我們幫忙啊。可碉樓下卻是一片寂靜,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任何聲響傳來。
我攤開手,無奈地答道:「我也不知道,杜瑜眉摔下去后,好像……好像在空中消失了……」我變得有些語無倫次。
戴警官雙足癱軟,依他的精神狀態,根本沒力氣攀爬繩索,他哭喪著一張臉,對我說:「你先上屋頂吧。」
小倩頓時面無血色。
沉默片刻之後,戴警官抬起頭,迷茫地說:「難道是我彎下腰抱著樹痛苦呻|吟的時候,沾染上的鮮血?難道那棵樹榦上全是血?」
「等一等……我再休息一會兒……」碉樓下傳來戴警官情緒低落的聲音,他似乎還沒從巨大的驚悸中解脫出來。
在這裏,我和霍格是剩下僅有的兩位男性,我的年齡又比霍格大了一點,所以決定權自然就交到了我的手裡。
霍格與玉兒並未按照約定,于兩小時后叫醒我和小倩。
我穿上厚毛衣,摸出手機,卻毫無信號。換了好幾個地方,同樣也令人失望,根本搜索不到半格信號。
看上去,他所表露的疑惑之情,並非作偽。
居然是這麼一句恐嚇我們的語句。是誰寫的?是那些戴著面具藏在常青谷里的神秘人嗎?
我站起身,才看到玉兒和霍格值班的會客廳門口,擺著一張小茶几,上面擱了幾個盤子,盤內還剩了一點沒吃完的肉乾。見我注意到餐盤,玉兒抿嘴笑道:「這是黃阿婆看我和霍先生徹夜值班,特意為我們準備了夜宵,是豬肝做成的肉乾哦,若海先生要不要嘗一口?」
我趕緊瞪了小倩一眼,讓她別再多嘴了。但我也知道,其實每個人都渴望離開這裏,越快越好!
「出了什麼事?」我詫異地問道。
我不敢再想象下去了,再想,只怕我也會嘔吐了。
好了,攀上屋頂的繩索已經準備妥當了。
「後來呢?」杜瑜眉手掩朱唇,提心弔膽地追問道。她的臉色很差,彷彿隨時都會嘔吐。
由此可見,她確實很有經商的智慧。最起碼,從控製成本這一點來說,就值得欽佩。
我見戴警官如爛泥般躺在地上,顯然根本無法沿繩索攀爬,瞅瞅遠處,似乎風平浪靜,於是我朝上方喊道:「先等一等,戴警官回來了,我們和他聊幾句話再上來。」
我想了想,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戴警官又說道:「要不這樣,我們一起結伴沿台階去谷口。如果麵包車沒問題,就讓老李開車帶你們走。誰願意走的,儘管與老李一起走,但是如果麵包車出了問題,那還是跟我一起去碉樓吧,只要耐心等到增援的幹警來了,我們就徹底安全了。」
如果走過這條線,真的會被殺死後又被開膛破肚嗎?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霍格聽完后,皺著眉頭沉吟片刻,立刻正色道:「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雖然他曾經在刑警的崗位上干過,見過無數死狀慘烈的屍體,但真正親眼見到一個人死在自己面前,估計這還是第一次。
他說的話也有道理,但小倩卻幽幽地說道:「我才不想去什麼碉樓呢。我只希望到了谷口,那輛四排座的麵包車沒出問題。我只想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現在已經接近凌晨四點,再過幾個小時天就要亮了。當我坐定之後,才覺得雙眼乾澀,眼皮沉重得彷彿掛上了一塊鉛錠,我也意識到自己已經一天沒合眼了。
現在輪到該把連結著鐵耙子的繩子扔到屋頂上去。這需要體力,還需要一定技巧,才能越過房檐。我可不擅長做這個,我是靠腦力智慧吃飯的嘛,體力和技巧都不是我所擅長的。還好霍格是自由攝影師,常年在野外奔波,體力遠勝於我,他接過鐵耙子就奮力向屋頂上扔去。一樓的層高雖然有五米,二樓三樓的層高卻都很低矮,儘管看上去很不協調,但卻讓總高度保持在了霍格能夠擲上鐵耙子的力量範圍之內。
說曹操,曹操到。小倩話音剛落,戴警官就與老李、杜瑜眉走進了餐廳。戴警官緊蹙眉頭,憂鬱地說道:「現在已經九點多了,不知道增援的幹警什麼時候才能趕到。但我始終覺得待在這幢旅社裡不夠安全,畢竟那些戴面具的神秘人也曾經在這裏住過,對旅社的房屋構造相當了解。我和杜老闆商量了一下,覺得換個地方獃著會更好一些。」
我們快步走過了寫著這行字的那面牆壁,轉到了半圓型碉樓的另一側。
我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睜開眼,小倩還在睡,唇邊掛滿了唾液,霍格和玉兒依然坐在會客廳的門口,黃阿婆則端坐著閉目養神,極似一尊慈眉善目的菩薩。而戴警官、老李、杜瑜眉卻未見蹤影,似乎一直呆在廚房裡徹夜未歸。
「就是!」表妹小倩也插嘴說道,「特別是有些男人,明明第二天就準備不辭而別銷聲匿跡人間蒸發,前一天卻能裝作若無其事與女友約會,那種賤男人的演技,真是出神入化。」
雖然不知道援兵什麼時候會來,也不知道在廢棄碉樓里又能堅持多久,但……走一步算一步吧……門窗都被封死了,碉樓內肯定是黑暗一片,但那又怎麼樣?至少我們能多活一會兒……
「就是你懷疑戴警官撒謊的那一段,你說看到他的疑惑之情后,認為不似作偽,所以才相信了他的說法。不過,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會演戲的人了,你被騙了也說不準。」
他說的話雖然很有道理,但卻顯得有些生硬,彷彿言下之意是在說,玉兒出事就沒關係了。我很擔心玉兒聽了後會不悅,不過,玉兒卻似乎沒聽出霍格話里潛藏的意思,只是大大咧咧的點著頭。
我也知道,有些時候,只有女人才能讓男人重新堅強起來。所以我點點頭,拽住了繩索,九九藏書開始向上攀援。我爬得有些吃力,屋頂上的霍格和玉兒不停拉拽著,才好不容易把我也拽上了屋頂。
到了這半山腰的平台,氣溫陡降了好幾度,久違的涼意向我們襲來,颯颯的風聲煞是清晰,時斷時續,彷彿正發出嘲弄我們的詭異笑聲。
建議我們轉移到碉樓這邊來,也是他提出的。如果他有問題,那麼碉樓里會不會有陷阱?
戴警官這才回過神來,緩緩向我和杜瑜眉說起了老李的遭遇。
「可是,碉樓的門窗都被磚頭封死了,我們又怎麼才能進入碉樓呢?」霍格提出了一個我也很關心的問題。
戴警官吃了一驚,心中惴惴不安,老李莫非出事了?
杜瑜眉領著我們來到平台一側,那裡布滿叢生的墨綠色的灌木與荊棘,密密麻麻,長及膝蓋,遠處則遍布高大樹木與灌木。樹木還留了一點樹葉,並未落光,這裏顯然無路可走,我有些納悶為什麼杜瑜眉會把我們帶到這裏來。
這還是我第一次近距離來到這幢碉樓前。
我們排成一列縱隊,戰戰兢兢走出旅社,戴警官在最前面,老李緊隨其後,接下來是幾位女士,而我和霍格斷後。走過旅社前庭松柏相夾的小徑,穿越玉米田,來到通往谷口的台階,一路上有驚無險,還算順利。沿著台階上行,似乎也沒見到神秘人的蹤跡。
戴警官搖了搖頭,說:「我和杜老闆也考慮過花房,但花房的四壁都是透明厚玻璃,視線完全通透,躲在裏面就跟沒有屏障一般無二。」
我想去追他,但踏起腳卻懸在了空中。
不得不承認,杜瑜眉派來施工的工人幹得非常棒。
看看霍格,他也如我一般猶豫不決。
「哼——」戴警官悶哼一聲后,說:「昨天我們一夜都呆在旅社裡,而那些在旅社外獰笑的神秘人,既然能做出殺死迪克的舉動,難道還會放過我們嗎?我認為,只怕停在谷口的那輛麵包車,輪胎早就被神秘人破壞了。」
沒想到,做出決定的竟是杜瑜眉。她狠咬嘴皮,眼中射出一道忿恨的光芒,看來她已經從情人背叛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化悲憤為力量。
怎麼回事?他一個人回來的?老李呢?戴警官身上的血,是從老李體內噴濺出來的嗎?
我趕緊拽住繩索,把玉兒和小倩都叫了過來,使勁拉拽著繩索。
「沒辦法,我們只能去廢棄的碉樓了。唉,天知道援兵什麼時候才能到……」戴警官撇撇嘴,無奈地說道。
「什麼?碉樓?」
剎那間,她的身體向下墜去。
我們一起走到他面前,垂下頭,只見地上有一條赫然的紅線,觸目驚心,阻斷了整條土路。
他說得很對,我也不覺得待在一間透明房子里會有什麼安全感。
沒想到霍格立刻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行!小倩,你必須休息!你的體力比不上玉兒,畢竟玉兒是山裡姑娘,早就適應了這裏的氣候與地形。萬一出了什麼事,後果不堪設想。」
我趕緊轉過身來,指著由屋頂懸垂下來的繩索,說:「我們還是趕緊到碉樓的屋頂上去吧!不管怎麼,上了屋頂,我們就暫時安全了!」
好吧,就讓他多休息一會兒吧。
「他是怎麼死的?開膛破肚嗎?」我忍不住高聲問道。
約莫追出去五百米左右,戴警官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畢竟在山村派出所里,遠離嚴重罪案,他的骨頭都有點被泡酥了,再加上年齡不饒人,體能體力比以前差了很多。無奈之下,戴警官只好停下腳步,想要休息片刻,但就在他停住腳步時,忽然發現前方老李的腳步聲也莫名其妙消失了。
可回應他的,只有颯颯的風聲。
我們決定,由霍格先沿繩索攀爬至房頂,再讓各位女士攀上去。如果女士的氣力不夠,霍格還能在上面拉拽一下,誰讓他的力氣比我大呢。
他踮起腳趾,忐忑地向前方走去。轉過一片彎道,他看到了老李。
我撇撇嘴,道:「這也不是你的錯,是那個女逃犯董佳,還有戴面具的神秘人的錯!千萬別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那會讓你過得很累的。」
老李躺在土路邊的地上,身體正如搖篩子一般劇烈抽搐著。一個穿著黑衣頭戴面具的人,正跪在老李身邊,一手提刀,另一隻手則在老李懷裡似乎在摸索著什麼東西。
看到「擾碉樓寧靜者,必將遭受開膛破肚之酷刑」這一行寫在牆壁上的字,戴警官露出不屑的表情,說道:「碉樓都封死半年了,就算裏面有什麼變態狂魔,只怕也早就被餓死了。說不定這行字只是無聊小孩的塗鴉罷了,難道你們還被嚇住了?」
「還是去碉樓吧,不管怎樣,那裡曾經是山民抵禦土匪的地方,易守難攻,煙囪是唯一入口,門窗都被封死了,只要我們進了碉樓,起碼能夠暫時保證安全。」
見我不住打著哈欠,玉兒忽然開口說道:「若海先生,您還是休息一會吧,就在沙發上躺著打個盹。」
小倩喃喃自語:「擅自越過紅線就會死,那麼不越過紅線,就可以保住一條命?」
接下來的,是玉兒。她的氣力比小倩大,到了房頂后,還能幫著霍格一起拉拽繩子。
對於這種逆推法,我不敢苟同。
本來就沒人願意再待在二樓,迪克的屍體還躺在客房的床上,鮮血淋漓,而且潛藏在旅社外的神秘人還可能隨時破窗而入,一樓的窗戶好歹都還安裝了防盜網,多少能讓人安心一點點。
就在此時,在我身後那條土路上,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大口大口地喘息聲。
我渾身冰涼地站在原處,手足發顫,背後滲出細細密密的汗液,彷彿無數條千足蜈蚣正緩緩爬上我的背脊。
很快霍格就被我們拉了上來。
她微微一笑,拽住荊棘站了起來,只聽「嗤啦」一聲,一連串荊棘被她拉了起來,面前的灌木叢中立刻出現了一條狹窄的小路,如獸徑一般。
她感激地笑了笑,便重新拽住繩子,準備向上攀爬。
九*九*藏*書走了大約十分鐘后,我們終於來到了這幢廢棄的半圓型碉樓前。
當我提出這個問題后,戴警官笑了笑,說:「別看我現在是個小派出所的副所長,但想當年我也做過刑警,接受過專業的訓練。要想攀爬上屋頂,對於我來說一點也不難。只要有足夠長的繩子,還有一個鐵耙子就行了。還好,旅社裡有繩子,花房那邊也有鐵耙子。」
而小倩與玉兒則在我耳邊不斷嘶聲裂肺地尖叫著。
他面紅耳赤地怒罵道,我趕緊解釋:「呃,戴警官,我不是懷疑你。」我指著他胸前警服上的那灘血跡,說:「既然你看到戴面具的神秘人在吞吃老李的心臟,就轉身便跑,你的衣服前胸處為什麼會沾有血跡呢?」
戴警官一屁股坐在我們面前,說完這句話后,渾身就開始劇烈顫抖,怎麼都止不住。
我這才意識到,當我尖叫的時候,卻並沒聽到杜瑜眉的叫聲。
「不!」我們當中爆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叫。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無緣無故消失了?
這一切聽上去似乎很扯淡,但事實就是這樣。
好吧,那就這樣安排吧,我隨即倒在沙發上,兩眼閉上,卻怎麼也無法安然入睡。大概是因為這二十四小時里發生了太多變故,接連見到兩具血淋淋的屍體,我的大腦已經變得過於興奮,儘管累得夠嗆,卻根本無法抑制大腦皮層的活躍。
而我則想得更多,要是神秘人破壞的不是輪胎,而是車裡的某個部件,等車在山路上開到一半的時候才拋錨,我們豈不是會更加危險?
在平台通往外界的土路上,老李不管不顧地邁過紅線,撒開腳丫向遠方狂奔而去。戴警官見狀后,擔心老李出事,立刻就衝出去追趕老李。別看老李年近五旬,但跑得還真快,大概也是恐懼使然吧,儘管戴警官奮力追趕,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趕上老李的步伐,這裏到處都是彎道,無法直接看到老李的背影,好在僅有這一條土路,沒有岔道,所以戴警官確信自己不會跟丟,而且也一直能聽到前方不遠處傳來老李急促的腳步聲。
小倩和玉兒顯然都很恐懼,正蜷縮在一起顫慄著,黃阿婆則因為又聾又啞,並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只是閉著眼睛默然無語。我和霍格交換了一個眼神后,自覺地坐到了會客廳門口,警惕地望著外面。
不過,碉樓有三層,直上直下,煙囪在屋頂,要怎麼做才能攀上最高處的屋頂呢?
這倒也是件好事。
從三層樓摔下去,她還是後仰著摔下去的,不死也會受重傷。
「那麼,還有哪裡能躲?」
他們去哪裡了?我急了,大聲在屋頂上呼喊著他倆的名字,可是卻根本沒人回應我。
對他如此過激的反應,我深表理解。親眼看到有人剖出屍體的以及,再囫圇嚼下,這種經歷不是每個人都能幸運遇到的。不過,我還是凝視著他的胸膛,問了一句:「你看到那個戴面具的神秘人吞吃老李的心臟,然後轉向就跑,回來找到了我們?真是這樣的嗎?」
屋頂是個半圓型的平台,平台的弧形邊緣有伸出屋頂的房檐。
霍格拽住繩索,用了大約一分鐘,就爬上了十多米高的房頂上,然後扔下繩索,示意下一位接著攀爬。
當然,得等所有人都上來了,我們才能逐一滑入碉樓中。
「哎呀!」我禁不住大叫了一聲。荊棘的植株上全是刺,她這麼一把抓去,掌心不被刺出淋漓的鮮血才怪。而且荊棘帶的刺多半是倒刺,扎進手裡根本就沒法理清,這下可有苦讓杜瑜眉吃了。記得我小時候就曾不小心摔進荊棘叢中,老媽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才拿小夾子替我取出了所有倒刺,而我也疼得哭了整整一下午,那種鑽心的疼痛至今仍讓我記憶猶新。
他的面部開始痙攣,似乎馬上就要嘔吐了。戴警官連忙使勁吸氣,吞下幾口唾沫,才勉強壓抑住了嘔吐的慾望。
玉兒見狀,笑嘻嘻地走過來,對我說:「若海先生,讓我給你做做頭部按摩吧,幾分鐘就能讓你睡著。」
聽她的聲音,杜瑜眉應該已經沿著繩索攀爬到一半的高度了,她還真不錯,手勁夠大,沒呼喊我們從屋頂拉拽繩索,就自行向上攀援了。
霍格愣了愣,一把拽住繩索的頂端,正色道:「我得下去看看!」說完后,便躍出屋檐,沿著繩索滑了下去。沒想到剛下去幾秒,就聽到他在繩索下端大叫道:「快!快拉我上去!」
碉樓的屋頂是半圓型的一個平台,圓軸緊貼著碉樓后的山壁,而煙囪就在平台一側圓弧與圓軸的夾角位置。這煙囪只凸出平台五十公分左右,煙道的長寬均為四十公分,只要固定好繩索,我們應該能夠很輕鬆地滑下去。
而我這時也發現了,她手中的荊棘,根本不是真正的帶刺荊棘,而是塑料製成的模擬植物。
我們全都站起來,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連杜瑜眉也沒例外,她臉上表露出的關切之情更甚於我們。
不管怎麼說,杜瑜眉都是個女人,又剛剛被情郎拋棄了,所以我不由得同情起她。小倩更是身同感受,畢竟她也經歷過類似的遭遇,於是上前一步,想要扶想杜瑜眉安慰幾句。沒想到她剛走到杜瑜眉身邊,忽然又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尖叫。
輪到杜瑜眉了,她忽然鬆開手轉過頭,一臉愧疚地對我說:「藍先生,真是辛苦你了,都怪我,把你們請到這裏來,卻發生了那麼多意外事件。」
那是老李的叫聲。
「嗯,我正在上!」屋頂下方傳來了杜瑜眉的聲音。
「呵呵,用填埋的方式來堵路,必須要去其他地方取土,還有砍樹,得經過林業部門批准才行,實在太麻煩了。而買這些塑料植物,才花幾百塊而已,便宜又實用。」
我承認我是個膽小的人,不敢拿生命去冒這個險。但我並不感到可恥,這隻是趨吉避凶的人之常情罷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們在廚房裡尋出一把菜刀,這read.99csw.com就是我們唯一能夠自保的武器,但一回憶起迪克被開膛破肚的屍體,我就膽戰心驚,不相信憑這幾把菜刀就能保護我們。不過,又有什麼辦法呢?
我的腦海里浮現出那幢牆壁上寫著「擾碉樓寧靜者,必遭受開膛破肚之酷刑」的廢棄碉樓,那裡的門窗不是都被杜瑜眉派去的工匠封死了嗎?我們又怎能躲到那裡面去呢?
頭頂上傳來霍格與小倩呼喊的聲音:「你們快上來呀!怎麼了?」
「不,不用,我還挺得住!」我強打精神答道,我可不想在女孩子面前失了顏面。
我撇撇嘴,答道:「老李,死了,開膛破肚,死無全屍。」
在廚房裡,玉兒又搜出黃阿婆準備的各類肉乾,塞進一個旅行包里。萬一車被破壞了,我們起碼也能有充足的食物在碉樓里躲一躲。黃阿婆還從儲存室里取出幾件厚毛衣,分發給我們,畢竟出了常青谷,就不像谷內這麼暖和了。我們各自的冬衣都放在樓上,樓梯已經被堵死了,沒法取下來,也沒膽子上樓去取。我不由暗自感嘆,還是老人家心思縝密。
她點點頭,纖纖玉手擱在我的太陽穴上,輕輕按著穴位,然後循順時針開始按摩。力度不輕不重,一股柔和而又溫暖的力量如流水一般,緩緩注入我的大腦,我漸漸迷糊,在喪失意志前,我恍惚看到黃阿婆也站在小倩的身邊,正為她按摩著頭部。
小倩也好不了哪裡去,她橫躺在另一張沙發上,眼睛大大的睜著,絲毫沒有放眠的跡象。
老李卻不為所動,怒吼道:「都怪你這半老徐娘,都一把年紀了,還捏著喉嚨學娃娃音裝嫩,騙我說到這裡能掙大錢。我都是聽了你的話,惦記著你的錢,才來到了這裏。可是我沒見到一分錢,倒看到了兩具血淋淋的屍體!如果不是你昨天夜裡叫我去你房間里私會,迪克也不會死!我不能再留在這裏了,碉樓那裡寫了誰闖進去,就會遭遇開膛破肚,我可不想變成連內臟都沒有了的屍體!」
霍格也不禁訕笑了一聲,大概他也聽小倩說過以前的事吧。不過,他很快就言歸正傳,說:「如果戴警官真撒了謊,那麼事態就嚴重了。」
惟有戴警官,他絲毫不顧忌地上畫著的紅線,立刻沖了出去,令我陡然生出一絲崇敬之情。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我根本沒有半點心理準備。等我反應過來,才趕緊將頭伸出屋檐,大聲呼喊著她的名字,卻根本沒看到杜瑜眉,連癱坐在地上的戴警官也沒見著。
而這時,杜瑜眉突然蹲了下來,一把扯住地上的幾株帶刺的荊棘。
我趕緊喚醒小倩,見我們醒過來,黃阿婆驀地睜開眼睛,沖我們露出慈愛的微笑。
說到這裏的時候,戴警官的臉又開始抽搐了起來,似乎仍然無法從巨大的驚悸中解脫出來。
「不!我不去碉樓!我要離開這裏!越快越好!」老李歇斯底里地叫了起來,「我不想再呆在這裏了!就算走路,我也要離開!」
可還沒坐穩,戴警官就又站了起來,對老李和杜瑜眉說:「我能單獨和你們倆談談嗎?」
面具人叵測地一笑,然後抬起了那隻原本在老李懷中摸索的手。當他的手出現在戴警官面前時,戴警官立刻忍不住彎下了腰,抱住一棵樹痛苦地呻|吟起來。
霍格望向了我,他的臉顯得更加白皙了,不知道原本就是這個顏色呢,還是強烈的恐懼使然。
我驚得不由自主發出一聲尖叫,但杜瑜眉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屋檐之後,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怎麼?你問這個是什麼意思?你覺得我在撒謊?我為什麼要撒謊?我為什麼不能轉身就跑?換成是你,只怕當場就尿褲子了吧?那個人在吞食心臟啊,是活生生剖開了老李的胸口,開膛破肚后,剖出老李的以及直接塞進了嘴裏!」
「呃……」這確實是通常思維中的盲點,不過杜瑜眉當初封死碉樓門窗,是為了防範遊客進入,遊客可不會費盡氣力,攀爬到屋頂,再沿煙囪進入碉樓的。
我把繩索拋下碉樓后,便大聲朝下面叫道:「快上來吧!」
在一樓,所有人都退回了會客廳中。戴警官待心緒稍稍平復之後,便指揮在場的男性抬出傢具,堵死了通往二樓的樓梯口,又檢查了一下抵住大門門板的沙發是否堅固。
我知道,她聯想到了自己的那兩位前任男友了。
緩過一口氣,我忽然聽到小倩問:「咦,戴警官與老李、杜姐呢?他們怎麼沒來吃早餐?」
想到這一點,我馬上就急了,腦袋探出碉樓屋頂平台的房檐,大聲叫道:「杜姐,你快上來!快上來!」
小倩立即反對道:「我昨天就說過,天一亮我和哥哥就得離開這裏!決不再在這裏多呆一分鐘!我才不去什麼碉樓呢!」
「老李……」杜瑜眉皺著眉頭叫著他的名字。
到了谷口那處平台的時候,我們不禁長吁了一口氣。但當我們看到那輛曾經載我們前來常青谷的四排座麵包車時,卻不由得垂頭喪氣徒嘆奈何。
杜瑜眉又招呼我和霍格一起來清理地上的模擬塑料荊棘,我們忙碌了十來分鐘,就在灌木叢中清理出了一條恰好能讓一輛麵包車通過的土路。
杜瑜眉和老李頓時露出不悅的表情,他們可不希望自己花重金打造的常青谷,被一個年輕女孩稱之為「鬼地方」。
可這時霍格卻不無擔心地說道:「有人在碉樓的牆壁上寫了『擾碉樓寧靜者,必將遭受開膛破肚之酷刑』的字樣,我們就這麼闖入碉樓,會不會有危險呀?」
碉樓距谷口尚有一段距離,當初擔心有遊客誤闖碉樓造成意外,杜瑜眉曾經讓工人阻斷了通往碉樓的土路。我擔心無法順利前往碉樓,更何況我們當中還有一位又聾又啞的老太太,雖談不上行動不便,但畢竟剛攀爬了這麼長一段石台階,體力肯定也跟不上了。
霍格也走了過來,當他發現出了什麼事的時候,臉上頓時迷茫一片,甚至還表露出了一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