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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族人的秘密

第十一章 族人的秘密

難道——她們兩人也是蛻族人?
他卻將食指豎在了嘴唇上,做出一個「不可說,不可說」的手勢。
聽到他這句話,我也暗自點了點頭。
而在這時,一件奇怪的事發生了。
好了,不談這個了,還是考慮一下我們現在的處境吧。
這又如何解釋呢?就像推理小說里的密室一般,只不過這是一個由外及內的密室,我們在外面,卻無法突破銅牆鐵壁的屏障,沿二樓窗檯進入這幢廢棄碉樓之中。
薛駿緯出生在距離常青谷三華里的一個小村莊里,那個不知名的村莊,也是玉兒和黃阿婆住的地方。在那裡,所有村民都住在倚山壁而建的半圓型碉樓中。
薛駿緯又微笑著說道:「那家被搶劫的商場,其母后老闆也是一個窮凶極惡的黑幫老大,商場是他用來洗錢的。我相信這詞搶劫案發生之後,警方一定會對商場進行一番調查,說不定能找出一些新問題出來。」
但是,如果蛻族人當中,有心術不正之人,那麼這種體質上的特性,將會使這些人變得極端危險。
小倩卻愣住了,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回過頭愣愣地望著霍格,神情很是古怪。
如果真是這樣,他反正蛻皮後會改變容貌與指紋,那麼他在作案時露出面容,並在現場留下足跡和指紋,反而會將警方的調查引入歧途。
小倩原本挽著霍格的手,身體歪倒時候,手便鬆開了,害得霍格也頓時身形不穩。好在霍格反應機敏,說時遲那時快,他立刻以手點地,身體如風車一般調轉了方向,一把抓住小倩的腳脖子,才讓小倩沒有滾落下去。
小倩告訴我,她與薛駿緯熱戀的時候,常常趁著閑暇去市郊登山踏青。兩個月前的一個傍晚,他倆吃過晚飯突發奇想,心血來潮打車來到市郊,去爬一座陡峭的山峰。那天沒做好準備,小倩穿了一雙高跟鞋,上山的時候小心翼翼,總算攀登上了頂峰。
霍格真是薛駿緯?一個人真能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他整了容嗎?
不過,既然這裡有蛻族人,碉樓外很可能也有蛻族人,未知的X因素已經確定是傾向於我們的,那麼我們也算擁有強有力的後援。
我也不由得上前摸了摸霍格的臉,那就是一張貨真價實的臉,除了稍顯白皙一點,哪有什麼化妝的痕迹?人皮面具就更不可能有了。
只有確定碉樓二樓那扇窗戶后的磚牆真有蹊蹺,才能證明我的推理不僅僅是理論可行。
於是我捉住僅存的繩索,讓霍格在上面拉拽著,我緩緩向下沉落。沉到二樓的窗台上,在我面前出現了一堵砌在窗檯后的磚牆,灰撲撲的,看上去甚是牢靠。
戴警官和杜瑜眉竟然莫名其妙地在我們眼皮底下消失了。
「呃,你怎麼知道這麼多?」我詫異地問道。
戴警官與杜瑜眉這麼做究竟目的何在?難道想殺死我們所有人嗎?
我猜迪克應該不會撒謊吧?神秘人應該是真實存在的,黃阿婆也給我們說過白臉人的故事。或許,戴面具的神秘人就是一個是否能讓我們逃出生天的未知X因素吧。
所以當他們得知有人正準備開發常青谷,將其打造成為旅遊勝地后,便開始擔心會有外人走入他們的秘密家園,族人經過一番討論,決定讓頭腦最靈活的薛駿緯,對常青谷的開發者進行調查。薛駿緯查到了杜瑜眉與老李的身份,並跟蹤牢里西川市。當老李載著我和小倩、迪克回常青谷時,薛駿緯便想方設法混入了我們乘坐的那輛四排麵包車裡。
怎麼回事?
蛾,也有特性,那就是由毛蟲變成飛蛾的破繭過程。
我吃了一驚,霍格為什麼會望向玉兒與黃阿婆?難道他們以前就認識?可霍格明明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才來到了常青谷,他與玉兒黃阿婆也是才認識的啊!
現在非常時期,我可不想讓咱們這支臨時團隊出現意外情形。
魚缸不是被柳釘焊死在地板上了嗎?這兩人的力氣竟如此之大?
但令我沒想到的,卻是小倩突然站了起來,狠狠瞪著霍格,大聲叫道:「你不是霍格!你是薛駿緯!」
堵住一樓大門的磚牆,這次不再是偽裝的九_九_藏_書薄牆了,而是厚度達到五十公分的厚牆。也沒有其他出口,天知道戴警官和杜瑜眉跑到哪裡去了。我們敲打著牆壁,也沒發現有空洞的迴音,牆壁中應該沒有暗道。在半圓型大廳的圓軸中點處,擺著一口落地式魚缸。魚缸約有兩米高,裏面空空如也,這也是大廳中擺著的唯一物什。這口魚缸的底部,被鉚釘焊死在地上,根本無法移動,所以只有魚缸后的牆壁我們沒有敲打過。不過,既然我們都無法移動,戴警官與杜瑜眉自然也不可能移動的。所以我們也沒再管了。
蛾的前生,是醜陋不堪的毛蟲,當毛蟲生長到一定時候,便會吐絲造繭,把自己包裹在繭內慢慢重生。當它重生的時候,便生出翅膀,變作了五彩斑斕的飛蛾,咬破繭子,破繭重生。它破繭前後,體態截然不同,完全成了另一種形式的生物體。
質感堅硬,與普通磚牆別無二致。
霍格是薛駿緯?這怎麼可能?
不過,先假定窗台上確實站了一個人,在理論上這個人也能在杜瑜眉跌下之時,在二樓窗檯伸手接住她下墜的身體,不讓她摔落到地面上去。
噓,歪理還一套一套的。
可是,不管她怎麼撕扯,除了留下幾道鮮紅的指印之外,根本沒扯下什麼人皮面具。
推理了那麼多,也只存在於我的腦海之中,必須找到真實證據才行。
那裡的村民,都有著古老的血統。
當時在那個紅綠燈旁的停車場,假扮追趕薛駿緯的黑衣人,不用說,也是蛻族人假扮的。
「怎麼這麼不小心?」我責備地對小倩說道。
我越來越搞不懂狀況了,但也知道玉兒說得不錯,我們還是應該找個寬敞點的地方安安心心地談話。
最後霍格也滑下繩索,與玉兒一前一後進入了這間碉樓里的小屋中。霍格與我的想法一致,只要跟著腳印,就能找到戴警官與杜瑜眉。
回想迪克的死,或許也有另外的解釋。
在這碉樓里,一刻不查清杜瑜眉他們的陰謀,我們仍舊身處於危險之中。畢竟是他們刻意將我們引入了碉樓之中,只怕這裏已經被他們設計成了死亡地獄一般的殺人工廠。
「呵呵,地下錢莊本來就是一幫放高利貸的壞人,乾的是傷天害理的事。盜走他們的錢,只能算是劫富濟貧。」
「哥,我不會認錯的!」小倩帶著哭腔叫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他肯定就是薛駿緯!他剛才做的動作,就與兩個月前我們去登山時,所做出的動作一模一樣!」
想到這裏,我的心也稍稍安了一點。
霍格和小倩走在最前面,玉兒攙著黃阿婆,我則走在最後。
或許老李根本就沒死?戴警官只是撒了彌天大謊?老李又去了哪裡?那些戴面具的神秘人究竟是否真實存在呢?
玉兒則在我耳邊輕輕說道。
下一個來到窗台上的,是小倩。接下來的,是黃阿婆。黃阿婆還是被捆在繩索上,慢慢放下來的。但她老人家的氣色看上去還是很好,甚至還捋起了袖子,像年輕人一般情緒高漲,盯著地上的兩行腳印呵呵直樂。
小倩卻如歇斯底里般大叫了起來:「決不可能是巧合!就算動作是巧合也就罷了,但他按摩腳踝的輕重,吹氣的大小,都與薛駿緯完全一致。不可能巧合得那麼多的!」
霍格沒有理會我言不由衷的打趣,他只是抬起頭,望了望玉兒與黃阿婆。
我先從這扇窗戶鑽進了碉樓中,但沒有馬上就進去,而是緊倚著窗戶,警惕地四下打量。
蛻族人也一樣。他們的皮膚雖然不是角質般的鱗片,但卻一樣不會隨著蛻族人的生長,也跟著生長,反而像一層禁錮一般,緊緊套在身體之外。而每年,蛻族人都會在原有的皮膚下,生出一層新的皮膚。當新皮膚生長完全后,原有的皮膚就會慢慢脫落,形成一層人蛻。
只聽「砰」的一聲,我的腿下騰起一團骯髒霧氣,在我面前的這堵牆上頓時出現了一個破洞。
關於這些特性,蛻族人也有著不同的看法,有些人會覺得開心,在蛻皮前不管做出什麼不道德的事情,只要蛻完皮,九*九*藏*書就不會有人知道。而有些人則會覺得傷心難過,特別是那些愛上了外族人的蛻族人,他們最擔心的就是蛻完皮之後,心上人再也認不出自己來,更沒法接受愛人每年都會改變容貌的事實。
一個人難道能夠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嗎?就算化妝易容,也不可能不在朝夕相處的女友面前露出破綻吧?
碉樓一樓,是一個很大的房間,除了樓梯之外,什麼都沒有,連窗戶都沒有,完全就是個半圓型的大廳。
戴警官和杜瑜眉究竟躲到哪裡去了?老李又在哪裡?他們為什麼要費盡心思把我們騙入這幢廢棄的碉樓中?碉樓里藏著什麼秘密?
「表妹,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剛才你說的,應該只是巧合吧!」我撇撇嘴,說道。
但如果真是這樣,又意味著什麼呢?
我抬起頭,望向那口空蕩蕩的魚缸,那面牆看上去平平整整的,不像有人暗藏了機關。
但老李的死,又是怎麼回事?
蛻族人一直世世代代保守著自己的秘密,不讓旁人知曉。他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本來就不應該成為科學家用來研究撰寫論文的小白鼠,所以我也有義務替他們保守秘密。
當我剛才在屋頂上向霍格小倩他們講述老李的遭遇時,戴警官先沿繩索攀爬至二樓的窗檯處,站穩后又讓杜瑜眉也爬上來。當杜瑜眉攀過二樓時,戴警官再剪斷繩索,由那扇窗戶躲入碉樓之中。至於杜瑜眉突然從屋頂摔落下去,大概也出乎了戴警官的預料吧,是件突然發生的事。
循著霍格的目光,我也望向了玉兒與黃阿婆,只見她倆同時向霍格點了點頭。
這是一個很小的房間,地上積著厚厚的灰塵,似乎很久沒人打掃過了,但地上依然能夠看到兩行清晰的足印,一大一小,這就應該是戴警官與杜瑜眉留下的腳印吧。只要有腳印,那就有辦法把他們從碉樓里捉出來。想到這裏,我不由得心中暗喜了起來。
唉,這也錯得太離譜了吧,我不禁氣沖沖地朝小倩吼道:「你發瘋了?你怎麼會把霍先生認成薛駿緯?」
在山巔,小倩興奮得放聲大叫,還調皮地學著狼嚎,沒想到卻腳底一滑,差點沿著陡峭的山路摔下去。當時薛駿緯就是及時一手點地,身形狀如風車一般,一把捉住了小倩的手,才讓小倩沒有摔下去。然後薛駿緯蹲下身體,輕輕按摩著小倩的腳踝,還將嘴湊過去,吹了幾口氣。
說完后,她與薛駿緯並肩站在了牆壁前,站直腰身,平伸拳頭,砸向了牆壁。
於是我拽住小倩的胳膊,很吃力地帶著她沿階梯來到了碉樓一樓。
我不禁想到了前段時間在西川市鬧得沸沸揚揚的商場搶劫案。那個劫匪赤手空拳擊破玻璃櫥窗,絲毫不顧忌監控攝像頭,露出自己的面容大搖大擺在商場中搶走金銀首飾。難道他也是蛻族人的一員嗎?
我打量四周的時候,玉兒就蹲在窗台上,接著其他人。
我心中大喜,立刻拽住繩索雙足騰空,然後悠悠蕩起,雙腿重重踹在了這堵牆上。
一種古怪的聲音從牆壁中傳出,似乎是有人正破口大罵著,用盡了最惡毒的詞彙,隱隱約約的,好像是從那口魚缸后的牆壁里傳來的。
我又捏起拳頭敲了敲。
當我向薛駿緯提出這個問題時,他卻微微一笑,答道:「蛻族人向來嫉惡如仇,不會做壞事的。」
蛻族人常在族人聚會的時候,戴著金屬製成的面具,伴隨音樂跳著姿態古怪的舞蹈。金屬面具上,繪著古怪的圖紋,是那兩種圖騰經過變形后的曲線。
雖然來到碉樓之前,杜瑜眉曾經畫過一張地形示意圖。但真正進入碉樓之後,我們才發現碉樓里的布局與杜瑜眉繪製的地形圖大相徑庭。這也從另一個方面證實杜瑜眉畫了一張假地形圖,她肯定心中有鬼。
蹲在窗台上,我不停踹著這堵薄薄的磚牆。很快,磚牆就被我徹底踹得坍塌了。我也不敢貿然就這麼進去,向上喊了幾聲通報了這裏的狀況后,霍格將玉兒吊了下來。
為了不讓心上人難過,痴情的蛻族人只好在蛻皮之前,摸摸離開自己深愛https://read.99csw.com著的人,如果實在放不下,也只能以另外的容貌出現在心上人的面前,期待能夠與心上人重新獲取一段戀情。
「你一定就是薛駿緯!你為什麼要瞞著我?還扮成另一個人的模樣?」小倩發瘋似的揪住霍格的頭髮,撕扯著他的臉皮。她一定以為眼前的男人戴著一張傳說中的人皮面具,將自己裝扮成了另一個人的模樣。
難道,老李、杜瑜眉、戴警官就如我最喜歡的B級血腥暴力片中的大反派,是一幫不折不扣的冷血殺人狂?他們從一開始,就打算讓所有進入常青谷的人全部沒法活著離開這裏?
蛻族人一直固執地認為,只有在那裡,他們才不會在蛻皮的過程中遭遇任何人打擾。儘管最近幾年,也有不少蛻族人不再回到村莊中蛻皮,但他們依舊將這座村莊當作聖地,永遠的家園。
事實上,我是最後一個沿繩索爬上屋頂的,在我之後,再沒其他人曾經爬上屋頂。
循著足跡,我們從一扇小門走出了這間小屋。
然後我聽到霍格以古怪的語氣幽幽說道:「小倩,對不起,我騙了你。我確實就是薛駿緯。但是我並非存心想騙你,並非故意想從你身邊消失。對不起,我也有說不出口的苦衷……」
當薛駿緯上車后,發現小倩就坐在車裡,實在是嚇了一跳,激動地不由得渾身顫抖,而在當時,我卻只以為他是因為有黑幫追殺,才嚇得直打哆嗦。
真是太可怕了。
之所以蛻族人會對這兩種神祗進行崇拜,也與他們的血統有關,他們認為蛇和蛾,是他們共有的祖先。
呵,人皮面具本來就是恐怖電影里杜撰的玩意兒,現實生活里又怎麼可能存在?
以前蛻族人不管在外面怎麼奔波,都會在蛻皮的時候趕回常青谷旁邊的那座村莊里。為了保證蛻皮時的營養,在蛻皮前,他們都會打量進食動物內臟,所以我才會在薛駿緯租住的舊樓中,在冰箱里找到那麼多冷藏的動物內臟。
如果站在窗台上並剪斷繩索的人,是戴警官,那麼就能同時解釋他與杜瑜眉為什麼會憑空消失。這也是唯一的解釋。
我轉過臉,看到玉兒和黃阿婆都在苦笑,似乎搞不懂小倩為什麼會把霍格錯認成了她的前任男友。
我轉過頭來,不好意思地對霍格說:「真是對不起,霍先生,請你不要見怪,有時候我表妹就是那麼瘋瘋癲癲的……」
老李和杜瑜眉鐵定是一夥的,也應該和戴警官是同夥,畢竟老李一直堅稱,戴警官是被他從鄰近山區派出所里請來的。
小倩喃喃地問:「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倆也像我以前那兩個男友一樣,離奇失蹤人間蒸發了?」不知不覺中,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傷心事,霍格不由得上前一步,輕輕摟住我表妹的肩膀,以極其溫柔的聲音說:「世上的事,總會有個合理解釋的,他們絕對不會憑空消失的。」
繩索是懸垂在碉樓二樓的地方被剪刀剪斷的,也就是說,有人在二樓剪斷了繩索,碉樓二樓的外牆上有一個窗檯,一個人站在窗台上剪斷繩索,在理論上是行得通的,但是那扇窗戶是被磚石封堵死了的,如果有人站在那裡,除了上屋頂,或是跳下去,再沒有其他退路。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不寒而慄,渾身顫抖。
「你怎麼了?受傷了?」霍格立刻露出關切之情,他蹲下身體,手握著小倩的腳踝,輕輕按摩著,然後又將嘴湊過去,吹了幾口氣,然後問,「好一點了嗎?」
蛇神經過變形后,成為彎曲的線條。蛾神經過變形后,成為兩個疊合的圓圈。如果咋一看上去,倒有幾分神似兩隻眼睛,一隻睜開著,一隻緊閉著。
假設戴警官的所作所為一切順利,那麼杜瑜眉攀上屋頂后,我們會發現戴警官失蹤了,或許會認為他被戴面具的神秘人擄走,甚至認為他身遭不測了。但誰都想不到,他其實已經躲進了碉樓里。
薛駿緯卻微微一笑,掄起了拳頭,一拳砸在了牆壁上。只聽「砰」的一聲,石灰撲簌簌地落下,而牆上則出現了一個淺淺的小坑。
蛻族人也一樣。他們沒蛻一次皮,相貌九-九-藏-書也會發現極大的改變,完全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甚至,除了性別與記憶不變之外,連嗓音與指紋都會發生徹底改變。
「呃,你第一次從小倩身邊失蹤的時候,不也盜走了地下錢莊的一大筆錢嗎?」我熙懷叵測地反駁道。
這一次,我決定親自去證實這一點。
他們把自己祖先,稱為蛻族。
蛻族人有著相同的特徵,膚色都特別地白皙,他們就是傳說中的白臉人。
魚缸被抬走後,我也上前一步,拍了拍裸|露在眼前的牆壁,是貨真價實的牆壁呀,也聽不到有空洞的迴響。
蛻族人有著共同的圖騰對象,而且他們崇拜的神,有兩個。
到時候第一個滑入煙囪的,肯定是我們當中的男性,不是我就是霍格,如果戴警官躲在碉樓內的暗處,看到吊在煙囪中的人進退兩難時,他只要再次剪斷繩索,就能讓我或霍格活生生由高處墜下立時斃命。這樣一來,剩下的人當中就只有一個男人,根本無法保護其他人的安全了。
蛇,每年都會蛻皮。據說蛇蛻皮的原因,是因為蛇的表皮是一層角質化的鱗片。蛇生長的時候,角質鱗片不會跟著生長,所以蛇會感覺自己的表皮像一層太小的衣服一般,總是禁錮著自己的行動。另外,蛇長年在地上爬行,表皮磨損也很大,所以蛇每年春天都會在原有的皮膚下,長出一層新的皮膚,兩層皮膚之間還會分泌出潤滑的體液。當蛇的新表皮生長完畢后,蛇就會找到一個不被打擾的地方,不斷晃動頭部,將嘴邊的舊皮膚撕裂,將頭先脫出來,然後再慢慢地從舊皮膚中將整個身體脫出來的,完成蛻皮的過程。
她們是在常青谷里為杜瑜眉打工,難道也是替蛻族人做卧底,對常青谷里的開發者進行監視?
一樓的地板相對來說就比較乾淨了,或許不久前還清掃過的,戴警官與杜瑜眉的腳印到了一樓就全消失了。
她微笑著,朝我點了點頭,說:「我和黃阿婆都是蛻族人,想不到吧?希望你不要因為這個,而把我們當成怪物。這一切,都是我們血統傳承下來的特徵,我們無法改變,也無力改變。如果我們能夠活著離開這裏,我們希望你們能保守這個秘密——我們可不希望像小白鼠一般,成為醫學研究所里的研究對象。」
但問題就出在霍格隨後沿繩索滑下去的時候,並沒在二樓窗檯看到任何人。在那裡,只有一堵緊緊貼著窗檯的磚牆,死死封住了整扇窗戶。
但我卻看到,霍格臉上出現難以捉摸的神情,眼中似乎也閃爍著迷離的光芒。
當時薛駿緯的舉動,就與霍格剛才所做的動作一模一樣。
我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牆面。
「咚、咚、咚……咚、咚、咚……」
但老李為什麼要殺迪克呢?而且還將他開膛破肚?沒有深仇大恨是做不出這種事的。但從迪克一路上的言行來看,並不像會招來殺身大禍的人。除了在四川市主城區的車上,迪克強令老李允許霍格也來常青谷時,發生了幾句口角,看上去他倆的關係也算不錯。
我明白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霍格凝視著那截被剪刀整齊剪斷的繩索,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就是為什麼薛駿緯會突然不辭而別離開小倩,然後又以霍格的身份重新出現在小倩的身邊。他一直都對小倩念念不忘,不願意就此失去這個心愛的女孩。
我搞不清到底出了什麼事,卻只見表妹捉住了霍格的手臂,朝他又踢又打,但踢打時又不忍心使出全力。不知道她此刻究竟是憤怒多一點呢,還是驚喜多一點。
暫且將戴警官與杜瑜眉的下落放在一邊,我們各自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席地坐下,然後霍格———不,現在應該叫他薛駿緯——開始述說他的故事。
真是一番難以令人置信的敘述,我實在無法相信身邊竟然會有這樣一群神秘人物的存在,更沒想到自己還在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他們。
應該是小倩認錯人了吧?但看她的表情,卻如此堅決。再看霍格,他已神情大變,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我眼前忽然閃過了一道光亮——呀,如果那扇窗戶並非read.99csw.com被堵死了的,那麼這一切豈不就能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了嗎?
戴警官為什麼要偷偷潛入碉樓里?樓上藏著什麼秘密?他是想先行進入后做出一些安排嗎?別忘了,最初也是戴警官建議我們進入碉樓中靜待增援警力到來的。如果確定戴警官這個人有問題,那麼多半他騙了我們,根本就沒有什麼增援警力會趕到這裏來,所以一切都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我忽然想到薛駿緯在猶豫是否講出這個故事的時候,曾經蠻有深意地望了望玉兒與黃阿婆。
事實上,就連兩年前,小倩另外一個離奇失蹤的男友,也是薛駿緯。當然,那時他又叫另外一個名字,有著另外的身份,在民間金融機構,也就是所謂的地下錢莊做工作。他之所以會在失蹤時偷偷盜走地下錢莊洗的黑錢,就是斷定了蛻皮之後,沒人會認出他是誰。而那筆錢,他可以讓小倩過上幸福的生活。
可是我們進入碉樓的時候,似乎附近並沒有看到其他蛻族人的身影。戴警官說老李死於戴面具的神秘人之手,只怕完全是瞎說的。那麼蛻族人知道我們在這裏嗎?
我們沿著一條盤旋而下的石台階向碉樓一樓下行。積滿灰塵的台階很狹窄,兩人很難並肩而行。霍格很紳士地微微側身,想先行走到前面開路,但小倩卻不想走在後面,下意識朝前擠了擠。這下可就糟了,只見小倩的身體晃了晃,竟失去平衡,歪倒在一邊,眼看就要沿著台階骨碌骨碌滾下去。
聲音有點不太對勁,似乎磚牆很薄,後面有空洞存在。
「咚、咚、咚——」
從我的視角看來,黃阿婆真是老當益壯,腿腳挺利索的,哪裡需要玉兒來扶?倒是小倩,走著走著,就挽住了霍格的胳膊,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但這一切又是真真切切出現在我們眼前的,叫人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一個是蛇神,一個是蛾神。
是的,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怪力亂神之事,戴警官與杜瑜眉的失蹤,一定能夠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出來。
說不定他根本就不是被戴面具的神秘人殺死後開膛破肚的,而是老李在離開他與迪克合住的客房前,就殺死了他,並用金剛鑽製成的特殊工具割破了窗戶玻璃。難怪碎玻璃都跌落到了旅社外的地面上,而沒有落到客房內。
「若海先生,不知道你前段時間是否注意到了報紙上關於商場搶劫案的報導?傳說那個劫匪是赤手空拳擊碎了的商場的櫥窗玻璃。商場櫥窗玻璃通常用的都是強化玻璃,和牆壁的強度差不多的。剛才薛哥哥忘記告訴你一件事了,除了蛻皮和改變容貌之外,蛻族人的體質還有一個特性,那就是拳頭非常硬,硬的可以砸碎玻璃!」
薛駿緯和玉兒同時上前一步,一人捉住了魚缸下的一隻腳,然後猛一使勁,魚缸竟活生生被他們抬了起來。
「我們別在這狹窄的階梯上說話,還是到一樓去吧。」說話的,是玉兒。她攙扶著黃阿婆,但語氣一點也不像陌生人,反而有點像深知內情的局內人。
杜瑜眉肯定和戴警官是一夥的,如果戴警官的計劃能夠順利實施,那麼杜瑜眉就混進了我們當中。戴警官之所以會割斷繩索,估計就是想讓繩索的長度減少一半,讓我們無法順利沿煙囪進入碉樓內部正確的位置。
新皮膚呈白皙的顏色,蛻族人每年都會蛻皮一到兩次,多為初冬之季。因為擔心被外人知曉蛻族人的這個秘密,被旁人當做怪物看待,所以蛻族人都會選擇躲在無人打擾的地方,靜靜地蛻皮。只有蛻皮完成之後,才會出現在外人面前,所以旁人看到他們的時候,都會覺得他們的膚色顯得特別白皙。
玉兒顯然看出了我的疑惑。
「怎麼了?難道你真是薛駿緯?別開玩笑了。」我哈哈笑道。
我不禁暗笑,又不是小孩子了,吹幾口氣就能讓受傷的腳踝好起來嗎?
果然正如我推理的那樣,堵住這扇窗戶的磚牆有問題。
首先,戴警官必須先得知道堵死碉樓二樓窗戶的磚牆有問題,而且杜瑜眉又會與他配合,假裝沒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