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八戒殺沙僧
亂象生
這妖怪：身長兩丈有餘，一頭紅髮彎彎曲曲，一張臉上黑一塊青一塊，兩隻眼睛大如燈籠，更恐怖的是，脖子下面竟然懸著九個人骨骷髏。
八戒到了河邊，呼道：「此處有一石碑，原來這河叫作『流沙河』！」他這一嗓子喊出來，只見水中白浪滔天，鑽出一個妖怪來。
玉帝點了點頭，道：「這個倒是容易想到，那第二種呢？」
玉帝恍然大悟，道：「有理，你說的自然是下界五庄觀了。」
玉帝道：「然後如何？」
金星道：「第一種可能便是，這神秘人物奪取仙草，並非為自己所用，而是為手下尋常仙人預備，從他所取數量來看，這股未知的勢力恐怕不容輕視。」
金星道：「若是第一種猜測中了，那麼，十洲恐怕便吃了個啞巴虧，再難尋到這人。試想這人若知十洲有了防範，必不會再來了。
唐僧師徒出了黃風嶺，繼續西行。
沙僧以一敵二，莫說抵擋不住，便連逃都逃不回去，八戒那釘耙還好，只是力大而已，紅孩兒的火尖槍卻著實厲害。眼見身處險境，沙僧喝道：「莫打莫打，我是——」見他開口，紅孩兒槍勢更急，硬生生將他那話頭堵了回去。
悟空知道沙僧亦是菩薩內定的取經人，只是這個捲簾大將來歷頗為詭異。他本事平常，又得罪了玉帝，不知因何緣故被保薦到取經隊伍中來。沙僧中規中矩，一副老好人模樣，誰也不得罪，但悟空知道，身在天庭哪裡會有一個老實人？沙僧如果不是九*九*藏*書天庭卧底，便是西天細作，無論他是哪一方的，與自己均無益處。
悟空跳在空中張望，下來稟告唐僧道：「師父，這可難了，此河不下八百里寬窄，又無一個船家，如何能渡得過去？」
斗笠人微微笑道：「就這點兒本事，如何護得住天地靈根？」他也不與鎮元子纏鬥，一根軟鞭抖將出來，絲絲繞繞將鎮元子裹在其中。
玉帝聽金星吊他胃口，便道：「說來聽聽。」
另有一個原因便是，縱使沙僧一路忠心耿耿，並沒鬧出大小禍事，但此番取經與《西遊記》中大為不同，若只自己單打獨鬥，恐怕有些力不從心，他早已想好，在前面安插一個齊天嶺強妖進來，多少於自己有些助力。故此悟空心中早就算計好，必要尋個時機將沙僧斃了。
萬壽山五庄觀，松坡冷淡，竹徑清幽。上有白鶴往來浮雲間，下有猿猴竄跳托果盤。卻是世上難得的清凈之地。
金星想了想答道：「十洲中仙妖靈草雖可延壽，卻多為天仙地仙所用，以微臣看來，倒有兩種可能。」
悟空氣走了靈吉菩薩，心中反而越來越忐忑不安。他初時只道西天取經是必成之事，現在看來，倒是多了不少曲折，黃風怪死了固不足道，卻給人傳出一個訊號——孫悟空很強。那些心存異想之人若要阻撓取經，自然慎重許多了。
道家有語云：人事少則道心生。鎮元大仙這一日端坐蒲團，坐觀天地，又悟出了一式了不得的神通，心中read.99csw.com甚喜。他移步至人蔘果樹下，看著一個個粉妝玉琢寶光繚繞的果子在樹上生機盎然，有心再摘一個吃了，又實在捨不得。
他正在這裏端詳，忽然臉色一變，喝道：「何人來此？」
玉帝道：「那是自然。」提筆寫了幾字，交付金星。又不經意問了一句：「東極青華大帝傷勢如何了？」
金星當即領旨，道：「勾陳大帝處，還請玉帝擬個法旨，微臣才敢前去。」
通明殿中，勾陳大帝面色發青，引著千里眼匆匆而入。
斗笠人又摘了三枚納入懷中，忽然臉色一變，急忙從樹上躍下，收了軟鞭便遁去了。
「若是第二種……倒是有跡可循。」金星想了想道，「天下仙丹妙藥雖多，但為人熟知有寶的不過十洲三島、玉帝天庭、老君兜率宮、南極仙翁紫府宮等處，這人雖去了十洲，但卻略過長洲不去，想是擔心本事不濟敵不過長生大帝。既然如此，其他幾處他更是不敢來了。三島之中高手如雲、天庭與兜率宮更是固若金湯。那麼，他要長生，下一個去處必定是那裡。」
鎮元子自認這一式「袖裡乾坤」天下無雙，哪知斗笠人渾然不覺，只是前行之勢微微一滯。鎮元子大驚，他唯恐在此比斗傷了人蔘果樹，於是躍在空中，逼上前去連揮兩袖。
唐僧更是沒了主意，坐在馬上直搓手，道：「近處連高樹也不見幾棵，縱伐木做舟都無材料。」
玉帝見勾陳大帝神情，知道必定有所收穫，於是https://read.99csw.com喝退殿上眾人。勾陳大帝行至近前，與玉帝耳語傳音，玉帝聽了之後臉色遽變，反問千里眼：「你可看清了？」
自開園后，他也只吃了兩枚，樹上剩下的二十八枚，每日總要數上幾遍才肯安心。
鎮元子抬頭一望，見一人頭戴斗笠站在雲端，緩緩向人蔘果園飄來。他自知這人絕無善意，袍袖向外一拂，叱道：「退了去！」
悟空只在一旁看戲，又是驚喜又是蹊蹺：紅孩兒不在齊天嶺玩耍，來這裏作甚？
金星道：「這個可能雖小，但確實存在。如若本身功法出了岔子，或修行途中遭了遽變，便有病亂求醫了。」
八戒「嘿嘿」道：「我老豬倒是能過去，只一跺腳便可。」
金星施了一禮，道：「陛下明鑒。五庄觀鎮元大仙雖有些本事，但畢竟孤掌難鳴，算來算去，去那裡強奪人蔘果的風險是最小的。」
玉帝想了想道：「容朕再想想，有勞勾陳大帝了。」
空中紅孩兒落了下來，亮出火尖槍，招招不離沙僧要害。
玉帝嘆了一口氣道：「亂了，當真亂了。」
千里眼得令出去，玉帝一人在偌大的通明殿中獨坐，想著想著，竟露出了一抹微笑，喃喃道：「亂了才好。」
不過十幾個回合，沙僧杖法早已亂了，被紅孩兒一槍刺中大腿，單膝跪地，八戒瞅準時機，一耙築在沙僧頭頂，齊齊整整九個窟窿，哪裡還有命在？
鎮元子又驚又怒，這般摘法，豈不將滿樹果子都取盡了？只是這根軟鞭著實可惡，看似九*九*藏*書死物，卻如靈蛇一般難以擺脫。
鎮元子袍袖與這軟鞭纏在一起，自然使全力掙脫，再看那斗笠人，使個「移形換影」，已到了人蔘果樹上，也使袖子一裹，三枚人蔘果便落入袖中。
勾陳大帝與玉帝告辭。玉帝與千里眼道：「此事事關重大，不可與旁人講起。」千里眼自然起誓發願，玉帝又道：「你將此事告知游奕靈官，讓他去西天佛老處走一遭。」
便在這時，天上一團火球落下，緊跟著一個孩童聲音叱喝道：「大胆妖魔，我等你許久了！」
玉帝道：「哪裡會叫你去捉他？你帶千里眼至勾陳大帝處，叫他們兩個至五庄觀守上幾日。這人既然遮住了臉面，必定是怕人認出，只教千里眼記下他的真容，還愁捉不到他？」
悟空一聽，喜上眉梢，真有心想事成的感覺。你道這人是誰？卻是牛魔王之子紅孩兒！
八戒道：「方才只顧看碑，卻將兵刃丟在這邊了。」
勾陳大帝道：「此事如何是好？」
悟空哪裡管他，他心知這人乃是捲簾大將沙悟凈，於是擎起鐵棒便要打殺！
千里眼伏倒在地，道：「千真萬確，此事不敢有半點兒疏忽。」
金星道：「第二種可能便是，這人為自己奪寶。」
沙僧一顆心都提防著悟空與八戒，哪裡料到上面還有人？這個火球正砸在背心，將他從空中擊落下來。
悟空白了他一眼道：「你過去有何用處？」
金星道：「恐怕百年無再戰之力。」玉帝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揮揮手叫金星去了。
玉帝聽金星分析得頭頭是道，端起杯來飲盡，道：「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金星，這差事我便交給你了！」
只聽雲端有一人冷笑道：「好果子，怪不得愛如珍寶！」這聲音冷冰冰的，也聽不出是男是女。
他正想著，眼見沙僧到了近前，伸出大手朝唐僧抓來。
八戒見了這妖怪，扭頭就向悟空這邊跑來，悟空罵了句：「你這懶豬，回來作甚？」
玉帝道：「看他修為早至太乙金仙，長生無虞，還奪這些仙草作甚？」
鎮元子唯恐是計，不敢去追，他也知即使追上也無用處，這人實在太過厲害。於是憤憤然來到人蔘果樹下，這一次損失慘重，六枚人蔘果頃刻間成了他人囊中之物。
八戒此時正好拎起了釘耙，有機不乘哪裡是英雄豪傑？他掄起上寶沁金耙狠狠打去。沙僧腹背受敵，也只得抬起降妖杖迎上去，他本來就不是八戒對手，加之八戒極善打順風仗，這一下又將沙僧打得一個趔趄。
鎮元子狠狠心，上樹摘了一枚，三五口便吞下了肚，心道：若再來搶奪，我便將這一樹果子都毀了！
金星苦著臉道：「陛下，微臣功力不逮，怕是捉不住這人。」
金星看著面帶微醺的玉帝，心中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天庭乍敗齊天嶺，正是人心不穩、岌岌可危之時，為何玉帝仍穩坐通明殿，不思安定人心？看他有恃無恐的樣子，倒似有許多底牌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