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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坐騎欺仙女 造化消

第八章 坐騎欺仙女

造化消

如來道:「今日一戰,或許註定無勝無敗之局。」
大禹道:「你待如何?」
九靈元聖墜入葯壺,壺蓋立刻合上。
悟空回了取經隊伍中,一路平平安安往西行來,不覺經夏曆冬,早過了齊天嶺地界。行至本缽國時,悟空不由得想起佛教滅國之事,長嘆口氣。
提起這一樁公案,卻頗多可玩味之處,《西遊記》中,悟空後來尋見觀音菩薩,才知道起因乃是朱紫國國王射傷雌雄孔雀,惹怒了西天孔雀大明王菩薩,故而叫他拆鳳三年的。而金聖宮娘娘無非凡人國度一個嬪妃,卻能得紫陽真人相助,給披了件寶衣。
唐僧詫道:「你胡說什麼,真經自然是真,怎麼會有假?」
悟空道:「師父,我始終心存一念,若佛祖隨意拿幾卷經文給你,你又怎能知道?」
行在街市之上,悟空眼睛尖,忽見一群百姓圍在一張皇榜前指指點點。他湊過去一看,那榜上寫道:「朕西牛賀洲朱紫國王,自立業以來,四方平服,百姓清安。近因國事不祥,沉痾伏枕……」
藥師佛想想道:「佛祖是說……燃燈?」
唐僧一怔,道:「佛祖見我等堅持篤信、修持正法,自然不會哄我。」
藥師佛道:「與其叫他充和事佬,還莫如佛祖自行息事寧人。」
如來緩緩搖頭,自言自語道:「善惡杖,該如何奪過來呢?」
九靈元聖脫了此厄,心中又驚又怒,他雖有復讎之念,但麒麟尚在七佛聯手read•99csw.com下重傷,自己又怎敢上前,於是抱著麒麟退到後土身邊。
唐僧問道:「悟空因何而嘆?」
藥師佛大驚,這葯壺他已用了數萬年,乃是無往不利的法寶,此刻卻突然和自己的神念失去了聯繫。壺蓋打開,九靈元聖一躍而出,見自己的父親正抱著葯壺向下墜,急忙抱住麒麟,遠遠閃開。
之前場中激戰雖酣,卻大都將目光集中在這葯壺上,見這場風波消弭于無形,不覺卻都住了手。大禹道:「如來,你今日非要魚死網破嗎?」
大禹道:「此事也不難,齊天嶺與西天,今後便以朱紫國為界!」
麒麟何時吃過這麼大的虧,他救子心切,也顧不了那許多,在空中便要將壺蓋掀開,哪知這壺蓋唯有藥師佛咒語才能御使得動,旁人怎麼也打不開的。麒麟一顆心只撲在這壺蓋上,卻不覺又飛到了藥師佛近前。
如來道:「將金剛不壞佛與知客佛還回靈山,我便不再追究。」
悟空見唐僧過了齊天嶺,又還復往日篤念,也不知他是真的志在取經還是作偽,便道:「真經之中,不知幾多真、幾多假呢。」
藥師佛道:「經此一次,他也不會再來尋麻煩了。」
孔雀大明王菩薩乃是大鵬的哥哥,鳳凰的長子,先不說他朱紫國國王有沒有這個本事射中孔雀,也不說孔雀大明王心胸為何狹窄至此,就說此事牽扯人物之多,居然連被如來軟禁的孔雀大明王九九藏書都摻和進來了,究竟有何隱秘呢?
第一箭未落,后羿又抽出一支光陰箭射出,這支箭貼著葯壺偏出,險些沒射在大鵬身上,只見大鵬掛在葯壺之上,卻在空中停住不動,便連翎羽都不稍顫一分。趁此時機,麒麟終於趕上了葯壺,一把抓住壺耳,忽覺身後勁風襲來,他也不回頭,反身一腳迎了上去。這背後一擊其重無比,乃是藥師七佛一起出手,麒麟「哇呀」一聲大叫,腿骨扭曲,眼見是斷了。不過禍福相依,他雖受了傷,卻抱著這葯壺和大鵬被擊出了老遠。
悟空起身探路,片刻落下道:「師父,前面一座大城。」
唐僧喜道:「許久不見城池,想是離西天又近了許多。」
悟空道:「年復一年,日復一日,還不知是個怎樣的結局。」
不覺間春深花放,眾人行到了稀柿溝,唐僧嘆道:「好一處奇景,你看路旁柿花,竟如霜雪般濃重。」悟空暗道,年前還不是這般模樣呢,那紅鱗巨蟒倒也做了件好事,免去我等遭惡臭之苦。
悟空道:「城頭一桿杏黃旗,上寫朱紫國三字。」
如來又道:「汝等已近朱紫國,莫再貪心西進了!」
大禹一言不發,揮揮手將眾人召在一起,駕雲離了靈山。如來看看靈山之上一片狼藉,心中實是惱火萬分,但情勢所迫,最厲害的燃燈又偏偏不出手,他又能奈何?
不多時,眾人行至城門,下馬過橋,一會兒工夫尋到了館https://read•99csw.com驛,這處館驛名叫「會同所」,進去安頓好了,悟空便引著唐僧要上朝來見帝王,只想倒換了關文,早日西去。
如來點點頭道:「他若願佛門勝,早該出手。他不出手,便存了說和之意。」
八百里稀柿溝行了好久,所幸有平坦大道可走,過了稀柿溝,又行幾日,又值炎天,兩路綠楊藏乳燕,行人避暑輕搖扇。
眼見葯壺將被藥師佛收回,地藏大喝一聲:「麒麟放手!」
如來躍出藥師七佛陣法,道:「今日之事,豈能如此善罷甘休!」
如來點點頭道:「葯壺拿來!」
悟空笑道:「但願如師父所言。」他心裏卻道,這場取經,也不知如來要的是結果,還是這個過程,或者兩者都要?
好在金頂雖毀,但在眾佛法力之下,片刻便恢複原樣,大雄寶殿一如往日之新,但今日一戰,卻在靈山諸佛、羅漢金剛心中積下了一片陰雲。
大鵬拼盡全身之力猛扇風雷二翅,葯壺回飛之勢卻絲毫不減,麒麟情急之下揮出一拳,隔空遙擊在葯壺上,「當」的一聲響,葯壺只在空中一頓,卻苦了掛在葯壺上的大鵬,這一拳和擊在他身上無異,差點兒沒吐出來。
如來看了看眼前態勢,麒麟雖受重創,但地藏、後土、大禹、后羿,金火木三位上古大神尚毫髮無損,自己這邊人雖多些,要將這幾人留下卻是萬萬不能了。
悟空將後面草草看了,心中大為疑惑,自己記得清楚https://read•99csw.com,朱紫國有一個金聖宮娘娘,被觀音坐騎金毛犼擄去做了壓寨夫人。而此際觀音絕不會再阻取經事,這個國王,怎麼還病著呢?
大鵬暗罵道:老東西,只顧你親生兒子!念頭未消,又聽「當」的一聲,葯壺憑空向旁被擊出數丈,原來后羿見情勢危急,射出一箭解厄。
地藏來在藥師佛近前,道:「迫不得已,度了你一件法寶。」他所持的善惡杖,無論指在哪裡,一切造化歸零,再無什麼主人旁人之分。
唐僧道:「取了真經,自然知道結局。」
悟空道:「一步更比一步近,總之十萬八千里,一步也落不下。」
之前他欲度歸真佛,卻指在伏虎羅漢身上,伏虎羅漢從此便心中再無善惡之分,一切造化如會元之初,不屬人、不屬己,故此渾渾噩噩如初生嬰兒。
如來方才也是靈機一動,他自然知道九靈元聖是麒麟子嗣,偏偏九頭之物和五類之王都是他的目標,便叫藥師佛先擒了九靈元聖,再以九靈元聖讓麒麟來救,果然大佔上風!
藥師佛見如來進來,起身施禮,重又坐下道:「為何不喚毗盧屍佛?」
後土等人心中大急,一切法術都施向藥師佛,藥師佛也不閃不躲,自有其他七佛幫他阻擋,他只默默念咒,將葯壺收回。
父子連心,九靈元聖被擒,麒麟自然是第一個知道的。他怒吼一聲,便朝那葯壺飛來,而大鵬之勢卻比他還快幾分,一個閃身,便將葯壺用利爪鉤住。
唐僧read•99csw•com道:「你越近越打退堂鼓,那城池是何去處?」
麒麟一怔,卻仍緊抱葯壺不放,地藏也顧不得許多,善惡杖隔空一指,一道白光擊在葯壺之上,麒麟正拔那壺蓋,便在白光閃過之際,他只覺壺蓋一松,開了!而自己也似受了重重一擊,暈了過去。
大禹看了看麒麟,點頭道:「此事容易,我回齊天嶺便將這兩人放了。」
唐僧又喜道:「好好,既是國度,便應倒換關文了。」
而藥師佛那葯壺,旁人又怎能收得去,所以麒麟這一下算是白挨了。大鵬間接受了重擊,他可沒有麒麟修為深厚,直接暈過去墜落下去,幸得牛魔王在下面接住。
如來道:「地藏,真是頗出我意外。」
而論起一切法寶本源,其實也是主人造化與其相連,才能御使得動。地藏這一杖指在葯壺上,卻和王禺的斬神圈有同源之妙,從此之後,這葯壺便不再是藥師佛專屬法寶,單看以後誰能得了將其煉化了。
只是藥師佛伸手一招,這葯壺便緩緩飄了回來,連帶著大鵬一齊落向藥師八佛中間。一旦近了這八人之身,再奪回葯壺可是千難萬難。
九靈元聖狠狠地看著如來,如來也不看他,只伸手朝向大禹,大禹取過葯壺,擲給如來。如來道:「汝等若再西進,莫怪我佛法無情!」
一切修葺功夫做完,如來來在藥師殿,藥師佛正端坐蓮台,怔怔看著面前的葯壺發獃。如來走進來道:「善惡杖有造化之力,這葯壺要耗一番功夫重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