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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唐僧死了 向西走

第二章 唐僧死了

向西走

覆海蛟起身便走,大禹看覆海蛟臉色不對,他在嶺中找了一周,發現聰明神猿不知去了何處,於是急匆匆尋了麒麟,麒麟想想道:「速去獅駝嶺!」兩人喚上后羿,駕雲朝齊天嶺趕來。
觀音道:「莫要胡說,佛祖豈會錯?」
元始將悟空接到內室,三人落座而談。
元始呵呵笑道:「那哪裡是他的造化,乃是我給他的兩顆蟠桃。」
玄女道:「悟空邁過成聖的一步,可喜可賀!」
悟空道:「菩薩,你我同病相憐,始作俑者乃是如來,你還看不清楚嗎?」
而如來叫阿儺傳給自己的第三句話,自己也在此時想通了。「再入靈山,你即為佛!」自己不明所以,喚起了九環錫杖,此時怕是與天下為敵了,除了靈山,還有哪裡會容得下自己?
觀音一陣苦笑,心中竟有萬念俱灰之感。
悟空看看通風,又看看地藏,一時間不知所措。
玄女剛往外邁出兩步,忽然心中一顫,她回頭去看元始,面上同樣露出詫異表情。玄女道:「這是什麼牽著?」
通臂又說了幾句,後土微微皺眉,道:「造化之事,我也不懂,但靈明神猿、地藏王菩薩都在獅駝嶺,你急什麼?」
通臂神猿與後土傳了神念,只說陰陽有難,後土想想,伸出玉手罩在通臂頭頂,助他將身軀重又凝實,道:「你去也是無用,在此安心修鍊便是。」
地藏搖搖頭對悟空道:「沒用的。」
正在此時,無九_九_藏_書支祁又匆匆趕到,恰好聽見牛魔王說的,於是一言不發,瘋了一般朝觀音攻來。觀音剛抵擋兩下,這時王禺和聰明神猿又風雷一般趕到,立刻加入戰團。
悟空想想,也的確如此,觀音不過是如來手中的一個工具,自然難以觸及咒語的本質。於是悟空道:「那咒語是什麼,菩薩可告訴我,我去求人來解。」
便在此時,只見通風一個跟頭栽在地上,手捧心口,卻不發出一絲聲音。須臾,地藏、諦聽與悟空自獅駝洞中狂風一般捲來,悟空看見唐僧的怪異形狀,急忙衝過去扶住。此時,他察覺到唐僧居然變得力大無窮,自己竟也難以將唐僧的手臂放下。
觀音苦笑道:「是生是死,都無所謂了。」說完觀音轉身東去,行了不遠又停下來,回頭對悟空道:「你說得對,但憑本心。」
悟空恍然大悟,怪不得那股造化之力如此精純,加上這兩顆蟠桃,自己可吃了六七顆了吧。悟空本想成聖后施展一番,可此時實在沒有這個心情。他道:「觀音已將操控造化連心杖的咒語給了我,二位前輩看看,可有法破了它?」
她突然想起了如來說的那句話:「那些不識時務的,若要逆我,我叫天下人逆他!」自己可不正陷入了這個境地?
觀音搖了搖頭:「我近年做了許多錯事,有什麼果報也都是罪有應得,我當下便回南海去,再不入世,有仇有怨的,隨時九九藏書可來尋我。」
罷了罷了,觀音此時便要想法遁出,直接逃往靈山去,只聽悟空一聲大喝道:「住手!」
而唐僧一旦往西邁步,他心中先前的那種煩亂之感便蕩然無存,唐僧稍一抗拒,自己便十分難受,通風、無支祁幾隻造化神猿無不如此,看樣子比自己還痛苦幾分,就連地藏和諦聽也受了牽連。
悟空不敢當面念出,唯恐仍對造化連心杖有影響,便傳音告訴元始與玄女,二人聽了這段咒語,一同陷入了沉思。
元始道:「怪哉,真似是有根線牽著,這是……陰陽神猿身上的。」
觀音先是一驚,然後便毫不掩飾自己對悟空的讚佩,道:「這世上人,除了如來,你便是第二個讓我心服的了,可笑我還將你當作晚輩看待。」
元始面露憂色,道:「憑你我與地藏修為,這點痛楚倒也無妨,只是卻苦了其他幾個。」
無支祁、王禺和聰明神猿雖滿心憤恨,卻也停了手,悟空上來叫他們幾個下去,自己站在觀音面前,看著這個世人敬仰的大慈大悲觀音菩薩,心中悲戚之意更濃。
悟空道:「菩薩謬讚了,我但憑本心做事,功過不論,心中無愧而已。」
元始道:「可有法子解了?」
玄女面露為難神色,道:「九環錫杖中暗藏造化陣法,若在發難之前將它破了,便算是解了,此時……已晚了。」
清微天玉清宮中,玄女和元始目送地藏與悟空離去后,read.99csw.com二人又敘幾句話,玄女起身道:「告辭了。」元始點頭示意。
而眼下自然不是感慨之時,悟空只想問出造化連心杖之秘,看看能否有法解了。他雖知觀音知之不多,但有一點線索也好。
悟空道:「還要多謝幾位前輩,地藏王菩薩為我成聖,也不知耗了多少造化。」
悟空見觀音轉變如此之大,倒出乎他的意料,道:「菩薩,我可託付三清護你,旁人定然不敢再為難你。」
觀音毫不猶豫,將操控九環錫杖的咒語傳給悟空,悟空記了下來,對觀音深鞠一躬謝過,道:「菩薩慈悲,我既說保你平安,定會說到做到。」
玄女嘆了口氣,又點了點頭,道:「造化連心杖非止如此,陰陽神猿若執意不從,一切造化一脈都將受牽連,總不會是好事。」
悟空一怔,他還道觀音亦是同樣想法,卻不料觀音反為如來辯解。他看看觀音面上表情,雖一臉冷峻嚴肅,眼神中卻流露著慌亂與無奈。
九環錫杖突變,在場所有人皆為之震驚,牛魔王才緩過神來,手指觀音菩薩道:「是她,是她!」
九幽之淵,地底極深處,後土恢宏的宮殿之中,一個小猴端坐一界之中,肉身如霧如塵,虛實相間,正是努力凝成肉身的通臂神猿。便在唐僧被造化連心杖鑽入體內的那一刻,通臂神猿心口一痛,肉身似是要散了一般,他勉力穩住,面上露出震驚神色。便要起身出界,恰九九藏書在此時,後土自外面步入,看見通臂神猿這般形狀,心驚道:「怎一點進境沒有?」
如果唐僧便這麼一步一步走向西天,按照玄女和元始天尊等人的推算,盤古造化之精遲早將逸出,這可是天地間頭等大事。
觀音沉吟半晌,終於傳音道:「你能說出保我平安這話,我心中感念。但這九環錫杖,我是實在不懂的,之前那咒語,也是如來教我的,他豈會叫我知道內中奧妙?」
悟空知曉了癥結所在,便道:「九環錫杖究竟有何奧秘,你說出來,我保你平安!」
玄女早知悟空必將來此,之前悟空與觀音應對她也看得清楚,除此之外,恐怕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觀音只是聽命行事,縱殺了她也是無用。
通臂掙脫了幾下,無奈後土將他牢牢按住,不叫他起身。後土笑道:「小東西,還真倔。」她伸手在通臂頭上摩挲幾下又道,「好多厲害人物在呢,你又擔心什麼。」
悟空不敢遲疑,他落在地上和眾人交代好,叫麒麟仍回齊天嶺守土,地藏、諦聽攜大禹、后羿、通風護著唐僧,其餘神猿皆隨麒麟回齊天嶺候命,牛魔王與九靈元聖、金木火三神仍在獅駝嶺守著,但有異常,隨時接應。
齊天嶺上一片寧靜,覆海蛟尋了一圈,找到大禹,將無支祁反常出了北海一事說了,大禹道:「並未來此,莫非是去了獅駝嶺?」
聽到悟空也在獅駝嶺,通臂終於漸漸安定下來,不再違拗,只九九藏書是時不時身軀便要震動一下,面上現出一絲痛楚。後土耗費法力將通臂肉身穩固住,心中多少也有些擔憂。
木神句芒、九靈元聖、牛魔王三個躍在空中,虎視眈眈地將觀音圍在正中。
獅駝嶺上,唐僧拼盡全力,要抵抗自骨骼筋脈中傳來的怪異力量。這力量控住他四肢頭顱,只擺弄著他,要他一步一步往西挪去。這力量比起唐僧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夫俗子來說,自然大了許多,更令他難以抗拒的是,有一個聲音在心中一刻不停地蠱惑:向西走!向西走!造化連心,你忍心看著其他神猿與你一同承受痛苦嗎?向西走……
悟空頓時明白,觀音並非不知內情,只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這又是何等的悲哀?
元始道:「如此說來,陰陽神猿只能被這物事操控著一步步往西行去?」
玄女臉色一變,道:「怪不得他不著急,原來陰陽早被他牢牢掌控于手心了。」
悟空喝問道:「這是怎麼了,這是誰人施法?」
悟空不禁暗嘆,造化連心,果然名不虛傳!
安妥完畢,悟空直往清微天玉清宮而來。
悟空也無暇管觀音說了什麼,他眼見唐僧如一具傀儡木偶,一步一步向西面行去,看這態勢,只怕就算唐僧睡著,這具身軀都不會停下。
玄女居於清微天上,運起玄空法秘訣向下張望,半晌才道:「九環錫杖,其實暗藏造化連心,陰陽神猿此時被造化連心杖所控,只如傀儡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