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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時光逆旅 心空滿

第二章 時光逆旅

心空滿

他們先來萬壽山五庄觀拜了,而後各尋名山立了觀宇,個個也混得有聲有色。天下名山,強似十洲三島者甚少,但卻無人敢去十洲三島居住,皆因有一個不安分的陸吾在九層增城中鎮守。
紫微急忙點頭:「那是自然的。」紫微對著九靈元聖,使手掌一招,雖目不可見,但眾人都覺一道無形之力從九靈元聖鼻孔竄了出來,入了紫微掌中化作無形。
真武一把提起九靈元聖,向丹房奔去,眾人急忙在後面跟隨,此刻最激動的卻是大鵬,他渴盼入聖久矣,若能眼見旁人入聖,或許對自己也有莫大幫助。
大鵬想了想,道:「我知道了,你說的是那老牛!」
數月之後,武當山太和殿中,傳來一聲欣喜的呼嘯聲,而後便是一道身影疾飛而出,正是剛剛入聖的九靈元聖。他修為早到稱聖的境地,但每次沖關,都功虧一簣,被紫微解開禁制后,又經數月造化積累,也不知吃了真武多少仙丹,這才終於成功。
他不假思索答道:「何所畏?」
彌勒道:「藥師佛,請下來說話。」
藥師佛想了想,道:「你既曰空,莫非拾當年龍樹之牙慧?」
麒麟道:「你說的可是那猴子?哼!他是造化神猿,豈能和他來比?」
彼時,彌勒正在殿中高坐,忽聞天上有人問道:「信眾如雲,你可有所畏?」
麒麟道:「百年前我是看過的,誰會想到這道念隱而不發,道家的東西,真是古怪。」
九靈元聖體內去了這縷道念read•99csw•com壓制,頓時覺得丹田真力磅礴洶湧,麒麟見了一喜,道:「莫非便是此刻了?」
大鵬大喜,便要拜倒稱謝,真武攔住他,冷著臉道:「不必拜我,鳳凰一脈,僅余你一人清醒,我不會容情,你也知道該如何做。」
真武道:「各有所長而已,倒也沒有強弱之分。」
紫微道:「豈有此理?你可知道那牛兒,自小便服老君仙丹長大的,一身鋼筋鐵骨,那都是寶貝喂出來的,若非如此,他豈能如此厲害?」
藥師佛道:「既然曰空,為何廟宇都滿?」
取了經去,再傳回本土,佛法遍及天下,廣澤眾生,如來當年所願,竟被彌勒輕而易舉實現,這也不得不說是個奇事。
「奇人?」真武道,「天庭哪有什麼奇人?」
另有一點便是,原來從天庭脫離出去的十洲三島神仙,原本多屬道門,當日天庭大敗,這些神仙四處奔離,都尋個安妥處藏躲起來。而今天下已定,如赤腳大仙、福星祿星、四大天師等道教名宿,自然又重歸了三清門下。
藥師佛又道:「不動心,心不動,心若不動,難以寸進。」
藥師佛道:「空是有是無?」
真武見麒麟還當真了,笑道:「無妨,我只說笑而已,你若沒什麼寶貝,那便欠了我一個人情。」
麒麟搖了搖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道:「百年前他有一式神通悟不透,我還仔仔細細探遍他身上經脈,那時卻沒發現此物,你是何時九-九-藏-書種下的?」麒麟知道,紫微是沒有理由害九靈元聖的,這縷神念來得古怪,顯然是壓制九靈元聖修為,叫他不能靠自己之力入聖的。
大鵬一聽,凜然而立,道:「知道了!」
真武哈哈大笑,道:「哪會嫌棄。不過,你麒麟空著手來,送來一個讓我頭疼的徒弟,又哄去我許多仙丹,這有些說不過去吧。」
藥師佛獨自一人,站在彌勒寶座前,不卑不亢地接著問道:「你有何能?」
而真武此刻也鬆了一口氣,連他也沒想到,九靈元聖稱聖之路如此艱難,眼見一捧捧仙丹吃下去,卻不見多大進展,再耗幾個月,只怕這丹房便將空了。
麒麟撓撓腦袋,嘟囔道:「我生平最不喜欠人家人情。」忽地他眼前一亮,道,「我想起來了,當年搜羅天庭時,看見一群奇人,想必你能喜歡。」
而真武自然知道,入聖所需許多造化,他那丹房中存了許多,自然能供得起九靈元聖。
「須彌山壁立千仞,空否?」藥師佛不依不饒。
麒麟一脈果然資質不凡,真武不禁艷羡地看向麒麟,麒麟問道:「看我做什麼?」問雖問了,心裏卻是美滋滋的。
彌勒道:「廟宇雖滿,眾人皆空。」
麒麟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你在作怪。」
麒麟想了想,為難道:「我身無長物,哪有一件是你稀罕的呢?」
麒麟道:「你放心便是,我既然搬到武當山來住,那群酒師,至少也帶過一半來,不然我如何熬得住?」九九藏書
真武搖搖頭道:「他傳承你麒麟血脈最多,還是先養成為好,等到混元金仙之後,我再教他也不遲。」
真武激動地雙手亂顫,急道:「快,快先給我取幾壇來解解饞,當年存貨早喝得一乾二淨,本以為天庭美酒世間再難尋見,哪知天無絕人之路。」
藥師佛道:「當年如來,能說盡苦道,道盡諸苦之道法也。能出世間,故得安隱,因此得無所畏。你有何能?」
彌勒微微笑道:「一切智,無所畏。智由心生,我還眾生以不動心,故而無畏。佛家修心,不修能。」
藥師佛忽然露出迷惘神色,問道:「如我此時,心空心滿?」
大鵬聽了,嘖嘖兩聲,嘆道:「三清果然手筆不凡,老牛倒是有福氣。」
麒麟笑道:「當時狀況,你有所防備,也是常理,只是眼下我兒子急得要命,你還不解開了?」
真武大驚,而後展顏道:「你說什麼?天庭酒師被你擄去了?」
彌勒道:「龍樹悟空,天下無雙。」
真武搖搖頭,道:「並不是悟空。」
真武雙掌一合,道:「如此才是暢快事呢!」
真武忙道:「紫微並無惡意。」
紫微道:「慚愧慚愧,那是我當年的一縷道念。」
彌勒道:「人生在世,如處荊棘之中,不動則不傷。我之不動,非身不動,乃性不動也。搖動為塵,澄寂曰空,汝能持否?」
彌勒道:「非有,非無,空性方顯實相!」
彌勒仔細看看藥師佛,發現他和之前如來在時相較,有了很大read.99csw.com不同。那時的藥師佛,貌似沉寂淡定,卻內蘊一股狂熱的氣息。而此時的藥師佛,雖貌似咄咄逼人,但目光中露出許多猶豫之意,顯然正處在信念抉擇的時刻。難道如來對藥師佛的限制失效了?
彌勒道:「須彌納芥,豈不為空?」
麒麟道:「好,齊天嶺現在悶得很,我便在此住下,無事便請教切磋一下,真武兄不會嫌棄吧!」
彌勒聽了,微微詫異,這人竟是久久不見的藥師佛!
藥師佛聽了,緩緩閉目,沉思良久,對彌勒深施一禮,散了神通,收了寶光,如一個尋常僧眾一般,走入人群中靜靜坐下了。
真武看了看大鵬道:「莫要妄自菲薄,你能靠一人之力修行至今,哪裡又有僥倖了,你若不見棄,便在我太和殿住下,我自當傾囊而授。」
這一日,靈山頂上,迎來了一位稀客。
麒麟一臉狐疑,擺擺手叫九靈元聖過來,九靈元聖過來低下頭,麒麟將手按上,片刻后臉色一變,道:「咦,這是什麼東西?」
西天靈山,再無當年凋敝景象,許多篤信的佛門弟子,圍著靈山建起廟宇僧舍,遠遠望去密密麻麻,到處香火繁盛,論起地界,此時的靈山已比當年大了不止十倍。
佛門興旺,道門卻也並非一蹶不振,老君和靈寶搬到五庄觀上,久而久之,萬壽山便成了道教仙山,自然為眾人景仰。
麒麟道:「真武兄,我知道你所學廣博,何不將我幼子一併收下了。」
麒麟笑眯眯地點了點頭,道:「莫說酒九九藏書師,整座酒府,都被我搬到了齊天嶺,若不是為了這三個娃娃的事,恐怕我此刻還醉著呢!」
彌勒當機立斷,道:「心空,能容萬物,心滿,難納一芥。是空是滿,自然由你定奪。」
真武微笑頷首,道:「不錯,那牛兒修行不過萬年,但和元聖兒與大鵬比起來,卻也不遑多讓,以此看來,豈不是資質超群?」
真武笑道:「你這爹爹當的,紫微此法雖妙,但你若仔細看,自然逃不過你的法眼。」
三清閉關百年,道教信眾見香火慘淡,以為道教從此暗弱,哪知三清竟又現身,又從天上搬到了地上來,這怎能不叫他們喜悅?
紫微道:「實不相瞞,當年我收元聖兒為徒,見他根基極好,悟性也高,但終究本身為妖,不知將來如何定下前程,便藏下了這縷道念。他若不到混元金仙之巔,這縷道念便和沒有一樣,而一旦他要衝擊聖人之境,這道念便會將他壓制下去。」
真武本來想誇麒麟幾句,但一轉念,卻道:「五類之王血脈果然不凡,但無論元聖兒還是大鵬,和一人比起來,卻都差了許多。」
麒麟笑道:「反正我是喜歡得緊呢,我倒問你,天庭酒師,這些算不算奇人?」
而隨著觀音和彌勒座下尊者四處傳法,四大部洲來靈山朝聖者絡繹不絕。而今天下,再無惡妖橫行,僧眾奔赴萬水千山,十人倒有九人能到終點。
空中琉璃寶光閃過,一遍體通明的佛祖從天而降,地上僧眾信徒哪裡見過這樣異狀,個個伏倒在地而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