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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個女人引發的群毆 京城惡少的奮鬥史

第一章 一個女人引發的群毆

京城惡少的奮鬥史

現在四個男人湊在一起了,誰先開始呢?
儀式很隆重,祭文很煽情:「天靈靈、地靈靈,我家城隍快顯靈,太陽出來喜洋洋……」
別怕,這炮聲無危害、無公害。
無論英雄梟雄,最怕寂寞,好不容易找到個旗鼓相當的對手,袁世凱男性荷爾蒙一夜之間刷刷地倍增。
既不是打仗也不是演習,是岑春煊在向老天抗議,順帶用炮聲威脅一下老天。他下令在白雲山、瘦狗嶺山頂擺滿了大炮,一聲令下,紛紛朝天開炮。
父親去世后,岑春煊慢慢改掉少爺脾氣,收斂了許多。憑著父親的餘蔭,做著不大不小的京官,很快就做膩了,又運動關係,調任廣東布政使。
清流:正義的化身。每逢國家危急時刻,他們總會大聲疾呼,高唱入雲,感嘆號用得那是杠杠的,漫天飛舞。如果用得恰到火候,能把活人給嗆死;死人呢,當然是嗆不活,但也不得安寧。清流總是說得比做得多。自從光緒帝的老師翁同龢被罷黜后,瞿鴻禨儼然是清流在中央的領袖。岑春煊是地方的領袖。
岑春煊並不在意在哪兒做官,他倒很喜歡塞外的風光。長河落日,大漠孤煙,策馬馳騁,男兒意氣,這樣的人生,一個字:爽!
漫漫戈壁、千里黃沙,千萬里,我追尋著你。岑春煊和他的士兵們冒著生命危險穿沙漠、過草地。無數個白天、黑夜,他們和惡劣的生存環境搏鬥,和疲憊不堪的身體搏鬥,和薄弱的意志搏鬥。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黃沙萬里長,京城快點到。
1903年,岑春煊再次來到廣州,物是人非,此時他已是兩廣的老大了。
社會黑,官場腐敗,無官不貪,無官不黑,嚴重損害朝廷正大光明的形象。
兩個最受寵的男人,讓慈禧流淚最多的男人,惺惺相惜,走到了一起。他們常常在一起交流母愛心得。他們悄悄準備,準備給慈禧送一份特別的大禮,不為別的,只想說一句話:現在是我們獻愛心的時候了。
這位貴客是晚清最厲害的角色之一,瞿鴻禨的政治盟友,也是慈禧的心肝寶貝,岑春煊。尊敬的稱為岑三爺,熟悉的稱為老三,對手輕蔑的稱為岑三。岑春煊也是個爽快的人,叫啥都可以,只要不叫小三就行。男人什麼都喜歡大,岑春煊自小氣魄就很大,自小就是個狠角色。
譚鍾麟也不是盞省油的燈。他出身進士、翰林,仕途順暢,官場老油子。平時極為痛恨洋務,但又要和洋人打交道,所有的涉外奏摺都由師爺起草。
師爺一看,哭笑不得,可哪敢頂撞自己的衣食父母?沒辦法,重新謄寫一篇,將「英法德美奧比日意」連在一起寫,這下譚大人改不了了吧?
岑春煊下定決心,兩黑都要抓,兩手都要硬,他舉起了手中的屠刀,大刀首先向貪官們的頭上砍去。
「好,夠狠!不愧是我九_九_藏_書老岑的兒子。」岑毓英大喜,不久就將岑春煊送到北京深造。
岑毓英是土司出身,長期任雲貴總督,鎮守西南邊陲,威名赫赫。一天,父親把五個兒子叫到身邊,問他們將來的志向。兄弟們都回答得很精彩,只有岑春煊默不作聲。
寫完,譚大人得意洋洋地將奏摺交給師爺。
師爺忍無可忍,憤而鋪蓋沒卷就走人。
於是,岑春煊帶著他的幾十人衛隊出發了。
誰相信呢?飽一餐飢一頓,人都瘦得皮包骨頭似的,還打獵,不被獵物吃了就算萬幸。遠在西北蘭州的岑春煊彷彿感應到了慈禧絕望的吶喊,他馬上向總督請示要去打獵。總督不同意,要錢沒錢,要人沒人,北京都給洋人攻下了,誰還有心思管老太太?
慈禧哭了,真的哭了。
五天後李准臨行告辭時,慈禧又特意叮囑:
沒想到剛剛上任,就發生了一件大事。他和上司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
岑春煊急了,沒錢,我自籌經費;沒人,我自帶衛隊,不用公家一分錢。
南海知縣是個大蛀蟲,但為人狡詐,欺上瞞下,岑春煊一上任就將其革職看管,併發出告示鼓勵檢舉揭發,匿名實名都可以。可沒人敢揭發,怕啊,岑春煊過幾年走了,這兒不還是地頭蛇的天下?知縣趁機溜到澳門,依託葡萄牙人庇護。
岑春煊用千里的奔波贏得了感激的淚水;瞿鴻禨用自己的相貌贏得了母愛的眼淚。所以為他們而流的淚水最有價值,一淚千金。
這個六十五歲的老太太千萬次地問,誰來陪我一起打獵?
如果不是一場國難,岑春煊也許這一輩子都在大漠戈壁漫看雲捲雲舒了。
官二代岑春煊在老爸羽翼之下一路順風順水,在北京幸福地成長著。「自負門第才望,不可一世;黃金結客,車馬盈門」,敢作敢為,尤其喜歡打抱不平、更喜歡動手,玩兒命的動手,京城人送外號「癲三」。幾年下來,混出了小小的名氣,名列「京城惡少」之首。
兇器?
人畢竟拽不過炮,知縣灰溜溜地被押回來了。
岑春煊仰首望著天,半晌才放出一句狠話:「志向是做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
「母愛,超越了人世間一切的偉大母愛!」這不是我說的,是岑春煊聽完了李准轉述皇太后的真情告白后,流著眼淚說的。
你可以說岑春煊投機,也可以說他騙取了慈禧的信任,可是黃沙萬里,為什麼只有岑春煊一個人趕到了慈禧身邊,給她帶來力量和溫暖呢?那些整天說著「大愛」的純爺們兒,當老太太最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又在哪兒呢?
連老天都打,這還了得?彈劾奏摺紛紛送往北京。慈禧哈哈一笑,岑三,有意思;洋人豎起了大拇指,有個性,俄喜歡。
可是岑春煊的刀快,有個人比他更快。袁世凱的刀。
岑春煊https://read.99csw.com也不含糊,立馬備一艘快艇,滿載精銳的海軍陸戰隊和重型武器追到澳門。口氣極其強硬,中國人的事中國人自己解決,一句話,要麼放人,要麼放炮。
就是那隻摔得粉碎的老花鏡,到處是碎玻璃渣。別小瞧它,進口的玻璃,鋒利無比,真會出人命的。
瞿鴻禨是個政壇老手,但是他不是闖將,衝鋒陷陣不是他的專長。他要找一位幫手,一位隨時都可以爆炸的人體炸彈。岑三爺,我等你已太久。
既然要出人命,那就不是小事情,朝廷下旨了:譚鍾麟年紀也確實大了,回家休養吧。
這麼一鬧,岑春煊在廣州也待不下去了,調到偏遠的甘肅,官銜還是比從二品的布政使略低——正三品的按察使。長個記性,留個教訓。
老百姓都喜歡清流,需要他們的吶喊,需要他們的激|情。還有,他們和自己一樣清貧,心裏很平衡。
從此洋人對岑春煊佩服得不得了,尊稱他為:Tiger Mandarin(滿洲虎)。
既然要補天,岑春煊當然欲與天公試比高,他將目光投向了北京,磨刀霍霍……
慈禧將溫暖一直記在心裏,她惦記、照顧著大男人岑老三,時時刻刻的惦記,無微不至的照顧。
岑春煊的下屬李准1905年5月(舊曆四月)入京面聖,他完整地記錄了慈禧有關岑春煊的談話:
岑春煊其實是個外粗內細的人,他知道要和當朝最有權勢的人斗,必須要找一個幫手。找一個和自己一樣名聲好、有手腕、上面有人的大臣,瞿鴻禨,就是你了。
潮起潮落,慈禧喜歡哪股潮呢?需要感嘆號時喜歡清流,需要干實事時喜歡濁流。水至清則無魚,水至濁則看不見魚,保持不清不濁的水質最好。玩平衡,這是老太太的拿手好戲。
岑春煊趴在地上,淚水漣漣:「太后,微臣來看您了。無論是西狩、東狩,還是北狩、南狩,總之天之涯、海之角,老三永遠跟著您。」
百姓沸騰了,盼了多少年終於盼到一個清官,夠狠的清官。歌功頌德的萬民傘鋪天蓋地送到總督衙門。岑春煊那個感動,自己只是做了分內的事,卻受到如此熱捧,中國的老百姓真是太好了,太容易糊弄了。
更感動的還在後面呢。
1900年八國聯軍攻佔北京后,慈禧帶著光緒帝一路狂奔,對外面說是西狩(打獵)。
遠離廣州,遠離岑三,是當時大小貪官們發自內心的呼喚。
從此岑春煊成為晚清政壇最狠的角色,一是自己夠狠,二是他背後的靠山更狠。
慣例,地方官帶領滿城百姓到城隍廟祈晴,求城隍爺顯靈,撥開烏雲見日出。
袁世凱其實和岑春煊也沒什麼過節,一個北洋總督,一個兩廣總督,一南一北,談不上交集。但岑春煊在廣州反貪打黑,兩項民心工程讓其聲望如日九-九-藏-書中天,更何況還有資格最高母愛的滋潤。岑春煊看不起袁世凱,更不買他的賬。
解決了社會黑,黑社會就更好擺平了。精銳之師、重武器一起上,讓你無存身之地,海盜那是成批成批地倒下。
第二天,奏摺退回來了,「日」字下又添了一個「本」字,旁邊還是密密麻麻的批註:「東洋,即日本島國也……」
為什麼狠?很簡單,他老爸岑毓英也是個狠角色,有其父必有其子。
岑毓英很奇怪:「小三(只有父親可以這麼叫他),你怎麼不說話?難道沒有鴻鵠之志,滿足於做一個官二代嗎?」
一晚,慈禧宿于破廟中,突然從噩夢中驚醒,大呼救命。門口傳來一聲渾厚的男低音:「臣岑春煊在此保駕。」藉著朦朧的月光,一個偉岸的雕塑般身影,挎刀站在大門口。
說句公道話,譚鍾麟,你雖然年紀大點,但不應該倚老賣老,先開口罵人。岑春煊,你也有不對的地方,人家畢竟是老年人,就算拿著兇器,完全可以空手奪白刃嘛,相信你有這個能力。撒腿就跑算什麼爺們兒?虧你還是將門之後。
到底怎麼個惦記、怎麼個無微不至?空口無憑,給你拿證據來。
在兩廣總督任上,岑春煊彈劾官員不下千人,為自己贏得了「屠官」的美名。
你就去好好地幫岑春煊,就當是幫我一樣。岑春煊忠心衛國,我跟他份屬君臣,情同母子。庚子那一年,不是岑春煊,咱們母子哪裡還有今天(言時面向皇上,皇上為之頷首)?就當我多養了他這麼一個兒子罷了。你到廣東去給他說,叫他不要那麼性急,什麼事要從從容容地辦,不是一天辦得完的,他若是把身子急壞了,那就了不得了。有什麼事你幫著他辦,他也可以少著點急。
傷心的哭,這麼多天,沒有一個人理我;感動的哭,這麼多天,終於有一個人理我了;高興的哭,這麼多天,終於有個人可以依靠了。
自從有了這句磁性的男低音,從此慈禧每晚睡得都很踏實。
老,不是問題,關鍵是你拿著兇器。
念著念著,官員涕淚交下,老百姓也跟著哭,那場面,是相當地感人。哭到這個份兒上了,老天有沒有感動,城隍爺有沒有顯靈,那我們就管不了了,憑良心做事吧。
正罵得起勁,睜開眼一看,岑春煊早溜了。
這個,等一等。
不要客氣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老婆娶了,孩子生了,什麼沒見過,還有什麼不好意思呢?
大伙兒一股腦跑到總督衙門,向岑春煊哭訴。岑春煊不耐煩:「別哭了,本身都是雨天了,還嫌雨水不夠嗎?是我拆的,城隍廟管吃管喝嗎?有個屁用。」
借炮聲告訴官員們,好好做官,可以收錢,但不要太黑;百姓們,好好聽話,可以圍觀,但不要試圖改變朝廷。老天我都敢打,你們更不在話下。
三月里的小read.99csw•com雨依舊淅淅瀝瀝下個不停,外面的花兒都謝了,所有的花兒都獨自綻放在岑春煊的心裏。
沒想到第二天,岑春煊拿著起草好的奏摺找到譚鍾麟,要求立即法辦那位海關大蛀蟲。
怎麼補?要從兩個社會頑症入手,黑社會、社會黑,簡稱兩黑。
廟拆了,炮轟了,目的達到了。從此岑春煊就是廣東的天,廣東的城隍爺。現在,他可以補天了。
岑春煊其實是男高音,平時嗓門很大,估計夜晚怕嚇著慈禧,所以改用男低音;他身材矮胖,並不偉岸,在危急時刻,慈禧眼神不好,估計看什麼都覺得高大。
你可以作踐自己的智商,但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你拍,我也拍;岑春煊年輕,手勁大,拍得更響。
名聲好、不愛錢、手腕辣、上面有人,這樣的人袁世凱喜歡,喜歡放倒他。
岑春煊的刀在手裡,殺人鮮血四溢;袁世凱的刀在心中,殺人不見血。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母子情深,岑春煊無論如何都要回報母親的愛心,為母親分憂,更要母親以他為榮。他渴望著巨手補天,能成為曾、胡那樣的中興名臣。
岑春煊挑選了一個黃道吉日公審海盜,他特意準備了一壇酒,當場處決海盜,剖腹取血,滴入酒杯,一飲而盡。拋棄神馬人道主義的悲憫,這氣魄,晚清還真找不出第二個。
寫好后,譚鍾麟看到文中有「日斯巴尼亞(西班牙)」字樣,迷惑不解。用筆將「斯巴尼亞」四字抹去,在「日」字下添一「本」字,並在旁邊用小楷批註:「東洋,即日本島國也。《唐詩三百首》中,有錢起《送僧歸日本》五言一律,可證明。《唐詩註解》,日本一名東瀛,並無斯巴尼亞之別號。」
奕劻、袁世凱、瞿鴻禨、岑春煊,四個男人,終於走到了一起。他們分成兩股流,兩股潮流。
可剛上任就碰上不順心的事,雨一直下,下個不停,春暖花開的好心情都快給雨水澆沒了。碰到這種情況怎麼辦?
瞿鴻禨、岑春煊,兩個性格完全不同的人,他們的交集是因為水太濁了,必須凈化水質。
有了這番刻骨銘心的打獵經歷,岑春煊理所當然地成了老太太身邊最貼心的人。
岑春煊膽子夠大,竟公然和總督較勁。譚鍾麟雖然沒有入軍機處,好歹也是獨霸一方的南天王,什麼時候受過人這樣頂撞。但岑春煊更是個不怕事的主,兩人開始頂起來了,越頂越凶,譚鍾麟開始拍桌子罵人。
袁世凱找到了上面的人——奕劻。奕劻也不喜歡岑春煊,每省督撫都有進貢,只有這個岑三,一個子兒都不出,還到處說壞話。
我沒有別的,還是前兩天所說的話,望你去好好地幫助岑春煊,教他不要著急,有什麼事慢慢地辦,不要把身子急壞了。況且他老是鬧病,更是不好著急的。你見著他,你就說,我跟皇上都很好,只要他不鬧病我就樂了。你把我這一番話跟前兩回所說的都對他說了,說我時刻都惦記著他咧!read.99csw.com
官場最講究站隊,既然不和我站在一起,那就把你放倒。
快樂著你的快樂,悲傷著你的悲傷。誰說冷酷的女人沒有柔情?
輕輕的一句話,勝過千萬次的吹捧。
這次照例,地方官帶著百姓去最大的城隍廟求晴。他們來到現場,所有的人都呆了,城隍廟竟變成了一堆瓦礫,城隍爺更不知所蹤。
岑春煊盼著,到了就跪下,老太太,我來報到;士兵們也盼著,到了就倒下,奶奶的,我要睡覺。
譚鍾麟有個親信任職于廣州海關。海關,你懂的,油水很大的單位。油水大、胃口也大,黃金白銀呼呼地吞進來。岑春煊剛來,就收到一大沓檢舉信。查明實情后,岑春煊主張立即革職,譚鍾麟當然不同意。
一次,師爺請譚鍾麟口述奏摺「命意」。譚鍾麟生氣了,什麼命意不命意,照老規矩辦,寫幾句世界人民大團結的套話。
濁流:非正義的化身,他們最大的目的是追逐利益。當前目標是自己富強,長遠目標是國家富強。他們一般埋頭苦幹,幹得比說得多。奕劻無疑是濁流的帶頭大哥,袁世凱緊隨其後。
岑春煊當然不是害怕,他要先下手為強,連夜起草奏摺。我和總督在辦公室談公事,談得正起勁,他竟罵我,拍桌子罵我,堂堂朝廷命官,成何體統?罵也就算了,竟然還用兇器攻擊我。
突然,譚鍾麟的老花鏡掉在石桌上,摔得粉碎。這可是他的寶貝,正宗的瑞士進口貨,但看來質量也不怎麼樣,不禁摔。譚鍾麟老羞成怒,豁出去了,看不見就閉著眼睛罵。
又要打仗了?百姓們驚慌失措。
經過兩個月的長途跋涉,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老太太。
大家又開始哭了,蒼天啊、大地啊,這是誰造的孽?以後日子可怎麼過啊?
第二天,突然雷聲陣陣,仔細一聽,是大炮聲。
慈禧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脆弱的時候。尤其是女人,在最絕望無助的時候,只要一句輕輕的問候,就會觸及心靈最柔軟處。
黑社會,廣州盜匪猖獗,尤其是海盜橫行,嚴重威脅人民群眾和諧安定的生活。
這位上司是兩廣總督譚鍾麟,一位老態龍鍾的老官僚。
奕劻和袁世凱,兩個性格有點相像的人,他們的交集是因為水還不夠濁,必須讓大家一條魚都看不見。
太后的話雖然是在兩年以後說的,但庚子的事卻是三年以前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