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升達就把潘曉梅那天來的事說了一遍，唯一沒跟王野辰透露的就是潘曉梅是徐中方介紹來的。

「哦？怎麼回事？」王野辰問。

歐升達心裏一熱，道：「樂楓，你真是個好妻子，可是，我卻不是一個好丈夫。」

「怎麼說呢，做為男人，你有很多優點，但是同樣也有很多的缺點。這就是當年我父親要我嫁給你時我堅決不同意的原因。但是，我嫁給你了，我就得接受你的缺點。」她的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湖水。

「樂楓，我想問你，在你的眼裡，我是一個怎樣的人？是個合格的丈夫嗎？」他還是看著天花板。

王野辰想了一陣子，道：「估計是洗錢，具體的操作程序我雖然不清楚，但是一定有地下錢莊深入其中。」

「可是，你為什麼不想著叫文達去公司幫忙呢？他現在結婚了，年紀也大了，在外面闖蕩這麼多年也逐漸成熟了。應該可以讓他幫你了。」樂楓看著歐升達小心翼翼地問。

本來歐升達以為徐中方叫人來可能是要拿些現金走，令他意外的是，不但不是這樣，而且還是雪中送炭一樣送來大量的現金。這是為什麼？歐升達有種不安的感覺。

「最近壓力很大？有壓力就說出來，別自己扛著。」樂楓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別說這個無聊的話題，我心裏煩著呢。」歐升達將手交叉起來，放在後腦勺下。

「升達，我相信，憑你的為人處事不會有大問題的。不過，萬一誰出事連累了你，都不要怕，我和廣群永遠會支持你的。」樂楓說完這話，眼圈便紅了。

經歷了三天精疲力盡的出差，王野辰再次出現在歐升達面前時，人整個瘦了一圈。

「地下錢莊？」歐升達心裏一驚，潘曉梅莫非是跟羅達元有關係？

他回到家，正好趕上熱騰騰的餃子剛出鍋。但是，他只吃了幾個就到樓上躺下來。

王野辰道：「原則上是不會的，我們只是他們洗錢鏈條上的一個環節，而且並不知情。即使他們暴露了，那筆錢認定是黑錢，跟我們也沒多大關係。」

就在歐升達以為王光玉不會再與凌來來繼續下去的時候，他忽然接到王光玉親自打來的電話。說今天是凌來來的生日，他要在會所的一號別墅為凌來來搞一個小型的生日派對。而且特地交代，讓他早點來，說是要介紹兩位朋友給他。

歐升達本想打電話問問徐中方這是怎麼回事，但是想想這事還是算了。徐中方這樣處理肯定有他的道理。

張震鐸走了，望著他的背影，歐升達忽然覺得自己心裏很難受。

歐升達回答：「也談不上什麼後悔，只是覺得現在的生活不是我想象的那樣。」

「有個問題我一直不明白，那天有個客戶來買房子，一定要堅持用境外的信用卡付款。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麼貓膩？」歐升達問。

歐升達臉色平靜：「嗯，咱們已經是上市公司了，但還是有許多弊端，這需要我們一起努力把這個公司搞得更好。我已經向董事會提出了建議，由你出任公司總經理，我將不再擔任總經理的職務。」

「嗯，我明白了，你還是先休息吧。」歐升達忽然感覺自己糊裡糊塗上了一輛不知道終點的公車，而這輛車又彷彿行駛在一條到處充滿危險的山溝里，馬上下車有可能被不名野獸傷到；不下車，終點等待自己的又會是什麼？

「可是，我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你的事，想起來都臉紅啊。」歐升達動情地說。

歐升達想了想：「嗯，我知道了。對了，晚上我訂了九_九_藏_書房慰勞一下你。你現在去會所的桑拿好好放鬆一下。」

有一種東西，就像流動著的風一樣快速地劃過他的心。在它轉彎的嘯聲之中，歐升達看到一顆鮮血淋漓的心臟在半空中跳動著。是的，他承認那是他自己的心，這當然與現在王光玉和徐中方的事給他帶來的壓抑有關。歐升達的感覺就是墜落，被一種強大力量摧毀后的無奈，然後就看著自己所有的堅強都從這小小的心裏流出，然後那心開始慢慢萎縮。但奇怪的是，歐升達竟沒有一絲恐懼，只是平靜地看著那顆心慢慢變得透明，然後消隱在虛空裏面。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變了，我雖然給你帶來了所謂的財富，同時也帶給了你這麼多的壓力與煩惱。對不起啊，老婆。」歐升達發自內心地說。

潘曉梅購買通衢市的房子的行為不正是滿足了這個特徵嗎？只是有一點，潘曉梅為什麼要用信用卡支付首期，而且還是一張境外信用卡。這讓歐升達疑惑了好一陣子，也沒有想明白。

歐升達淡淡地一笑：「還有啊，最近樂楓要開始參加公司的一些決策方面會議，你安排行政總監及時通知她。最近我可能會很忙，如果有不能及時參加會議的時候，你要跟樂楓多溝通。當然了，她只是聽，決策還要你來做。」

「這個你放心，這個項目已經被寶山區列為區重大項目，張書記幾次帶人到現場辦公，為我們解決實際問題。現在只要資金上不出現問題，第一批廠房應該會在春節過後一個月之內竣工並投入使用。」張震鐸回答。

歐升達趕緊說：「沒什麼，就是問問。」

說到最後，歐升達道：「樂楓，我現在事業越做越大，可是我越來越沒有安全感。我感覺全世界的人都在盯著我，恨不得從我身上抽出一管子血去。唉，我想過種平靜的生活，可是，平靜離我越來越遠。現在很多時候，我都在懷念咱們在大學里教書的那段時光。雖然沒什麼錢，但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完全沒有必要關心別人的感受。可現在呢？好像我做的事並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為了你、為了廣群、為了這個家，更像是為別人。唉，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現在不求什麼了，只求一個人能跟我相扶到老。至於你有沒有錢，是不是聲名顯赫，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比什麼都好。」樂楓的眼神更加柔軟了起來。

他想了一下問王野辰：「這樣會不會影響到我們？」

樂楓握住他的手：「唉，別說這些了，你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什麼都好奇的人，總有一顆騷動的心。開始結婚那幾年我還有點對你不滿意，對你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可是，後來我發現，你這人其實還蠻好的。比如說，你對我好，那年我去天津進修，我媽生病，你天天陪著，就跟他親兒子一樣。我爸去世前的事我就更不用說了。說真的，我現在挺驕傲的，每次同學聚會我都是中心，我為什麼會這麼受尊重？因為我有個好老公。在學校也一樣，我的課題為什麼那麼多？還不是因為領導都看你的面子。還有啊，你看廣群在學校，從校長到班主任對他都那麼好。真的，這一生，我能有你做我老公我知足。」

「我是擔心啊。」歐升達回答。

他回答：「我感覺有點累，叫張震鐸去吧。」

歐升達拿起桌上的水杯：「你們的工作很有成效，我已經讓王野辰將一筆專項資金安排好了，遠志的建設https://read.99csw.com將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另外，最近文達會到遠志工作，你要嚴格要求他。這孩子你是看著他長大的，他毛病不少，你要多費心。」

「還有啊，你雖然是公司的股東，但是這麼多年你從來沒有參与過公司的經營。所以，從現在開始，你要慢慢介入公司的經營，有些重要的會議你要去參加。」歐升達道。

這些日子的事情因為一件接著一件，歐升達感到心力交瘁。這天本來按照秘書安排的日程，晚上還要陪一個銀行行長吃飯。升達地產的融資一直很順利，都是銀行主動來找他們爭取業務的。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銀行開始收緊信貸規模，升達地產的融資忽然出現了問題。儘管升達地產的資金還能維持，但是也要未雨綢繆，跟銀行的人吃吃飯溝通溝通還是必要的。

歐升達有些東西似乎塞住了喉嚨，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樂楓聽著，一直沒有打斷他，像是同時在思考著什麼。

他回答：「沒什麼，有點累。」

下午正好張自江來他辦公室跟他討論遠志留學生創業園的建設問題，歐升達有意無意地把話題往徐中方怎麼關注這個項目上來引。聊著聊著，歐升達忽然問：「徐市長夫人姓什麼？」

「有事你現在就說，我堅持一會兒沒問題。」他回答。

「我知道了，遠志那邊的建設要快，現在房地產市場雖然不景氣，但是對工業廠房來說卻是個好消息。因為現在原材料價格下降得厲害，這對我們降低成本有好處。」

樂楓道：「你這人我知道，總是耐不住寂寞。把旋子的事擺平了，心有些痒痒的是不是？」

樂楓道：「童藍在李子夜那裡幹得還不錯，你看看是不是也讓她到公司來？」

「真的？」張震鐸問。

樂楓道：「你放心吧，這些年這些事你操心過嗎？小到孩子補課，大到你父母生病，哪樣不是我在處理？」

樂楓站起身，走到歐升達旁邊，拉著他的手，半蹲在地上：「升達，這麼多年的人生經歷我相信你不會做太過分的事情。但是，即使真有那麼一天，即使將來你真的身陷囹圄，你的人生也不是就此結束了。你還有廣群，還有我。」

王光玉走上這條道路，這怪他么？怪也不怪，怪，是因為他的慾望太強；不怪，是由於證券市場和產權交易市場的不成熟、法律法規不細化、執行和監督機制的缺失，使得類似的交易得以大行其道。項目審批、國有企業轉制、公共項目招投標、銀行貸款，無一不涉及政府官員手中的權力出租以及萬能的政府信用。如果說，這是民營企業家的原罪，那麼，原罪之過歸誰？權力尋租是對市場規則和法律的踐踏，還是逼良為娼？

「唉，樂楓，你說我現在要是在學校當老師有多好！」歐升達嘆息道。

快下班的時候，歐升達打了個電話給樂楓，說自己要回家吃飯。樂楓很奇怪：「你不是說要陪銀行的人吃飯嗎？」

歐升達搖搖頭：「還是叫她在那裡再干一段，她比文達能幹，鍛煉一下可以獨當一面。對了，老婆，我先領你去看看公司內部系統，告訴你一下辦事處理程序。」

「老婆，實在對不起，我也沒想到現在會弄成這個樣子。我跟你說，萬一真的有那天，你一定把孩子教育好，把父母贍養好。」

什麼人會有如此大額的現金？歐升達一直想不明白。

第二天早上，歐升達辦公室來了一個叫潘曉梅的女人。她的臉長得很精緻，聲音read.99ｃsw.coｍ很柔順，從骨子裡面透出一種高貴。她告訴歐升達，她要在升達地產通衢的項目購買一批房子，而且是一次性付款，不過付款的方式有些特別。她要求用信用卡支付首期款，而且是一張境外卡，其餘部分她用現金補齊，而且全部用外幣。

想讓官員和企業家們自律，用道德來約束自己嗎？道德在很多時候是一個不靠譜的東西，在你死我活的江湖之中，更是如此。

「那也好，等你休整好了，咱倆單喝一次，我有事要請教。」歐升達道。

張震鐸回答：「儘管現在受國際金融危機的影響，不過我們的客戶入駐遠志留學生創業園能享受到由政府補貼的房租，以及其他一些扶持政策，所以，招商情況還算正常。目前已經有30％的廠房簽了約，意向客戶也在繼續跟進，估計在投入使用時至少能達到60％的出租率。」

歐升達嘿嘿笑著：「你怎麼又想到這個問題了？」

「算了，飯哪天吃都可以，我得趕緊回家睡覺。」王野辰道。

樂楓道：「我一直這樣認為，一個人，安分地活著，只要不觸犯法律，那都是幸福的。如果能再有一份美好的幸福、一個溫馨的家，幾十年後，就會含著這個世界上寥寥無幾的微笑而去了。」

「這事除非我們事先知情，不過，這事也很難認定的。」王野辰道。

「招商情況怎麼樣？」歐升達問。

樂風有些為難地道：「你看，我一點不懂，看什麼？還是哪天我去你公司參加兩個會議再說嘛。」

王野辰回答：「嗯，總共也就是二十多萬。他們說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坐在大堂里等著給他買單。」

張自江隨口答道：「姓李。怎麼啦？」

歐升達連忙問：「怎麼樣？」

歐升達嘆息道：「樂楓，我倒真是希望我這次是杞人憂天，但是，我總覺得這次不同往常。最讓我感覺不好的是，對此我居然無能為力。我現在似乎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鏈條中的一個環節，無論我怎麼掙扎，都要隨著這鏈條運動。」

歐升達感動地說：「樂楓，萬一要是有一天我真的進去了，你千萬不要苦著自己，趁著年輕，馬上改嫁。不過，不要找我這樣的，要找個老實的工程師或者老師、醫生什麼的，錢夠吃夠花就行了。人這一生賺多少錢，圖什麼名都沒有用，踏踏實實過日子才是真。」

歐升達心裏一陣感動，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半晌，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樂楓，我現在越來越發現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是多麼的渺小和無奈。」

他搖搖頭，道：「不清楚，他就是不停地到一個個四合院或者沒有牌子的單位去拜訪，再不就是請客、送禮。三天，幾乎就沒有睡過覺。」

「謝謝。」歐升達回答。

潘曉梅要求辦得很急。歐升達問：「你不要去通衢現場看看房子？或者是我在鵬城別的項目比如升達水榭山谷，或者升達第九空間選擇一下嗎？」

他拿起電話撥通了涵涵，她似乎還在睡覺，他說：「你想辦法安排一下我跟阿薩見一面。」

他原以為徐中方的太太姓潘，現在看來想錯了。那麼，潘曉梅是徐中方的什麼人呢？

以行賄、造假、騙貸、騰挪的方式獲得項目和資金。對於很多老闆而言，似乎是一條不得不走的道路，這是因為他們面臨著與國有企業天然優勢，以及跨國企業財大氣粗的不平等競爭。違規者，要麼官商勾結快速獲得新資源，要麼與國有企業和地方政府官員一道瓜分國有資產。

「你呀九*九*藏*書，就是自己嚇唬自己，沒事的，沒事的。」樂楓道。

「現在知道後悔啦？當初你要下海的時候我就跟你說，不要下海，你不聽。其實啊，當初你嗆了水我就應該勸你早點回頭。誰知道，卻自己把握不住，跟你跑鵬城來了。唉，都是命啊！」一絲感慨遮掩不住地從她的眼睛里滲透出來。

張震鐸這才聽出一些苗頭：「歐董，你不是有什麼事吧？」

下午，當一切手續辦完，財務結算中心的人過來彙報，潘曉梅補足差價的那些現金是在機場附近的一棟別墅裏面支付的，足足裝了七隻紙箱。

歐升達問他們是否已經存好，他們回答已經分別存在幾個賬戶上了。這點做得很令人滿意，雖然王野辰不在，他們這樣做也是符合王野辰的一貫行事風格的。

有時間還是問問王野辰吧，可是，他在北京，搞不好和徐中方正坐在一起，還是等他回來再說吧。

歐升達道：「這麼多年我之所以叫他在外面工作，一個設想就是希望他能儘快成熟起來，改掉他身上那弔兒郎當的習氣。可到現在為止，他還是不堪大任。我現在有個想法，讓他去留學生創業園那裡當個管理處主任，再磨練一下。」

「對不起，這些年你做得太好了，相反，我卻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歐升達拉起樂楓，叫她坐在床邊。

歐升達懷疑這筆錢來路不正，洗錢有一種方式，那就是通過購買房地產等不動產，然後再出售或轉手，達到洗錢的目的。購買不動產時，洗錢者往往是低價購買，私下再以現金的方式向銷售商支付不足部分，然後再按不動產的實際價格出售。這樣一來，黑錢就有了一個合理合法的來源。

歐升達不想給他什麼思想壓力，就說：「事情倒沒什麼，我一直在想，我在公司太強勢了，這樣對公司的經營管理不利。我想慢慢地將公司過渡到完全由你們這些高管來經營，這樣才有利於公司的可持續發展。」

樂楓和藹地說：「怎麼說呢，前幾年我知道這些事時，儘管我不跟你吵，但是我的心裏還是接受不了。這些年我想通了，我老公這麼受歡迎，有女人喜歡他我應該高興才對啊。是我把他調|教成了一個優秀的男人，所以他才受那麼多女人的愛慕。要是他沒人搭理，證明是我這個做妻子的失敗啊。」

「不懂也要學，這是以防萬一沒有辦法的事。」歐升達回答。

王野辰回答：「不大清楚，看樣子問題似乎很嚴重，他的表情也一直很凝重。有兩次他請客，事先叫我準備好了卡準備送人家，但三天一張都沒有送出去。」

樂楓輕聲道：「你呀，就是這樣，什麼事都自己咬牙挺著，最近我也太忙，沒跟你好好聊聊。不過，我能看出來你一定是遇到了很大的苦難，說出來吧，有事咱們一起想辦法。」

自己會出事嗎？他不知道。他感覺到一場偉大的戰鬥並不需要一個勝利作為結局，因為作為戰士死於宵小的陰謀也是經歷的過程。戰士之所以是戰士，是因為他曾經經歷過東西，是他的生活環境定義了他戰鬥的目的，即使死亡也是一種快樂。

歐升達放下電話，看著對面的張震鐸道：「這麼說，毛波的那個火花塞環鍍鉻的項目還可以？」

「你想吃什麼？」樂楓問。

樂楓搖搖頭：「沒有，我只是覺得不大習慣。升達，一個家庭內部不出問題，千軍萬馬也闖不進去。你剛才說的那些困難是很棘手，但是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挺過去的。」

「這個你放心，文達雖然不大成熟read.99csw.com，但是，本質上是沒什麼問題的。再加上他也很尊重我，我會跟他溝通好的。」張震鐸道。

過了一會兒，樂楓走進來，問：「不舒服？」

「這麼多年了，跟你在一起，雖然有很多的不愉快，我們也經常為了一些事情慪氣，特別是你時不時地感情出軌，那些事情都很傷害我。但是，反過來想該得到的我都得到了。你雖然常犯錯誤，但是，對我還是很好的。廣群也聽話，我在學校工作也很好，咱們應有的社會地位和尊重我都能享受到。女人到我這個年紀，活得這麼滋潤的不多。所以，我也就沒了怒氣，甚至很多時候感覺到我們的那些爭吵都是生活中的浪花一樣。」

「哦？這麼說花費不是很大了？」歐升達問。

歐升達閉著眼睛：「沒什麼。」

「後悔啦？」樂楓問。

樂楓表情平靜地問：「怎麼？又有新歡了？」

「好了，有了新歡也無所謂，只要你野夠了，知道回家就行。我這人啊，已經習慣你了，你要是時間長了沒有鬧出點事情我反而不習慣。我就一個原則，你別弄個孩子出來就好。對了，你說說最近的事情吧，我幫你分析分析。」樂楓似笑不笑地說著。

想想當初自己當初辭職下海的時候，也是覺得商場上的風景很精彩。那時的自己不願久處卑賤之位，就東拼西闖，感覺很是異樣，人這一生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真的很難，我真怕有一天警察會出現在我的面前。」歐升達呼了一口氣，但是，他還是覺得心頭鬱悶至極。

歐升達立刻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你說這話我真的是無地自容啊。」

現在，自己必須為未來做好謀划。

張震鐸指著歐升達手裡的報告回答：「具體的結論都寫在報告上，你好好看看吧。」

「喂，老婆，我還沒收你學費呢。來來，很簡單的。」歐升達忽然覺得心胸開闊不少，他高興地拉起樂楓進了書房。

涵涵嗯了一聲，掛了電話，似乎又沉沉地睡去。

像歐升達這樣不安於現狀的人，他不清楚自己是要結果，還是要過程。西出陽關者，出十還一；出海的戰船，能回來的也沒有幾個。但身處當此之世，身處困頓之中也是毫無出路的。作為戰士也只有勇敢地闖出去，用自己的勇氣去爭取未來，縱然有折戟沉船的危險，但也是曾經戰鬥的見證！

「人在重壓下很容易不自信。」樂楓道。

樂楓道：「你也別這麼說，你有時會出軌，證明你還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哪個男人在整天看著一張失去了風採的臉，看著日益臃腫的腰身不想著吃吃新鮮的？你有想法正常，沒想法才不正常。」

潘曉梅堅決拒絕了這個建議，要求歐升達立刻辦理。

樂楓笑道：「老婆，這個詞好像很多年都沒有從你嘴裏說出來了吧？聽起來怪怪的，你還記得我是你老婆啊，我以為，你一直把我當一個知心朋友呢。」

想想這麼多年，他身邊的企業家一個接一個地出事，究其原因還是踩了紅線。

「我說錯了嗎？」歐升達問。

樂楓有點為難地道：「升達，我對這個可是一點都不懂啊，再說，我一個老師也不懂這些。」

歐升達慢慢坐起來，仔仔細細地把最近發生的事跟樂楓彙報了一番，而且很多細節都說到了。當然，他隱去了涵涵和烏梅。

「包餃子吧。」歐升達回答。他從小生活在農村，這麼多年雖然吃遍了山珍海味，但是，還是覺得自己包的餃子好吃，時不常地他就叫樂楓和張翠給他包一頓。

「大概知道他去幹什麼嗎？」歐升達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