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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傭騎士 第五節

雇傭騎士

第五節

跳蚤窩的鄧克?抑或高個鄧肯爵士?
但願結果很快就能分曉。他背起大袋的盔甲走向商人貨攤,希望能夠找到史提利佩特。
座中人細細打量了他一番,「那麼你定然還記得灰色雄獅的真名。」
「我換到了這個」,鄧克向男孩展示他的新盔甲,「如果你立志當一名騎士的話,那你就該了解鋼質的好壞。瞧瞧這個,精湛的做工。這是雙環扣的鎧甲,每個環都和其他兩個相連,看見沒有?這比單環更能出色的保護你。還有這個頭盔,佩特把它做成拱頂,瞧見這弧線?這樣劍斧劈上去就會滑開,而平頂就容易被砍穿」,鄧克戴上頭盔,「覺得如何?」
「那又關我什麼事」,曼費德爵士回答他,「我已經給你很多時間了,爵士」如果就這樣兩手空空地回去,那註定是沒希望的。鄧克盯著曼費德爵士綉在白袍上的紫電,開口說,「我還記得你父親來營房講述你們家徽的那件事。那天雷電交加,你們的家族建立者當時正要穿過東恩山脈傳遞消息,突然飛來一枝箭射死了他的馬,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看到黑暗中躍出了兩個披甲戴盔的東恩人,此時他的長劍已經在他身下斷為兩截,唯有坐以待斃。就在此時天上一道耀目的紫電霹靂而下,擊在劍上將那兩人生生劈死。他傳遞的消息為風暴王贏得勝仗。為表答謝,他封這個傳信兵為唐德利安領主。所以他在自己臂上飾以星空下一道分叉的紫電。」
鄧克摘掉頭盔,「對我來說足夠了。你看這鋼質多亮儻,這是你要負責維持的。知道如何磨亮盔甲吧」
鄧克腦海瞬時空空如也。老頭多次提過這個故事,上千次吧,雄read•99csw•com獅!雄獅?名字,名字,名字……他幾乎就瀕臨絕望,忽然間一個名字閃入他腦海。「達蒙·蘭尼斯特爵士!」,他叫喊起來,「灰色雄獅。他現在是凱岩城主」「沒錯」,座中人愉快地回答。「他明天就會出場」,他絞著手中的紙卷。
「我把記住每個對手作為一種練習而已,你曾經賤低身份和一個雇傭騎士交過手?」
鄧克眼神遲滯地掃過碧綠的場地和觀看席上空蕩蕩的座位,盤算著自己的勝算。
「他常常對我提起這件事」,鄧克說。
「為什麼不?我還想有天能夠贏一座城堡。我可不想到死都未有一席之地。」
鄧克意識到他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我最好離開,等他們說完再回來,當他下決定時,已經太遲了。銀須王子敏銳地捕捉到他的存在,「誰?怎麼敢擅自闖到這裏來的?」,他嚴厲的喝斥到。
其實一次勝利就足以,那樣他即可宣稱自己是楊灘牧場的冠軍,哪怕僅有一個時辰。老人度過六十個歲月也未獲過一次冠軍稱號。願望並不算奢侈,倘若諸神願意保佑。他回想起傳頌四方的歌謠,那關於失明的西蒙·星目,鏡盾騎士塞文,龍騎將伊蒙,雷姆·瑞達尼,還有傻瓜佛羅理安,他們都曾經戰勝過遠甚於自身的對手。可除掉傻瓜佛羅理安之外,其餘的都是出身高貴的英雄。我又算什麼?
「沒有面罩阿」,男孩挑了個毛病。
「戴倫早就這樣做過」,普爾馬的身體擋住了說話者,「你就不應該讓他參加比賽。他甚至不比雷哥或者伊利斯更合適參加比賽」「所以你就覺得他很快就會去上一個妓|女而不九_九_藏_書是馬?」,先前那人說道,一個強碩有力的王子——他一定是個王子—扣絲革甲,披著墊有貂皮的黑披風,臉上除去鬍鬚遮住的地方外,深深地刻滿了疤痕。「我不需要任何人來提醒我兒子的事,哥哥。他才八歲。他會長大的,諸神保佑,不然我發誓會讓他在我面前死去」「別傻了,不管戴倫如何,他終究是你我的血脈。我相信羅蘭德爵士會找回他的,連同伊耿一起。」
「那是九年前在風息堡的事了。拜拉席恩大人為慶祝他外孫的出生而舉辦了比武大會。抽籤第一場就讓我和艾蘭爵士成為對手。我在互相撞斷了四根長矛之後才將他擊落」「七根」,鄧克糾正說,「並且那一場是對龍石島王子」,此話剛出,他便悔恨不迭。獃子鄧克,腦瓜如城牆一樣厚,他似乎又聽到老頭的斥責。
「一把劍和一個盾牌並不能代表一個騎士」,楊灘堡主打斷他,一個紫紅色臉的大胖子。「普拉馬跟我提起過你。就算這些都是所謂艾蘭爵士的遺物,亦有可能是你在他死後偷來的。除非你能拿出更好的證明,不然——」
「——換成你兒子,你就會關心了,我說」,有人惱怒地高喊道。陰暗的大廳映地他挺直的頭髮和修剪整齊的鬍鬚閃爍著灰白色。直到鄧克走近,才恢復出原本金銀光澤。
伊戈正在賣力地幹活。鄧克原本怕他乘機溜走,眼下不由得心中高興。「你的馬可賣了個好價錢?」,男孩問道。
楊灘堡主籌備這場比武不過為慶祝他女兒的命名日,美麗淑女將會坐在他父親邊上戴上愛與美之後的桂冠。她挑中五位騎士來守衛她,其他人則扮演挑戰者的角色,https://read•99csw.com每一個擊落任何一個守衛者的挑戰者都有資格佔據對手的席位。直到被另外的挑戰者擊敗。三天比賽后還餘下五位騎士將有資格評選美麗淑女是否能夠戴上這一桂冠,還是要讓與別人。
「是么」,破鼻子的王子溫和地說,「我早知故事愈經人之口,便愈遠離真相。不要誤會你的老師,不過確實是四根長矛。」
「沒有合適的」,小傢伙口沒遮攔,該好好教訓他改掉這個毛病。不過他深知自己決不會真地去做。他喜歡直率,甚至自己更加肆無忌憚。我的侍從比我勇敢,還更聰明。「幹得不錯,伊戈」,他告訴男孩,「明天早上咱們就一起出發去瞧瞧賽場,給馬買點燕麥,也給咱們自己買點新鮮麵包。最好來一點乳酪,我瞧見有個攤位在賣很好的乳酪。」
「我的父親帶了八百個騎士進山,還有三千步兵。我怎麼可能記住每個人,更何況盾牌。也許你當時跟著我們,可是……」他聳聳肩。
鄧克把老人的盾牌給他看,「這是他的徽記,飛翼聖杯」
鄧克頓時就噎住了。老人可是替你父親挨了傷的,你怎麼可能忘了?「除非我有擔保人。否則他們就不允許我參加比賽。」
「也沒有盔飾」,男孩不服氣的說,「光溜溜的」
「十六年前偶爾擊落達蒙·蘭尼斯特爵士,你居然會記住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雇傭騎士?」,銀須的王子蹙額說。
「我認識艾蘭·帕尼其爵士」,高座上的人靜靜地說,「他從未贏過任何比武,但也從不做不光彩的事。十六年前在君臨城,他曾在肉搏戰中把斯托克沃斯大人和赫倫浩的私生子打翻在地。更久以前,他在蘭尼斯特港,read.99csw.com把灰色雄獅挑落下馬。當時雄獅還沒有那麼蒼老。」
「他是我們的事務官等的人吧」,座中人微笑著說,像是早就注意到他了,「我和你才是擅自闖入者。過來吧,爵士」鄧克挪動著步子,不知道會怎麼樣。他求助地看向普拉馬,可毫無所獲。老冷著臉的事務官昨天還盛氣凌人,現在卻只敢低頭專註著地磚,「各位大人」,他開口說,「我尋求曼費德·唐德利安爵士擔保我參加比賽,可是他拒絕了我,說他並不認識我。可是我發誓艾蘭爵士曾經為他效力,我有他的盾牌和劍——」
「你怎麼知道我賣了她?」
在楊灘堡這種小地方,所謂的大廳並沒大到哪裡去。鄧克沿著走廊進去,一眼就找到了事務官,楊灘堡主和其他幾個人正站在大廳的另一頭。於是他便挨著一堵蓋以鮮花水果掛毯的牆走過去。
比武形式多樣,取決於大人們一時的興緻。有些是騎士組隊模擬戰鬥,而在自由搏擊戰中,榮耀屬於最後一名屹立不倒的戰士。在單人對抗時,如何組對有時由抽籤決定,有時則由主辦者決定。
如果鄧克以為這種故事就能打動曼費德爵士的話,那他就是大錯特錯了。「隨便一個服侍過我父親的小廝或者馬夫都聽說過這個故事。知道這個故事並不能幫你成為一個騎士。走吧,爵士。」
「伊利昂也在這裏。倘若你這麼在乎比武的話,他不管怎麼說都比戴倫的武藝強。」說話人手握書卷高坐在椅子上,肩頭後面是楊灘堡主的臉。即使是坐著,從他伸出的雙腿也能看出他高出常人一個頭。短短的褐發閃現著絲絲白髮,下巴光滑整潔,鼻子卻像是曾被打破多次。如尋常人般穿著綠九*九*藏*書上衣,褐斗篷還有拖鞋,卻不經意地流露著一股王者之氣。
「騎馬出去的人走了回來,若是遭劫了,你看上去會有這麼平靜么?」
「我不需要去城堡吧。」
「我可不知道。隨便你」
真該感謝這大廳的昏暗掩飾了他赤紅的雙耳,「大人」,錯了,「殿下」,他屈膝俯首,「您說得對,四根,我不是……我從來……老人,艾蘭爵士他,他總說我腦瓜就像城牆那樣厚,鐵錨那樣遲鈍」「也如鐵錨般強壯,你哪」,貝勒·碎矛說道,「起身吧,爵士。沒事的。」
「到時候比武早就結束了。」
「得要一桶沙子」,男孩沒好氣地說,「可是連桶都沒有。你買帳篷了么?」
男孩不再吭聲。他大約是怯於到領主的城堡里去。這是人之常情,需要時間來成熟。於是他回頭繼續欣賞他的盔甲,琢磨自己能擁有它多久。
「有出氣孔。面罩會帶來破綻」,佩特曾詳細解釋過,「當你知道很多騎士為了換氣而提起面罩,結果被一箭扎在眼窩之後,你就不會想要」,他告訴鄧克。
曼費德爵士面色陰沉,瘦瘦的個兒,外衣上綉著唐德利安家族的紫電。藉著他散亂的金紅色頭髮,鄧克一眼就認了出來。「您的父親大人和卡隆大人一起將」禿鷲王「燒出紅山時,艾蘭爵士正是他麾下一名騎士」,他曲下單膝,「我那時不過是個小孩,但已經是艾蘭·帕尼其爵士的侍從了」曼費德爵士皺了皺眉,「我不認識他,也不認識你,孩子」
鄧克滿懷沮喪地走回楊灘堡,如何方能讓普拉馬認可他的挑戰權呢?然而,事務官並不在他的小屋裡。守衛透露說他也許在大廳。「我該在這裏等?」,鄧克問,「這要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