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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孟嘗君重舉合縱大旗 楚懷王之死

第十二章 孟嘗君重舉合縱大旗

楚懷王之死

楚懷王聽從了子蘭的建議,出發前往秦國。剛進武關,就被秦國人抓了起來,直接押送至咸陽。
楚襄王上台後,子蘭成為令尹。楚國人沒有忘記當年就是子蘭勸說楚懷王去秦國,對子蘭頗有微詞。
公元前299年,秦國再度出兵伐楚,連下八城。其後秦昭王派人給楚懷王送去一封信。信上說:「當年秦楚兩國結親,又在黃棘會盟,您還派太子入質于秦,那是多麼開心的事!後來太子因一時之怒,殺了寡人的重臣,不負責任地逃去,寡人實在是氣不過,才派兵入侵大王的邊境。現在聽說大王又派太子入質于齊,以求和解,這真是令人唏噓啊!秦、楚交界,又互為婚姻,兩國之間有著深厚的感情,如果這種關係都處不好,何以號令天下諸侯?寡人誠摯邀請您到武關來會面,共敘前緣,重修舊好,請您一定不要拒絕。」
當楚襄王又問慎子該聽誰的意見的時候,慎子伸出三個手指頭,說:「都聽。」
秦昭王提出,要楚懷王把巫郡和黔中郡割讓給秦國。
熊橫顯然比他爸聰明,沒有當場答覆齊閔王,而是說:「此事非同小可,我得問問師傅。」
楚襄王即位之後,作為肉票的楚懷王也就失去價值了。秦國人對他的看管越來越松。公元前298年的一天,楚懷王找著一個機會溜出九九藏書了囚禁他的賓館。秦國人發現后,封鎖了所有通往南方的道路。楚懷王只好向北逃亡,想從趙國繞個大圈子回楚國。
秦昭王自認為有恩于楚國,又向楚國提出領土要求,卻遭到拒絕。這位「有仁有義」的君王,本來就因為楚國另立新王而惱羞成怒,現在更是火冒三丈,馬上發兵出武關攻楚,大敗楚軍,斬首五萬,取十五城而去。
按照慎子的安排,楚國先派子良前往齊國,辦理移交淮北土地的手續。齊閔王沒想到楚國人這麼痛快,喜出望外,生怕夜長夢多,趕緊派人去接收。
楚懷王在世的時候昏庸無能,對內不聽諍臣之言,對外屢屢上當受騙,喪師辱國。然而,他的死卻激發了楚國人的愛國熱情。那一天,每一個楚國人都將對秦國的仇恨埋在了心底。這種仇恨代代相傳,直至百年之後,秦朝統一了天下,山東(太行山、崤山以東)各國人民皆已馴服,唯有楚國人還牢記著當年楚懷王所受的屈辱,終於在陳勝、吳廣的帶領下揭竿而起,揭開了反抗秦朝暴政的序幕。他們建立的政權,叫作「張楚」。張楚失敗后,楚將項燕的後人項梁、項羽成為各路義軍的首領,他們打的還是楚國的旗號;甚至於找了一位所謂楚王後裔來領袖群倫,也直接稱之為楚懷王。
九_九_藏_書齊閔王說:「好,您等著看。」於是下令動員軍隊,討伐昭常。部隊還沒出境,就聽到秦國準備出兵救援楚國的消息。
第二天,楚襄王召集群臣,商量就對齊國之策。會場上出現了三種意見。
屈原寫了一些作品,包括詩詞歌賦和給楚襄王書信,表達自己對楚國的熱愛和擔憂,同時也指出,楚懷王最後落到客死他國的下場,就是因為「其所謂忠者不忠,而所謂賢者不賢也」。這其實是對子蘭提出了尖銳的批評。子蘭於是指使黨羽在楚襄王面前說屈原的壞話,致使屈原被楚襄王流放到南方的荒僻地區,最終鬱鬱寡歡,投汨羅江而死。
公元前297年,楚懷王病死於咸陽。秦昭王終於發了善心,讓人將楚懷王的靈柩送回楚國。
熊橫的師傅慎子,是楚國有名的老學究,學富五車,才高八斗,而且有一樣好處,那就是一點也不古板。他對熊橫說:「土地不過是用來安身的,如果因為愛惜土地,就放棄回去為父親送葬的機會,這是不道義,會遭到天下人的指責。」
屈原也不同意楚懷王去:「秦乃虎狼之國,不可信!」
上柱國子良認為,君王一諾千金,答應了齊國的事就要辦到。地,一定要割,以示守信;然後再出兵攻打齊國,把它搶回來,以示國家主權不可侵https://read.99csw.com犯。
楚懷王雖然糊塗,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卻是一點也不含糊,明確對秦昭王表示:我是來結盟的,你現在用這麼卑鄙的手段逼我割讓土地,沒門兒。
秦昭王於是將楚懷王扣留起來,又派人前往郢都威脅楚國人:如果不割地,就殺死楚懷王。
屈原在流放途中寫了許多優美的詩句,其中最有名的,當然是《離騷》。關於屈原及《離騷》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地位,無須贅言。自古以來,即便是不讀詩書的販夫走卒、市井之徒也知道,端午節吃粽子,划龍舟,就是為了紀念「偉大的愛國詩人」屈原。
孟嘗君答應了楚國人的要求。然而,當熊橫向齊閔王告辭的時候,齊閔王卻提出一個額外的條件:熊橫即位之後,楚國割讓淮北之地方圓五百里給齊國。答應的話,馬上可以走;不答應,那就還是留在齊國吧!
意見歸意見,齊國最終還是撤軍了。
將軍景鯉也認為不能給,但是擔心楚國在垂沙之戰大敗之餘,難以守住淮北,建議求救于秦國。這可真是一個大胆的想法,但也不失為一條好計——秦國自知索要巫、黔二郡無望,肯定也不願意齊國得到淮北。因此,只要楚國有求,秦國必應。
大夫昭常主張堅決不給,齊王一定要的話,讓他發兵來搶,楚國嚴陣以待,諒他也搶九九藏書不到。
齊閔王得到回報,問子良:「您來獻地,昭常卻拒不執行,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趙武靈王為人剛烈,素有俠氣,但是當時正好不在國內,國政由其子趙何(即趙惠文王)代理。趙何膽小,不敢收留楚懷王。楚懷王只好又折回秦國,轉而向東投奔魏國,結果被秦軍抓獲,送回了咸陽。
熊橫回到楚國,被群臣擁立為君,即楚襄王。
令尹昭雎勸他不要去,也不要怕,他認為只要楚國積極整兵備戰,秦國是打不進來的。
子良回答:「我受楚王的命令來進獻土地,昭常這樣做,不是楚王的本意,您如果要討伐他,我是沒有意見的。」
楚國的大臣們商量,國不可一日無君,與其這樣受秦國威脅,不如另立新王,也好斷絕秦昭王的慾念。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屈原。
出於對這位冤死之君的同情,郢都萬人空巷,楚人為他舉行了盛大的國葬。
這個想法是對的。另立新王之後,楚懷王就不是一個籌碼了。不是籌碼,抓在手上就沒有任何意義,還得花費人力物力看著他,養著他,巨不划算,很有可能最後就放了他。
昭雎的意見是立熊橫。在他的堅持下,這種意見佔了上風,楚國於是派出使者到齊國,詐稱楚懷王已經死在秦國,要求接熊橫回國為君。
齊閔王心想,虧你還好意思說我!如果https://read.99csw.com不是你先扣押人家的國君,我又何來扣押人家的太子呢?如果不是你先要人家的巫、黔二郡,我又何來要人家的淮北之地呢?
這時候昭常已經被任命為淮北大司馬,主管淮北軍務,他對齊國使者說:「我受命守護此土,誰要也不能給!我已經動員了從小孩到老人的全部男丁,共三十多萬人。雖然我們盔甲破舊,武器落後,但是願意奉陪到底。」
秦昭王還給齊閔王送來一封信,說:「你們扣押楚國太子,不讓回國,這是不仁;又想掠奪楚國的土地,這是不義。你們收兵便也罷了,如果一定要來硬的,我們奉陪到底。」
熊橫於是答覆齊閔王:「我願意敬獻淮北之地給大王。」齊閔王這才放他回國。
楚懷王收到這封信,感到很糾結。去吧,怕羊入虎口;不去吧,又怕秦昭王發怒。
齊國派出一支高規格的使團來到郢都,一方面祝賀楚襄王即位,一方面索要淮北之地。楚襄王問慎子怎麼辦,慎子說:「這是國家大事,還是明天召集群臣商議吧!」
但是在立誰為新王的問題上,群臣發生了分歧。一部分人認為應該立楚懷王在國內的庶子,當然也就是楚懷王最最疼愛的子蘭;一部分人則認為應該召太子熊橫回國即位。
但是,楚懷王的小兒子子蘭主張他去:「如果不去的話,秦、楚兩國從此就只能刀兵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