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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我煩你

第六十一章 我煩你

「我,我沒說什麼啊!」張老六有點慌。
土匪大院的頭目盧松居然被一群西郊的准農民給抓走了,這還了得?
李老棍子說:「二東子,不是我不幫你,這個人情是在難做。盧松也把我朋友張浩然弄了半死。」
簡單的說完這幾句話,二東子走了,連頭都沒回就走了,他急著回去看盧松去。
「哦,張老六,我告訴你啊,我煩你!」
1、答應的事一定做到。
二東子聽完一愣:「李老哥,不瞞您說,盧松和張浩然鬧矛盾,起因就是我。」
「呵呵……」二東子的師傅笑笑,沒再說什麼。
「李老哥,你這眼睛……」
「上次咱們吃飯,我就看出來了,你的確也不寬綽,做生意也缺點啟動資金,這樣吧,這些錢我就借給你,你啥時候賺錢了啥時候還我。」
「有把握嗎?」
「快起來。」李老棍子扶起了二東子。
二東子剛進院,眼睛上矇著塊白紗布的李老棍子就迎了出來。
「行不行吧,一句話。」
老張頭說:「別他媽的扯了,報案?不報案**還想不起盧松來,要是報了案,**就算把盧松救出來,那盧松也得在裏面呆幾年。」
這回輪到李老棍子愣了:「是這麼回事啊。不過,二東子老弟啊,你也知道盧松平時有多橫,我要是把他放了,回頭他還不得叫來一群土匪把我家給平了?就我家這三間破土房,估計20分鐘就得給拆個稀巴爛。」
「李燦然。」
「怎麼還要繼續干?」二東子的師傅也早就勸二東子洗手。
「二東子。」
「我這條命,是盧松從張浩然手底下硬救出來的。行不行,也得去。豁出這條命,也得去!」二東子說。
「我來的時候,土匪大院的人都放話了,只要你把人放了,這事兒就算沒發生過。聽說盧松傷得不輕,你要是不放人,盧松要是死在你手裡……」
「看什麼呢?」李老棍子問。
二東子背著半昏迷的盧松上了梯子,黃中華在下面幫忙推著。到了上面,二東子來不及跟李老棍子打招唿,把由於失血過多而失去知覺的盧松放在了自行車的橫樑上,蹬車子就往醫院趕。
李老棍子說:「已經把盧松https://read.99csw.com辦了。」
「那咋辦?直接去西郊幹了他們?」大家說老張頭說:「操!更他媽的扯!你還沒等干他們呢,他們先把盧松給幹了!再說,誰殺人不用償命?」
「找人跟他們談談唄!西郊那群混子也不是想弄死盧松吧!想弄死他也肯定不把他帶走。」
啥叫該拿的錢?在李老棍子的眼中,無論是自己動腦動手去搶的、偷的、訛詐的,那錢就是該拿的錢。啥叫不該拿的錢?別人施捨的錢,朋友救濟的錢、收了以後要搭人情的錢,統統是不該拿的錢。
「李老哥,我是來求你的。」
張浩然本來以為自己又多了個得力幹將,哪知道,這李老棍子比他可霸道多了。
李老棍子走出了門,張浩然和張老六倆人面面相覷,估計想法都一樣的:怎麼最近冒出了這麼多牛逼人物呢?以前這些牛逼人物都藏在哪兒了?為什麼以前橫行霸道了這麼多年都沒出什麼亂子,偏偏今年就遇上了這麼多能把自己鎮住的牛逼人物?
二東子進了門房,豎下了梯子,拉開了地窖的燈,下了地窖,在地窖里,二東子看到了渾身是血趴在地上的盧松和手裡拿著一把殺豬鋼刀昏昏欲睡的黃中華。
「李老哥,盧松救過我的命。我知道我和你交情還薄,來找你不太合適。」
「你,你這是……」張老六看著李老棍子那獨眼的眼神也覺得有點怕。
「反正,最後一次了,幹完這次,以後再也不幹了,絕對的最後一次了。」
可是現在盧松不在,連個拿主意的人都沒有,大家想來想去,去了真正的土匪鎮東洋的兒子家,請老張頭出主意。
「李老哥,我知道憑我跟你的交情,我真不應該來給你要人。」
李老棍子頗為不悅:「醫藥費?不用。你還真當我是要跟你混啊?」
「你說吧,我先答應了。」
「你肯定做的到。」
「我知道,但我寧可毀了,也得干。」
「……」張浩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張老六用求助的眼神看著張浩然,希望張浩然能幫他解圍。
「這……」二東子猶豫了。
盧松在土匪大院的人緣一向很好read•99csw•com,土匪大院的土匪們當晚就炸了窩,上到60歲老頭,下到13、4歲小孩,各個義憤填膺。有人說要去平了西郊的那群混子,有人說乾脆報案,甚至有人說要在江的東邊等著,江那邊只要過來一個人,就拿下一個。
大家開始想:西郊那群混子是一個獨立的群體,基本以前都不跟市區里的混子接觸,現在需要跟他們談,那找誰去談呢?大家想來想去也想不到合適的人,便去找郝土匪詢問。
大半夜的,二東子自己先回了趟家,在房樑上取下了一個白布包。然後一個人騎著自行車去了西郊。到處打聽,終於在天蒙蒙亮時找到了李老棍子的家。
已經走到了病房門口的李老棍子停下了腳步,回過了頭,用那隻獨眼盯著張老六問:「你告訴我,你叫啥名字?」
「不認識啊,怎麼了?」
李老棍子看著這一尺見方的白布包,也不能說不動心,但是李老棍子這人還***的有點原則,真就不收。二東子的手藝大家都知道,他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攢下的所有的錢,那得多少錢?看二東子掂在手裡這沉甸甸的樣兒,起碼得兩萬三萬的吧?就張浩然那800塊錢,跟這包錢比起來,那簡直就不是錢。李主播盯著這一大包錢經驗再放光,她琢磨著自己賣一輩子瓜子花生也賺不到這麼多錢,所以一個勁兒的給李老棍子使顏色,可李老棍子卻好像根本就沒看見她在使顏色。
「那你說咋辦吧?!這主意你拿!」
「誰的錢都能收,你二東子的錢我不能收。」
張浩然趕緊打圓場:「都是自家兄弟,哎呀,老六你啊,就是不會說話。人家李老哥還差這點錢?」
二東子似懂非懂:「師傅,我就是來跟你打個招唿,等我把活幹完了,我來多陪陪你。」
按理說,二東子已經答應了他幫他干一票大的,他已經不缺那800塊錢了,可是李老棍子混社會有倆原則。
黃老破鞋到今天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二東子時的情景。黃老破鞋說:我聽二東子這名字都聽了多少年了,真是覺得如雷貫耳,一直以為他肯定是個英俊霸氣的漢子,哪兒知道一見他本人,卻九_九_藏_書發現倒像是個愛沒事兒抖點小機靈的高中生,這落差也太大了。
「上次跟你說那事,你幫我一次,幹完這次,你愛洗手就洗手,愛幹啥幹啥,我不管。」
李老棍子不說話,遞給了二東子一根煙。
「這,太懸了吧。」
二東子敲門,李主播開的門。李主播看到是個清瘦秀氣的年輕人,戒備心放下了不少。
「不出岔就行,我走了。」李老棍子拍屁股走人。
「認識,認識,快讓他進來。」
盧松在醫院里安定了下來脫離危險以後,二東子上了山區找了他師傅,他有幾句話想跟師傅說。
「怎麼了這是?」張浩然也以為李老棍子要跟著他混呢。
「以前有個人救了我,這次我為了救他,決定破一次例。」
「救過你?恩……」
「行,你看著辦吧。不過以後你少ji巴說最後一次,人一輩子能有多少最後一次啊?!」
「你二東子既然今天在這撂下一句話,錢帶走,人也帶走。」
李老棍子連張浩然的話也不接茬,轉過身朝張老六走了過去:「我問你呢!你記住我說的話了嗎?」
「啥事兒求我?進屋說啊!」
老張頭說:「聽我的,沒錯。」
野人李老棍子和精神病馮二子誰更厲害呢?
這時,給郝土匪陪床的二東子說話了:「李燦然嗎?我認識。」
「這……」李老棍子楞了,不伸手也不拒絕。
「行!」二東子一咬牙,答應了。
張浩然看著已經變成了獨眼龍的李老棍子說:「你們這醫藥費,我也得出。跟著我混,錢不用愁。」
「幫把手,幫我把他背出去。」
張老六也在旁邊插嘴:「是啊,只要跟著浩然大哥混,真的啥也不愁。醫藥費那點小錢在浩然大哥眼裡,根本不算事兒。」
「我眼睛沒事兒,就是眼睛周圍讓眼睛片刮傷了。」
「行了,我走了,我就告訴你,答應你的事,我肯定辦好,但是你答應我的事,也千萬別出岔。」
的確,一提起神偷大家都想起盜帥楚留香之類的羽扇綸巾的帥哥,可那都是文學作品里的形象,並不是現實生活中的形象。二東子雖然沒有楚留香那麼帥,但俠義之心卻絕對不比楚留香差。
「你認識九-九-藏-書?能說上話嗎?」
李主播朝屋裡喊:「老李,認識二東子嗎?」
李老棍子開始惦記上馮二子了。
李老棍子說:「這錢我肯定不拿,如果你非要讓我放了盧松,那沒問題,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你是?」
「你怎麼知道?」
整個路上,二東子不斷的跟盧松說話,不停的讓盧松努力堅持。送到醫院后,大夫說再晚送倆小時,這人基本是沒救了。
「沒事。就是告訴你,一碼歸一碼,想讓我跟你混?你有那本事嗎?」
中午,李老棍子去醫院看了張浩然。
「郝土匪啊,你認識西郊的那個叫什麼李燦然的嗎?」
「師傅,上次我跟你說了洗手的事。這次,我可能是要破例了。」
李老棍子說:「你記住一件事兒,以後不管我在哪兒出現,只要你看見我,就馬上給我滾!半分鐘內你要是不滾,我就把你腿打折。」
現在,李老棍子主要就是琢磨怎麼收拾馮二子,沒心情去收拾張老六,否則,剛才說不定已經掏出腿叉子給張老六放血了。
二東子跟著李老棍子進了屋,東瞧瞧西望望,也沒見到盧松在哪兒。
「不瞞你說,聽說你們把盧松抓走了,是嗎?」
「那就跟他們去談?多跌份啊?!」
「我剛才說那話你記住了嗎?」李老棍子根本就沒回張老六的話。
李老棍子不言語,用僅剩的一隻眼睛看著二東子。
二東子捧著白布包說:「我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也就攢下了這麼點錢。你別嫌少,收下。」
張老六嚇得腿哆嗦了:「記住了,記住了,真記住了。」
二東子遞出了個一尺見方的白布包:「這點錢你收下,是給侄子買糖吃的。」
「我?我叫張老六,你叫我老六啊、六哥啊都行。」張老六說得還挺牛逼的。
「別廢話了,帶盧松去醫院吧,再過一會他是死是活我也保證不了。」
李老棍子笑了:二東子,真不是徒有虛名。
「你找誰?」
「今天晚上把盧松給抓走了。」
張老六說:「你看你這是怎麼說話呢?我們浩然大哥能差你那倆破錢?」
「二東子,李老哥的朋友。」
「你是誰?」
「肯定不出岔,肯定不出岔。」張浩然現在感九-九-藏-書覺李老棍子這人實在是忒嚇人,滲得慌。
「試試吧!」二東子說。
李老棍子說:「你李老哥我的確不寬綽,但是什麼錢該拿什麼錢布該拿我還知道。」
二東子噗通一下給李老棍子跪下了:「李老哥,你對我有知遇之恩,可盧松對我有救命之恩。」
李老棍子揮了揮收:「這個不用談,咱們哥倆兒認識時間是沒多長時間,可我真覺得你不錯。」
"二東子,你知道多少事多少人都是毀在最後一次上嗎?
「我還要再破一個例,你囑咐過我,千萬別在本市幹活。這次,我還得再破這個戒。」
二東子也看不出來李老棍子究竟是啥意思,只能繼續說:「但我還真不能不找你來,咱們都是混社會的,盧松真的救過我的命,這恩我沒法不報。」
他不知道,這真是他最後一次見到師傅了,這是訣別。
「怎麼來了這麼早?」李老棍子問。
「人在地窖里,梯子在門房裡,把梯子豎進地窖,帶他走吧。」
「啥事?說吧,只要我二東子能做得到的,肯定沒問題。」
「那你看,這錢……」二東子真不懂了,為什麼李老棍子堅持不要他的錢,卻要讓他勉為其難的出一次手。這錢是現錢,下個月出手能不能到手還兩說著呢。
在李老棍子的家的院外,二東子看到了那輛沾滿了盧松、李老棍子、房二鮮血的三輪車。之所以有這些血,原因是800塊錢。這800塊錢,不知道險些要了多少人的命。事情發展到現在,還只是個開始。
「李老哥,後天我過來,跟你商量這事兒。」二東子攥住了李老棍子的手。
二東子說:「上次跟你說,我洗手了,這事是真的。這些年我壞事真沒少干,好事基本沒幹過。要不是盧松救了我的命,我這些錢也是有命賺沒命花。但是這些錢,讓我給別人我也覺得心不甘情不願。唯獨給你,我覺得值得。」
2、不該拿的錢絕對不拿。
李老棍子說完這句話,二東子轉身走了。李老棍子覺得手腕子上沉甸甸的,定睛一看:原來二東子跟他握手這功夫,就把自己戴在手腕上的上海牌手錶「抖」到了李老棍子的手腕上。可李老棍子剛才卻渾然不知,真是神乎其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