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主題變奏XII 養女的故事(續)

主題變奏XII 養女的故事(續)

「壞蛋。惡棍。好色的老山羊。」她開心地笑了起來,「我想我們都不會再為白頭髮的事煩惱了?」
「可能。有三個男人,我不喜歡他們。但我答應招待他們吃晚飯。孩子們吃了嗎?我們能不能讓他們到床上去,還要讓他們相信,如果他們膽敢窺視,我會活活剝了他們的皮?我剛才沒說我們有孩子,過會兒也不要向他們提起。我得趕快檢査一下,看外面有沒有什麼能讓他們想起『孩子』的東西。」
出生於地球
「當心他的頭,親愛的。他們那麼強壯,這種情況下我還能感覺不到嗎。但我不清楚你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我已經下了決心,如果你需要一晚上來想出一個萬全之策,我可以讓他們強|奸一晚上。」
她同樣不懂建築——但也學會了。空中作業大多是我做,風乾磚坯的活兒主要是她做,往磚坯里加稻草的比例她總是掌握得很准。風乾磚坯不太適合那裡的氣候——雨水太多了,沒等你在牆上蓋上罩布,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就會把它變成泥漿。這種事真讓人喪氣。
我們遵循了另一條古老的經驗法則:如果明天情況可能改觀,永遠不要在今天做你可以推到明天去做的事情。
「親愛的,這是一條自律法則,也是標準的防護措施。」脫下工裝褲后,他又把自己裝刀槍的腰帶戴了回去,這才脫下鞋和襯衣。這樣一來,除了那條腰帶和其他三件原來隱藏在衣服底下的武器以外,他身上什麼都沒有了,「很多年來,多得我都不願想有多少年了,除了被結結實實鎖在什麼地方以外,我始終佩帶著武器。我希望你也能養成這樣的習慣。不僅僅是有時候這樣做。要總是這樣做。」
他望著她,心裏充滿震驚,覺得無比傷感。然後他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說道:「小可愛——」
公元3031年
海倫·梅柏麗出生在地球,但她在移民的同時也甩掉了不好的傳統習慣,沒有用地球瀕臨死亡的道德標準來影響小多拉和長大成人的多拉。多拉跟我講過一些海倫的事,但多拉自己作為一個女人的性格讓我更加深入地了解了海倫。經過很長時間,我漸漸了解了我娶的這個陌生人(新婚夫婦相互之間總是陌生的,無論他們在結婚前已經認識多久了),我知道多拉完全了解海倫·梅柏麗和我之間原來的關係,知道這其中既有經濟關係,也有社會關係和肉體關係。
「它最好別在我身上嗅來嗅去!我不喜歡狗。它還衝我吼叫。」拉撒路直接對那個大兒子說:「它對你吼是因為它嗔你的時候你踢了它。而它是在做它份內的事。如果我不在的話,它會咬斷你的脖子。別動它,它也不會動你。」
「它們是你的,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來使喚它們。但我要趕在你們前面回去,這樣史密斯夫人才有時間給你們準備晚飯。我看到你戴了一隻手錶,」我瞥了一眼我的表,「女主人會在一個小時以後迎接你們。如果你們需要更多的時間趕路,加上給騾子卸鞍具、飲水,那也成。」
到達拉撒路·伍德羅指出的那片靠近無望關峽谷的暗綠色地方所用的時間比他希望的要長得多。最後一天,他們掙扎著朝那個方向行進。前一天拂曉以後,伍德羅和騾子就沒有再喝過一滴水。史密斯覺得頭重腳輕;騾子的狀況幾乎沒法幹活,只能拖著沉重的腳步,低著頭慢慢地走著。
拉撒路脫下他的短裙和漂亮衣服。「你不需要幫忙,小甜心;你已經幹了一天的活了——而且幹得很不錯!把我那件最舊的工裝褲扔給我。」
「我數過;超過一半的人!我為你感到自豪。你哺過乳,你的腹部有妊娠紋——這些都是你的獎章,是可敬的勳章。是為了你的勇敢而授予你的勳章。它們使你變得更美麗。所以挺起胸,抬起頭,我的小可愛,忘了白頭髮吧。做回你自己,回歸你自己的方式。」
「嗯,是的。但這絲毫沒有讓你的行為減色。你在他拔出槍之前一直沒有開火,射殺他之前一點也沒有浪費時間。真像個經歷過上百次槍戰的老兵,而不是一個從來沒有經驗的新手。你過去讓騾子穩住,我把后擋板打開。」
拉撒路·龍並沒打算嚇妻子一跳,只是他們倆進卧室時誰都不會敲門。他發現門關著,猜想她可能在打吨兒,於是輕輕推開房門。
有時候既沒有樹也沒有岩石。有一次,我讓十二頭騾子用力向上拉著繩子,多拉在上面安撫它們,我自己掌著后軸,讓巴克控制整個進程。
「是的,親愛的。所以我才要研究照相地圖。這是安迪和我在很久以前勘察這個行星時拍攝的照片中最清楚的—張。問題是拍這個半球的時候是初春時節。扎科為我拍的照片不是很多;安迪不是一艘勘察飛船。我選這條路是因為它看起來能快一些。但過去十天里我們路過的每一塊窪地都幹得裂開了縫。這是我的錯誤,也可能是我犯的最後一個錯誤。」
羅普已經夠讓人頭疼的了,尤其是我們在蘭帕特山脈另一邊發現的、一群群出沒的小羅普。但這些該死的地龍!它們幾乎讓我發瘋了,同一塊馬鈴薯地接連四次被糟蹋以後,這個問題到了不得不解決的地步。
衣物
「我這會兒很忙,」多拉在廚房喊道,「我很快就來!」
「這才是我娶的那個姑娘!這才是我永久的多拉!」他把手向上挪了挪,手掌托住多拉的一隻乳|房,手指摩挲著她的乳|頭,「我知道你會怎麼回答,但我還是得說說。親愛的,年齡不會讓你枯萎,也沒有什麼陳腐的習俗可以讓你失色。在其他女人滿足的時候,你卻仍是飢餓的!」
「伍德羅,雖然你沒有這麼說,但你讓我做的是我成了寡婦以後應該做的事。如果我真的成了寡婦,我會那樣做的!」
就在他們快要完成的時候,弗里茲在遠處發出了一聲興奮的嗥叫。
「啊哈!等一等。這才是蘭吉·里爾,幸福谷里性|欲最強的女人,總是急不可待。如果你願意的話,把衣服脫掉好了。但我要先找到魯頓,讓他騎上『好男孩』到他的姐姐瑪讓和萊爾那兒吃晚飯,然後睡在那裡。之後我再回來,把這些不雅的白色鬈毛拔掉。恐怕晚餐要晚一些了。」
(省略大約三萬九千字。)
我決定和她結婚,不是出於最深層次的愛,只是因為這個給了我這麼多幸福時光的小可愛非常想要一樣東西——我的孩子。只有一種方式能夠在滿足她要求的同時滿足我自己的要求。所以,我可以說是非常冷靜地計算了成本,然後認為成本並不高,我可以給她想要的東西。我的損失並不大;她是短壽人,五十年、六十年、七十年,最多八十年,她就會死去。我給得起這點對我來說無足輕重的時間,使我的養女可憐而又短暫的一生充滿幸福。我就是這麼想的。她要求的不多,我也給得起。那就這麼辦吧。
史密斯說:「巴克已經讓車隊圍成了一個圈。我們開始吧。」他跳了下來,伸手去抱她,「笑一笑,寶貝,再笑一笑!——我們的表現正被傳回地球,讓那些可憐的、擁擠在一起的人們看看:開拓一個新的行星是多麼容易——這是杜巴里芬芳除臭劑特約播映的片子,我需要很多除臭劑。」
「蠢騾子沒事,吃完晚飯以後再照看也沒事。如果早到的話,我們就坐一會。」
「『紅寶石——』伍德羅,你給我的紅寶石很好。但我現在真希望能用它們換一桶水。」
這是巧合嗎?撞上了大運?根本不是。多拉早就在廚房裡的陰影中瞄準了他。他掏出那把槍的時候,她立刻改變了射擊目標,射落了他的槍。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射擊。但她是一個真正的槍戰能手!我們花了很多時間來提高她的射擊技巧,這次終於得到了回報。但比射擊技巧更可貴的是她頭腦里進行的冷靜分析,然後決定去挑戰那個更加困難的目標。我不可能教會她這個;這是她與生倶來的天賦。的確如此。你可以回想一下,她的父親同樣是在他死前的千鈞一髮之際做出了正確的決定。
史密斯也不喜歡,但他用的都是新起點本地產的材料,動手能力強的男人一個人就可以修補它,份量又不重,扔掉的話損失也不是很大——因為它沒有金屬部件。史密斯在新匹茲堡置辦裝備時,本來買不起這兩輛結實的、帶有船形轎廂的大篷騾車,他只好補給賣家另外兩輛騾車所需的一部分金屬零件,這樣才湊足了款子。這些金屬製品是安迪·J飛行了數個光年帶來的。新匹茲堡確實比匹茲堡「新」很多;儘管有鐵礦石和煤礦,但那裡的冶金工業還處於初級階段。
沒等新房子徹底完工,我們就搬了進去。大部分已經完工了,我們有了一個女生宿舍,一個男生宿舍,一個多拉和我的卧房,旁邊還有一個嬰兒房。
我想都沒想過要利用巴克的屍體;如果說出這種話,多拉說不定會因為情緒激動流產的。但是如果埋了它,羅普和天氣很快會讓它的屍體不復存在。這個想法很愚蠢。不過我還是埋葬了它。
紡線輪、織布機、縫紉用品——綿羊!
「好的。我把我的腰帶放在騾車座位上了;我會去拿來戴上。可是,伍德羅,我再怎麼說也算不上一個鬥士。」
她宣布當小海倫來了月經初潮以後,我們會把那一天當作節日,我們要舉行一個聚會,海倫是主賓。從那時起,以後每年的那一天都是「海倫日」。對於伊斯尤特和尤戴因、還有後面的女孩也是如此』每個女孩都會有一個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節日。
我不知道她是否感到疼痛,她沒有說起過。可能她沒感覺到;多拉沒有痛經的習慣,我們兩個都沒有告訴姑娘們可能會出現痛經。我是男人,不是女人,我對痛經只有理論知識,沒有資格發表意見——你可以去問伊師塔。
現在開始縮減——開始更換成其他東西——開始計算重量。
其實我沒有讓他們做這樣的保證,也沒有讓他們承諾任何事——但是這讓我產生了一個想法:讓海倫「公主」把他們封為騎士。
蒙哥馬利下了騾車,他停下來,打量著男主人。「啊,挺時髦的嘛!」
公牛和產乳的奶牛
我用力拉著繩子。雖然騾車的閘鎖住了,但有那麼一刻,我認為騾車都要被拉動了。巴克開始在地面上滑動,慢慢掉入它的墓穴。我晃了晃滑輪的鉤子,讓它脫落下來,然後開始很快地往坑裡填土。我幾乎花了一天時間挖的坑,只用了二十分鐘就填完了。多拉在一旁等著。
倒不是說我擔心別人發現我是一個霍華德人,只是如果我還要過化裝舞會的生活,我越是小心地利用這些化裝手段來隱藏我的身份,多拉就會越傷心,因為我和她不一樣——在最令人傷心的方面和她不一樣,丈夫和妻子的時間節拍不一樣。
巴克來到第一輛騾車旁邊,等著聽主人說為什麼要停下。「巴克,」我邊說邊用手指著,「我們到家了。我們成功了。家,孩子。耕地。」
我們又向前走了一段路,計劃了明天的工作。到了約定的時間,我開始返回,提前回到了營地。
但此時此刻,他很幸福,擁有了一個男人夢想中的所有財富。
我填完了。「坐到騾車上去,小可愛;就這樣了。」
「不想。」
我想了想。我聽過上千次葬禮致辭,其中很多我都不喜歡。所以我自己發明了一段話。「上帝,無論您在哪裡,請照顧這個好人。無論做什麼事,他總是盡最大的努力。阿門。」
風車和泵風動鋸木機
她說:「拉撒路,我不明白。我理解他們為什麼想強|奸我。我可能是他們幾個星期里看到的第一個女人。我甚至可以理解他們為什麼想殺你,或者為了得到我而做出的任何事。可他們為什麼要偷這個?」
三個男人中最年長的那個上下打量著我。一個男人臉上長滿鬍鬚時很難分辨出他的表情,反正我能看到的是他根本沒有表情,也許有點警覺的表情吧。我自己的臉很整潔。剛剛刮過的鬍鬚,乾淨整潔的工裝褲,以此表達對來訪者的敬意。我一直保持著面部的整潔,多拉喜歡這樣,再說我也要保持「年輕」的外貌,才能和多拉相配。我的臉上是最友好的表情,但心裏卻在說:「你有十秒鐘來回應我的問候,說出你是誰——否則你會錯過機會,品嘗不到新起點這顆星球最好的廚藝。」
「已經給你們很多機會了,可你們不利用。多你想動手嗎?這是你的特權。」
在這樣一個團體中,跟性有關的那些沒什麼實際作用的禁忌不可能持久;一開始就沒怎麼帶到幸福谷來。哦,大家對近親繁殖這個問題倒不是非常在意。拓荒者們並不是對遺傳學一無所知,也不是沒聽說過節育。但他們的態度非常實際。我沒有聽過有誰公開反對過純粹為了取樂而不是繁衍後代的亂|倫行為,但我記得一個姑娘公開嫁給了有一半血緣關係的哥哥,還生了幾個他的孩子一我假定那些孩子是他的。可能會有一些閑話,但他們並沒有因此被驅逐。每一個婚姻都被看作結婚雙方自己的事,不需要得到團體的許可。我還記得有兩對年輕夫婦決定把兩家的農場並在一起,擴建了兩家房子中大一些的那幢,把另一幢變成了穀倉。沒有人問誰和誰睡在一起;大家理所應當地認為那是一個四人婚姻。擴建房子、把財產合併到一起之前,他們肯定早就是那種婚姻狀態了。那是他們自己的事,跟旁人無關。
「你是說在我們吃掉對方以前?」
「我會這麼做的,伍德羅——正在這麼做。我自己也很熱、很渴;這些可憐的動物肯定也覺得很難受。如果你允許的話,你給它們卸下驟具的時候,我可以給它們喂水。」
我所說的天真不是孩子的無知;我是指心地善良的、睿智的、有見識的成年女人心中那種真正的純真。多拉很純真,但也很堅強,知道一個人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她可以鎮定地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如果最後證明她的判斷是錯誤的,她會勇敢地面對一切後果。她可以向孩子、甚至是騾子道歉。只是很少會發生需要她道歉的事;她總是誠實地面對自己,這一素質很少讓她做出錯誤的決定。
「你會穿上你的短裙嗎,拉撒路?」
……說著,海水分開了。第一對通過紅海!角上的女孩和右邊的男士跟上!角上的男士和右邊的女孩跟上——轉圈,再從左右兩邊過來!
多拉又有了一個新主意,靈感來自二十多年前海倫·梅柏麗為她做的一些事。
但這也是最讓人悲傷的事。每天和多拉生活在一起,我對愛理解得越來越透徹,我也越來越快樂……但我心中也有一個角落越來越痛楚:我知道這隻是一段短暫的時光,很快就會結束——當它真的結束以後,我在近一百年裡都沒有再次結婚。但後來我還是結婚了,因為多拉教我要正視死亡。她和我一樣,知道自己會死去,知道自己的一生會很短暫。但是她教我要生活在現在,不要讓任何事情破壞今天的生活……到最後,是她讓我不再認為長壽是一種懲罰。
我們也可以留在托普多拉,或者留在那個行星上為數不多的居民點附近——其實都一樣。我幾乎都要這樣做了,只要耍個「比爾·史密斯」的小把戲,就可以使這個選擇變得可行——在一段時間里。
但那些可惡的地龍!它們太大,沒有辦法設置陷阱,而且也不吃下了毒的食物。地龍只吃素菜,但它們在一個晚上對一片玉米地所做的惡行,甚至在所多瑪城和哥摩拉城都看不到。弓箭對它們不起作用,針槍也只能給它們撓撓痒痒。用能量槍可以幹掉地龍,能量開到最大,可以穿透它的甲殼。如果我能讓我的目標張開嘴巴,能量調到「小」也能解決戰鬥,像我第一次射殺地龍那樣。地龍還有一點和羅普不一樣,它們太愚蠢了,不知道在遭受損失后要對我們敬而遠之。
在沒有死刑的情況下,這是對一個拓荒者最嚴厲的懲處了。
她的呼吸停止了。
只有一輛騾車的話,你需要什麼裝備?這方面別人已經說得夠多的了。一個家庭在穿越大陸的遷徙過程中所需要的標準配備,已經經過幾個世紀、並在幾個行星上得到了檢驗——前提是他們必須與其他家庭結伴而行。我領導過這樣的長途遷徙。
鍾、手錶
我解開工裝褲的帶子,脫下襯衫,把它浸在水裡,然後遞給弗里茲,「去找多拉!把多拉帶來!快!」我想它一定以為我瘋了,可它還是跑了,叼著那件濕襯衫。
多拉走到我身邊。「等一等,親愛的。」她走過去,拍了拍巴克的脖頸,倚過去親了親它的前額,「好了,伍德羅。開始吧。」
一頭名叫「舞蹈姑娘」的小母騾子幫助我進一步說明了這個問題。它剛進入第一次發|情期的時候,我認為它還沒有完全長大,還不能生小騾子。所以我讓扎克和安迪用籬笆把它和其他騾子隔開。但它把籬色踢破了,得到了它想要的東西——巴卡羅騎在了它的身上。果然,後來它肚子里的小騾子太大了,我不得不插手,把它的肚子剖開,取出了小騾子。獸醫經常會遇到這類緊急情況,這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手術。但對兩個在父親做手術時幫忙控制小母騾子的年輕小夥子來說,這個過程卻足夠血腥,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這些都是假設。蒙哥馬利家的那三個男人一點也不像艾拉和格拉海德,很難想象他們是同一個物種。他們是必須捕殺的害蟲,所以他們被殺死了。我只是通過他們騾車上的東西了解了他們的一點點情況。密涅娃,他們不是拓荒者;那輛騾車裡沒有開墾農場所必需的裝備,沒有犁和種子,他們的八頭騾子都是閹過的。我不知道他們出來逛盪是出於什麼想法。也許只是想探險?等厭倦了這一切的時候再回到「文明世界」中去?或者_他們是不是希望找到一些過了無望關、成功建立了家園的拓荒者,然後用暴力手段使他們屈服?我不知道,我永遠也不會知道了。我向來不理解這類暴徒的想法——只知道應該怎樣對付他們。
「這才是我的里爾。親愛的,只要你給幸福谷中任何一個男人哪怕是一丁點鼓勵的話,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會在你身上去尋找另一條山谷——包括你自己的兒子和女婿——包括這裏所有年齡在十四歲以上的男人。」
「等一等。」拉撒路邁步過去,看著那個躺在地上受了傷的人,「有沒有什麼想說的,蒙哥馬利?」
攬拌機
騾子、騾具、備用五金器具和騾具用的皮革、鞍子水
她沒有堅持,於是我回去繼續幹活。我又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把坑挖得足夠深、足夠大。我取出滑輪和起重裝置,把它固定在騾車后軸上,再綁住巴克的兩隻後腿,用繩子上的鉤子鉤住它,然後拽住繩子另一端。
但只能是一段不長的時間里。在新起點的霍華德人——我記得有麥吉一家和其他三家人——都決定隱姓埋名,用霍華德人的話來講就是參加「化妝舞會」。耍些小計謀,他們就能矇混過關,從來沒被逮住。麥吉奶奶會「去世」,然後又以「黛博拉·辛普森」的身份出現在另一個霍華德人家中。這個行星上的人越多,進行這樣的隱瞞就越容易,尤其是在第四批移民到來以後。這批移民在飛船上全都進入了冷凍睡眠,因而相互之間並不熟悉。
書——多拉,這些書里有哪些是不必要的?
也許就是現在——「弗里茲!麥克貝斯女士!到這裏來!」兩隻狗一溜小跑地過來待命,「登高警戒。羅普!草原山羊!上!」兩隻狗立刻向上跳了兩下,再一蹬,躍上第一輛騾車的最頂端,又向前邁了一步,然後俯身趴在上面。在那裡它們有分工,一隻狗負責左邊,一隻狗負責右邊。它們會一直待在那裡,直到告訴它們下來才會下來。這兩隻狗價格不菲,但史密斯知道它們是好狗;是他在地球上挑選了它們的祖先,並在運送第一批移民的時候把它們帶了過來。史密斯不是那種時髦的、以養狗為樂的「愛狗」男人;他只是相信在地球上狗是人類延續了這麼長時間的夥伴,那麼在一個陌生的行星上,狗也能夠給予人類同樣的幫助。
「你可以,」拉撒路若有所思地附和著,「應該能起作用——如果他們是人類的話。但他們不是。他們對於個子髙挑、長著褐色眼睛的美麗姑娘的唯一興趣就是吃了她們,包括骨頭和其他的一切。這麼做雖然很愚蠢,但他們就是這樣。」
「家。」她重複著,「哦,親愛的!」
「這是帝王的特權,親愛的。它害怕那兩個雞蛋里會孵出一隻公雞來。
就在當鋪旁邊
如果地勢允許,多拉會騎著貝蒂,站在半山腰,把我的命令傳遞給巴克。但我不允許她待在那條路上;如果繩子斷了,它會打到旁邊的人。所以大約一半的時間里,巴克和我都是單獨行動。我們的行動非常非常慢,時時需要依靠它的判斷。
「瞎說,小可愛!我的頭髮就是白的。」
蒙哥馬利說:「比爾,我們吃飯的時候,你最好讓它待在外面。」用詞似乎是建議,但聽起來卻像命令。
——這隻是一個季度的行程計劃。但由五十多個農場生產、可以運出去的糧食在價格上沒什麼競爭力,在外面賣出糧食后買不到那麼多東西。我們的價格競爭不過那些不需要駕騾隊穿過草原、翻越無望關運送糧食的農民。我仍是利用自己和文明世界的聯繫,寫了張欠條給約翰·麥吉,他可以用我在安迪·J上的股份來兌現這張欠條。我這才買了一些谷里沒有的東西回到幸福谷。有些我自己留下了,於是多拉在家裡用上了自來水,恰好及時實現了我對她的承諾——就在我的兩個兒子第一次出谷回來以後不久,扎克就讓希爾達懷孕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因格麗德·多拉,幾乎是在多拉的浴室完工的同時出生的。其他一些東西我賣給了別的拓荒者,以換取他們的勞動力。最終消除貿易逆差的是巴克種系的騾子。它們既強壯又聰明,都可以被教會說話;那時我們已經在草原上挖了兩口井,可以指望在不用損失一半騾子的前提下把一隊騾子趕到塞普瑞什中心出售。這意味著我可以把更多的藥品、圖書和其他東西帶回幸福谷。
「但是——對不起。」
「我盡量吧。還有,我已經讓他們吃過了。」
我們度過了美好的時光!我們忙得四腳朝天,總是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我們享受著每一分鐘。無論在什麼情況下,我們都不會讓自己忙得沒有時間享受生活。有時候我只是在匆匆路過廚房的時候拍拍她的屁股,或者是捏捏她的乳|頭,她會很快衝我笑一下表示明白。有時我們會懶散地躺在屋頂上看日落,看星星和月亮,通常還會用性|愛來讓此刻變得更加甜蜜。
新起點37年
密涅娃,我隱瞞了一些事實。我沒有告訴他們海倫胯部的形狀和尺寸讓家庭醫生——也就是我——認為她比她媽媽更適於生育,她的體read•99csw.com型長大到可以生頭胎的年齡要遠遠早於她的母親生扎克時的年齡;我也沒有告訴他們兄妹生一個健康孩子的概率要大於有缺陷的孩子。我當然不能告訴他們!
旋轉石磨
那是一塊他剛從騾車後部卸下的墓碑,他把它放在地上的屍體旁。上面刻著:
望遠鏡、顯微鏡、測試水質的工具
她向窗外望去。「你剛才說,有『超過一半的人』。」
即使我足夠偽善,能和他們討論所謂性的「罪孽」,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再說我還不夠偽善,尤其是面對孩子們的時候。我也不能讓別人來實現我這個想法。多拉會震驚不已,受到傷害,而且她也無法做到令人信服地說謊。我也不想給我的孩子灌輸這些荒謬的說法;因為他們天使般的母親是幸福谷里最幸福的、隨時準備進行性生活的、性|欲最旺盛的人——甚至比我和山羊還要旺盛——而且她從來不掩飾這一點。
小孩的衣服、新生兒用品
(省略部分內容)
「是的。儘管我從來沒有感到孤獨;你沒有讓我孤獨。你覺得晚餐時會有幾個人?」
第四天早晨,我們向無望關進發。我們的狀態都很好。多拉和我聞著都香噴噴的,我們不停地對對方說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情緒高漲。
「只要你不介意,我也不介意,親愛的。」
有一個騾圈
耙子
它上上下下仔細打量這條小路,「朗(兩)車?」
「但我們不能讓它再破壞雞蛋了。今天晚餐只有乾酪和硬麵餅了——除非你允許我打開一些新包裝袋。」
「我倒不在意,親愛的。只不過別因為我這麼做。如果相貌老一些會讓你在履行『首位定居者』的職責和其他責任時更輕鬆的話,那就繼續扮下去好了。」
安迪沒有回答;他的哥哥說:「他當然知道,爸爸。這意味著海倫現在可以生小孩了,就像媽媽一樣。對吧安迪?」安迪睜著圓圓的眼睛,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我們都知道,爸爸,小孩子們也知道。嗯,我不太確定伊瓦是不是明白;他還太小。但伊斯尤特和尤戴因知道,海倫一直在告訴她們她要和媽媽一樣了,她很快就要生小孩了。」
「聽到什麼,小可愛?」
「我也是,親愛的,反正我們有足夠的食物。」
馬桶,可以自己沖水的那種油燈
多拉從廚房裡開了一槍,打掉了他手裡的槍,與此同時,一把飛刀插|進丹的脖子。拉撒路小心地朝蒙哥馬利的腿上打了一槍,然後更小心地朝達比打了一槍——因為麥克貝斯女士已經咬住了他的脖子。整個搏鬥不到兩秒鐘。
「我覺得你的氣味很好聞。空氣浴是個好主意;我也要脫了衣服。但是,親愛的,你的槍——你裝著刀和槍的腰帶在哪裡?」他開始脫自己的工裝褲。
沒等我們慶祝第二個「海倫日」,那三家新來的拓荒者走下山丘,來到了幸福谷。危機結束了。薩米·羅伯茲是第一個分開「海倫公主」大腿的人,不是她的哥哥——這是肯定的,因為她在第一時間就把此事告訴了她的媽媽(這也是海倫·梅柏麗的間接影響)。多拉親吻了她,說她是個好姑娘,現在去找爸爸,讓他給你做個檢査。我給她做了檢查,不用說,她沒有受到什麼傷害。這樣一來,多拉就有了一個機會,可以在這件事上引導海倫。多拉很久以前就跟我說過,她自己在差不多這麼大的時候,海倫·梅柏麗就是這樣引導她的。所以,我們的大女兒一直等到和她媽媽結婚時的年齡一樣大、身體比那時的多拉還要豐|滿的時候,她才懷了孕。和她結婚的是奧爾·漢森。斯文·漢森和我、多拉、因格麗德幫助這對年輕人建立了他們自己的家。海倫覺得那個孩子是奧爾的,根據我了解的情況,她是對的b沒有人說三道四。扎克和希爾達結婚的時候同樣沒人說三道四。在幸福谷,懷孕就相當於訂婚;我想不起有哪個女孩是在沒有拿到這樣的合格證之前結的婚。我們的女兒當然不會。
——不僅翻山越嶺帶來了他的小提琴,還會當方塊舞的領舞。領舞我也會。還有,雖然我已經大約五十年沒碰小提琴,但我發現從前熟悉的指法又回來了。於是,舞會開始,由我們指導:
荷蘭鍋後面,與卧室並排的位置上放著一張長長的桌子和配套的椅子。挨著儲藏室的另一面牆建了一個廁所;一間房子、一隻水桶,加上把一隻水桶截成兩半做成的兩個木盆,這就構成了他們的「浴室-廁所-化妝間」。
「謝謝你,親愛的。要我結果蒙哥馬利嗎?」
等等……
親吻你的女士,在她的耳邊輕語;
我點了點頭,「是的,你說得對。親愛的,如果我一個星期之內都回不來的話,你就是寡婦了。這毫無疑問。」
「混蛋!你根本沒給我們機會。」
「女士,幹得漂亮。那一槍打得真准,小可愛。」他拍了拍麥克貝斯女士,「好姑娘,好狗。」
蒙哥馬利咧開嘴,大笑起來,「當然,我的鄰居,你要怎樣就怎樣好了。要我把褲子也脫了嗎?」
他走上前去,俯身撿起那根銀髮。
為了生存,車隊必須裝載的物品——下面就是清單:
「我理解;這也是我為什麼給你解釋的原因。多拉,如果我做了什麼你不能理解的事,你一定要問我;你需要知道……因為假如我出了什麼事,你就不得不靠自己了。但如果我看起來很忙,你就等一等再問。」
「我會照你說的辦。其實我可以叫醒扎克,讓他照料弟弟妹妹。他已經習慣了。」
「不,」我堅決地說,「一個小時以後,不要早到。你也知道,一位女士對她還沒有準備好就到來的客人會有什麼感覺。她會手忙腳亂,可能會毀了你們的晚餐。騾子就隨你們的想法辦吧,但離我們住所很近的地方有一個小河灘,在那兒可以很方便地讓它們飲水。你們也可以在那兒清潔一下,準備和一位女士共進晚餐。但是,別在一小時還沒到的時候就到我們家。」
「哦,不可能是真的!你又在拍馬屁了。」
我們三個又走上去,看了看情況。現在路寬多了,但還不是很平,於是我用三次小小的爆破解決了這個問題。「你覺得怎麼樣,巴克?」
——在吉比出生的那一年,那時扎克,嗯,我想大約十八歲。得把新起點的紀年轉換成標準紀年才行。那一年,我開始計劃從外面運批貨進來。扎克已經比我更高了,他的身高接近兩米,體重可能有八十公斤。安迪的體型跟他差不多。我覺得有壓力,不能再等了,因為扎克隨時可能結婚,只靠我和安迪沒辦法趕一輛騾車穿過無望關。伊瓦只有九歲,耕地時是個好幫手,但還擔不起這樣的任務。
然後再加上更多的水,讓重量升到百分之九十五;裝載的水量每天都會減少的。
第二天早晨,美人魚小旅館劇團可能會演出兩個節目,一個喜劇,一個悲劇。然後住得遠的人會集合起他們的孩子,駕上騾車回家。住得近的則幫助收拾清理場院,為下次聚會做準備。
「是的,爸爸。」
「蘭吉·里爾;隨便什麼事都能讓你產生性衝動。是的,是有點變態……但這是一個人第一次看到死亡場面時可能產生的一種既奇特又正常的反應。只要不對這個上癮,你就不用感到羞愧;這隻是一种放松的方式。我又想了想,還是別拿工裝褲了;把血從我的皮膚上擦掉要比從衣服上弄掉容易些。」他邊說邊挪開門閂,打開門。
密涅娃,你知道人類已經了解了遺傳原理。你也知道霍華德家族是近親繁殖的,基因池很小——這樣的近親繁殖逐漸清除了壞基因。但你也知道,這樣做有個高昂的代價:產出有缺陷的孩子。我應該補充一點,現在的情形仍舊是這樣。每一個霍華德家族聚居的地方都有為殘疾人準備的福利院。這樣的情況不會完全消失;新的不利變異在它們被強化之前很容易被人們忽視,這就是我們這些動物為進化必須付出的代價。也許以後會有一種代價小一些的方法,但一千二百年前的新起點是沒有這種方法的。
「這不是由投票來解決的事,蒙迪。」
鐵匠工具
騾車、備用輪、備用軸
「這不是最好的土地,蒙迪;還有成百上千公頃—樣好的土地。唯一的區別是我開墾並耕作了這片地。」
我想你可以這麼說,好些年裡,性生活是我們唯一的娛樂活動(即使在有了其他娛樂以後,性|愛仍舊是第一位的。到了七十歲,多拉仍像十七歲時那樣富於激|情——只是身板不那麼靈活了)。我做了一副象棋,但經常累得沒心思下棋;我們沒有其他遊戲,即使有也可能不會去玩——我們太忙了。哦,其他娛樂也是有的;我們中的一個經常會在另一個人編織、做飯、或者做其他什麼事的時候大聲朗讀。我們還會一塊兒唱歌,在播種穀物或者施肥時努力合著歌曲的節奏。
「吃生的,親愛的。把草原山羊的腰肉切得薄薄的,放在硬餅乾上吃。這是新起點的韃靼牛肉。味道很好,幾乎和姑娘一樣好。」他用舌頭舔了舔嘴唇。
「傷心了,親愛的?」
「你這頭可愛的老山羊。如果你能找到的話,歡迎你拔掉。不過我一直都在拔這兒的白毛,比拔頭髮上的白髮更仔細。讓我把這件衣服脫掉。」
「我寧願和你討論你的衣著。小可愛,我就是這麼想的。不過,我不高興你穿成這樣。」
「這會兒就喝這麼多,巴克。列隊。叫大家來喝水。」
多拉從來沒見過馬,但她知道馬是什麼。她說:「親愛的,能不能用十頭騾子來代替馬呢?」
「你現在是不是也在等著別人先提出要求·好吧,我在提要求。然後我要準備晚飯了。」
「我很高興你們吃得滿意,先生們。」她站起來,開始收拾桌子。拉撒路也站起來幫她。
那是多拉的朋友巴克住的地方。
「是的,爸爸。」
她又沖他笑了笑。「我的丈夫,你說的我並不相信,但我希望你以後還能這麼說。」
我希望我的狗能讓它掉頭離開,但這隻奇形怪狀、長得像犀牛的地龍根本沒有在意;它慢慢地徑直朝騾車方向走去。所以我用針槍朝著它應該是嘴的部位射了一槍,想引起它的注意。它停了下來,我想它可能感到有些奇怪,所以張大了嘴巴。這正是我需要的,我不想浪費過多的能量來穿透那層甲殼,於是把能量槍的開關調到「最小」,朝它嘴裏開了一槍,就這樣結果了這隻地龍。
「裝模作樣!你自己決定吧,蘭吉·里爾~旦是誰上個月剛說她從來沒有穿過自己的禮服?」
我重建了騎士制度。天哪!
「我當然要留出你的射擊路線,親愛的;這樣的場面我經歷過許多次了。但你準確的槍法給我節省了時間,不用先對付他們的父親,而是把飛刀釘在了丹的脖子上。麥克女士對付達比也幫了我的大忙。你們兩位姑娘讓我不用同時對付三個人,要知道,我向來覺得一對三很棘手。」
「如果我找不到你,也許我會發現一個更高的地方,可以讓我拉一輛騾車上去,還能轉身。如果找到這樣的地方,我會把那裡作為基地,再到更遠的地方看看。我可能會錯過你留下的足跡。也許我會跟著騾子的足跡——可你也許沒騎在騾子上。無論怎樣吧,我會一遍一遍地找你。直到沒有希望為止!然後……我會儘快回到塞普瑞什。
如果找不到一棵合適的、用於綁繩子的樹——這種情況經常發生——我們就要一直等下去,直到我能想出辦法來。辦法多種多樣:在兩棵樹上分別綁上繩索,再在第三棵樹上鑽出一個導纜孔;把登山用的鋼錐打到岩石里。我不喜歡用鋼錐,用了鋼錐以後,我總是要花很長的時間才能把鋼錐取下來——岩石越堅硬,它能起到的固定效果就越好,但鋼錐也就越難取出。但我還是要把它們取出來;以後還要用它們呢。
「你問吧。」拉撒路說著,手裡仍在收拾桌上的碟子。
多拉在脫她的禮服。「等一等,親愛的,我要把這個脫了;我不想把它弄上血。」脫掉衣服后,可以看到她的小腹微微隆起。她身上還有幾件武器,臀部下面還吊著一個槍帶。
她沉吟著回答道:「拉撒路,你是在催促我這樣做嗎?」
伍德羅·史密斯·威爾遜會一瘸一拐地走回塞普瑞什,妻子騎在騾子上——雖然流產了,但仍然活著。就算這樣,這也不是什麼慘敗。他有一雙手,有聰明的大腦,有著男人能夠感受到的最強烈的驅動力:一個需要照顧、需要珍愛的妻子。幾年以後,他們可以再次嘗試征服無望關——他不會再犯第一次所犯的錯誤了。
「我們也很友好地接受了。不是嗎,達比?」
為牲畜和人準備的鹽
「你聽到了嗎,拉撒路?」她的眼睛又睜開了。
「你好。」他們說道。
「剛才我們說的是你頭上的白髮,曾祖母,但這裏還像以前一樣年輕——而且比以前更好——所以我們要萬分小心地從這些可愛的棕色鬈毛中拔掉白色的毛髮。」
所有其他動物的性|交場面都成了孩子們觀賞的場景,但我自己的卻沒有。我想這隻是因為我長久以來形成的沒什麼道理的習慣而已。我不認為這會讓多拉不自在,因為有幾次發生這樣的事時,她好像並沒有生氣。這樣的事情確實發生過;我們很少有隱私,而且私密空間越來越少。這種情形一直延續到我們進入山谷大約十二三年後我建造了一所大房子為止。我不太確定建那所房子用了多長時間,因為只要條件允許,我就一直在建造它。房子還沒有完工,我們就搬進去了,因為那時老房子已經擠得牆都快破了,而且另一個孩子(吉妮)也快要出生了。
「好的。一個星期結束的時候,把第一輛騾車上你用不著的東西都扔掉,減輕騾車的載重,再把所有食物都放到第一輛騾車上。把第二輛騾車上所有的桶都清空,把它們也放到第一輛上去。把母豬和雞都放了,然後往回走。到了我們今天早些時候經過的那條小河,把所有的水桶都灌滿。這以後不要因為任何事情停車;每天都要從拂曉就開始趕路,直到天黑。這樣你應該只用我們到這裏一半的時間就可以回到塞普瑞什了。好嗎?」
「也許。我也許還會洗個澡。到時候我肯定需要洗個澡,今天我得清理羊圈,還要做很多別的事。我要讓這個地方看起來儘可能地乾淨整潔。不過,別提『拉撒路』這個名字,親愛的;我又變成比爾·史密斯了。」
磨全麥粉的機器,攪肉機
「不,不是,拉撒路!我拔白頭髮已經很久了。比那要早得多。天哪,親愛的,我是曾祖母了,想想吧。但是你所做的——儘管你很小心——你這樣做也很體貼——而且我非常感激你!但你所做的並沒有讓你看上去和我的年齡相配,只會讓人覺得你的頭髮白得太早了。」
拉撒路在裏面坐了很長時間,然後才把吉妮和愛爾芙叫了進來。
如果不和我們出來,它可能會多活幾年,也可能在我們離開后不久因為孤獨變得消瘦憔悴。誰知道呢?
孩子們領會了我的想法,並且遵循了遊戲姚則。多拉帶了一本《亞瑟王的傳說》,因為這是海倫·梅柏麗給她的。扎克先生的封號是「強壯」,安德魯先生是「勇敢」。其他兩個姑娘暫時只有等待——非常急切地等待。伊斯尤特和尤戴因知道,她們在初次月經來潮的時候也會成為「公主」。伊瓦是兩個騎士的隨從,他開始變聲的時候也會被封為騎士。只有愛爾芙還太小,還不能玩這個遊戲。
「你好,達比。你好,丹。蒙迪,蒙哥馬利夫人和你在一起嗎?」我朝騾車點了點頭,但沒有往裡面看。一個男人的騾車就像他的房子一樣有隱私權。
「想打個賭嗎?我又改主意了,我們別再浪費時間拔什麼毛髮了。我要去命令你最小的兒子在黑夜中消失。在我回來以後,我想看到只戴著紅寶石的微笑的你。你不用燒晚飯了;我們會拿些冷餐食物,帶上毯子到房頂上去……我們來欣賞日落吧。」
「是的先生。噢,親愛的,我愛你!傳統式還是背人式?」「我會讓蘭吉·里爾自己選擇。」
密涅娃,有多拉在身邊真的很好,一直都好。這不是因為她長得漂亮……其實按照通常的標準來衡量,她也不是那麼漂亮。但對我來說,她是絕對的美麗。也不是因為她熱烈分享「性|愛」的興趣——儘管她的性|欲的確強烈,她隨時準備做|愛,而且一點就著。她的性|愛技巧也很高超,而且越來越純熟。性|愛是需要練習的,就像花樣滑冰、空中走鋼絲或者是跳水運動一樣;它不是僅僅依靠本能就能做的事。噢,兩個動物靠本能就會交尾,但要把交尾變成一項高尚藝術需要智慧、耐心和意願。多拉在這方面很擅長,技巧越來越純熟。她總是很渴望去學習,沒有任何怪異的癖好或是愚蠢的偏見,只是很耐心,願意去練習她學到的、或是教給她的技巧。她在性|愛中注人了精神力量,把一項出汗的運動變成了一次人間的聖禮。
桶、篩子、各種小器具
密涅娃,那是一個水塘——水是從石縫裡滲出來的,沿著岩石表面流了幾米后形成了一個沒有出口的小水池。準確地說,應該是這個季節沒有出口,因為我能看到水塘里的水在洪水季節溢出來的痕迹。我還看到了很多動物的足跡——羅普的、草原山羊的,還有很多我也辨認不出來的動物足跡。我能感到有眼睛在盯著我,我恨不得在背上也長出眼睛來。快到春天了,這裏的光線比較暗;樹木和地表的植物長得很茂密,太陽又正在落山。
「是的,爸爸。」
多拉解決了這個問題。我們這時仍住在第一次建成的那圈圍牆裡,只是一圈高高的土坯牆,剛剛能把騾車圍起來。到了晚上,山羊也會圈進院子。我們和小扎克睡在第一輛騾車上,用一個粗陶荷蘭鍋做飯。周圍到處是煙塵,隨地大小便的山羊、雞,還有小嬰兒發出的酸臭味兒。那個時候,連污水坑都不得不設在圍牆內。在這種環境里,死地龍的臭味都不是那麼明顯了。
幾種穀物種子
被騾子踩死的羅普很容易就能變成羅普肉片、燉羅普肉、羅普肉乾,還可以變成狗糧和貓糧,那頭母豬也會喜歡它們的下水。這樣就不用殺騾子了。史密斯對任何形式的羅普食品都不感興趣,覺得羅普肉味道太重——但這總比什麼都沒有要好,也使他們不用消耗太多自己帶的食物。對羅普肉,多拉不像她丈夫那樣反感;她出生在這裏,從小就時不時地會吃到羅普肉。對她來說,這是再普通不過的食物。
別局限於這些;再想想其他的。不要在意你列出的東西即使是一列更長的車隊也裝不下。再一次充分發揮你的想象力,檢査一下安迪上的物品清單和飛船本身,看看里克百貨店裡還有什麼東西,和約翰·麥吉談談,看看他的房子、農場和房子外面的小屋。如果你現在忘了什麼,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回來取了。
即使做出了錯誤決定,她也不會折磨自己。她會盡最大努力改正錯誤,並從中學習,而不是為了已經鑄成的錯誤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有很多羅普嗎?」
他照我說的做了,但還是維持著秩序。在多拉和我一手拿著水桶、一手拿著上了膛的槍離開的時候,巴克仍然在用它的威望要求每次只有一頭騾子去飲水。
「多拉,多拉!過了一個星期你就應該知道了,沒有必要去找我的屍體。」
「對於女人和食物,我從來不開玩笑,小可愛;這些是莊嚴神聖的話題。」他再一次上下打量著她,「說到女人,讓你戴上紅寶石首飾的確很漂亮。可你為什麼要在腳踝戴上一隻手鐲?」
「但是,親愛的,我感覺身體還可以——我只是因為巴克的死感到非常難過。所以我想幫忙。」
那是多拉教書的地方。
最後我說:「孩子們,你們兩個都清楚我教過你們的繁殖和遺傳學知識,也知道『海倫日』的意義是什麼。對嗎?安迪?」
有這個必要。我做了一件霍華德人永遠不該做的事,和一個短壽人結了婚,於是我面臨三種選擇:
「噢,我會在那裡的!他們不會帶我去別的地方。多拉!戴上槍帶以後,把你的太陽帽和靴子脫了——再戴上你的紅寶石首飾,全都戴上。」
受歡迎程度僅次於莎士比亞著作的是我的醫學書籍,尤其是跟解剖學、產科學和婦科學有關的書。在我們那兒,每次生育都是大事,無論生下的是小貓、小豬崽、小騾子、小狗還是小孩。其中,多拉生下新寶寶是超級大事,總會讓那本標準產科圖例書中有關孕婦分娩的圖片上又多了很多手指印。後來我乾脆把那張圖和後面幾張顯示正常分娩過程的圖片都裁下來,貼在牆上,以減少對書的磨損。我宣布,牆上的圖片,他們可以想怎麼看就怎麼看,但用手摸會被打屁股。後來我不得不打了伊斯尤特,以示公平。這件事讓她的爸爸難受極了,她的小屁股遠遠沒那麼難受,儘管她用尖厲的喊叫和眼淚附和著我的輕輕拍打,給足了我面子。
「當然,爸爸。」
我爬上騾車,和多拉待在一起。「你看到了嗎,親愛的?」
他掃了一眼餐盤,根據他看到餐盤從廚房端出來時上面盛的東西和現在上面還剩的東西,他算了一下少了多少食物得到的結果接近零,這很難讓他高興起來。但他什麼都沒說,只是走到床前,微笑著低頭看著他的妻子。多拉也對他微笑著。他俯身親吻了她,然後坐在愛爾芙騰出的位置上。「感覺怎麼樣,親愛的?」
蒙哥馬利說:「哦,坐下來,比爾。我想問你一些問題。」
「但你必須摔跤,年輕人。我沒有告訴你獎品是什麼。得勝的人和史密斯夫人睡覺。」他邊說邊掏出身上的第二把槍,「瞧,我騙了你,不是嗎?」
接下來的事就順理成章了;為了實現你的主要目標,需要做什麼就得做什麼。幾種可能的選擇我已經告訴你了,還有一種我可能沒說過:我考慮過在多拉活著期間重新擔任安迪·J的船長,讓扎科在地面行使另一個合伙人的職責;如果他不願意,就把他的股份買下來。在星際飛船里待上八十多年對我來說沒什麼,但對多拉來講,這就是一生的時間,所以這個方案可能不適合她。再說星際飛船也不適合撫養孩子。他們長大了怎麼辦?把他們放在什麼地方·除了飛船上的事,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這樣不好。
「好的,親愛的,」我同意道,「等你有了時間吧。我們把那座山峰命名為『多拉峰』吧。」
多拉行了一個屈膝禮。「歡迎,蒙哥馬利先生,達比和丹。」
「我可能還沒有把事情說明白。根本不會有洗漱用水了——不能洗臉,甚至不能洗手。盤子一類的器具用沙土和草擦洗,然後把它們放在太陽底下曬,這樣多少可以消消毒。氷只能用來喝。騾子喝的水要立刻減為原來配給量的一半。每人每天需要的飲水量應該在一升半左右,但從現在起,你和我每天只有半升水了。嗯,威斯科爾女士會得到全額的飲水配給;她需要給她的孩子餵奶。如果情況變得更糟,我們把那兩個小的殺死,讓她的奶幹了。」
「那麼我想我們要待在這裏。史密斯夫人的廚藝非常好。」
有鄰居真是太棒了。
第一輛騾車出現的時候,我們已經在山谷里生活了七年。小扎克快七歲了,而且開始給我當幫手了——至少他以為自個兒是在給我幫忙。https://read•99csw.com我總是鼓勵他這麼做。安迪五歲,海倫還不到四歲。我們失去了珀爾塞福涅,現在多拉又懷孕了——她堅持要立刻再懷上一個寶寶,一天也不等,一個小時也不等。她是對的。得知她又懷孕了以後,我們的精氣神又回來了。我們想念珀爾塞福涅,她是個可愛的寶寶。但我們不再悲傷,我們要向前看。我想再要一個女兒,但無論生男還是生女我都很滿足。在那個年代,身處那麼一個地方,你是無法控制嬰兒的性別的。
「好的,先生。」
狗已經喝完了。我看著弗里茲,真希望它能像騾子一樣說話。我帶沒帶什麼可以寫字的東西?該死,什麼也沒有!如果我告訴它去把多拉叫來,弗里茲會盡量去做——但是她會來嗎?我曾堅決地告訴她待在營地里等我回來。密涅娃,我的腦子木了;天氣太熱,又沒有水,讓我變得有些遲鈍。我應該告訴多拉在緊急情況下該怎麼做……如果我在外面待的時間太長、天黑下來的話,無論怎樣,她都會出來找我的。
「我們離開這片乾涸的土地之前不用火。不要因為任何原因點火,即使你把你的紅寶石掉在地上找不到了也不行。」
木匠工具
「可惡,我不是說過一定要問為什麼嗎?我還是要給你解釋一下。首先,我們讓它們吃上一個小時的草。這樣即使是在太陽下,它們也會涼快一些。它們渴了,會去找隱藏在又干又老的草下面的那些又短又綠的嫩草。它們會從這些嫩草里汲取一些水份。與此同時,我會計量一下水桶中的剩餘水量……我們應該開始使用缺水情況下的定量了。本應該從昨天開始。小可愛,你看到關口下面那片暗綠色的地方了嗎?我想那裡應該有水,也可能已經幹了……虔誠地祈禱那裡有水吧,我覺得從這裏到那兒之間可能找不到水了。在最後的一兩天里,我們可能連一滴水都沒有。沒有水的話,一頭騾子活不了多久,人也一樣。」
我們在一座靠近無望關的小山峰上停了下來。我把多拉留在那裡,和騾車、騾子在一起。我直截了當地告訴她如果我沒有回來,她應該怎麼做。「我應該在天黑之前回來。如果我沒有回來,你可以在這裏等一個星期。時間不能再長了。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好吧,先生。那頭胖母豬怎麼辦?」
但是,密涅娃,在不做|愛的時候仍然持續的愛——這才是愛。
製作皮革製品的器具和修理騾具的工具床、桌子、椅子、盤子、罐子、平底鍋、餐具和烹飪用具
看到那輛騾車的時候,我首先想到有鄰居真好。第二個想法是我要驕傲地、非常驕傲地向新來的人展示我的幸福家庭和農場。
丈夫以前從來沒有讓她幫著豎籬笆,但她什麼也沒說;她只是在擔心,他看起來那麼憔悴、疲憊。她在盤算她偷著藏起來的四分之一升水——怎麼才能說服他喝下去呢?
巴克眺望著山谷。「呼(好)。」
「好吧,親愛的,」她順從地說,「我會去戴上槍帶。我會殺了那個刺傷你的人,再在他們吃掉我之前儘可能多殺幾個。」
「是嗎?你真是太客氣了,萊德。不是嗎,丹?」
所以我計劃了兩輛,密涅娃,儘管我讓扎科借給我了三套五金器具,而且到最後一刻才把第三套賣掉。
領頭的騾子沒有回答;它一整天都沒有說話了。但它還是領著前面的騾子掉轉頭,讓兩輛騾車形成一個夾角,再把領頭的兩頭騾子趕進V字形中央,等著卸騾具。
「哦,你當然會。史密斯夫人!你最好到這裏來,你肯定不想錯過這個場面。」
「等一等!」他說,「太美了!多拉,你是我出生后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
丹寧酸、皮革加工原料和工具
除了十六頭騾子以外,這個小隊伍里還包括一隻雌性德國牧羊犬、一隻小一點的狗、兩隻母貓、一隻公貓、一隻剛剛能產奶的山羊和它的兩隻小山羊、一隻公羊、兩隻公雞和六隻母雞(都是奧金斯女士培育的耐寒品種)、一頭剛剛懷孕的母豬,再加上多拉和伍德羅·史密斯。
我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甚至不能冒可能的風險。我們可以丟掉一輛車和六頭騾子,然後繼續前進。但就是不能出事。多拉沒坐在車上。不過,如果車鬆了,我能安全跳出騾車的機會也不大。
我現在處於兩難的境地。我不知道那些沒有拉車的騾子為什麼沒有和這些狗一樣快、或者比它們更快地找到這個水塘;騾子嗔得到水。不過,它們肯定很快也會找到這兒來的,但我不希望它們喝得太快。騾子雖然聰明,但如果很渴的話,它會喝得太快、喝得太多。這些騾子非常渴了;我想盯著每頭騾子喝水,我不想讓任何一頭出事。
這並沒有讓多拉妒忌海倫「阿姨」;對多拉來說,妒忌只是一個詞彙,它對多拉的意義相當於日落對於蚯蚓的意義。她從來不會妒忌。她認為海倫和我之間的這種關係很自然、合理,也很正當。我有種感覺,正是海倫的例子才讓多拉最後下決心選擇我作她的伴侶。不可能是因為我的魅力和俊朗的外表,在這兩個方面我都不是很出眾。海倫並沒有告訴多拉性是神聖的,但通過言傳身教,她讓她感到性是一種讓人們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方式。
武器、彈藥、維修工具
經過一個長長的白天和一個不平靜的夜晚,然後又是一個無盡的白天,他們終於走進了離他們最近的第一片樹林。他們馬上就感到涼快了,史密斯覺得他都能聞到水的氣味了——一定在什麼地方。但是他卻看不到。「巴克!哦,巴克!圍成圈!」
獨輪手推車
只要坡度太陡,使我對用車閘能否控制騾車產生哪怕一點點懷疑,我們就會採用更艱苦的方法:用那根從外面帶來的、價格昂貴的繩子拉著它蹭下斜坡。拉出足夠長的繩子,把一端在一棵粗大的、經得住騾車重量的大樹上繞三圈,另一端牢牢地系在車后軸上,然後四頭走路最穩的騾子,肯、迪西、比尤和百里會跟著巴克慢慢地拉車下山(車上沒有駕車的人),我則拉緊繩子,慢慢地把手中的繩子一點一點地往外放。
「我們可能不用這麼做。但是,多拉,即便是那樣,我們也還沒有到最壞的情況。如果情況真的變得更糟,我們還要掉騾子,喝它的血。」
我想說,多拉和我不得不考慮這些了。我們必須進行艱難的抉擇。是不是應該把七個孩子都裝到騾車上,穿越關口向回走?如果能夠順利回去的話,我們是不是應該把四個大些的孩子留給麥吉或是其他什麼人,和三個小一點兒的孩子再回來?或者就我們兩個?或者向大家鼓吹幸福谷的幸福、它的美麗和富饒,然後帶領一隊拓荒者翻山越嶺回到這裏,以免未來出現同樣的危機?
去掉公牛、母牛和綿羊吧;換上毛足夠長.、也可以剪的山羊。嘿,你忘了剪刀!
拉撒路回答道:「我很高興你喜歡它,蒙迪。這是我們辛勤勞動的成果,我們還開墾了一片農場。」我們挨著場院的后牆蓋了四間房子:儲藏室、廚房、卧室和兒童房。每一間都有一扇朝院子開的門,但現在只有廚房門開著。這些房間裏面都是相通的。
好在研究了這個小定居點和飛船上僅有的醫療檔案后,他得出的結論全是綠燈。在他看來,他們在騾背上的非正式婚禮后大約二十分鐘,多拉就懷孕了。
密涅娃,多拉是唯一一個我毫無保留去愛的女人。我無法解釋這是為什麼。剛和她結婚的時候,我並沒有以這樣的方式去愛她;那時的她還沒有機會教會我愛是什麼。沒錯,我是愛著她,但那是一種溺愛孩子的父親對孩子的愛,或者某種對寵物的寵愛。
缺少私密空間並沒有給多拉添什麼麻煩,在她內心看來,性行為完全是清白無辜的。只是我小時候的成長氛圍——完全是病態的氛圍,尤其是對這個問題的看法——使我對這種事有心理障礙。多拉儘力幫我克服這些障礙,但我一直沒有達到她那種天使般天真的境地。
我們煮了新鮮肉吃,還有其他食物——還洗了熱水澡!用香皂、洗髮香波洗的。我颳了鬍子。我把多拉那個大鐵壺拿到水塘邊,她拿來了水桶,我點起火堆,然後我們輪流洗澡,去掉身上的異味。一個人洗澡,另一個人警戒。
到了塞普瑞什,我又減少了騾車的載重,還換了一個水桶,把它裝滿了水。那時我又騰出了一些地方,再說我知道裝上過多的水也沒什麼,反正它會被消耗掉的。
海倫都等不及自己從孩子進入少女時代的那一天了。幾個月後的某一天,當她真的實現了這一轉變以後,她毫不掩飾自己的驕傲。她把我們都叫醒,然後大聲宣布了這個消息。「媽媽!爸爸!你們看,來了!扎克!安迪!醒一醒!快來看呀!」
那頂帽子是扎科給我帶來的禮物,號稱全天候帽子。它使用的材料有很多孔,非常透氣;但它又是防水的,在傾盆大雨中你的頭髮也不會濕。前一個性能一般;而後一個我還沒有機會測試。
「這是我的兒子達比,那個趕著幾頭蠢騾子的是丹。說『你好』,孩子們。」
「唔,」她叉開雙腿,雙手放在腦後,扭著身子,這是在伊甸園裡就已存在的武器,「我要這樣對付他們!」
該死的,我甚至沒有拿一隻水桶。
拉撒路可以感到氣氛變得緊張起來,他看到那兩個年輕人在看父親有什麼指示。拉撒路沒理會他們,只是微笑著看著蒙哥馬利,並強迫自己緊繃的肌肉放鬆下來。這會兒就要動手?這些粗坯會讓步嗎?還是把這當成了一次挑戰?
密涅娃,至少有四隊人馬曾經嘗試通過無望關;沒有一隊回來過。我確信他們失敗的原因都是太急切、不夠耐心,在風險很大的時候也不願意回頭。
「喜歡。」
密涅娃,我很幸運,多拉也很幸運,因為這已經是我第六次準備拓荒冒險行動了。還有,在我給一輛有篷騾車搭配貨物以前,我多次計劃過如何給飛船裝貨。原則是一樣的;星際飛船就是銀河系裡的大篷車。把重量減少到騾子可以拉的程度,然後無論如何,還要再把重量減少百分之十;想想如果車軸折斷了,而你卻沒辦法給它換一個新軸——你還不如乾脆折斷你自己的脖子呢。
他剛好趕上了我的時限;我數到七的時候,他的嘴突然在滿臉鬍鬚卡咧開,笑了起來。「你真是非常友好,年輕人。」
「你已經給我留下深刻印象了。我在洗漱和其他方面都會節約用水的。」
「我的名字叫比爾,蒙迪。不是『萊德』。你們可以把槍放在騾車上。」
「好吧……只要你能吃,我也能吃。但是,伍德羅,有一半的時間我都不知道你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排成隊列,載歌載舞!
年輕的扎克已經成長為一個有著沉穩男中音的壯小夥子了。他的弟弟安迪也不再是我們家庭合唱團里唱高音的小男孩了,儘管他的嗓門還沒有沒粗。小海倫不再是小孩了。她還沒有來初潮,但是已經快了,隨時都有可能。
毯子
「只卸槍,先生。」(他是右撇子。如果我也用右手、穿著他那種衣服,我的第二把槍會在哪兒?在那兒,我想——但是,這樣的話,它肯定非常小……或者是一把針槍,或者是一把偷襲用的小型槍。他的兒子也都是右撇子嗎?)
當然,這些騾車是帶閘的。但如果坡度太陡的話,車輪會打滑——它們會掉下山崖,連帶著騾子和車上的東西。
但是,只要有可能,沒有人會拒絕參加每周一次的舞會。對年輕人來說尤其是個好機會;他們可以相互認識、熟悉,向自己喜歡的人獻殷勤。或許大多數姑娘的頭胎都是在我們的舞會上懷上的;舞會為他們提供了機會。另一方面,如果這種嬉戲的場面不適合某個姑娘,她可以通過其他方式懷孕。一個姑娘十五六歲的時候就可能結婚成家,她的新郎也不會比她大多少。大齡婚姻是大城市的風俗,在拓荒者的文化中是不存在的。
把衣服的數量減少一半,把鞋和靴子的數量增加一倍,別忘了小孩鞋。是的,我知道怎樣做鹿皮鞋、長統靴等;加上蠟線。是的,我們必須帶上滑輪和能買到的最好的繩子,否則我們沒法穿過無望關。錢沒什麼用;重量和體積才是最重要的——我們所有的財富就是騾子能夠拉著穿過那個峽谷的物品。
對於野羅普來說,雞、豬、山羊,甚至人都是美味佳肴,好在那對山羊和小羊羔會在圍欄里發出警告的叫聲,加上兩隻警覺的狗,十六頭散布在各處吃草的騾子,史密斯覺得晚上還是相當安全的。的確,一隻羅普可能會吃掉一頭騾子,但更可能的是騾子幹掉了羅普,尤其是在有其他騾子趕來幫忙的情況下。這些騾子見了羅普不會逃跑;它們會出擊。史密斯想,會有那麼一天,騾子踩死的羅普會比人殺的更多,使羅普成為珍稀動物,就像他小時候見過的山獅一樣。
「蒙迪,我不會和他摔跤的。」
「嗯……是的,我想我是這個意思。」
「多拉,聽起來你還是不高興。」
「是的,爸爸。」
包裝好的酵母,酵母粉
「不只是戴著太陽帽,我還穿著鞋呢。你難道不想聽聽那隻討厭的小公雞都幹了什麼嗎?」
「我不是質疑你的決定,親愛的;只是想知道為什麼。我發現當教師並沒有教會我一個拓荒者妻子需要知道的全部知識。」
「說得對,爸爸。」另一個坐在騾車上的人說。
拉撒路非常小心地打開卧室的門,向裏面望去,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的女兒愛爾芙——她是一個非常美麗的中年婦女,有著一頭紅色的鬈髮,中同夾雜著絲絲白髮。她說:「進來吧,爸爸;媽媽已經醒了。」
「你聽到他的話了,達比。別動那條狗。」
「晚萬(飯)時間,」巴克重複著,然後大聲喊著,「晚萬(飯)時間!圍成箱(圈)子!圍成箱(圈)子!」領頭的兩匹騾子轉向左邊,讓整個車隊形成了一個圓圈。
不,當然不能,他們不能讓類似的事情發生在海倫身上,哪怕只是一點點相似。不,先生!
「為什麼?它們是我的騾子,孩子。」
所以不是我們選擇了艱苦的方式;這是根據當時當地的條件所能採取的唯一方式。我花了很大功夫,考慮這次行程應該帶什麼、如果不帶的話應該怎麼辦。計劃飛船起飛時應該帶什麼東西也從來沒有這樣費心過。首先,最基本的參數是:車隊里應該有幾輛騾車?我是多麼想帶上三輛騾車啊。第三輛騾車可以為多拉帶一些奢侈用品,為我多帶些工具,為我們兩個多帶些書一類的物品,而且(這樣最好!)能為我那懷孕的新娘準備一個單間,讓她躲避當.地那種立刻會由一個極端變化到另一個極端的惡劣天氣。
「這就對了,這樣你才能活得久。永遠記得帶上你的護衛隊。如果你必須去戰鬥的話,就去戰鬥吧。你護衛隊的規模決定了你在地獄里的地位。」
「沒有。她說我不需要知道。」
「別這麼急,里爾。首先,我要把你扔在床上。然後我要把你的裙子掀起來,看看是不是能在那裡找到白髮。如果能找到的話,我會幫你拔下來的。」
我沒有做這種蠢事,還因為在新匹茲堡只有兩輛可以用於長途運輸的騾車。當然,我認為自己其實也能抵擋住誘惑。我們從托普多拉用輕型騾車運來的五金器具足夠三輛騾車用的,我用那一套多餘的五金器具在騾車製造廠那裡換了一些其他裝備。我沒辦法再等他們做第三輛騾車了;季節和多拉的肚子都為我定下了必須抵達目的地的時間。
她停了下來,一隻腳還蹬在騾車梯階上,「紅寶石首飾,親愛的?在這裏戴嗎?」
「我沒哭!」她抽泣著回答,「可我已經攢了太多的眼淚,有時間的時候,我要好好大哭一場。」
「蘭吉·里爾,我買這些紅寶石首飾就是為了讓你戴,也是為了讓我欣賞你戴上它們的樣子。」
「嗯——只有一輛騾車。一個家庭。我估計只有一對夫婦,沒有孩子,或是帶上一個到兩個孩子。如果比這個多,我會很驚訝的。」
我們走出峽谷,來到一片高地。眼前是一條山谷,一眼望不到頭。
三隻母雞死了,還有兩隻小豬沒有活下來,好在那頭母豬看上去很願意給其他小豬崽餵奶。
(省略部分內容)
他走上前去,手臂摟住她的腰,用另一隻手拿過鏡子,扔到床上。他摟著她轉向窗戶。「多拉,你的年齡代表著你的成就,完全不需要隱藏。看看那邊。一直到山腳下都有農場的房子,還有很多我們從這裏看不到。幸福谷里有多少人是源自你纖細的身體?」「我沒數過。」
沒有動力。我們想在選定的居住區域建一座水車。我可以拆掉一輛騾車,用拆下來的材料造一架水車巴克河無法提供足夠的落差。我帶來的風車其實只是一些齒輪和五金零件;從翼板到塔座都必須由我自己做。在有動力之前,我無法補充能量槍的儲備。
「這個比例還在增加。我們的孩子生小孩就像貓一樣。他們的孩子也一樣。」
幸福谷。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我和多拉生活的時間越長,我就越愛她。她通過愛我教會了我如何去愛。我也在學習——速度很慢;我不是一個很好的學生,早已習慣於自己的方式,也缺乏她那種與生俱來的天分。但我的確在學。我明白了一個道理:至高無上的幸福在於讓另一個人安全、溫暖和幸福。我也有幸能夠實踐這一理論。
我有一個長長的需要採購的物品清單——
密涅娃,我們走得太慢了,我的「日曆」已經趕上了我;那頭母豬下崽了——這時我們還沒有走出大山。
我又研究了一遍那些照相地圖,沒發現什麼新鮮的。穿過峽谷,在前面的某個地方就會出現一個寬闊的有河流的山谷——但是還要走多遠?我不知道,因為我不知道我們現在在哪裡。出發的時候,我們在第一輛騾車的右後輪上裝了里程錶;在無望關的時候,我把它設成了零。但它只工作了一兩天;一塊岩石或是其他什麼東西漏進去了。我甚至不知道過了無望關后我們在海拔上下降了多少米,還要下降多少米才能降到地面。
這不是靈機一動脫口而出。扎克問了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我需要考慮考慮,想出一個可行的答案以後再作出回答。當然,男人和女人一樣,都有成年儀式;每個文化都有這樣的習俗,哪怕它們並沒有明確意識到這一點。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這個儀式是穿上第一套正式服裝。其他文化圈子有別的儀式,比如在青春期進行包皮手術,經歷一次嚴峻的考驗,殺死某種可怕的野獸——數不勝數。
我命令巴克讓大家停下來。「小可愛,我們到家了。可以看到了,就在那片山谷中的某個地方。」
「哦,那頭該死的母豬!嗯……今天晚上停下來以後我會給它喂上半升水,親自喂它。它脾氣很壞,喜歡把水踢翻,再把你的手指咬掉。我也會親自給你喂水,我要把水量出來,然後看著你喝下去。」
「不,你不會,親愛的。幾顆紅寶石沒什麼,反正沒分量,而且我帶上了騾子能拉動的儘可能多的水。我很高興扎科帶來了這些紅寶石,讓我可以送你禮物。新娘應該被珍愛。咱們來照料這些疲憊的騾子吧。」
史密斯在新匹茲堡付錢買下那頭母豬前親自檢查過,它懷孕了——史密斯夫人也檢査出她懷孕了,那時他們還在托普多拉,這之後史密斯才允許星際飛船安迪離開軌道。如果多拉的檢測結果是沒有懷孕的話,飛船會等他們再試一次。如果檢測結果還是陰性,他會改變計劃,把她帶到塞昆德斯去,在那裡找出沒有懷孕的原因。如果可能的話,也要在那裡治療(但史密斯沒有把他的計劃告訴妻子)。
「哇!聽到了嗎,孩子們?有人邀請我們吃晚餐了。這太友好了,不是嗎,丹?」
摩西生活在很久以前。
「是的,親愛的。我相信,如果你也在地獄里的話,我一定會享受那裡的生活。」她轉身去取武器。
密涅娃,要是在幾個世紀以前,我會當場大發脾氣的。但是我成熟了。我幾乎立刻就認識到,離開她以後,我沒辦法強迫她做任何事情。在脅迫下做出的承諾是不會被遵守的。「好吧,多拉,告訴我為什麼不,還有你想怎麼做。如果我不喜歡你的想法,也許我們應該一塊兒動身回塞普瑞什去。」
是輪子幫助我卞了決心。
「這不完全是『為什麼』的問題,親愛的……不尊重他人財產的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們會竊取任何沒有明確所有者的物品,即使這些東西對他一點用處也沒有。」他又補充說,「早知道他們做了這樣的事,我根本不會給他們任何機會。看到這樣的人就應該立刻消滅他們。問題在於要識別出這種人。」
我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開拓了通往另一座小山峰的安全通道,長度約有幾公里,是一條足夠一輛騾車通過的小路。然後我又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把我們的騾車挪到下一個根據地,一次一輛。有人曾經到過這個地方;我發現了一隻壞掉的車輪——並卸下了它的鐵輪和輪軸。就這樣,一天又一天,我們慢慢地、艱苦地行進著,最終通過了那個關口,開始朝下山的方向前進。
她又笑了笑,然後她的眼睛閉上了。很快,隨著她沉沉睡去,她的呼吸也越來越慢。
「和瘟疫差不多。」拉撒路贊同道,「麥克女士!站住!」他接著說,「蒙迪,告訴達比別踢那隻狗。會很不安全;它會反擊的。它是一隻看家狗,負責這個家的警戒,它知道自個兒的責任。」
(省略大約七千字,重複描述了他們走出峽谷所遇到的困難。)
他們給騾子卸下鞍具后,多拉考慮著不用火能給丈夫準備些什麼吃的,而史密斯忙著建籬笆。他們需要建一些籬笆,兩輛騾車無法形成一圈足夠用於防禦的圍欄;他們讓第二輛騾車繞著它的前軸轉到最大角度,再用籬笆堵住剩下的缺口,中間是露營地。籬笆是用足有兩米長、削尖的木樁做成的,用在新匹茲堡買的所謂的繩子綁在一起。籬笆的兩邊系在騾車上,底端沿著直角三角形的斜邊穩穩地豎在地面,形成一個高高的、頗具威力的防衛圍牆。,它無法阻止地龍的襲擊,但這裏不是地龍經常出沒的地區。羅普不會喜歡這樣的圍牆。
藥品、麻|醉|葯、外科手術用具、繃帶
其實算不上真正的拉車;他們只用了兩條韁繩,領頭的兩頭騾子身上各套了一條,每條韁繩穿過後面的騾子項圈上的環,連在第一輛騾車上。韁繩在那兒只是鬆鬆地聾拉著,而不是緊緊地拽著。所有公騾子都是種騾,但這些騾子都聽巴克的命令。在塞普瑞什的時候,史密斯幾乎花了一天的時間,把一頭身體健壯、肩膀有力的騾子換成了一頭年齡更小、體重更輕的騾子,因為那匹大些的騾子不願意接受巴克的領導地位。巴克已經做好準備用武力來解決問題,但史密斯不願意讓這頭老騾子冒險;他需要巴克的頭腦和判斷力,不願讓它因為敗給一頭年輕力壯的騾子而精神受打擊——他也不願讓巴克冒受傷的危險。
鏟子,手耙,銷頭,播種機,三齒、五齒和七齒叉
她繞過第二輛騾車的後部,穿過小小的露營地,來到丈夫身邊。他正在那裡檢查籬笆是否牢固。「唉,那隻討厭的小公雞!」伍德羅看了看她,「read.99csw.com親愛的,你全身赤|裸就戴著太陽帽的樣子很可愛。」
除了自家人以外,我找不到可以和我一起出去的人。那時整個山谷里只有大約十二戶人家,到那裡還沒多久,還沒有像我一樣感受到採購的壓力。
收割機
我不喜歡他們的長相,也改變了想讓他們做鄰居的想法。我希望他們能朝山谷裏面走,至少距離我們五十公里遠。
「行。」
羅普的天然獵物中有一種食草動物,史密斯希望他能有時間去打一隻回來。這種動物像羅普一樣有六條腿,但其他方面卻更像一隻畸形的俄卡皮鹿,只是肉質要細嫩得多。它們被稱作「草原山羊」,其實並不是羊。但新起點還沒有開展系統的動植物種群分類學工作;沒時間來進行這樣奢侈的學術活動。一周前,史密斯曾坐在騾車的座位上射殺過一隻草原山羊(而現在,細嫩美味、帶點苦又帶點甜的草原山羊肉只剩下回憶了)。他認為,在他們征服無望關之前,花一天時間來打獵不合算,不過他仍然希望能再碰上機會打一隻草原山羊。
這些都不適合我的兒子們。有些我不贊同,有些無法實現。就拿切割包皮的手術來說吧,我體內有一個不是很重要的突變基因,使我不長包皮。這是一個帶在Y染色體上的基因,我把這個基因遺傳給了我所有的男性後代。孩子們知道這些,但為了拖延時間,我又提起了這件事,把它和慶祝一個男孩進入成人時代的無窮多『的方法混在一起說了出來。與此同時,我腦子裡緊張地思考著應該如何回答孩子的問題。
埋一頭騾子的坑巨大無比;如果我挖的不是鬆軟的河灘黏沙土,我自己也會躺在坑裡的。
噢,我記起了一個小麻煩:一個男人因為一點點小事把他的老婆打得鼻青臉腫。六個離他最近的男人把他扔出了院子,然後閂上了院門。他氣極了,駕車走了……往迴向大峽谷的方向走去,想過無望關。大家過了好一陣子才發覺,因為他的妻子帶著孩子和自己的姐姐、姐夫以及他們的孩子住在了一起,後來就一直那樣了,一夫多妻。很多年裡,那裡沒有任何約束性的法律法規。但你不能做讓鄰居反感的事,比如毆打妻子,可能會使其他人拒絕與你來往。
當初我們決定在沒過無望關之前不停下來,但我們還是在那裡露營了三天。這三天非常有用。騾子悠閑地吃草,還長肉了。它們盡情地喝水情地吃草。我在水塘邊打了一隻草原山羊;多拉把我們吃不了的切成薄片,晾成肉乾。我把騾車上的所有大桶都裝滿了水——這活不像聽上去的那麼好乾,因為巴克和我不得不踩出一條通往水塘的路來,我還得砍掉一些樹,再把騾車一輛一輛拉到那兒;這花了我一天半的時間。
相反,我誇大事實地向他們渲染姑娘們是多麼奇妙的一群人,她們能生育是一件多麼神奇的事,她們是多麼珍貴,一個男人應該珍愛她們、保護她們,這是他的驕傲,他的特權——甚至要保護她們不被她們自己的愚蠢所左右。因為海倫可能會像舞蹈姑娘那樣愚蠢和缺乏耐心。所以不要讓她引誘你們,孩子們——你們可以手|淫,就像你們一直在做的一樣。他們眼含熱淚地向我做了保證。
「我不會吐的,我吃得很少。」
我們是不是應該放鬆下來,順其自然?接受我們的女兒不久以後(迫在眉睫!)就會和我們的兒子睡在一起的事實,然後準備好迎接隨之而來的高昂代價?我預計,在十個孫子輩的孩子里,至少會出現一個有缺陷的孩子。我沒有數據,無法得出更精確的比例。多拉對她的祖先一點兒也不了解,我雖說對自己的祖先有些了解,但掌握的信息還是不夠多。我只能憑過去的經驗猜個大概。
「小甜心,我不知道。我知道一些婦女在難以想象的困難條件下生下了健康的嬰兒。我也見過其他人無緣無故失去了孩子,至少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關於這個問題我遵循的唯一原則就是:不要冒不必要的風險。這件事就是不必要的風險。」
她站起身來,拿著一個晚餐盤,準備離開。
「這樣好多了,親愛的;我們會成功的。萬事開頭難。噢,還有件事!做飯時不能生火。」
我決定先看看比烏拉是不是能夠管理騾群。我告訴它命令騾子們排好隊,等著上騾具。這既是一次測試,也是為了把騾群帶走,不讓它們看到我埋葬巴克的場景——騾子們有些緊張不安;領頭騾子的去世讓它們心慌意亂。我不知道騾子怎樣看待死亡,但它們顯然並不是漠不關心。
「好吧,親愛的。但咱們得先把他們運到騾車上。我拖他們的時候,你抓住他們的腳。想吐的話就去照顧孩子,這些事我做。」
「別著急。弗里茲和麥克女士正在努力尋找獵物。我希望是草原山羊。沒有的話就羅普吧。」
「聽上去,你的妻子很挑剔……在這麼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
那個小一些的兒子其實還不算完全成年,鬍鬚長得稀稀疏疏,也不整齊。但他比我還高、還重,而且他是他們三個中塊頭最小的。他的父親和哥哥坐在騾車上,他在趕車——的的確確是在趕車;他們沒有領頭的騾子。除了騾子,我沒看到其他牲畜,不過我沒看騾車裡面。
我靠近的時候,他們停了下來,趕車人拉住了騾子。我讓比烏拉停在距離對方第一匹騾子大約十步遠的地方。「你好,」我說,「歡迎來到幸福谷。我是比爾·史密斯。」
她沒有回答。他發現她的眼裡含著淚水。淚水滾了下來。「多拉。多拉,」他急切地重複著,「為什麼哭,親愛的?」
「親愛的,這是蒙哥馬利先生和他的兒子們,達比和丹。這是我的妻子,史密斯夫人。」
但我們沒有自我欺騙說問題已經解決了。相反,我們把問題擺了出來。我們讓三個大一些的孩子知道問題在哪裡,風險是什麼,為什麼等一等是明智的選擇。小一些的孩子也沒有被擋在這樣的課程之外;只是他們還太小,沒過多久就対這樣的技術性話題沒興趣了。他們厭煩了這類課程時,我們不要求他們必須旁聽。
拿我們殺死的那三個貪婪的人來說吧。如果他們不是這麼貪婪,而是心地善良、舉止得體,哦,就像艾拉和格拉海德那樣——那麼在這種情況下,就是說有四個男人,但只有一個女人,而且這種情形看樣子會一直保持下去。我想多拉會很容易、也很自然地選擇一妻多夫的安排。她會說服我,讓我相信她的處理方式是唯一能讓大家都高興的解決方案。
她走到後面;他說:「看看這個。」
「你說對了!」她拍了拍已經快到預產期的大肚子,「叫幸福谷是因為我馬上就要在這裏生下這個飢餓的小傢伙……那座山峰叫希望峰,因為它就是希望。」
「和我帶兩把飛刀的原因一樣。小甜心,我們到達目的地後會孵出第一窩小雞,等這批雞崽長到足夠大、我能肯定我們有多餘的公雞以後,我們就會用它的肉來包餃子。這以前不行。」
「我想我吃不下。」
塞浦瑞什被遠遠拋在了後面。這個正向蘭帕特山脈行進的小車隊里有兩輛騾車,一前一後串在一起,由十二頭騾子拉著,此外還有四頭沒有負重的騾子。距離他們最後一次看到民房已經過去兩個多星期了。他們現在位於高原上,這幾天里,無望關的關口一直在他們眼前。
「你在五十米以內用那把針槍的槍法還是很準的。和我在一起的時間越長,你會變得越出色。不僅僅是用槍,從赤手空拳到拿著爆破筒都有可能,你會用所有可以用到的東西來射擊、砍劈、燒灼,甚至刺殺對手。看那兒,小可愛。」他指著遠處一塊凸起的平地,那裡什麼都沒有,「在短短的七秒鐘之內,一群長著毛的野人會出現在那裡,像潮水一樣湧向我們,攻打我們。一根長矛穿透了我的大腿,我倒下了……然後,為了保護我們兩個人,你需要和他們戰鬥。你能怎麼做,可憐的小姑娘,你的槍還丟在那邊騾車的座位上?」
「可我沒辦法做肉。你說過不能生火。你就是說過。」
「看起來像紅寶石。這兒還有一個,也像紅寶石。」
「多拉,你要聽我這個老人的話。我向你保證我們不會殺死巴克,或者比烏拉,或者貝蒂。如果我必須要殺掉騾子的話,我會選擇在新匹茲堡買的騾子。但如果我們三個老朋友中有誰死去的話——我們要吃了他,或她。」
「他們會表現得很好的。」我相信他們會的。對養育子女,多拉和我的看法相同:誇獎他們,永遠不對他們大喊大叫,必要的時候立刻懲罰他們——從來不耽誤一分鐘——然後事情就過去了,大家都會忘記它。打了他們的屁股以後,要像平時一樣慷慨地給他們撫愛——或者給得要更多一些。有時候必須打他們的屁股(多拉通常是用細軟的枝條),因為我的孩子們都是小淘氣鬼。如果採用所謂的「甜蜜與光明」的教育方式,他們準會鑽空子。幾個世紀以來,毫無例外。我的一些妻子不相信我生的孩子會成為小魔鬼,但多拉從一開始就在體罰孩子的問題上有正確認識,和我站在一起。所以,她教育的孩子是我所有的孩子里最文明的。
「看到了很多地龍的骨頭。看上去好像這一帶的地龍遭了一場瘟疫。」
廚房門外有一個荷蘭鍋;廚房裡有一個做飯的火灶。下雨的時候,所有飯食都在裏面做。火灶和一個水桶是多拉廚房中的主要用具,她的丈夫向她保證,「親愛的,在你當上祖母之前,我一定給你接上自來水。」她倒並沒有給他施加壓力;每一年,他們的房子都會變得大一些,裝備得更好一些。
「外面還有一個廁所。」拉撒路告訴他,「我們儘可能地少用這個,我也盡量讓它不那麼有味兒。在這樣一個羅普出沒的荒野地帶,你不能讓一個女人在天黑以後到外面去。」
「好吧。那麼男孩子們怎麼辦!」
「明白了。」
「是挺大的。但它可能會自己走開。只要有可能,我不想在它身上浪費彈藥。」
那裡有一所學校
「為什麼要問這個?」
她剛剛走到領頭的那對騾子旁邊,對它們說著安撫的話,突然聽到他叫了起來:「多拉!到這裏來。」
最後,蒙哥馬利靠在椅子上,打著飽嗝,滿意地說:「真是不錯!史密斯夫人,你可以一直給我們做飯。對嗎,丹?」
「比爾·史密斯。」我又重複了一遍,「我沒聽清你的名字。」「是嗎,因為我還沒有說。」他回答道,「我叫蒙哥馬利。朋友們都叫我蒙迪,我沒有敵人,至少沒有長時間的敵人。我說得對嗎,達比?」
「我說的是暴力死亡的場面。親愛的,我想趕在更多的血滲入地下以前把這些屍體搬到圍牆外面去。我們可以以後再討論。」
「拉撒路,我不想讓你離開我!現在不想。」
但我為什麼沒讓扎科把我們運到我在地圖上選定的潛在居住地呢?——同時運來我們拓荒所需要的各種東西,避免一次危險的長途跋涉。我們不會面臨缺水而死的危險,不會受到羅普的威脅,或者冒在深山裡迷路的風險,等等。
教育孩子是我們倆的事,我們既在室內教,也在室外教。也許我們的孩子接受的教育很古怪……如果一個人會用最簡陋的工具做出一個漂亮、舒服的鞍子,憑心算解出二元方程式,無論用槍還是弓箭都能準確射擊,做出色香味俱佳的煎蛋卷,滔滔不絕地背誦莎士比亞,會宰豬、腌豬肉——那麼,按新起點的標準,他的教育水準已經很好了。上面這些,我們的女兒和兒子們都能做到,還會做許多別的事。我必須承認,他們的英語過分華麗了些。他們搞了個新環球劇場,把莎士比亞的每一齣戲都演了一遍。在那以後,他們的口音就更戲劇化了。戲劇表演讓他們零零星星掌握了一些地球文化和歷史方面的概念,我得對他們沒壞處。我們手頭的書不多,絕大多數是工具書;寥寥十幾本「有趣」的書都快被翻爛了。
「叫我『蒙迪』吧,史密斯夫人——你的名字是什麼?你們的房子真不錯……在這麼個偏遠荒僻的地方。」
我想打冷顫,但我控制住了。說簡短點吧:我沒有告訴他們這種想法不對;相反,我花了很長時間引導他們自己得出結論:為什麼他們中的一個把種子放人海倫的身體之前,海倫不可能生小孩;為什麼儘管「海倫日」表明她現在已經可以受孕,但她還太小,還無法承受懷孕生子的痛苦;為什麼即使海倫在幾年以後長大成人』海倫生出的她兄弟的孩子可能會是一個悲劇,而不像她媽媽那樣每次生的都是健康的嬰兒。這些情況他們其實都知道,只是以前從來沒有這樣切身思考過。答案都是他們告訴我的,安迪的眼睛睜得越來越大——我做的只是向他們提問。
食物
快樂的人群站在對面海岸上,
「當然,可愛的多拉。」拉撒路清了清嗓子,唱了起來。
但「比爾·史密斯」和一個短壽人結婚了。如果在那些有人居住的區域附近生活,我就必須.非常小心。我要一直染身上的毛髮——不僅是頭髮,還包括全身的毛髮,以免出現意外,泄露我的身份。我還要小心地讓自己的衰老速度和妻子同步。更糟糕的是,我還必須躲避那些認識「歐內斯特·吉布森」的人,也就是說要躲避大部分的托普多拉人。我沒有機會做整形,或是其他類似的手術,有些人可能會看到我的身形,聽到我的聲音,然後開始猜測。在過去,只要改變名字和身份,我總是會同時換一個地方居住,這是唯一可以保證安全的方法。即使是整形手術也不會偽裝很久我的恢復能力很強。有一次我把鼻子弄短了(也可以選擇把我的脖子弄短);十年以後,鼻子還是變得像現在一樣,又大又丑。
我只剩下兩隻備用車輪了,所以只能再壞兩個輪子,一旦出現第三隻壞輪子,我們就不得不丟掉一輛車。
「是的,爸爸!」
多拉說:「太陽還很高呢。」
他們過著可恥的生活!——左邊阿勒曼德舞步!——然後返回原地,轉圈!
「的確,不過這隻是因為我從來不冒被拒絕的風險;我等著別人先提出要求。總是如此。」
對不起,親愛的。但最後一次錯誤總會到來的。我會盡我的全力,不讓它成為我的最後一次錯誤——這樣的災難不能發生在你身上。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我們必須多麼小心節約地用水。讓你留下深刻印象。」
「野鵝的叫聲。它們準是在這幢房子的上空。」
「但是,我親愛的,只要你還活著——也許腿摔斷了,但是還活著——只要你手裡有一把刀,或者哪怕你是赤手空拳,我也不相信羅普或是其他什麼動物能夠傷害你。只要你還活著,我就會找到你。我會的!」
(省略部分內容)
我以前估計,其他人會立刻追隨我們的腳步。一年、兩年或是三年後,因為我已經在身後留下了一條騾車可以通過的道路。但這個估計顯然過分樂觀了。好在我不是那種馬被偷了之後還會因為打翻一碗牛奶而發怒的人。事先應該怎樣怎樣、本來最好怎樣怎樣』想這些沒意思。問題在於我們的孩子已經漸漸長大了,我們應該拿這些性|欲逐漸旺盛的孩子們怎麼辦?
我想,正是多裝的那一桶水救了我們的命。
「離得很遠。天哪,它的塊頭那麼大。」
哦,天吶,我差點兒忘了帶斧頭!
但只是一隻地龍——
「小多拉,你還是這麼多愁善感。」
她又閉上了眼睛,所以他在唱另一段的時候聲音非常輕。他唱完以後,她對他笑了起來。「謝謝你,親愛的;歌很好聽。這首歌總是這麼好聽。但是我有點累了——如果我睡過去了,你還會在這裏嗎?」
「好吧。」拉撒路撿起蒙哥馬利的第二支槍,發現它是一把應該放在博物館里的槍,但看上去仍然完好無損。他用它結果了它的主人。
那頭母豬在第二輛騾車上,有一條弔帶綁住它,防止它掉下車去。狗有時跑在騾車前面,有時候在周圍跑著,警告羅普和其他危險的動物。貓兒們做它們喜歡的事,和所有貓咪一樣,高興走路就走路,高興坐車就坐車。母羊和公羊總是緊挨車輪邊走著;那兩隻小羊羔已經足夠大了,大多數時間可以輕快地跑動。但它們仍然享有累了的時候坐車的特權——山羊媽媽會太聲地咩咩叫喚,提醒史密斯下車,把走累了的小寶貝抱給多拉。那些雞在豬圈旁邊的一個雙層雞籠里抱怨著。沒有負重的騾子也有任務,就是留心觀察是否有羅普靠近,例外的只有巴克。在所有時間里,巴克都是這個小分隊的大元帥,挑副行進的步伐,指導其他騾子,執行史密斯的命令。這些騾子輪換著拉車;只有巴克從來不用負重。貝蒂和比烏拉也要戴上馬具,它們覺得很委屈。它們原本是只戴騾鞍的貴族,它們知道這一點。但是巴克嚴厲地訓斥了它們,還更為嚴厲地對它們又咬又踢;它們只好閉上嘴,開始拉車。
(省略部分內容)
「女士,我不會說謊。我這麼說只是因為它是事實。你剛才想說那隻公雞怎麼了?」
在我的記憶里,我還沒有做出過比這更艱難的決定。多拉的狀況很好,但她的孕期已經過了一半。轉頭回去(我這樣向我自己保證過,但我沒有告訴她)——還是繼續前進,並期望在她分娩之前我們能到達一個較為平坦的開闊地?對她來說,哪個選擇會更容易一些?
她的回答只是源於她那無畏的勇氣;她沒有我那種在荒野跋涉、同時幫助孕婦分娩的豐富經驗。
最終我決定,一個短壽人的丈夫也理應是一個短壽人,他要在各個方面盡其所能地做到這一點。要執行這個決定,只有一個解決方案——於是我們到了幸福谷。
史密斯從騾車座位上探出身來。「喂,巴克!晚飯時間到了。」
那輛騾車距離我們約一公里遠的時候,我騎著騾子前去迎接他們。我感到既驚訝,又失望。那算什麼家庭呀——除非你認為一個男人和兩個成年的孩子也算一個家庭。沒有女人,沒有小孩。真不知道他們打算怎麼拓荒、繁衍生息。
首先,列出你認為必需的、以及你想帶上的所有物品:
「是的,」他的丈夫贊同道,「所以我才讓他們停下來。大太陽底下很熱,螺子累了,出了很多汗,又熱又渴。我想讓它們吃些草。我們每天拂曉前起床,看到第一縷光的時候就動身,在天氣變得很熱之前儘可能多趕些路程。然後早些體息。」
比烏拉的身體在顫抖,不過還是站得很穩。巴克問道:「砰?」我說是。它點點頭,繼續吃它的樹葉。
「嘿!那不是紅寶石;那是我!」
「噢!」她轉過身來,「你嚇了我一跳。我沒聽到你進來了,親愛的。」
「我會記住的——比爾。我也要在他們到這裏之前洗個澡。我今天也會很忙,天氣又熱。我要做飯、打掃房間、給孩子們洗澡、告訴他們我會怎麼把他們介紹給陌生人。他們還從來沒見過其他人呢,親愛的;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相信還會有其他人存在。」
「很好。比爾,你先和丹摔——就在中間那兒,我來當裁判,一切都光明正大。」
「向女士敬禮!轉向對面的女士!轉向角上的姑娘!轉向右邊的姑娘!,向你自己的女士敬禮。起身,別摔倒;大家一起來,帶女士轉一圈!」
「可能吧。但我確實夠資格長白頭髮,小可愛。在你出生前幾年,我已經是滿頭斑白了。是比化裝——或者拔頭髮——更極端的手段使我看起來又變得年輕了。只不過我以前一直覺得沒必要跟你提起這個話題。」
她笑了起來,「我不是克利奧帕特拉,伍德羅。」
另外,我也需要通過走進大山來學習如何走出大山。在我沒有把握能把多拉帶出那裡之前,我不能把她帶到那裡去。這樣不公平!當不了拓荒先驅並不是過錯,但如果丈夫和妻子對問題的嚴重性發現得太晚,那就是災難了。
讓她坐下來,給她拿杯啤酒。中場休息!
聽了丈夫的話,多拉有些憂傷,但忙著幹活的時候,她又高興起來。她在幾乎沒什麼選擇、又沒有火的情況下想著怎麼安排晚餐。很快,她又想起了一件煩心事。這對她挺好,因為煩心代替了憂慮。不過說到底,她不相信丈夫做什麼事會失敗。
「餓極了的時候,你會吃下去的。如果想想肚子里的孩子,你更會毫不猶豫地吃下去,然後感謝你那死去朋友的幫助.,讓你的寶寶活著。牌局開始以後,不要說什麼你做不到,親愛的——因為你能做到。海倫有沒有對你講過我們到這裏以後的第一個冬天發生的事情?」
密涅娃,這是很久以前發生的事了,我只能用那個地方、那個時期所具備的技術條件來解釋。安迪沒有辦法著陸;連她的大修都是在繞著塞昆德斯或其他發達行星的軌道上進行的。她的貨艙可以在任何又大又平的場地著陸,但地面至少需要一個雷達角反射器來引導她著陸,而且她需要消耗很多噸水才能再次起飛。安迪·J上唯一一個能在任何地方著陸、而且起飛時不需要其他幫助的部分是船長乘坐的飛行艙,前提是有技術高超的駕駛員。但這個飛行艙的載重量只夠搭載兩張郵票,而我卻需要騾子、犁和一大堆其他東西。
(省略部分內容)
多拉和我?親愛的密涅娃,我前面不是告訴過你嗎?
它在那裡站了一會兒,這才慢慢地轟然倒下。我把狗喚回來,走回籬色前面。多拉在那兒等著我。「我可以去看看嗎?」
我說:「多拉,我能夠容忍一個孕婦提出的所有要求,但有個前提:她不會做會傷害她自己的事情。」
我告訴多拉我想讓它們走到幾百米開外,比烏拉當領隊的騾子。多拉能控制局面嗎?如果由我來做,她是不是會感到安全一些?第二個問題又來了:多拉要求在我埋葬巴克的時候在場,她的要求還不止這些。「伍德羅,我能幫你挖坑。巴克也是我的朋友,這你知道。」
在專業拓荒者史密斯看來,一對夫婦,若妻子患有不孕症,卻仍然要去嘗試在沒有人煙的地方拓荒,這種做法不僅沒有意義,而且還很悲慘,以及愚蠢。他在心裏糾正自己,夫婦雙方都可能患有不孕症。這四十多年來,他自己的生育能力並沒有經受過檢驗。與此同時,他還在克勞斯梅爾醫生保存得很不完整的體檢檔案里找到了多拉父母的記錄,沒有發現什麼讓他擔心的事情。在那之前他非常擔心,因為條件所限,他甚至沒有辦法處理像Rh陰性融血等簡單的問題。
「不像過去那麼多了。你們沿著山谷走過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地龍?」
「好的,先生。」
「你想讓我現在也戴著裝槍的腰帶嗎?在圍欄裏面?還有你在這裏保護我?」
「來了,親愛的。麥克女士,登高警戒。」那隻狗看了達比一眼,然後迅速踩著梯子的橫檔上了屋頂。它先在那兒仔細査看了四周的情況,然後坐在一個既能看到外面、又能關注下面晚餐聚會情況的地方。
我必須徵求她的意見,但決定必須由我作出。責任https://read•99csw.com是不能分擔的。向她提出這個問題之前我就知道她會怎麼說:繼續前進。
「和其他人打交道時,相貌老些確實會容易些。但問題不在這個;我很熟悉我的日常工作,就算睡著了也照樣能做好。但是,多拉——你聽我說,親愛的。未來十年的某個時候,扎科·布里奇斯會來到托普多拉;你也看到了約翰寫的信。現在趕去塞昆德斯還不晚。在那裡』只要你願意』他們可以讓你看起來又像一個年輕姑娘……你的壽命也會增加許多年。五十年,也可能是一百年。」
「就是這個。親愛的,你頭上的每根頭髮對我來說都是非常寶貴的。我可以保留它嗎?」
坐在騾車上的那兩位腰帶里別著槍。在羅普出沒的地方,這種做法無可厚非。我也帶著一把針槍,還有一把腰刀——還有些武器藏在看不到的地方。我覺得見陌生人的時候顯露出太多武器會很不禮貌。
煉鐵爐
「多拉,你可真夠敏感的呀。」
「什麼!為什麼,它們是我們的朋友!」
「啊!這可不是很友好。我們總是隨身帶槍。是不是,達比?」
我有些厭煩他們這種』唱一合,但仍然保留著友好的表情。「蒙迪,你還沒有告訴我有幾個人。」
「還好,伍德羅。吉妮——不,愛爾芙給我端來了美味的晚餐。我非常喜歡吃。我讓她在喂我吃飯以前幫我戴上了紅寶石首飾。你注意到了嗎?」
但是,三輛騾車意味著需要十八頭騾子來拉,再加上備用的騾子了——根據經驗應該是六頭,這也意味著要多花一半的時間來給騾子上鞍具、卸鞍具,給它們喂水,以及其他需要照料它們的事。增加更多的騾車和騾子,一旦到了某個程度,會使你一天的行程變為零——個男人沒有辦法完成這麼多工作。更糟糕的是,在深山裡的某些地方,我可能不得不把騾車分開,每次只能把一輛騾車拉到一個比較開闊的地帶,然後再回到原地,把另一輛騾車拉過來。如果有三輛騾車,這個過程耗費的時間是兩輛騾車的兩倍。與兩輛騾車的車隊相比,三輛騾車的車隊會更經常地遇到必須拆開的情況。以這樣的速度前進,我們可能在路上就生下了三個孩子,而不是在生下第一個孩子之前到達目的地。
對這個難題來說,這大概是最好的解決方案,而且它的過程不像跳傘一樣不可逆。如果她感到太孤獨了,如果她開始憎惡看到我醜陋的臉,我可以再把她帶回原來的地方。她還很年輕,可以找到另一個丈夫。我心裏是這樣想的,密涅娃,因為我的一些妻子很快就會對我產生厭倦。
「是為了向你表示尊敬、先生。我只在特殊場合才穿這個。」
五歲的小女孩押著韻律說話,小嘴裏優雅地吐出一節節重複韻律和多音節詞,給人的感覺也挺不錯的。儘管如此,我還是更喜歡聽一些簡單的現代兒歌。
「是的。」
「伍德羅……情況真這麼糟嗎?」
「我會把它的脖子擰斷!如果我們有火的話,我會立刻這麼做。親愛的,我正在盤算如果不打開新包裝的話,我們能吃什麼冷食。這時我突然想到,把咸餅乾弄碎放到生雞蛋里可以算是一頓飯。可今天只有三個雞蛋了,它弄碎了母雞生的兩個蛋。我在兩個雞籠里都放了足夠多的草;另一個籠子里的雞蛋連個裂縫都沒有。它真該死。伍德羅,我們為什麼要帶兩隻公雞?」
作為一個權宜之計,這個方法挺管用。我想海倫「公主」受到的保護比她想要的更多。雖然她無法把自己忠誠的騎士引誘到玉米地里,但他們會在吃飯的時候幫她拉椅子,經常向她行鞠躬禮,還常常用「美麗的公主」來稱呼她——比我為我妹妹做的多得多。
「親愛的,你能唱一首『巴克歌』嗎?」
如果遇到真正的危險,韁繩再多也沒用。騾子一受驚就會發瘋般奔跑起來。這種情形不太可能出現,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到這種時候,哪怕韁繩的數目再增加一倍,僅憑兩個人也根本拽不住。史密斯作好了準備,隨時可以殺死前面領頭的兩匹騾子。他希望不會有太多的騾子踩在前面兩匹騾子的屍體上崴斷了腿,也祈禱在這樣的情況下騾車不會翻掉。
——它睡著了,密涅娃。不是羅普乾的,巴克身上一點痕迹也沒有。我想可能是冠心病,雖然我並沒有剖開它的身體,找出它的死因。它只是老了,累了。我們出發前,我原想把它留給約翰·麥吉。但巴克不願意。我們是它的家人,多拉、比烏拉和我,它想和我們一起走。所以我讓它當了騾子的頭,而且從來不讓它工作——我是說我從來不騎它,也從來不讓它戴上騾具。但它的確在工作,領導騾子。它的耐心和準確的判斷幫助我們安全到達了幸福谷。沒有它,我們不可能成功。
「她可能想錯了。我給你講一個不是那麼恐怖的故事吧。我們安置了——我安置了——一個全天的崗哨,看守種子庫,他被授權可以射殺偷糧食的人。哨兵確實這樣做了。軍事法庭宣判他無罪;他殺死的那個人很明顯是在偷種子吃。檢查了那個人的屍體,發現'他嘴裏有嚼了一半的種子。順便說一句,那個人不是海倫的丈夫;她的丈夫死得像一個紳士——死於營養不良,還有某種我到最後也沒能確診的高熱病。」
下面我就要對付十多頭渴得發瘋的騾子了。但是我、巴克、巴克的助手比烏拉、還有已經習慣幫助巴克的麥克貝斯女士——再加上並不是那麼防水的帽子——我們做到了。我一直沒搞明白威望是怎麼在騾子中間產生的,但騾子敬服威望,而巴克又早巳樹立了自己的威望。列隊喝水時,藤子排的次序總是一樣的。對那些想擠在前面、不排隊的年輕騾子而言,它受到的最輕的懲罰就,是被咬破耳朵。
我已經排除了幾種產生動力的方式。如果在一個發達的行星·,哪怕是像新匹茲堡那樣有煤礦和原始冶金工業的地方,這些方法都是簡單易行的。這時,我碰巧用了一個非常古老的術語。我沒有用千瓦或者是百萬達因厘米每秒等術語,而是說無論用什麼辦法,只要能得到十匹馬力,我就滿足了。
「讓那些蠢騾子趕緊開步,丹;我們現在有理由趕路了。」我打斷那孩子的附和,「等一等,蒙迪。沒有必要讓你的騾子太勞累。」
但是,真正艱難的生活還在前面等著我們。經歷那些事情的時候,她一點也沒有煩惱;當我沒有時間解釋我的做法時,她也從來不會固執己見。密涅娃,我們遇到的艱難中有很多是緩慢的折磨,也有些是突如其來的危險。面臨前者時,她總是表現出無盡的耐心;在後一種情況下,她總是能保持冷靜,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親愛的』你的確學識淵博但你是一個城市姑娘,又一直身處一個高度發達的行星;或許我最好能作點解釋。
「歡迎你們在這裏露營過夜。你們會在河的下游找到非常好的耕地。我跟你們說過了,是我開墾了這裏的土地,把這裏變成了家。」
「保留什麼,伍德羅?」
「你說這個山谷里沒有其他人。」
「最好快一些。然後你和達比摔,比爾——最後再和我摔。」
而且,我不想讓它們走進那片水塘;水很乾凈,至少看起來很乾凈。
「姑娘,那是你的想法。但你知道你的觀點和我的有什麼不同嗎?蘭吉·里爾,我見過的女人比你見過的多得多——讓我告訴你吧,跟你相比,克利奧帕特拉只是個相貌平庸的婦人。」
「你需要有人幫你把屍體搬到騾車上去。我不想離開你,真的不想。」
兩輛騾車提供的幫助是一輛的兩倍還要多,還能增加遷徙過程中的保險係數。你可以失去一輛騾車,然後重新安排運載的東西,繼續前進。
多拉爬上屋頂,和我一起看那輛騾車;它還在十五公里以外,天黑之前到不了。我用手臂摟住她,「興奮嗎,親愛的?」
在學校旁邊
我已經快沒有時間了;我們最大的兒子已經漸漸長大了。
「我們不爭論這個。我們的票數超過你。我是說,有四個人投票,我們三個人的意見都一致。對不對,達比?」
密涅娃,在人類社會中這不是一個問題,至少在今天的塞昆德斯不成其為問題。但在某些動物種群中,這確實是個問題。大象中的領導者是母象,雞群中的領導考是公雞,而不是母雞。狗群中的老闆可以是公狗,也可以是母狗。面對由性別來決定首領的動物種群,人類最好別插手,讓它們按照自己的方式行事。
那是、一片美麗的山谷,密涅娃,寬廣的、綠油油的、可愛的山谷,有著成千上萬公頃理想的耕地。從峽谷中流出的小河像被馴服了一樣,傭懶地在低矮的山丘間蜿蜒。我們對面遠處聳立著一座頂端覆蓋積雪、高聳入雲的山峰。根據山峰上的積雪,我猜測它的高度在六千米左右,因為我們現在已經進入了亞熱帶地區,只有海拔非常高的山峰才能夠在如此漫長炎熱的夏季保留這麼多積雪。
有了兩隻水桶,加上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干,很快我們就給每頭騾子都餵了滿滿一桶水。然後我從弗里茲那裡拿回我的襯衫,略微擦了擦水桶,給桶里裝滿了水,這才讓騾子開始喝第三輪水。我告訴巴克,這次它們可以從水塘里直接喝水了。
她沉吟著。「不,不叫這個名字。叫希望峰。下面的山谷叫幸福谷。」
毛衣針!多拉會織毛衣嗎?如果不會的話,要教她學。在太空中,我用織毛衣和襪子打發了很多孤獨的時光。紡線?在多拉能把剪下來的羊毛紡成線之前,我們要度過很長時間——旅行的時候,她可以為小寶寶織衣服;這能讓她快樂。紡線機不是很重。木製毛衣針可以自己做;甚至彎曲的金屬針也可以用廢料做出來。但還是從里克百貨店裡把這兩種針都買上吧。
整整一個小時以後,拉撒路·龍在院門口迎接了他的客人。他們趕著車從他描述的那個河灘方向過來,所以他推測他們已經給騾子飲了水。他仍舊有些不快——晚飯會花不少時間,可這些人並沒有給騾子卸鞍具,一點兒也不在乎它們。但他很高興地看到三個人都或多或少地梳洗了一番——或許他們還不至於那麼粗魯。也許他在荒無人煙的地方待得太久,讓他覺得遇到了麻煩的第六感變得過於敏感了。
「別哭。」
在平原上,我們每天通常行進三十公里。通過無望關、開始向峽谷下方行進時,我們時常好幾天停著不動窩,因為我要準備下面要走的路。如果沒有很陡峭的山坡,不需要用繩子拉著車向下走,最多的時候我們一天能走十公里。我遵循著一條不可動搖的原則:騾車從一個根據地向另一個根據地進發之前,兩地之間的道路必須完全準備好。
法老王是國王的名;
又過了七年,第二批騾車出現在幸福谷。共有三輛騾車,那是三個帶著孩子的家庭,他們是真正的拓荒者。我們很高興看到他們,尤其是他們的孩子。因為我正在考慮卵子的問題。真正的卵子,人的卵子。
這個晚餐聚會在食物方面很成功,聚會本身卻不怎麼樣。席間的談話大多隻局限在兩個年長些的男人之間。達比和丹只顧埋頭吃飯。多拉對蒙哥馬利跟她說的一些俏皮話只是做了最簡單的回應,對她認為太唐突的話一律裝作沒聽見。盤子旁邊擺著刀、叉和勺子,讓那兩個兒子很吃驚,他們主要用刀和手指吃飯。他們的父親做了些努力,想使用餐具,卻把很多食物弄到了鬍鬚上。
樂器、寫字用的文具、日記本、日曆
可那該死的東西沒有離開。密涅娃,我想它愚蠢地錯把騾車當作一隻母地龍了。或者公地龍。地龍很難分清公母,但它們肯定是雌雄異體的;兩隻地龍性|交的場面壯觀極了。
「我也吃得很少。」他們開始進行這項讓人毛骨悚然的工作;拉撒路繼續說著,「多拉,你幹得非常好。」
風車留下,鋸木機也留下(想不到吧?)——但都只帶必要的零部件;你不會很快用到這兩樣東西。
密涅娃,在我看來,唯一能把幸福帶給我可愛的新婚妻子的方法就是帶她遠離這兩種人,長命的和短命的。這樣我就不需要偽裝了,我們可以忽略雙方的差距,忘了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所以我決定帶她到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在我們結婚當天還沒回到城裡之前我就這樣決定了。
多拉在桌子上堆滿了熱炸雞、火腿片冷盤、土豆泥和雞湯、熱玉米餅、蘸熏肉油吃的全麥麵包,每人一杯山羊奶,拌山羊乳酪和洋蔥的萵苣和西紅柿沙拉、煮甜菜、新鮮蘿蔔、澆上山羊奶的新鮮草莓。正如他們所說,蒙哥馬利一家吃了六個人的份量。多拉很慶幸自己準備了足夠多的食物。
「先生們,請原諒,我得去把晚餐擺上桌了。」她很快掉轉身,快步回到廚房。
國王說好;他說不!——拉起手,向右轉。
我們的孩子是從《皆大歡喜》這類莎劇開始學習識字的,他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沒有人告訴他們這書對他們來說太難了。他們一點一點攻讀,「可以聽樹木的談話,溪中的流水便是大好的文章,一石之微;也暗寓著教訓;每一件事物中間,都可以找到些益處來。」
這件事也直接導致我被一個兩人代表團質疑,扎克和安迪。扎克充當了發言人的角色:「爸爸——用歡樂的聲音和熱烈的慶祝活動祝福我們的妹妹得到她應得的女人權利,我們認為這非常好,非常恰當,符合以我們的妹妹命名的海倫日所需要的氣氛。但是事實上,閣下,我認為——」
「不,多拉。」
可是怎麼才能造一個既防水、又防火的屋頂呢?這個問題幾乎難倒了我。
「噢!那隻變態的公雞!我說過它故意把雞蛋弄碎!這次讓我逮到了。我看到它在琢雞蛋。兩個剛生下來的雞蛋被啄碎了!」
她綻開笑容,平常嚴肅的表情變得生動起來。她躍上車,消失了。很快又戴著槍帶和紅寶石首飾出現了,可以看出她還花了點時間,梳了梳那頭閃光的栗色長發。她已經兩個多星期沒有洗澡了,但卻看不出來,也沒能損害她那迷人的、年輕的美麗。她停在梯級上,沖他微笑著。
噢,我們過得有意思極了!第一次當上祖母的時候,多拉學會了跳舞;當上曾曾祖母的時候,她還在跳舞。起初,這種聚會大多是在我們家舉行,因為我們的房子最大,還有一個大院子,可以舉行盛大的晚會。從下午晚些時候開始跳舞,跳到你看不清自己的舞伴為止;接著是在燭光和月光下搞自助晚餐,吃的都是家常便飯,然後再唱一會兒歌,最後是散落在各處睡覺——所有的房間、房頂、在院子里臨時搭的床,有些人還睡在騾車裡。我沒聽說有誰是獨自入睡的。一些角落裡可能會有一些放縱行為,但沒發生什麼值得一提的麻煩。
「不。」
我需要三輛新騾車,不僅因為我自己的三輛騾車已經破舊了,還因為扎克結婚時需要一輛。安迪也一樣。萬一海倫結婚的話,我可能也得給她準備一輛騾車做嫁妝。我還需要—些犁、其他幾種耕地的金屬用具。這裏雖然很富饒,但是沒有冶金工業的幸福谷還不能完全自給自足——應該說在很多年裡還不能自給自足。
死於此地
我們儘可能在一起勞動;只在面臨自然條件限制時才分工。我不能懷孩子,或者給他們哺乳,但我可以為孩子做其他事情。有些我做的事多拉不能做,對她來說太粗重了,尤其是在她懷孕的後期。她做飯的天分比我強(我有幾個世紀積累的經驗,可廚藝卻不及她),她能在做飯的同時照顧、嬰兒和年齡太小、還沒法在田裡跟我一起幹活的小孩子。不過我還是要做飯』特別是早餐,讓多拉有時間照顧孩子們起床。她也幫忙做些田裡、尤其是蔬菜地里的農活。她原先對耕種一竅不通,但她學會了。
「可以讓我把話說完嗎,先生·如果你今天晚上回不來,那麼就剩我一個人了。明天拂曉我會騎著貝蒂,帶上一頭背著鞍子的騾子出發去找你。我會中午回來。
多少騾子是「足夠」的?這沒有定量。行程結束的時候可能只剩下四頭——可以先拉一輛騾車,再回去拉第二輛。但如果在征服無望關之前,騾子的數量就降到了十二頭以下,他們就只好回頭了。
「哎呀!也許我最好還是先把紅寶石取下來?這樣就不會弄丟了。或者我們是不是應該先給騾子喂水?」
「哦,只有三個人。可我們能吃六個人的飯。」他拍著大腿,為自己說的話大笑起來,「是不是,丹?」
曾有一個想法掠過他的腦海,那就是多拉懷孕的時間可能還要靠前。但這個想法只是讓他覺得有趣,根本沒讓他覺得煩惱。史密斯很肯定,這麼多年來,他的家裡肯定不止一次出現過別人的孩子;對待這樣的孩子他尤其細心,更想做一名和藹可親的父親。這種事他從來閉口不談。他信奉的信條允許女人在必要的時候說謊,所以從來不因此指責她們。但他相信多拉不需要說這樣的謊話。如果多拉已經懷孕、並且知道自己懷孕的話,她可能只會要求在床上和他說再見——只會要求這個,不會要一個孩子。
「我以前見死人的場面,海倫阿姨死的時候,我比現在傷心得多……可那時我一點也沒有感到有性衝動。」
「『不能生——』是,長官。」
潤了嗓子以後,巴克可以叫喊了。它發出一聲像喇叭一樣的喊聲,這是騾子的語言,不是英語,我也不想試著重複了。反正這喊聲的意思是「列隊喝水」。「集合戴騾具」是另外一種叫喊聲。
我急匆匆地走進屋子,沒有停下來給比烏拉卸鞍。多拉聽到了我叮里咣啷跑回來的聲音,她站在院子門口等著我。「出了什麼事,親愛的?有麻煩了?」
「閉嘴。那是為你、餵奶的山羊和雞準備的。還有貓——貓喝不了多少水。小可愛,這點水如果分給十六頭騾子的話就不剩什麼了,但它卻能讓你肚子里的小東西活很長時間。」
「先生,你剛才沒想搞突然襲擊,我知道……我在清理你書房時也沒有打算窺探你的隱私。我發現了你的化裝用品,拉撒路,在大約一年多以前。這就是遮遮掩掩,不是嗎?我是指你把自己看起來充滿活力的紅髮染白。我想,這和我拔掉白髮的行為也差不多。」「自從你發現我在化裝、使自己顯得衰老些以後,你就一直在拔白頭髮?噢,親愛的!」
無論做什麼,他總是盡最大努力
我們沒有貿然行動。
然後,第一頭騾子出現了——安拉保佑,是老巴克!之後,我毀了一頂帽子。
「什麼?可現在這麼熱,親愛的。我不能洗漱,我想空氣浴會讓我的氣味好聞一些。」
「拉撒路,我真希望我這時能說點什麼。你能嗎?」
對極少數這種人的清理總是很快,而且是非正式的。很多年來,我們遵守的只是金箴。沒有誰把它寫成文字,但大家都嚴格遵守這一法則。
「把他們放到騾車上,拉到河下游很遠的地方。羅普會解決掉他們的。然後再回來。」他看了一眼日頭,「還有一個多小時天黑。時間足夠了。」
他發現她站在窗前,鏡子對著光,正在小心地拔下一根長長的白髮。
留下鐵匠用具,但要減少幾樣,只帶鐵砧和必備的工具——必須帶一個風箱。一般情況下,木製品都要去掉,但少量的熟鐵製品儘管很沉,也是一定要帶的;你會需要造一些你想不到自己能造的東西。
「對不起,拉撒路。我沒想讓你看到。」
我把第一塊凝膠放到一條岩石縫隙里,心想在這裏爆破效果最好,然後我放上了導火索,但是並沒有點燃它。我先帶著兩頭騾子走到下面,然後極盡我的戲劇表演才能,向巴克和比烏拉解釋一會兒會傳來一聲巨響,砰!——但這不會傷害它們,所以不用擔心。那以後,我回到原來的地方,點燃了導火索,接著趕快跑回它們身邊,兩隻手各放在一頭騾子的脖頸上——我看著表。「來了!」我說。話音剛落,大山就發出了轟隆隆的巨響!
但你只能拿手頭有的東西造房子。我只好從騾車上卸下一些罩布,把它們釘在大部分裸|露牆面上。在我想出給土坯牆做防水牆面的辦法之前,只能先這麼將就著。我沒打算造木屋;好的木材距離太遠。我和兩頭騾子一整天才能運回來兩根原木,用它造房子太昂貴了。土坯房子也需要大樑,我用的是長在巴克河岸邊的小樹。
「真會拍馬屁。」她輕聲說,「我敢說,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會拒絕你。」
上帝的選民不再是奴隸!
「我不需要四升水,伍德羅。」
下午的時候,我挖的坑幾乎快完工了,這時麥克女士大聲叫起來。我很快爬出那個大坑,手裡拿著爆破筒,以為會看到羅普。
「我明白了你給我的信號。你給了我充足的時間準備。」「給你發信號的時候,我還不敢肯定他馬上要和我攤牌。」「真的,親愛的·沒等他們坐下來吃飯我就知道他們要幹什麼:殺了你,然後強|奸我。你沒感覺到嗎?所以我一定要確保讓他們吃得很多,這樣才能讓他們的動作慢下來。」
多拉、我和狗回到騾車那兒的時候,太陽幾乎已經下山了。給山羊、母豬、貓和雞飲完水后,天幾乎完全黑了。那以後,我們才開始慶祝。密涅娃,我鄭重地發誓:喝了半桶我們給自己留的水以後,多拉和我都酩酊大醉了。
我造的房子還要儘可能地防火。多拉小時候差點被燒死;我不能讓她和她的孩子現在還冒這樣的風險。
「哦,別那麼說!大多數人總是對的。但我們不爭論這個。吃飽了,我們來玩一玩怎麼樣。你喜歡摔跤嗎?」
「是的,爸爸。」
那頭懷孕的母豬是史密斯的「日曆」。如果母豬產下小仔的時候,他們還沒有找到一個適合居住的地方,他們就會當天往回返——決不猶豫,也沒有遺憾。因為那時多拉的孕期已經過了一半,他們可以在剩下的一半時間里回到塞普瑞什,和其他人待在一起。
丈夫不喝水以後,多拉也想停止飲水。他對她說:「你聽我說,你這個愚蠢的小女人,你懷孕了。明白我的話嗎?我是不是要好好教訓你一頓才能說服你?我們給騾子喂水的時候我留了四升水;你看到了。」
「在他們到來之前,給孩子們都穿上衣服。咱們不想讓他們誤會我們在養小野人,對嗎?」
「因為,」我說,臉上還是那副愚蠢的友好表情,「我想騎騾子回那所房子里,告訴史密斯夫人會有幾個人吃晚餐。」
「好的,拉撒路。我自己並不在意——我這樣做是為了讓你高興。」
「我就是想和你說說這個。一個人佔有所有最好的土地,這是不對的。」
她的丈夫鄭重地回答道:「多拉,我可以看著你被強|奸,但僅僅是在一種情況下:只有這麼做才能挽救你的生命。今晚的情況不read•99csw.com需要這樣。感謝上帝!在大門口時,蒙哥馬利讓我有些擔心。他們三支槍都露在外面,而我的槍還在短裙里——可能會很麻煩。既然他無論怎樣都想殺了我,他應該那時就動手。小可愛,四場戰鬥有三場,勝負的關鍵就在於抓住時機、毫不遲疑。這也是我以你為自豪的原因。」
「有一些。但不全是。嗯……這讓我產生了性衝動,我真羞愧。這是不是很變態,啊?」
最後一頭騾子喝了一帽子的水以後,我的帽子已經不像樣子了。但就在這時,多拉和弗里茲來了,她的右手拿著一把針槍,還有,太棒了!——她的左手拎著兩隻水桶。「列隊喝水!」我命令我的高級軍官,「再次列隊,巴克!」
「哦。是的,當然。」
「可我想幫忙。你要拿他們怎麼辦?」
我學會了要耐心。幾個世紀的經驗可以給一個人以智慧,也會讓他變得越來越有耐心,否則他不會活這麼長時間。第一天早晨我們找到的地方太小了。哦,已經有人炸過那個地方,他可能也繞過了那個彎。但那裡太窄了,不安全,所以我又炸了一些岩石。沒有哪個正常人帶著騾車進山的時候不帶炸藥、或者其他類似的東西。如果你用牙籤或是鎬頭一點一點地鑿堅硬的岩石,你可能直到大雪封山的時候還困那裡。
我花了一整天,這才安置好我的老朋友,中間只吃了一次午飯,短暫地休息了幾次,喝口水,在騾車下面的陰涼地里喘口氣。我和麥克女士一起休息,我爬上坑來以後就讓它躺下。整個過程中間還被打擾過一次——
根菜、帶根的果樹苗,其他種子
「這我明白。我也知道你為什麼把騾車留在這兒;你不能肯定你是不是能帶著騾車到高處之後還能轉身。」
我們剛剛吃完晚餐。和平常吃晚餐時一樣,多拉戴著她的紅寶石。我們仰頭看著月亮和星星逐漸顯露出來。這是一天中最美的時刻,在這個本該欣賞我和多拉的第一個孩子吃奶的樣子以及夜空美景的時候,我卻在抱怨沒有動力,還有我到底該怎麼對付那些可惡的地龍。
「但是,是你創造了所有的條件,拉撒路。你給我發信號,讓我站好位置,他讓你坐下的時候你仍然站著,你繞到桌子的另一端,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還留出了射擊路線。謝謝你。我所做的僅僅是在他掏槍以後馬上開槍。」
「不摔跤,蒙迪。到時候了,你們應該回你們的騾車上去。」
我沒有用炸藥。哦,任何懂一點點化學知識的人都會製造炸藥和黑火藥,這兩個我都打算做一些,不過要等以後再說。我帶的是一種更高效、更靈活的爆破凝膠,它在受到震動的時候不易爆炸,在騾車上和鞍袋裡很安全。
她的眼睛睜大了,「你認為會發生這種事?」
「它們今年來得早了一些。」說這些話好像讓她很勞累;她又閉上了眼睛。他等著她。
她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我也要穿衣服嗎?」
「當然了,非常漂亮!蘭吉·里爾怎麼會沒戴上紅寶石首飾就吃飯?」
在我能開荒種地的第一個夏天,為了保護莊稼,我殺了有一百多隻地龍。對我來說,這是一個失敗,對地龍來講卻是勝利。不僅因為地龍屍體發出的臭味能把人熏倒,(體積那麼龐大的屍體,你能拿它怎麼辦?)更糟糕的是,能量槍的能量儲備越來越少,而地龍看起來一點兒也沒少。
「我會一直在這裏的,親愛的。你睡吧。」
拉撒路穿著他最好的衣服——全套的蘇格蘭方格呢短裙,只是新匹茲堡出產的襯衫有些褪色,影響了整體效果。這的確是他最好的衣服,只在孩子們過生日的時候才穿。其他日子里他只穿工裝褲,或者什麼都不|穿,視他要乾的活計和天氣狀況而定。
她笑了,「我身上比你還臭,我親愛的。」
「她是這樣的。」我回答道,「回家,比烏拉。」
他們犯了個錯誤,錯就錯在他們面對的是可愛、溫柔的多拉。她不僅在恰當的時機扣動了扳機,打的還是他的槍,而不是更容易射擊的部位,比如他的肚子和胸部。這很重要嗎?對我來說太重要了。當時他的槍正對著我。如果多拉射擊他的身體,而不是他的槍,即使她的子彈射殺了他,他最後一個肌肉反射動作可能會——我想肯定會——使他的手指拉緊,我就會中槍。你可以想象可能出現的幾種後果,都很嚴重。
牲畜和其他設施的狀況還比較好。我們失去了兩頭騾子。「漂亮姑娘」在一天晚上失足掉下山崖,摔斷了腿;我能為它做的只是讓它脫離痛苦。我沒有宰殺它,因為我們還有鮮肉,而且它摔落的地方也使我沒辦法這麼做。約翰·巴里科恩在某天晚上離開了隊伍,然後死了——可能是被一隻羅普害了;當我們找到它時,他身體的一部分已經被吃掉了。
「我不是『小多拉』了。我是蘭吉·里爾,塞普瑞什以南性|欲最強的姑娘——是你自己這麼說的。我是拉撒路·龍的情婦,他在所有行星上都是超級性|欲狂,比六個男人加起來還要強——該死的,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如果你再捏我的乳|頭的話,我已經準備好把你放倒,迎接你的挑戰了。但我想我們還是應該先給騾子喂水。」
聽到這話,我放棄了原來的想法。我和她對了對錶,約定了回來的時間。然後我騎上比烏拉,和巴克出發去偵察前面的情況。
「你現在說話可算不上直截了當,小多拉。告訴吉比叔叔你想要什麼?」
這些醫學書籍有一個奇特的效果。有關人類解剖和器官功能的英語詞彙,我們的孩子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他們知道的是正常、標準的說法。海倫·梅柏麗當年從來沒在小多拉面前使用跟人體器官有聯繫的鄙俗俚語多拉對孩子們也一樣,總是講正常、標準的英語。但是,孩子們開始讀我的醫學書以後,很快就表現出了知識精英的勢利眼也們熱愛那些拉丁語源的多音節詞。如果我說「womb」(我一直是這麼說的),一個六歲孩子就會從容不迫地用權威性的口吻對我說,那本書上寫的是「uterus」。尤戴因可能會匆忙跑進來對大家發布一個新聞:大比利·維斯克斯正在和思爾吉「copulating」,於是孩乎們會一塊兒衝到羊圈邊看新鮮。到了十幾歲左右,他們就會從這種胡言亂語狀態中恢復過來,重新像他們的父母一樣講正常的英語,所以我想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巴克
「不,先生。」
「是的。但是,我的丈夫,你對我說只離開一天——半天出去、半天回來。伍德羅,我不會假設你死了。我不能!」她定定地看著我,眼眶裡充滿了淚水,但是她沒有哭,「我必須要看到你的屍體,我必須要確認。如果我能確認,我會儘快、儘可能安全地回到塞普瑞什。然後按照你說的去找麥吉。我會生下你的孩子,把他撫養長大,讓他成為一個和他父親一樣的人。但是我必須先確認你已經死了。」
拉撒路站在打開的院門邊。他沒有讓開,讓客人走進院門。「這種防範危險的措施可以理解……但那是在旅途中。紳士們在和女士一起吃飯的時候是不帶武器的。把槍放在這兒,或者放回你們的騾車上去,你們自己決定。」
沒關係——就算這個小可愛以前犯了小錯誤,又不知道自己懷孕,那麼他敢肯定,她一定會生出一個超級寶寶。這很明顯,她自己就比常人優秀。他真希望以前能認識布萊頓一家;他們肯定很優秀。海倫說過,他們的女兒很「挑剔」。即使是為了及時行樂,多拉也不會和一個傻子上床因為她是如此聰明,和傻子在一起她不會感到快樂。史密斯可以肯定,只有強|奸才能讓多拉懷上一個下等寶寶——但那個強|奸他的人下半輩子只能孑然一身了;她的吉比叔叔教過她一些兇狠下流的防暴技巧。
移民們都很好色,對這種事也都很寬容。超群的智商總是伴隨著強烈的性|欲。來到幸福谷的拓荒者經過了兩次選拔,先是決定離開地球,然後決定挑戰無望關。所以,來到幸福谷的又是真正適於生存的人。他們精明強幹、富於合作精神、勤奮、善於忍耐、在必要的時候樂於戰鬥,但是不太可能因為瑣事打鬥。性不是瑣事,但為此爭鬥常常是很愚蠢的。這是對自己的男子氣概不自信的男人的特點。幸福谷的男人不是這種人;他們對自己都很自信,不需要用打鬥去證明。這裏沒有膽小的人,沒有小偷,沒有怯懦者,沒有恃強凌弱的人。極少的例外還是有的,但他們都沒能撐多久,所以不算數。比如死掉的那三個人,還有那個毆打自己妻子、離開我們的白痴。
「先生們,晚餐準備好了。」
它距離我們不到一百米的時候,我跳出籬笆,帶著麥克女士。它激動得有些發抖。我懷疑它是否見過地龍;在它出生前很久,地龍在托普多拉就已經被消滅乾淨了。它向地龍飛跑過去,機警地沖它髙聲吠叫。
雖然史密斯想把所有家畜都帶到目的地,但他只期望到達目的地時能有百分之八十還活著,每一種都要包括一對能繁殖後代的家畜。不過,哪怕他們抵達時只有足夠多的拉車騾子活下來(包括至少一對可以繁殖後代的騾子),再加上一對山羊,他就會視為某種程度上的勝利,讓他們有了生存下來的本錢。
在這樣的人群中,複數的「配偶」是生活的調味品。什麼東西都很匱乏的拓荒者團體中,大家總是自己想辦法娛樂——性是第一選擇。我們沒有職業演藝人員,沒有劇院(除非你把由我們的孩子開創的業餘劇團算作正規劇團),沒有歌舞表演,沒有需要精密電子設備的消遣活動,沒有期刊,書也很少。天黑得不能再跳舞的時候,幸福谷舞蹈俱樂部的聚會仍會以縱慾狂歡的形式繼續下去,年輕孩子們晚上就睡在一起——還能有其他什麼可能呢?但這一切並沒有強制性;一對夫婦完全可以選擇睡在自己的騾車上,不需要理會外面無處不在的靜悄悄的歡愉活動。沒有人強迫一定要這樣還是那樣——連舞會都不是非參加不可。
「拉撒路,實際上,我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得出了答案,而現在,這個答案更堅定了。我甚至不願為了到外面短暫停留而離開幸福谷。我不想離開我們的孩子,也不想離開孩子的孩子,還有他們的孩子。我不願意變成一個年輕姑娘以後又回到這裏……然後看著我們的曾曾曾孫出世。你是對的;這些白髮是我應得的。現在我要留著它們!」
蒙哥馬利一家把他們的槍帶放在騾車座位,這才折回來。拉撒路站到一旁,迎接他們進了院子,然後關上門,放下門閂。多拉穿著她的「禮服」,正等著他們。除了有一次在草甸上(當時天氣熱極了),她第一次沒在吃晚餐時戴她的紅寶石。
「我是這麼說的。這是哪裡來的?」
如果我是這裏的水,我會在哪裡?施個魔法讓它現形?或者先在地面上找一找?他覺得不會有小溪從這片樹林里流過,但在查看完所有的下坡面以前,他無法肯定。騎著比烏拉去看看?不,比烏拉的狀況比他還糟糕。他開始從第二輛騾車上卸下卷在一起的尖籬笆樁。已經三天沒看到一隻羅普了,這也意味著他們離遇到下一個由這種野獸帶來的麻煩又近了三天。「多拉,如果你覺得身體還行的話,幫我弄一下這個。」
「別掃興。丹,你覺得你能把他摔倒嗎?」
這種潛質是父母留給她的,但是,只有在海倫·梅柏麗的正確引導下,這樣的潛質才能得以發展。海倫·梅柏麗既敏感又明智。現在想來,這兩個優點是相互補充的。敏感但不明智的人是混亂的,不可能把事情做好;明智但是不敏感的人——我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人,也說不準這樣的人是否存在。
「我是在提一個建議。但那是你的身體,親愛的。是你的生活。」
我可以給羅普下毒,也這樣做了。只要能經常改變手法,我也可以設陷阱抓它們。我還可以在晚上放上誘餌,然後安靜地等著,用一隻針槍靜悄悄地解決掉羅普群里的絕大多數成員。我能採取很多方法,我也這麼做了。騾子也學會了如何對付它們。到了晚上,騾子緊緊地挨在一起睡覺,但總有一頭放哨,就像鵪鶉或狒狒一樣。要我聽到意思是「羅普!」的騾子叫喊,我總是立即醒來,盡量加入它們的娛樂活動——但騾子很少會給我留下幾隻羅普;它們能踩死羅普,又比羅普,得快,能把一些或者一整群極力逃跑的羅普全乾掉。在和羅普的戰鬥中,我們損失了三頭騾子和六隻山羊,但羅普那邊也得到了信息,對我們敬而遠之。
「不,不,達比,我可沒那麼說。如果萊德希望別人叫他湯姆、迪克或者是哈里,那是他的選擇。但如果沒有槍的話,我們會覺得自己沒穿衣服。這是事實,比爾。我甚至上床睡覺的時候也帶著槍。在這樣荒無人煙的地方也是一樣。」
從那以後,我們再也沒缺過水。高處的某些地方有雪;微風拂面的時候你可以感覺出來,有時還能瞥見遠處山峰之間有皚皚白雪。我們所處的地勢越高,就越能經常地看到小溪。這些小溪在旱季里無法流到下面的平原。這裏的草長得又綠又茂盛。
「我也認為你的身體狀況很好,而且希望你能繼續保持下去。你待在騾車裡就是對我最好的幫助。多拉,我手頭沒有任何照顧早產兒的設施,而且我不想像埋葬巴克一樣埋葬一個嬰兒。」
她沒有回答,然後閉上了眼睛。拉撒路沒有說話,他觀察著她的呼吸,根據她脖頸上一根動脈的搏動數著她的心跳。
「我們兩個都是你訓練的。」
「你幹得不錯,」蒙哥馬利承認道,「但不應該把廁所放在院子裏面。」
它立刻忙碌起來,我則注意觀察著肯。它接受了命令、按照平常的安排站到迪西旁邊。我給它們戴上騾具以後,比烏拉是唯一一頭剩下的、沒有戴騾具的騾子——現在已經死了三頭騾子了。
我掃了一眼日頭。「小甜心,我要趕在天黑前把巴克安置好,再把騾子帶回來,繼續向前走。除非你想在這裏露營?一邊是巴克的墓地,另一邊是一隻死地龍?」
收割機換成長柄的、帶支架的大鐮刀,帶上三個備用刀片;去掉平整土地用的犁耙。
不過我的意識還沒糊塗到忘了喝水,我用手捧起水喝了幾口,這是基甸的方式。我的腦袋似乎清醒了一些。
開始是一溜小跑,然後比烏拉開始大步往回跑。在肯定我已經跑得夠遠了、不會成為別人的靶子以前,我一直感到后心發涼。世上只有一種危險的動物,但有時你還必須假裝他們純潔可愛得跟眼鏡蛇一樣。
在我意識到解決方案之前,我曾幾百次走過它。地龍的屍體經過風、雨雪、羅普和蟲子的洗禮,再加上腐爛,剩下的皮幾乎可以說堅不可摧。我是在試圖燒掉院子附近一頭很討厭的地龍屍體剩下的皮時發現這一點的。我一直沒有搞明白其中的原因。或許自那以後有人對地龍進行了生物化學方面的研究,但我那會兒既沒有設備,也沒有時間和興趣;我太忙了,要為整個家庭的生計忙碌。我只是很高興知道T這個事實。我割下地龍腹部的皮做成既防火又防水的油布;背部和側面的皮做了很好的屋頂。後來我又發現地龍的骨頭也有很多用處。
我沒有特別驚訝,密涅娃;這裏的草地像經過修剪,平平整整,簡直就是人工草坪。這種地方看來更容易出現地龍,而不是草原山羊。地龍不是很危險,除非有一條碰巧掉到你身上。它們的行動很緩慢,也很愚蠢,而且從來只吃素食。哦,它們長得很醜陋,挺嚇人的,模樣就像六條腿的三角恐龍。但僅此而已。羅普不會攻擊它們,拿地龍堅硬的甲殼沒有辦法。
任何時候,多拉都是一個良伴。情況越糟糕,她就越是好夥伴。哦,她為雞蛋被打碎的事情煩心是因為照料雞是她的責任。她沒有嘮嘮叨叨地讓我採取措施對付那隻公雞,而是自己想出一個辦法,並付諸行動。她把所有母雞都趕到另外一隻公雞身旁,然後綁住弄碎雞蛋的那隻公雞的腳,用隔斷把它和其他的雞隔開。那隻公雞被關了禁閉以後,我們再也沒有損失雞蛋了。
「是的。以前的拓荒者出過這樣的事——到了一個地方,無法再前進,卻沒法轉身……然後嘗試這樣那樣的辦法,最後還是死去了。」
美麗的山峰、繁茂的綠色山谷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哦,想起來了:它像在地球上我出生的那片土地上的胡德山,我第一次看到它時還是一個年輕人。但是這個山谷、這個覆蓋著積雪的山峰還從來沒有被任何人看到過。
「小可愛,你無法不讓我高興,你總是讓我很高興。你想不想讓我自己的頭髮也回歸自然狀態?在這裏當一個霍華德人並不危險。在幸福谷,我是被自家人包圍著。」
總而言之,我們的狀況很好,有一個繁茂的農場,健康、幸福的家庭,很多牲畜,很大的場院,挨著場院的后牆有一幢房子。我們還有一架風車,可以用來鋸木、磨粉,或者給能量槍提供能量。
「對不起。我可以保留它嗎?」
拉撒路停下來,看著她。「你比嘴上說的要傷心得多。這也很正常——緊要關頭很鎮靜,事情結束后才有了反應。咱們想個辦法吧。我不想讓孩子們單獨待那麼長時間,也不想讓他們坐在裝這些臟肉的騾車上。要不我今晚只走一段距離,大約三百米左右吧。你能不能燒上一壺開水?雖然我會很小心、不讓血滴在身上,我還是想在做完這些事後洗個澡。」
立刻回頭。把一輛或是兩輛騾車都扔了,帶不走的東西全扔掉,宰掉無法提供幫助的家畜,輕裝前進。多餘的騾子會跟在旁邊,它們是不知情的行走食品櫃。
但是下山的情況更糟了,而不是變得更好。以前看照相地圖時我判定該有的那條小河出現了,在離我很遠的山下。我們還需要繼續往下、往下、往下,再沿著小河走很遠的路,才能穿過峽谷,到達一片適於居住的山谷。還要炸很多地方,砍掉很多灌木,有時候我還需要炸樹。但最麻煩的是讓騾車慢慢滑下陡峭的山坡。我並不在意沿著陡峭的山坡上山(我們有時仍能遇到上坡);十二頭騾子可以把一輛車拉上任何斜坡,只要它們能把蹄子踩穩。但是下山——
多了幾個丈夫並不會讓她違背自己的結婚誓言。多拉沒有承諾只和我廝守在一起;我不會讓一個女人做出那樣的承諾,因為有時候她也許無法信守這個諾言。
也許你一直在問這樣一個問題:「進行這樣一次遷徙是否有必要?」——如果有的話,為什麼要這樣艱苦?
「但你為什麼這麼做呢,少可愛?我的白頭髮比你的多得多。」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親愛的,我忍不住要這麼做,因為我發現你在——『遮遮掩掩』。我只能用這個詞,因為你從來沒對我撒過謊。」
巴克噴著鼻息,急急忙忙地要跑進沒膝深的水塘;我阻止了它,用帽子盛了一些水給它喝。然後又盛了第二次,第三次。
多拉可以讓我們四個正派、正直的男人幸福。多拉沒有任何會阻止別人越來越愛她的壞品質。這是海倫培養的。再說,正如希臘人所說,維蘇威火山的火焰不可能由一個人撲滅。或許是羅馬人說的?沒關係,這是真理。一妻多夫的情況下,多拉可能會更幸福。如果她更幸福了,那麼接下來的情況就是,無論白天還是黑夜,我也會變得更幸福——儘管我無法想象還可以比現在更幸福。更多身體強壯的男人會減輕壓在我肩上的生活壓力;我總是有很多事要做。我想多一些伴兒——就是多拉認為可以接受的男人——也是讓人高興的事。對於多拉自己來說,她有足夠的愛可以分給我和十幾個孩子,再多三個丈夫也不會用盡她的儲備。她是一眼永遠不會幹涸的山泉。
但是如果只有一輛騾車——任何一個意外事件就意味著災難的降臨。
平整土地用的犁耙
帶她和霍華德人住在一起。多拉拒絕了這個……即使她作出了這個選擇,我也會說服她不要這麼做。一個短壽人單獨生活在由長命人組成的社會中,他肯定會感到壓抑,會想自殺;這種情況我是在我的朋友斯雷頓·福特身上第一次看到的。自那時起,我見過很多類似的事。我不想讓這種事發生在多拉身上。無論她能活十年還是一千年,我希望她能活得快樂。
「伍德羅!別說那種話。」
史密斯叫來那兩隻狗,告訴它們去找水,然後開始卸騾具。妻子默默地和他一起幹了起來,她卸右邊騾子的鞍具,他卸左邊的。他很感激她的沉默。他想,在情感上,多拉和他真是息息相通。
「是的,爸爸。還有,如果爸爸說你的名字叫『萊德』,你就叫萊德。」
「長話短說。」
國王在埃及的海岸上哭泣,
斧頭加一個手柄,灌叢鐮刀,鋼鎬。密涅娃,我在新匹茲堡補充了一些東西,又減少了一些,然後計算了每樣東西的重量一可當我們離開那裡,向塞普瑞什方向走了還沒到三公里,我就發現我們過載了。那天晚上我們在一個農場小屋前停了下來,我用一個新的三十公斤重的鐵砧換了一個十五公斤重的鐵砧,一個換一個,我簡直像被威尼斯商人在胸口割了一磅肉。我還用其他一些暫時用不著的重傢伙換了一塊熏火腿、一片熏肉和騾子吃的穀物——緊急情況下,穀物也可以當口糧。
「一輛。」
「因為你給了我三隻手鐲,先生。還有三個戒指和三個吊墜。你告訴我要把它們都戴上。」
(省略部分內容)
——即使是剛到那裡的前幾年,生活也不是特別艱苦,因為幸福谷可以種任何莊稼,每年兩到三季。但是我們應該把它命名為「地龍谷」。
「站好方塊隊形!」
但首先,我要解決一些權力分配的問題。排隊喝水時,肯只排在比烏拉後面,它是一頭穩重健壯的騾子,話也講得不錯。而另一方面,比烏拉在整個行程中承擔了巴克助手的角色——但我從沒見過由一頭母騾帶領的騾隊。
就這樣,為了讓雙方都滿意,我們重新做了安排,於是又多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我把第二輛騾車上的東西卸下來,又豎起籬笆,把四頭山羊趕到籬笆里,讓多拉留在那輛騾車裡。然後我把第一輛騾車趕到三四百米遠的地方,卸下騾子上的騾具,告訴比烏拉讓它們聚在一起,還告訴肯讓它幫助比烏拉,又把弗里茲留下來一同幫助它。我這才帶著麥克女士回到原地,讓它放哨,提防羅普或其他動物的攻擊。這裏的視線很好,沒有灌木和高草;整個地方看上去像個有人照料的公園。但我會待在一個大坑裡;我不希望有什麼東西偷襲我或者騾車。「麥克貝斯女士。登高警戒。開始!」根據我們達成的一致意見,多拉留在騾車裡。
「噢,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