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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鑒真東渡日本

第十六章 鑒真東渡日本

航線:走北路。自九州博多灣——對馬島——沿朝鮮半島沿岸——遼東半島——山東半島的登州、萊州。這條航線需時數十天,比較安全。
第三次東渡(公元744年春)
鑒真自743年—754年經12個年頭,先後六次東渡日本,備受艱辛,終於以非凡的信念和頑強的毅力實現了自己宏偉的夙願,踏上了日本的土地。
唐朝極盛期(武則天長安二年—玄宗天寶十一年,即公元702年—752年):日本派出的使團規模擴大很多,人數都在500人以上,分乘四艘船隻來大唐。
臨行前,恐官府發覺,經卷有失,於十一月十五日鑒真一行分乘第二、三、四船。直到十一月十六日船隊啟航前鑒真才上了大伴古麻呂的第二船。駛入東海后,船隊被強勁的東北風吹散,第四船杳無蹤影,剩下的三隻船只有奮力拚搏向前航行。十一月二十一日,第一、二兩船同到沖繩島,已在多彌島(今日本種子島)的西南。第三船昨夜已停泊在同處。十二月六日,海上颳起人們渴望的南風,三隻船相繼起航順風前進,而藤原大使與阿倍仲麻呂所乘的第一船觸礁(著石)無法行動。鑒真所乘的第二船發向多彌去,七日到達益救島(今日本屋久島)。停泊候風10天,並等待其餘船隻。第一船修復后,繼續航行,因遇偏北風暴而漂至安南驩〔huan歡〕州(今越南境內),全船180餘人,死難170多人,僅大使藤原清河與阿倍仲麻呂等10餘人幸免於難。第三船後來也航返日本。十二月十八日,第二船自益救島出發續航,十九日遇到暴風雨,不辨東南西北,鑒真等又歷經磨難,於十二月二十日中午抵達日本九州薩摩國阿多郡秋妻屋浦(今日本鹿兒島縣)。十二月二十六日,鑒真等一行在日僧延慶的引導下進入日本太宰府,並於次年(公元754年)二月一日,航達日本遣唐使船隊的始發港難波(今日本大阪附近)。二月四日鑒真到達日本首都奈良,受到日本舉國上下盛大的歡迎,皇族、貴族、僧侶都來拜見。
唐天寶十二年(公元753年)十月十五日,日本第10次遣唐使歸國前夕,遣唐大使藤原清河、副使吉備真備、大伴古麻呂和仕唐多年、歷任唐光祿大夫、御史中丞、秘書監等職的日本留學生阿倍仲麻呂(漢名晁衡)等也準備回國,他們同到揚州延光寺參謁鑒真。藤原大使說:「早聞大和尚曾五次東渡日本欲去傳教,今日得見,萬分榮幸,若大和尚仍有此願,弟子等有船四艘返日,應用物品俱備,不知肯同行否?」鑒真雖已66歲高齡,且雙目失明九九藏書,但為了傳教授戒,為了中日人民的友好及文化交流,便應允了日方懇請。
中國人也不斷東渡日本進行中日文化交流,其中貢獻最大的是鑒真和尚。
日本遣唐使團航海到中國來,大約分為幾個階段:
航線:安史之亂后,開闢了一條新航線,即南線。自九州博多灣——長崎以西五島列島(等待順風)——橫渡東海——明州、揚州。這條航線航程短,遇順風10天就可到達,只是當時日本船隻受製作水平及航海知識所限,風險最大。
鑒真第六次東渡走的是南島航線,出航時本是橫渡東海指向日本南島諸島奄美島的,但是偏離了航線而到了沖繩島,已在種子島的西南。但是由於日本在南島各島都樹立有標牌,島名、泊船處及去各處的航程、汲取淡水的地名等都標示得很清楚。這些記載說明了南島航線在當時是一條航運繁忙的航線。
唐朝時,封建經濟繁榮,國勢強大,中國和日本的友好往來和文化交流空前繁榮。為了學習唐朝的政治制度和博大精深的文化,自唐太宗貞觀年間至唐末期,日本派到中國的遣唐使並成行的就有13次之多(有一次僅達百濟),還有一次是派到唐朝的「迎入唐使」(赴唐的日使,久未歸國,派使團前往迎接),兩次是「送唐客使」(送回唐朝的專使)。使團中有許多留學生,還有留學僧,其中不乏好學之士和學識淵博之人。
唐玄宗開元元年(公元713年),鑒真回到揚州大明寺宣講戒律,聽他講經和由他授戒的弟子達四萬多人,這時,他已是學識淵博、威望很高的佛學大師了。他還不斷組織僧人抄寫經書,多達33000多卷,他還設計建造過寺院80多所,日本來到大唐的留學僧也都仰慕他的佛學造詣。
鑒真欲再度赴日的消息在揚州傳開后,有關寺院為阻撓此行,嚴密防範。這時正好鑒真弟子仁幹從婺州(今浙江金華市)來揚州,密知師父將要遠行,遂暗中約定由他備船在江頭接候。十月二十九日晚,鑒真及弟子工匠等24人從揚州龍興寺潛行至江頭,迅即登船啟程,出大運河入長江,直趨蘇州黃泗浦(今江蘇省常熟縣黃泗,即黃歇浦)與日本遣唐使船隊會合。
八月,日僧榮睿、普照被釋放后,決定再次恭請鑒真一起回日本。他們秘密到大明寺謁見鑒真,面陳邀請之誠意。鑒真深受感動,為了卻心愿,他出錢80貫從嶺南道採訪使劉臣鄰那裡買到一艘舊軍船。又雇船工18人,工匠85人,準備了經書等書籍和糧食、醫藥等一應物品。十二月中旬,鑒真等從揚州出發,順長江而下,當航行到狼溝浦(今江蘇南通市狼山江面)read•99csw.com時,遇到了狂風,江浪洶湧,船隻觸礁而破,已無法行駛。船工只得把船停靠淺灘暫避風浪,爭取時間搶修船隻。誰知又遇涌潮,水深及腰,正當寒冬,冷風刺骨,糧米被浸,腹內無食,無法前進,只得返回岸上。
763年鑒真在日本招提寺內圓寂。寺內至今還保留著鑒真的坐像,這也是日本的國寶。這是鑒真的弟子忍基和思托用中國的乾漆夾紵法為他塑的。鑒真在日本10年,他對中日文化交流作出了巨大的貢獻。
第五次東渡(公元748年)
航線:這時期因新羅與日本的關係惡化,只好開闢了一條新的航線即南島航線:自九州——日本南島諸島:種子島(多彌)、屋久島、奄美大島——橫渡東海——明州、揚州。這條航線風險大,航程也不短。
開元二十一年(公元733年)日本第九次遣唐使來到大唐。隨團前來的日本留學僧榮睿、普照受日本聖武天皇之命,約請鑒真東渡。唐玄宗天寶元年(公元742年)冬十月,榮睿、普照來到揚州大明寺拜謁鑒真,表達日本仰慕之意,並說:佛法雖然流傳到日本國,可是還沒有傳法授戒的高僧,請「大和上東遊興化」。鑒真問寺內諸僧,有誰願意應此遠請?眾僧默然。良久,才有一僧名祥彥者說:「彼國太遠,生命難存,滄海淼漫,百無一至。人生難得,中國難生,進修未備,道果未克,是故眾僧緘默。」鑒真聽后說:「為法事也(為了宏法傳道),何惜身命!諸人不去,我即去也。」鑒真去意已定,從此,就開始了東渡日本的準備。鑒真宣揚佛法的獻身精神感動了弟子祥彥、道航等21人,他們紛紛表示願意跟隨師父東渡日本傳法。當時大唐的法律嚴禁民間私造船隻東渡日本。「諸私渡關者,徒一年,越度者,加一等。」(《唐律疏議》)因日本一度與朝鮮半島上的百濟國結盟與大唐抗衡,東海沿海又有「海盜」出沒,政府嚴禁私自出海。鑒真及其弟子們只有秘密準備船隻、佛經、糧食、藥品等。
唐朝初期(唐太宗貞觀四年—高宗總章二年,即公元630年—669年)日本派出的使團,一般規模較小,船隻一二艘,約200人而已。
唐朝後期(肅宗乾元二年—懿宗咸通十五年,即公元759年—874年)。由於755https://read.99csw.com年開始的安史之亂的影響,唐國勢日衰,日本遣唐使團規模和人數大不如前。
鑒真及其弟子準備在大唐天寶二年(公元743年)東渡日本。準備工作在順利地進行著,但四月的時候鑒真大弟子道航認為如海和尚只是少學晚輩,不適合跟隨鑒真東渡。如海和尚大為不滿,就秘密向淮南採訪廳採訪使沈景清誣告道航通海盜,說:「道航造船入海與盜賊連。」沈景清當即扣留了如海並派兵到各寺院搜尋中日僧人,道航、榮睿、普照等都被逮捕,所造的船隻也被沒收入官了,第一次東渡還沒出發就失敗了。
受鑒真弟子思托等的委託,在鑒真圓寂后的16年,日本奈良時代(公元710—784年)的著名文學家真人元開寫了《唐大和上東征傳》。書中詳盡描述了鑒真六次東渡航海的艱苦歷程,使後人了解了唐朝時中國、日本的造船術和航海術。
唐天寶七年(公元748年)春,日僧榮睿、普照從同安郡(今安徽省安慶市)乘船抵揚州崇福寺謁見鑒真,商定再次渡日,並立即準備船隻及各種隨帶物品,六月二十七日,鑒真及弟子、水手等35人自揚州崇福寺出發,至揚州三叉河口登舟,沿運河至瓜洲鎮入長江,行至狼山又遇惡浪,終於衝出長江口在杭州灣出海。他們歷經艱險等候了一個多月,才等到西南順風,揚帆東進。船剛駛離舟山群島進入東海,不幸又遇到東北風,「風急波峻,水黑如墨」,又把他們吹向西南,全船只有高念觀音(原譯觀世音菩薩,因避唐太宗李世民「世」字之諱,省稱「觀音」),大家紛紛把所帶之物拋向大海減輕船的重量,有的僧人把用一生心血抄寫的經文也投入大海后,痛不欲生,也隨之躍入大海同葬。船隻失去控制,在海上隨浪大起大落三天,「眾僧惱卧」,都暈船嘔吐不能起身。但是普照師父每日吃飯時,必拿出少許生米與眾僧充饑。船上已無淡水,嚼米,口、喉很乾,無法咽入,吐也吐不出,飲用少許海水就腹脹。直到第七天,風暴小了些,又下了兩天雨,在船上接了些雨水,大家才稍微好過些。到第九天,船靠近一個小島,大家趕快登岸,找到了淡水,把船上儲滿了水,繼續上船前進。在海上漂流14天,靠了岸,只見到處樹木茂盛,鮮花盛開,原來風暴把他們從東海吹到了南海,他們已來到海南島最南端。接著抵達振州(今海南島崖縣——三亞),被地方官派兵把鑒真一行迎住城內大雲寺。在這裏住了一年。以後,經萬安州(今萬寧)、崖州(今瓊山),過瓊州海峽,以後又在桂州(今廣西桂林)、海南郡(今廣州)等地停留,途read•99csw•com中日僧榮睿因勞累過度不幸病逝于端州(今廣東高要),鑒真由於悲痛過度、辛勞、酷暑而眼睛發炎,最後雙目失明。始終追隨著他的忠實大弟子祥彥也因長年積勞成疾不幸逝于江西,這對鑒真來說實在是極為沉重的打擊。歷經三年的苦難艱辛旅程后,鑒真等最後經九江、南京回到了揚州。第五次東渡失敗了,這也是鑒真東渡過程中最慘痛的一次失敗。然而,鑒真並沒有灰心,困難不能征服他的意志,只能將他磨練得更加堅強,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鑒真俗姓淳于,生於唐武則天垂拱四年(公元688年),逝于唐代宗寶應二年(公元763年)。他是揚州江陽縣(今江蘇省揚州)人,14歲時進揚州大雲寺,從聞名天下的智滿禪師受戒學禪門。在名師的指引下,鑒真的學業突飛猛進。三年後,他離開大雲寺到越州(今浙江紹興)龍興寺學戒律,並受「菩薩戒」。唐中宗景龍元年(公元707年)他雲遊四方求學,到過洛陽、長安。景龍二年,他20歲時,由律宗法師弘景主持,他受了「具足戒」。此後,他不斷鑽研佛教經義,對律宗有很深的研究。律宗是唐朝時佛教十大派別之一。律宗是說佛教徒因其等級而有持五戒、十戒、二百五十戒等之區別,唐初很盛行,號稱戒律森嚴。
第六次東渡(公元753年十月—754年二月)
各地僧眾聽說鑒真到了阿育王寺后,便紛紛前往請求鑒真大師去講學。唐天寶三年(公元744年)鑒真到越州(今浙江省紹興市)、杭州、湖州(今江蘇省吳興縣)、宣州(今安徽省宣城縣)等地巡迴講學傳授戒律。講學過程中秘密籌集再次到日本去的費用。為防止官府的追捕,經過縝密的考慮,他計劃在遠方——福州登舟赴日。為此,他派弟子等先到福州去買船,作各種遠航準備。然後自己借到各地名山名剎古寺朝拜佛跡為名,再乘機脫身至福州,與在福州的弟子會合一起赴日。但事機不密,鑒真在揚州的弟子靈祐聽說師父將再次東渡后,他不忍師父去冒「滄溟萬里,死生莫測」的飄洋過海之風險,就聯合了各寺僧眾狀告官府,以阻止鑒真東渡。據此,江東道採訪使就派人趕到黃岩縣禪林寺把鑒真等送回揚州大明寺。由福州登舟赴日的計劃也失敗了。
鑒真矢志不移,一個月後(公元744年春)再次準備好糧食、淡水等物,修理好船隻后,他想從大坂山(今六盤山)直航日本。可是到了大坂山後無法泊岸,只得轉駛大嶼山。正遇逆風,只好等待順風,一個多月後才得乘順風繼續航行。當駛近乘名山(今舟山島北的大衢山)時九*九*藏*書,又遇巨大風暴,好不容易快要靠岸時,又觸暗礁。這時候,船被撞破了,沉入海底,備嘗艱辛地爬上岸后,雖是死裡逃生,乾糧、淡水也全沒有了。又面臨饑渴的威脅,經過三天三夜,才遇到漁民,得到搭救。當地僧侶得知此事後,他們不願鑒真再冒驚濤駭浪之險,請求地方官逮捕日本僧人榮睿等人,於是,鑒真等就被明州地方官軟禁于鄞縣(屬明州管轄)著名寺院——阿育王寺中,第三次東渡又失敗了。
三月,吉備真備以敕使身份向鑒真宣讀了天皇的詔書:「大和尚遠涉滄波,來到我國,朕不勝欣慰,自今以後,授戒傳律都由大和尚擔任。」四月初,在東大寺設戒壇,由鑒真登壇主持,先後為太上皇聖武天皇、皇太后、皇子及400餘位僧人授戒。756年,孝謙天皇任命鑒真為大僧都,統理日本僧佛事務。758年卸任,被尊稱為「大和上」,恭敬供養。759年,鑒真率弟子仿揚州大明寺格局設計修建了唐招提寺,至今仍存,被視為日本國寶,對日本建築藝術有重要影響。以後,鑒真在此授戒講經,把律宗傳至日本,成為日本律宗的始祖。鑒真雖雙目失明,但能憑記憶校對佛經。他還精通醫學,憑嗅覺辨草藥,為人治病。留下一卷《鑒上人秘示》的醫書,對日本醫藥學的發展作出了貢獻。他帶到日本的中國佛經印刷品和書法碑帖對日本的印刷術、書法藝術有很大影響。
第二次東渡(公元743年12月)
第四次東渡(公元744年)
在真人元開《唐大和上東征傳》中,對鑒真第六次東渡的航線、航期有如下記載:「天寶十二載十月二十九日戌時,從(揚州)龍興寺出至江頭……乘船下至蘇州黃恤浦(黃歇浦)。十五日壬子,四舟同發,有一雉飛第一舟前,仍下碇留。十六日發。二十一日戊午,第一、二兩舟同到阿兒奈波島(沖繩島),在多彌島(種子島)西南。第三舟昨夜已泊同處。十二月六日,南風起,一舟著石不動,第二舟發向多彌處,七日至益救島(屋久島)。十八日自益救發,十九日風雨大發,不知四方。午時,浪上見山頂。二十一日乙酉午時,第二舟著薩摩國阿多郡秋妻屋浦(川邊郡秋目)」。
第一次東渡(公元743年4月)
鑒真帶去的物品有如來、觀世音等佛像8尊,舍利子、菩提子等佛具7種、華嚴經等佛經84部300多卷,還有王羲之、王獻之真跡行書等字帖三種。
鑒真東渡的意志彌堅,他從海南島回到揚州后,不顧雙目失明的困難,繼續籌集文物準備東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