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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值得捍衛的 第一節

第六章 值得捍衛的

第一節

神無嘆息,重新坐好,看著在樺鬼手中的腳踝,感到煩惱。多用力也無法拉開樺鬼的手。思考著要怎麼辦時,不知不覺就輕撫著樺鬼的手。那種輕柔的動作讓他力道有所緩和,這樣就能追上忠尚解釋了,神無把腳從他手中抽出,站起來。才踏出第一步就發現樺鬼身體跟著仰起來,她趕忙轉身握住他的手。
作為鬼頭庇護翼的水羽,沒能擊中響一下。
水羽那嚴厲的話讓雷太渾身顫抖。他悄悄抬起頭,凝視著主人,像要控訴什麼似的睜大眼睛,握緊拳頭。
「現在已經無法相讓了。」
「守護鬼頭和他的新娘。」
鬼族中即使面對自己上級也不使用敬稱,若在名字后加上「大人」二字實屬稀有。比起郡司要求卸任的事情,光晴更不能接受這一點,自言自語地抱怨者。
但心靈的傷卻是無法用肉眼確定的。只有本人——不,有時候連本人都難以掌握。
她們邊戒備著邊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看到她們的樣子,神無的表情緩和下來鞠躬。
「我會讓其他人別靠近。」
「我一點都不高興。」
「不是的……」
那答案讓凝視大屋的響的眼神扇動了一下。
「看來回程的目的地已經確定了。」
「別摔倒了。」
「想見血的話,我不會客氣。」
渡瀨冷硬的表情瞬間崩潰。他看到響手上的刀子,垂下頭轉身離開了。
「沒事。」
「今天無法打破他們嚴防的陣勢吧?」
「嗯。他守護著神無,沒讓她被箭射中。連肉帶血地把箭拔|出|來,但毒素應該即時反應了。樺鬼似乎失去了意識。」
「樺鬼傷患康復前,那護身符還是有效的。」
「原本他就是三翼候選者。能力絕對不容小覷。」
「是妄撞還是過度保護呢?」
「我們沒其他意思的,只是來看看情況。」
神無想著該逃走還是該留下來,小心翼翼地問。樺鬼只是盯著某一點,只是站著。神無奇怪地打量他的臉,發現他的瞳孔平沒有焦距,再回頭看看紙門,確認目前的狀態是安全的。還是趁樺鬼再躺下前給他換衣服比較好,神無走到他身邊。
說著,響悠然地笑了笑,把手伸向由紀斗。由紀斗把折刀給他,壯年男人預測到他們意圖似的停下來。
為瘀腫臉龐冷敷的律簡單回應。全靠塗毒的刀子,成功阻擋了麗二跟光晴的腳步,但無法讓有著隼之名的少年停下來。響對他們寄予厚望,然而他們卻沒有完成任務,由紀斗和律羞愧得無法直視響的眼睛。兩人早就有被斥責的覺悟,緊張不已,但響似乎沒責備他們的意思,只是俯視著大屋。
「樺鬼?怎麼了?」
「他有那麼壞心眼嗎?」
兩人不解地跟隨他的視線,望見一個壯年男子正轉向他們這邊。看到那張熟悉的臉越過櫻花樹叢朝他們靠近,兩人身體自然戒備起來。
「樺鬼?」
「卸任?」
聚集在房間前的新娘們包圍住神無,神色認真地詢問,神無緊張地回答后,新娘們點點頭就走出房間了。
由紀斗無言向前踏出一步,表情複雜難解的響勾勒出一個微笑。
「理由呢?那不如永久卸任。」
「是。」
「如果連肩膀的肉都剮出來的話,樺鬼的傷應該很嚴重才對,但大屋的人很平靜。就像是明知道有人監視也無所謂的感覺。」
「那就明天!」
「怎麼說呢。」
那也許不是道理。
來者是樺鬼的父親——忠尚的庇護翼首領·渡瀨。不理自己的地位身份,絲毫不感覺羞恥對最下層的鬼屈膝效忠的隨和九*九*藏*書男子。
儘管大屋附近有未知的敵人,但大屋內的人還是安安靜靜毫無行動。聽到麗二的問題,水羽悠然地以望遠鏡觀察全屋。
「如果我再高個二十公分就能跟郡司穿同樣的衣服了!」
操縱情報的男子,得知了原本被隱藏的候選情報淡然說出來。
「樺鬼中的毒也許非常厲害。」
昏睡的樺鬼總是伸出手,彷徨地尋找著什麼似的。這時候神無就會握住他的手。想到他只能以這種方式求助,那種悲傷就讓神無痛徹心扉,眼淚也忍不住落下來。
簡要命令完,鬼笑了。
「沒問題的,謝謝你們。」
「看到那樣的表情,也沒辦法解僱他們吧?」
「是啊,不能把神無交給樺鬼——他們也這樣想吧。」
神無阻止他的行動,把給自己準備的被鋪換到他睡的位置,然後再讓他躺下。雖然還想要處理他的傷口,但不知道是否有意識的樺鬼無法忍受長期站著吧,因此她只能放棄換藥的行動了。
「那傢伙,身體機能比我想像中好。」
「你該不會想做回學生吧?」
郡司和雷太背後,被櫻花樹包圍的大屋周邊出現了無數的黑影。很多黑影朝四方散去,部分就轉移到建築物房頂。控制大宅四周的黑影,邊保持一定距離邊設置覆蓋建築物全體的機關,當死角位置也被取代后靜止不動。
雷太後退三步,憤怒地吼叫。看到他的打扮,光晴爆笑。
響的眼神中流溢著惡意的光芒。
他不送開手腕根本沒辦法給他換衣服。她看看急救箱。急救箱中有剪刀。雖然很猶豫該不該剪掉衣服,但這樣下去會讓他傷勢加重。想到為了止血死命按住肩膀的他,神無探出身子,揭開浴衣的帶,摸了摸汗濕的浴衣。
「辭職信?」
鑽進被鋪后,樺鬼陷入沉睡狀態。毒素影響還是傷口影響呢,他始終高燒不退。摸了摸他的額頭,神無判斷該讓他降溫,於是拿起換下來的衣服走出房間,被聚集在房間門口的忠尚的新娘們嚇一跳。
「傻瓜也知道拿刀的瘋子有危險……拉不開距離呢。」
兩人竊竊私語,互相點點頭。無所謂地觀察著大量情況的麗二,歪著腦袋看向水羽。
「正因為必須報告給你們知道,所以我們才離開了崗位。」
「能動嗎?」
神無儘可能低著頭從樺鬼手上接過毛巾然後浸入熱水清洗,再交給他。雖然跟預料的情況大大不同,但樺鬼能自己動實在太好了。暗自鬆一口氣的神無,為榻榻米上那外衣跟內衣尷尬不已,耳根通紅地拿起衣服遞給樺鬼。樺鬼沒說什麼只是按照她的指示行動,換好衣服好就搖搖晃晃想要鑽回被子里去了。
水羽對苦笑的麗二聳聳肩,站在隔壁的光晴撓著頭坐下來。
光晴說,身體探進休旅車一會兒,滿臉笑容地回到他們身邊。
「不知有沒有用,這葯——」
臉上掛著奇妙笑容、架著望遠鏡的麗二的話讓另外兩人跳起來。水羽走到坐在大石頭上的光晴身邊,皺著眉頭來回打量他們倆。
那平常絕對無法看到的情景讓神無不由得微笑,樺鬼像把臉湊到兔子玩偶身上一般沉睡著。
光晴臉色大變。
她邊想著,邊揭開他衣服,樺鬼的身體突然顫抖,熾熱的手腕放到坐著的神無腳上,迅速抓住她的衣服。
「我也——有些事必須親自對水羽說。」
光晴低語,粗魯地撓撓頭。
「只是警告。接下來沒得到忠尚大人許可的人將成為排除對象。作為我個人,不希望大宅附近發生任何麻https://read.99csw.com煩事。」
「以前就是這樣了……真奇怪,因為樺鬼是鬼頭所以不能引起騷動嗎?」
「不是水羽的命令,我……」
響眯起眼。
「我辭掉工作的話,大家就是平等了吧?好期待呢。」
「即使是三翼。」
被響一問,由紀斗動動肩膀,確認傷勢。雖然跟三翼戰鬥時負傷了,所幸不算太痛。
「這!這是工作——!!」
俯在困惑的庇護翼耳邊輕聲交代完,響朝他點點頭。去吧,簡要命令完,響轉向神經緊張等待他吩咐的由紀斗。這幾天響的心情很差。手機無論怎樣都收信不良,隨著時間過去,他的不悅度與日俱增。就算站在他身邊也能清晰感覺到他的不滿。
不否定不肯定,水羽跟麗二互看一眼,想到那對劍拔弩張的父子不由得苦笑。
幾個女人大叫著支撐住神無傾倒的身體,其他女人從神無手上搶過被子。
水羽吃驚地看著他,沉吟附和著麗二。麗二的笑容更深刻。
寄居到樺鬼家不久,他就馬上發現這家庭的異常。生活了十年的大屋,即使是鬼頭的住所卻不是樺鬼的住所,樺鬼在家族中總是被孤立。一開始水羽對這狀況深感困惑,但漸漸地也就見慣不怪了。
「——守護住了,真是亂來的傢伙。」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忠尚大人』的稱呼方法不是太奇怪了嗎?他們不過潛入去兩天了,卻似乎完全習慣了那邊的生活了。」
渡瀨背後的櫻花樹叢中,隱約看到幾條移動的黑影。
然後,輕輕喊了他們一聲。
跟三翼同樣伺候上級鬼的庇護翼,接受選定后就任。被選為強大的鬼的庇護翼是一種榮耀,不需要任何特別的理由,庇護翼無條件服從主人的意志,若親自開口要求卸任實在意外——不,也許說例外比較好。
不甘願承認響能力的水羽坦白地對兩人說出自己的觀感。雖然雷雨一戰時已經有這種感覺,但一對一果然還是很吃力。他的能力跟他們並不相當,而是——
「……三翼候選?他嗎?」
他手上拿著潛入大屋借用電話時使用過的大紙袋。光晴把東西遞給一臉不可思議的麗二和水羽。
「最下層的鬼守護鬼頭——真是笑話。」
「會學校去,我有事情需要確認。」
「……這樣也算是鬼嗎?」
「放冰的東西就在櫥櫃的裏面。你還沒吃午飯吧?我給你帶點吃的來。想吃什麼?」
「想在這裏開戰嗎。」
郡司的眼睛染上一層金黃色。
穿著忠尚庇護翼服裝的郡司饒有興味地對光晴報告,雷太眉毛倒豎。
「風太跟他是同個打扮,兩個人並排像人偶。」
「因為行動暴露了,反而被對方捉住痛處。」
「……並不是守護鬼頭。」
郡司的聲音比平常更冷硬,光晴眯起眼。面對他無言的疑問,回答的認識雷太。
郡司以平板的聲音接著雷太說下去。
原本低垂著腦袋的光晴聽到麗二的話,猛然抬起頭看向大屋。
光晴雙眼閃耀著奇異的光芒,水羽不由得感到驚訝。要躲過忠尚的庇護翼耳潛入大屋的確很不容易。
「那要守護什麼呢?」
「是嗎?」
水羽發假髮放在桌子上嘆息。
「我不認為堀川響會善良到等樺鬼康復再出手。他似乎打算趁樺鬼跟神無在一起時進行攻擊。」
但響收起刀對律說:「律,能動吧?」
「我沒事。律呢?」
「雷太?」
「大家,被忠尚大人發現就會罵我們了,要安靜點——鬼頭的……神無,後面那個人,你先讓他睡read.99csw.com下比較好。」
少女——雷太看到站在休旅車前目瞪口呆的三翼,不由得皺眉,馬上就察覺他們的意思,臉色通紅。
在主人允許下,卸任不當庇護翼的事情也是有的。儘管非常罕見,也不代表沒有。
「既然都是無法實現的,就別管了。」
「我否決。」
「我給你擦汗,然後換上新浴衣……」
本想要帥帥地保護好新娘的雷太,不安地走過來回應道。
「被打得很慘呢。」
光晴的想法似乎跟水羽一樣,麗二也深表同意。
忠尚以極度認真表情訴說著「交給我吧」,神無嚇了一跳,知道自己確認樺鬼傷勢的動作招來誤會,臉色一片赤紅。
「不,沒問題!馬上去吧!?」
水羽的視線從遠處的背影上轉開,看著手上的假髮。如果他不安得連聲音都 顫抖,那麼就沒必要服從從未曾宣示忠誠的鬼,即使認為那是正確的判斷,也是能夠提出抗議。但既然他們想要試試看,熟知以忠尚為頂點營造出的特殊空間的水羽也無法阻止。鬼頭本家是不允許他人介入,完全孤立的世界,一旦融入其中就會在不知不覺中成為其一部分。
「嗯,其實我到庭院有工作,就想著順便過來看看你。我不是在擔心你哦!」
「原來如此,他就是五個人選中的一個,夠強的。那傢伙的庇護翼功夫也不錯,但不成問題。」
因高燒而沉睡的他,讓神無聯想到「可愛」這個詞。她慌忙搖頭甩掉這種荒唐的想法。打開毛巾放金臉盆中,確認了溫度,再把另一條毛巾放進去。面對意識不清醒的人,在不觸碰其傷口情況下為他清潔身體。更換新浴衣並不是容易的事。尤其神無的體力跟腕力都比正常人差。但她不想把這事交給別人,於是深呼吸一下,來到他身邊。
「什麼?」
「因為是鬼頭……?」
說完,想起要晒乾被鋪還有需要準備冰袋給樺鬼退燒用。神無鞠躬,拿著換洗衣物和被鋪,想要尋找能晒乾衣物的地方。但被子比想像中重,讓受傷的腳無法支撐,整個人往前倒。
神無慌忙解釋,但在她說話之前門就關閉了。忠尚肯定是誤會了。神無慌張站起來想要解釋,腳被樺鬼抓住,害她一時失去平衡,整個人趴在榻榻米上。看來動不了了。
響揶揄地問,渡瀨則輕輕嘆息。
那是一件點綴著眾多蕾絲的可愛洋裝和一件高檔的女用西裝。
「我覺得他只是考慮到自己的立場,然後選擇最好的解決辦法而已。當然嘴巴上當然說是愛護孩子了。」
遠處傳來乾枯樹枝細微的響聲,森林營造出的安寧氣氛中還有別樣的色彩。那鮮明的顏色,是熟悉少年的不熟悉打扮。
幾個小時后,樺鬼的呻|吟聲終於變得稍微平穩。那優越的自我治愈能力讓人驚嘆,雖然持續高燒,但起碼算是越過一道坎了,神無鬆口氣,拿著臉盆走出房間。迷路了好幾次,總算走到廚房,拿了點熱水,再次邊迷路邊往樺鬼的房間走。樺鬼還在沉睡。但似乎跟她外出時有所不同。仔細看看,原本放在被鋪上的兔子玩偶位置改變了,被放在枕頭上。那從被鋪中探出來的手,可以推測是樺鬼把兔子放在枕邊的——
掀開杯子,熱氣撲面而來。也許這樣的熱度是理所當然的,但浴衣被汗濡濕的程度遠超想像。擦汗、換衣服、換被子、一系列動作都需要大量的水。
「有問題嗎?」
感覺到雷太不尋常的氣息,水羽簡要地發問,沉默一會兒后,兩人異口同聲地說:「請暫時讓我read•99csw•com們卸任。」
「別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好戰。如果你明知故犯,我們也不會客氣。」
把自我意志跟本能放在秤桿上衡量,多數時是本能取勝。一直以來都想要殺死神無的樺鬼在危急中守護著她,那肯定是他一直隱藏的本能。
「反正我們有空,就勉為其難地幫幫你吧。」
「是忠尚大人的命令。他對住在本家的全部庇護翼只有一個要求。」
終於忍住笑的光晴清清喉嚨問,雷太跟郡司互看了一眼,馬上就嚴肅地看著三翼。
不知道他有否聽到,神無遞出浴衣,樺鬼的視線稍微動了動。因高燒而焦距模糊的瞳孔來回看著浴衣跟神無,然後伸手拿過浴衣,小心護著行動不太利落的左肩,讓人意外的乖巧地把身上的浴衣脫下來。但似乎沒辦法完全理解神無的意思,只是張開要換上的新浴衣。神無慌忙擰乾毛巾的水,邊說明邊遞給樺鬼。正當神無懷疑他是否聽到時,樺鬼接過毛巾開始擦拭身體。
響毫髮無傷的樣子,顯示出他一如傳聞的實力。
經過跟樺鬼庇護翼一戰卻毫髮無傷,持續監視大屋的響,冷然地看向手腕受傷的由紀斗和臉容瘀腫的律。響跟水羽戰鬥的地方,有幾棵樹傾倒了,地面也多了幾個窟窿。
神無乾淨把樺鬼帶回被鋪中,使他睡下,然後對著紙門深深鞠躬。
「要潛入大屋就必須變裝。大屋裡面情況如何?雖然外表還是一片平靜。」
郡司誇張地聳聳肩,雷太不甘心地跺腳。因為外表關係,再加上可愛的打扮,身邊的人都忍不住露出微笑。
「潛入大屋。」
兩人想到麗二穿上制服的樣子,表情不由得一變。一直以來都以保健醫生出現在學校的他,如果以其他身份進入學校,他本人也覺得怪異吧。第一,學生們都認定他是保健醫生的情況下,學校不可能給予他學籍。除了教職員以外,其他事務員也是不可能的。原本學校就是看中他的醫術,冒著風險把他聘到學校去的。
「樺鬼父親哈市第一次守護樺鬼呢。」
以偽裝來保護自己的鬼,過去曾經展露於人前一次的心靈碎片——並沒有消失只是隱藏於心底,等待時機再次出現。
「由紀斗。」
「麗你的笑容雖然爽朗,但眼神非常認真呢。」
庇護翼的首要任務是拚死守護新娘——光晴從郡司語氣中感覺到一種討厭的敵意,也無法再質問相愛去,只是安靜地點頭。
雷太脫下假髮,交給水羽,低著頭快步走回大屋去。相反,郡司卻是一臉沉著地鞠躬,然後跟隨雷太身後走了。
但反過來的話,可以說是前所未見般罕見。
由紀斗和律看到站在不遠處,無防備地背過身子安靜地垂下手的響,不由得感到疑惑。響討厭麻煩、平常待人也算是有禮的男人,但也有著鬼與生俱來的異常殘忍一面。身為他的庇護翼,由紀斗和律很清楚他平常穩重的面具會因突髮狀況而崩潰,而現在就身處於突然狀況中。
水羽點頭,光晴沉默。那種絕對能力差距的感覺,跟面對樺鬼時產生的太相似了。堀川響候補的也許不是三翼而是更高的位置吧。儘管心裏覺得疑惑,卻無法用言語順利表達出來,水羽表情複雜地嘆息,看向休旅車,卻無法用言語順利表達出來,水羽表情發雜地嘆息,看向休旅車。車內的桌面上放著從響庇護翼手上繳納到的刀子。跟在學校射向神無的類型相同,塗抹著同種毒素。
雕刻品一般的臉上擠出一個讓人感到惡寒的美麗微笑。這男人不會讓私人感情影響https://read•99csw•com到自己吧,由紀斗心思複雜地看著響。連面對唯一應該能使他一直動搖的新娘,也絲毫不見堀川響的憐惜之心。
「是啊……怎麼辦?」
「我覺得有。如果他要個別攻擊,應該早就出手了。現在樺鬼無法行動,我也擔心神無的安全,也許我們也潛入大屋比較好。」
「是錯覺吧。本來我的立場就尷尬,即使認真也……對了,回到學校要調查一下辭職信的寫法才行。」
「接下來沒有得到忠尚大人許可的人,都是排除對象。」
水羽不高興地回答,不甘心地別開臉。雖然避開了多次攻擊,但對方的能力不弱,以速度見稱的他也難免受了幾刀。即使說用慣了武器也不可能讓水羽陷入如此苦戰。
「那真是遺憾啊,我也想看看呢。」
樺鬼是鬼頭。身為鬼族之長的他,不應該依靠旁人,而是憑著自己力量生存——所以忠尚嚴厲要求眾人「無論樺鬼發生什麼事都不能出手幫助」。受到這句話的影響,樺鬼心懷死的領悟生存者。
「哎呀……真是看不出來。滿可愛的哦?」
「是,我們四個。」
「對不起,水羽,我走了。」
嚇一跳的神無注視著他,一直高燒不退的男人似乎沒睜眼的徵兆,而且還呈現出一副安心入睡的神態。神無慢慢地、戀愛地撫摸著他的頭,想到冷空氣會跟高燒一起奪走他的體力,便試著拉開他的手腕。但他完全不為所動。於是她就想到壓他的手腕,卻反而加重了他手腕的力道,讓她狼狽不已。
這是不是太奇怪了,她把手放到樺鬼肩膀上,歪著腦袋想,突然房間的紙門傳來激烈的聲響。
「潛入?但是太起眼——」
「來,明天穿著這個出發!」
粗暴地敲門后,手持茶色小瓶子的忠尚拉開紙門,又馬上關上,然後再打開。
「危險!」
「……只此一次。真是的。」
「要曬被子嗎?衣服我們給你洗了。還需要什麼?應該是——冰袋吧?」
忠尚的庇護翼二十人加上新加入的四人,從四面守護著大屋。麗二微微一笑。
「換好衣服了?」
邊搖晃著明亮栗色長發,邊粗魯地往這邊走來的少女。為了不讓樹枝勾到裙擺,少女把裙擺提起來,那動作大胆得跟她可愛的容顏一點都不相稱。
少女對後方怒吼后才發現水羽在場,馬上綻放一抹如花笑容呼喚主人的名字,手卻猛烈顫抖。聲音跟容貌相差極遠。不說話的話就是位美少女,但一說話就是朝氣蓬勃的少年。
光晴看著兩人,郡司以緊張且生硬的聲音回答。比任何人都知道背板主人後果的鬼們,有點動搖地抿著唇嘆息。
神無吃驚地看著四散的新娘們的背影,發現樺鬼站在背後,趕忙走過去。應該睡著了的他,現在卻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了。
只會在稱呼新娘時才加上「大人」二字的男人推測到,光晴靠在附近的樹榦上,鬱悶地思考著。看到他那哀愁的樣子,水羽無奈地笑笑,轉向大屋。
光晴撿起丟在水羽身旁的襯衣,看到上面的傷痕,麗二苦笑。襯衣上皆是赤紅的血花,裂開了好幾道口子。尤其是心臟附近的痕迹比其他地方要深得多。
「知道了。啊,水羽!」
身體上的傷能用肉眼判斷。
但他揮開了神無的手,自己站起來,盯住地板某一點。
光晴不由自主重複那句話,水羽點點頭苦笑。過去,看到滿身是血的兒子,忠尚表情不變地說出這句話。在光晴和麗二的注視下,水羽無法釋懷地嘆口氣,明白自己說出的話是多麼難以理解,轉頭看向森林。
「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