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蒙特的聲音變得很低：「好吧。那就……啊，那也行。也許可以讓布奇送你去。」

費瑞望著貝拉，她還在顫抖不已，眨著眼，不停抹眼淚。他試圖靠過去，可她往後縮著，緊靠住枕頭。

「不要！我要留下……」

毫無疑問，那個混蛋脫|光了衣服，心存惡念，正準備撲到她身上去。想到她所遭受的種種折磨，這一幕讓他差點嚇得丟了魂。天啊……幾年前，費瑞曾撞見薩迪斯特在一條背街小巷裡和妓|女發|生|關|系。那個場面可一點都不唯美。把對象替換成貝拉后，這個畫面讓他噁心得想吐。

「嗯，我同意。」瑞斯的聲音也像是惡狠狠地吼叫，他走回門口，「還有，我們得保證阿薩這段時間不會再回來。」

「你有什麼毛病嗎！」他大吼著，將薩迪斯特撞入石灰牆內，「你真他媽的禽獸！」

「讓我幫你處理下眼睛。」他說。

費瑞抬起膝蓋，敲敲小腿：「好多了，謝謝。你保重啊，約翰。」

托蒙特皺著眉：「啊……這麼做真的不太明智。孩子，你需要有人保護。」

「孩子，怎麼了？」

約翰彷彿導入了自動模式，不自覺地跟著托蒙特走出訓練中心，穿過整個停車場，往路虎停著的地方走去。他們的腳步聲在低矮的水泥天花板上迴響，在空曠的空間里回蕩。

「我現在在哪裡？」她環顧四周，嘴巴張得老大，「這裡是薩迪斯特的房間。」

托蒙特掃了一眼紙面，約翰不敢去看他的臉。兩人之間陷入長長的沉默。

「我先送你去你的房間……」

事實上，約翰倒是更希望能自己一個人去拿報告。

「好的，我只是確認一下。」

費瑞抱著她，通過走廊，來到房子的另一側，他卧室旁邊的那個房間。

這樣的傾訴倒是在短時間裡帶來了寬慰。他從沒去看過醫生，但在他的潛意識裡，總覺得自己應該https://read.99csw.com去看看。至少在去診所之前，他以為自己只是接受全套檢查，然後就算完事了。可事情恰恰相反，醫生卻開始跟他討論治療方案以及傾訴過往經歷的必要性。

女人的尖叫聲闖入了大廳，似乎有生命一般越過陽台，俯衝下來。

他走進浴室，拿回一塊沾濕的毛巾。覺得和保留軟膏相比，或許她更急著看清周圍。

「我抱你。」他靠了過去，雖然在某種程度上，他不確信自己竟然能抱她。不過，一切就這樣，自然而然地發生了……他一手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繞到了膝蓋彎下。她身體的重量輕得難以察覺，讓他肌肉可以輕鬆承受。

上帝啊，他的聲音好低。

薩迪斯特沒有反擊，再一次被砸進牆裡，他只是回答：「帶她走，帶她到別的地方去。」

約翰閉上眼睛，嘆了口氣。不管這個布奇是誰，都可以。

貝拉顯得異常激動，費瑞決定不和她解釋，而是直接掀開被單，先拉她起來再說。

「嗯，是我。」

上帝，他的身體顫抖得厲害，有些呼吸過度。薩迪斯特自願離去，瑞基不放心地緊隨其後，可費瑞憤怒依舊沒有退卻的意思。

「穿上衣服。」費瑞轉過身，「你不能留在這裏。」等了好一會，他終於聽見床在搖動，還有皮衣的聲音，他深深吸氣，問道，「你穿好了嗎？」

他張開嘴，呼吸變得短促，只想拉著她，緊緊將她擁入懷裡。不是為了要和她做|愛，儘管這的確是他的身體想從她那裡獲得的。但是他現在只需要感受她的溫暖就好，讓自己再確認一次——她還好端端地活著。

當他的手掌觸碰到她的臉頰時，她又是一縮。

他點點頭，看著托蒙特，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在撒謊，卻覺得自己在退縮。如果讓托蒙特知道發生過什麼事，他會怎麼想ｒead•9９ｃｓｗ.ｃｏｍ？不管被什麼武器抵住咽喉，真正的男人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薩迪斯特只是靜靜地回望著他，那雙黑色的眼睛就像是鋪了一層瀝青，泄氣、渾濁。

約翰點點頭，又打了幾個手勢，托蒙特抬起頭：「他說，他忘記問你的腿怎麼樣了。」

她眨了眨眼，輕笑著，把手貼到他的臉上。

托蒙特發動了車：「你想要怎麼辦都可以，約翰。」

他的聲音有些不安定：「你可以走路嗎？」

「費瑞？」她沙啞地問，「真的是你嗎？」

貝拉安靜地躺在他的懷中，腦袋靠在肩膀上，手中攥著襯衫一角。費瑞開始往門外走去。

「你這個變態混蛋。」費瑞在嘶吼，將那具結實的身體再一次砸進牆裡，「你這個變態……上帝啊，你讓我噁心。」

瑞基和瑞斯也相繼衝進了房間。兩個人各自在說著什麼，但是除開耳邊的咆哮，費瑞什麼都聽不見。他以前從沒有恨過薩迪斯特，因為薩迪斯特所遭受的一切痛苦，費瑞對他採取放任自流的態度。但這一次是貝拉出了事，他不能坐視不理。

「真的是你，我還記得你用的洗髮香波的味道。」

哦……聖女在上啊。這種感覺再好沒有了。

「啊，抱歉……」他用手去撓頭，哦，天啊……她的美妙身體曲線將讓他永生難忘，「讓我……呃，我去給你找些穿的。」

她的姿態才稍稍鬆懈一點：「費瑞？」

必須帶她離開這裏，費瑞想到，現在就離開。

「現在我可以更清楚地看見你了。」可接著，她又皺緊眉頭，「我怎麼從那裡逃出來的？我記不得了，只知道……我放走了那個平民，然後大衛回來了。接著還有一輛車送我。還是說都是夢？我夢見薩迪斯特救了我，是不是他？」

看到她點頭答應，他小心翼翼地擦拭起她的眼皮：「感覺怎麼樣？」

多好九九藏書的孩子啊，他想著。謝天謝地，他們在轉化期之前找到了他……

她怎麼知道的？費瑞心中納悶，但口中還是催促道：「走吧。」

肌膚相觸的親密透過費瑞的衣服和皮膚，直接滲入了血液里。他覺得自己是個混蛋，竟然在這個時候聯想到了性|愛，而且根本阻止不了身體上的反應，特別是當她的手沿著長發一路拍落到他的胸口的時候。

約翰的目光落向一側，他現在只希望自己從沒去過診所，或者至少當時能管好自己的嘴。該死的，他真不該把一年前發生的事情說出來，哪怕一個字也不該提。問題在於，在接受了一大堆關於身體健康的問題之後，他就轉入了問答模式。所以當醫生詢問他的性經歷時，他含混地提及了一月份發生的事情。提問，回答，就類似……這樣。

約翰掏出記事本，寫道：「只是累了。」

「放鬆點，貝拉……」他將毛巾按在她的眼睛上，她有些小掙扎，抓住他的手，費瑞勸道，「別動，別動，把手放下，我來把葯擦掉。」

「我知道，你還要回去聽醫療報告，」托蒙特說著鑽進SUV車裡，「不管出現什麼樣的狀況，這次我都會跟你一起去。」

費瑞鬆開薩迪斯特，把衣服整理好，不耐煩地說：「讓他滾出去，一直到我們送走她。」

哈弗斯診所的行程很順利。儘管出現了痙攣的癥狀，但約翰很健康，而且他血統測試的結果很快也會出來。幸運的話，他們也許能夠找到約翰先祖的那條血脈，就能幫忙找到他的親族。其實，並沒什麼好擔心的。

「貝拉，我是費瑞。」

費瑞並不准備提起孿生弟弟，哪怕是些毫不相關的話題也不願意。他站起身，把擦洗的毛巾丟到床頭柜上：「來吧，我帶你去你的房間。」

約翰不住轉動腦袋，前庭的大門關攏。托蒙特小跑著走下樓梯，看上去就像個緊張的父親九_九_藏_書。實際上，費瑞已經在回家路上向他打電話彙報過了。

「頭有些暈。」

他走進薩迪斯特的衣櫥，隨即被空空如也的衣櫥震驚了。裏面甚至連件可以遮蓋她身體的袍子都沒有。要是讓她穿上弟弟的戰鬥服，那才叫離譜呢。於是他脫下內襯的毛衣，回到貝拉身邊。

可托蒙特還是摟起男孩的肩膀。孩子的身子明顯一軟，某種無聲的目光對視后，兄弟會戰士說道：「我想，我會帶你回家的。」

他叫他約翰，而不是孩子。

「嗯，但是我不想離開。」

「那就換成其他人吧，不能是你。」

「我看不見。」她的聲音打戰得厲害，「我看不……」

他回過頭，貝拉套在他一直穿著的那件大衣里，看上去就像個矮人。棕紅色的長發披散在肩頭，發梢處卷了起來，似乎是因為吹乾之前沒有經過梳理。他想象著貝拉躺在浴缸里，乾淨的熱水流過她蒼白的皮膚。

當貝拉的頭倚在他的手臂上時，費瑞身子一緊。她試著一路摸索他的肩膀和脖頸，摸過他的臉，最後是他的頭髮。感受到厚厚的發|浪后，她微微一笑，取過一些髮絲放到鼻尖。深深吸了一口氣，另一隻手按在他的腿上。

兩人出發了。約翰滿心想的是，親愛的上帝啊，千萬別讓托蒙特發現。

他利箭一般衝到二樓，甚至撞翻了走廊上的雕像。他甩開薩迪斯特的房門，光線撞進房間，這番情景在瞬間刻入他的記憶。貝拉躺在床上，蜷縮在床頭板前，抓起被單遮在咽喉上。薩迪斯特站在她身前，彎著腰，雙手高舉，腰部以上赤|裸著。

他望著兩人消失在樓梯間下的門裡。

費瑞清了清喉嚨，望向瑞斯道：「吾王，請允許我告假，我要單獨跟她相處一會兒。」

約翰繼續寫道：「下次我想自己去哈弗斯那裡，可以嗎？」

「我知道，只是葯的緣故。我去找點什麼幫你清理掉。」

「不要ｒeａd.9９cｓw.cｏｍ把我從他身邊帶走。」她的聲音像是在懇求，斷斷續續，「求求你。剛才一定是他站在窗邊。我不知道，我看不見，但肯定是他。」

約翰用手按住托蒙特的手臂，竭力搖頭。

他才不願意再去見什麼醫療師，醫治什麼過往的創傷。去他媽的！

費瑞的脊椎里生出冰寒冷意——貝拉。

好像他還想重新回顧一次似的？他花費了數個月的時間才將這段該死的過去埋葬掉，沒有道理去把腐朽的屍體再挖出來。他要花費多大的力氣將事情重新擺到檯面上。

接著，他彷彿看見薩迪斯特逼近，用那雙沒有靈魂的黑色眼球注視著她，妄圖佔有她。他的慾望，可能只是因為她散發出了神聖端莊的氣質。是啊，只有她的恐懼才會讓他勃起。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相比愛戀、溫暖或是崇敬，女人的恐懼讓薩迪斯特的心態愈發扭曲，行為愈發怪異。

費瑞失控地沖向薩迪斯特，卡住孿生弟弟的咽喉，將他丟到牆上。

媽的，她竟然沒有穿衣服，他急忙將被單蓋回去。

「怎麼了，孩子？我今天晚上沒能陪你過去，所以你失望了？」

「他在哪裡？薩迪斯特呢？」她的聲音里透著急迫，「我要見他，我想……」

瑞基的健壯手臂突然落在兩人身後，給他們結結實實一個熊抱。這個戰士用耳語般的音量說：「夥計們，貝拉現在可不需要看這些。」

「你穿上這個，我會轉過身的。我等會兒再給你找件睡袍……」

「你要吃點什麼嗎，我的小傢伙？」走進大宅，費瑞對約翰說。這孩子有些目不暇接。不過又有誰能不被眼前的壯觀所震驚呢？費瑞自己也有過差不多的經歷。

「嗯，是我。」他坐到床邊，「你在黑劍兄弟會的莊園里，大概七個小時之前，我們把你救回來了。我們已經通知你的家人你平安了，只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給他們打電話。」

「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