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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一份戶籍 第四節

第十六章 一份戶籍

第四節

「並不是。因為預告片為了吸引觀眾,專門把有趣的鏡頭都剪輯在一起了。」妹妹接著說。
「從效果上看,與其連續放出相同的波長,倒不如斷斷續續地稍加改變,也許更能收到刺|激對方的效果。」這是今西從久保田教授那裡學來的。
「可是,他的設備肯定是在極端保密的情況下準備的啊!」
「是啊,」吉村點點頭,「是有很大的不同。因為那次是將被害者勒死後,再用石頭猛擊。」
今西找了一會兒,要找的報紙壓在三、四本下面。今西把它拿到明亮的窗下,按著大體的估計查找著日期。真要找的時候,就很不容易找到了。他從衣袋裡取出眼鏡戴上,費了好長時間才找到了以前看過的那篇報導。
「對不起,請讓我看看合訂的XX報紙。」
今西翻開記事本的一頁,這是他從警視廳宣傳科辛辛苦苦抄來的那條消息。吉村曾細心讀過一遍。
「是啊,也可以這樣設想。」
「的確不錯。我因懷疑這些數字曾請人檢查過。數字是印刷的,按說不會有錯,可是為了慎重起見,我還是請人檢查一下。數字沒有什麼假,完全是真的。」
吉村露出感嘆的神色。
「今西先生,三浦美惠子臨死前,曾經夢囈般地說過的那些話……請住手,啊,不,不,很不好受,請住手,住手……是因為超聲波的緣故嗎?」
「總之並不是連續不間斷地放出高頻,是有休止的。假若按照這張表執行的話,應該是這樣。」
今西榮太郎講起自己的調查所得,吉村屏息聽著,生怕漏掉一字一句。
「這個失業保險金髮放額,分別為二五、四0四和三五、五二二,按照通常的讀法,應讀為二萬五千四百零四和三萬五千五百二十二。當然在這張表上,金額可以是不同的單位,但是,假九-九-藏-書如只看數字,無疑是應該這樣讀的。剛才,我不是向你轉售過音響學嗎?」
「這是失業保險金髮放總額啊!」
「是的。」
「你說的很對。」今西說,「假定宮田邦郎和三浦惠美子是被人殺害,那麼,這一定是一種空前的新招法。可是,在這裡有件事必須考慮到,譬如說,這裏只是打個比方,假若殺害宮田、三浦的人與浦田調車場殺害三木謙一的兇手是同一個人,你就會發現他的手法有很大的不同。」
假如果真如今西所言是利用超聲波殺人的話,也必然會象使用手術刀做外科手術那樣留下痕迹。但是,不論宮田邦郎,還是三浦惠美子,都未發現這種情況,醫生和解剖者都斷定為心臟麻醉或者流血過多。
「是的。也就是超聲波。換言之,這份保險金髮放額可以說是一份超聲波的高頻調配表。」
「……」
「是的,一定是這樣。」
「不,她的耳朵里是不會聽到超聲波的。」今西緊鎖著雙眉說。
「這麼說來,中間的空白就是休止部分嘍。這在音樂上是常有的。」
今西榮太郎離開東京XX大學,先閭到警視廳。
「我還沒有弄清他出於一種什麼心理,但是,可以認為這是他的一次挑戰。」
「超硬質合金的鑽孔革命——強力超聲波的應用……」
久保田教授的講話要點,他已全部記在記事本上。聽了教授的一席話,使他想起很久前看到的一篇新聞報導。
「很有可能。所以要查一下從五月十一日以後到八月三十一日宮田邦郎被殺之前,犯人在這段時間里有沒有增加設備的跡象。我認為這是定性的一著。」
「就是說,聲音過低了,人耳聽不到,過高了,也同樣聽不到。對於普通人來說,一達到二萬赫以上,就不會有聲九-九-藏-書音的感覺了……」
「已經從報架上取下放在別處了,你隨便看吧。」
這是觸及到案件根本的問題。二人彷彿各有所思。
「搞不清楚。」吉村托著下顎說。
當時妻子正和住在川口的妹妹在身旁談論電影。今西至今還記得她們的對話。
前幾天,今西剛剛來查閱過參考書。
「就是說,不是零嘍?」
一小時后,今西到蒲田警察署去找吉村警探,二人坐在空無一人的小房間里。
「聽來悅耳,是音樂嗎?」
警視廳里保存著各種報紙。突然,今西所憶起的也正是久保田教授講的。「您好。」今西走進了宣傳科。
「電影也是正片還不如預告片有意思呢。」這是妻子說的。
「挑戰?」
……
「我認為是有休止的。就是說並不是毫無間歇地一個勁地放高頻,而是中間有休止,這樣來變化波長。」
「不是的,音響仍在繼續,不過,那種音響不是超聲波,而是聽來悅耳的聲音。」
「你認為它與宮田邦郎之死有什麼聯繫嗎?」吉村望著前輩的面孔說。
「原來如此,超聲波還可以代替手術用的手術刀呢。」
「上個月的。」
「可以這樣認為,不過,正如兇手將那張失業保險金的表格掉在現場也亳不在乎一樣,他絕不會想到會這麼輕易被人發現的。雖說是秘密準備的,由於忘乎所以,肯定會有疏忽大意之處。也就是說他的麻痹,正是我們可乘之機。」
「哎呀,弄不明白。」
「我認為是有的。不過我們以前沒有察覺到,昭和二十八年、二十九年是空白欄,說明同一年裡有兩三次沒有發放。原來以為是省略了,其實恰恰相反,是毫無意義地劃上的空白。不過,這是在作為一張統計表看的時候。」
「嗯。」吉村深深地點點頭。
read.99csw.com「所以,殺害三木謙一與後來的宮田邦郎、三浦惠美子案件,從手法上說,是截然相反的兩極。但是,可以找到一個著眼點。」
「你在抄什麼?」當科長問他時,他默默地笑了起來。
「那麼,空白里還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吉村看著失業保險金髮放金額表問道。
「……到此,京都的調查就結束了。」今西說,「接著是在東京,我去了XX大學,請教過音響學的先生……」
「照我個人看,」今西首先作了聲明后說,「這種休止並不是單純的休止,我認為在這中間音響是不間斷的。」
「起初我還以為可能在統計上有什麼意義,可是仔細一看又覺得奇怪。沒有必要特意把中間留成空白。」
吉村緊緊盯著今西的面孔說:
「高深的理論我也不懂,轉售久保田先生的講話,不僅麻煩,還很容易搞錯。總而言之,我們只知道有這種東西就行了。而且,研究它的學問被稱為音響學,現在應用這一理論,可以設想出樣種的方法。譬如我抄在這裏的這篇報導,就是這樣的。」
「你仔細看看,這上面有的部分沒有寫金額吧。你看只有二十八年,二十九年和三十年上有金額。可是從二十四年開始全部沒有。二十八年和二十九年之間划有兩條橫線。好,就算二十七年以前的省略了,可是,在二十八年和二十九年裡為什麼又各有空白呢?」
「不錯,說它是在超聲波和超聲波之間,倒不如說是在音樂中間放出了超聲波。」
「殺害三木謙一的方法比起對付宮田來要原始的多。殺害宮田的新兇器也許在殺害三木謙一時還沒有完成。」
「當然,因為是金額,所以帶有零數。其實,三萬五千,三萬等等數字,也許就是真正要放出的高頻的藍圖。」
「下面再讓九_九_藏_書你看看這個!」今西接著又翻開記事本說。
「可是,這是保險金的發放額啊!」
從吉村的疑問里,可以看出他在思考什麼。看來,吉村也已察覺到宮田邦郎和三浦惠美子並不是自然死亡,不過,宮田邦郎屍體上,並沒有外傷或服毒的痕迹,通過解剖已經明確證實了這一點。而三浦惠美子也與宮田邦郎相同。所不同的只是她懷有身孕,引起了流產。
「這些數字難道會和宮田邦郎之死有關係嗎?」
「總之,」吉村首先打破了沉默。「如果說罪犯殺害三木謙一時,理想的方法還沒得使用的話,我看不是在時間上,而是在設備上……」
「你說是故意扔的?」
「完全正確。假如能象對付宮田和惠美子那樣通過完善的犯罪方法殺人的話,兇手是不會只將三木謙一除外的。他也不會使用那種笨拙的殺人方法……不過,還可以有另外的看法。」
「什麼時候的?」
「是的。這種用法也是其中的一例。」
「不過,這需要很多設備,而且,在手術者身上也會留下傷痕的,你說是嗎?」
「噢,我明白了。這麼說來,二萬五千、三萬五千、三萬、二萬七千、二萬四千、二萬八千,這些數字原來表示的是高頻啊!」
「什麼?」
文章相當長,今西掏出記事本抄寫起來。照著蠅頭般的鉛字抄寫很費功夫,可是今西的心卻跳個不止。用了很長時間抄好后,他把合訂的報紙合了起來。
「哦,是什麼新聞報導?」
「學者講的很不好懂,我作了筆記,實際上,道理我也弄不懂。」今西翻著記事本,「不過,我倒想起了以前無意讀過的一篇新聞報導。」
「我想有。」今西說:「當時,我曾以為是什麼人不慎遺失在那裡的。現在我的看法截然不同了。就是說,我認為它是某個人有意丟在那https://read.99csw•com片草叢裡的。」
吉村一看,原來是以前與今西一起在宮田邦郎死亡現場揀到那張道林紙的紙片。
「是啊。」
「三木謙一來到東京是在十一日清晨,」今西接著說,「他被殺是在十一日午夜十二時至一時之間。所以說,被害者是在抵達東京后的當天夜裡被殺害的……」
「對不起,」今西按照科長的指點,走近書架的一角。果然,各種報紙都用繩子捆著,高高地堆在那裡。
吉村一直讀到末尾。
「三木謙一來東京,當然有他自己的目的。正因為如此,他從十一日清晨到午夜的活動,才成了他招來殺身之禍的原因。」
「音響學?」
「不錯。」
當時,今西眼睛瀏覽著報紙,耳朵卻在傾聽她們的談話。現在回憶起的正是當時不屑一讀的那篇乏味的科技消息。
「是的。人一旦忘乎所以,就會產生這種情緒,想嘲笑戲弄一下別人,看你們怎麼能搞明白!我認為是這種心理的表現。」
「這篇文章也不好懂,我是硬著頭皮讀下來的……就是這個!」他把剛才抄下的新聞報導遞給吉村。
「不錯。那種殺人方法是單純而又殘酷的。可是,從另一方面看,也可以說是瞬間的,即缺乏嚴密的計劃性。另一方面,假如宮田邦郎和三浦惠美子是他殺,那麼,可以說兇手是在絞盡腦汁經過精心策劃之後作案的。這裏面不是有矛盾嗎?一方面是單純的,而且是發作性的作案,另一方面,則是複雜而又有計劃的犯罪,假如同是一個罪犯,這種心理將作何解釋呢?」
「就是有關音響的學問啊!」
「超聲波?」吉村有些茫然了。
「哎呀,」科長從遠處的座席上用爽朗的聲音作答,「今天又為了什麼事啊?」
「是啊,」吉村沉吟后說,「會不會是因為三木謙一突然進京的緣故呢?」
「噢,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