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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之謎 肺中的煤炭粉末 第七章

聲音之謎 肺中的煤炭粉末

第七章

掛斷電話的一霎那,他的情緒稍微安定下來,看看表,已經過了十一點。他截了一輛串街攬客的出租汽車。
「那是打算讓誰拾到后,交給值班員。也就是說,犯人想告訴當局:此處即現場。否則,煞費苦心讓被害者吸入煤末,而別人並不知道這個地方,不是枉費心機嗎。」
儘管結果很明了,但是科長仍是悶悶不樂。
接著,中央氣象台也有答覆。十三日清晨田端一帶的降雨,大致由三點到四點五十分前後。
「川井嗎?這傢伙想得可真周到。」
昌中的理論無意中已把浜崎當做一個惡人了。石丸科長並沒有責備他。他自己也下意識地承認這一點,在兩個人的腦海中,不約而同地勾畫著兇手均輪廓。
昌中於是考慮起煤的事情來。也就是被害者朝子肺部的煤來。在堆炭場見到的煤,以及科長採集在信封里的現場的煤屑和粉末。科長曾經打開信封口把它給我看過?
「這大概在把朝子的屍體運到田無以後。是誰運的,目前還不清楚。好象所有的齒輪還沒有合上口啊。」
「以後。把鄰居找來開始喝酒。因為浜崎還有把手提包丟到田端的任務,所以十一點左右就回去了。川井和鄰居們一直喝到清晨蘭點半。」
「這麼說,朝子就是被帶到鈴木安家了?」
「不,那麼近的路,能走著去,所以肯定是川井背著屍體去的。因為是女人,身體輕,對於像川井那樣健壯的男子漢來說,是不成問題的。擔心的只是怕在路上遇見人。不過,那一帶的農村,在黎明前三點半到四點半這一段時間里是沒有行人的。於是,他就把屍體扔在那片雜木林中,又走回鈴木家。這時,大概是五點多鍾。因此,當鄰居的妻子們來接在鈴木家過夜的丈夫時,他才能夠悠然自得地揉著眼睛在她們面前露面,像是和她們的丈夫一起睡到現在。」
「喂,你要是不知道,我就告訴你吧。那裡面大概是被害的朝子的手提包吧。」昌中申斥道。浜崎遲鈍的白眼仁驀地轉向昌中,反問道:「你別開玩笑了。我怎麼會拿那人的手提包呢。你是說在哪兒偷的吧?」
一項是向中央氣象台詢問十三日早晨的降雨在田端一帶,是由幾點至幾點。
「你五點離開『辨天』,去哪兒了?去田端了吧?把手提包丟在堆煤場,又若無其事地回到公寓。」
「這麼說田端的堆煤場是偽裝的羅。」科長自言自語地說。
「是的,為了化驗,科長不是把田端堆煤場的煤屑放在信封裡帶回來了嗎?犯人也幹了和科長同樣的事。」
「還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初步辦好了以盜竊嫌疑扣留的手續。」
是的,就是這樣。正如科長聽說,川井和浜崎只是在這十點十分(聽完浪曲和附近的人告別時)至十點三十分(再次邀請鄰居)的二十分鐘離開了第三者的視線。被害者的死亡時間就在這個時間範圍內。
「這人真厲害!」科長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科長,那件事搞請楚了。我這就去告訴你。」
「信封?」
「哎,是浜崎把朝子的手提包放在那裡的嗎?」
「可是,為什麼要把在田端殺掉的人運到田無去呢?」
「怎麼了,昌中君?」
「就是這樣。犯人知道在短時間內不可能往來於田端與小平町之間,乘車無論開到多大速度,往返也需要一小時二、三十分鐘。絕對不會比這再短。因此,二十分鐘沒有證人的時間就包括在不可能作案的時間里了。」
「就是這樣,把朝子叫到指谷,然後肯定是到水道橋,利用中央線一起到國分九九藏書寺的。鈴木的扇子和那條街上鄰近的房子有一段距離,所以房子里即使發出一點較大的聲音也聽不見。朝子一定是七點多和川井一起到鈴木家后被監禁起來的。川井為了找時間上的證明人,七點多和鄰居一起去立川聽浪曲。九點半散場,十點十分在鈴木家前分手。然後肯定急急忙忙用那個方法將朝子殺害,朝子是吸入煤粉后被扼死的。兇手大概是川井、浜崎、鈴木安三人。因此,現場在鈴木家。恐怕是貯藏室,或是壁櫥之類。然後川井去邀請鄰居。那時是十點三十分。」
科長指的,似乎就是那張表。在浜崎芳雄一項下面寫著:十三日晨五對許,因與情婦鬧彆扭,離開新宿赤線區「辨天。」(A子證明)「啊,是嗎?」手提包就是雨住后五點左右被丟掉的。「這回五點和手提包這兩個齒輪算是咬台在一起了。」科長顯出滿意的神情說道。「因為從新宿到田端,乘國營電車只需二十分鐘。五點離開新宿,到田端的現場,大概五點半左右吧。因此,放下手提包就回去了。」
「那麼,被害者是怎麼弄到田無現場的呢?」
以上是偵探的報告內容。
「為什麼沒有濕呢?」
「是科長裝煤的信封給我的啟發呢。」昌中說起來。
「雨停之後,也就是五點以後,手提包被丟在現場。」
經科長允許,他走到桌前站住,開始向科長和股長報告情況。
「不,很清楚。」股長回答。然後用手指按著表上帶有重點的地方問:「這隻是二十分鐘,標出點,是什麼意思?」
「不過,浜崎在什麼地方將朝子的皮包拿到手的呢?這一點不明確,沒有證據,就要釋放呀。」
石丸看著昌中興奮的樣子,坐在椅子上的身體向前湊過去。
「第一次問A子的偵探早把這事打聽出來就好了。看來是把隨身是否帶有東西這個重要的問題忽略了。」科長發了一下牢騷。
昌中說著,似乎那時的情景就在眼前。團扇就在朝子的面前啪噠啪噠地扇著,媒粉象灰塵一樣到處飛揚。朝子嗆得難受,可又不得不把它吸進去。有人按著她,使她動彈不得。
是哪兒不對頭呢?石丸科長也弄不清。朝子被害的時間是十點至零點,地點在田端堆煤埸,這都是事實。這段時間川井呆在小平町的鈴木家裡也是事實。浜崎離開鈴木家乘電車到新宿的赤線區過夜也是事實。而且還有被害者的手提包子五點以後被遺棄在田端的現場這一事實。
「呵,這個嘛,在被害者被殺的一段時間里,無論是川井或是浜崎,只有這二十分鐘沒有第三者的證明,也就是說,這是一段空白。這段時間只有川井、浜崎和鈴木安三個人。鈴木是川井的情婦,不能作為證人。」
忽然,想出來了。
科長象認可似地點了頭。
科長這才抬起頭來,與其說是為申述自己的看法,不如說是因為他寫完了那篇東西的緣故。
委託的兩件事有了答覆。
「不過,被害者的死亡時間是前半夜的十點到零點之間,所以五點多鍾將手提包丟在現場就不合情理了。」
「偷東西?這一點可以完全排除吧?」
「不過,雖然都是七零八落的,但好在沒有不對頭的地方。特別是手提包在五點以後丟失在現場這一事實來得古怪,所以我想,解決事件的關鍵就在這裏。這隻是朦朦朧朧的想法,不太清晰。」
「走兩公里路?」科長看著昌中。「那是,用車運的吧?」
「科長,這以前一直沒有涉及的一件事,就是這次殺人事件的動機是什麼呢?」昌https://read.99csw.com中獃獃地看著科長寫字的手,說道。
「你看,三點半開始,大家都睡了。川井和鈴木睡在鄰居安歇的那間房隔壁。睡覺不過是借口,看到那幾個人醉醺醺地睡熟時,把屍體從貯藏室或是壁櫥里搬出來,走上兩公里,扔到田無的西端。不是這樣嗎?」
石丸科長已經打開客廳的燈等在那裡。太太端來咖啡后即迴避了。
——用信封也可以運煤。
「這樣推斷最符合邏輯。按道理考慮一下吧。而且浜崎不是說過什麼離開『辨天』后在外苑的長椅上睡了一覺等等沒人證明的情況嗎?這樣吧,派人問一問『辨天』的A子,看這個情況是否屬實。」
「犯人設計得很巧妙。屍體要解剖,會發現肺部的煤粉。誰都會認為是本人吸入的,不會是外力所致。因此,如果某一環境如有同一性質的煤,就會推斷此處肯定是現場。屍體的內臟有這種東西,所以說服力很強。」
「由此可確定現場就是田端了。」
「我和浜崎,是三年前在世田谷發生的那起殺害公司董事長太太事件的兇手。那時,太太看到強盜闖人,吵嚷起來,就把她殺了。恰巧在最緊張的時候,電話鈴響了,把我們嚇了一跳。因為那是深夜,而且,又是剛剮殺掉一個人。浜崎接了電話。好像是對方掛錯了電話,這才鬆了一口氣。可是,浜崎這小子,掛上就行了吧,卻說什麼『這兒是火葬場呀。』我看他還想挖苦一下對方,就急忙給他掛上了。果然不出所料,這就大難臨頭了。對方是報社的電話員,因為聽到了殺人犯的聲音,所以在報紙上大登特登。我狠狠地申斥了浜崎的疏忽大意。可是,三年後,他又犯了一次嚴重的錯誤,把自己的聲音又讓同一個電話員聽到了。而且,這個電話員是新加入我們這一夥,從事私販麻藥買賣的小谷的妻子。這緣份太深了。她以電話員特有的聽覺,覺察到浜崎的聲音明明就是當時聽到的那個聲音。因為我看到她神情不對,感到不能讓她活下去了。正巧,她似乎非常想再聽一遍浜崎的聲音。我就利用了這一點。我告訴她浜崎和她丈夫一起都在小平町,她馬上老老實實地跟著來了,大概是想再一次確認一下浜崎的聲音吧。這樣,就輕而易舉地落到死亡的陷井裡了……」
過後,昌中向科長發表了自己的見解:「科長,浜崎畢竟是把手提包丟在那裡了。那傢伙佯裝不知,不過,這點象是可以肯定了。」
「我所謂道理上說不通就指的這個。但客觀的合理性不會改變。所以我們的推理肯定有什麼地方是錯誤的。」
他把剛剛寫好的那張紙遞給昌中。股長兩手捧著看下去。它象張一覽表——
「冷熱合適嗎?」
「有點麻煩吧?」科長說。
「剩下的就是怨恨或痴情了。經過各種調查,這方面的可能性也非常小。朝子這個人,在和小谷茂雄同居以前,是報社的電話員。我們一直調查到那個階段,沒有發現男女關係。是一個非常老實的女人。也沒有關於她的風言風語。想象不出會結下遭到殺害這樣的深仇。但是,這個兇手肯定是被害者的熟人,所以,又感到有些迷惑不解。」
(1)小谷朝子。十二日下午四時許,被人叫去接電話,不久即出門。電話中似乎讓她去指谷。到十三日早晨發現時有十四個小時無法證實其行蹤。根據解剖,確定死亡時間由十點至零點。如將田端堆煤場作為殺人現場,可推出以下情況。四點半離家。——五點到指谷車站(推斷)——這九_九_藏_書段時間,有七個小時不明行蹤——十點至零點,於田端被害。——這段時間,有六小時多不明去向。有人在這段時間將屍體移動。——六點三十分,在田無町發現屍體。
「光考慮了田端與小平町之間的距離,我也上了個大當,那麼,明天早上馬上去鈴木家搜查。」
「是啊,你有什麼看法?」石丸手裡的鉛筆仍在移動。
(3)浜崎芳雄。十二日下午三點至六點與川井貢一在電影院。(無第三者證明)以後,與川井貢一行動一致。——十一點離開鈴木安家。(附近三人證明)——電車——十一點四十分,到新宿「辯天」樓上,叫來A子。——十三日早晨五點多鍾,因那女人使他不稱心,離開了「辨天」。(A予證明)——到八點,約三小時,一直在外苑的長椅上睡覺。(無證明)
水漸漸熱起來。昌中讓水沒到肩頭,一動不動地沉思。就要想出什麼來了。按說應該想起什麼來,但又想不出來。這種模稜兩可的感覺,使他暫時處於精神恍惚的狀態。
「那天晚上,浜崎去那裡過夜時,帶著個小報紙包。就象包著一個飯盒似的。A子問那是什麼,可浜崎沒有回答。因此,A子想多問了反而不好,就沒再開口。」
昌中精疲力盡地回到家裡,他家最近裝了浴桶,是用今年夏天的獎金買的,總算是滿足了長久以來的願望。
「果然不錯。」科長沉思著點點頭。
(2)川井貢一。十二日下午三點至六點與浜崎芳雄在新宿看電影。(無第三者證明)——六點至七點離開電影院,與浜崎一起到小平町的鈴木安家。(除鈴木安外,再無旁證)——七點半與浜崎、鄰居三人一起去聽立川市的浪曲,九點半散場。和大家一起回到鈴木家門前,十點十分分手。這時,表示了邀請這三人的意思。(鄰居三人的證明)——這段時間,二十分鐘,與浜崎,鈴木安同在鈴木家。(除浜崎,鈴木外,別無旁證)——十點三十分,川井出現在三位鄰居家中,逐個勸說他們赴約。三人一起到鈴木家時是十點五十分前後。(三人的證明)一一一直喝到第二天清晨三點半。然後將三人留宿在鈴木家中。他到隔壁房間與鈴木安一起就寢。(三人的證明)——睡到七點三十分。——早上七點三十分左右,三位鄰居的妻子在鈴木安家中看到過川井。
川井貢一在推測為朝子死亡的一段時間里,正在鈴木家,也是事實。這有附近的三個人征明。只是有二十分鐘無人證明。但是,二十分鐘絕對不可能往來於小平町與田端之間。然而,儘管有這個絕對的矛盾,在石丸科長和昌中的腦海里,兇手的形象仍然是耶個細眼睛,扁平臉的川井貢一。
「我可沒帶這種東西,大概是A子的錯覺吧。」
科長說著,並沒有停止書寫。昌中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借團扇?」
「關於鈴木安,我在附近進行了調查。鈴木是川井的所謂二號,平時似乎什麼事也不幹。川井和鄰居關係相處很好,印象不壞。出事當天沒有什麼異常情況,正像他自己所供述的,只是,有一點不知是否能作為參考。——」
下了這兩道命令后,科長一邊吸者煙,一邊思考著。不一會,就在桌上敲好紙,用鉛筆寫起什麼來。
「釋放不釋放暫且不管。他在哪裡搞到朝子這個手提包的,還完全弄不清。他當時也在小平的鈴木安家。離開她家是十一時。十一點四十分到達『辨天,的樓上,因此,正好和中途乘電車所需的時間相吻合,實在沒有把朝子帶到田九九藏書端再幹掉的時間。而且,和其他事實也對不上口。」
那天傍晚,昌中又被叫到科長的房間里。石丸科長看到昌中,馬上開口說道:「昌中君,我不是說過那手提包是突破口嗎?似乎真要突破了。」
手提包的詳細情節另當別論,朝子在田端機車庫堆煤場被害已經是不可動搖的事實。附著在她的肺部和鼻腔內的煤末證明了這一點。
其一是,R大學的化學檢查報告結果是,科長由現場採集的煤粉與附著于被害者器官上的煤粉屬同一煤質。而且,向機車車庫詢問后,得知這煤是由九州的大浦煤礦出產的所謂築豐煤。
「團扇上煤末變黑了。由於擔心事後成為證據,第二天買把新扇子還掉了。」
「就是這樣。犯人把田端堆煤場的煤屑採集在大信封或其他容器裡帶回去。然後,在某個場所殺死被害者前,讓她吸進很多這種煤粉。恐怕是把她帶到一個狹小的場所,強迫她把煤的粉末吸入肺里。需要團扇就是為的這個。也就是說,用團扇扇,使煤的粉末散布在空氣里。被害者不願意,也不得不和空氣一起把煤粉吸進去」。
「嗯。這麼說,犯人的目的是要製造不在現場的假象嗎?」
科長從衣袋裡掏出裝有煤末的信封的情景還在他腦子裡,他想得出了神。
島中沒有回答他,一氣追問下去:
老婆在浴桶下的爐子里添了些煤。燃燒的火焰把黑暗的屋子罩上一層紅色。
「那麼,事後又為什麼特地去丟手提包呢?這不是把隱瞞的犯罪現象又暴露出來了嗎?」
「是這樣。那二十分鐘,說是在鈴木安家,朝子恐怕是在那段時間被害的吧。」
他穿好衣服走到外面,心情非常激動。在附近給科長家打了個電話,科長親自接的。
「是一把廚房用的茶色團扇。這倒沒有什麼奇怪的。大概鈴木家用煤油爐做飯,不太用團扇,所以也就沒有準備下扇子。聽說第二天還扇子時,鈴永安說是借的那把團扇弄壞了,所以買了把新的還來。那家鄰居有點納悶:借出的那把扇子,還很牢實,怎麼就弄壞了呢?我不知道這事是否和事件有關係,簡單彙報一下情況。」
「哎呀,現在出去?」
這時候,昌中走進來,看到科長的樣子,停住腳步。
川井貢一的自供,是在十天以後。有關殺害朝子的情節,與昌中的推理沒有兩樣。
「是啊。」科長抱著腦袋。
(4)至於村岡明治、小谷芳雄,很明確不在現場,故省略。
「去一下科長家就來。」
科長與股長互相看了一眼,十月中旬借團扇,是奇怪。肯定裏面有文章。
「馬上把浜崎找來,問他小包里的東西是什麼。」他命令昌中道。
「不,我是指你呀。能夠看破這個川井的花招,你也夠厲害。」
「喂,你看這個。」
「是呵,動機不清楚,那只有通過事實來分析了。喂,你看這個。」
「您在工作嗎?」
昌中理解科長的心情。如果把殺人現場推斷為田端,那麼無論川井或浜崎就都有不在現場的證明。再重複一遍,這二十分鐘雖行蹤不明,可也無濟於事。要麼,就是另外的人殺了朝子,沒留心丟掉了那時取下的手提包,把屍體運到田無町。這樣考慮是合乎道理的。
「哪裡,沒關係,請進來吧。」
「我想,他們已經全都收拾乾淨,不會留下痕迹的。不過,如果在角落裡還殘留著一、兩粒那種煤的粉末,那麼,就是我所分析的那回事了。」
他心不在焉地回答妻子的話,從浴桶里出來,下意識地將肥皂塗在毛巾上。
「喂,給我準備一下。」
石丸https://read•99csw.com科長回到警視廳,馬上命令進行兩項調查。
他轉向一邊,臉色蒼白。使人感到潮濕的眼睛變得更加遲鈍,他隱藏不住目已內心的動搖。昌中靜靜地觀察著他的表情。
「啊,是嗎?」
「這是因為,如果知道田端是殺人現場,可能會對兇手帶來某種不利吧。在A地殺掉,丟到B地,隱瞞犯罪現場,是犯人的一種心理。」
「高明,是這樣的。從道理上雖然說不通,但就客觀的合理性來說,只能這樣分析。」
「不知道。」
從小平町到田端,大約四十五公里,無論用多快的速度,也絕對不可能在二十分鐘內往返于其間。
「那麼,為什麼浜崎特意去田端現場。把手提包丟在那裡呢?」
他顯出一副精神抖擻的神氣。
「是這個,昌中君。」科長給昌中看降雨時間。「這就是突破口呵。」
「可以進來嗎?」
「呵!這樣就——」
「二十分鐘?啊,是的。是川井和鄰居告別,到再去邀請他們,十點十分到十點三十分之間。」科長想起那時的情況。
「毫無意義。我什麼都不知道。」
偵探走了以後,石丸科長和股長又互相看了一下。他們也判斷不出團扇一事是否有意義。
昌中從水中跳起來,連身上的水珠都顧不得擦。
「但是殺人現場在田端的機車堆煤場。這一點是確定的。被認為受害者在臨死前吸入並附著在鼻腔與肺髒的煤粉,恐怕和那個堆煤場的煤質相同。檢驗結果不久就會明白的。那麼,即使有二十分鐘的空白,無論如何也不能把川井他們所在的小平町與田端聯繫起來。我用本廳的汽車做過試驗,從田端到小平用了五十六分鐘,再快一些,最少也要用四十分鐘吧。來回就要一小時二十分鐘。而且還要有殺人的時間。只要他們有在小平町的證明,僅僅二十分鐘的空白,是不能成立的。」
「說說看。」
他雖然被帶到這個地方來,但象是不服氣似的,鼓著鼻子,作出一種若無其事的樣子。
另一項是委託R大學的礦山專業試驗室將採集在信封中的堆煤場的煤屑進行煤質化驗。
「那麼,為什麼把手提包放在田端呢?」
浜崎被偵探帶來了,昌中審問他,可是他裝作不知道。
因為昌中到家已經十點,全家都已洗過澡。
「是啊。手提包大概是被害者遭不測時從手中掉落下來的,按說應當被三點前後下的雨淋濕呀。」
「嗯,不會是這個。」
「嗯。」
「鈴木的房子和兩邊鄰居相隔很遠。不過,那一帶都是這樣,兩所房屋之間大約相距五十米左右。據說那天傍晚七點前後,鈴木安到東邊鄰居家借過團扇。」
「是的,我也是這種意見。」
這些雖然都是事實,但是零零散散,毫無聯繫。就象變形的齒輪一樣合不上口,各有道理,互不相干。
「我問過拾到手提包的小姑娘,她說手提包不是濕的。又問了接收手提包的值班員,他也是這樣說。這不是很奇怪嗎?女孩子是八點前後拾到的,因此,手提包當然應該會被這場下了近兩小時的雨打濕。可是,它一點兒都沒濕,這是怎麼回事呢?」
偵探馬上被派往新宿。他的彙報使得石丸科長的表情頓時開朗。
只是關於搜查當局怎麼也調查不出的殺人動機,他的自供遠比當局的預想要嚴重得多。
這時一位上了年紀的偵探出現在房門口。
「搞清楚了什麼事?」
「大概是吧。那麼,你把他怎麼處理了?」
「喂,稍溫了一點。」他浸在水裡,對老婆說。
「為什麼?」昌中對科長的話表示不解。
「這人真厲害!」科長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