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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 第二節

第二節

「並沒有說什麼,可是,沒有任何連絡,到了二十日的晚上,住在隔壁的香煙店的人來叫我接電話,我一接龜話,就聽到我弟弟的聲音,他告訴我『姐姐啊,我今晚不能回去,我失敗了。』」
「他從哪裡打來的呢?」
「是的,我先生平常就是很倔強的人,雖然,他說這句話的聲調很鎮定,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悲哀感,因而,我看不過去,要他明白地告訴我,可是,他就是不再說話了。」
按照這種情況來看,三十日的早晨,會到達東京。從安太郎姐姐的說法來看,安太郎生時有秘密性的事業計劃,所以,搜查本部的刑警們,都期待著靜子的到來,因為,一定能得到許多安太郎的消息。
青木繁用手帕捂著臉,一面哭泣一面說:
「是不是為了事業而出門呢?」
「而且,說話時,聲音斷斷續續的,我連反問的時間都沒有,他一說完話,就『喀』的一聲,把電話掛斷了。」
「沒有,因此,弟婦也等得不耐煩了,到了二十八日的早晨,便搭火車回故鄉津山。」
「靜子也許考慮安太郎有可能去的地方,想要去尋找一番,可是,也想不到這種可能的地方,因為,靜子是第一次來東京的,對這個環境相當陌生,總是待在我家裡,毋寧說,是在家裡等待安太郎的消息罷了。」
田村主任一面聽一面想著,被殺的梅田安太郎是僧侶,可是,是個事業心旺盛的人,做事獨斷獨行的性格,好象有很大的事業計劃,可是,一切都不告訴自己的太太,連對自己的姐姐姐夫都不透露任何消息,就是這種性格的人,而鄉下人有這種性格的人,好象不少。
「剛才,我說過我弟弟是岡山縣鄉下的神官,可是,他是不安於神官這種職業的。」
「這麼說,安太郎完全沒有任何聯絡嗎?」
「後來,他的事業計劃不順利,對這點,你有沒有感覺到呢?」
「七月十五日,也就是兩個星期前。」
「你弟弟梅田安太郎是四十二歲,對不對?」
田村搜查主任很留心地聽著這句話,說:
「那麼,這兩筆錢加起來,大約有多少呢?」
「那麼,他的籌備工作進行得順利https://read.99csw.com嗎?」
「弟婦叫靜子,今年三十一歲。」
「我們會通知靜子,請她來東京。」
「說得也是。」
「沒有,二十一日過去了,又到了二十二日也還不回來,我們夫妻很擔心,很怕他會自殺,因此,向管區的警察署提出搜索申請書,另一方面,也打電報給津山的弟婦,要她立刻到東京來。」
「喔!你所聽到的弟弟的聲音,和平常的聲音是不是一樣?」
「我記得大約是九點鐘左右。」
「那是什麼時候呢?」
「金融業,就是錢社嗎?」
發現屍體的多摩川河灘一帶,由天也是很寂靜時地方,入夜之後,幾乎很少有人經過這裏。所以,不容易找到目擊者和這方面的消息,現場附近也沒有民房,距離現場的遙遠地方,才依稀地看到幾家民房的屋頂而已,而到了搬運屍體的深夜裡,一般人都睡熟了,所以,更沒有人聽到被害者的呼救聲,或喊叫聲。
「我先生是個獨斷獨行的人,有時候,我問他,他也不告訴我任何事,倘若我追問的話,他又會罵我說『這種事不是你們女人可以知道的,你不必管這種事』,說起來,是個相當頑固的人。」靜子有力地回答。
青木繁這個時候,就慢慢地敘述內容,所以,田村主任更和藹地安慰他。
「最初的三個月,好象進行得很順利,而我弟弟也做得很有幹勁的樣子,不過,大概從兩個月前,就逐漸地不起勁了,他那副愈來愈無精打彩的樣子,不僅是我,連我丈夫也看出來了,我們認為弟弟也許是錢花得太多,因此,我們夫妻就向他提出忠告,本來,在鄉下當神官的人,忽然來到繁華的大都市東京,對壞境,一切都不大了解,怎麼能夠創辦大事業呢?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被歹徒欺騙,如果被騙的錢是自己的還好,可是,連借來的錢也被騙走的話,以後就很麻煩,不好收拾了。我們夫妻就這麼告訴他,勸他回故鄉津山。」
田村主任附和著說,又暗示婦人繼續說下去,不過,田村也認為這婦人所說的當神官的枯燥無味生活,是有道理的。
這位中年婦人並不馬上回答,而https://read•99csw•com手中的手帕,被揉得皺皺的,她先擦了一下眼淚。這種動作,也許表示要馬上回答,所以,田村主任又走回自己的椅子並坐下來,兩手的手指交叉地放在桌子上,等待回答。青木繁的眼睛已經哭得紅腫了,拾起頭說:
「我也有同惑,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解釋,我弟弟來東京之後,很熱中於自己的事業計劃,而情況大概是逐漸地變壞,也許,這是最後的破滅。」
聽了這段話之後,梅田靜子很感動地點點頭。
「靜子來東京之後,對安太郎的行蹤也很擔心,因此,也出去找過,是不是」?
「喔!這是一筆巨款。」
「關於這點,我們一點都不知道,只是看了安太郎很不自在的態度,和他說話的表情而猜想的。現在,又看到安太二郎的這種死亡情況時,我還是認為一定是被人家暗算了。」
「我的先生,好象要搬來東京,而計劃做金融業的樣子。」
「來了,到我家時是二十四白的早上,我問靜子,我弟弟到東京來,到底想創辦什麼事業,結果,她也表示不知道,說起來,我的弟弟是個任性、而且固執的人,做事獨斷獨行,不和任何人商量,他就是這種性格的人,所以,連他的太太都不知道,結果,無法從弟婦的口中,聽到任何有關弟弟的事業計劃的消息,她和我們夫妻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自從那一次打電話來之後,你弟弟沒有再和你聯絡嗎?」
田村主任面帶憂容而鄭重地說了以後,梅田靜子就哭了起來,對田村主任點頭回禮,看了靜子的嗚咽,田村主任只好暫停詢問,等到她稍微冷靜下來,擦乾眼淚之後,才說:
「你坐車很疲勞,而一到達就來我們這裏,真是對不起。」
田村搜查主任先讓青木繁在另一個房間等待,單獨地和梅田靜子面談。
「這怎麼說呢?」
「喔!他說過『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有什麼下場』的話嗎」?
「所以,大約半年前,他就帶著父親遺留下來的財產和向信徒們借的錢來東京,計劃做事業。」
「是啊!他一直在鄉下擔任僧侶神官,不過,他認為這樣子一輩子不會出人頭地,所九*九*藏*書以,想到東京創辦事業,因此,帶了自己的財產,以及向神社的信徒借的錢,如此籌備了一千七八百萬元,才來東京。」
梅田靜子是肌膚雪白、身材苗條的女人,也許是從昨夜坐火車到今天早上才到達東京的關係,她的臉上,可以看出旅行的疲勞和死了丈夫的悲傷感。
「那麼,打電話來的時候,是二十日晚上的幾點鐘呢?」
還未到達時,搜查本部也為了調查的事而一直很忙碌,例如:調查被害者頸子上的那條塑料繩和捆綁兩手兩腳的毛巾的來源的搜查等等。
田村主任睜大眼睛看著這位婦人,好象認為這位婦人所說的這段內容很重要,因此又問:
「不過,我也依稀感覺得到,只是我沒有把這種感覺向他的姐姐、姐夫說而已」。
「我覺得他好象有點慌張,好象很焦急的樣子,匆匆忙忙地就出去了。不過,這種情況最近常常發生,所以,我也沒有特別注意他」。
「按照香煙店的人的說法是,他們聽到電話鈴響了之後,就拿起電話筒,而這時,聽到『鏗』的一聲,這是十元硬幣掉下來的聲音,因此,認為一定是從東京市內的公用電話打來的。」
「弟婦……就是梅田安太郎的太太靜子,是不是?」
「是啊!我認為這種事業的風險太太,所以,勸他不要做這種事業,可是,他是很頑固的人,一旦自己決定的事,無論是任何人的意見,他都不會採納,獨斷獨行,如此他就來了東京。」
「我也聽過一些他有點憂愁的話,她表示,雖然,幾乎不懂自己丈夫的事業計劃,不過,好象他的事業是令人擔心的事業。」
「結果,靜子有沒有來?」
「他所說的失敗,是不是事業計劃的失敗呢?」
這個時候,田村主任心裏想著,梅田安太郎的事業計劃,並不是單純的金融業,也許是更危險的事業,例如:麻藥或走私之類的危險事業。
梅田安太郎的妻子,要搭下午火車的消息,是岡山縣津山警察署用電話通知的。
「請問,你弟弟來東京兩次,都是單獨一個人來嗎?」
「是啊!」
「我的弟弟從來也沒有明白地告訴我們,只是他到東京來的時候,我問他,https://read•99csw.com他就面帶微笑地說,等到準備好的時候,就會告訴我們。我的丈夫還替他擔心,認為鄉下人一下子來東京,不小心的話,容易被歹徒欺騙,因此,也好幾次地和我弟弟談論他的計劃,可,我弟弟還是不說,我丈夫覺得不可思議,勸他趕快回城鄉,可是,我弟弟還是住在我家,而且,每天都出門。」
「請你繼續說下去。」
「是啊!他把太太留在津山,單獨一個人來。」
「關於你弟婦靜子,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況呢?」
也調查了許多計程車的司機,可是,也問不出任何線索,搬運屍體的工具一定是車輛,問題是自用車呢或自用小貨車、手推車等,這個時候,因為無法從計程車司機這方面找到任何線索,所以,現在也調查自用車,但同樣,找不到任何線索。
「詳細的數目,我也不知道,大約接近二千萬元吧?」
「十九日的早晨,他出門時,你認為如何?」
田村主任看了青木繁的臉,又說:
「不過,這次也許是事業情況不好的關係,我看到他的沮喪表情,就看得出來他好象顯得不自在,所以,我也好幾次地想向他打聽情況,可是,他還是不告訴我,我更覺得要趕快想辦法,讓他回故鄉。否則,損失會愈來愈大,就在我的擔心中,十九日的早晨,他出門后便不再回家。」
「喔!令人擔心的事業。」
「他說是為了事業的籌備,好象是出去和一些人見面商量,不過,和他見面的人是什麼樣的人,我就不知道了,弟弟也不告訴我。」
田村主任又繼續說:
「喔!是什麼呢?」
「喔!結果呢?」
「這次你先生很意外地逝世,我衷心地哀悼他。」
田村主任安慰地說,然後才站直身子向靜子說:
「喔!二千萬元……這是一筆大數目,你的弟弟到底要做哪一種事業呢?」
「大致上的內容,我們已經從你丈夫的姐姐青木繁那兒了解了不少,不過,目前我們最需要知道的是你的先生安太郎,到底是計劃做哪一種事業,才帶了那筆巨款來東京呢?關於這方面,你知道嗎?」
另外,由於被害者很可能是在某地方被害,(第一現場),然後才搬運到發現屍體的地九*九*藏*書方(第二現場),而且,這種搬運工作可能是在二十八日的上午零點到兩點之間,所以,刑警也調查二十七日深夜經過現場附近的汽車、手推車等等。
「請告訴我,靜子津山的住址。」田村主任說。
三十日的上午十一點左右,青木繁帶著,從津山來東京的被害者安太郎的妻子靜子到搜查本部來。
田村主任看了看身邊作記錄的職員,用手翻開記錄的前一頁,看了一下問道:
「我的弟弟還是被殺了。」
「喔!還是?……這麼說,你弟弟被殺的事,你也許有預感嗎?」
「喔!今晚不能回家,失敗了」
「是啊!他們的年紀相差很多,因為,他是續弦的,前妻在十年前病故,所以,後來才又娶靜子為妻。」
「喔!是嗎?」
「弟弟還是聽我們的話,回了津山,不過,並不是聽了我們的忠告而回去的,他是回去賣掉一些山林,又帶了一些錢來東京。」
「就是這樣,弟弟總是單獨一人來東京。」青木繁又是垂下眼皮說:
「你先生被兇手以殘忍的手段殺害,我們警方正努力早日把那個可惡的兇手繩之以法,關於我們的破案方面,也期待太太能夠告訴我們一些消息或線索,請太太不要隱瞞,盡量和我們合作。」
「是啊!好象是受了很大的打擊,而且很沮喪的樣子,說話時的聲音好象很悲傷。」
「請問你弟婦的姓名和年齡」。
「神官的職業,是我父親那一代傳下來的,而我弟弟繼承這個職業之後,還是過著富裕的生活,因為,這座神社歷史悠久,信徒多,而信徒之中,也有許多附近的豪農或地主,可是,我的弟弟認為一輩子在鄉下當神官,很無聊,有時候,還向我表示,將來要自己創辦事業,他是個積極的人,所以,覺得早晚拜神誦經等的生活,是枯燥無味的。」
「好象並不順利」。青木繁垂下眼皮說。
「你弟弟十九日的早上出門時,有沒有告訴你什麼?」
「從他的態度、神色來看,是有這種事業不順利的感覺,不過,他這趟回來,完全是為了要賣掉剩下的一點財產——山林,當第二次要到東京時,他臉色蒼白,只告訴我一聲『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有什麼下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