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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 第十一節

第十一節

「啊,請便。」田村回答說。看著眼前警部情緒很好的表情,但有一絲不安。
「是什麼呢?」
「為什麼他要這樣呢?」
「你不愧是保險公司的調查員,推理分析合情合理。」田村說著稍微點點頭,「不過戶田先生,我聽了你的解說后,還有一些地方不太了解,可不可以再問你?」
戶田正太的解釋到此結束,田村聽了很佩服他的分析能力。他們談話的房間光線本來不足,此時則黑暗了。
「我覺得兩人私通。」戶田肯定的說。
「我覺得你的分析很有道理。」
「究竟是如何?」田村催促時,女服務生端來兩杯冷咖啡,在殺風景的刑警辦公室里喝咖啡算是特殊的待遇。
「她買這些的日期就是二十七日下午五點二十五分,當時安太郎還活著。」
這時,田村警部從口袋裡拿出一根香煙來點火。「那麼,安太郎,靜子、良作三個人在新宿會合之後,又如何安排殺害安太郎呢?用什麼方法呢……」田村警部緩慢地吐出一口煙而問。
「他們在什麼地方見面,我不知道,不過,靜子在電影散場前出來,而和安太郎見面,屬於良作的行動方面……」
「我認為是安太郎、靜子、良作三個人一起坐了電車到多摩川的現場,時間大概是晚上的十一點,也許是在和泉多摩川車站或登戶站下車吧!依我的實驗來看,無論在哪一個車站下車,反正,到現場的一路上幾乎沒有行人,所以,以前你的警方調查計程車或三輪車,當然查不出來,因為,幾乎沒人會到現場。」
「喔!按照你的說法,靜子從新宿的電影院出來的時候,那場電影還未散場,然後,就和安太郎在某一個地方見面,不過,我問你,安太郎行蹤不明,當時,靜子和良作也是為了尋找安太郎而傷腦筋。」
「你有什麼證據?」田村問。
「他們先把安太郎帶到那個既黑暗又寂寞的地方。」戶田說,「我認為這時又是以為了麻藥的事業,警方的人要來和安太郎談話為借口,把安太郎騙來此地,安https://read.99csw.com太郎最怕這件事,但聽青木良作說他氣自己的太太靜子有辦法替他想到善後措施,因而毫無顧慮地跟著去了,一點未料到這兩人有要害他的計劃。如此三個人在現場河灘上,大概晚上十一點左右(醫生推測安太郎死的時間是晚上八至十點這種推測通常總有一兩個小時的出入)。良作忽然毆打安太郎的脾腹,使其昏迷,良作的武功不錯,我已了解到他是柔道二段,這樣安太郎倒在地上,這就是警方在現場看時未能找到格鬥痕迹的原因。他們二人立刻用準備好的毛巾捆住安太郎的手腳,然後良作用手電筒照著要靜子用塑料繩纏在安太郞脖子上。因人已倒地不醒,靜子可以毫不慌張以女人特有的仔細整齊纏繞幾圈,因手下留情怕丈夫痛,。纏繞時還特意避開後頸上的頭髮,這樣才表現出家族殺害自己親人時心軟而手下留情的痕迹。」
「靜子所說電影院中幼兒的哭聲,是隔壁理髮店那位婦女想出的辦法。」
「說的也是。」
田村警部雙手交叉地放在桌子上,集中精力地繼續聽。戶田看到警部這種熱心的表情時,又繼續說:
「好象早就料到安太郞會死的樣子,自己的先生還未死,就買了和他嗜好相反的烹調用具,由此可見這女人早有預謀,我認為靜子的姘頭就是姊夫青木良作。」戶田說到此停了一下又繼續說:「我也去拜訪過青木良作才確認這一情況。我是去他服務的地方拜訪,我問他知不知道安太郎投了一千五百萬元的保險,青木良作便裝著很吃驚的樣子,表示他也是昨天才從太太那裡聽到這個消息的,而我拜訪青木良作的前一天,就先去拜訪青木繁,保險費的事,也是我那天在他的千住的住宅告訴他的,當時,青木繁的確很吃驚,她表示從來不曾聽過安太郎投保的事,而且,對靜子沒有把投保的事告訴她,很是生氣,由此可見,靜子從來不曾提到保險費的事,不過,青木良作也從未對自己的太九-九-藏-書太說這件事,而我對青木良作的確認,就是在拜訪他之後,再和他一起去吃飯的時候。」
「當然是保險費,靜子和青木良作凱覦安太郎的那筆巨額保險費,一千五百萬元。」
「好吧,我說……」戶田正太從口袋裡拿出筆記本。
「誠然如此。」田村警部點點頭說:「依你的說法而言,靜子和良作將來有同居的打算嗎?」
「喔,說的也是!」田村警部又抽了口煙,把香煙放在煙灰缸上顯示出很佩服的樣子。
「目的是什麼?」
「啊!青木良作夫妻和隔壁的鄰居,當時在上野地方看戲。」
「我問過解剖醫生有關這方面的問題,他表示:家族殺害自己的人,還是忍不住用狠毒的手段,換言之就有手下留情的痕迹,他舉出些實際例子給我看,其中有最近某大學生殺死親人小孩的凶殺案,太太殺死酗酒的丈夫等。我們討論的本案中那種很整齊地捆綁于頸上的塑料繩狀況不同一般勒死人的作法,不偏不倚地避開後頸的頭髮,這可暗示動手時心如刀割的靜子之心酸。因為不是僧恨丈夫才下手殺他的緣故,可以說是憂心如焚中的動手。」
「你的意思是?」
「我認為一定不會錯的。」戶田回答之後,才想到也要問清楚靜子回家的時間。
「什麼?!」田村真的大吃一驚,又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喔!有這種事?」田村警部露出驚訝的表情而問。
「你說本凶殺案是他的太太靜子與他的姐夫青木良作為共謀,有什麼證據?」田村警部目光炯炯的問。
「說得也是,一般勒死的人頸上的繩索總是亂七八糟,而且粗魯的痕迹很明顯,是不是?」
「今天很熱,脫掉上衣,慢慢說看看。」田村安慰戶田。
「我帶了青木良作到田端車站附近的一家大眾食堂,而青木便表示要吃西餐,他點了牛排,也許是肚子餓的關係吧!他吃了一盤牛排以後,還好象沒有吃飽的樣子,所以,我又替他點了一盤豬排,結果,他吃得津津有味,一下子就吃完了,https://read.99csw•com他告訴我,他最喜歡吃油膩肉類的料理,然後,我們又喝了咖啡,這時,良作還說銀座的一家咖啡店的咖啡最好喝,新宿的那一家咖啡店的咖啡又如何如何,看樣子,他好象喜歡喝咖啡,而且,對這方面很內行的樣子,所以,我才想到難怪靜子會買咖啡壺送回自己的故鄉。」
「好。」戶田說著拿出扇子,脫掉上衣,舒舒服服地坐下。
「那麼,安太郎隱藏在旅社之前,才打電話給他姐姐繁,是不是?」
「為什麼兩人共謀?」
田村警部引著保險公司的調查員戶田正太到另一間房子,這是沒有辦公室的房間,又狹窄又微暗又有悶熱感的房間,窗戶面對著另一棟建築的高大牆壁使室內的空氣流道不良。
「也許青木良作害怕安太郎又活過來,這種勒死的,有時會有呼吸而活過來的情況,這就是青木良作不敢馬上離開現場的原因。當他確信安太郎已死之後,又才把屍體翻過來成俯卧的姿勢。因為俯卧著又有呼吸的可能性更小些,青木是很小心的,這就是最初仰卧時,屍斑出現於背部及右上膊外側,因時間短,所以用手指一壓就可消失,后翻成俯卧,時間很長,屍體前部的屍斑用手指壓也不會消失的原因。」
「是啊,看樣子,青木良作遲早會離開青木繁,和靜子共同生活,一般而言,女人對自己喜歡的事,很快就會開始安排,這就是靜子到了東京之後,才會在百貨公司購買一些食作喜愛的烹調用具。」
「良作考慮十分周到。理髮店的那位婦女確實與青木夫婦一起去看戲,但去的時間不同,青木良作是九點才到的。他遲到了,新宿電影院有一位母親把哭泣的幼兒帶出場是點十五分左右。青木從新宿趕到上野的S亭已是近九點,T電影院放映『川霧的決鬥』時正是幼兒哭泣時間是八點十五分。這是良作利用理髮店婦女作的安排,讓她故意捏幼兒屁股使他哭泣。幾天前我特地到那理髮店理髮,在她替我修臉時,我故意說出此事,並看她的反映,果九九藏書然她的臉色一下變得蒼白,說明這完全是為了要證明靜子當時在電影院看電影而故意這樣作的。」
「是啊,不過,青木良作有自己的計劃,這就是他早就從靜子那兒知道安太郎投保一千五百萬元的事,因此,打電報給津山的靜子說安太郎的行蹤不明,如此,讓靜子來東京,這個時候,良作就暗地裡和靜子商量,目的是要殺害安太郎,而領那筆保險費,然後,兩人才成為夫妻,這是一舉兩得的計劃,所以,良作才去看隱藏中的安太郎,告訴他靜子來東京,乘這個機會表示應該三個人共同來商量事業計劃失敗的善後措施,當然,安太郎就聽從青木良作安排的大家見面的場所和時間而難赴約,由於安太郎受了良作的恐嚇,說是警察現在正在搜查你的麻藥事業,所以,這個時候,無論青木良作說什麼;安太郎都會服從。」
「這是真的嗎?」
「喔!好。」
「安太郎從故鄉帶來了巨款來東京,而想要做麻藥等等的不光明正大的事業,結果失敗了,不過,其原因雖然很多,但是,青木良作瞞著自己的太太青木繁,而暗中進行活動也是有關係的。青木良作快退休了,因此,對以後的生活安排,也有自己的計劃,也許,他想在退休之後作生意,也說不定,當他感覺到安太郎想要做一些不正當的事業而賺錢時,就想辦法打聽,終於知道安太郎的秘密,這時,良作就表示要幫助安太郎的事業,後來,安太郎中了歹徒的圈套,而所帶米的錢卻被歹徒騙走了,當然,安太郎很是傷心,而良作看在眼裡,就來安慰安太郎,並表示會替他想辦法,他就先把安太郎安置在某一家旅社,而且,對安太郎說,這種麻藥的事業、如果被警察知道的話,很危險,並交代他不要出來,我認為這就是安太郎失蹤的真相。」
「那天晚上,良作很晚才回家,這是他的太太告訴我的,一點都沒錯,依我的猜測,那天看完戲之後,良作就從上野搭九點三十分鐘的國營電車,而在新宿才換搭小田線電車,這樣,大九*九*藏*書約一個小時可到達和泉多摩川的車站,或登戶車站,所以,靜子和安太郎兩個人一定在新宿等青本良作吧!這是我的看法。」
「讓我說明其中的理由:靜子在涉谷百貨公司買東西寄回她的故鄉,而且都是廚房用具,並且是咖啡壺、平底鍋、烘烤爐等西餐用具。可她過先生安太郎是神官,聽說他不喜歡西餐,平常吃蔬菜和不油膩的魚之類食品,這是梅田的姊姊青木繁告訴我的。靜子雖是鄉下人,可一定東京覺得一切東西都很高貴,所以才買這些回家鄉。但是一般家庭主婦買東西總是考慮自己先生的嗜好才是,而她買的都與梅田先生的嗜好相反,那麼是為誰而買這些東西呢?」
「那麼開始吧!」女服務生走後田村又催促著以眼神示意。
「喔!很有趣,後來呢?」
「那一條塑料繩的纏繞方法很特殊。」戶田說時凝視田村警部的臉,又說:「纏在頸上的塑料繩很整齊地繞成四圈,很有和諧感,而且避開了後頸的頭髮繞在頸上,好象有不讓受害者受痛苦的憐恤和親切的關懷,是令人可疑的,你認為如何?」
「……」
「那麼,我問你,依照你的推測而言,他們用什麼方法把安太郎帶到現場殺害呢?」
「還有靜子用半截入場券證明她到新宿電影院看電影,一般人看過即隨手丟掉,而她卻保存得很好,顯然是青木良作的主意,還有一個證據。」
「簡略的說,從殺人狀況看我覺得是家族性犯罪。」戶田邊喝咖啡邊說。
「這時屍體是仰卧的,良作認為已經結束了,因此催靜子先回家,所以靜子是一人先走。」
「那麼後來只有青木良作還在現場,留在屍體旁邊嗎?」田村問。
「是的,哪裡會很客氣呢?不會管被害者是否痛苦和死前的哀鳴。」
「這樣說靜子回到千住的住宅時也相當晚了,是不是?」
「上野的S亭的表演至九點二十分就散場,散場之後,只有青木良作單獨行動。他離開了太太繁和隔壁理髮店的女老闆,很晚才回家。」
「是的,青木良作也在屍體旁呆了一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