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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中原拉鋸戰,劉邦在屢戰屢敗中贏得主動 劉邦夜奪韓信軍印

第十章 中原拉鋸戰,劉邦在屢戰屢敗中贏得主動

劉邦夜奪韓信軍印

諸將立刻不敢說了。軍隊中有一套約束,違抗印符帥令者,軍法從事,毫不猶豫。劉邦說:「現在,你們全都隨我轉赴成皋。這是軍令,即刻生效!」
項羽也明白這一點,遂對自己的大司馬海春侯曹咎說:「鞏縣我們暫時先不攻了,由你守衛成皋。現在劉邦的主力都在黃河以北,一旦漢軍過河來攻,無論對方如何挑戰,切記待在城裡不可出戰。只要你屯住成皋,堅持十五天,我十五天內必能收復魏地,回來增援你。漢劉邦的主力,就全靠你在這裏扛著了。」
夏侯嬰示意大侍臣,去開保險柜,侍臣戰戰兢兢,蹲下把保險柜捅開了,裡邊放著個小盒子,還有好多珍珠玉器,和很多手稿,打開小盒子,正是虎符,一共兩半兒。
劉邦說:「我乃漢王使者,使節在此!」說完把手上的東西一舉,晃給門官。門官一看,這東西確實是筒狀的,似乎是節,就打開轅門,不等靠近細驗,夏侯嬰就使勁揮動馬鞭,戰車馳入趙壁。
項羽說:「上將軍的官位,你再想想吧。」項羽期待地望著周苛。周苛是劉邦的御史大夫,官位僅次於丞相,負責監察眾官,屬於三公之一,這是很大的官了。他是沛縣人,起義之前在泗水郡做卒史之吏,俸祿百石。
項羽走近就要被扔到鑊里的周苛,想了想,問:「有遺言嗎?」
項羽分兵來救,盧綰、劉賈立刻收縮,向彭越靠攏,躲著楚軍在魏地亂竄。隨後到了夏末八月的時候,彭越、盧綰、劉賈又過來發起主動進攻,一連攻下開封以南不遠的陳留(今河南開封陳留鎮)、以東南的外黃(今河南民權縣)、更東南的睢陽(今河南商丘市),距離彭城僅一百公里,累計得城十七。
漢王隨後又不斷發現有成皋諸將像他一樣帶著侍衛從渡口北上而來,一問,都是學他的樣子,從城裡逃出來,飈著車,出逃過來的。劉邦剛要責怪這幫人,又一想算了,得到人比得到城還重要。不一會兒,從成皋飈車出來的越來越多,成皋城裡都是破車和絕望得搭不上車的群卒了。於是,項羽大兵壓上,成皋遂被攻破。
不管怎麼樣,司馬欣、曹咎都有德于項梁,於是項羽也就信任這倆。司馬欣作為長史跟著章邯投降后被封為塞王,結果沒塞住劉邦,被劉邦平定三秦時給抓住了。但是在劉邦彭城大敗的時候,司馬欣跟隨在劉邦的軍中,便趁機投降項羽了(章邯的另一個副手翟王董翳,也隨著劉邦,則死在彭城亂軍之中)。
說完,他就把打開的尿盆——虎符盒子,交給夏侯嬰。三人躡手躡腳地出去。
「你的衣服樣子真難看!跟猴一樣。」周苛說。
看來,劉邦依靠的,確實就是韓信、英布、彭越的三大方面野戰軍啊,至少目前的情況是。
項羽把破城后被生俘的周苛、樅公、韓王信都綁了來,周苛鼓著個眼睛好像一個青蛙,項羽對他說:「你不如加入我們的西楚部隊吧,我以你做上將軍,封你三萬https://read•99csw•com戶。」
出了主卧,進到大廳,韓信的侍從們還都在地上蹲著呢,沒有一個想到要報警的,因為這次搶劫的人很奇怪,是大將軍的頂頭上司來搶劫,所以大家也不知道該不該報警,向誰報警。
劉邦重新上了馬車,馬車一扭一拐的,輪子左右70度亂晃,他對夏侯嬰說:「咱們這是第幾次逃跑了?」
夏侯嬰趕緊示意大侍臣,用劍逼著他脖子,教他怎麼說,於是待臣立刻說:「是我,進來拿尿盆。」
於是倆人北行五十公里來到了修武(今獲嘉縣),這是黃河以北不遠處河南北部大平原上的一個小縣,西北依著太行山的南段。倆人看見,北方的群山,勾勒出壯觀的天際線。
倆人熟悉軍營的一般構造,直奔中間的主帥大帳衝去,後面的門官士卒跌跌撞撞就追。
項羽一看自己被罵做虜了,作為一個男人,他的憤怒超過了老虎,當即命人:「準備大鑊來,把他烹了!」
這時候,韓信在床上翻了個身,嘟囔:「誰啊?」
劉邦進到修武城裡,這裏正是韓信、張耳將軍的主力駐營所在。韓信已略定了趙國四五十個城池,農民們也再不急著殺自己的豬了,也有心思種地了,不再擔心種完了不等收自己就流離變成難民了。
到了壁壘前,守轅門的高喊:「哪個部分的?口令!」
樅公因為沒有罵街,所以像人一樣被殺了。
劉邦、夏侯嬰倆人,當晚在一處傳舍住下。
這個大帳很大,劉邦握著將印和虎符,在帳門口迎住諸將,就地給諸將開會,劉邦說:「如今大將軍印在此,我已身佩之,虎符在此,我已掌握之,現在發號施令,諸位聽令!」
「那怎麼辦呢?」
劉邦覺得這個主意好,於是決定再次調動項羽這隻不成熟的大獅子。深入敵後的事情要派自己信得過的老人兒去,不然等於資糧于敵,保不齊遇到困難就會嘩變。於是,劉邦派出自己的同里發小——豐邑中陽里人盧綰,還有堂哥劉賈,帶領步兵兩萬,騎兵數百,向東橫行一百公里,從滑縣白馬津(就是關羽白馬坡斬嚴良的地方,也是袁紹南下去擊曹操的地方)渡過黃河,南下進入開封地區(河南東部),開始焚燒楚國在魏地(開封大樑原是魏國的都城)的屯糧,攻擊楚軍的供給線,斷絕楚軍的糧道。
倆人跟搶銀行似的,對衣裳最華麗的大侍臣說:「快,把鑰匙拿出來!打開后室門!」
「什麼?」
周苛罵道:「你不要妄想了。你不趕緊降漢,漢就要虜了你了,你不是漢王的對手!」
烹,本來是處理捕來的野獸的,最初人們是把野獸肉包上泥,在火上烤著吃,後來講究的人就不用泥了,而往肉上澆油脂,以免烤糊了,又香又不糊。後來烤泥巴的時候,一不小心,烤出了陶器,在裡邊煮肉,後來有了金屬,就做成金屬的鼎鑊煮肉。
劉邦這時候正在加固成皋城呢。成皋正在豫西走廊的東口,read.99csw.com塞住走廊通道,遮蔽著身後西邊的洛陽,是通過豫西走廊進入關中的水陸要衝,其南有嵩山,與熊耳山、伏牛山一路向西排去,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其北,是黃河浩蕩,自西向東流過,此處依山傍水,素有「一夫荷戈,百夫俱廢」之名。從前在春秋時代不叫成皋,叫虎牢,戰國時期改叫成皋。後來所謂的「虎牢關三英戰呂布」是虛構的事情,但是這裏確實適合打仗。
倆人都戰戰兢兢,不知劉邦是不是接下來就要把自己法辦。韓信說:「漢王,那我以後幹什麼啊?」
韓王信也是韓國貴族,韓襄王的孽孫(非嫡系的孫子),聞著人肉味兒和血腥味兒,腿軟了,宣布投降,被項羽留在軍中。
「根據我逃跑的經驗,」劉邦說,「戰敗對士氣的打擊是很巨大的,這時候投奔誰是要非常小心的,機會主義者會把我們倆抓起來,送給項羽邀功請賞。」
次日,因為是夏天,早晨彷彿總是突然降臨,就「噔」地一下,從漆黑放為大亮,像打開一盞電燈,照徹宇宙。劉邦、夏侯嬰惶若不及,趕緊洗臉穿戴了,挎上寶劍,出門就登上了戰車,疾馳出城,奔向韓信、張耳的營壘。
漢軍損傷嚴重,或死或降,漢軍繼續向西撤退,守住成皋以西的鞏縣。這個地方再退四十公里,就退到了洛陽了(河南郡,原三川郡郡治)。
劉邦在修武召集部將,嚷嚷:「我們要打回老家去!」諸將部隊剛要拔營南下,郎中鄭忠卻站起來說:「此事不可啊!」
這個渡口現在還有,叫玉門古渡。夏侯嬰直接開著戰車上了渡船,船兒剪黃河水而北,過到了河對岸。
韓信這時候正在自己的主卧內睡覺呢。自從去年十月他在井陘大戰殲滅趙國陳余主力,至今半年多以來已經先後略定了趙國數十個城池,現在主要工作是睡大覺。韓信是個文學家,喜歡寫兵書,合計至少寫了三篇(現在都沒了),可能是他喜歡點燈熬油寫兵書,所以睡得晚,現在還在睡。
鄭忠說:「你不如就在河北伺機駐紮,不與楚人交戰。您現在手上兵多,不如派出兩名上將,出到項羽身後,與魏相國彭越攻略梁地(即魏地),如此則項王必往東撤,你這裏的趙國主力(原韓信的北方面軍)則開始伺機出發,南攻成皋、滎陽,則堅城可得收復!」
「我想說我聽到的都是廢話!」周苛穿著自己的西服,把頭扭過去。
項王感覺自己身邊,越來越沒有可信任的人了。
夏侯嬰身子隨著車子一扭一扭地,說:「至少是第三次了吧,從彭城那次算起。」
夏侯嬰的駕駛技術確實了不得,在楚軍的圍追堵截下,一口氣跑到了黃河渡口。
廚子們把大鑊從廚房扛來了,項羽要把周苛像捕獲(虜)來的野獸一樣處理掉。看看到底你是虜,還是我是虜。周苛被扒光了衣服,白白的,牽到了鑊(就是大鍋)旁邊。大鐵鍋里已經放好了調料,汩汩地冒著泡。
如此,韓信九九藏書下面的十來萬大軍,全都被劉邦所掌握了。等韓信慢慢起來了,方才發現自己成了下崗將軍。韓信穿戴好衣裳,一摸,大印不見了,卧室裏面的裡邊匣子也開了,韓信大驚,連忙跑出來,一看,地上的侍從們還蹲著呢,驚問:「你們怎麼了?匣子怎麼開了?這是誰乾的?」
劉邦得了韓信軍,重新大振,當即引著韓信的諸將部隊,南移到小修武屯住。而韓信就像被剪了羊毛的羊一樣,這次其實是連肉都剪光了,重新北上趙地,去長肉去。預備長滿了肉之後,收得新趙兵,向東擊齊。
「我們必須先聲奪人,先發制人,張耳和韓信這兩個異鄉人,野心都不小,動作慢了則將為他們所制。」
劉邦說:「為什麼?」
人們也許渴望回到古時候英勇的時代和單純的時代,但是單純的時代往往也是帶有野蠻性的時代。這種野蠻性,正和陽剛的血性水乳|交融,總之它和後來文縐縐的時代不相同,有令人感奮之處,也有血腥得令人髮指之事。就像老虎的威武與王者之高貴,正和老虎的殘忍是互相表裡,失了其中一個,也就無法生出另一個。
韓信只得鼓著嘴領命。
劉邦卡在這裏,佔據地利,隨即項羽從拔取的滎陽向西移動二十公里,逼近成皋,時間已是六月(公元前204年)。項羽揮起寶劍,將成皋城團團圍住。
項羽氣急敗壞,過了半天才說:「傳令,把樅公也殺了!」
諸將有說:「韓信將軍呢?」
夜晚寂靜得像一塊磚頭。因為是夏夜,沒有風,所以有淺淡的霧降下,輕輕升起的白紗漸漸纏了月光,也纏了驛舍院子里的草松和草松的影子,只剩松尖偶爾輕輕攪一下霧海。夜漸漸睡去。劉邦似乎在夜裡說了一兩句夢話,喊了兩聲。
曹咎許諾。項羽親自回去肅清彭越,使得楚軍主力被一分為二。正是因為他前段時間過於拖沓,沒有按范增說的急攻滎陽,並且又跑去南陽耽擱,導致漢軍如今在黃河北岸和他身後得以積累和布置,可謂錯失良機。
周苛遂被扔到了汩汩的大鑊里,不一會兒,他就變成了人湯和骨頭,這骨頭似乎仍然站著,瞪著項羽。
夏侯嬰從架子上抽起旌麾——旗子,舉著就跑出了帳門,在營里來回奔跑,這旌麾是召喚諸將來開會的信號旗,不用多喊,諸將都明白,韓信將軍一貫又軍令嚴明,立刻一邊穿衣服一邊就往大帳跑。
韓信一看,自己被奪了軍權,但是改做了趙相國,這是趙王之下最大的官了,自己從一介布衣,變成了相,終於離王只有一步之遙了。至於軍隊不軍隊的倒沒有什麼,沒了可以再招,兩腿的人到處有,於是心中由驚愕,轉成且驚且喜。
「韓信將軍另有組織安排,現在已經免去了他的大將軍職位,大將軍印在寡人手裡!」
劉邦說:「那還有什麼辦法?」
諸將遲疑領命。
項羽不許別人罵人,罵他的人就要挨烹。上次他烹了一個罵他是「沐猴而冠」的,這次烹了一個罵他read•99csw•com是「虜」的。
這時候,張耳老頭子也睡醒起來了,披著衣裳隨著升起的太陽聞訊跑過來了。張耳在前一段時間去年底被封為了趙王,一看自己的老門客劉邦在這裏指揮坐定呢,也大驚失色,猶如突然看見不明飛行物在窗外閃過。
現在,司馬欣作為曹咎的第二把手,也一起幫著守成皋。總之,是兩個被信任的故舊。
劉邦這次有創意,沒有騎著馬逃跑,而是乘坐戰車。他的老相好,太僕、昭平侯夏侯嬰照舊給他趕著馬車,駕駛著這木軲轆的傢伙,衝出成皋的北門玉門,向北望著黃河就跑。
夏侯嬰一把揪住他,捂住他的嘴,小心翼翼地推門進了主卧,一看,在大帷幄里,四面帳子垂著,韓信正在榻上打呼呢。劉邦快步奔過去,到案子上放著的韓信脫下的衣服上亂摸,一下摸到個硬的,一把揪在手裡,正是大將軍印。
項羽被氣急了,傳令,快烹。
劉邦沖入韓信的大帳,門口和保安慌忙來攔,劉邦低著嗓子叫道:「我是漢王劉邦,你們不認識我們了嗎?」保安一愣,劉邦、夏侯嬰二人闖入大廳,劉邦繞著圈低著嗓子對錯愕的男女侍臣叫:「我是漢王,都蹲在地上,不許說話不許叫,把手放在頭上!」
項羽看見自己身後遍地開花,供給線被盧綰、彭越等敵人破壞得不成樣子了,於是一邊痛怪後方將士無能,一邊準備停止對鞏縣的攻擊,回討彭越等人,復奪那十七個城。項羽遂再次被彭越調動。這次調動也是無奈的,後方不穩了,必須去救。但是你救後方,成皋、滎陽這裏就有可能被劉邦復奪。
劉邦搶韓信印符軍隊的事,表現了劉邦對韓信的不信任,當然這也體現了劉邦的慎重。在瞬息萬變你死我活的戰爭年代,沒有人是可以絕對信任的,曹操說「寧我負人,毋人負我」(后被羅貫中訛說做「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就沒道理了)是很有道理的。劉邦自己有勢的時候,對諸將連呼帶罵,這些為了求封得爵的逐利之徒也不會跑了離開他,但是一旦失勢,損兵折將亡命來歸,這些逐利之士又不是骨鯁之臣,怎麼可以依賴和信任呢?所以說,劉邦奪印是知己知彼的慎重。袁紹在官渡大敗之後,也是逃奔北過黃河,不經通報,直接撲到黃河以北其部將蔣義渠的營中,抓住他的手說:「義渠將軍,孤今日以首領(頭顱)相付矣!」意思是,我來了,你要是殺我,我也沒辦法了。嚇得蔣義渠只好避開讓出大帳,由袁紹霸佔直接發號施令。英雄臨著危機,都能為常人所不能為。
夏侯嬰用已經拔|出|來的寶劍奔走閃動著,寶劍轉著圈指著這些侍臣服務人員,低呼:「快!快!蹲下,把手放在頭上,不許動!說你哪!你!你!」
於是,在九月秋風裡,項羽騎著騅馬,揮戈向東,帶領主力,奔襲彭越。曹咎留在成皋據守。曹咎是項氏的故人,從前項梁曾經吃過官司,被秦政府的司法部門給逮在關中的櫟陽監獄里九_九_藏_書了,項家認識安徽北部的蘄縣(下有大澤鄉,陳勝起義的地方)的監獄長下屬獄掾曹咎,曹咎就給同是司法系統的櫟陽獄掾司馬欣寫信,終於找了個機會放了項梁。
大侍臣被他倆逼著,戰戰兢兢、歪歪斜斜的身子躲著寶劍,顫顫抖抖拿出鑰匙,把後邊卧室門的鎖開開。
「有。」
虎符這東西,都是藏著卧室的,從前信陵君竊符救趙,就是去了老哥魏安僖王的卧室里偷的——叫安僖王的小妾去偷的。
劉邦已經從一個棄軍逃跑,人人皆可捉之賣錢的人,變成了十來萬大軍的總統帥,神氣又足了,說:「你們都是有功之人,論功當然要行賞,趙王張耳,你即刻北上邯鄲,守備趙地。韓信,寡人現在拜你為趙相國,北上重新徵發趙兵——我看還有很多青壯年在這裏到處晃呢,年輕輕的不去打仗,未來一輩子都要後悔的——徵發足了之後,受我詔書,應詔擊齊!這個主意不錯吧!」
項羽看見周苛穿著西邊漢國的「西服」——就是我們後來的漢服啊,而楚國穿的衣服(東服)則比較短,項羽身量又高大,所以衣服就顯得更短,由於他身上腱子肉多,就鼓鼓囊囊的。項羽長得兩道濃眉,眼睛很漂亮,中間是雙瞳子,好像魚缸里的小魚吐在水面上粘連在一起的兩個泡泡。「你怎麼說?」項羽眼睛望著周苛問。
可以說,劉邦雖然又失了成皋,但是能依託黃河以北的修武,再次對項羽後方發起騷擾,以便自己復奪成皋、滎陽,這還是由於從前袁生勸他南下南陽,從而給韓信在北方發展創造了相對寬裕的時間,乃至韓信主力可以壓到黃河以北,便於為劉邦所用,從而對於劉邦鞏固或者說復奪成皋、滎陽,創造條件。總的來講,是給劉邦與項羽在滎陽地區相爭,創造了有利的條件。如果當初項羽不南下南陽,而是及早抓緊攻破滎陽、成皋,則劉邦現在也無韓信軍可用(韓信尚不能有暇給他預備出這些部隊),無法復奪成皋。整個漢方的防守前線,只得平行著全往後移了。
鄭忠說:「滎陽、成皋,城高池深,我們戍守,項羽一年多時間方才攻破,現在我們用這些新收之兵、趙地之卒,南下去列兵在這樣的堅城之下,不是把羽毛往燃燒的爐子里放嗎?」
「虜」是一個罵人的詞,意思是俘虜,但比現在的「俘虜」一詞還帶有侮辱性,因為現在的俘虜只表示戰鬥能力不行,當時的俘虜則等同於奴隸,不是人,同捉來的禽獸一般,屬於戰勝者的私有物,虜的繁體字是「虜」,就是一個男人像老虎一樣被捉來了,提供肉和皮給人用的。連我們《萬里長城永不倒》的歌上都這麼唱「睜開眼吧,小心看吧,哪個願臣虜自認」。
一望帳門口,一個瘦高的大漢正站著呢,韓信跑過去一看,媽呀,是漢王來了,正舉著自己的大印,給下屬諸將頒布命令,分割自己的軍隊呢!韓信大驚得下巴掉了下來合不上,好像一個農民看見一隻大象到自己的農田裡亂蹦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