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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將刀劍付與香煙燭灰——俺答汗的佛緣 三、西征

第四章 將刀劍付與香煙燭灰——俺答汗的佛緣

三、西征

這個時候的他,也許還沒有意識到,自己以後會與藏傳佛教發生多麼大的關係。甚至改變了蒙古人的歷史。
但對於俺答汗來說,這個年僅20歲的侄孫要想對自己構成威脅還差得遠。他沒有理睬圖門汗要求他到汗廷「述職」的旨意,而是再次西征青海,清繳撒里畏兀兒的殘部。
這一年,俺答汗已經52歲,他的勢力已經壓過了所有蒙古貴族,即使是札薩克圖汗也要遜他三分。但他還是不能成為全蒙古的可汗。他不能如父親那樣貿然行事,他知道自己不能應付所有人的反對。他還需要支持,重要的支持。
此時的卜兒孩雖然已經沒有多少抵抗意志,很快投降。但已經習慣自由自在的撒里畏兀兒人卻不願意就此臣服,與俺答汗所部發生激烈交戰,混戰中,俺答汗腿部受傷,為了不動搖軍心仍端坐馬上指揮作戰。屬於自發作戰的撒里畏兀兒人沒有統一指揮,終於不敵軍令嚴明的討伐軍,逐漸read•99csw.com潰散逃遁,其餘均繳械投降。俺答汗敬佩他們的英勇,沒有處罰他們,將他們歸屬自己的幼弟恩克迪爾岱青管轄。
達延汗留下的江山,已經有大半成為了俺答汗的領地,他向著大汗之位又跨進一步。
但在商隊中有1000名喇嘛。這些飽讀經書的佛徒見到了俺答汗,他們向他表達了佛祖的祝福,讓他知道他面前的這些俘虜不是可以成為他的奴隸的,因為他們已經侍奉了偉大的神明。
這次出兵沒有什麼難度,很快便達到目的返回,但在回軍途中,俺答汗遭遇了一支土伯特的商隊,因為互不了解,發生衝突,商隊全被俺答汗的部下俘虜。
這本是一個極為細小的事件,甚至都不值得在史書上記下一筆。對於每天都在面對戰爭的蒙古人來說,這麼一次戰鬥算得了什麼?
作為臣下,俺答汗親自送別大汗車駕,並給予很多禮物。而作為叔叔,他迅速將侄子read•99csw.com原來的地盤妥善保管——全部收歸囊中。
青海、河西走廊一帶完全納入俺答汗的勢力範圍。在他回師后,將大量繳獲的財物奉獻給博迪汗,這既是炫耀,也是一種威脅。
1542年,右翼三萬戶濟農、「默爾根汗」袞必力克去世,雖然他的兒子繼承了濟農職位,但在強大的二叔面前只有俯首帖耳的份。俺答汗遂成為右翼三萬戶實際上的首腦。
一年後,俺答汗率領右翼各部首領和部眾數萬人再次進入青海,這一次,他停留了兩年之久。
有了這樣的實力,又有了大汗賜予的汗號,俺答汗開始了以拱衛汗廷為名義的東征西討。
這是14世紀中葉以後,蒙古人第一次接觸到藏傳佛教的僧侶。也許是佛徒們的話讓俺答汗感到震撼並隨之平靜,也許是對於祖先曾經甚為推崇的宗教的尊重。俺答汗釋放了這些喇嘛。
在這兩年中,他招降了衛拉特人的中明安部,與東察合台汗國的九九藏書沙汗建立聯繫,互派使節,穩固了自己的西部根據地。而最大的收穫,則是娶到了衛拉特的奇喇古特部首領的女兒做自己的側妃,這個女人便是蒙古歷史上著名的鍾金夫人,漢文史籍中稱為「三娘子」。
1547年,44歲的「阿剌克汗」博迪去世,竟然與祖父的年壽一樣。他的長子達賚遜繼位,號「庫騰汗」。
達賚遜汗知道自己無法與俺答叔叔較量,而汗廷所在地又離俺答太近,於是下定決心,率領汗廷及左翼諸萬戶東遷,到遼東一帶駐牧,離開這個危險越遠越好。
俺答汗首先將他們作為自己的主要打擊目標,與大哥袞必力克多次發兵西征,撒里畏兀兒的首領卜兒孩抵擋不住,所部幾乎解體,被迫將女兒奉獻給袞必力克換取暫時平安。從此,右翼三萬戶的勢力擴展到青海一帶。
既然成為首腦,便要作出比前任更傑出的成績才行。1543年,俺答汗率領土默特、鄂爾多斯兩萬戶軍https://read•99csw.com隊渡過黃河,穿越星忽拉(今內蒙古烏拉特中旗新忽熱鄉所在地)山口,繞道賀蘭山再經古浪所(今甘肅省古浪),穿過黑松山(今甘肅冷龍嶺)從扁都口進入青海,繼續征討蟄居在三角城(今青海省海晏縣治)一帶的卜兒孩。
博迪汗繼承了祖父的勇氣和果斷,卻也繼承了祖父不盡人意的身體,此時的他已經身染重病。為了安撫俺答汗,他不得不打破常規,再次賜予其「土謝圖汗」封號,這已經幾乎與蒙古大汗的汗號相似。
在與兀良哈的征戰中,俺答汗已經將自己的部落經營的兵強馬壯,在拆分兀良哈萬戶時又獲得了更多的屬民。這樣一來,除了大哥袞必力克之外,他成為了右翼三萬戶最強大的貴族。
1558年,「庫騰汗」達賚遜病逝,其子圖門即位,號「札薩克圖汗」。年輕的大汗一登基便開始了加強汗權的種種舉措,並對遼東一帶的女真、達斡爾、鄂溫克等部族進行征服,擴大汗廷實力。https://read.99csw.com
1560年秋末,俺答汗起程回返。抱得美人歸之餘,他把自己的兒子丙兔台吉留駐于青海,佔據了原罕東左衛的駐牧地。行至大、小松山時,阿勒坦汗讓鄂爾多斯萬戶的愛達必斯達延諾延、貝瑪圖台吉和鄂克拉罕伊勒登諾延率部留駐這處咽喉要地,保證自己往返青海的道路暢通。
這個支持到底是什麼?應該來自何方?俺答汗還很迷惘。
不久,俺答汗便兼并了四叔阿爾蘇博羅特的土默特部,僅留了一個鄂托克給他的兒子。土默特部佔了蒙郭勒津萬戶的大半,俺答控制了土默特部,也就間接控制了蒙郭勒津萬戶。在這之後,右翼三萬戶中便出現了土默特萬戶,而蒙郭勒津萬戶則不再為人們提起。
當年達延汗評定右翼叛亂,亦不剌、滿都賚雖然敗死,但其殘部卻與衛拉特的也力克部合流,在青海、河西走廊一帶盤踞,將那裡的曲先、罕東等蒙古衛蹂躪得四處逃亡,成為西部一大勢力,被稱為「撒里畏兀兒」,多次向東侵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