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民皺眉道：「那怎麼辦？」

嚴良點點頭，微微嘆息一聲，轉向趙鐵民，道：「這是他故意的，他的精細程度實在太極致了。他故意經常晚回家，這樣一來，犯罪那天的半夜回家就不會顯得突兀了。即便我們去問他案發當晚幹什麼去了，他也一定能找出讓我們沒法驗證的理由。」

「那麼你們倆碰過袋子的回來一個，手先不要擦洗，等回來后讓陳法醫測一下上面是否有其他東西。」

「一塊肉。」

另一人也跟著道：「就是雞胸肉，冷凍過的，看著剛從冰箱里拿出來。唔……他走這麼遠扔掉一塊肉乾什麼？」

「什麼！」趙鐵民大驚失色，「是……難道是人肉……」

「也許他發現了有人跟蹤。」

「你確認他會踏入圈套？」

「不像，嗯……應該是一塊雞胸肉。」

他轉向嚴良，低聲道：「有可能是犯罪工具，上回大概他藏得好，沒九-九-藏-書被搜出來，現在他想丟棄了。」

趙鐵民吐了口氣，看向嚴良，低聲道：「看來他果然是在反偵查，試探警方是否跟蹤他。他故意把塊肉包進黑色塑料袋，搞得神秘兮兮的，丟掉后，過幾分鐘再回去撿出來。嗯……幸虧及時放回去了，否則就被他發現了。」

在一起的另一名偵查員也道：「是一塊肉。」

趙鐵民低聲問：「這是為什麼？」

趙鐵民依舊將信將疑道：「你肯定他會上當？」

這時，趙鐵民面前的電話機響了，這是重案組專線電話，不相關電話是打不進這部電話機的，打電話的人必定是跟蹤踩點的人。

嚴良凝神一秒鐘，連忙道：「快，把塑料袋扔回垃圾桶，儘可能按原樣扔回去。」

「萬一他沒看過那份文件呢？你說你昨天去把信封拿回來后，看不出裏面是否被他動過了。法醫用電腦顯示儀查九-九-藏-書文件紙上的指紋，也沒發現有新的指紋痕迹。」

趙鐵民也是緩緩點點頭。

「裏面是什麼？」趙鐵民焦急道。

趙鐵民也瞬間醒悟，道：「快去！」

嚴良道：「他對警方的所有套路一清二楚，我們想到的、可能採用的辦法，他也一定早有預期了。」

「沒什麼，就是剛冰過的。」

「不至於吧，跟蹤人員沒看到他朝他們看。」

很快，偵查員回復：「已經把袋子原樣扔進垃圾桶里了。」

楊學軍繼續道：「另外，徐添丁案發當晚的小區電梯監控，只看到駱聞一個人，未發現朱慧如和郭羽。」

嚴良緊皺著眉頭，沒有回應，過了片刻，對電話機那頭的偵查員道：「剛才袋子里的雞胸肉有什麼特點嗎？」

趙鐵民看向旁邊的電腦顯示屏，顯示電話是麵館門口那條路上的一個點的跟蹤人員打的，他連忙接起來。

嚴良鄭重地朝他點點頭read.99csw.com：「他必須上當！」

楊學軍走進臨時重案組指揮中心，對趙鐵民和嚴良道：「已經根據駱聞小區門口監控登記了他日常的回家情況。他的回家時間並不固定，有時候晚上6 點左右就回家了，有時候9 點多甚至半夜，其中孫紅運被殺時，他是凌晨回家的。徐添丁是晚上12 點。這兩起命案發生時，他都不在家裡。不過，平常他也有很晚回家的，恐怕這不能對他構成實質威脅。」

很快，電話那頭傳來偵查員的回復：「袋子已經撿到，嗯……這是？」

嚴良道：「他要動信的話，肯定不會用手碰的。」

嚴良點點頭：「好吧，那麼就是等了。」

「我相信會的。」

趙鐵民下令道：「你們快去揀出來。」

「沒有，只碰過袋子。」

嚴良猶豫著搖搖頭：「不太可能，處理犯罪工具有很多辦法，燒掉是最好的一種，沒道理這麼做。」九_九_藏_書

「他先拿一塊雞胸肉，包進黑色小塑料袋裡，故意裝神弄鬼。走到垃圾桶旁，把塑料袋扔掉。繼續向前走了幾分鐘，隨後折返回到垃圾桶旁。如果單純用這個方法試探是否有人跟蹤他，那麼他發現垃圾桶里的塑料袋還在，就該放心了，何必非要把塑料袋再從垃圾桶里撿出來，帶回家呢？」

「目標步行穿過路口，拐向北面走了。他剛剛從挎包里拿出一個東西，是用黑色小塑料袋包著的，似乎很謹慎地看了幾圈周圍，最後扔到了轉角的垃圾桶里。」

趙鐵民不解道：「怎麼說？」

嚴良道：「你不認為他把塑料袋從垃圾桶里撿回來這個舉動很不正常？」

趙鐵民頗感對方實在太高端了，抿抿嘴，道：「可是昨天我們的人一直在他家附近蹲點，始終沒見他有什麼異動。」

兩分鐘后，偵查員又道：「目標打開垃圾桶，把塑料袋又撿起來了……他往回家的方向九九藏書走了。」

「我想他一定看得出這是圈套，所以他要等到我們失去戒備的時候再動手。我建議撤掉在他家附近蹲點的人員。只要最後一關把住他，就行了。」

趙鐵民尋思著點點頭：「是的，這麼做多此一舉。」

嚴良咬了咬牙：「他所有事都算到了，一定是他讓朱慧如和郭羽走了樓梯，不讓監控拍進去！這樣連朱慧如和郭羽犯罪的證據都沒有！」

這一步棋，是他破案的全部希望所在了。

這時，下一個跟蹤點的電話傳進來：「注意！目標突然轉頭，原路返回。」

「你們有碰過那塊肉嗎？」

趙鐵民和嚴良都疑惑不解地皺起了眉，對看一眼，同樣想不明白。

趙鐵民搖搖頭：「不，我決不允許最後關口再出什麼差錯，我不能看到再出新的案子。之前為這案子已經花了大量人力物力，既然現在已經高度懷疑他，我必須掌握他的二十四小時行蹤。」

「只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