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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堂弟的手記——精神囚籠

第十章 堂弟的手記——精神囚籠

哥們兒,你沒看我正忙著嗎?要出車了,聽不懂嗎?什麼,你要打車繞鎮子中跑一圈?好吧,真拿你沒辦法,但車費一分不能少。
柏芳,虎石鎮中心醫院護士,蘇可曼的小學同學,鄰居
初三下學期時,班長偷偷告訴我,學校里流傳蘇可曼得了精神疾病。我還真沒聽過那個傳言,估計只在學生中小範圍流傳。我當時嚇一跳,但傳言不可輕信,就觀察了她一段時間。她行為和舉止確實太古怪了,我也不好判斷是否真的患病。出於對孩子負責的考慮,我找來她父母,把情況說明,讓他們趕緊帶著孩子去做檢查。
她們兩人之間的關係?正如我剛才所說,許蕾在暗暗較勁,蘇可曼應該並不知道。從表面看,她倆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那可太多了,恐怕繞鎮子跑一天我也講不完。哦,要說特別的事情,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雪寶寶」。呵呵,你聽錯了,不是海綿寶寶,我指的是那年寒假堆起來的大雪人。
你問我和蘇可曼是不是大學同學?當然是了!不僅如此,我們還在同一個宿舍住了四年。不過你問錯人了,我對她了解不多。因為上學那陣兒,她很少和我交流,不只是我,她也很少和同宿舍的其他姐妹交流。
沒錯,我們三人是同一所高中畢業的,並且同班。那是虎石鎮唯一的一所重點高中,但升學率很一般,和「重點」不太相稱。
那你算是找對人了!我和她倆不止是初中同學,還是小學同學呢,而且一直同班。想必衛老師也告訴你了,蘇可曼在初中時患有精神疾病,導致沒能參加那年的中考。我升入市裡的高中后,就再沒見過她,所以只能向你提供初中和小學時的情況。
白丹,公司文員,蘇可曼的初中同學
你是高中老師,也知道學苗競爭一直很激烈,中考的高分生全被市裡的重點高中錄取走了。不過,據我所知蘇可曼的中考分數相當高,完全可以考取市高中,不知她為什麼……我想起來了,那個年代是先報志願后中考,而她初三複讀過一年,估計是由於保守,所以才填報鎮高。冉少楓的中考成績也不錯,他好像是考慮家裡的經濟因素,才沒去市高中讀書。我就別提了,能考上鎮高都算萬幸。
是的,我之前也沒聽她提起過許蕾。可以肯定!
在你閱讀之前,我要奉勸你幾句。
「三天了,一直關機!這傢伙還玩起了失蹤?」
在我小時候的印象里,蘇可曼不像能幹那種缺德事的人,但在之後不久,她又接二連三地幹了很多這樣的缺德事,她像是變了個人。什麼,這些你都知道了,那你還來問我幹嗎?
在我的記憶里,蘇可曼小學低年級時,不僅學習成績全校第一,獲得過多次數學競賽的冠軍,還是我們的班長,各方面的能力都超越了我們這些同齡孩子。嗯,那時我們都很喜歡她,也很依賴她,班主任老師也是如此。舉個典型的例子。每逢拔河比賽,她都負責喊口號。說來也奇怪,她的口號並非最響亮的,但卻像是有某種神奇的魔力,只要她一喊,就能把大家的力氣全部調動起來。
她的回答讓我更加驚詫,我恍然覺得她不像是給蘇可曼找結婚伴侶,而更像是為了某種目的才來這裏的。但顧客就是上帝,我還是幫她在數十個備選對象里選出了三個人,她最終選擇了方振寶。
凝聚力?對!用這三個字來形容太貼切了。她身上散發出一種神奇的凝聚力,能把班上所有同學的積極性調動起來。
你想通過我了解她高中時的情況?有沒有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算起來都過去了十多年,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要說特別的事情,倒還記得一兩件。
金坤,120急救中心接線員
車禍現場我也去了。我趕到那兒時,蘇可曼正蹲在屍體前。我喊了她幾聲,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警察來后,把她拉了起來。她踉蹌著後退幾步,忽然摔倒在地,我和幾個同學趕緊把她送往了醫院。
當然沒機會問清楚,他不是出門就被車撞了嗎!唉,分手原因至今都是個謎。
眼前,慢慢浮現出一座巨大的、密不透風的囚籠,蘇可曼就蜷縮在裏面。她試圖奮力掙扎、拚命擺脫,卻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去。
於是我們三人又成了大學校友,但我讀的是專科,和他倆有差距啊!不然我也不用在這兒賣車了。別看我頭銜是經理,乾的卻是最低級的活兒……
對,蘇可曼去北京之前,我從沒聽說她患有精神病。這個傳言是她從北京回來后,才開始出現的。
什麼?高中時蘇可曼和哪個女生私交最好?
據我了解,許蕾的學習成績也不錯,但每次考試都比小曼低幾分,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超越。還有,小曼各方面的能力也比她強,那次班裡選班長,小曼得了38票,而她只得了2票。這樣的事還有很多,每次發生時,她都會感到極度不平衡,長此以往,必定會在心裏慢慢滋生出忌恨!
他趕緊翻回到第一頁,就見上面寫著:
三天後的中午,京海市警局。
原來你是蘇可曼的同事,我還以為是警察,嚇我一跳!要不要邊看車邊聊,這是本月剛改款上市的新車,性能很不錯……既是這樣,那去辦公室吧。
蘇可曼?
走進辦公樓,路過收發室時,值班的老劉叫住他,並遞給他一份快遞。陸浩接過來一看,寄件人竟是堂弟!再看寄件時間是今天上午,地址是從虎石鎮寄來的。
聽傳言,她男朋友之所以喝那麼多酒,是因為蘇可曼向他提出分手。我聲明一點,只是聽來的傳言。不過,對比這件事發生后蘇可曼的反應,我個人覺得傳言未必可信。
毛勇,少年業餘體校教練,白丹的同桌,也是蘇可曼的初中同學
他仔細一看,確實是堂弟的筆跡,連忙快速翻閱。這個筆記本不算厚,但有十幾頁記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每一頁的頂端還有人名和身份背景,格式很像警方的筆錄。
嗯!不只是我認為分手這件事很蹊蹺,冉少楓自己也這樣認為。那晚在一起喝酒時,他好像是這樣說的:「蘇可曼說自己慎重考慮過,我們在一起不適合。可我倆在一起5年了,時間不短了吧?為什麼直到今天才開始考慮我們的未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才迫使她突然做出分手的決定,不行,我得去找她問個清楚。」九*九*藏*書
你剛才說蘇可曼是你的同事?她那樣惡劣品質的人,居然也能當上老師,真是誤人子弟啊!
說實話,我之所以離開那所學校,正是因為蘇可曼。不!不是蘇可曼有什麼問題,而是我和她走在一起,被許多學生看到了。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嗯,大家都以為我倆走得很近,是朋友,所以開始排擠我,迫使我不得不離開那所學校。
你說什麼?我剛才沒聽清。唉,也不知怎麼了,一退休耳朵就不太靈光了。
你說什麼?那女生就是報紙上報道的謀害她的人——許蕾!
等一等,許蕾是哪位?我從沒聽過這個名字。報紙和新聞報道?我哪有時間去看報紙,就算有,看的也一定是汽車相關的。不用仔細回憶,我真的沒聽過許蕾這個名字。如果非要刨根問底,我給你出個主意,你可以去原高中查一下畢業生檔案。
你容我想想……想起來了,確實有這樣一個短頭髮的漂亮女孩。她來宿舍找過幾次蘇可曼,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原來她叫許蕾呀。她們老家好像是一個地方的,每學期期末放假,都讓蘇可曼幫著去訂長途汽車票。除此之外,我再沒見過許蕾這個人。
是這樣的。當時並不是蘇可曼親自來徵婚,而是許蕾代替她來的。這種代替徵婚的情況偶爾會發生,我也沒覺得奇怪。她把蘇可曼的照片和資料遞給我,我仔細看了一遍,認為蘇可曼各方面條件都很優秀,就問她有哪些硬性條件的需求?
這可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剛才忘了告訴你,她男朋友大學沒畢業,就去世了。這件事我印象很深刻,是大三那年的初冬,反正是在聖誕節之前。那天黃昏,下著漫天大雪,她男朋友醉酒後橫穿馬路,被一輛疾馳而過的貨車當場撞死。
她指的「你」,當然不是我,而是蘇可曼。但在我的記憶里,之後連續幾次考試,她都沒考過蘇可曼。或許,這讓她更加惱火了。是啊,我現在也難以想象,許蕾那麼小的年紀,怎麼會有那麼強烈的好勝心。
哦?你不是來徵婚的,而是要詢問去年8月9日,我們負責介紹相親的一對男女的情況,名字分別是方振寶和蘇可曼。
陸浩來不及多想,一邊撕開快遞,一邊跑進辦公室。坐到椅子上,他從裏面抽出一個32開的筆記本,封面上寫著一行字——「蘇可曼的犯罪動機,我已調查清楚,都記錄在這個筆記本里。」
她笑了笑,只說了句:「老實聽話的就行。」
我是從何時聽說蘇可曼患有精神病的?
對,我和蘇可曼同住一個宿舍。你可能覺得很奇怪,數學系畢業的學生怎麼當了編導?嘿嘿,其實我是廣電系的,當時廣電系的宿舍緊張,就把我安排到了那裡。怎麼說呢?那個宿舍死氣沉沉的,彼此間不怎麼交流,幸虧我去了,才把氣氛搞得輕鬆活躍了一點。
我得去開會了,就談到這裏好嗎?
哦,蔡安軍告訴你了,那我就不細說了。我覺得那個女生肯定跟她說了什麼,才迫使她突然改變志願。我離得太遠,什麼都聽不見。
蘇可曼和許蕾?
蘇可曼剛升入初中時成績還不算特別差,但越來越不用功,學習成績每況愈下。升入初三以後,不知為什麼,她性格變得很古怪,經常和同學吵架,有幾次還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和同學打起來。
「不可能,我這輩子都逃不出籠子!」說這句話時,她口氣非常嚴峻,表情也怪嚇人的。
你說什麼?她遭人報復,流產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報復她的那個人,也是師大畢業的,叫許蕾,比我們大一屆?我從沒聽說過這個人,也是數學系的嗎?勞煩你描述一下容貌。
堂兄,我這幾天走訪了與蘇可曼相識的一些人。她們給我講述了很多故事,在這些紛繁雜亂的故事里,就暗藏著她的犯罪動機。
那年高考時,蘇可曼的成績全校第一,冉少楓和她差了兩分。他們本打算一起填報工業大學,卻在填報志願時,突然改成了師範大學。誰都知道工大比師大好得多,而他們的成績也考得上,班主任為此氣得夠嗆。
是衛老師告訴你,我在這裏工作的?快請進來坐吧,但我一會要去參加會議,可不可以長話短說。
你就是蘇可曼的同事?快請進來坐,對,慕容南南打電話和我說了。
我當時在想,不就是一個噩夢嗎,怎麼還能一輩子都逃不出去?但可怕的是,那個噩夢伴隨了她四年的大學生活。至於現在是否還做那個噩夢,我不得而知,因為大學畢業后,我倆就不聯絡了。
現在回憶起當年的事,其實也不怪那些學生。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那些學生,看到有個新來的學生和「精神病」成為朋友,恐怕也會做出和他們同樣的選擇,至少要躲得遠遠的。
找他幹什麼?這我就不清楚了,我不是那種八卦的人。不過,我兄弟在大學可是風雲人物,獲得過兩屆校園歌手大獎賽……哦,你聽慕容南南提起過那些往事。那我就不啰唆了,反正常有一些女孩兒來找他,大家都習慣了。所以許蕾來時,我們都沒問,估計也是暗戀他吧?
當然就只有一個班長了。
放學后,大家紛紛猜測蘇可曼去北京看什麼病。大概是第二天,學校里突然流傳蘇可曼患有嚴重的精神病,前一陣請假,就是去北京看病了。大家原本就挺討厭她,這下又得了精神病,都討厭死她了,恨不得讓她趕緊滾出我們班。
許蕾是蘇可曼的老鄉,她倆好像從小就認識。我對許蕾不了解,因為她很少來我們宿舍。但凡是來,就讓蘇可曼幫她做一些事情,當然都是小事,比如代買車票、代購某某東西等。
對啊!問題的關鍵還是那個惡意製造謠言的人,學生們都被那人利用了。我想,那人必然有一定的號召力,至少說的話大家都願意相信。
說心裡話,我當時感到很不對勁,因為從事婚姻中介工作十幾年了,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提出這樣的要求。於是問她:「老實聽話,指的是性格忠厚老實的那種男人嗎?」九*九*藏*書
張磊,虎石鎮計程車司機,蘇可曼的小學同學,鄰居
天吶!怎麼又和許蕾有關?
我記得當時還這樣勸她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只要不去想那座籠子,慢慢就會忘掉了,也就不會再做噩夢了。」
老色狼是誰?
〔半個多鐘頭后。〕
唉!小曼回來看我們老兩口,哪承想竟遇到那個該死的變態色魔……哦,爸爸去醫院照顧她了。說起我們家小曼,她最近也夠不走運的,先是不小心摔倒流產,接著又遇上這檔子倒霉事。
許蕾每次考試總是比蘇可曼低幾分,她好像很惱火,但絕不會在蘇可曼面前表現出來。我覺得她在暗暗較勁,試圖超越蘇可曼。這可不是我在胡亂猜測,因為有一次期中考試后,她曾這樣跟我說:「等著吧,我遲早會超過你!」
沒錯,她肯定是這樣說的。我取來一個資料夾遞給她,半開玩笑地說:「我這裏雖沒有『高富帥』,也沒有官二代,但中產家庭出身的男孩還是有的,你隨便挑吧。」
陸浩沉重地呼出一口氣,又翻看了一遍手記。當他把精神囚籠和婚介所工作人員的那番話聯繫在一起,犯罪動機閃現在大腦里……
雪人有什麼特別的?那是耗費我們一整天時間堆起來的,小朋友們都很喜歡她,可哪承想第二天清晨,雪人的腦袋被人用鐵鍬砍掉了。我當時通過插在雪人上的鐵鍬,推斷出「兇手」是蘇可曼,因為那把鍬就是她家的。
哪個女孩?左邊的還是右邊的?哦,你說這個短頭髮的女孩呀。她叫許蕾,是我們班的班長,不僅組織能力突出,學習成績還特別好,當年中考考取了市裡最好的高中——師大附中。我曾一度以她為榮……
院長通知我了。你要查「松江公園襲擊案」的求救電話,日期是9月1日,深夜10點到11點之間的接線記錄,對吧?
你不了解,許蕾和小曼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她倆起初非常要好,但後來發生了一些事……啊?你已經知道那些事了。說來真丟臉,不過,那些事肯定不是小曼乾的。我太了解女兒了,她不是那樣的孩子。
對,她喊的肯定是籠子,因為我不只一次聽過這樣的夢話。
但,她沒有徹底屈服,時刻等待著奪回命運的主動權。伴隨了她十幾年的精神囚籠,逼著她在心裏慢慢萌生出那個詭計,冰冷絕望的詭計!
關於她還有沒有印象特別深刻的事?我剛才說了,我倆平時很少說話,對她一點都不了解。如果非要說印象特別深的事,就是她那個人神神叨叨的。舉個例子吧。有一次晚上起夜,我忽然聽到她連續大喊了幾聲:「籠子!籠子!」當時嚇我一跳,仔細一聽,原來在說夢話。
你剛才說是為蘇可曼的事而來?
在此之前,男同桌曾三番五次地告誡我遠離蘇可曼。對,他說蘇可曼患有嚴重的精神病。我雖和蘇可曼只接觸過一天,但可以肯定,她除了過於自卑之外,精神完全正常。
此刻,陸浩終於明白堂弟為什麼在手記的第一頁寫下那些奉勸的話了。或許,堂弟說得對。但他身為警察,無論嫌疑人出於怎樣被逼無奈的犯罪動機,都要秉持法律的規章辦案。這是作為一名警察的無奈,正如不能親手擊斃連環姦殺案的兇手的無奈一樣。
照片上挨著我的女孩是誰?
你確定,那個畢業生是許蕾,而不是徐小蕾?哦,恐怕要讓你失望了,那年畢業的學生沒有你要找的人。絕對不會漏查,我仔細查過兩遍,根本沒有許蕾這個學生。
我聽校長說了,你要查11年前的畢業生檔案,那個畢業生叫許蕾對嗎?那年頭沒有電子檔案,都是這種裝訂成冊的紙質檔案,查起來挺費時。你坐這兒等我吧,查到叫你。
沒錯,是精神病!我記得特清楚,肯定是這麼說的。我當時嚇了一跳,但仔細回想,怎麼都覺得不太可能。那女生看我不信,好像說了句「等你信的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然後跑開了。
你給我出了個難題啊!算起來,都是17年前發生的事了,許蕾當時說了什麼,我還怎麼可能記得住……啊!等一等,我隱約記得好像提到了「公園」這個詞。
類似的例子不勝枚舉,我就不一一列舉了。蘇可曼的惡劣行徑,遭到全班同學的鄙視,班長的職位也被取消了。
大概隔了幾天後,我問許蕾那天躲到什麼地方去了。她起初什麼都不說,我一再追問,她才趴在我耳邊,神秘兮兮地說:「躲到老色狼家去了,你沒看她臉被打傷了嗎?都是老色狼乾的。」
然而,許蕾卻板起臉,非常嚴肅地強調道:「這些外在的物質條件都不重要,她要找的男人只有一個硬性條件——老實聽話!」
我開始擔心害怕了,就遠離了蘇可曼。結果軍訓完畢,我倆被分到一個班,還是同桌。她問我這些天怎麼沒去找她,我就把心裏的擔憂告訴她了。我記得她當時捂著嘴笑了,並說那些都是謠傳,是被別人污衊的。
陸浩讀完堂弟的手記,心頭彷彿罩上了一層濃重的陰霾,壓抑得十分難受。他合上筆記本,做了幾個深呼吸,但壓抑的感覺卻難以驅散。
我當時嚇壞了,但想想又覺得不可能。不過,蘇可曼從那天以後,越來越消沉,我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那件事真的發生過。
你這就走了,要不要看看車?那好吧,需要的時候一定要光顧啊。
公園?什麼公園?哦,我知道了,你指的是我們家附近的那個小公園。可是,我不記得在那兒發生過特別的事啊。
不是傳言!我曾問過蘇可曼,確有其事,但她對分手的原因諱莫如深。
但是,堂弟曾說過的隱藏在犯罪動機背後的證據,究竟是什麼?
許蕾?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你讓我回憶一下。有點印象了,大概是大二下學期那陣子,許蕾總來我們外語學院。對,她來找冉少楓。
什麼?車禍當晚,冉少楓一起喝酒的那個男生?應該能聯繫上。把你手機號碼告訴我,我聯繫上他,第一時間通知你。九-九-藏-書
是嗎,你就是想打聽她中小學時的情況?糟糕!再有9分鐘就要開會了,時間緊迫,我挑印象最深的事情敘述給你聽,可以嗎?
我當然記得她。雖然我退休快三年了,但班上的每個學生我都記得,因為畢竟教過他們整整三年嘛。更何況,那是我轉到十九中帶過的第一屆學生,印象很深刻。你看,這是他們的畢業照,第一排最左邊那個女孩就是蘇可曼。
我們高中時是最好的朋友,但自從她考上大學,就不怎麼聯絡了。原因其實很簡單,不是一個層次的。高中輟學后,我就干起了個體經營,每天面對的都是這些衣服和形形色|色的顧客,和她沒什麼共通點,自然就越來越疏遠了。
畢婷婷,市直機關公務員,蘇可曼的初中同學,小學同學
然而,她的回答讓我非常擔憂。
陸浩駕車駛進警局大院,把警車停在車位后,他沒立刻下來,而是先給堂弟打電話。手機里傳來對方已關機的聲音。
那些事過去13年了,可直到現在我也想不通,究竟是誰在惡意污衊?又為什麼要那樣做?那人和蘇可曼到底有怎樣的深仇大恨?
許蕾點點頭,說:「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但有時忠厚老實的人未必聽話,最好是性格懦弱一點的男人。」
許蕾是不是那所高中畢業的?
我不敢完全確定,畢竟時間太久了。
你要是信不過我,親自去查一遍吧!
上大學時,我和冉少楓是最好的兄弟,幾乎無話不說。據我了解,他和蘇可曼的感情一直很好,從沒見他們吵過架。可那天參加攝影社團成立儀式后,他突然告訴我,蘇可曼向他提出了分手。我當時還以為他在開玩笑,因為當天中午,她倆還在一起看電影,甜甜蜜蜜的,怎麼能說分手就分手了呢?
我查聽了電話錄音,那天深夜打來的求救電話一共有三個。分別是:22點35分48秒,22點42分53秒和22點43分12秒。手機號碼也要摘抄下來嗎?好吧,你記一下,相對應的分別是:15600XXXXXX;13852XXXXXX和13000XXXXXX。
重返學校后,我特意在班上強調過,蘇可曼身體健康,沒患任何疾病。可不知為什麼,我越是這樣強調,孩子們越是不信。
估計是分手后,冉少楓心情鬱悶,和同學在學校對面的酒館喝酒。我後來聽其中一個男生提起過,那天,他悶頭喝酒,很快就醉了。男生說扶他回宿舍休息,他不同意,非說要去找蘇可曼問個明白,然後就瘋了似的衝出了酒館。
蘇可曼是不是經常說夢話?這麼隱秘的事兒都被你知道了啊!哦,是錢冰告訴你的。她說得沒錯,蘇可曼經常說夢話,出現頻率最高的詞彙就是——籠子。
不過說老實話,我並不太喜歡和她倆一起玩,因為我學習不好,總覺得和她倆在一起有壓力似的。那個時候,老師和家長不都是以學習好壞作為評定標準嗎?她倆也很在意學習好壞,特別是許蕾!
真沒想到,你竟是為這個問題來找我,不過你還真問對人了。自打高二分完文理班,我和蘇可曼就成了前後桌,一直到高三畢業。她那時和一個叫張蕊蕊的女生同桌,兩人平時形影不離,關係很密切。張蕊蕊高中畢業就輟學了。我去年回老家,在商場遇到過她一次,好像在做服裝生意。
我有點蒙了,這究竟怎麼回事?她們什麼關係?許蕾肯定不是那所高中畢業的,因為除了那天以外,高中三年我從沒見過她。
剛升入高中那天,學校組織高一新生參加軍訓,我和蘇可曼就是在軍訓時認識的,對,我們初中不同校。那天我倆聊得很投機,約好放學後去我家玩。第二天訓練的間隙,一個高二女生走到我身邊,緊張兮兮地告訴我:「蘇可曼患有精神病,隨時可能發作!」
犯罪動機背後隱藏的秘密,完全超出你我的想象,讓我感到不寒而慄!我現在甚至後悔,當初不該把蘇可曼是嫌疑人,以及布下詭局的事情告訴你。事已至此,我徹底失去親口告訴你答案的勇氣,所以不得不採取這樣的方式。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是騰瑤告訴你我在這裏教書?你剛才說為了蘇可曼的事而來,我看報紙的報道了,她因三角戀遭人報復,懷孕6個月的孩子也流產了。
那件事發生以後,蘇可曼徹底崩潰了,在醫院住了半個月,出院回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她每天回到宿舍都不說話,往床上一躺,呆望著天花板。在教室上課也是這樣,經常發獃,被老師責備了好多次。她以往的考試都拿獎學金,但那年期末考試,所有學科全掛了。一直到大學畢業,她都沒振作起來。
但不知為什麼,到了四年級下學期,她突然變了!
你說什麼?小曼流產和一起案子有關?我沒看過報紙,她也沒告訴過我啊,你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沒人願意和她做朋友……不!應該說她只剩下唯一的朋友——許蕾。也許她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許蕾非但沒遠離她,反而還試圖幫她改掉那些惡習。
許蕾具體說了些什麼?
她做的壞事簡直數不勝數,最可氣的是,就算抓現行,她也不承認,還滿臉委屈地辯解。比如有一次,她偷了我的文具,裝在書包里。班主任挨個書包翻,就從她包里翻出來了,可她說什麼都不承認是自己偷的。第二天放學回家,我在書包里發現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辱罵和威脅的話。我把紙條交給班主任,班主任通過筆跡鑒定出,確實是她乾的。
郭飛昊,外語培訓學校老師,冉少楓的大學同學
你問她是被誰污衊的?我當時真問她了,她卻說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過去的事,當然指的是初中時的事。她是第十九初級中學畢業的,就在鎮中心附近。
得知檢查結果,我長出一口氣。她沒患精神疾病。
錢冰,京海市第103高級中學教師,蘇可曼的大學同學
你問蘇可曼為什麼初三複讀一年?我沒問過她原因。但無須去問,她肯定是第一年沒考上,不然沒必要復讀。不是有一些學生由於壓力過大,導致考試發揮失常嗎?或許,她第一年中考就是這樣吧。九_九_藏_書
班上的所有同學都躲著她,好像挺害怕她,不!應該用「厭惡」來形容更準確。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看著就讓人可憐,我找她談過幾次,讓她振作起來,但沒有任何效果。你是高中老師,應該也很清楚,這些青春期的孩子在遇到挫折時,最需要的不是家長和老師的幫助與鼓勵,而是同學之間的友誼。那種友誼散發出的力量,可以戰勝一切。
是的,她彷彿一下變了個人似的,我們那時感到很不可思議。她幹了很多壞事,完全改變了在大家心目中的班長形象。起初大家都不相信那是她乾的,可事實擺在眼前,就不得不去承認她變了。
不管你是否相信,我當時真的是這種感覺。但是有一點很奇怪,她不敢去抗爭,不敢去觸碰封鎖著自己的那座「囚籠」。
我曾找許蕾的父母理論過,但他們說自己的女兒絕不會幹出那樣的事。我只能讓小曼遠離許蕾,盡量不和她接觸。
話題扯遠了,你大老遠跑來找我,一定還有重要的事吧?
我的記憶都復甦了,肯定不會記錯!
唉,我們雖沒有很深的友誼,但說實話,我真的很同情她。對了,你們不是同事嗎,她近況如何?
唉!正因為我和蘇可曼走得很近,我才能體會到她所承受的痛苦和折磨。那些充滿惡意的污衊和謠言,彷彿一根根長滿毒刺的藤蔓,在她身邊編織出一座密不透風的精神囚籠,時時刻刻禁錮著她的靈魂。
那時,我覺得自己彷彿就站在「囚籠」的邊上,看著她蜷縮在「囚籠」里一樣。我想伸手拉她出來,卻被那些生著毒刺的藤蔓扎得遍體鱗傷,我恐懼極了,不得不轉校逃走!
誰知道她前男友現在的聯繫方式?
是的,我看過新聞報道,得知那件事我很震驚。我初中畢業上了衛校,雖然和她倆已有13年沒見面,但新聞報道的那件事,又讓我想起從前的點點滴滴。嗯,我們是小學同學,而且我家的老房子緊挨著她們的四合院,所以經常在一起玩。
那女生長什麼樣?我沒印象了。對,是短頭髮,你是怎麼知道的?天吶,好像……和你描繪的是一個人啊!
你問我是否知道那人是誰?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我去十九中借讀的時候,已經是謠言四起了。
魯芳芳,京海市今世緣婚介所工作人員
是住在我們那片的一個單身漢,經常騷擾周圍的婦女,所以就落下個老色狼的綽號,真名叫什麼我不知道。對了,他還有一個兒子,兩人相依為命。聽說,昨天警方來抓捕的連環姦殺案的兇手,就是他兒子。
〔5分鐘后。〕
蘇可曼應該不知道我在這裏,你是從誰那裡打聽到我的?哦,蔡安軍,那傢伙高中時就是個大嘴巴,特能說,難怪做了汽車銷售。
我當然看過報紙和新聞報道。發生那樣的事,對蘇可曼來說真夠不幸的,我都想打電話安慰她了,只是苦於沒有聯繫方式啊。
我曾問過她,為什麼總做相同的夢。她起初避而不答,後來可能是被我問煩了,無奈地說:「我也不知道原因。反正夢裡經常被關在一座密不透風的籠子里,怎麼也逃不出去。」
自打升入高中后,小曼慢慢振作起來,還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大學。大學畢業時,她告訴我要去許蕾所在的中學教書。我當時心裏就泛起了嘀咕,讓她千萬別去。但她卻勸我說,那些都是小時候的事了,現在和許蕾關係非常好。我半信半疑,總覺得她有什麼難言之隱,似乎是迫於某種壓力,才不得不去的。
是誰第一個說她患有精神病的?這……我沒做調查。初三的孩子才只有15歲,尚未成年,應該不存在惡意中傷,沒準兒是哪個孩子覺得她行為和舉止太古怪,不經意說出口,結果一傳十,十傳百,就流傳開了。不過,蘇可曼本人好像並不知情。
唉!哪承想許蕾的好心,卻遭到她惡意報復。
李碧珍,蘇可曼的母親
看報紙和新聞?我平時太忙了,你也知道大學競爭很激烈,每個月都要寫論文,和你們高中教師沒法比呀。話又說回來,蘇可曼怎麼會上了報紙?
是啊,她永遠沒有機會逃出去!因為許蕾牢牢掌控著這座精神囚籠,她在許蕾面前,也只能百依百順,唯命是從。
你想了解蘇可曼大學時的情況?
她男友出車禍那件事?是不是因為分手導致醉酒後發生車禍?我不清楚,那個傳言我也沒聽過。我那時正忙著複習外語功課,準備12月底參加外語六級考試,忙得不可開交,哪有心思管別人的閑事?
不是我多嘴,你們只是普通同事,你打聽這些幹什麼?你也不是警察,再說案子都結了,你這不是多管閑事嗎?如果你非要問,我只能說對不起,我幫不上你,因為我和她沒什麼交情。這樣說吧,我們平時幾乎連話都很少說。
但有一次捉迷藏的時候,許蕾和蘇可曼都丟了!哦,就是誰也找不到她們藏在哪裡了,直到快天黑,才從樹林里出來。奇怪的是,蘇可曼眼睛紅腫著,似乎剛剛哭過,臉上還有兩道手指印。
其他的?我就只記得這件事,其他的沒什麼記憶了。實在抱歉,我下節還有課,不能陪你聊了。你聽,上課鈴聲都響了,我先走了,失陪。
友誼的力量,在她身上得到過一次驗證。中考前不久,有個叫白丹的孩子轉校到我班借讀。那天下午放學后,我看到白丹和她走在一起,她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但好景不長,她突然生了一場大病,連中考都沒能參加。
但我猜到這個答案時,為時已晚,小曼已經徹底消沉了。是的,發生那些事的時候,許蕾一直陪在小曼身邊,誰能想到是她栽贓陷害啊?那孩子太惡毒了!也不知道小曼哪裡得罪了她。
還有一件特別的事,我印象也很深。高考填報志願那天,我倆一起坐車去學校,在學校大門口遇到一個女生。那女生把她叫到很遠的地方,不知說了些什麼,她回來時臉色很難看。接著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她原本要填報工業大……九九藏書
你稍等下,我查到立刻叫你。
她們兩人之間的矛盾?我從沒聽蘇可曼提起過,也沒見她們發生過矛盾衝突。不會存在任何矛盾吧?
你也知道是有人在惡意污衊、造謠?其實,我離開那所學校之前就猜到了。不過就算我告訴所有人那是惡意污衊,也不會有人信。為什麼沒人信?剛才不說了嗎,大家已經把我和蘇可曼捆綁在一起,用那時候的話說「我倆是一夥的」。
騰瑤,京海師範大學數學系助教,蘇可曼的大學同學
一瞬間,他腦子裡閃過許多事情,也終於猜到堂弟去做了些什麼。他感到迷惑不解,心想如果堂弟發現了什麼,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偏偏要寄一份快遞呢?難道是還沒徹底查清楚,只是把暫時查到的東西寄給我?
你想問有關蘇可曼小時候的事?
在宿舍里,蘇可曼和我關係最近,但她性格有點古怪,很少像我一樣侃侃而談。可能用古怪來形容不太貼切,我覺得她更像是不輕易向別人吐露心聲的那種人,越是接觸久了,我越是難以捉摸她心裏的想法。唉,真不理解她為什麼會那樣?
蔡安軍,4S店銷售經理,蘇可曼和冉少楓的高中同學
冉少楓和蘇可曼就讀的高中?好像是老家那邊的一所高中吧,具體名字我不記得了。這樣,你去問蔡安軍,他們三人是同一所高中考來師大的。
我對這對男女印象很深,在我們的幫助下,短短三個月就走進了婚姻殿堂,據說他倆生活得很幸福,婚後很快就懷上了小寶寶……啊?他倆離婚了!報紙和新聞報道?我沒看到關於他倆的報道啊。嗯……真是不可思議,竟會發生那樣的事。
提起7年前發生的那件事,我現在回想起來仍愧疚不已。如果那晚喝酒時,我勸他少喝點,或者他衝出酒館時攔住他,或許就不會被車撞死。那天的天氣太糟糕了,初冬的第一場大雪,能見度相當低。肇事司機也抱怨,要不是視線受阻,就不會撞到他。
我覺得原因有很多,比如性格、興趣愛好等。但最主要的是她那時處了男朋友,沒時間和我們一起玩吧。她男朋友的名字我記不住了,只記得是外語系的,個子高高的,長得挺帥,籃球打得也挺棒,是校隊的。他們是同一所高中考來的,應該是高中就相處了吧。
看到堂弟的這番話,陸浩的心一下懸了起來,犯罪動機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真有堂弟說的那樣可怕嗎?
慕容南南,某娛樂節目編導,蘇可曼的大學同學
張蕊蕊,某商場時裝個體戶,蘇可曼的高中同學
我們家附近的小公園?
安建民,虎石鎮高級中學檔案管理辦老師
手記中敘述的那些往事,彷彿一幕幕壓抑、凌亂、凄涼的畫面,反覆交叉重疊,構成了一部支離破碎的紀錄片,無比真實地呈現在眼前。
衛淑娟,原虎石鎮十九中教師,蘇可曼初中班主任
沒錯,我和白丹曾是同桌。她是從外地轉校來借讀的,在我們學校只待一周就走了,原因我不清楚,可能是不適應學校的環境吧。對,我曾好心告訴她蘇可曼得了精神病,可她不信。我鄭重聲明一點,絕對是出於好心。
陸浩嘟囔了一句,從車上下來,徑直走向辦公樓。他昨天去過新起點高中,但堂弟不在,詢問得知,堂弟請假三天了,一直沒來上班,沒人知道行蹤。他又去了堂弟租住的公寓,門鎖著。
唉!要是早知道會發生今天這種事,我怎麼也不會讓女兒去你們學校工作……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向後翻看。
嗯,我是慕容南南。你可別誤會,這不是網名,更不是筆名,而是我的本名。呵呵,你可能聯想到了「南慕容北喬峰」。哦,不和你開玩笑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你要問當時徵婚的情況?
我在虎石鎮十九中學只上過一周課,你居然能找到我,真是神通廣大啊。
你可把我問住了,那是13年前的事,具體日期哪能記得住啊?大概什麼時候?好吧,你讓我回憶一下……哦,當時的情況好像是這樣的。蘇可曼從北京回來后,班主任特意開了個班會,莫名其妙地強調:「蘇可曼身體健康,沒患任何疾病。」
不止如此,蘇可曼作為班長也很稱職,把班級紀律維護得井然有序,還經常幫助學困生學習。三年級時,班上有個男生得了白血病,她為了能多捐款,把最喜歡的小自行車賣了。在我們和老師的眼裡,她是個善良無私、品德高尚的好班長。
你想打聽蘇可曼和許蕾的事?
同宿舍其他同學的聯繫方式?你等下,我去辦公室拿大學通訊錄。
你是小曼的同事?是學校領導派你來看我們的吧?大老遠的,拿這麼多東西幹嗎,快請屋裡坐。
對!我猜是許蕾栽贓陷害的。
她男友?我認識,是外語學院的才子,好像叫……冉少楓,對!就是這個名字。他倆在高中時就戀愛了。冉少楓不僅多才多藝,連續兩年拿下校園歌手比賽的金獎,還是學校籃球隊的主力隊員,籃球打得超級棒。據說有挺多女生暗戀他,但他很專一。可不知為什麼,蘇可曼竟向他提出了分手。
你怎麼知道我們經常去那裡玩?那座小公園,給我的童年帶來很多樂趣,在裏面跳皮筋兒,捉迷藏,丟沙包,勒樹葉……哎,那些好玩的遊戲,彷彿就剛剛發生過一樣。
不過仔細想想,一定是許蕾那孩子忌妒小曼,並由忌生恨,才會做出那些事。我可不是信口胡說,而是有一定根據的。
那天發生的事我還記得一些。大概是五年級開學第一天的清晨,細雨霏霏,我和許蕾共撐一把雨傘走進學校。忽然從後面衝上來一個人,把許蕾按倒在泥濘的操場上。等我反應過來一看,正是蘇可曼。她騎在許蕾身上,不停地揮舞著拳頭,但許蕾沒還手。周圍的同學把她們拉開,她仍不依不饒,後來許蕾好像說了些什麼,她才哭喊著跑開了。
什麼?你懷疑是許蕾製造謠言,污衊蘇可曼患了精神疾病?這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