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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遺失的首飾盒 第二節

第一章 遺失的首飾盒

第二節

蔡可微的心也跟著痛起來,她想問媽媽怎麼了,可是媽媽的身影消失了。
男醫生被開門聲驚醒,眼睛眯成一條縫隙,眉頭緊皺,由於是趴著睡覺,臉頰左側留下了一片擠壓過所致的紅印,男醫生揉了揉眼睛,似乎,還沒有從美夢中完全蘇醒,他仔細打量了一下蔡可微:「你是哪個病房的?怎麼跑出來了?有事可以按床頭的指示燈。」
蔡可微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對突然發生的一切不知所措,憂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慌亂,她試圖逃避這些記者的採訪,但卻被他們緊緊地圍在中心。
她靜靜地盯著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一隻很小的飛蟲正在燈管的周圍盤旋,也許是燈光發出的光線深深地吸引了它,過了很久,那隻飛蟲終於安靜地趴在了燈管上,享受著燈光帶給它的溫暖。
董雪欣仔細地打量著她,眼圈漸漸地濕潤了:「可薇,你……你還好吧?」
她找不到答案,但她非常珍視這枚首飾盒,這枚首飾盒是傳家之寶,是媽媽的最愛,也許真的是媽媽託夢帶給她的,希望她能將這枚首飾盒永遠地傳承下去。
蔡可微的嘴唇開始劇烈地顫抖,她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心中問自己:「她叫蔡可微,那我是誰?」
蔡可微心裏很委屈,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拿媽媽的首飾盒,她趴在爸爸的懷裡低聲抽泣著:「爸爸,媽媽打我,媽媽冤枉我拿了首飾盒。」
過了一會兒,小護士似乎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急切地說:「我們醫院有規定,病人貴重的東西必須妥善保存,請你把首飾盒收好。」
媽媽氣憤地將正在外面玩耍的蔡可微拉回了家中,大聲地盤問:「可微,你把首飾盒放到什麼地方了?」
董雪欣還想說什麼,但是發現蔡可微的表情很堅決,也不好勉強她。「那我陪你回家一起住吧!什麼時候出院?」
董雪欣拉著她的手:「出院後去我家住吧!」
樓道被值班室發出的白光完全照亮,她可以清晰地看清每一節樓梯,扶著樓梯的扶手,很快來到了樓下,樓下稍強的光亮給了蔡可微些許安全感,她很快找到了第三個房間的門,她小心翼翼地推開。
一天,媽媽正坐在梳妝台化妝,淘氣的蔡可微跑到媽媽的身邊,發現了媽媽那枚漂亮的首飾盒,年幼的她立刻被首飾盒的珠光寶氣深深吸引,哭鬧著讓媽媽把首飾盒送給她玩耍。媽媽將蔡可微抱起來,放到自己的腿上,小心翼翼將首飾盒遞給蔡可微,她立刻變得高興起來,開心地玩耍著首飾盒。
突然,媽媽的表情開始變得很痛苦。
小護士看了看腕表,面帶微笑地說:「10點了,這是最後一針,今天下午你就可以出院了。」
小護士一臉羡慕地看著她,將首飾盒遞過去:「你這個首飾盒,一定很貴重,醫院的人很雜,千萬別丟了。」
媽媽氣憤地在蔡可微的屁股上打了幾下,大聲地說:「小小年紀就學會撒謊了?看我不打你。」
這時,爸爸下班回來,發現了媽媽的反常行為,憐惜地將蔡可微抱在懷裡,大聲地指責媽媽:「你怎麼打孩子?」
蔡可微雖然很疲憊,但卻怎麼也睡不著,她回憶起這一個月發生的事https://read•99csw.com情,似乎就像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
媽媽也覺得自己下手太重了,但她依舊非常生氣:「可……可是咱們家祖傳的首飾盒丟了,它可是無價之寶呀!」
蔡可微眼神閃爍了一下,將視線移回她的臉頰,仔細打量著小女孩兒,聲音顫抖地問:「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吱嘎」一聲,門開了,蔡可微看到一個身穿白色大褂的男人正趴在桌子上睡覺。
蔡可微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她只記得睜開眼睛的時候,房間內的燈光已經消失了,只有窗外投射來微弱的光亮,不過,屋內的光線依舊很暗。這個時候,她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小孩兒的哭泣聲。
蔡可微的眼睛獃滯地盯首飾盒,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恐懼:「它,它怎麼會在你手裡?」
蔡可微感覺身體很疲憊,身上每一塊肌肉都非常酸痛,就像是剛剛參加完劇烈的運動一般。她用手撐住床,藉助胳膊的力量,她從床上慢慢坐起來,再次認真地觀察了一圈。
蔡可微喘著粗氣說:「打擾你了,醫生,我……我需要水,請問你這裡有水嗎?」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開始陷入了童年那段回憶,那是十五年前的一個夏天,那一年,蔡可微剛剛五歲。
蔡可微感覺眼前一黑,身體向後倒去。
她用手輕輕地撫摸著漂亮的首飾盒,它有手掌心大小,瑩白色的盒身雕有神秘的龍鳳圖騰,龍鳳中間圍起的部分鑲嵌著一棵墨綠色的玉,此玉眼看為黑,陽光一照,即刻放出耀眼的綠光,它的美麗炫目,它的華美不可一世,它散發出的光彩足以讓任何女人為它而神魂顛倒,即刻燃起擁有它的慾望。而現在,那顆玉散發出美麗耀眼的眩光,似乎在向蔡可微傾訴著什麼。
陌生男人似乎發現了她,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蔡可微恐懼地將門關上。
蔡可微本不想接受,她身體向後躲,但是已經無路可退,她的手被小女孩兒抓起,蔡可微感覺手心傳來一陣冰涼的刺痛,小女孩兒的臉距離她越來越近,她發出一聲尖叫。
路過醫生值班室的時候,蔡可微想進去表示一下感謝。她向房間內瞥了一眼,發現男醫生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她不好意思再次打擾熟睡的醫生,繼續向她的病房走去。
蔡可微輕微挪動了一下身體,搖搖頭:「不是。謝謝你,現在幾點了?」
二十天後,蔡可微乘坐飛機回到了F城。
蔡可微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她的身體開始顫抖,心跳加快,她想轉身逃掉,可是卻被無數記者緊緊圍著,她無路可逃。她想呼救,可是卻沒有力氣發出聲音。
爸爸拍了拍她稚嫩的肩膀,安慰說:「可微不哭,爸爸回來了,沒事了啊。」然後爸爸抬起頭,氣憤地對媽媽說:「你下手太狠了,孩子這麼小,打壞了怎麼辦?」
從小女孩兒盯著她,幽幽地說:「我叫蔡可微。」
蔡可微小心翼翼地接過首飾盒:「謝謝你。」
蔡可微從惡夢中驚醒。
蔡可微臉上掠過一絲笑容:「好呀!護士說,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在蔡可微童年的記憶里,媽媽是一個美麗、https://read•99csw.com善良的女人,媽媽對她特別好,幾乎沒有打罵過她,只有那一次,蔡可微犯了一個錯誤,媽媽就像變了一個人,狠狠地打了她一頓。
昏暗的走廊內一個瘦弱的身影步履闌珊,寂靜的走廊內回蕩著輕微的腳步聲。蔡可微疲憊到了極點,喉嚨越來越乾渴,但眼前光線越來越亮,似乎潔白的光亮給了她巨大的動力,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推向那扇門。
這時,她感覺喉嚨非常乾渴,她試圖在房間內找到水,但她沒有找到。於是,她從床上下來,穿上鞋,慢慢地向門的方向走去。
爸爸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變了一下,說:「是首飾盒重要?還是微微重要?」
蔡可微已經靠在牆上,沒有退路,漸漸的,她清楚地看到小女孩兒的臉,是的,她肯定是蔡可微,因為這個容貌她再熟悉不過。
蔡可微走到窗前,窗外涼爽的微風輕輕地吹在她的臉上,立刻感覺涼快了許多,在窗前站了很久,她關上了窗,然後走到病床前躺下。
蔡可微很害怕這個突然到來的陌生男人,嚇得跑到了卧室藏了起來。
突然,她想起了那張慘白的臉,臉上的皮膚慢慢滲出血絲,漸漸地血絲布滿了整張臉……
小護士臉色驚訝地看著蔡可微,將床頭柜上的一個掌心大小的首飾盒遞給她:「這個首飾盒不是你的嗎?」
良久,爸爸慢慢蘇醒過來,發現蔡可微正在自己的身邊傷心的哭泣,他一把將蔡可微抱在了懷裡,眼圈開始濕潤。
「你,你不要再靠近我。」蔡可微有些害怕了,她甚至不敢看小女孩兒的臉。「你……你怎麼會和我叫一個名字,怎麼會長得和我如此相像?」
那個身影慢慢地轉過了身,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蔡可微的眼前,蔡可微發出一聲低沉的尖叫:「啊?你……你究竟是誰?」
男醫生打了一個哈氣,淡淡地說:「你想喝水呀!去開水房吧,下樓左轉第三個房間就是。」
水滴發出的「滴答」聲,強烈地刺|激著蔡可微的喉嚨,她咽了一口唾液,迅速將杯子伸向了水龍頭,很快杯子接滿了,手觸摸到紙杯的溫度不是很高,於是,一仰脖,將整杯水倒進了乾渴的喉嚨內,蔡可微又接了一杯,再次一飲而盡。她感覺喉嚨舒服多了,身體也有了力氣,將杯子扔到垃圾桶,然後轉身離開,向病房走去。
蔡可微推開門,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道撲面而來,她敏感地捂住鼻子,走廊牆壁上的燈發出暗黃的光,光線很微弱,只有走廊盡頭有一個房間透出潔白的光,她猜測,那個房間一定是醫生值班室。
一個漂亮的短髮女孩兒出現在蔡可微的視線中,蔡可微的臉上露出開心的微笑:「雪欣姐,你怎麼來了?」
蔡可微清楚地記得,她應該在機場,怎麼會跑到醫院了呢?
蔡可微打了一個冷顫,拍了拍胸口,從恐怖的回憶中回過神。
蔡可微眼神閃爍了一下,堅定地搖搖頭:「不了,我還是回家吧!很久沒有回家了。」
「首飾盒?什麼首飾盒?」
蔡可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眼前真真切切地放著那枚首飾盒。十五年前首飾盒是誰拿走的?既然它已經在https://read•99csw•com十五年前就丟失了,怎麼還會奇迹般地出現呢?難道,真的是媽媽託夢幫我找回來的?夢中的那個小女孩兒究竟是誰?是我自己嗎?蔡可微的心中產生無數的疑問。
小女孩兒臉上掛著天真的微笑:「姐姐,你小時候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你把媽媽的首飾盒弄丟了。」
小女孩兒似乎發現了她內心的恐懼,慢慢地向她走近了幾步。
小女孩兒伸出緊握的雙手,舉到蔡可微的面前,雙手慢慢地打開。
小護士發現蔡可微醒了,微笑地看著她:「你醒了,是不是我的針把你刺痛了?」
父母的行為在蔡可微幼小的心靈深處烙下了一個陰影,她開始討厭那個漂亮的首飾盒,也許沒有漂亮的首飾盒媽媽和爸爸不會吵架,但她還是希望那個漂亮的首飾盒儘快找到,因為也許這樣媽媽就不會與爸爸吵架了。
蔡可微臉色蒼白地看著小護士手中的首飾盒,顫抖地問:「它……它怎麼會在這裏?」
這個城市她再熟悉不過,但此時的心情卻沒有重回故鄉的喜悅,反而,熟悉的環境令她有一種不可抑制悲涼和傷感。二十天前,她滿懷憧憬從這裏出發,但現在憧憬已經變成噩夢,她的臉上再也看不到甜蜜的微笑,再也看不到幸福和喜悅,只有憂傷深深地刻在她那張剛剛成熟還略帶稚嫩的臉上。
從那天以後,蔡可微再也沒有見過那個毆打爸爸的神秘男人,爸爸和媽媽也不吵架了。蔡可微也漸漸地忘記了漂亮的首飾盒,忘記了那段悲慘的往事,她又開始了快樂的童年生活。
蔡可微沒有勇氣走向值班室,昏暗的走廊有種讓人窒息的靜,沒有絲毫人氣,走廊兩側的牆壁在昏黃的燈光下反射出慘白的光,令她莫名的感到恐懼,彷彿幽深的走廊盡頭隨時會有幽靈向她撲向她,恐懼中她彷彿又看到那張慘白的臉。她想擺脫這種恐懼,想大聲地喊,希望她的喊叫聲能被值班室的醫生聽到,可是,喉嚨非常干,她只能發出微弱的「支吾」聲,隨即,她感覺喉嚨癢的厲害,捂著嘴,乾咳了幾聲。她知道,醫生一定不會聽到她的聲音,於是,她扶著牆緩緩地向光亮處走去。
董雪欣是體育特長生,是一個膽大心細的女孩兒,她發現蔡可微眼圈濕潤而紅腫,便安慰說:「可薇,想開點,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她想高聲喊叫,讓這些討厭的記者立刻消失,但她沒有一點力氣,好不容易發出一點點聲音,卻淹沒在嘈雜的聲音中。
走到那個身影的附近,蔡可微發現這是一個熟悉的背影,就是以前經常出現在她夢中的那個小女孩兒,從她的身高看也就能有四五歲,蔡可微驚恐地問:「你……你是誰?」
小女孩兒收起了微笑,臉色變得憂傷,她拉起蔡可微的手,將首飾盒塞到蔡可微的手心裏:「姐姐,這是媽媽最喜歡的東西,你一定要收好它,千萬別再丟了。」
蔡可微回到病房,房間內光線很暗,只有窗外的月亮透過無遮無擋的玻璃直射到屋內,在窺視著她。她不喜歡黑暗,因為黑暗會給她帶來恐懼,於是,她打開了病房的電燈,瞬間,一切陰晦都被潔白的燈光趕走。
蔡可微記得有一天九*九*藏*書,媽媽因為與爸爸吵架,氣憤地離開了家,家裡只有幼小的蔡可微和爸爸。就在這個時候,家裡來了一個陌生的男人,他怒氣沖沖地來指著爸爸破口大罵,但爸爸似乎很害怕他,恭敬地給他倒水,一句話也不敢說。
過了一會兒,蔡可微聽到客廳里發出摔東西的聲音,她小心翼翼地將門打開一條細小的縫隙,透過縫隙,蔡可微看到爸爸與那個男人扭打了起來,爸爸好像不敢還手,已經被那個陌生的男人打倒,陌生男人將家裡的東西摔了一地,將爸爸心愛的字畫全部扯碎,但是爸爸依舊沒有反抗。
蔡可微試圖打開首飾盒,她用了很大的力氣,也沒能將它打開。蔡可微心想:「也許這個首飾盒只是擺設,並不能放首飾,千萬別把它弄壞了,它可是我們家的傳家之寶。」
蔡可微漸漸地睡去,疲憊的臉上寫著沉重的憂傷。
一股特別的味道鑽入鼻孔,她的鼻翼輕輕地抽|動了一下,她確定,現在一定在某個醫院里,因為只有醫院才會有這種味道。
蔡可微臉色極其難看:「不,你別靠近我,我不要它。」
蔡可微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勉強地笑了笑:「好呀!我們又可以在同一所學校學習了。」
蔡可微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膽量,從容地穿過昏暗的走廊,她很快來到了樓梯口,向樓上望去,忽然,一個很熟悉的人影站在樓上,她先是一陣劇烈的顫抖,然後慢慢向樓上走去。
蔡可微小心翼翼地將頭探出來,發現爸爸正躺在地上,那個陌生的男人已經不知去向。蔡可微快速跑到爸爸的身邊,發現爸爸的臉上都是血,地上也有很多血,她搖著爸爸的胳膊,傷心地哭了起來。
蔡可微沒有說話,眼圈有些濕潤了。
此刻,蔡可微看到了數十雙眼睛在盯著她,眼神中流露出焦急、期待、渴望。嘈雜而響亮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回蕩,但卻被疾風或激流扯來扯去,顯得蒼白無力,周圍的空氣似乎也因此而變得稀薄,令人窒息。
媽媽似乎恢復了理智,走到爸爸的身前,用一雙白皙纖細的手撫摸著她:「我親愛的寶貝兒,媽媽沒打疼你吧?」
突然,蔡可微看到小女孩兒的手心裏有一個首飾盒,那是熟悉而漂亮的首飾盒。
小女孩兒臉上依舊帶著微笑,向蔡可微靠近了一步:「我幫你找回了曾經丟失的首飾盒,你應該感謝我呀!」
年幼的蔡可微根本不理解什麼叫傳家寶,她只知道眼前這個東西非常漂亮,一閃一閃的發出耀眼的綠光,刺|激著她幼小的心靈,因此,她對首飾盒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蔡可微拖著疲憊的腳步,扶著梯子的扶手,憔悴地走下了飛機。就在她走下飛機的一剎那,很多媒體的記者快速地圍上她,無數的鏡頭對準了她那張蒼白而憔悴的臉。
蔡可微委屈地點點頭,縮在了爸爸的懷裡,那一刻,她認為爸爸的懷抱是最溫暖的。
過了幾分鐘,客廳里漸漸沒了聲音。
蔡可微點點頭,沒有說話。
突然,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蔡可微立刻將首飾盒藏在被子里,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從回憶中回過神,大聲說:「門沒鎖,請進。」
蔡可微被媽媽反常的行為嚇壞了,瞬間,眼淚沿著她的臉頰九-九-藏-書淌下,她委屈地對媽媽說:「我沒有拿首飾盒,媽媽冤枉人。」
蔡可微不想讓自己悲痛的情緒影響到別人,於是,堅強地說:「我很好呀!快坐吧。」她一邊說,一邊指了指床邊的椅子。
董雪欣拍了拍蔡可微的肩膀,注視著她說:「聽說你也考上了理工大學,我們還會像以前一樣,生活在同一個校園。」
蔡可微只好無奈地接過紙杯,轉身離開了醫生辦公室,向樓下的開水房走去。
走進病房的女孩兒叫董雪欣,她是蔡可微高中時代最好的朋友,她們從小一塊長大,彼此的性格非常合得來,可以說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媽媽在蔡可微的額頭親了一口,憐惜地說:「可微,這可是咱們家的傳家寶,你千萬別弄壞了。」
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蔡可微的視線中,那個身影躲在眾多記者的身後,黑色的帽子下只露出一張慘白的臉,面部沒有一點表情,一雙冰冷的眼睛發出凄涼的光,也許是因為天氣悶熱的原因,慘白的臉上不斷有細小的汗珠滲出,漸漸地,汗珠的顏色慢慢變紅,那是——血。
蔡可微眼神獃滯地凝視著首飾盒上的那顆玉石,她似乎從玉中看到了媽媽,媽媽正坐在梳妝台前化妝,舉手投足間是那樣的優雅、嫵媚,媽媽轉過頭看著她,臉上掛著和藹的微笑,眼神中流露出對她的想念。
蔡可微記得從那一天起,爸爸和媽媽就經常吵架,她根本不理解她們為什麼總是吵架,但是有一個原因她記得很清晰,就是那個漂亮的首飾盒神秘的丟失了。
下午,媽媽回到家,看到受傷的爸爸,她也傷心地哭了起來。
她睜開眼睛,那個小女孩兒不見了,出現在她身邊的是一個年輕的護士,護士正在往她的手背上扎針,蔡可微發現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她頓時明白了,原來自己做了一個噩夢。
蔡可微猶豫了一下,還想說什麼,但男醫生已經遞給她一個紙杯:「你一定是剛來的患者,記住下樓左轉第三個房間。」
「葯打完后,你按床邊的指示燈就可以,你好好休息吧!」說完,小護士轉身離開了病房。
這是一個狹小的空間,房間內散發著悶熱潮濕的空氣,水龍頭似乎沒有擰緊,正「滴答、滴答」地向下滴著水。
一陣涼爽的風吹過,蔡可微的額頭有幾縷青絲被風輕輕吹動著,她的睫毛眨了眨,從昏睡中蘇醒過來。她小心翼翼地環視四周,由於光線很暗,只能隱約看到這是一個潔白的房間,身邊的床是白色的,被子是白色的,遠處的牆面也是白色的。窗半開著,偶爾會有涼爽而短促的微風吹過,窗外暗淡的月亮散發著凄涼的光。
那天,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漂亮的首飾盒丟了。
蔡可微努力睜大眼睛,環視著四周,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於是,她悄悄地下了床,循著聲音的方向找去。她打開病房的門,那聲音瞬間變得清晰,好像是在來自於她的頭頂。
蔡可微頭很暈,也許是暈機了,也許是被突如其來的記者嚇到了,也許是父母的死亡導致她太過悲痛了。所以,蔡可微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問什麼,她也不想回答什麼,她心情很差,她想儘快回家,回到那個曾經給她無數關愛和溫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