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第八章

第八章

而霧則越來越濃了,在船艙頂上的雷達探測網不斷在轉動著,雷達是最奇妙的東西,霧再濃,也是絕不會影饗它的「視線」的!
高翔立時吩咐道:「讓他進來。」
他在半小時之後,登上了「兄弟姐妹號」。那時,恰好是下午六時,碼頭附近,大廈上的巨型自鳴鐘,噹噹當地敲著。
那人吸了一口氣道:「那女人,是屈寶宗的大姨,她叫秦蕙蘭——」
高翔接著又道:「屈寶宗是著名的富商,他的照片,一個月之內,至少在報紙上出現十七八次,他難道不知道你們中有人沒有死,會找他的么?」
「也不知道。」
「得令!」穆秀珍大鍵應著,推著安妮走了出去。高翔在一張沙發上坐了下來,是不是能在海面上找到木蘭花,那是一點把握也沒有的專。但高翔卻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將木蘭花找到!
那警官答應著,帶著解森,走了出去。
解森的話,令得高翔和穆秀珍兩人,直跳了起來,失聲道:「你們走私鋁的司庫,就是屈寶宗?那不可能的。」
高翔按下了電話播音器的掣,那邀的聲音,辦公室中所有的人,都可以聽得到,那聲音道:「五號,你在機場失了手怎會有機會打電話給我的?」
穆秀珍和安妮兩人,在駕駛艙中,穆秀珍負資注意雷達螢光屏上的變化,安妮負責駕駛。而高翔則在船首的甲板之上。
「那是芝蘭路二十號。」
高翔緩緩地道:「好,我們的聯絡,就到此為止,希望在未曾有進一步的聯絡之前,你們別採取任何行動,如果有情報,可以主動通知我。」
「是的,本來事情是沒有變化的了,鍾司庫說他將錢存在憐埠的銀行中,他必須去那裡辦手繽,要我們在兩天之後等他迴音,可是,他卻就在那次短途飛行之申,因為飛機失事而喪了生!」解森敘述到這裏,神情償然。
他們沉默著,解森十分焦急地搓著手,道:「我要講的話講完了,高主任,我:…我……」
「兄弟姐妹號」駛出沒有多遠,海面上便起了一陣薄鎊,天色也更黑了。但是,那即是對高翔他們有利的。
也就在這時,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
高翔按下了掣,值日警官傅了過來,道:「高主任,有一個人拿著一包東西,說是一定要親自交給你的,讓他進來么?」
「一定是給吃人花囚禁了起來,」穆秀珍突然想通了,「還記得那個求救電話么?安妮,那一定就是二姑娘打來的了!」
高翔放下了電話,按鈴召來了一位警官,道:「這位解先生。現在和警方合作,請他和他的司機,在招待貴賓的特別房間中休息,供應他所需要的一切。」
那邊呆了半晌,才又道:「那又怎樣,我們如果落在警方手中,還不是一樣?」
現在。她自己不便露面,她還要以木蘭花的生命威脅自己替她送去,那些必須被送到巴黎去的東西,一定十分重要。有著特殊的用途!
「鍾司庫……屈寶宗怎麼說?」穆秀珍間。
「他read.99csw.com和吃人花在一起?」
「不是胡說,是真的。」
解森呆了一某,道:「那我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我……想,她可能是隨便揀一個地方,因為我們一定要找她,而如果木蘭花在她的身迸,那麼她就可以借木蘭花的力量。來消滅我們了。」
解森點頭道:「對了,她們兩姐妹,本就十分相似,但因為我們以為吃人花早已死了,所以才未曾想到這一點,直到有一次,我們無意中看到了姓宋的神槍手和一個空手道的高手阿彩,和她一齊出入,我們才知道,吃人花並沒有死,她也找到了鍾司庫,並且,用極其巧妙的手段,將鍾司庫的錢,轉到了她的手中,她謀殺了屈寶宗,而她以屈寶宗未亡人的身分出現!」
「高翔哥,」安妮回答道:「我已將引擎完全關閉了,船隻是在水面滑行,估計在離目的物三十碼外,船便可以停下來了。」
「秦蕙蘭?就是那個吃人花?她早已死了……」
「沒有了」
「搭」地一聲,電話已掛上了。高翔也連忙放下了電話,他並不懷疑那人說的話,吃人花既然敢將那化粧箱交到他手中,當然是有特別裝置的。
「我們也是那樣懷疑,那司庫不但逃出來,而且捲走了全部的錢,那些錢,本來我們全有份的,當然不甘心給那司庫獨吞。」
所以,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可以肯定,如果在海面上發現了有船隻的話,那麼,那船一定便是蒙受著十分重大的嫌疑的。
他將這件事吩咐下去之後不久,穆秀珍的電話已來了,高翔只和她講了一兩句,便放好了那化粧箱,出了警局。他唯恐有人跟蹤,是以繞道前往十六號碼頭。
「什麼也看不到!」高翔在甲板上回答,「我們減慢速度,盡黛接近對方,我們想己找到目的物了,我們離岸已經很遠,而且在那樣的天氣情形下,正常的商船,是絕不會還逗留在海面的,將速度減慢,我們不動聲色地接近對方!」
那邊沒有直接回答,但是即可以聽到一陣議論的聲音,約莫過了幾分鐘,才聽得那聲音道:「你的辦法聽來不錯,我們該怎樣?」
「是吃人花的妹妹,她一直和姐姐住在一起,我們上下都那樣稱呼她的。我們早就知道二姑娘和鍾司庫在熱戀著,鍾司庫的年紀,其賞並不大,只不過在整容之後,故意整成一個中年人的,我們調查了他的秘密。曾和他談判了兩次。」
高翔拿起電話,便聽得一個中年人的聲音,道:「高主任,東西已經收到了,我得告訴你,這化粧箱是特製的,它的鎖是密碼鎖,十分複雜。在開鎖的時候。稍有錯誤,就會爆炸。而且,原裝的鑰匙是有磁性的,普通的百合匙一伸進去就爆炸了,所以,你最好別想打開它來,只是照我們的話去做。」高翔心中雖然惱怒,但是他部仍然一聲不出地聽著,等對方講完,他才道:「航空公司方面,要明天早上十時,才有飛機飛往巴黎。九九藏書
高翔心知解森所提供的一切,對了解整件事的本質,有著極其重大的作用,是以他又道:「你說,只要你照實說,我絕不難為你,說不定你還可以得到獎金!」
那人掙扎著站了起來,叫道:「你們上當了!你們上當了!你們用心在保護的那個女人根本不是屈寶宗的太太,你們完全上當了!」
「那麼,你們可知道吃人花為什麼要到巴黎去么?」
高翔深深地吸著氣,他看著鍾,時間差不多了,吃人花方面,應該有人來。高翔正在想著,內線電話便綁了起來。
高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件看來是十分簡單的事:一個少婦來向木蘭花求助。可是一點一滴發展下去,結果卻隱藏著那麼多意想不到的秘密,還牽涉到當年規模龐大的走私黨!他問道:「那麼,應該沒有事了,何以鍾司庫又死了?」
解森道:「或者給她軟禁了起來,或者給她殺了!」
天色已相當黑了。
他站了起來,先打開了辦公室的門,不一會:他看到一個人捧著一個紙包,走了進來。一看那人,高翔便不禁一呆。
「是一隻化粧箱,要用特殊的方法才得打開,不然會爆炸的,我答應他明天早上十時,搭飛機到巴黎去。」高翔嘆了一雙,「不論如何,只要蘭花還在他們手中,那我們明天十時,必須出現在機場,不然,吃人花就會對蘭花不利了!」
穆秀珍問道:「司庫在你們四人之中?」
「你們知道吃人花活動的地方么?」高翔問。
她長嘆了一聲,伸了一個懶腰!
這時,海面上不但霧濃,而且天色黑暗,向前看去,根不是什麼也看不到的,但是,通過紅外線望遠鏡,多少可以看到一些東西,如果在十幾碼附近有船的話,他是可以看到船的樣子的。
「後來你們怎麼開始懷疑的呢?」高翔問。
「不必了。」高翔回答著。
高翔一登上了船,穆秀珍便問道:「東西送來了么?是什麼?」
「你們沒有別的線索么?」
夥計退了出去,高翔三把兩把,將包紙扯去,紙裡面包的,是一隻名貴的法國鯉魚皮的化粧箱。那化粧箱上著鎖。
就在她伸懶腰之際,儀器中突然傳來了「的的」聲,穆秀珍連忙向螢光屏上看去,她也立時低整道:「安妮,左三十七度方向有船!」
解森又苦笑了一下,道:「吃人花如鮮花,但是毒如蛇蝴,她雖然有才能,但是她在走私黨內的地位,也不應該如此之高的,可是首領迷於她的美色,將一切重要的黨務全都交給了她,想不到她還不滿足,竟然害死了首領,想自當首領!」
他認識那人的,那是離替局不遠處,一間飯店的夥計,高翔接過了那紙包,道:「是誰交給你的?那人在什麼地方?」
「這個地點我知道,除此之外呢?」
「我們當然不肯就此算數,我們曾逼她和我們見面,她劫不肯,我們就威脅要殺她,她雖然鬼計多端。兇狠莫名。但是也敵不過我們人多,我們已令她吃了九-九-藏-書兩次驚,當然我們不是真的要殺她,我們只是要她將錢拿出來。」解森恨恨地說。
那夥計看到高翔的神情十分緊張,他不禁一呆,道:「是一個戴著黑眼鏡的中年人,他……交給了我,吩咐我立即交給你,給了我二十元,就走了!」高翔嘆了一聲,揮手道:「你走吧!」
「除此之外,她好像有一條船,不過我們不能肯定,我們曾跟蹤宋先生——那是吃人花手下的一個神槍手,好幾次他都到碼頭去,乘一艘快艇出海的。」
「那不要緊。」對方「嘿嘿」地笑著,「東西什麼時候送到,什麼時候放人,記著,地址是巴黎雲景大道四號,那是一幢最現代化的公寓,你到七樓,交給一位貝蒙先生。你記得這個地址了么?要不要我再講一遍?」
高翔沉聲道:「如果你的供詞,對警方的工作真是有幫助的,那麼,我們自然會建議法庭對你從輕發落,或者使你成為控方的證人。」
可是,他們駕駛船出海已很久了,海面上除了霧之外,幾乎什麼也沒有,「兄弟姐妹號」在霧中行駛著,幾乎一點聲音也不發出來。
「十六號碼頭。」
對他們來說。唯一有利的便是在他們出發之際,高翔曾甩電話和港務當局聯繫過,港務當局告訴高翔,惡劣的天氣,早有預告,除了大輪船之外,其餘的小型貨船、漁船以及私人遊艇,早已接受了天氣的瞥告,而停止活動了!
但是。要在茫茫的大海之上,搜索一艘他們完全未曾見過的船隻,那自然是一項極困難的任務,這種任務,在旁人來說。簡直是不可想像的!
高翔也想不出化粧箱中是有著什麼,但是他即可以委託國際警方查一下巴黎那個地址,以及那位貝蒙先生的背景的。
「不。」解森回答。
高翔的目光立時移到牆上所掛的地圖上,十六號碼頭以南,是汪洋大海,用一艘船來做活動據點自然是再好也沒有了。
那人低下頭去,過了一會,才道:「我?我叫解森,是當年啤叱一時的走私黨中第五號人物,當年總部的槍戰,我也參加的。」
解森來到了電話旁邊,拿起了電話,撥了一個號碼,然後等著,過了許久,那邊才有人接聽,解森立時道:「我是五號。」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互望了一眼,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可以說得上真相大白了,吃人花自度自己勢單力孤,難以和解森他們對敵,是以她又設下了妙計,以屈夫人的身分,來向木蘭花求助,她編了一個故事,要木蘭花陪她到巴黎去!
「等他們送了東西來再說,我們佯裝答應替他們送東西去巴黎,但是我們即進行搜索,秀珍,你先化裝起來,去向雲四風要『兄弟姐妹號』和一切應用的東西。安妮——」高翔講到這裏頓了一頓接著,出乎安妮意料之外,高翔竟然道:「你和秀珍一起去,在兄弟姐妹號上等著我,我們在十六號碼頭再見!」
高翔來到了地圖之前,手掌按在地圖上,在廣大的海域上緩緩地移九-九-藏-書動著,道:「當然我們要展開搜索。但卻不能公開進行,否則,吃人花會先害了木蘭花。」
「不,高主任說,我們如果真能改邪歸正的話,他可以幫助我們。而且,如果能取回在吃人花手中的鉅款,我們還可以得到一筆獎金。」
「是的,我們起先也那樣以為,但事實上,屈寶宗的屍體卻被發現了,我們都去認過,那的確是他。他真的死了!」解森嘆了一聲,「他死了,那是我們意料不到的事,我們無計可施,只得繼績留意二姑娘的行動,我們發現二姑娘一點也不悲傷,她忙於辦埋接收遇產的手縷,那貿在不是二姑娘的性格,二姑娘和她姐姐不同,為人十分溫柔,十分和善,絕不是丈夫死了,就只管要錢的人!」
穆秀珍將經過的情形,約略說了一遍。
「不,她沒有死,當日的槍戰中,她只不過受了傷,給她的兩個得力助手救了出去,這些年來,她一直在養傷,所以人家以為她死了!」
「是的。」
高翔直視著那人,疑惑地問道:「你是誰,又如何會知道這些秘密的。」
自然。高翔和穆秀珍兩人,都沒有將那一點講出來。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心中一動,穆秀珍立時間道:「不是屈夫人那麼這個女人是誰?我查過屈夫人的照片,的確是她。」
「那怎麼辦?」穆秀珍心急地問。
然而,高翔和穆秀珍兩人,部知道解森的說法是不正確的,因為吃人花的確要到巴黎,到巴黎去的目的,是送一些東西去!
那人眼珠骨碌碌轉著道:「如果我說了——」」
高翔點著頭,他又問解森:「你們發現了是吃人花假裝屈夫人,你們難道就此算數了么?」
「我和高翔講出了經過。」解森回答。
解森向高翔望來,高翔接過了電話,道:「我是高翔,你們暫時什麼也不必做,只是要向我提供情報,我想知道吃人花的活動地點。」
「鍾司庫說這些年來,他一點也沒有犯罪,而且還用這筆錢,做了不少有益社會的事,他決定不再犯罪了,他說可以將錢分給我們,但是有一個條件,我們拿了這筆錢之後,也不能再干犯罪的勾當,我們知道那筆錢的數字十分大,也答應了他的條件。」
「什麼求救電話?」高翔並不知道有這件事。
「不在了,你替我問出吃人花的下落來。」
「你們找到了司庫?」
「不。他娶了吃人花的妹妹。」
「開船!」穆秀珍向駕駛艙叫著。
安妮一直在一旁一聲不出,這時才道:「那麼二姑娘呢?」
他遲疑著沒有講下去,高翔道:「你提供的情報,十分有用,我可以盡量幫助你,只要你有改邪歸正的決心。你那三個同伴呢?」
解森講到這裏,穆秀珍已「啊」地一聲,叫了起來,道:「那已經不是二姑娘了,那是吃人花,吃人花假扮了她的妹妹!」
因為「兄弟姐妹號」完全是利用雷達導航的,三百碼之外有東西,雷達的螢屏上,便可以有反應。而別的船隻,是難以發現他們的。
穆秀九-九-藏-書珍心急,首先將這個問題閑了出來。
時間慢慢地溜過,穆秀珍已是十分不耐煩了!
穆秀珍道:「你們不服她么?」
「什麼碼頭?」
解森一走,穆秀珍忙道:「一艘船,蘭花姐一定在船上,我們去搜索海面!」
「你!」那邊的聲音顯得十分惱怒,「出賣了我們?」
「絕不是出賈了你們。」解森的聲音聽來十分心平氣和,「七號,我是為了要對付吃人花,你想想,吃人花暫時不是我們的敵手,但是她手中有了大量的錢,她可以迅速地發展組織。我們若對付不了她。那我們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她那種狠辣手法,你沒有領教過么?」
「我們知道了。」那邊回答著。
穆秀珍中指和大姆指相叩,發出「得」的一聲來,道:「那就是了,自總部槍戰中逃出來的,一定不止你們四人,那司庫一定也逃出來了!」
可是,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卻還有一點不明白的,為什麼吃人花要到巴黎去呢?何以她到了巴黎便會安全了呢?難道解森他們不會追踝前去么?
「我隨時可以和他們聯絡的。」解森說。
高翔問道:「你說的二姑娘,是——」
安妮扭轉了方向,穆秀珍仍注視著螢光屏,道:「現在,我們正對看那艘船在駛過去,距離是二百五十碼,高翔,你看到什麼嗎?」
高翔霍地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怒叱道:「胡說!」
穆秀珍專註看暗綠色的螢光屏,好幾次,她眼花以為在螢光屏上出現了亮點,但是當她揉揉眼睛之後,才發現那是並不存在的。
「負責跟蹤吃人花下落的不是我,是另一個人,我只知道她一直在芝蘭路二十號,她難道已經不在了么?」
安妮放下了機閘,「兄弟姐妹號」向前無聲地駛出去。
「那可能又是鍾司庫的詭計!」
「事發之後,我們四個人並沒有立時碰頭,我們四個人見面,還是在三年之後的事情,那時,我們各自做些零星的買賈,手下各有些人,四個人見了面一商議,覺得事情十分不對頭,走私黨有許多錢存在銀行中,是由箴中的司庫主管的,當我們通過種種方法,去調查這幾筆存款時,才發現那幾筆存款,在事後不多久,便已被人從銀行中提走。」
「他當然知道,」解森指著他自己的臉,「但是,他卻經過了精巧的整容手術,使他完全變成了第二個人。我們還是從二姑娘處著手調查,才發現我們的鍾司庫,原來就是大商家屈寶宗,這對我們來說,自然是一個高興之極的發現!」
「我們早就不服她了,當她向我們宣布首領死亡的消息時。我們自然心有疑惑,當時便群起貴難,她見勢不妙,就先動了手。當時,我們有十個人,她先發難,她手下有一個神槍手,姓宋,一發難便射倒了三個人,我一槍打熄了屋中的燈,混戰開始,我逃了出來,後來,我只知道連我在內,只逃出來了四個人,六個人死在總部,而最後總部突然發生了爆炸,其餘的人,自然生死不明,我們起先以為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