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木蘭花道：「我們現在無法對付他們，本市有過百萬的居民，有上萬個犯罪份子可以下手的目標。我相信，當他們通知我們的時候，第一件犯罪案件，一定已經作了周密的準備，更有可能已經在進行了。是以我們是完全無法預防的，只好等他們做了出來再說。」
幾乎每一份報紙的第一版，都刊登看光輝珠寶公司昨晚出事的消息，高翔對歹徒的指責，也詳細刊登著，果然不出高翔所料，各報館在當晚就收到了神秘人物送來的照片。如果昨天晚上，高翔不是公開招待記者，讓記者盡量拍照的話，那麼，警方的聲墾，自然會遭受到進一步的打擊了。
安妮沒有再說什麼，她的心情又沉重了起來。
他一面說，一面來到保險庫的庫門前，用手撫摸著，檢查了一遍，然後，滿意地轉過身來，道：「這真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保險庫！」
高翔皺了皺眉，他的心情在突然間。變得輕鬆了起來，因為照現在的情形看來，那些歹徒，並未能得手，他們所做到的，只是通過了走廊，在門上用紅漆寫下了幾行字，如此而已。
他們的目的，是要造成一種聲勢。證明警方的力量，奈何不了他們，那麼，他們就一定先要在極短的時間內，接連犯幾件案子。
高翔道：「那麼我們可以查從世界各地來的遊客。」
安妮立時搶前一步，一伸手，抓起了電話轉筒來，她的神色很憤怒：看來她又要對電話發冒申斥了，可是也就在那一剎那，木蘭花已疾聲道：「安妮，別冒失，可能是找高翔的！」
高翔一口喝下了半杯咖啡。拿起上衣來，道：「我一進保險庫，立即向你報告，我想，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的，沒有人弄得開保險庫的門！」
木蘭花這種人格凜然不可侵犯的態度，他自然是絕對同意的。但是，他心中在擔憂的卻是，這一來，這九個非比尋常的犯罪份子，他們的犯罪行動，只怕更加驚人了！
當高翔和記者會面之後的五分鐘后，光輝珠寶公司的幾個負責人，也先後趕到，自然，他們一到，閃光燈又不斷地發出光芒來。
高翔皺著眉，道：「怎麼一回事？保險庫的門鎖著，裏面可能什能也沒有少，怎麼一回事？」
高翔向前走去，至少有三十多個記者，紛紛向高翔發出問題。
一個警官忙道：「要是讓記者進來看到，拍了照片，登在報紙上——」
董事長指著門上的那具鍾，道：「大門是時間控制的，不到這個時間，我們也無法將它打開：要檢點有沒有失掉東西，只好等明天早上——其實，那是多餘的了，門沒打開過，怎會有東西不見！」
跟著高翔進來的兩個警官忙道：「主任，我已經吩咐人去取藥水來將這些字洗掉！」
來的一共是三個人，他們之中，一個身形乾瘦的老者，是董事長，還有兩個中年人，一個是總經理，一個是營業主任，這兩人都是董事長的侄子。九_九_藏_書
因為他知道，干這件案子的人，最大的目的，是為了要打盤木蘭花和他的威信，那麼自然要盡重使他們出醜，他很自然是在一得手之後，就立即打電話通知各報記者的，這便是為什麼記者和他幾乎同時到達出事地點的原因了！
高翔轉身向身後的警官，低語了幾句，吩咐他撤除街口的鐵馬，撤消封鎖，因為整件事，看來只不過是一件兒戲的惡作劇！
高翔一舉起了手，所有的記者全都靜了下來，高翔道：「對不起，各位現在不能到現場去！」
木蘭花又皺了片刻眉，忽然打了一個呵欠，道：「時間不早了，秀珍，你該回去了！」
這家珠寶公司的保險庫，也是十分著名的，由專家設計，堅固無比，那一條走廊有二十呎長，密布電眼，別說弄開保險庫的大門，就是要通過這一條走廊，也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高翔走進舖面之際，除了有許多警方人員之外，看不出有任何異樣之處，一切仍然很整齊，一些設計精巧的玻璃櫥中，照例是空的，因為所有的珠寶，都被收藏在保險庫之中。
高翔已急步走向門口，他在門口略停了一停，轉過頭來，道：「蘭花，這件事如果傳了出來，全市其它的犯罪份子，也一起蠢動，全將事件記在那九個人的頭上，那就麻煩了！」
的確，他們未曾想到過這一個問題。
高翔一想到這一點，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穆秀珍在一旁，瞪著眼，望定了高翔，她實在不明白高翔何以在這樣的情形下，還笑得出來。
董事長氣呼呼地道：「本來嘛，誰也不能打開這座保險庫的門！」
高翔定了定神。這才看清。在警方架設的鐵馬之外，已經聚集了大批記者，守衛的警員正在和要進來採訪的記者發生衝突！
另一個警官道：「而且他們來得太快了！」
高翔皺著眉，道：「至少有一點事可做，查從南美洲來的旅客！」
高翔勉力定了定神，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那倒並不急——」
董事長點頭道：「好的，沒有問題！」
安妮道：「別在家其多猜測了。我們一起去看看！」
高翔來到了保險庫的大門前。在厚厚的不鏽鋼大門口，有一具鍾在不碎玻璃之下，鍾還在走看，當每一個人都靜下來的時候，可以聽到輕微的浙浙聲，這是一扇由時間控制的大門。
穆秀珍心急，一聽得那警官說案子有古怪。便已經追不及待地問道：「有什麼古怪？」
木蘭花道：「高翔，我看你必須作這樣的最壞打算了，因為站在那九個人的立場而言，他們一定要如此做，只有那樣，才能擾亂我們的目標，使我們分不清哪一件案子是他們做的，哪一件不是他們做的，那樣，他們就更利於掩飾，而我們就會遭到更大的困雞！」
而現在，從報上的新聞看來。只不過是一群歹徒，在惡意破壞治安而已。
那兩位警官，已轉九九藏書身向珠寶公司內走去，穆秀珍、高翔和安妮，跟在他們的後面。他們才走到大門口，還未曾走進珠寶公司，就聽得身後，起了十分劇烈的爭吵聲，高翔才轉過頭，就只見閃光燈亂閃，強烈的閃光燈的光芒，一時之間，令高翔幾乎看不清眼前發生了什麼事！
穆秀珍道：「高翔，你對珠費的消息一定不是十分注意，否則。你一定知道，最近，光輝珠餃公司自中東運來了二十顆毫無瑕疵，同樣大小的紅窗石，按說是中古時代，波斯一位帝王的所有物，這二十顆舉世皆知的紅貿石。一定就是他們下手的第一個目標了！」
高翔拍看穆秀珍的肩頭，道：「秀珍，你還看不出來么？根本沒有什麼人可以弄得開這扇門，他們只不過在門上寫了幾行字！」
高翔道：「為了仔細起見，請你現在打開來，檢查一下，究竟有什麼東西失竊。」
木蘭花搖頭道：「我們無法採取任何行動，因為那扇門不到時間是打不開的，如果門曾被打開過，一定是用特殊的方法，而我們又不知道他們用的是什麼方法，只好等明天了！」
安妮一愣，將耳朵湊在聽筒上聽了一聽，向木蘭花望了一眼，現出欽佩的神色來，就將電話，遞給了高翔，高翔接了過來，接連「唔」了幾聲，遁：「好，我立時趕來，趕到現場去！」
高翔道：「還有半小時，保險庫門就可以打開，我想去看一看。」
高翔轉過頭去，可是他劫無法辨認出在一大堆人中。剛才究竟是誰發出了這個問題來的。
一個警官，立時快步奔了出去，片刻之間，三十來個記者涌了進來，不斷地拍看照，高翔並沒有向記者提及「生命合同」的事，只是指責了歹徒想以擾亂治安，來對本市警方進行挑戰。
高翔並不是一個容易被人激怒的人，可是這樣公然的挑戰，卻也使得他怒氣上升，以致在燈光下看來，他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在高翔身後的一個警官咕噥道：「他們是怎麼得到消息的？」
那警官說到這裏，又憤怒又懊喪地搖了搖頭，無法再向下說下去，的確，如果情形像那位警官所說的一樣，對警方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看她的情形，她好像在等著，但是她究竟在等什麼呢？只怕除了她之外，沒有別人知道了。
他皺了皺眉，並沒有回答，就大踏步走進了珠寶公司之中。
那位警官猶豫了一下，好像話很難說出口一樣，高翔忙道：「進去了再說！」
當他轉過身去的時候，只聽得記者較中，有一個人高叫道：「高主任，從中東運來的那二十顆紅寶石，是不是已經失竊了？」
高翔、穆秀珍和安妮，來到了光輝珠寶公司的大門口時，已有兩輛警車先來了。警鐘仍然在響著，刺耳的鈴聲，聽來有點驚心動魄。
第一件已經發生了，是一間著名的珠貨公司，那不能說是真正轟動的大罪案，那隻不過是開始，第二、第三九九藏書件是什麼呢？
高翔呆了一呆，道：「那有什麼關係，他們根本無法弄開保險庫的門。」
顧客到光輝珠寶公司來選購珠寶。可以享受最好的招待，他們不必站在櫃檯前，而只消坐在沙發上，自然有職員來招待的。自然，光輝珠盜公司也絕不出售普通的珠寶，它的每一件商品，都絕不是普通人所能問津的。出售最好的珠寶。這是光輝珠寶公司十分出名的營業方針。
高翔舉起了雙手，他的心中很亂，因為他知道，光輝珠寶公司的劫案，不論多麼嚴重。那隻不過是一個開始，以後還有更多的罪案會發生，而在以後發生的那些罪案之中，記者一定也會得到通知，立時趕到現場的！
木蘭花點了點頭，道：「不錯，我正是那樣想，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啊！」
穆秀珍早已大踏步來到了保險庫之前，保險庫的門。還緊緊牠關著，穆秀珍用力將門拉了拉，門紋絲不動，她有點驚訝地道：「門根本關著！」
高翔第一句話就問道：「珠寶公司的負責人到了沒有，究竟損失了多少？」
木蘭花笑了笑道：「你以為他們會直接從南美洲來？」
記者們又發出了一陣不滿的聲音，高翔又道：「這絕不是警方不和新聞界合作，而是這件韌案的性質，十分特殊，所以各位如果進入現場，會使偵查工作受到阻礙，我向各位保證，在我離去的時候，一定可以給各位一個滿意的答覆。」
高翔放下電話，神情憤怒，道：「蘭花，剛才接到的報告說，光輝珠寶公司的警鐘被觸發了！」
高翔苦笑了一下，他對這個問題，倒一點也不感到有什麼奇怪。
第二天八點鐘，高翔就醒了，他打開了信箱，取出了一大卷報紙來。
走廊的盡頭，是保險庫的金屬大門，不鏽鋼的保險庫大門，閃著錚亮的光芒，在大門上，用紅漆漆看幾行字：「高翔、木蘭花、穆秀珍，你們浪得虛名，事實上根本無法應付最簡單的犯罪。我們來過了，取走了我們要取的東西，你們能破案么？」
珠寶公司的大門口，在那兩輛警車，車頂上的強光燈照射之下，明亮得像是白天一樣，警方已架起了鐵馬，但還是有不少人圍觀。
可是這時，他聽得那位警官神色凝重地那樣說道，他也不禁呆了一呆。
木蘭花嘆了一聲，道：「高翔，你太粗心了，你甚至未曾要求看那走廊的電眼布置圖，也沒有檢查電眼系統有沒有遭受破壞！」
木蘭花在他們三人的凝視之下，卻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道：「你們去吧！」
穆秀珍望了望木蘭花，又望了望高翔，道：「我們如何對付他們？」
高翔默然無語。
穆秀珍很生氣，獨自罵了很久，安妮卻大大放了心，因為那幾個歹徒的伎倆，如僅只止於此的話，那麼，也不用太擔心。
木蘭花吸了一口氣，道：「那一定是他們的第一件犯罪行為了！」
當他走進去之後，門口的兩九_九_藏_書個警員，立即將鐵門完全拉上。但光輝珠寶公司，不但是本市，甚至於可以說是整個東南亞，規模最大的珠寶公司之一，它的舖面宏大，面積至少有三千平方呎以上，被一組一組豪華舒適的沙發，劃分為許多部份。
木蘭花才講到這裘，電話又響了起來。
穆秀珍又呆了一會，才告辭離去，高翔有點訕訕地送她到門口，道：「我們有人留在珠寶公司，明天一到時候，就可以知道究竟如何了！」
但在這時，高翔部聽到了幾個熟悉的聲音在叫他，道：「高主任，為什麼不准我們採訪！」
但是高翔卻是苦笑了一下，道：「你想想，歹徒在這裏，能夠有時間從容地寫下兩行字，難道他們會沒有時間拍照么？照我想，各報館明天就可以收到印好的照片了！」
高翔急忙道：「電眼系統沒有遭受破壞，但是警鐘是被觸發了的，要不然，警方就不會知道珠寶公司之中出了事！」
穆秀珍更不必說了，一臉怒容。安妮的臉色，出奇地蒼白，只是咬著指甲！
木蘭花這樣一說，高翔、穆秀珍和安妮三人，全都呆住了。
等到穆秀珍講完，安妮才道：「看來。這些人也低能得很。」木蘭花仍然不話說，她只是望著高翔，過了片刻，才道：「高翔，你難道一點也未曾研究，他們是如何通過那條走廊的？」
木蘭花有點不置可否地道：「好啊！」
高翔才一進去，就看到穆秀珍推開了一扇門，叫道：「高翔，你快來看！」
大半個小時后，他們已回到了家中，穆秀珍一面笑，一面罵，將事情說了一遍，木蘭花用心聽著。
高翔還看到，時間控制的指針，指在早上八時五十分上。照這扇門的設備來說。不到明早八時五十分，就算有鑰匙，知道了密碼也絕對打不開的。
高翔等三人，又互望了一眼。他們都知道，木蘭花既然說了不去，那麼，再多說什麼，也是沒有用的了，而且，他們也都急於到光輝珠貧公司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是以他們不再說什麼，一起向門口走去。
木蘭花在黑暗申坐著，她在想的是，那九個人的確是和別的犯罪份子不同的。他們一面送出了兒戲式的「合同」。一面已經開始犯罪了！
高翔道：「蘭花，你不到光輝珠寶公司去看看？那是本市最大的珠寶公司之一，如果被道九個人光顧，損失一定不少了！」
高翔早就知道，光輝珠寶公司的竊案，不是普通的案子，那是幾個神通廣大、各有所長的業餘歹徒，向木蘭花和他挑戰的第一炮！
木蘭花望了望高翔一眼，道：「如果你不知道他們用什麼方法，通過密布的電眼，那麼，你怎能肯定他們沒有弄開過那扇門？」
三個人一到，就驚惶失措，高翔反倒安慰他們，道：「放心，保險庫的門，沒有打開過！」
可是現在，她竟不到那九個人第一次犯罪的現場去看一下！
高翔、穆秀珍和安妮三人，九-九-藏-書都驚訝地望著木蘭花。他們實在想不出，木蘭花為什麼不去。木蘭花剛才還說過，這是一項公然的挑戰，她已說過，絕不會放過那九個人的犯罪行徑。
珠寶公司的大鐵門半關著，裏面也是燈火通明，高翔、穆秀珍和安妮三人才一下車，兩個高級警官就迎了上來，神色頗得十分緊張。
木蘭花卻意外地搖頭道：「我不去，你們三個人去看看就可以了！」
高翔緊握著拳，木蘭花又道：「我甚至可以料得到，我們剛才所看的合同，同樣的複印本，一定已送到許多犯罪份子的手中了！」
雖然還有許多記者。依然在表示不滿，但高翔已不再理會他們，轉過了身去。
木蘭花只是微笑了一下，安妮埃近她的身邊，低聲道：「蘭花姐，你是不是在想，這九個人，既然已經開始，絕不會只在保險庫的門上，寫上幾行字就算數的？」
穆秀珍道：「蘭花姐，你既然認為他們有可能打開過保險庫的門，怎麼不立即採取行動？」
董事長的兩個侄子，也齊聲附和著，高翔聳了聳肩，道：「好的，不過在手續上，我們要留下幾個人在這裏看守，明天早上，希望三位準時到達，我們可以確切知道是不是有損大。」
這一點，木蘭花是已經料到的，木蘭花更進一步地料到，他們一開始犯罪。一定是接連的好幾件寨子，而不是隔上幾天才犯一件。
那兩個警官道：「已經通知他們了，立刻就可以趕到，高主任，這件案子，好像有點古怪！」
高翔對自己昨天晚上的處理。感到很滿意。他自己弄了早餐，正在進食時，木蘭花也下來了，高翔看了看手錶，時間是八時二十分。
固然，木蘭花可以在他們的敘述之中。得知現場的情形，但是如何比得上自己去親自觀察？而且，對方是如此不尋常的犯罪份子。
等到他們出了門，木蘭花在屋內，又聽到了汽車的發動聲，她才退了回來，熄了全屋的燈，坐在客廳中。
高翔以前，曾經因為職務的關係，到過光輝珠寶公司幾次，他知道那扇門之後，是一條走廊，走廊的盡頭就是保險庫的大門。
高翔一面說蕾。一面已下令道：「去請所有的記者進來，讓他們看看歹徒做了一些什麼！」
聽到高翔那樣說的警方人員，全都你望我，我望你，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高翔的聲音變得很嚴厲，一個警官忙道：「這裏的警鐘。是直通警局的，警鐘一響，我們一面找高主任，一面就派人出來了！」
木蘭花道：「不必了。本市是一個四通八達的自由港口，九個人。可以從任何方面，用任何方式進入本市，而不留下任何的記錄，我們也不必心急，他們的第一件犯罪案，一定很快就會發動——」
高翔照著穆秀珍的叫喚，來到了那扇門前，穆秀珍推開了門，走廊中燈火通明，高翔只向前一看也不禁呆住了。
木蘭花在沉思著。她自然還沒有任何頭緒，但是她一直在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