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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七章

高翔,穆秀珍和木蘭花,也全出席了記者招待會,安妮在脫險歸來之後,已經向木蘭花等人說過一遍當時的情形,這時,他又再一百多位中外記者之前,再說了一次。
高翔緊閉著嘴,不再說話,十分鐘之後,他們到達了醫院,安妮和貝娜,已經進了急救室,他們三人剛到急救室的門口,就聽到一位護士問道:「那一位是高主任?」
一個人,只有在極度的虛弱之下,才會發生那樣的情形:而安妮也立時道:「高翔哥,我覺得不舒服,招待會什麼時候結束?」
高翔急急地撕開盒子外的紙,那是一具袖珍型的錄音機,他們三人,一起來到走道盡頭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高翔按下了錄音機的掣,將聲音調得相當低,他們聽到的是一個熟悉的男子聲音:「高主任,當你在醫院中,聽到我的聲音時,也就是說,我們的計劃,進行得極其順利和正確,可以比美太空科學家的精確計算,我們知道,你也知道,綁架案中,最困難的一種,是如何收藏那綁架的人,於是,我們決定不收藏,將她們交還給你們!安妮和貝娜小姐不是回來了么?可是。我們提出的條件,仍然有效,而你們的時間,只有四十八小時了。如果要問為什麼,那麼,我可以告訴你,就算你不知道,問問木蘭花,以她豐富的知識:她一定知道的,安妮和貝娜兩個人,都接受了一CC的藥物注射,這種藥物,醫藥界還沒有正式的名稱,但是,南美洲亞馬遜河上游的土人,卻有一個名稱,叫作『科斯他他』,意思是石頭的柱子。好了,請醫院的醫生別多費手腳了,那只有害,而沒有利的。最後,要告訴你的是,當你們三人遵守了我們提出的條件之後,另一種藥物,立時會送到,我想,我不必說出道種藥物的名字和作用了!」
木蘭花道:「不知道,我現在還不知道,可是,那九個人,在偽鈔案之後,他們是逃到南美洲去,而且在那裡住了一個時期的!」
他在呆了一呆之後,道:「可是她們兩個人,已經逃出來了啊!」
李義盡量側著頭,可是銳利的槍尖一直逼著他,他的聲音在發著頭,道:「快照她們的話辦!」
高翔和穆秀珍也走了過來,高翔道:「蘭花,如果我立即到南美洲去,怎樣?」
高翔立時介面道:「你是說,他們利用了南美洲的神秘藥物,使安妮和貝娜變成這樣子的?」
雲五風木然站著,抹著汗。
在那護士解釋的時候,高翔已接過那盒子來,木蘭花在一旁問道:「那人長得什麼樣子?」
木蘭花又坐了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我知道那種藥物,那是由一種植物的根部提煉出來的,土人用來射鳥獸。使野獸昏迷。」
貝娜和方局長兩人,在安妮的身前,現出不可解的神色來,木蘭花和穆秀珍,扶著安妮,在沙發上半躺了下來,木蘭花道:「貝娜,你覺得不舒服么?」
那人叫道:「不read.99csw.com成,我們講好了,和木蘭花鬥智,不和她鬥力的!」
高翔搖了搖頭,道:「可是這兩件事,不能相提並論,安妮的分析,我認為很有理,他們這九個人,或者很富想像力,能設計天衣無縫的罪案,可是也同樣沒有應付突變的能力!」
木蘭花忙走過去。幾個醫生一起站定,木蘭花道:「我們已經知道,病人是被注射了一種南美洲土人慣用的毒藥,『科斯他他』。」
穆秀珍忙道:「蘭花姐,那種藥物——」
木蘭花的聲音很嚴肅,道:「萬事都有一個起源,這件事的起因,就是光輝珠寶公司的失竊案。如果不從頭做起,結果只有失敗。你要駕軍方的飛機,送雲五風去,一有結果,立時通知我,快去進行!」
貝娜沿著弦旁的梯,迅速地下了去,發動了引擎,安妮將李義用力向前一推,躍身向快艇上跳了下去,當她跳下去的時候,小艇極力震蕩著,但是貝娜已然加快速度,快艇劃破了海面疾沖了出去!
木蘭花點頭道:「是的,失敗了,可是別忘記,還有四十四小時!」
高翔應了一聲,道:「是我!」
在她敘說經過的時候,不斷有記者提出問題來,安妮和貝娜一起回答著記者的問題。
所有的人,聽到了醫生那樣說都嚇了一大跳!
在那中年人身後的兩個人,一起奔了開去,安妮仍然押著李義,一起來至了船弦,看著那兩個人。放下了快艇,安妮叫道:「貝娜,你先下去!」
他將所有的記者送出了門口,再轉回身來,安妮已經在昏迷狀態之中了!
錄音帶上的話完了,高翔和穆秀珍兩人,顯然都不知道那種被南美土人稱之為「科斯他他」的藥物究竟是什麼東西,是以他們一起向木蘭花望來。
他們三人一起登上車子,救護車已經駛走了,高翔一面發動車子,跟著駛向醫院,一面又問道:「可是貝娜是安妮救醒的,照說,沒有機曾再接受另外一次注射!」
而早上,還是安妮才出事的時間,在這時候,他們已經算定了高翔必然會到醫院來,因此可知,一切事情,全是在他們計劃之中的!
一個年老的留生吃了一驚,道:「那麼,除了得到特殊的解藥之外,至少四十八小時,她們——」
那中年人也忍不住了,他叫了起來,道:「快去放快挺,快!」
木蘭花緩緩地道:「不錯,事實是這樣,這也是我正想不通的問題!」
高翔苦笑潰,道:「我要問一問,水警方面,是不是有進一步的線索?」
在木蘭花、高翔和穆秀珍也步下警局大門口的石階,一起到醫院去時,穆秀珍緊張得握住了木蘭花的手,道:「蘭花姐,究寬發生了什麼事?」
醫生來到,用一支特殊的燈,照著安妮和貝娜的撞孔,直起身子來,神色極其凝重,道:「立即送醫院!」
木蘭花和高翔兩人,互望了一眼,高翔不禁發出了苦澀的笑容。
那中年人仍然站著不動九*九*藏*書,安妮自然也不想用魚槍去刺死一個人,因為那是一件十分殘忍的事,而且那人是根本不能反抗的。
「休克狀態」是醫學上的一個名詞,也可以翻譯為「假死狀態」。這種狀態,只有一個病人的病極其嚴重,或者是一個受傷者的傷勢極其嚴重時,才會發生。在「休克」狀態之下,人的心臟跳動減慢,在嚴重的情形下,甚至幾乎停止,呼吸減弱,血液循環凝滯,這種情形。絕不曾出現在一個健康的人身上!而安妮與貝娜,在十五分鐘之前,她們兩人的健康,還是毫無疑問的!
等到醫生喘著氣趕到的時候,貝娜也已經進入了半昏迷狀態,她在昏迷過去之前,只是喃哺地說了一句話,道:「我……好疲倦!」
木蘭花道:「去查一查光輝珠寶公司保險庫的製造商,問問他們,究竟在什麼情形下,才能未到時間而打開保險庫的門。」
護士道:「樣子很普通,大約四十來歲,頭髮已經半禿了!」
木蘭花才說到這裏,就看到一輛車子,幾乎是直衝進醫院來的,在一下刺耳的急剎車聲之後,車子停下,雲五風急急地自車中奔了出來。
高翔眨著眼,道:「照你的說法,好像是他們故意放安妮和貝娜回來的?他們為什麼要那樣做,這不是太不可理解了么?」
首先注意到木蘭花道種神態的是高翔,他來到木蘭花的身邊,低聲道:「蘭花,你在想什麼?」
木蘭花揚了揚眉,道:「高翔,你忘了一件事,你不想想,對方是幾個什麼樣的人物,他們能夠犯下如此完美、毫無線索可以追尋的罪案,如何會那麼輕易就給安妮逃了出來?而且她還不是一個人,要帶著一個毫無應付危險環境經驗的千金小姐!」
醫生緩緩地搖著頭,道:「從她們睡孔擴散的情形看來,她們都處在『休克狀態』之中!」
穆秀珍急急地道:「她們得了什麼病?」
高翔低著頭,過了好一會,才抬起頭來,道:「真厲害,蘭花,到目前為止,我們可以說失敗了,而且失敗得很慘!」
穆秀珍幾乎是直跳了起來的,她失聲道:「那就是說,安妮和貝娜——」
貝娜搖頭道:「沒有——」
記者好像意猶未盡,但是高翔已堅決表示請各位記者離去,安妮又站了起來,當她站起來的時候,她的身子,甚至在搖晃著,穆秀珍忙扶住了安妮,大聲道:「安妮,你覺得怎麼樣?」
木蘭花連忙走了過來,低聲道:「高翔,快去請醫生,別大驚小怪!」
可是,她只講了兩個字,便停了下來,接著,便皺起了眉,道:「我好像覺得頭暈……像是很衰弱……」
高翔苦笑了起來,木蘭花大踏步向外走去,他們三人,一起來到了醫院門口,木蘭花站定了腳步,道:「我們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是不是?」
他們三人都沉默著,不再出聲,只見急救室的門打開,安妮和貝娜,相繼被推了出來,後面跟著很多醫生,大都緊皺九九藏書著雙眉。
穆秀珍還想說什麼,可是雲五風已經拉著她,奔向車子,兩人進了車內,立時駛走了。
木蘭花緩緩地道:「你怎麼知道新的藥物,不是混在那一次注射之中?」
雲五風總算講出了一句話來,道:「以後呢?」
他說了那句話之後,略停了一停,又道:「而且,安妮敘述事情的經過,也沒有什麼漏洞,她的確是憑自己的機智勇敢,逃出來的。」
雖然,那九個歹徒也沒有落網,水警輪根據安妮報告的位置,聯合直升機去搜索,也一點結果都沒有。但是安妮和貝娜都脫險歸來,最頭痛的事已經解決了,方局長的心中。當然十分高興!
穆秀珍緊緊地握看拳,木蘭花也站了起來,道:「我們大約還有四十四小時的時間,四十四小時之後,我們只能離開本市了!」
木蘭花忙道:「快坐下來,醫生怎麼還不來?」
那三個人猶豫不決,被安妮制住的那人,急叫了起來,道:「你們怎麼啦?你們該不會是希望我死吧!」
高翔攤了攤手道:「可是,事實是,安妮和貝娜都逃出來了,他們也沒有威脅我們的王牌!」
可是,木蘭花的神態,卻有點異乎尋常,她只是坐在一個角落中,一句話也不說,眉心打著結,好像一點也不覺得高興。
那中年人還在堅持,道:「李義,你可知道,讓她們回去,我們的計劃就全都失敗了!」
高翔忙踏前了一步,握著雙手,大聲道:「各位,安妮小姐覺得疲倦,她脫險的經過,各位已經知道了,招待會結束了!」
因為,「九金剛」如果是故意將安妮和貝娜放回來的話,他實在想不出,「九金剛」可以因之而得到什麼好處!
木蘭花點頭道:「是,我們知道情形,我們會盡量設法,現在請各位盡量護理兩個病人,她們一定可以得到解藥的,問題是如何獲得而已!」
他們也立時發現,木蘭花在這時,神色變得極其蒼白和憤怒!
這時,那三個人已然退到了船首上,貝娜本來一直是跟在安妮後面的,這時膽子也大了起來,她大聲道:「快放一艘快艇下水!」
高翔沒有再說什麼,雖然他知道。木蘭花的心思縝密。遠在他之上,可是在這個問題上,他卻無法同意木蘭花的思考方法。
「九金剛」的挑戰,到了現在這一地步,可以說,已經是最後階段了!
木蘭花點了點頭。
雲五風來到了木蘭花三人面前,急得幾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木蘭花忙道:「五風,別急,她不過受了一種特殊的麻醉,四十八小時內,不會有危險!」
木蘭花望著正在說話的安妮,道:「我在想,事情絕不會如此簡單!」
木蘭花嗅了一聲,聲音壓得很低,道:「不可理解的事豈止這一件,那保險箱中的二十顆紅贊石,是如何失竊的,你能理解么?」
木蘭花道:「不必了,他們能叫安妮從船上逃了出來,他們真正的藏匿地點,當然不會在船上,甚至不會在海域read.99csw.com。高翔,你去組織一個專案小組,專門調查這九個人,在本市居住的社會關係!」
木蘭花道:「我們已經決定了,如果在未來的四十四小時內,事情沒有進展。那我們就只好承認失敗、投降,他們會送解藥來的。」
她一面說著,一面額上,已然有汗珠沁出來,那情形,就像是高翔剛才注意到安妮神色蒼白的時候一樣!
高翔點點頭,穆秀珍道:「我呢?我要作什麼?」
木蘭花顯然是已經胸有成竹的,穆秀珍才一問,她就立時回答,道:「你去找五風——」
現在,就算絕不向任何力量屈服的穆秀珍。也不能不鄭重考慮到後果,如果在未來的四十四小時之內,事情沒有進展的話,那麼,除了接受對方的條件,離開本市之外,絕沒有第二個辦法!
穆琇珍也顯得興高采烈,因為安妮和貝娜脫險回來,這總是他們這一方面,覺得光榮的事情。
可是,她知道在這樣的情形下,不加強壓迫是不行的,於是,她手中的槍尖,又在李義的頸際,劃了一下,劃出了一道一寸長的傷口,大量鮮血涌了出來。
這時候,在快艇上的貝娜和安妮,因為成功地脫離了敵人的掌握,都高興得呼叫了起來!
記者招待會在警局的大堂中舉行,方局長親自主持,安妮和貝娜,自然是攝影機隊中的目標,閃光燈不斷地閃著,方局長滿面笑容。
但是,現在的情形就不同了!
而木蘭花是極少如此激動的!
穆秀珍的手是冰冷的,她的手冷,當然也不是因為天冷,而是因為緊張加上恐懼!
高翔略呆了一呆,安妮和貝娜已經逃出來了,這是實實在在的事情,而木蘭花即說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高翔自然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那護士拿著一隻盒子,道:「這是給你的,今天早上,有人送這盒子給高主任,我告訴他,我們醫院中沒有高主任,他說今天高主任定會來的!」
高翔玷了點頭,向門口走去,一面道:「各位請回去,全市的市民。等著看你們的報導!」
高翔的話說得不錯,如果安妮和貝娜,還在敵人的手中,他們三個人,尤其是穆秀珍,根本不會考慮「九金剛」提出的條件。
穆秀珍呆了一呆,道:「到那裡去?」
當高翔和穆秀珍向她望來的時候,她霍地站了起來,雙眼之中,閃耀著憤怒的火花,那顯出她是處在極度激動的情緒之中!
木蘭花緩緩地道:「能使人處在冬眠狀態,達四十八小時。在四十八小時之內,得到相應的藥物解毒,可以沒有害,但是超過了四十八小時之後,卻可以使被注射者的神經產生永久性的麻痹!」
她們自己在呼叫,快艇的引擎聲音又大,這使得她們,一點也聽不到,就在快艇駛出之際,那船上的四個人,連頸際血還未止的李義,都在一起笑著。他們笑得十分高興,然後,一起進了船艙,而那艘船,也立時駛走了!
可是,事情之發生,對木蘭花來說,還是極其突九*九*藏*書然的,安妮已經昏了過去,貝娜看樣子,也會和安妮一樣,在她們兩人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木蘭花一無所知!
他們有那九個人的詳細資料,從護士所形容的看來,那送盒子來的人顯然是「九金剛」中之一!
木蘭花道:「五風,我叫秀珍和你一起,出一趟門。」
新聞記者實在忙透了,市長千金被綁架的號外才出版不久,警方的通知又來了!安妮和市長千金一起自匪窟安然脫險,舉行記者招待會!
木蘭花望定了高翔,好像因為高翔的無知。而覺得十分悲哀,她道:「高翔,他們不但設計了天衣無縫的罪案,而且還實際做了這些事,你怎可以說他們無法應付當時的突變情況?」
那中年人大聲道:「你太膽小了,她絕不會下手殺你的!」
高翔、穆秀珍和方局長,以及其他幾個高級警官,完全手足無措了,因為這是極度意外的事,所有的人之中,只有木蘭花一人,還能保持鎮定,因為只有她一個人想到,安妮脫險的事情,絕不會如此簡單!
高翔忙道:「一CC的注射量,會引起什麼效果?」
木蘭花接下去道:「她們兩人,就會終生不能移動身體的任何部份,變成癱子!」
穆秀珍說到這裏,已激動得說不下去了。
穆秀珍急道:「蘭花姐,救人要緊,失去的那幾顆紅寶石,有什麼了不得?」
木蘭花搖頭道:「製造這種藥物的土人部落,離最近的機場,至少要步行十天,如果一切順利,你要一個月左右,才能回來,絕對趕不上的!」
李義尖聲叫了起來,道:「快照她們的話去做,我受傷了!」
高翔看來綠是已喪失了信心,他喃喃地道:「四十四小時……他們綁了安妮和貝娜:又故意讓她們回來。這樣,在他們來說,可以說是毫無負擔,而我們眼看安妮和貝娜昏迷不醒,卻非接受他們的條件不可了!」
救護人員立時開始工作,以最快的速度,將安妮和貝娜兩人,抬上了救護車,送到醫院去。
一些已到了門口的記者,被穆秀珍大聲的話,引得回過頭來,又拍了很多照片,安妮的嘴唇動著,已經只能發出十分微弱的聲音來。
那個被安妮扭住手臂的人,原來叫作李義,安妮已記得了這個名字,她也冷冷地道:「李義,別聽他的,你自己的性命要緊!」
安妮已經將她脫險的經過報告完畢,很多記者仍在發問,安妮站了起來,記者仍然在拍照。就在這時,高翔發現安妮的臉色十分蒼白。安妮的臉色本來就很蒼白,可是這時的蒼白,卻顯得十分異樣。高翔還未曾來得及提醒木蘭花,只見安妮又坐了下來,伸手在額上抹汗。天氣絕不熱,大廳中的人雖然多,但是也絕不至於熱到叫人出汗的程度。高翔立時向前走去,來到了安妮的身後,安妮抬起頭,向他望來。當安妮抬頭向他望來之際。高翔更可以肯定,事情有點不對了,因為安妮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而且,她臉上布滿了細小的汗珠!